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死盯着盘腿坐在地上念咒的人。 紧接着,他以拳击胸,在符箓上喷出一口心头血,一边白着脸喃喃念着祭词,一边以血画符,又取了牛氏的指尖心头血,把两道符箓融入碗中,一道灌到了景五嘴里。 那浓稠腥臭的符水如蛇一样落入景五喉咙,再入胃部,却像是一团火龙似的,开始在他的五脏六腑游走灼烧,景五年龄不过十岁出头,哪里受得了这个痛苦,开始翻滚嚎叫,却被泰阳道长捂住了嘴。 “好孩子,再忍忍,很快就会好。” 浓烈的臭味,像是烧毁腐化的内脏气味在屋内蔓延。 景五很快就没了气息,瞳孔涣散,眼看着他的三魂七魄要离体,泰阳道长立即把他的尸身放到聚阴阵中的阵眼中,并以几枚通魅封住了他的七窍,使得他的魂魄不得出,再以聚阴符贴在他的额上。 秦流西听到这里,啧啧轻叹:“我就说吧,人家可不是区区阴沟老鼠,是真正有道行的,虽然没用到正道上。” 通魅就是铜钱,经万人手,阳气最重,用以镇邪最是适合,泰阳道长却是用它封着景五七窍,使魂不得出,再以阴气滋养死魂,这是做活死人阴尸。 本已经听得浑身发寒的长安侯再次被怼了,脸皮已经快被扒没了,很想怼一句,听古不要驳古好么? 而景小四则是很好奇:活死人阴尸,怎么感觉少观主您对此术很懂。 树鬼:“那个,还听吗?” 众人齐声:“说。” 聚阴符一贴,源源不断的阴气从地上涌出聚集到景五的尸身上,半晌,他诈尸了。 所谓诈尸,其实是三魂七魄尚未全部离体才会“诈”。 景五一起来,双眼通红渗着血,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喉咙咕噜咕噜吞咽,他本能的觉得饿。 之前的那碗浓稠的符水,早就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毁,眼下他的躯体,其实只剩一道空壳,他需要汲取阴怨之气来滋养自身。 泰阳道长就引着他来到牛氏跟前,给牛氏画了一道定身符,直接戳破了牛氏的颈动脉,让景五吸取他母亲的精血来炼体。 可怜牛氏,是痛醒的,又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变成了人不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趴在自己的脖子上吸着她的生命精血。 牛氏既怨且恨,随着生命的流失,她的怨气就更盛,这让泰阳道长很是满意。 所谓母子连心,牛氏越是恨,她的怨气就越大,也只会成为滋养景五的最好养分。 牛氏很快就断了气,她的魂一出,就被泰阳道长以摄魂鼎给摄住了,等景五吸干了她的精血,双眼越发的赤红,便把她的魂魄喂给景五。 子噬母怨魂,母子同体,他会成为最凶的凶尸。 景五没有半点反抗,像只扯线木偶一般,把亲生母亲的魂魄吞噬,瞬间怨气大盛。 树鬼叹息地看着牛氏:“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一心想要儿子长命百岁,现在好了,生他养他救他,现在连命和魂都一并给了他,只要这景五不会被天师消灭,当真就生生世世存在着,不是求仁得仁是啥? 景小四有些无语,你对求仁得仁是有什么误解吗? 长安侯则是心头发慌,这泰阳道长果真是个癫狂的疯子。 “没了?”秦流西问树鬼。 树鬼一摊手:“没了啊,那小孩吞了母魂,就被他那爹给带走了,对了,他爹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长生。” 秦流西顿觉恶心,这可别让封俢听见,不然他非炸毛不可。 长生殿做的是药材生意,救的是人,谋的是功德,可这所谓的长生,却是个活死人尸,能不炸? “你在暗处猥琐偷窥,泰阳道长就没发现你?” 树鬼一个哆嗦:“怎么没有,他是一开始没时间对付我,他要走了,想要对我出手时,我就掹了侍卫哥的鸟……” 啥,掹鸟? 众人一脸鄙夷。 树鬼含羞答答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意是掹他的脚,就是那老道一个眼神过来,我吓得慌不择路,才掹错了。” 得,不用解释,我们懂。 远处树上的侍卫越想昨夜越觉不对,下意识地看向胯下,想到什么,嗷嗷的又蹿到另外的屋顶。 长安侯都警惕地歪着脖子看着树鬼,这个变态。 树鬼睨他一眼,道:“侍卫小哥被我吓着了,叫了出声,那老道生怕引来人,才急忙跑了,不然我哪能见到侯爷呢?” 长安侯:明日我就把庄子挂牌低价出售! 不许找逻辑,我就是作出来的~ (本章完) ===第584章 咱什么仇什么怨=== 泰阳道长的做法其实和养僵尸一般无二,把那孩子炼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只是不知道他会走到哪一步,但不必想太多,既然炼出来了,肯定会把他给炼得更凶更阴也更狠戾,当成自己的本命法宝一般使用。 因为那孩子汲取了父母的精血和与怨魂,哪怕泰阳道长没死,他们也是一体的,自然是越强对自己越有利。 景小四想到景五成了一具怪物,可能还会害许多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那都是他的父母造的孽,与人无尤。 景小四看向死不瞑目的牛氏尸身,道:“少观主,他们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景家?” “你说呢?” 景小四很是发愁,换了是他,怕是会不死不休的。 秦流西瞥着长安侯,轻飘飘地道:“凡人呢,最好不要得罪道士,尤其是有道行的道士,因为一旦对方来暗的你根本就斗不过他,就像现在,换了是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许是怕长安侯的脸不够绿,她继续道:“而且,对于泰阳道长来说,他这么着怎么都算家破人亡了吧,这个家仇不报哪里说得过去?” 长安侯寒毛倒竖,看向景小四,使了个眼色。 景小四眉头深锁:“现在是我们在明,他在暗,我们是防不胜防,少观主,这事少不得劳烦您一二。” 秦流西叹气:“你们难道忘了金华观的泰成真人?” 景小四一愣。 “泰阳道长是从金华观出来的,我要是你们,就去找金华观主,一五一十地把这事对他说了,请求他保护给点什么护身之类的法宝。”秦流西说道:“他要是给了,那泰阳道长真对你们下手,嘿,一反噬,那也太好看了,合该让金华观主知道什么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搬石头砸自己脚。” 长安侯听了这话,后脊背发寒,她这也太黑了,这不是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什么仇什么怨? 缺了大德吧。 长安侯下意识地想自己在之前是不是真得罪这小崽子了,她能解决老四的术法,应该比那泰阳更厉害,要整人,也更容易下黑手吧?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此人好心黑,得避着。 正在闭关的泰成真人忽地感到后脑勺凉飕飕,睁开眼,呼吸微微一窒,这种感觉好熟悉,难道又是那个小崽子要算计贫道? 没完没了是吧? 景小四仔细深思秦流西这话,好像有这个理,高调请泰成真人前来,也好叫那泰阳道长投鼠忌器才好。 他向秦流西拱手:“多谢少观主提点。” 长安侯此时说道:“就算要对金华观主理论,想来不求少观也有护身的符宝吧?” 冤大头可算是上勾了。 秦流西故作沉默,最后还是看了景小四一眼,才‘不情不愿’地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块雷击木符牌递过去:“雷击木护身符牌,诛邪镇煞,可保两次命,看在景四的份上,盛惠一万两。” 长安侯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一万两,抢呢! “嫌贵了?”秦流西作势收回:“也罢,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卖,咱们无缘。” “有缘。”长安侯抢了回去,肯定是有元的,银元的缘。 秦流西还有些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贴身戴着吧。” 长安侯郑重地放在怀中,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干尸,问:“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埋了,也不必怕她会回来找你,毕竟这魂魄都被吞噬了,她已经不存在了。”秦流西淡道:“侯爷愿意留个体面,就以一面薄棺敛了吧,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长安侯抿着唇不说话。 景小四已经陪着秦流西走出去。 至于树鬼,则是贪恋的看着长安侯,又被秦流西勾了出去。 “天师大人,我都说完了,你总不会真让我投胎吧?”树鬼十分哀怨。 秦流西道:“谁管你去不去投胎,就是刚才我说的听到了吧,你入这里跟着他去金华观找那泰成真人说清楚这事。” “为什么是我?”树鬼有些抗拒:“那可是道观,我区区老鬼入那等地方,岂不是羊入虎口?” “因为你是目击鬼,不是你是谁?”秦流西指着纸人道:“你只要附身纸人,就不怕入那道观。” 树鬼依然有些不情愿。 “那就去投胎吧。”秦流西作势要勾他的魂。 “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树鬼立即咻的一下飘入那纸人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旋转了一个圈,好像对自己的纸身很是新奇。 秦流西把纸人递给景小四,道:“上了道观,如实说就行。” 景小四看着纸人爬在自己的手臂上,觉得那条手臂都有点僵硬,却是点了点头。 秦流西又给了他一个符牌戴着:“买一赠一。” 景小四勾唇一笑:“我就却之不恭了。” 秦流西挥手,坐上长安侯府的马车走了。 长安侯走出来,唤了下仆前来敛尸,负着手,黑着脸道:“回头你把银票送过去。” “是。” 长安侯看他冷冷淡淡的,微微一侧头,就看到一个小纸人向他扑来,吓得他连忙后退,什么鬼。 “侯爷,是我啊,桃树鬼。” 纸人会说话。 不是,树鬼附到了纸人身上,还会说话。 长安侯避开纸人,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转到去金华观吧,以免徒生变故。” 景小四点头。 父子俩坐上马车,一路无言地往金华观而去。 金华观的知客一看到长安侯这煞神就觉得头大,就是因为这长安侯的嚣张跋扈,他们金华观的名声一落千丈,现在竟还敢登门? 知客丢下一句观主正在闭关,不见善人,就想逐客,景小四道:“请告诉观主,泰阳道长把景五炼成尸鬼了,再让观主决定见不见我们。” 知客大骇,看他们不似说笑,连忙去回禀。 泰成真人也是被惊到了,让他们进来,景小四也不转弯抹角,直接三言两语就说了来意,然后放出了目击鬼述事。 泰成真人神色莫测,只看着两人一鬼,道:“冒昧问一句,凭你们肯定不能支使这树鬼,帮你们的,是哪位道友?” 景小四警惕不语。 “可是清平观的道友?”泰成真人一言点出,又看出他们的神色变化,懂了,他猜中了。 赤元你个老贼,咱们什么仇什么怨,要三番四次搞我? 日子过得很快,只有渣陌码字不快,依然做到了没断更和稳更~ 三更开道新的一月,敬请诸位善宝继续支持西姐,票留她,追她~福生无量天尊! (本章完) ===第585章 指点迷津皆因给得多=== 泰成真人虽然对长安侯的纠缠很是羞恼,却没有拒绝长安侯他们所求,给了些护身镇宅的法宝,甚至还答应若泰阳真人果真胆敢来报复,他必会大义灭亲,一来他确实理亏,二来他也真怕泰阳那疯逼发起疯来会连累他百年修行,连累了金华观。 “不管侯爷是否相信,早在你来观时,那孽徒已经离开了,他所作所为,我并不知晓。” 长安侯呵呵地道:“不管观主怎么说,那泰阳道长就是个无视人伦因果之徒,还望观主认清了才好,免得贵观再被他所累。” “那是自然,对了,不知清平观的道友如今所在何处?”泰成真人问。 他是真想看看,赤元那老东西到底养出个什么妖孽来,一次次的针对他? 在未经秦流西的应允下,景小四并没有说出她如今在何处落脚,只道她同意了,才会遣人来通知他。 长安侯倒是想卖了秦流西,可想到秦流西那黑心的伎俩,他还是识趣地装什么都不知道,声称不熟,都是景小四联系的。 泰成真人知道他们是在防他,也不恼,左右不过那人是在城里,他找个小鬼问路就知了。 把护身法宝给了他们,泰成真人就借口要闭关,豪不客气地逐客,入了道室,立即折了一只纸鹤,写了警告的话,施术赐灵放走。 看着纸鹤飞走,泰成真人气得拿了桃木剑在后山耍了一回剑后才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喘粗气,双眼冷冽。 这该死的泰阳,他竟敢,竟敢行那阴损丧尽天良的邪术,早知道,早知道就…… 泰成真人萎靡地往后山走,来到观中禁地,跪在了前观主的坟前,匍匐在地:“师父,弟子有罪。” 泰阳道长确实在暗戳戳的想要搞大事,实在是长安侯害得他如过街老鼠,家破人亡,就这么放过他们,他实在是不甘。 那么是引些晦气过去呢,还是怎的,不行,晦气啥的都太小儿科了,不痛不痒的,不如直接引个恶鬼去害他们? 其实最适合的还是一命还一命,让儿子亲自来,汲取他们的精血魂魄,如此一来,他才会更凶更阴,但他们是男人,有阳刚之气,倒不太妥。 “便宜他们了。”泰阳道长瞥一眼躲在阴影里,浑身罩着黑袍的长生,冷哼一声。 正想着,忽地有一纸鹤冲他飞来,泰阳道长眼神一凝,眼看着纸鹤落在他的肩膀不动,拿下展开一眼,脸色难看。 他那个好师兄竟要保长安侯父子,哼,还用什么大义和因果来压他。 泰阳道长咬牙,燃了纸鹤,重重地哼了一声。 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就让他们苟活一阵,他不亲自动他们。 他动景家祖坟。 反正自己都断子绝孙了,他们也别想好过。 泰阳道长隐约听过牛氏提过一下,景家的老家在何处,当下也不入城,动身前往。 …… 秦流西看着意气风发的新晋进士江文琉,笑着道了一声喜。 “早就听说了你来了的消息,只是这阵子一直在应酬谢师,也没能寻出空档前来。”江文琉笑道:“难得来京,你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过些天,老师他也会来京。” 秦流西挑眉;“他来京作甚?” “颜家亦有两人中了进士,这谋官亦要参详,今年我和老师游历大灃各处,他的意见会中肯一些。” “那你自己呢?打算去往何处?” 江文琉推了一个红木匣子过去:“想请少观主指条明路。” 秦流西嘴角微微一抽:“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望族,考了第四名的,让人知道你怪力乱神,就不怕招闲话。” “佛道本就一家,我信道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江文琉大方地说:“请有识之士指点迷津有什么问题吗?” 秦流西想说别戴高帽,戴了我也不受,可手指随意地揭开小匣子,里面满满一匣金珠,险些亮瞎眼。 算了,高帽她也是能戴的,毕竟人家给得太多了。 “生辰八字说说。” 江文琉心中一喜,早有准备地递了一张纸条过去。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看着生辰八字,直接以指节掐算,过了一会,道:“你的甲禄在寅,而甲寅谓之长生禄,大吉,又是进神合禄,显达之象,江公子这八字不错啊,以后发达了,作为信徒的你可要多拜咱们家的祖师爷。” 江文琉笑眯眯的:“这是自然,我每年都会给贵观添香油的。” “大善。” 滕昭站在秦流西身边,看一眼那八字,心想原来是这样薅信众的,学到了。 “江公子八字不差,大运流年却要注意几分,因为禄位已在,大运流年忌见之,遇上了未必是好事,会随时随地遇见灾祸。我看,三年后你注意一下,佩戴些玉符可挡灾。”秦流西看着他道:“你八字五行属火,火克金,木生火,若能运作,去川渝作为官涯起点,那边既有矿,林木也多,会比较旺你,也必有一番作为。” 江文琉面露惊讶。 “怎么?” “实不相瞒,我家祖父亦是分析过,川蜀虽条件艰苦一些,但若有魄力,也容易出政绩。”江文琉说道:“而家父则是倾向中部。” 秦流西道:“中部地区多半肥沃,就算能出政绩竞争也很大,而且中部地区的官员也多半已抱团。当然,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可能不会吃大亏,但拖着你的脚步,拳脚不好施展,有发为也不知是何年了。” 江文琉听了,更为叹服,拱手道:“我还以为像少观主你这样的,只会钻研玄门五术,这官场的道道,也是知之甚详,自有一番见解。” 秦流西把写着他八字的纸条揉成灰,道:“你过誉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有些鬼在人世间飘久了,知道的自然多,八卦传着传着也就知道了。” 江文琉心想,这也得她明白。 “其实,今日来,求你指点迷津是一,亦有一医案,想问问你是否有兴趣看看?”江文琉故作歉然,道:“我这是走关系来了。” 噢,原来是介绍善人,这让她家祖师爷欢喜的事,必须接啊! 祖师爷:难道不是因为你被人家给的金珠迷花了眼? (本章完) ===第586章 这个道医好无礼=== 江文琉请秦流西看的也不是外人,而是他的嫡亲胞姐江文妍,嫁到了定国公府长房嫡长孙乔子翎为妻。 江家也是书香世家,家族中不论男女都会入学,江文妍自然也是一样,闺阁时,她也是颇具才名的美丽娴雅贵女,出嫁后,夫妻也算是琴瑟和鸣,入门两年后才有孕,而在怀孕后,她的脾气却是见涨,易怒易燥,请了太医扶脉,都说妇人怀孕也是多有性情变化的,产子会好些。 可江文妍却并非如此,她产后,这善怒的脾性就越大,动辄就是发脾气,还得了妇人病,请了妇科圣手调理,总是一波平,另一波又起,常年喝药,使得她的气息不好不说,看诸事不如意,夫妻情分也不复从前。 “你姐夫有侍妾吧?”秦流西听到这里就问。 江文琉苦笑,道:“勋贵里,鲜有不纳妾的男子,何况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在我胞姐出嫁之前,乔子翎就已经有通房伺候。只不过嫡妻未有所出,国公府也还会给这个体面,待我胞姐生下嫡子后才停了通房的药,有孕后才抬了妾。” 秦流西:“如此一来,你姐的脾气更差吧。” 江文琉点头:“是这样没错,但她屋里的侍妾亦算恭敬老实,其中一人还是她自己抬举的。” “你姐怕不是个傻的?也不怕养虎为患。”秦流西咋舌。 江文琉叹气,道:“后宅女子,总有昏头的时候。她这后院不算太清静,但也不会多腌臜,只是她的病也总不得好,宫里太医固然也有圣手,但妇人之病,到底不如真正的女大夫诊治方便。也是你来了,我才敢开这个口。我是怕她久病失性,把自己给折腾没了,夫君宠爱没了便罢,若连亲儿子和她也生分,那就是人伦惨情。” 秦流西听完了,便道:“听着倒有些像孕后情志郁结于心。” “哦?” 秦流西解释道:“有些妇人,一旦怀孕,身体之中就会生出变化,或使情志郁结,继而胡思乱想,这郁结一直不得解,严重的话会生出癔症并生出死志,一死了之。” 江文琉脸色微微一白。 这么严重的吗? “所以做个好夫君吧,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女人,孩子还是冠你的姓,值得你珍重的,莫要人家怀孕,你就去排解什么寂寞,平白伤了嫡妻的心。” 江文琉脸上有些发烫,想说他还没成亲呢,不过对方这话也未尝不是在提醒他。 “不过但凡有女人的地方,就肯定有争斗,你姐又嫁的高门大户,说不准是着了算计也未必。”秦流西又说了一句。 江文琉的视线从她的手上挪开,虽然但是,你说归说,为何要掏出一把瓜子来嗑,跟看戏似的。 大灃有三公,都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开国勋贵,世代袭爵,可三公中,也只剩老定国公还健在,四代同堂,子孙旺盛,也确实是家大业大。 “一般你们这样的书香世家,不是不愿和这样的勋贵结亲的么?但凡你姐稍微低嫁,日子也会清净些吧。”秦流西看着偌大的国公府,悄声问江文琉。 江文琉叹道:“她自己相中了。” 懂了,因为爱情。 前来接人的,是江文妍的心腹管事婆子,恭敬地行过礼,就领着人往她二门去。 虽然江文琉是小舅子,来探望姐姐甚至给姐姐带个好大夫来请个平安脉也是无可厚非,但他始终是外男,又是小辈,国公府规矩也大,于情于理都得先去拜见长辈。 于是,到了二门处,他就看到了他姐夫乔子翎,先引荐了秦流西,让秦流西先往她姐的院子海棠院去,他则跟姐夫去拜见长辈。 秦流西不紧不慢地走着,入了海棠院,就看到院内的风景,下仆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说话的声音都很小,走路更是踮着脚尖走,看得出来这规矩挺严谨。 有两个丫鬟在正房门口守着,看到人来了,便往内禀了一声,有脚步声从门内传来。 秦流西站在正房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屋梁处,眸光轻闪。 “可是少观主到了,我家大奶奶有请。”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梳着丫鬟髻发的丫鬟笑吟吟地向秦流西行了一礼。 听舅爷说,这位可是女冠呢,如今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要托人情才能请到的那位道医就是她。 秦流西向丫鬟做了个道礼,走了进去。 江文妍就坐在靠南窗的罗汉床上,刚才她就透过窗子看到了秦流西的脸,惊讶她年纪这么小,而容貌却又生得俊秀,说实在话,虽然穿着青衣袍以青玉簪挽发,可这身姿这气质这模样,还是让她院里的小丫鬟红了脸,偷偷摸摸地看她。 江文妍没来由地有点生气,这些小浪蹄子,也太不能把持了,就这样也能看红脸。 一生气,她的脸就有些红,因为少食而变得瘦弱的身体,脸上的肉也少了,这一气一红脸,看起来就有几分尖酸刻薄,面目可憎的感觉。 江文妍有些烦躁气闷。 秦流西很快就把外屋的摆设看在眼内,然后看向江文妍,露出一个笑容来。 江文妍扯了一下嘴角,起身向秦流西行了个礼,虽然烦躁,但自小的教养教导她不可失礼。 “少观主有礼,劳你走动这一趟,这边请坐。珍珠,快上茶。” 秦流西从善而流地坐到罗汉床的一边,接过丫鬟递上来呷了一口,说道:“不过是受江公子所托才前来,乔大奶奶不必多礼。” 江文妍看她提到胞弟,难得的露了一丝笑,道:“他有心,我这做姐姐的是知道的,只是我这病从发起至今也有几年了,却是不见好,唉,也不知有没有机会治得好。” “姐姐胡说什么,少观主医术出众,肯定会给您治好的。”江文琉和乔子翎掀帘走进来,听到这话,不认同地说了一句。 江文妍眼圈微红。 江文琉见状就道:“少观主,快给我姐姐扶脉吧。” 秦流西放下茶杯笑着道:“不急,扶脉之前,也不知大奶奶你们是否容许我先参观一下你的卧房?” 众人一愣,都奇怪地看了过去,参观卧房,是不是太无礼了? 每天都攒不住多余稿子的渣陌表示也好烦躁焦虑~此外,没找过运营官,本书首发在云起都没有运营官。渣陌也没发过啥活动,除了官方搞的,本书所有活动,均是官方书城发起。别问,问就是渣陌佛系,懒得搞活动,还特别怕麻烦。好吧,渣陌好像是挺不会宠粉的,怪不得还是个默默写文的小扑街写手~对不起大家,但今天还是没加更,啾咪^O^ (本章完) ===第587章 你的嘴巴是不是有毒=== 扶脉之前,先参观病患寝卧。 秦流西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就觉得意外和奇怪,乔子翎更是皱着眉瞥了一眼小舅子,怎地感觉文琉这次请来的大夫并不靠谱呢? 就没见过看诊还要先看寝卧的,怎么,这病还和住处有关吗? 不是他说,他是嫡长孙,院子占地都是极大的,而且这景致不错,成婚之时,院子还特地翻修过一遍,窗明几净那是必须的。 秦流西却要参观主人的房子,还不是一般的待客厅,是私密的卧房,这让乔子翎感到不太舒服。 江文妍也是奇怪得很,她看过不少大夫,也没这样的,难道道医的看诊方法就和传统大夫不一样? 江文琉却是反应过来了,毕竟他可是走过阴路的人,见过真正的鬼怪,也知这人世间除了生人,死鬼也会在世上游荡而非都去往投胎。 那么,秦流西是说胞姐这房子不太干净吗? 江文琉向胞姐使了个眼色,只留心腹奶娘和心腹丫鬟,才问秦流西,道:“少观主,难道我姐这屋子不干净?” 江文妍和乔子翎的脸色一变,后者直接不悦开口:“文琉,你堂堂进士,是读书人,怎可怪力乱神?” 江文琉面不改色地道:“你们家老太太不也是常去金华观参道?” 乔子翎一噎。 “再说了,我姐的病久治不愈,换了多少大夫,又吃了多少药,都成药罐子了也不见好,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脏东西作祟?” “你!” 江文妍越发烦躁,道:“你们别吵了,这位少观主怎么说?” “门口屋梁处应该有些东西,可差人去取下来。”秦流西直接开口,那里有很淡的阴气。 众人都变了脸色。 江文琉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瞥向乔子翎,如果姐姐当真是中了这腌臜的算计而病了几年,他江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乔子翎有些恼怒,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奶娘,你去让人取了梯子来爬上去看看。”江文妍眉间生出一丝戾气。 那心腹奶娘阴沉着脸退了出去。 江文妍淡淡地看了乔子翎一眼,对秦流西道:“我陪少观主参观一下。” 她走在前,领着秦流西走向寝卧。 乔子翎咬牙对江文琉道:“文琉,你带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自然是精通玄门五术的真大师。”江文琉淡淡地道:“姐夫不妨也听一听,她能说出些什么来,以免冤枉了谁?” 他说着也跟了上去,乔子翎气得一拂袖,他倒真要看看,那脸比他还嫩的所谓大师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秦流西入了寝间,看了一下房间格局和摆设,微微挑眉,问:“卧房格局摆设,想来都是按着主人的喜好来的,不知这格局,是谁的喜好?” 乔子翎皱眉道:“我的。” 成婚之前,他房内的格局就是如此的,也都习惯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成亲之前就是这么住着的,一直都身体康健。”乔子翎抬着下巴道。 秦流西淡道:“你一人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夫妻同住,却是易使夫妻同床异梦,多有争吵,感情不合。” “什么?”江文妍攥紧了手中帕子,眼睛赤红,竟隐有怒火爆发之色。 秦流西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她。 江文妍有些呆滞地接过,奇异的是,她的愤怒将被什么压了下去,内心也有些平和了。 秦流西指着西北方位,道:“男女主人寝卧,西北方位不宜凹凸,在风水学上说,西北方为乾位,代表男主人,是一家之主,这个位置出了问题,男人能没有侍妾通房才奇怪。” 几人一僵,看向那个位置,那本该平整的墙壁,却是呈凹陷位,放了一个博古架,上面摆了一个古董花瓶。 “还有这面铜镜,是让你多喜欢,竟是有了裂痕也不舍得换?”秦流西又指着一个小叶紫檀雕着并蒂莲的铜镜看向江文妍,道:“可听说过破镜不能重圆,裂了一角的镜子还放在自己寝卧,是嫌夫妻感情太好,还是不想过了?” 你的嘴是不是有毒? 乔子翎磨牙,探头看向那铜镜右下角一道小小裂痕,道:“这才一点,也算裂?” “一点就不是裂了吗?”秦流西说道:“指甲盖大小,裂就是裂。” 江文琉仔细看那铜镜,道:“姐,你出嫁时也陪嫁了一整套梨花木家具,其中也有一面梳妆镜,怎地没用?” “你姐夫说,我们新婚燕尔,并蒂莲寓意极好,而且小叶紫檀比梨花木更名贵,这镜面也清晰。”江文妍盯着乔子翎说。 江文琉质问道:“也不知姐夫为何用这铜镜,还是谁在姐夫耳边好心推举。” 他说到好心一词,几近磨牙。 “这是涟漪还在时说并蒂莲寓意好,我也是这么觉得,而且它也确实名贵好看,又是新打不久的。”乔子翎急急地解释。 江文妍听到这个人,脸色更难看了,涟漪从前是乔子翎身边的大丫鬟,是家生子,但没做通房,他们成亲后,涟漪也配了府中小厮,如今是个管事娘子,帮着管理他们这小家的一个铺子,脾气十分温和且讲规矩,很有分寸。 秦流西又指着一个架子上的一个双鱼戏水大瓷碗,里面有两尾金黄色的鱼,在碗盆中来回游动,还有一朵碗莲。 “卧室养鱼这又是谁的主意,睡觉的地方最是讲究温暖温馨,放一个养鱼盆在这,是嫌命太好了?命理学上说,金寒水冷,卧房养鱼,既影响风水,使夫妻感情逐渐变差,又影响身体,因为肺属金,肾属水,放一缸鱼在这,岂不肺肾虚寒?你这身体能好才是奇事。” 江文琉怒极,瞪着乔子翎道:“姐夫,这怕不是又是你的主意吧,还是那涟漪的主意?” 乔子翎脸色煞白,张了张嘴,确实是涟漪的主意,这还是涟漪提醒,他又见江文妍产后脾气易燥易怒,想着水性柔和,养了金鱼,种了莲,双鱼戏水于莲下,也很有意境和闺房之乐,就捧了这么一个来。 可他没想到这什么金寒水冷的啊。 “大少奶奶,你们看。”心腹奶娘惨白着脸捧着一个用手帕装着的的东西示意他们看。 那是,一副动物骸骨? (本章完) ===第588章 浅谈风水阴司=== 众人看清楚奶娘手帕托着的一具小小的动物尸骨,脸色巨变,江文妍直接就扭头吐了。 秦流西从梳妆柜面取了一支银簪,在那尸骨拨弄了一下,便把银簪塞回乔子翎手上,说道:“是猫的尸骨,这么小,应该是胎里落下来就没了。” 乔子翎:“……” 为什么要把这簪子塞他手上。 他看着那尸骨,有些反胃,干呕两声,把银簪扔到奶娘手上:“赏你了。” 江文琉则是阴沉着脸问:“这就是从门口房梁上找到的东西?” 奶娘白着脸点头:“老奴亲自上去找的,就用这黑布包着,压在屋檐角下。” 江文琉杀气腾腾地瞪向乔子翎,眼神里充满了诘问和指责。 乔子翎被这眼神唬得后退两步,摆手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是真感到冤枉,这寻常人谁会注意高处的屋檐放没放腌臜东西啊? 秦流西:嗯,我不是寻常人! 江文妍吐过后,脸色更为青白,人中抹了点清凉的药油,被丫鬟扶着重新走了过来,看着秦流西问:“少观主,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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