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那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忽然就消失了。 我浑身轻松,男人却把拳头攥得指节泛白,眼里情绪翻涌。 目光触及我还未完全消肿的脸,他沉默片刻后开口: "珠宝展你有想要的,随便挑……我买单。" 我什么都没说,跟在他身后上车。 林烟坐在副驾驶,脸上带着挑衅的微笑。 我没理她,平静地系好安全带。 周予白透过后视镜观察我的反应,往常这种时候我早就红了眼眶,可今天却异常平静。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一路上,他对林烟的关心程度超乎寻常,一会儿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一会儿低声询问她身体情况,只是每一次都会瞥我一眼看我反应,好像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一样。 只是直到开到珠宝展会现场,我都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对他和林烟的举动毫无反应。 下车时,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车门被他甩的嘭的一声巨响。 进了会场,他干脆牵着林烟的手,为在场的豪门贵族介绍她,毫不避讳我的存在。 他相好的兄弟,纷纷叫林烟嫂子,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将林烟搂进怀里,亲密无间的样子,肯定他们的称呼。 另一个朋友啧啧两声:"还是白哥厉害,沈知意这种自尊心强,最要脸面的千金小姐,都能被你调教成这样,能不能教教兄弟们啊?"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那些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纷纷投向我。 "听说那位林小姐才是周总的心头好,什么场合都要带着,连孩子都怀上了。" "这沈知意笑得真勉强,人都带到她面前来了还笑得出来,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哭呢。" 我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若是从前的我,听到这些话早就哭着跑开了。 可现在,我忘记了所有关于周予白的事,对他毫无感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目光。 酒会开始后,周予白牵着林烟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不断为她拍下看中的珠宝。 "予白,这条手镯衬我吗?"林烟只是娇嗔着提一句,周予白便让人把手镯包起来。 "这个红宝石戒指也好漂亮!" "买。" "这快平安锁很适合我们的宝宝呢。" "嗯,那都买。" 主办人一脸激动的迎了上来。 "为了感谢周先生的豪掷千金,包场今晚所有珠宝,我们特地给周先生和太太额外准备了礼物。" 他刚说完,就听见周围的嗤笑,目光落在跟着周予白和林烟身后的我身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眼神慌张地在我和林烟之间来回变换。 林烟却娇笑着道谢,周予白亦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酒会结束,我去洗手间补妆。 刚推开门,就看见林烟正在隔间抽烟,手边还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香槟。 见我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烟。 她惊慌失措的掐灭烟,手忙脚乱之间将香槟打翻。 "你怎么喝酒……"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我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没怀孕?” 她逼近一步,眼神凶狠:"你要告诉予白?" 我嗤笑一声: "没兴趣。我又不爱周予白,你是不是真怀孕关我什么事?" "你没骗我?"她狐疑地打量我。 确认我是真的不在意后,她放松下来。 "沈小姐,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和你这种天之娇女不一样,我只有他了,我说什么,也得抓紧他……"她声音突然哽咽,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我顿了顿,关上水龙头,轻声说: "但祝你能如愿所偿吧。" 我推门出去,突然背后一股大力推来。 "砰!" 我整个人撞破栏杆,掉了下去,全身剧痛,身下漫出鲜血。 耳边传来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林烟走过来,蹲在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说: "沈小姐,抱歉啊,我没法相信你。不过既然你祝我如愿以偿,那一定乐意送佛送到西吧。" 下一秒,她将我推到一边,自己躺在血泊里,大声尖叫。 “孩子……我的孩子……” 周予白听见声音过来,看见她身下满是血,脑子嗡了一下。 他失去理智的冲过去,颤抖着抱起林烟: "阿烟!发生什么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林烟痛苦地呻吟:"予白!沈小姐说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她把我推下去,想让孩子流产……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 “沈知意!!!” 我话没说完,周予白已经赤红着双眼冲了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摁在墙上。 "我……没有……"我不断挣扎,他的手却越收越紧,窒息感让我再也说不出话。 意识逐渐涣散,视线模糊,我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彻底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周予白抱着哭喊的林烟,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 3 医院,我虚弱地睁开眼:"小晴......" 苏晴红着眼眶扑到床边,声音里带着哭腔: “知意……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已经过去一天了吗? 那明天,就是我离开的时间了? 我艰难的露出一个笑,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什么没事!”苏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你的孩子没有了......对不起……" 綘螏鼞瓤駈瘺刦路腏溫杨浕粱妖侊蹇 "什么……孩子?"我浑身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 "你怀孕一个多月了,医生说......"苏晴泣不成声,"说孩子没保住......"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死死咬住嘴唇,却还是发出了一声呜咽。 苏晴紧紧抱住我:"知意,你别这样......我看着好心疼,你千万别太伤心,等你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病房门突然被狠狠踹开。 周予白阴沉着脸走进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沈知意!"他一把扯开苏晴,掐住我的下巴,"你竟敢害死阿烟的孩子!" 我艰难地摇头:"我没有!是她推我下去的......而且她根本没怀孕......"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 "舅舅!"苏晴尖叫着扑上来,"你别这么对知意......她才流……" "滚开!苏晴你少来掺和,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 “她害阿烟失去孩子,我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周予白一把推开她,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拖下床,"跟我去给阿烟道歉!" 我踉跄着被他拖出病房,拖进电梯到高层的VIP病房,像丢垃圾一样将我摔在林烟的病床前。 RqE兔J兔9故~事u屋q1提EK取L本`f6文_勿E@p私~自9搬e{运@* 林烟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看见我立刻红了眼眶:"予白......你为什么要带她来,都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孩子,因为她的狠毒,再也没法出生了……" “阿烟,别伤心,我是让她来给你赔罪的。” 周予白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转头对我厉声道:"跪下!道歉!" 我被保镖按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我没有害你!你明明根本没怀孕!是你把我推下楼,还倒打一耙,周予白,你不信我,就让医生检查她有没有怀孕......" "闭嘴!"周予白一脚踹在我肩上,"到现在还敢污蔑阿烟!" 他冷冷地俯视着我:"要么去墓园跪一天给阿烟的孩子赎罪,要么现在就解除婚约!未婚妻的位置,还给阿烟赔罪!" 我艰难万分的爬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看着他冷漠的脸,我咬破舌尖,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有一丝的颤抖:"给她,未婚妻的位置,我还给她就是。" "这十年,是我痴心妄想……我们之间,早就该做个了断。" 说完我不再看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虽然艰难,却再没有回头。 周予白看着我的背影,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刺痛,张了张口,正想叫住我,身边的林烟忽然啜泣着喊疼。 他就再顾不上其他,将林烟搂进怀里安抚。 深夜,周予白回到别墅,本该作为婚房的房间,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此时却格外寂静。 "沈知意?沈知意!"他心烦意乱,下意识的喊人,却无人应答。 “周先生,沈小姐下午就走了。”佣人见他一直喊,出声提醒。 “什么走了?走去哪了?” 周予白心中的慌乱,在佣人摇头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冲进书房,发现曾经贴满墙的照片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卧室里,所有属于沈知意的痕迹都消失了。 他疯了一样的拨打沈知意的电话,无果后只好又给苏晴打电话:"小晴,沈知意去哪了?她在不在你那?"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不在,知意已经走了。" "她去哪了?!"他声音发紧。 “你问这些干什么?”苏晴平静开口:“反正你都和她解除婚约了,她去哪关你什么事。” 周予白失去理智,冲电话怒吼:“苏晴!我那是气话!快点告诉我沈知意去哪了!” 苏晴冷笑一声:"她回家了。" "她刚流产,你却逼她去给林烟那个贱女人下跪道歉,所以她不要你了,回家去和别的男人联姻了。" 4 轰的一声。 周予白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法理解,苏晴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知意怎么可能流产,怎么可能抛下他去和别人联姻…… 肯定是她让苏晴这么说,想让他后悔愧疚…… 耳边传来苏晴的奚落: “舅舅,恭喜你,你如偿所愿了,这下没有人阻碍你把你的白月光娶回家,这么好的日子,和我打什么电话,快点去和你最爱的女人庆祝吧。” 周予白心乱如麻,下意识否认事实: “苏晴,别演了,快点让沈知意接电话,她肯定就在你旁边教你怎么骗我!我和她根本没有做过……她怎么可能怀孕!” “我就知道你不信,医生的诊断报告,你自己看!”苏晴不想再和他多说,忿忿的挂了电话,发了一份文件过来。 医生的诊断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患者沈知意孕三周,因坠楼意外流产。 他忽然回忆起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 三周前……他在商务晚宴上喝多了酒,让沈知意来接他,然后……两人荒唐一夜。 就一次,怎么可能…… 他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双手颤抖着捂住脸。 本该一片漆黑的画面,却变成了他最后见到沈知意的样子。 他本该注意到的。 那时她走得踉跄,离开的背影却透露着决绝。 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早已习惯了沈知意的存在,习惯了她十年如一日的温柔陪伴,习惯了她藏在细节里的暖意…… 可他失去她,才恍然大悟,他习惯性的依赖,其实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爱。 周予白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便冲出门外,在夜色中漫无目的的寻找。 相处十年,他竟然连她喜欢去哪都不知道。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给沈知意的朋友、同学打电话,只是无论问谁,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她回家了’,确切的地址,却没人愿意告诉他。 他让助理查遍航班信息,去而一无所获。 沈知意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连一点弥补挽回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下。 助理看着周予白憔悴却疯狂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周总,您不是说娶沈小姐只是为了让老夫人安心吗?您心爱的林小姐已经给您打过很多电话了,您不去看看她吗?找不到沈小姐,这边有几位和沈小姐性格差不多的女人……” “谁让你找其他女人!”周予白失控怒吼。 助理被吓得一抖,手中的资料掉到地上。 周予白颓废主抓了把头发,声音嘶哑:“我只要沈知意……” 沈知意爱了她十年,他却没有珍惜,还肆意羞辱她,才把她活生生逼走了…… 助理战战兢兢的开口:“那我这就加派人手,一定把沈小姐找回来。” “没用的,我对她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甚至在她流产当天,逼着她去给林烟下跪,她……怎么会原谅我……” 助理于心不忍,出声劝慰:"沈小姐只是一时太生气了,她爱了您这么多年,这么浓烈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要是看到周总你为了挽回她吃了这么苦,肯定会心软的。" 周予白眼中亮起希望的光: "你说得对,知意那么爱我,只要我好好道歉,我们一定能像从前一样的。" 就在他兴冲冲的准备去珠宝店给沈知意买首饰道歉时,老宅的管家忽然出现拦住了他。 "少爷,老夫人有事找您,请您和我一起回老宅吧。" 5 与此同时,我乘坐家里的私人飞机正缓缓降落。 一下机,爸妈连忙迎了上来,妈妈握着我的手,眼圈泛红。 "宝贝,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她声音哽咽,指尖轻轻抚过我额头的纱布。 爸爸拂开我的头发,看见我脖子上的掐痕,大惊失色:"这是那小子弄的?竟敢这么对我们沈家的女儿!” 见我脸色白得吓人,爸爸握紧了拳头: "女儿你放心,你受了这么多苦,就算是老太太来道歉也没用,我一定会让他们周家付出代价!" 我鼻尖酸涩,勉强笑了笑:"妈,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爸,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这些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 我顿了顿,"我失忆了,关于周予白的一切都不记得了。现在他对我来说,就是个伤害过我的陌生人。" 本以为忘记他会让我痛不欲生,却没想到,我反倒像是卸下了多年的枷锁,一身轻松。 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科红得厉害:"忘了也好,这种男人,不值得我们知意付出,妈妈给知意找更好的!" "你回家好好休养,妈妈帮你物色更好的男人,保证比那个姓周的帅一百倍,温柔一万倍!" 我笑着点:“好,都听妈妈的。” 在家的日子轻松愉快,爸妈舍不得我吃一点苦,恨不得连吃饭都喂我。 我既无奈,心中又暖洋洋的。 就这样,很快过去了一个月。 那天,我正窝在沙发上看书,妈妈忽然进来,神秘兮兮的叫我。 “知意,快来看是谁来了。” 我正奇怪,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修长,五官俊朗,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我溺死在里面,而且,我对他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还没回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便听见他喊我: “小意姐,好久不见。” 这个称呼唤醒了我脑海中尘封的回忆。 多年前,少年跪坐在我脚边,满目崇拜,声音清朗的说: ‘小意姐……拜托你不要忘记我……’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初中、高中时的学弟,陆湛。 上学时,我成绩优秀,邻居阿姨经常请我帮忙辅导他功课,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放假就会来我家,顶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喊我小意姐。 后来我去上大学,留在周予白身边,和他也就断了联系。 我回过神来,有些慌忙整理了下头发,连忙回答: “好久不见……” 我话音刚落,男人竟然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表情: “小意姐,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 我噎了一下,无奈的开口: “我没忘……小湛。” 妈妈见状,笑着拉走爸爸,"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好好叙叙旧,我和你爸先去公司了。" 客厅里只剩我们两人。 陆湛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有些局促的开口:"你坐吧,要喝茶吗?" 我准备起身给他倒茶,他却先一步拿起茶壶,一遍给我倒茶一边说:"小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这么苍白?" 我下意识开口:"之前出了点意外……" 见他皱眉,我连忙解释:“不过都过去了。” 陆湛把茶递给我,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他自然的坐在我身边:"小意姐刚才在看什么书?" 一时之间好像回到了当年,我们仍旧是当年的学姐学弟,什么都没变,没有任何隔阂的模样。 我们轻松自在的交流着彼此这些年的生活,一直聊到夜幕低垂,陆湛忽然提起他订了餐厅,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共用晚餐。 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便随他上车。 看他手握方向盘的动作娴熟自如,用餐时又绅士的照料我。 我恍然发觉,原来这些年他并非毫无改变,那个曾经青涩的少年早已蜕变为成熟体贴的男人。 吃过饭,陆湛送我回家。 月光下,他突然停下脚步,手伸向我,似乎想要摸我的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却笑着拿走了掉在我头上的落叶: 谪笆偌敃紥凷跤垇贱聞佩餸叮蘚扖齏 "小意姐,你回来了,我真的特别开心。" 不知为何,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在地球的另一端,周家老宅气氛凝重。 周予白跪在周家列祖列宗的牌匾下。 周奶奶板着脸的走向主位,苏晴搀扶着老太太,对已经跪了十几个小时的舅舅冷眼旁观。 周父周母站在下位,脸色铁青。 周奶奶语气失望的开口:"周予白,你二十九岁了,不是十九岁了!孰是孰非你还分不清吗! " "沈家退婚,你那些破事闹得满城风雨,你知道现在外面都这么说我们周家的吗?!你把周家的名声全都毁了!" 周父气得手都在颤抖:"混账东西!为了那么个女人,把好好的婚事搅黄了!" 他指着周予白,"你私下玩几个女人,弄出多少孩子我都不管你,可你偏偏这么蠢,闹得人尽皆知!让自己未婚妻都知道你做的那点好事!" "你说什么……知意知道……"周予白脸色惨白,声音嘶哑。 苏晴冷笑一声,"是啊,舅舅下次吩咐助理做事的时候记得把门关紧,免得又有哪个可怜的女人听了崩溃坠楼,失忆不说,连孩子也保不住。" 周予白如遭雷击,几乎跪不稳。 周奶奶听见孩子没有保住,将手上的茶杯朝周予白砸去:"畜生!周家的血脉就这样被你害死了! " 她扶着头,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家门不幸啊……” 苏晴连忙扶老夫人回房休息。 周父周母也唉声叹气,不想再管他。 祠堂里,只剩周予白一人跪在地上,本该温柔的月光,此时却好像利剑,将他整个人洞穿。 “我错了……知意,我真的错了……” 6 陆湛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喜欢,在那天之后,他变开始光明正大的追求我。 我也明白自己对他并非毫无感觉。 可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总会悄然浮现。 周予白的冷漠、林烟的陷害、失去孩子的痛苦……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底,让我本能地对感情产生抗拒。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陆湛的靠近,甚至在他试图牵我的手时,条件反射般地缩回。 陆湛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放慢了脚步,给我足够的空间。 直到那天,他带我去海边散心。 夕阳西下,海浪轻拍着沙滩,我们坐在海边聊天,海风吹拂,气氛正好时,他靠近想帮我披上外套,我却猛的推开了他。 他错愕了一秒,连忙抱歉:“抱歉小意姐,风太大了,我只是怕你冷。” 我一时之间不值得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体贴的将衣服递给我,轻声说: “是我太着急了,让你害怕了。” 我怔了怔,有些愧疚的回答: “不是的,和你无关,是我……之前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有些反应过度,你很好,是我不好,抱歉。” 他笑了笑,目光温柔而坚定:“没关系,小意姐,我喜欢你,我可以等。等到你心底的伤愈合,等你明白我的真心,不会再害怕我的那一天。” 而他说到做到,给了我更大的自由空间,只要我表达出一点不适,他都会立刻停止。 他的包容让我更加愧疚。 我想找人倾述,思来想去,还是联系了闺蜜苏晴。 离开这么久,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就是为了不让周予白找到我的去向,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周予白应该也放弃了吧。 我拨通视频电话,电话那头,她的脸上充满惊喜:“知意!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我笑着和她闲聊,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近况。 “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周予白疯了。” “哦?”我挑了挑眉,语气平静。 “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甚至跑到国外去打听你的消息。林烟的事也被他查出来了,她根本没怀孕,一切都是骗局。现在周家乱成一团,周奶奶气得差点住院。” 我冷笑一声:“报应,男人就是贱,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又要死要活的自以为深情,真够恶心的。” “可不是嘛!”苏晴幸灾乐祸,“他现在整天魂不守舍,公司也不管了,被对手公司撬走好几个大客户,股价一直在跌,为此周予白被他爸揍了好几段,但他不管不顾,找人打听你以前常去的地方,每天都去蹲点,真是活该!” “晴晴,你这么开心,是不是忘了阿姨也是周氏的大股东?”我有些担忧,周氏要真破产,苏晴也该受到牵连了。 苏晴噗嗤一笑:“我当然没忘,要不你猜猜,那几个大客户是谁撬走的?” 我有些惊讶:“该不会……” 前段时间,苏晴确实告诉过我,她不想当游手好闲的二代,自己注册了公司准备创业。 “没错,就是我撬的,我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周予白不事经营,就算我不撬走,客户也要节约了,就算说到奶奶面前,也是我站理,而且奶奶最近开始培养我了,估计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我彻底放心:“那就好,要是害得你家破产,我真是罪过大了。” “就算真破产也是周予白那个废物的错,和你才没关系呢。一直说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回家过得怎么样呢?有没有见到你那个又帅又年轻的联姻对象啊?有没有动心啊?” 我眼前浮现起陆湛的脸,竟然不知不觉脸红起来。 “哎哟哟,看你这脸红的,看来是动心了。快说,帅不帅?” “挺帅的……你也见过,就是以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学弟陆湛……至于动不动心,应该是有吧,他很体贴,就是结婚这事,我还是有点怕了……” 苏晴啧啧两声:“小奶狗啊,知意你有福了。” “不过你的担忧也有道理,但我记得陆湛以前就很听你的话,而且看着就家教很好很乖,再怎么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我支持你好好考察,不要放过他哦~”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窗前发呆,没注意到陆湛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小意姐,”他轻声唤我,笑得眉眼弯弯:“我新学了几道菜,可以帮我试菜吗?” 我回过神,对上他的笑脸,心中一暖。 笑着点点头:“好。” 7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时,周予白出现了。 那天,我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周予白站在铁门外,满脸憔悴,眼中布满血丝。 “知意……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滚。”我冷冷地说道。 他猛地抓住铁门,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知意,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做了很多混蛋事,林烟的事是我糊涂,孩子的事我更不该那样对你……你离开了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你,求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机会?”我嗤笑一声,“周予白,你配吗?” 他颓然跪地,眼泪砸在地上:“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就在这时,陆湛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他自然地披在我肩上,目光冷冷地扫向周予白:“这位先生,小意姐已经说了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周予白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你是谁?” 陆湛揽住我的肩膀,语气平静:“我是知意的未婚夫。” 周予白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对陆湛说道:“我们回去吧。” 陆湛点点头,牵起我的手,带我离开。身后传来周予白撕心裂肺的喊声,但我没有回头。 得知消息赶回来的爸爸,叫来保镖将他赶走,吩咐保镖下次再见到他就直接打出去。 晚上,陆湛坐在我床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苦笑道:“我以为我会恨他,可看到他那样,我竟然只觉得可笑。” 陆湛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小意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陆湛,”我轻声说道,“谢谢你。” 他笑了笑,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睡吧,明天会更好。” 在那之后,我不再抗拒陆湛的接触。 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月后,我和陆湛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亲朋好友的祝福。 婚礼上,苏晴偷偷告诉我,周予白得知我结婚的消息后,彻底崩溃了。 他辞去了公司职务,独自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 现如今周氏的业务已经渐渐移交到她的手上。 苏晴说等我有空,一定要回国,去看看她给我打下的江山,就算再有十个周予白,她也能护我周全。 我被她逗笑了,答应她蜜月结束去找她玩一段时间。 陆湛当时神色如常,回家就一直抱着我不肯放手,语气幽怨: “我的小意姐,我自己保护。” 我笑着回抱他: “好,让你保护。” 两双带着同款戒指的手交扣,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媚。 爱是底气,爱是依靠,爱是给彼此互相陪伴面对余生的勇气。 此刻我心中不再有害怕,有的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憧憬。 我知道,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书名: 过期苹果 作者: 归无里 简介: 阴暗心机人夫男×面冷心热迟钝女 (1) 在梁初楹跟暗恋对象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她弟弟梁聿自杀了。 她在梁聿的病床前流了几滴眼泪,尽管她认为自己和这个假弟弟的感情并不算好。 而梁聿那次没能死成,从医院被接回家以后,梁初楹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很奇怪。 奇怪的暧昧,奇怪又旺盛的占有欲。 (2) 梁聿跟梁初楹双双去外地上大学那年,爸让他俩住一间房子。 梁初楹看他不爽,说坚决不要跟他一起住。 梁聿不动声色,勉强提上去的唇角一点点往下坠,等到梁初楹皱眉回头看他,他又好脾气地笑起来。 “姐姐是不是忘记了,你上初中、高中,每周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午饭都是我做给你的。” 胳膊肘压上桌面,他眉眼半弯,温和中带一点虚伪的笑,轻声念:“没有我在,姐姐怕是活不下去。” 开始跟梁聿同居的那一天。 她行李还没搬进去,就在黑暗里听见大门咔哒一声响,竟然被反锁,梁聿懒洋洋靠在门边,一步步向她走来。 梁初楹的牙一点一点咬紧,内心深感不妙。 他满眼笑意,没骨头似的搭着她的肩,像小时候睡在一张床上那样抓她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玩,一边笑一边发出气声: “讨厌我这么久,还是得依赖我。” 梁聿低睫睨视她,目光专注而痴迷:“别人做不到我这样,事事都为你,没你不能活。” #等等…我欧多多不是乖巧小天使吗怎么变成阴沉大变态了# #他都可以那我为什么……梁聿你疯了?!# —————— *文案记录于2024.1.15(更新于2024.5.19,已截图) *无亲缘关系,无收养手续!成年前无越界、亲密行为,直接从成年后开始写的。(给审核看的,跪) *一岁左右的年龄差,小说设定请勿代入现实。 *1v1双c,he 第01章 变质 在至今为止的人生里,梁初楹一直恨着梁聿。 爸妈离婚没两天,她才七八岁,妈妈刚拎着行李箱摔了家门走,气温哆哆嗦嗦地下降着,那些摔碎的玻璃杯残渣都还在原地,爸就往家里领进来一个孩子,比她小不到一岁。 这叫梁初楹很难不猜测,这就是她爸跟外遇生的小孩。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她家落得鸡犬不宁的地步、所以妈妈才会走。 梁聿改过名,他以前姓“崔”,梁初楹怀疑他那时候跟妈姓,回来认祖归宗以后就改了。 她在梁庆面前发过脾气,问他那孩子到底是谁,梁庆摘了眼镜揉一揉眉心,叫她别管那么多:“爸保证没有背叛过你们,梁聿是我朋友的孩子,他的事不是你这个小孩子应该在意的。” 她在心底冷笑,觉得她爸骗人,她从来不知道她爸还有个姓“崔”的朋友。 刚离婚,就马不停蹄把人领进家里来,估计再过不久,家里就不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梁聿进门那天,临近过年,冷空气挨家挨户地造访,大雪覆盖华城几百里长路。 天色混沌,暴雪压塌供电线路,应急灯在楼道投下摇晃的虚影,家门口落满了车轮碾过的痕迹,间或夹着几串零散的鞋印,顷刻被新落下的雪覆盖。 梁庆是亲自开车去几十公里以外的老街区把梁聿接回来的,车辙印蔓延了一路,停在居民楼底下,梁聿拎着一个黑色书包下来,很礼貌地跟梁庆道谢。 “麻烦……爸爸了。”他叫不熟练。 梁庆的视线穿过镜片落在小孩子身上,停顿两秒后笑起来:“不当事,脑袋不疼了吧?” 梁聿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嗯”一声以后就再没说话。 家里的窗户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过年的窗花都贴不牢,纷纷掉了下来。 梁初楹趴在楼梯栏杆上,落地窗外是雪景,雪粒压弯枝头,她的眼神也冷若寒冰,大剌剌地盯着刚进家门的他。 梁聿那时候个子还不算高,穿得也很单薄,棉鞋被浸湿一大片,像没几件衣服一样,一件轻飘飘的白色薄绒袄子被风一吹就掀开一个角,围巾遮住大半张脸,眼睛里跟蒙了一层雾一样,模模糊糊的。 那时候梁初楹太小,也没想过,如果她爸真的心疼这个孩子,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一件衣服都不给他买,叫他穿一身春装就跑来。 他抬头看见梁初楹,小女孩丝毫不掩饰对梁聿的恶意,小拇指勾着唇角往两边扯,对他做鬼脸。梁聿眼神沉寂,透露出不符年龄的安静,淡漠盯了她几秒,像是因为近视而眯住,那眼神晦涩难懂,上上下下将她扫描了一遍,梁初楹莫名怵了一下。 下一秒,他又笑得很乖,足够迷惑人心,皮肤像雪一样白净,脸跟妖精似的,眼睛里模糊的雾似乎要化成水溢出来。 梁初楹默默把手放下来,在心底骂他装模作样,转身回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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