第31章
:“莫慌,这是警告我别大逆不道呢!” 玉长空:“!” 莫名想笑。 秦流西坐到他脑后,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头部穴道。 玉长空又问:“忽然看不见了,你怕吗?” “不怕!” “为何?” “我需要怕吗?”秦流西笑着说:“我很厉害的,瞎了也能活。” 玉长空失笑:“我不如你。” “我是早知因果,自是有心理准备。而你,却是失去父母,七情上涌,自然难以接受,你有这个权利感伤,因为那是你爹娘,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不想面对,也在所难免。” 玉长空眼眶有些热,道:“可是他们却觉得玉氏子弟,不该把光阴浪费在这种伤情上。” “玉氏子弟就不是凡人?”秦流西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性皆如此,你又何必勉强他们与你共情?不值得!” 玉长空默了一会:“确实,也不会了。” 他们不值得。 两人一边说,一边做着治疗,待得一套流程下来,诊治完毕,已是要午时。 “公子,老奴在外采办时,见有人挑了几篓螃蟹,瞧着挺肥,便买了回来。”钱叔看着秦流西问:“也不知公子可吃不?会否和药效相冲?” 秦流西看了一眼,鲜活肥美的螃蟹在篓子里爬行,不由口水直流,道:“吃是能吃,就是螃蟹性凉,不宜多吃,长空公子浅尝即止吧。” 玉长空却听出她刚才吞咽的动作,唇角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道:“既如此,不如大师一起留下用膳吧,左右我也吃不多。钱叔素来采办,也只会往多了买,吃不完也是浪费。” “对啊,有三篓呢。”钱叔也说。 秦流西盯着螃蟹说:“这怎么好意思。” 玉长空道:“钱叔,去蒸了一篓来,再温一壶黄酒来吧。” “好的,公子和大师稍等。” 秦流西见状,道:“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了。” 秋都快过了,她今年却忙得一只螃蟹都没来得及吃呢,只怪某个偷香油钱的无良师傅。 移步到赏景亭,一盘螃蟹很快就送了上来,配以一壶黄酒,两个小酒杯,四方在一旁伺候着,拆解着螃蟹,准备剔肉。 “先给大师。”玉长空道。 秦流西:“不必,吃螃蟹,肯定得自己亲自来。” 她挽起一节袖子,四方瞥了一眼,脱口而出:“大师的手,跟雪一样白。”被那蒸的金红的螃蟹衬着,就更白了。 秦流西拿了小巧的银剪,剪掉几个螃蟹脚,揭开蟹盖,金黄色的蟹膏呈现,馋得她眼睛都亮了,发出赞叹声:“真肥。四方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 “四方,给我剔肉。”玉长空‘看’了过来,眉尖蹙了一下,非礼勿视,怎可谈论她人。 四方自觉失言,忙道:“四方失礼,请不求大师莫怪。” 他说着看向秦流西,可对方呢,压根不知他说的啥,已是把蟹膏和蟹肉尽数吃下,还抿了一口酒,而她手边,有一只重新砌好的全须全尾的蟹! 四方:“!” 不求大师的品味,果然非同一般,吃蟹也如此讲究! (本章完) ===第164章 不吃独食=== 秦流西在玉长空这蹭了一顿蟹酒,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对方更是手疏,又给了两篓子给她带回去,理由是,无人吃。 秦流西收下了,作为回礼, 她摘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一个小玻璃瓶子塞到了玉长空手里,道:“这糖豆可以润喉润润肺,我自己做的,送你啦。” 这还是出门之前,岐黄给她装上的, 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玉长空没拒绝, 捏着那光滑的小瓶子:“好,多谢。” 秦流西道:“那我走啦,那个眼液记得三个时辰滴一次,明儿见喽。” “我送你。”玉长空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道:“对了,颢然有急事昨夜已连夜回宁洲府,托我与你说一声。” “颢然?” “齐骞,瑞郡王。” “哦。”秦流西有些奇怪:“回就回吧,与我说作甚?” 玉长空:“……不告而别总归不好。” 秦流西却并不在意,她和齐骞也只是主顾的关系,并不算多熟,他就是不告而别,她也没有怪罪的理由。 “你眼睛不便,就送到这吧, 等你这缎布真正能摘掉那一天,送我出门就是。”秦流西笑眯眯的道。 玉长空的手指蜷了蜷,看向她的方向:“好。” 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秦流西也挥挥手走了。 “公子,快尝尝这糖豆, 瞧着是七彩颜色的。”四方盯着玉长空手中的玻璃瓶。 玉长空迟疑了一下,摸索着拔了瓶塞,一股甜腻的果香夹着淡淡的薄荷味,十分好闻。 他小心地倒了两颗,递给四方:“你也尝一个吧,说是润喉的,我听你声音有些哑。” 四方搓着手:“这,公子真的要赏给奴才吗?瞧着挺贵重的样子。” “吃吧。” “多谢公子。”四方拿了一颗放在舌尖,甜腻的蜜糖味和秋梨的味道掩盖了药材的苦,凉喉,润肺,不由笑眯了眼:“真好吃。” 玉长空也含了一颗,难得的勾了唇:“是甜的。” 他把瓶子攥在手心,摸到荷包,把小玻璃瓶子放了进去。 …… 秦流西把两篓子螃蟹交给了岐黄,道:“你想要吃多少,自己挑着留下, 其余的都送到大太太那边去。”说罢打了个呵欠, 道:“我进去睡个回笼觉。” 岐黄连忙把篓子放下,服侍她先进屋去午歇, 待秦流西躺下了,她留了两只螃蟹,其余的都拿到王氏的院子里。 王氏正教秦明淳念书认字,看到两篓子肥美的螃蟹,道:“这品相比起上京的也不差,难道是自漓江里捞的?” 岐黄笑道:“这却是不知,是大小姐外出带回来的。” “你们可留了?” “留了,大太太您支配就行。” “那先谢了你家小姐啦。” 岐黄屈膝行过礼,便退了下去。 秦明淳看她走了,这才走到篓子那边看那些螃蟹,数了数,道:“母亲,统共不过十只螃蟹,只怕是不够分。” “那你说该如何?”王氏有心考他。 秦明淳抿了一下唇,道:“干脆今晚在祖母院子里设个小家宴,这蟹蒸了一分为二,大家都尝尝吧。” 王氏有些欣慰,没想着吃独食,确实是个纯善的,她摸了摸他的头:“依你的!” (本章完) ===第165章 祖师爷会保佑你们的=== 自从在玉长空那边蹭了一顿螃蟹后,接下来几天,秦流西在诊治完毕后,都恰好能碰上钱叔拿来新鲜食材,继而蹭午饭。 正式治疗第七日,秦流西在给他做完一套诊治流程,再滴上眼液后, 就要拿上缎带绑上。 玉长空睁眼,却是愣住了,挡住了她的手。 “怎么?” 玉长空看向她,眼前是一个虚影,看不清模样,但看起来很年轻,身上像是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重点不是这个,是他习惯了十年的黑暗, 忽然有了另一种颜色, 金色的,亮眼的,一种光,直达心里。 为之颤抖。 “公子?可是身上不舒坦?”四方看他呆愣着不说话,有些着急。 秦流西却是想到什么,眉梢一挑,捏着缎带,笑着问:“怎么,你是看到了?” 哐。 门外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两个人影冲了进来,一个是钱叔,另一个是素来冷漠少话的大邛。 四方则是软了脚,惊得噗通的跪坐下来, 哆嗦着唇看着自家公子:“公子, 您, 您能看见了?” 钱叔也是激动得直搓手:“公子,可是看到了,可看到老奴?” 玉长空强忍激动,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前依旧是一团虚影,看不清样子,却是辨认得屋内有几个人。 “能看到光和影,但看不清什么样子,大师?”他指向秦流西,又指向钱叔和大邛,以及地上的坐着的四方。 “对了,都说中了,公子,您能看见了。”四方嗷的一声大哭。 钱叔直抹着眼泪,面上带笑:“太好了,这太好了。” 大邛最是能压制自己情绪的一个,只是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默默侧过身去。 秦流西笑着道:“能看到影, 表示在好转, 慢慢的会看得更清晰一些, 你确实配合治疗了,还以为你非得要一旬呢。” “大师,这才七日,就能看到了。大师您医术非凡,老奴给您磕头了。”钱叔跪了下来,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四方也是一样,内敛的大邛则是向秦流西作了一个深揖。 这位年轻的不求大师,可以说是公子的再生父母了! 秦流西哎了一声,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不过是做份内之事,你们要感谢,记得把先前应允的准备好了就成。” “您放心,祖师爷的金身,已是叫人塑着了,必不会短了。”钱叔立即说道。 秦流西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她看了看手中的缎带,道:“既然可以看到光影了,那这缎带不戴着也行,习惯一下,以免看清晰了忽然见白光倒不习惯。” 玉长空点点头,道:“又正午了吧,大师今日也留下用膳。” “今日就免了,眼看着重阳快到了,这上观里求符上香的人也多,符箓有些脱销,我得去观里走一趟。” 天生劳碌命,没办法。 玉长空马上道:“那我陪大师走一趟,我也想吃清平观的斋饭了,这些日每日闷在府中也是无趣,听清远道长念经也是好的。” “对对对,我们上去添香油!”钱叔生怕秦流西不同意,又加了一句。 添香油啊,那是大可以的。 秦流西笑眯眯的道:“福生无量天尊,祖师爷会保佑你们的!” 众人:“……” 家人们,渣陌可能苟不住了,头疼! (本章完) ===第166章 流西解签=== 近几日,清平观的香火较往日都要兴盛些,原因无他,早在两三日前,有人来清平观上香添香油时,顺带求了不少平安符和点了长明灯,这重手笔的, 引得好八卦的一问,才知人家是来还愿的,说是观里出的平安护身符救了他一命。 当那人绘声绘色地说自己怎么遇到的秦流西,被她批了面相,花了百两银买了个护身符,然后又是怎样的化险为夷,有人大称不信,说对方是清平观请来的托儿, 意欲为清平观扬名增加香火人气呢。 当时那人就气的哟, 当着祖师爷的面拍着胸口大声说:“我牛大山要真是个托儿,叫我不得好死,祖师爷也听得明明白白的。” 这可真敢呐,毒誓这玩意可不能随意发,尤其是当着神明的面儿,可这汉子就偏敢了,一时倒镇住了好些疑心的人。 也是巧了,那会儿有人来上香,乍听得这牛大山的经历,也说在某某码头,就出了一单黑船家意欲谋害商贾被反杀的官司,都被衙门通告结案了,弄得那一带的船只,都得要去衙门登记上册了才能运营, 以保障商贾旅客的安全,出了事也容易寻着人。 牛大山便道:“是我, 那商贾就是我,你们可信了吧。” 众人这才信了,这么厉害,那是得求符啊,贵是贵点,可管用比什么都好。 这一整,就累得平安护身符有些脱销,清远三番四次传了信,才把秦流西这祖宗给迎来了。 看玉长空也跟着来了,便道:“哟,长空公子这是好些了?” 玉长空瞧着清远那个虚影,作了一个长揖:“多谢清远道长引荐,长空已大好。” “好,那长空公子你先逛着,我让师……兄画几个平安符,有善人等着呢。”清远笑着说。 秦流西道:“我还没用午膳。” “我让陆婶子给你做酥饼,熬四红粥。”清远推着她,小声道:“快,咱们观还有好些地方要等着修葺。” 趁着香火旺的时候,赶紧薅,不是,赶紧多发善心! 秦流西:“!” 玉长空看着两人往居室那边去, 唇线扯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听错,刚才他就听出清远道长唤秦流西时,语气窒了一下。 师兄么? “公子,我们也先用斋食?”钱叔道。 玉长空摸了摸肚子,道:“也好。” 这道人画符,应该是要挺久的,既要焚香静心,又要上告神明,更不说听清远的意思还有不少人等着,那该是挺费时的。 可他以为的费时,也不过是一顿斋食的功夫,秦流西已是出现在视线之内了。 玉长空站了起来,问:“大师可是饿了?要先吃了再画符么?” “画完了。” “啊?”玉长空道:“一张?” “怎么会,你看我是属乌龟的么?我画符,观中第一快,我可是画了上百张呢,够用到过年的了!”秦流西揉了揉手腕。 “上,上百张?”四方懵了,道:“平安符,这么容易画的吗?” “别人不容易,我容易啊,我很厉害的。”秦流西得意洋洋地说:“传说中的一点灵光即成符就属我会了。” 玉长空垂眸,遮住眼中的溢起的笑意,不止一次听到这话了。 钱叔就道:“公子,那我们也求几张符吧,眼看也快到重阳了,求几张求个心安。” “好。”玉长空又道:“再点两盏长明灯。” 秦流西眼睛晶亮:“要点灯?来来来,我领你去!” 长明灯,常年点着祈福,可是很费香油的。 一行几人转到大殿,秦流西捻了三根香点燃了,敬在胸口前拜了几拜,再依次插在了香炉前。 她又看玉长空执了香,便上前替他平移了一下敬香位置:“敬香时,宜双手举香平举胸前,是谓“心香”。” 她的手温热,拉着他的手调整位置时,软绵生温。 玉长空摒除杂念,持着香行礼三次,才在她的引领下,把香插下。 “你父母名讳?”秦流西道:“我替他们燃长明灯。” 玉长空愣了一下,她竟然知道自己是为父母而点。 玉青柏,云竹影。 他嘴里念出了两个名字。 “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①”秦流西念了一句,道:“故人的名字相映衬,生前必是神仙眷侣。” “嗯。”玉长空指尖微抖,看着她点燃了两盏长明灯,供在神明跟前,想念之情如潮涌般袭来。 爹,娘,儿子想你们了。 秦流西放好两盏灯,转过头,看他情志上涌,也没打扰,默默退到一边,看着香客前来祷告跪迎。 一对穿着打扮简朴还缝了补丁的小夫妻相携着入了殿,用自带来的香祷告默念,所求却是…… 求子? 秦流西上前一步,想说求子要移步偏殿,有送生娘娘,看了二人一眼后,却是拿了一个签筒。 眼看他们跪拜祷告完,青年扶着女子起身,道:“都说清平观平安符很灵验的,一会我们找道长求一枚,或者看有无送子符求一个,想来不日我们也会得偿所愿。” 女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但愿如此。” 秦流西上前,笑着把签筒递过去:“二位,求个签吧,免费解签的。” 那两人一愣,相视一眼,女子看秦流西递着签筒,犹豫了一会,便接了过来,重新跪下,闭上眼睛,心中一边默念一边摇着签筒。 唰唰唰。 签筒里面的签子晃动,不一会,就掉了一根出来,女子睁眼,拿起签一看。 关帝灵签第五十九签,己壬,中平。 秦流西从她手上拿过一看,道:“邓伯道无儿。门衰户冷苦伶仃,可叹祈求不一灵,幸有祖宗阴骘在,香烟未断续螟蛉。二位,所求非愿呢!” 两人光是听到那两个无儿的字眼脸色就变了,再听秦流西说所求非愿,女子更是身子一颤,往旁边一歪,眼圈泛红。 青年则有些恼怒,揽着妻子的肩膀,斥道:“你是什么人呐,又非观中道长,怎能胡说八道吓唬人。娘子,我们走,别听他睁眼瞎说!” 秦流西也不恼,在他转身的时候,道:“善人,无子的是你,不是你娘子哦!” 上推,加个更,求个月票,继续苟延残喘! ①出自文言文《记承天寺夜游》 (本章完) ===第167章 无子鳏夫相=== 无子的是你非你娘子! 青年脚步一顿,不敢相信的转过头,一副想冲过来打人的愤然。 玉长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了秦流西身边,那青年看了二人一眼,又按捺下来,咬牙骂着:“疯子!” 钱叔便道:“这位小哥儿, 这可不是什么别的人,而是清平观的道长不求大师,很有本事的。他既这么说,必是有一定道理,你还是听听的好。” 那青年想到妻子这些年的苦,磨了磨牙:“说, 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乙来。” “此签门祚衰微, 也就是说你家道衰弱,子嗣艰贵,便是人丁单薄……” “你胡说!”青年跳了起来,道:“我家中虽是农户,却也有十来亩田在手,而且我有三兄弟,何来的人丁单薄?” 秦流西笑着说:“三兄弟?你确定?” 青年又想发作,女子却是温声道:“大师, 我夫君确实有三兄弟。” “亲的?” 二人一愣,脸色几变。 “你,你是什么意思?” 秦流西看一眼来来往往的香客,便道:“此处来往香客多,不如移步后殿详解吧。” 青年多有不愿,可被妻子推了推手,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跟着秦流西一道往后殿去。 后殿,有桌椅笔墨,还有好些抄写的道京,亦有两座神明,香火不如正殿,却也有香寥寥升起。 秦流西坐下,看着青年道:“这个签显示,你们屡次求神不应,乃己身德薄,未感天心,所幸的是祖上有积阴德,庇荫到你这一代,才不至于因此而断了香火。” “娘子你听,他一会说我无子,一会又说不会断了香火,岂不是自相矛盾?”青年哈的一声。 女子轻声道:“听大师怎说。”她看向秦流西,道:“大师,我夫家姓田,我夫君叫田二,我们夫妻二人成亲三年, 却是一直无子,这才到贵观祈愿。请大师为我们解惑。” 秦流西道:“他是命中无子没错,却不断香火,难道就不能有继子或养子继承香火?” 田二脸色发黑。 一派胡言。 还说他家中人丁单薄,兄弟也不是亲的,如今一口一个继子养子,这是往人心里戳洞呢? “我给你扶个脉?”秦流西说道。 田二蜷了蜷手指,瞥到妻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便伸出手来。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另一手则是掐诀,心中默念太素脉的脉诀,神色肃严,看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晌,秦流西收了手,道:“你父母皆亡,我指的是亲生父母。” 田二懵了,田娘子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本是无子鳏夫相,却有子承嗣,而你妻子的面相又显示命中有子,你想想,如何得来?” “你放屁!”田二蹦了起来,勃然大怒:“你这是挑拨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这不是只差没明着说他娘子偷人吗? 他娘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明白得很,岂会做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哪怕无子,她也不会。 “无子鳏夫相,你是听不懂我这话的意思。”秦流西淡笑,道:“也是,真话素来不好听,你若想听,我可以说,不想,那就出门吧,当我胡说八道。” 田二想走,可他的手却被死死的攥住了。 “二郎,我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我身子没问题。”田娘子哀求道:“我并非嫌弃你,我只想求一个真相。” 二人成亲多年一直无子,她在婆家天天被骂不下蛋的鸡,二郎也是抬不起头,所以家中苦的累的,全是落在他们两口子的头上。 这也就算了,妯娌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不知羞耻,处处搔首弄姿,事实上,是大伯和小叔他们不规矩。 田娘子想到这,后脊骨忽地一麻,脑中有灵光闪过。 “看来田娘子已是想到个中腌臜了。”秦流西看着田娘子的脸说。 田娘子满脸羞耻,咬着唇瓣,不敢看自家夫君。 田二便道:“娘子,这是何意?” 田娘子低下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你不在的时候,大伯和小叔若是逮着无人时,对我动手动脚,言语挑逗。” 田二如遭电击,愤怒地道:“这样的事你怎不早说?” “我一个女人,怎敢说这些话?你又不是不知,大嫂和三弟妹,还有娘,都指使我只骂我,若说了,她们也只会说我不检点。” 田二看她说着哭了起来,顿时有些无措,双手捶着头:“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本事。” 田娘子拉着他的手,哭着道:“你别这样,如今我是想明白了,为何他们看我们处处不顺眼,什么脏的臭的累的都落在我们头上,怕不就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 “怎么会,怎么会呢?”田二不敢相信。 秦流西道:“太素脉可定吉凶,我也只是从你的脉象断的未来吉凶。你试想,若你命中无子传到家里,会有什么等着你们?要么就是过继给你,要么就是……” 她隐晦地看了田娘子一眼,她是有几分姿色的,皮肤白皙,身段也好,只是多年无子又被夫家压着抬不起头,才导致的面容凄苦。 田娘子想到夫家那两个大伯小叔,恨声道:“若他们当真不知廉耻,要行那肮脏腌臜之事,我情愿死了。” 还能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按着公婆的霸道,只怕会明着暗着让那两人来行那苟且之事,借——种! 无子鳏夫相,就是这么来的? 田二感觉天塌了。 来上个香,祈愿不应,怎么反而更惨淡了? 喊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亲的,自己命中无子,兄弟对妻子不轨,将来妻子还会死,他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太惨了。 所谓的祖上有余荫,其实是假的吧! “你,你是骗我的吧?”田二惨兮兮的看着秦流西,又拉着自家娘子的手,道:“要不我们合离吧,你再改嫁。” 田娘子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过去:“我不合离,无子就无子,难道我们就不能领养了?” 田二有些绝望。 玉长空这时说道:“万事皆可循。是不是骗你,你细想过去那些年,便知有迹可循。再不然,试一下便知了。” 田二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跟天人一样的俊美公子,有些呆懵,试,怎么试? (本章完) ===第168章 抓住一丝转机=== 试,怎么试? 田二走出清平观的时候,仍有些混沌,感觉像是在做梦,天塌了! 可那个俊美公子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凡事有迹可循。 家中兄弟三个,他是排行第二的, 打小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但凡家中有点好吃的,轮不到他,大哥弟弟躲着吃,可脏的苦的活儿,全落在他的身上。 哪怕是娶媳妇,他也是排在最后, 大哥十六岁就有了媳妇,小弟也是十七岁,可他,愣是拖到了二十好几,是村里的族老看不下去了,才对爹娘提了,张罗着给他相看。 媳妇花儿是田家村隔壁的,姿色长得不错,就是名声不是很好,她是丧妇长女,可农家人哪里看这样的, 就凭她模样俊, 这相看的哥儿就排得老远。 田二也没想着能相中, 可花儿愣是挑中了他, 把媳妇迎进门的时候, 他都跟做梦一样。 成亲后, 他从一个人苦, 变成了两个人苦, 爹娘和家里人都把他们两口子当牛使,脏累的永远是他们的活儿,为此他没少心疼妻子。 最重要一点是成亲后他们一直无子,父母嘴里骂骂咧咧不说,把他们使唤的更厉害了。 都是做儿子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在家里,他们的地位还不如那些小的,就和长工一样了,还是没工钱的那种。 不是亲的,才这么差别对待吧? “媳妇,万一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的,我们该何去何从?” 田娘子反问:“二郎,我倒要问你,便是亲的,大师口中断的若成真,你当如何?” 田二神色一正:“俗话也有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他们这般辱你?便是亲的,我还忍了,那我他娘的还是个男人?” “那不就成了?”田娘子道:“我倒情愿大师所说的都是真的,在田家, 咱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做长工下人尚月钱呢,我们有什么,连看个大夫,都是七扣八索的才求来一点,多的也没有了。难道我们一辈子就给他们当牛使,看不到奔头?” “先不说大师所言,他们会不会做那些事,就是把孩子过继给咱,就能和咱们一条心了?你不是没看到你的那些个侄子,个个被惯的跟小狼犊一样,我宁愿死后烂掉,也不想苦心养个白眼狼。” 田二搂着她:“我明白了。” 就按着那钱爷说的做。 …… “你对香客素来都这么直言不讳?”玉长空偏头问身边的秦流西。 秦流西道:“自然,爱听不听。” “那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的点拨?” “那自然不是了,得看缘分,我么,相面也会一点。那男的无子鳏夫相,注定是命中亲子死老婆的,可他印堂开阔,内心是正直大义之人,我以太素脉替他预吉凶,他将来能得一养子承继香火,此子若养成,必是福荫一方水土的人物。而他妻子,也是隐有功德之人,想来是从前做了善事积下的。”秦流西道:“这样的人,我愿他们能抓住一丝转机,当然了,能不能真抓住,还看他们的福德!” 功德? 玉长空心中有些怪异,是那女子身上若隐若现的一丝浅淡的白光? 抑或是秦流西这样身上流转着炫目的金光? “功德是什么颜色?” 秦流西笑着回话:“都说功德金光,自然是金色的,但若不厚,就是浅白的黄,极浅。而功德深厚的,浑身会裹着一层柔和的金光,这样的人,往往是大善之人。” “像你一般。” “嗯?”秦流西看过来:“你说什么?” 玉长空压下那种怪异,攥了攥拳头:“没什么。” 奇怪了,他从前并不会看到人身上有光,如今怎么会? 难道是因为眼睛没完全好转,才会如此? “你也不错啊,你还能让钱叔帮忙设局去帮他们脱离那个苦海?”秦流西睨着他:“长空公子是在秉持玉氏原则,拯救泡在苦海里的苍生?” 玉长空神色一淡:“玉氏只会选择所谓大局没有小义,为了大局可以牺牲许多,说得玉氏得天下,不过是世人过于吹捧,把它送上了神坛罢了。” 这,是话里有话啊! “至于我,世人说长空公子智慧无双,可我却想说,我一身残志不坚的,苍生与我何干?”玉长空自嘲:“我一残废,可没那大能耐去救谁于水火。” 秦流西笑了起来:“有个话挺适合你如今的想法。” “嗯?” “本人残废,莫挨老子!” 玉长空:“!” 好像,挺贴切的? 他眼中染了笑,又垂眸,道:“我愿帮他们,不过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情义,想起了过世的父母。今日我来为父母点长明灯,又在此处遇着他们夫妻二人,一如你所说,是缘分,我也愿为父母积一份阴德。只不知,他们可已经投胎了?” 秦流西沉默。 “所以说,上天虽不公,可它始终会留一分余地,给人留一丝转机,能不能抓住,只看个人福运了。”秦流西淡淡地笑。 玉长空瞥头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一丝转机。 田二有没有? 田二已是从绝望中清醒过来,看着那对视他为祸家灾星的父母,自嘲一笑:“有人说,爹娘不是我亲生,原来是真的。区区三十两,你们也不愿意给我。” 田家二老眼神躲闪。 田大跳了出来,道:“你既然知道还不有点自知之明,你们两口子得罪贵人,还敢跟家里要钱赎你那不下蛋的婆娘,呸!养你这么大,不知报恩就算了,还想把我们家掏空是不!” 田二定定地看他们冷漠的脸容,好半天才露了个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从今以后,我也不能是田家人了。” 他又向田家二老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道:“这三个响头,是我还你们的养育之恩。钱叔,我们与您签订卖身契,卖身钱赔你们。” 钱叔冷眼旁观,故作高冷地点头:“身契一签,你们就是我钱家的人,生死由主论。你们如何?” 田家二老并无二话。 倒是田大,眼珠子一转,道:“他们卖身,钱得给我们田家,至于他们欠你们的,自然是他们以后做工赔了!” 宝子们,渣陌没苟住,成沸羊羊了,高烧可太遭罪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她之所望长空助之=== 田二夫妇再次出现在秦流西跟前时,已经是第二日了,两人跪在了她面前。 “这是选择了离开啊。”秦流西看着二人的面相,柳暗花明又一村,运势再不如昨日之前那般低迷和惨淡。 田二苦笑道:“大师言中了,我确实不是田家的亲子。” “非亲子,可对你亦算有养育之恩,也是一件因果。这因果了结了,从此你们就再不相欠,彼此是穷是富,都是各人的命。”秦流西淡淡地道。 田娘子道:“大师,我们二人的卖身钱都给了田家,这可算是了结?” “自然。” 田娘子闻言,便看向田二,道:“你都听到了,这银子给了他们,你和田家就不再相欠了。” 虽说那是设局做戏,可田家的无情狠心,非但不肯出银子救人,甚至连卖身银子他们也要黑了去,心中不介怀是假的。 可如今听得用银子了结因果,两不相欠,那介怀像是唰地就被拨开了。 “两不相欠,好。”田二擦了一下鼻子,抿着唇。 玉长空负着手,道:“钱叔,把那身契还给他们吧。” 夫妻二人一愣,很快就红着脸说:“公子,这身契签了,我们也愿奉公子为主,为公子做事。” 田娘子可看出了,玉长空这样的神仙人,他们为奴为婢都不够格的,就是腆着一张脸跟着他罢了。 玉长空道:“我身边不缺仆人。” 田二的脸更红了,道:“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还给公子。” 卖身的三十两,是钱叔真金白银出的,便是身契也有中人见证签字画押的,可以说是真实的,如今玉长空不要他们,那卖身钱,他们也还不起啊。 他们出田家的时候,也就卷了两个小包袱走,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一根线都没多拿的,田家也不会让他们拿。 “那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还另给你二十两。”玉长空示意钱叔,后者取了身契和一锭元宝以及十两的碎银,装在布袋里递了过去。 “三十两,拉你们出那个泥泞。二十两,给你们安身立命的资本,能不能立起来,看你们自己。”玉长空语气凉薄,淡淡地道:“走出这个门,你们且记得,若无成,不得怨大师昨日点拨,因为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同理,将来过得是苦是难,也都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与他人无尤。” 秦流西一个玄门之人,生性豁达,可能不在意这些,可他却知道,人性本自私,眼下这些话,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 秦流西挑眉,瞥了玉长空一眼。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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