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师表的装可怜这一套,委实不适合你,有话直说吧。” 唐山长忍住眼中笑意,道:“你师娘他们快回来了,早早就来了信说,到时候让你来家里吃个饭,我可现在就跟你说了,可不能推。” 两人没有正式拜师,可为表尊重,秦流西私下里也是喊他一声老师的,他的妻子,自然是师娘了。 秦流西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再上门去拜访。” 唐山长这才满意了,又道:“你等下。” 他起身,走到内室,取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递给秦流西:“及笄礼,迟是迟了,没想到你也不来。”顿了一下又道:“不怎么值钱的,你拿着玩,瞧不上就搁一边去。” 话虽这么说,可眼神却是有一丝忐忑。 他可太了解眼前这姑娘了,处处揪着因果不放,给多了,她还得想法子还回来,玄门的规矩,就这么严厉? 比世家大族还要讲究。 导致他送个生辰礼都得小心翼翼的,还怕对方不要。 秦流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巧的极品鸡血玉印章,圆条形,玉雕形如火,底部如莲座,还刻着她的名字,十分精致。 “你是玄门之人,本也有道号,也不知你用表字不,就不刻了,只刻你大名,及笄的姑娘,也该有自己的印章。”唐山长说得轻描淡写的。 秦流西却知道,这枚印章蕴含了长辈的祝福,唐山长是教书育人的山长,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极负盛名的大师云观居士,他除了玉雕出色,山水画也是一绝。 “很名贵。”秦流西把玩着印章。 唐山长的心提了起来,这不是要退还吧? 秦流西把印章放回盒子里,起身敛了一礼:“多谢老师。” 唐山长的心这才落回实处,捋着美须,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嫌弃就行。” “云观居士的作品,哪个敢嫌弃?”秦流西笑了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诺,给您。” 唐山长的脸立即就沉了:“我送个生辰礼,你也得回礼,就非跟我这么讲究?” “哪里啊,是我那两个弟弟走人脉的谢礼,本是母亲要准备,我给推了。”秦流西说道:“这也不完全算是谢礼,是给您养身用的,心梗之症是给您治好了,却还得仔细养着。” 唐山长这才看向药瓶子,是养荣丸,那也是极贵重的珍品药物,不禁无奈地道:“这更名贵。” “管用就行,这东西也不难得,您身体养好了,才能长长久久的教书育人,教出人才来。”秦流西笑道。 唐山长又竖起手指虚点了点她,道:“刚才那傻小子是……” “他在家中行五,家里那个行四。” “行吧,这小五我看是个纯善的,就是这学习,确实有些不忍目睹,至于家里那个?” “那是个读书读傻了的。”秦流西撇嘴。 唐山长一看,得了,他是明白这丫头的意思了。 “想拨乱反正?” “看他们造化,能正当然是正的好,这脑瓜清醒,也才能明白事理,不至于给家里带来麻烦,我可不想老跟在他们身后擦屁股,烦得很。” 对于唐山长教学生,她是放心的,把人丢给他,她就不管了。 “要我收小五为学生不?” 秦流西愣了一下,能成为唐山长真正的学生,对秦明淳这个庶出出身,当真是渡了一层金了,而且他的意思瞧着就是,只要她说好,他必收。 加一更就加一更! 别的作者码字大多咖啡烟不离,我是零食不离,没有零食我出不了稿子。前几天我看到一个作者晒口口香的辣鸭脖,我就想吃,她一湖南人说我广东银吃不了,我说我可以泡水嘶嘶吐舌的吃,她说泡水也不行,我不信邪,某宝下单买了。 行吧,嘶嘶嘶,辣麻了,缓着吃,我就不扔。 因为可太喜欢湖南辣啦! (本章完) ===第274章 棺材铺的生意=== 秦流西点着桌面,想了一会,半晌才摇头:“以后看他的资质再做打算,他要是能调教出来,您又看得上,随您收不收,现在却是不必了。”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母亲宽容不假,可他嫡兄在西北受着苦,他在漓城吃喝不愁,要是还成了大名鼎鼎唐山长您的学生,受您精心教导,一如秦家未倒之时,那别人如何作想?” 唐山长沉默。 “嫡母她固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只怕也不是个滋味,有时候刺埋下了,被人一再挑拨往里扎,就拔不出来了。”秦流西淡淡地道:“嫡母是个贤德之人,她对我,对小五,还有我那个傻乎乎的姨娘,给尽了她能给的宽容和大度。这样的人,我不想在她心里扎刺儿。亲子不在身边而在外受苦,当娘的够苦了,何苦再受这不对等的磋磨?” 唐山长说道:“你这孩子,心其实最是软。” 秦流西浅浅地笑:“她是个好人,我愿承这个好。” “行吧。” “小五纯善,恐怕不是读书的好料,他能学到多少是他的本事,最重要一点是,该懂的他得懂,该明白事理,有担当。”秦流西道:“他以后若能扶持嫡兄,那他这辈子,富贵顺遂福气满。” 唐山长明白了,道:“既然如此,明日便让他们来学馆当个旁听生吧,待一个月后月考看看他们能不能留下来当个真正的学生。” “嗯。” 秦流西见事敲定了,又给他扶了个脉,开了个补气强身的方子,这才与他一道出去寻秦明淳。 知河学馆还挺大,分了好几个阶段的班,有小如秦明淳这样的小生,也有如秦明亓这样半大的,还有已经到了可以赴考的十五六岁的学子,根据所学和自身资质而在不同的班读书进学。 比如有十一二岁的小天才,已是学到了人家十五六岁一样的课程,他就能跳级过去一同上课进学。 学馆除了学习四书五经,也要学君子六艺,而每月都设月考,成绩不过者,会被劝退,像秦明淳和秦明亓这样靠着关系塞进来套个学位的,不是没有,可人家也都是靠着真材实料才能留下来。 所以哪怕秦明淳兄弟俩入了学馆,此后想要留在学馆,必得有过硬的成绩才行,不然就会被劝退,而被劝退,就更丢大脸了。 不进则退,是退学的退! 秦明淳在参观之余听到这些,顿时觉得压力如一座山似的向他压过来。 这下完了,大姐姐是来真的,不是找了个普通学堂让他随便读读,而是找了座能剥掉一层皮的名学馆! 走出了学馆,他的小脸仍有些蔫巴,眉头都皱起,很是发愁的样子。 “想什么呢?” 秦明淳道:“我在想,要是到时候被书馆退出来了,大姐姐会不会打死我?” 秦流西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着笑,一言不发。 会不会? 这笑容,你品,你细品! 秦明淳连忙举起爪子握着拳头:“我一定争气。” 绝不给你打死我的机会。 秦流西哼了一声,抬腿往前走去,道:“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都给你铺了,却不能拉着你怎么走,得靠你自个。所以能不能留在学馆,看你本事,你若留住了,那你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秦明淳,你自己看着办!” 秦明淳细细品着这话,半晌才追了上去,轻轻地拉着她的衣袖,道:“那要是我真留不住呢?看在一母同胞份上,能不能下手轻些?” 说来说去,就是怕揍。 秦流西冷笑:“留不住,就给我上山当道童吧!” 以后当个小神棍! 秦明淳啊的一声,想着当道童的清苦,算了,他还是拼一把吧。 秦流西上了马车,让李成驱着去棺材铺子,这个铺子她也不能一直空着,得做些什么才行。 可是,做什么呢? 自从秦流西接管这个铺子后,她就吩咐李主管带人过来拾掇了一番,如今棺材铺子的招幡早就拆下了,卸下门板走进内,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关于前任主人的一切,早已经清空并被粉白过一遍。 只是秦流西还没有其它吩咐,铺子也就空着,还没作其它装修。 秦明淳跟在她后面左看右看,不明白一个空铺子有什么好看的,没一会,就来到门边坐着,托着腮,思考着以后的人生。 “咦,是这里了吧?小孩,你莫不是关老头的孙子?不对啊,关老头的孙子早就死了,你谁啊。”有个穿着麻衣臂膀缠着孝带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秦明淳,又往内看去。 秦明淳大叫:“你会不会说话呢,开口就死啊活的,你问我谁,你又是谁?” 动静把内间的秦流西引了出来,问:“什么事?” “大……哥哥。”秦明淳的姐到嘴边,换成了哥哥。 只因为秦流西穿的是一身男装,岐黄曾经说过,在外,如果她穿着男装,在外人面前称她哥哥也可。 秦流西听到这称呼,眉头一挑,看向外头站着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眸子半眯,问:“你有事?” 男人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秦流西这样好看的人,又退后一步看了看铺子,小心地问:“这里不是关老头的棺材铺子吗?我死鬼老爹的棺材从前还是在这定做的。” 秦明淳听得小脸一白,啥,这里是棺材铺子,难怪他就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秦流西道:“从前是,现在不是了,关老儿前些日子已经仙逝了。” 男人一愣:“死了?” 秦流西点点头。 男人叹了一口气,冲着里面拱了拱手,道:“那是我打扰了。” 他转身就要走。 “慢着。” 男人脚步一顿,扭头看过去。 “找关老儿重新做棺材?” “你能做?” 秦流西说道:“即使重新做一副棺材,也解决不了你家里现在的问题,棺照样会起不了。” 男人脸色神色几变,有些震惊地看着秦流西,咽了口唾沫,小心地问:“你,你知道什么?” ===第275章 大姐凶起来鬼都怕她=== 来棺材铺子想要找关老头的男人姓王叫大勇,是城郊一个叫王家村的村民,这次来,确是家中办丧事时出了一些意外。 如秦流西说的,老爹的棺木要起棺去下葬时,竟是起不了。 王大勇有些戒备地看着秦流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就说,我所说有没有错?” 王大勇咽了口唾沫,想要喝口水,可这里空无一物,他只能干咽着,道:“是这样没错。我爹死了有几日了,今日要起棺下葬时,那棺木却是如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后来村里的小伙子都来帮着抬了,好容易把棺起了,却没想,棺倒了不算,还撞到了供桌的蜡烛,蜡烛掉在棺盖上起了火。” 王大勇想起那画面,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效应,后背凉飕飕的,又吞了一口唾沫。 秦明淳也在一旁听着,心里怕得不行,往秦流西那边挪着小碎步贴过去。 “怕?”秦流西睨着他,道:“在门口坐着吧,陈皮,带他出去。” 陈皮应声,拉过秦明淳的手就走了出去。 秦明淳走到阳光下,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看一眼棺材铺子的门口,小声问:“陈皮哥哥,大姐姐她就不怕吗?” 陈皮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怕的,更可怕的都见过。不过主子没什么怕的。” 至少他没看见过。 秦明淳抿了红艳艳的嘴,嘀咕道:“也是,大姐姐凶起来,鬼都怕她!” 陈皮:“……” 你倒说破了一个真相。 铺子内,王大勇继续说着家中诡异的事。 “那支蜡烛落在棺木上,按理说会滚下去吧,可它愣是没有,就这么烧着,我们手忙脚乱的去扑灭,还费了些时间,才发现那一会功夫,那火把棺盖都给烧了一角。棺木被烧,多少不吉利,我们也不敢就这么让我老爹上路,这才过来棺材铺子,想看看关老头可能加紧功夫做一个棺木,就是做不到,补漏也好啊。却不想,他老人家也走了。” 王大勇叹了一口气,又道:“小公子,您能一眼看出我身上的事,莫不是吃这行饭的行家?我老爹这事整的,村里老人都说是我爹不舍得走,您怎么看?” “确是有阴物在作祟,至于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还是你老爹,却是不好说。”秦流西淡道。 这人印堂都有些灰黑,身上沾有一层带怨的阴气,却还不算伤害多大,所以她怀疑,这阴气来自那王老头。 不过是与不是,得到现场才知道。 王大勇听了这话,却是差点要跳起来,道:“这不可能,那是我亲爹,怎么可能会在家里作妖,你这怕不是招摇撞骗?” “骗你,我现在可问过你要银子?”秦流西道:“那你说,你爹怎么死的?” 王大勇脸色微变,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道:“老人家了,能怎么死,老死的呗。” 我信你的邪! 秦流西一看他那表情就知他必有隐瞒,便道:“如果是自然老死,不至于起不了棺,不过你不愿说,便罢了,回去吧。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一直不下葬,你老爹的魂若真在且有怨,可能会变成凶鬼,闹得你一家不得安宁哟。” “你,你唬我吧!”王大勇吞了吞口水,心中发慌。 秦流西笑着指了门口:“言尽于此,门口在那,不送。” 王大勇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看一眼这空荡荡的铺子,道:“你是做这块生意的?做白事驱邪的那些?” 秦流西一愣,扫了一眼这铺子,白事铺么? “还不算是,但可做。” 王大勇道:“不会骗人的吧,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呢。” “就你这普通百姓,顶多是家中在一般百姓中,小有富余,有多少钱可骗?”秦流西淡笑道:“你别看我一身小公子装扮,我真身其实还是清平观的道长。” “你?”王大勇又打量了一番,她不说倒好,这一说,更像骗人的了,还冒充人家清平观的头上。 秦流西看他不信,就道:“你面相显示有双母,你爹是娶了两个妻子吧?后头这个,是你继母?” 王大勇呼吸一窒,险些没站住。 “你媳妇如今还有身子吧?先开花后结果,你已有两个姑娘?恭喜你了,接下来这个是个小子。” 王大勇眼睛腾地亮了,搓着手激动地道:“您,您是怎么?” “自然是看你面相算出来的。” 王大勇心中一喜:“我媳妇这一胎真的是个带把的?” “比起这个,你不得更紧张你老爹这棺木不起的事?拖下去,你媳妇这一胎就是能保住,都得要被折腾得筋疲力竭,这本来办丧就是个苦累的事。” 王大勇神色一凝,小心地问:“大师,若是请您过去我家看看,得多少银子才请得动?” “十两。” 王大勇闻言有些肉疼,他家虽小有薄产,但十两银子,在普通农户人家里看也是大钱了。 可想到秦流西的话,又想到老爹的死,他怎么死的,都是继母说的,因着不太光彩,他们也没细查,就装殓了,现在结合那些诡异的事,莫不是真有内情? 王大勇是个孝子,对亲爹是打从心里孝的,可他也一把年纪了,只生了两个姑娘,现在媳妇有了,一心就盼着来个带把的,可不能有失。 尤其秦流西又说他媳妇这一胎确实是个儿子。 为了爹也为了儿子,怎么也得好好把老爹送走,十两就十两。 “大师,十两银子我出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能到我家去一趟帮看看?对了,我是驾了牛车来的,您要是方便,现在都能走。” 秦流西看了一眼天色,时辰还早,那王家村也不算远,便道:“那就随你走一趟吧。” 王大勇顿时喜上眉头。 秦流西让李成把秦明淳送回府中去,她则是顺手在红白事铺子买了一点黄纸朱砂,然后带着陈皮,上了王大勇的牛车。 陈皮得知这次外出的酬银是十两银子,叹道:“姐姐若是知道,该说您转性儿了。” 秦流西道:“他有功德在身上,是个良善之辈。” 老粉都知道,从前渣陌就吐槽过右手,到了冷天睡醒一觉就僵木麻痹,为此我理疗针灸推拿甚至还照过MRl,影像除了说脑袋供血那啥血管的孔变狭窄,我忘了医生咋说的,差不多是这样,反正做什么治疗都不得法,右侧睡都不敢了,现在又是这样,嘤,每回睡醒都麻木想剁手,夏天却不太会,这咋整?? 嘿,我先堵住你们皮:找西姐!!! 就无力! ===第276章 起不了棺=== 王家村距离漓城并不算远,王大勇驾着牛车,也是一个多时辰就进了村子。 秦流西坐在车里看出去,王家村离着漓城不远也是大有好处的,这个村子的路,甚至房屋都比较整洁和新,连着道路两旁的庄稼都长得极好,再看远处环山,而空气中又有水气扑来,想必是有河溪,有山有水,王家村称得上是好风水。 入了村,就有人跟王大勇打招呼,其中一人急匆匆地道:“大勇你回来了,可快些家去,胡家人带了个神道过来,说是要看你爹的棺啥个情况哩。” “什么?”王大勇一惊,胡家人是他继母的娘家,带着神道来,谁知道是真心帮忙还是想要搞事。 他往后大声一叫:“大师,你坐稳了。” 话音一落,手上的竹鞭一下子落在牛身上,使得牛吃痛,哒哒地往前跑。 秦流西也是听到了那村民的话,眉梢一挑,竟然有人先来截胡了? 老马识途,牛亦一样,很快就驮着王大勇等人跑回了王家。 “大师,到了。”王大勇下车去接,却见秦流西已从车上跳下来。 秦流西看着眼前挂着白幡白灯笼等办丧用的气派房子,背着手看向屋子上方,确实是浓罩着一股灰扑的怨气,只是还没成煞,不然这办丧或来吊唁的,身上多少都有毛病了。 “你家果然小有富余。” 王大勇搓着双手,嘿嘿一笑,道:“我老爹是王家村的村长。” 秦流西露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怪不得这丧事办起来也颇气派,屋子外放着桌椅,有来帮忙或吊唁的村民好奇地看过来,轻声咬着耳朵在那议论。 “这谁啊,大勇不是去城里重新订棺材盖儿,咋带了两个少年郎来。” “难道是村长的熟人,知道他死了来吊唁的?” “不能吧,村长是村长,还能认识这么矜贵的少年郎?瞧着像是哪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公子爷呢。” “是是是,这派头就和咱们村里娃不一样。” 有和秦流西差不多大的狗蛋狗剩鸡头等村娃有些嫉妒之余又有些不屑,这些娇弱的公子哥儿,能有他们能打? 脸还这么白,小娘皮似的,切。 不过人家是真贵气,又好看。 秦流西耳聪目明的,把这些议论和眼神都看在眼内,嘴角浅浅的勾了笑,这让人更移不开目了。 “大哥,你可回来了,快进去,胡氏娘家兄弟找了个神道来,说咱们家不干净,有邪祟作祟。”一个头披丧帽皮肤略显黝黑的姑娘飞快地跑出来,看到他身后的秦流西时,不由一愣,下意识地抻了抻身上的麻衣,问:“这是谁啊。” “翠莲,这是……” “我是关记棺材铺子的。”秦流西抢在王大勇面前说。 王大勇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可一想,也对啊,她现在是棺材铺子的主人。 “哦,是帮我爹做棺材的那个关记么?不是个老头吗?怎么来的是个少年郎?”王翠莲道。 “关老已经仙去了,听你大哥说铺子出的棺材出了点问题,我便过来看看。”秦流西含笑道。 王翠莲听了这解释,就胡乱向秦流西福了一礼:“多谢你了。大哥,快进去吧。” 王大勇看向秦流西,看她点头,便快步进去。 秦流西跟了上去,一边打量王家的格局和人事。 作为村长之家,王家确实比其余的村户要气派些,家中有牛不说,这房子更是做了个一进的大房子,四四方方的,三间正房,一个东厢房,一个西厢,还有个小耳房,屋前一个大院子,院中南角设了一个水井,院内也摆了桌椅,供人吊唁或做事用。 王家的屋后,还围了一亩大小的地种菜,盖了茅房,还有柴房。 王家如今的人丁情况,在来的路上,秦流西就跟王大勇探出来了,生母在六年前就死了,不到一年王村长续弦再娶。 他这一辈就四兄弟两个妹妹,其中老二上山捕猎时遇了大虫不幸死了,当时还没有生娃,他媳妇就改嫁了。老三是个混不吝的,去年娶了一房妻子,没过上半年,两人过不合就合离了,而老四是继母生的,今年才四岁。 两个妹妹,大妹嫁了个货郎,后面跟着货郎走南闯北做生意,现在在东北那边定下来了,老爹死了,都还没来得及去传信儿,小妹就是刚才的王翠莲,十六岁,定了隔壁田家村的人家,本就准备着年前嫁过去,现在老爹忽然死了,就只能把婚期提前,趁着热孝把事儿办了。 灵堂就设在正屋,有来帮忙的村民在门口张望讨论,屋内吵杂声颇大,还伴有一丝哭声。 王大勇顾不得秦流西,快步入了灵堂。 秦流西也上前,有人看她穿戴贵气,莫名的就不敢拦,倒让她轻松地走进去。 灵堂正中,摆了一具红棺木,棺头漆黑一片,因为火油烧已是破损,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秦流西看到一个穿着寿衣身材微胖的小老头正蹲坐在棺木上指着人破口大骂,这嘴里骂出来的话…… 秦流西挖了挖耳朵。 不要钱也能听,就很污秽。 她顺着这倒霉老王的手指看过去,视线落在一个戴着丧帽麻衣,脸色苍白的年轻少妇脸上,正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要想俏,一身孝。 这话还是没错的,这胡氏穿着孝衣哭的时候,就很叫男人们心疼,瞧这屋内的男人眼神就知道了。 只是她的面相么,呵呵,老夫少妻,还不是个安分的。 “装模作样,呸。”王翠莲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口。 秦流西眉梢轻挑,这王家可真有意思。 “老三,这怎么回事?”王大勇拉过三弟王三全,皱眉道:“怎么就让胡家找什么神道来了,你怎么就不拦着点?” 王三全眼神闪烁,道:“大哥,左右人都来了,先听听他怎么说,总不能一直让爹的棺起不了下不了葬吧?怕不是被什么克着了?” 秦流西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他脸上一瞬,眼神一凝,笑容微敛。 “我克你娘个锤子,就是你个逆子害的我,和那贱人一起。你个逆子,老子弄死你!”小老头扑了过来,一巴掌挥了过去,穿透王三全的脸。 (本章完) ===第277章 她搞钱连个神棍都不如=== 王村长冲冠一怒,他身上的怨气就浓了不少,阴气更是大盛,巴掌冲着王三全刮过去的时候,卷起一阵阴风,吹得灵堂上的纸钱黄纸唰唰乱飞,香烛更是齐齐断裂,那阴森的气,让在场的人后背发凉,脸色发白。 而王三全,固然没有被巴掌打到,可他感觉浑身冷得像是在冰窖当中,更可怕的是,他脖子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塞东西是不至于,是王村长发现自己没法伤这个逆子的时候,气不过,一把骑上儿子的脖子,双手一次次掐他的脖子,虽然没实感,可也受了影响。 “你这个弑父和继母不伦的逆子,老子掐死你。”王村长双眼赤红,怨气冲天。 狂风大作。 孩子吓得直哭,有人直接冲了出去。 王大勇也被这忽然的变故给吓得出不了声,神色茫然,早上还只是起不了棺,现在怎么就‘猛’了? 胡氏更是吓得跌坐在地,瑟瑟发抖,尖声叫:“二哥。” 那个胡二哥回过神,连忙推了一下身边穿着黄色道袍抱着拂尘的‘大师’,道:“大师,你快看看?” 大师一甩拂尘,手指掐算着,环顾一周,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确是有邪物在作祟。这家里,是有孕妇吧?” 这话,是剑指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吗? 王大勇顿时黑了脸:“你是什么意思?” “大勇,听听大师怎么说,不能让你爹走得不安生啊。”胡氏哭着说。 “贱人,你还有脸说!”王村长松开儿子,扑过去缠着胡氏。 胡氏一下子冻得浑身颤抖,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婴胎阴气重,那东西,怕是被这孩子引来的。”大师一脸凝重地道:“贫道的意思,让孕妇回避孝堂,最好是避上三月,贫道好除了这邪物。” “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大嫂不替我爹送殡送孝?”王翠莲气呼呼地道。 “贫道这也是为了婴胎和老村长好。”大师故作高深地道:“若不然,婴胎有损不说,连老村长的灵也起不了,尔等受得住?” 王大勇神色几变。 若是他婆娘不送孝,只怕以后会被人戳脊背骨,说她不孝,没有给翁爹送过孝。 王大勇的媳妇廖氏脸色苍白,搂着两个女儿,一双眼睛略显惊恐,看向王大勇。 她看起来,比继婆婆胡氏更像一个婆婆,两鬓都有些银丝了。 “大哥,这也是为了爹和小侄子着想。”王三全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便提了一句。 “逆子!贱人!” 王村长没能真把两人怎么样,只能扑过来又扑过去,整得屋内阴风阵阵。 “这东西好猛,现在别说你们要不要除了,就是要贫道做法,这善银却得要加了。”大师忍不住道。 “多少?” “一百两!” 什么? 别说王村长要异变为凶鬼了,秦流西都想干嚎几嗓子。 她给这村民做法事,也才收十两,而这个连真正怨气由来都没发现的神棍开口就要百两,他可真敢! 秦流西捏了捏拳头,她不孝,她搞钱是连个神棍都不如啊! 祖师爷:知道你废在何处了? 王村长已经顾不得搞死逆子和绿了他的贱妇了,而是跳到神棍那边张牙舞爪地大叫:“你个神棍,开口就一百两,你还不如明抢。” 他又看到那贱人二哥和神棍对视的眼神,立即明白了,道:“好哇,你们这是串通的,就是想来骗我老王家的银子,难怪还要说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你们好歹毒。” 他脸色大怒,去抓神棍脸上的二八胡子,甚至想插他的眼,可无不因为鬼力轻,只能穿透过去。 神棍浑身不太得劲,双腿微抖,可却硬撑着,心里念着经。 娘的,这里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鬼东西在吧? 要不是为了银子,他都想跑了,太邪门了些。 王村长见自己鬼力不够,不禁又急又怒又恨,为自己身死而不甘,更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怨。 这一怨,他身上的鬼力因为怨气浓了倒是强了些,起码他气愤地推倒灵牌时真得倒下来了,吓得众人又是一抖。 猛,猛了些吧? 王村长大喜,连忙跑到王大勇跟前,大吼:“别信他们,都是骗子,你爹我是枉死的。” 见王大勇无动于衷,他又飘到胡氏面前,一巴掌就扇过去,在她耳边大骂。 “啊。”胡氏摸着脸,感觉自己被打了一样,脸色惊恐地环顾四周,是老东西回来了吗? 有用。 王村长一喜,伸手就想去掐。 秦流西看到这里,咳了一声。 王村长抬头看过来,和秦流西的视线对上,咦了一声,飘了过来凑到秦流西面前,还想伸舌头作势要舔,想试试她是不是真能看到自己。 “你敢伸舌,我管你是不是老王,把你舌头剪了。”秦流西背着手淡淡地道。 王村长愣住,随即大叫:“你真能看到我?” 王大勇看秦流西开口,这才想起她来,转过身来,问:“公子,你在说话?” “嗯。”秦流西道:“不必理会别的,棺起不了,和你媳妇腹中胎儿无关,更无其它阴物作祟。” “对对对,你们千万别信。哎呀,难道你才是真正的大师?”王村长激动得胡子都飘了,道:“苍天有眼,这下好了。大师,老王我死得冤呐。” 秦流西没理他,因为她一开口,那胡氏就看了过来,那个胡二哥和那神棍更是变了脸色,道:“哪来的小子在这信口雌黄。大勇,你是王家长子,难道当真为了几个银子而罔顾你爹的起灵?” “我没有。” “没有就好。红妹,你快给大师拿了酬银来,让大师做法好把邪物除了,然后起棺送走姐夫,别让他死后还不得安宁,毕竟人都走几日了,早日入土为安才好。”胡二哥催促道。 “我,我没有啊。”胡氏又哭起来。 她是真不知老东西把家中钱物都藏在哪了,这几年,她撒娇卖痴的,使尽浑身招数,也才从老家伙那里刮来二十来两私房钱。 可真正的大财,老东西防得厉害,根本就不让她知道藏哪。 “嘿,她当然不知道,我每月都挪位置呢!”王村长得意地捋胡子。 关于右手麻痹的问题,中西医都看过,还看过骨科,各种针灸理疗都做了,但它就不会好,长期伏案,颈椎也是有问题的,理疗师都说这里弯那里凹的,这也是没得法,除非我不再碰电脑打字,哪怕和屏幕持平,不再低头玩手机,我做不到啊! 用强哥的话说,这是绝症,治不好的,就这样了,嘤,盼着夏来! (本章完) ===第278章 凭我是你小祖宗=== 王村长当村长多年还是为自家搞来好些便利,家中有肥田三十亩,他这些年也利用宅基地这些从村民手中拿了好些孝敬,再加上家中收息,没分家孩子赚来的也归公中,他自己又是个吝啬财主,所以家中少打少有百十两的财产,全攒在他一人手里。 他当村长心里若没几根秤,哪里坐得稳这个位置?原配死了,他想续娶,可一把年纪了,不是因为地位,手里有几个钱,哪里讨得了胡氏这样年轻能当他闺女的小娇妻? 可虽娶了少妻,却也没被美色完全迷昏头,把家产都给胡氏捏住了,他也防着呢,因为两人年岁悬殊,万一把银子都过胡氏手了,他岂不是一丝拿捏的底气都没有? 所以任胡氏怎么撒娇使出浑身解数,他都紧捂着钱袋子,只拿出一点哄她,在生了儿子后,手才疏了点,但大头还是藏着的。 事实上,他防着是没错的,这小贱人早就背着他给他种了一片绿草原,还害死了自己,而那奸夫? 王村长狠辣地瞪着三子,双眼赤红,怨气狂生,早知道这逆子是这样蔫坏的,出生就该滃死在粪坑里。 王三全浑身发寒,看向王大勇,道:“大哥,你是长子,你就说这事怎么办?” 这银子他们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而胡氏没有,那长子为大,就只能是他做这个主,他要是耽搁了老爹出灵,就是不孝。 王大勇气得要死,眼角余光扫到秦流西,心却是定了,道:“不必劳烦了,爹的事,早有真正的大师看出了问题。” 真正的大师,谁?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秦流西,眼都瞪大了。 胡二哥第一个跳起来,指着秦流西道:“大勇,你说这是大师,是当咱们都是傻子不成?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是大师,你要是想昧下王家的家产,罔顾你母亲和你底下的弟妹,就明说了吧,何必拿这小子来摆阵糊弄大家伙。” 胡氏又嘤嘤哭起来:“他爹,你走太早了,留下我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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