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庙那个慈真妙人搞的鬼? “你身上的冤魂是她给你镇了?” 马孝卫神色有些惊恐,仿佛被吓到了什么似的,又放松下来,桀桀地笑:“大师很厉害,把她们全部捉了,要打个魂飞魄散呢。嘿嘿,活该,谁叫她们敢缠着我。” 封俢有些厌恶:“大力点,自己掌嘴。” 啪啪啪。 马孝卫立即挥手打自己,几巴掌下去,他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眼神惊恐,瞪得浑圆。 “停。” 马孝卫肿着一张脸,后退几步,惊惧地看着几人:“你们?” “再问一下,替你续命,那慈真要什么酬劳?”秦流西又问。 马孝卫本不想说,可嘴巴却是诚实地说了:“黄金千两加九个不满十岁的童女。” 啪。 秦流西狠狠地一拍桌子。 封俢也沉了脸:“那些小姑娘你们怎么得来?” “农户人家多的是贱命一条的小姑娘,给个几两银子就大把人送上来了,有些人不愿意,就说是去侍奉送子娘娘的仙童,就都愿意了。”马孝卫捂住嘴,身子剧烈颤抖。 “滚!” 马孝卫麻溜带着狗腿滚了,一行人出了饭馆,灵台一清,刚才他们做什么了? “马少爷,你的脸怎么了?” 而马孝卫捂着刺痛红肿的脸,忽然瞪大眼,完了,他好像跟人说了慈真大师的事。 马孝卫立即回家去。 “师父,就让他走了?”滕昭有些意外,秦流西竟然放过马孝卫。 秦流西冷道:“他身上的续命术不能破,一旦破了,那慈真必定会知晓反打草惊蛇。放心吧,慈真一完,马孝卫身上的术也得玩完,到时候他必死无疑,就让他多喘几口气。我们这就去女娲庙。” (本章完) ===第428章 孰可忍西不可忍=== 秦流西不止一次在邓富财他们嘴里听说女娲庙的香火很盛,如今看来,所言非虚,过了午,前来参拜求子的人还不少,要么是夫妇一起来,要么是妇人带着年轻少妇,或是单独前来。 像秦流西他们这样的‘一家三口’,引来不少的目光。 是的,为了不打草惊蛇,秦流西和滕昭都换了一身装束,她恢复简雅的女子装扮,而滕昭,则是一副小贵公子的打扮。 原本封俢还觉得秦流西小题大做,凭她的本事,又有他这个有着千年道行的大妖在,至于这么抬举那什么慈真烂人? 可眼瞧着秦流西一身女子装扮,他又觉得慈真那烂人有点用处,瞧瞧他们这一家子,俊的俊,俏的俏,美貌一等一,回头率简直无人可敌。 只有邓大武,看着他们如仙人一般,看傻了眼。 大师,大师她竟是个女冠! 邓大武傻愣愣的坐在车辕上看着几人往庙里走,一脸的怀疑人生。 而在封俢再一次向一个漂亮的小媳妇抛了个媚眼后,秦流西忍无可忍:“把你的骚气收收吧,没得闹得人夫妻离心。” 封俢笑眯眯地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像我这样的美男,再怎么收也难掩光芒。” 他自认潇洒的一甩袖子,一副我是全天下最靓的崽,自信放光芒的作派。 秦流西翻了个白眼。 她抬头看向那个修在半山的庙宇,门匾上大大的三个字,女娲庙。 再看步行上山的人,有些人三跪九叩以表诚心,一路跪上去。 秦流西冷笑:“朝圣也不过如此了。” 封俢看向那些三跪九叩的妇人,叹道:“世俗凡人为子嗣,能豁出一身皮肉去。” “走。” 三人加快了脚步,入了女娲庙,殿前,是一块空地,摆了一直偌大的香炉,西北角有一处泉眼,旁边一块石写着麒麟泉,有两个妇人就在泉眼旁边拿了水瓢舀了泉水喝。 “装模作样,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封俢吐槽一句。 秦流西环视四周,眸子半眯,道:“竟没有阴煞之气外泄。” 封俢也开了妖目看了一圈,说道:“看来这烂人有些道行,怕是用什么东西压制住了阴煞气。也对,若是搁老远就看到此处阴气连天的,你们这样的正道早就找上来捣他老巢了。” 秦流西不免又谨慎了些。 滕昭使劲地看,还暗自调动好不容易修出来的真气,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有些懊恼,看来他得要更努力修炼,才能达到师父和狐狸老叔的修为,一下子就能看出煞气什么的了。 “别动真气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你这么快能修出真气来,算是有些天分,过犹不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封修站在滕昭旁边,一眼就看出小家伙的心思,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正经地道:“入了道,修行之路漫漫,得有耐性,修为一点一点的锤炼扎实,才会稳固。你还弱着,就更要保存自身,该苟就苟,别逞强。” 秦流西听了也笑道:“他说得对,看不出来不必勉强,等你以后修为渐大,自然会看出。” 封俢被夸,又得意起来。 滕昭瓮声瓮气地应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恢复过往的老成自闭样儿。 封俢瞧着啧了一声,小鬼甚是无趣。 三人入了庙,险些被浓烈的香火烟气给熏得眼泪直淌。 秦流西闭了闭眼,再睁开,一看,差点睚眦欲裂。 “好粗的香!” 滕昭率先说出几字。 秦流西正要说什么,他又来了一句:“比我们清平观烧过的还粗。” 秦流西:“……” 睚眦欲裂? 把欲去掉吧,已经裂了。 区区一邪魔妖道搞出来的所谓送子庙,烧的香竟比他们清平观还要粗。 孰可忍,西不可忍! 封俢一看秦流西眼底刮起的嫉妒小旋风,嘿的一声,道:“这烂庙也配烧这么粗的香?美得它!” 他手一挥,妖力一散,那本在缓慢燃烧如同成人手臂粗的香就肉眼可见的飞快化掉,宛如有火在烤似的。 而且,那香灰还没落下来,而是不知被风卷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两个呼吸间,手臂粗长的巨香就烧得只剩一条光秃秃的香骨。 滕昭:“!” 秦流西心头畅快了,给封俢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多日不见,眼色见长了,不错。 封俢凑近,耳语一句:“知你者,谓我封俢也!” 有个小尼姑正殿的侧门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红润,容貌出众的少妇,她怀里抱着红布包着的什么东西,神色有些激动。 秦流西看一眼那少妇,心头一突,指尖一颤。 眉目见春,眼尾泛红,双脚略显虚浮,走路颇有几分不自然,这人,刚刚是…… 封俢看人走来,向秦流西靠了过去,皱眉传音道:“她身上有与男子欢好的味道,真恶心。” 秦流西冷道:“这庙比我们所见更肮脏。” “速战速决吧,待久了我都嫌脏。”封俢面露厌恶。 小尼姑已经注意到三个容貌出众的人,眼睛一亮之后又有些生疑:“几位善人,是来求子的?” 那少妇已经向小尼姑辞别,走了出去。 封俢想说是。 “这位女善人,还是姑娘打扮吧?”小尼姑迟疑地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面不改色,道:“我们不日成亲,听说女娲庙求子极灵验,想先来求一下送子娘娘,务求成亲后一击即中。” 封俢扭头深情款款地道:“西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滕昭揉了揉额角,他怎么就偏偏听懂了呢。 小尼姑也是瞥着脸红了红,这公子真好看,一双眼会勾人似的。 秦流西道:“不知这求子是要怎么求?庙里的慈真妙人,如今不知可在,听说求子是要求些神物回去供奉的?” “对啊,不是说供奉在送子娘娘座下的么?眼前这神像,哪有什么神物?”封俢直勾勾地瞪着小尼姑,温声说了一句:“带我们去神物那边吧。” 小尼姑眼神有些迷蒙,转身道:“善人请随贫尼来。” 果然是在别处么? 封俢和秦流西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今天为何这么早?因为压根没睡,整晚打蚊! 蚊子真应了这话:打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车轮战,连熬两晚,以身侍蚊,我废了! 望眼欲穿盼着蚊帐送来!!! 啊,早安,睡觉!!! (本章完) ===第429章 女娲庙的隐秘=== 跟着那小尼姑,绕过大殿内的女娲像,穿过一个小门槛,竟又是一殿,在正殿却根本看不出来。 一入这个后殿,秦流西就感觉到身边流转着一股阴煞气,她抬头看去,后殿正中央,高高屹立着一座女娲像,与外面的独身像不同,这个女娲像双手各抱了一个孩子,一男一女,垂着眼,目视下方。 在她脚下,有一张几层架子,上面放着数十个憨态可拘的泥人偶,其中大部分泥人偶,以朱砂点了眼。 外人看来,这些点了眼的泥人偶憨态可掬,栩栩如生,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勾着人上前将它带走。 可在秦流西眼里,这些泥人偶都面露狰狞之色,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入殿的人,而每一个点了眼的泥人偶,都被一层怨气笼罩着。 秦流西微微阖眼,仿佛听到了婴孩不甘的尖啸和凄厉的哭声,还有微弱的呼救声。 它们,渴望离开,想要离开这个困住它们的小泥人。 秦流西睁眼,寒着脸打量着周围。 除了女娲抱子像,周围还有四尊面目狰狞手持法器的恶鬼像,均是面向着架子。 而在女娲上方,还悬挂着符箓。 秦流西环视一周,指节掐算着,慢慢挪动,看到一些物件时便是了然,对封俢道:“是四方锁魂阵。” 封俢眉一挑:“怪不得这些东西没外泄煞气。” 这些泥人偶里,本就封着婴魂,再又锁魂阵镇压,这怨气自然不会外泄,也就不会引来正道窥探了。 “慈真妙人他在哪整鬼呢?”封俢问着小尼姑。 小尼姑看着他的眼,脱口而出:“妙人就在密……呃,噗!” 封俢吓了一跳,往后弹跳,避开那一口喷出来的热血:“什么鬼。” 秦流西和滕昭也吓了一跳。 只见那小尼姑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瞪圆了眼,喷出一口血,然后面容狰狞,直挺挺地往后倒地,没了声息。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 秦流西立即上前,手指按在小尼姑手腕上,皱眉:“心脉断裂而死。” 封俢:“不是我干的!” 秦流西冲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师父。”滕昭惊恐地指着小尼姑的尸体,有一只黑不溜秋的小虫子从她的鼻子钻了出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封俢立即拉开秦流西,仔细看那小虫子,说道:“这,是蛊虫?” 秦流西站了起来:“不好。怕是那慈真种在这小尼姑身上的,刚才你问话,她才说了几个字,该是触及到隐秘,说出就会自爆心脉而死,从而保住隐秘。” 封俢呵的一声:“果然狡诈,有意思。” 秦流西说道:“兵分两路,你到外面高处去,别让他跑了,刚才那妇人既然从这里出来,又经了一场春事,怕是有什么隐秘的密室。” 封俢看她说那种事是面不改色,丝毫不见一点害羞,不禁大叹,果然道心清澄啊。 “不知是个什么鬼东西,一起为好,至于外面,我让幻影守着。”封俢手一挥,一只虚幻的九尾狐就蹿了出去。 所谓幻影,等同他的分身影子,等于他的耳眼。 事不宜迟,两人找起密室来。 而在密室中,一个面相阴柔的年轻男人正在打坐,他的皮肤呈着冷白色,一双手修长指骨分明,可在室内夜明珠的照耀下,会看到他的指甲泛着寒光,似是淬了毒。 他忽然睁开双眼,看向一个爆开的罐子,脸色沉了下来,双指飞快地掐算,眉头皱起。 “竟有人对慧心施了魅术,有趣。” 眼前这人,正是秦流西他们在找的慈真妙人,一个男人。 但见他从石床上起来,取过一盏不知血红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的血酒喝下,嘴唇被血染红,露出餍足。 然后,他穿戴起来,是一套白衣女子道袍,戴上发冠拿上拂尘,就是一个出尘如仙的女道了。 慈真走到密室内一排罐子前,拂尘扫过去,露出笑容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差一个,就能让你们成为本真人手中最厉害的法器。” 一旦九阴噬魂幡炼成,他的修为就更上一层楼,至于还有泥人偶送出去,这有什么,一幡炼出,再有一幡,他还能挑最凶的出来炼万鬼幡。 慈真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正要走出,脚步却是一僵,密室的门开了,怎么会? 慈真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角,变得警惕起来,眼神带了几分阴毒和狠辣,既然能闯到这里来,那就永远别走了,正好给他的万鬼幡备一缕冤魂,也试试恶鬼铃的威力。 秦流西他们扭开了一只并不起眼的泥人偶,屹立着的女娲像咯咯作响,那是机关响动的声音。 然后他们看到女娲像缓缓往后移,露出一条甬道来。 秦流西和封俢相视一眼,让滕昭先离开,然后两人才往甬道走去。 走进甬道,没两个呼吸,便是一道往下的楼梯,两边均点着烛火,有风从地底吹来,夹杂着一股难言的气味,腥臭腐败沉闷,让人作呕。 秦流西险些把午膳时吃的鱼都给吐出来,连忙用了一道去秽符。 走下楼梯,秦流西似有所觉,往右边看去,那是一个密笼,里面关着几个人事不知的小姑娘,有些腥气从她们这边传来。 这是马家人送来的那几个小姑娘。 真是造孽。 两人往里走,又是一个暗房,里面有个池子,散发着恶臭。 封俢都顶不住了,下意识用妖力包裹着两人,封闭那些难闻的味道。 这地方太糟心了。 又走了一段路,秦流西拦着了封俢,眸子眯了起来。 “来了。” 封俢呵的一声,身影一闪,往前冲了进去。 烦死了。 早点弄死那烂人,然后找个地儿泡个温泉澡,去去晦气。 秦流西:“……” 她有些无奈地追了上去。 慈真用了隐身符,就想对来人玩个偷袭。 却不曾想,他还没见到人,就看到眼前一个火红色的影子撒丫子冲了过来,下意识地要躲,那影子却是往自己一扑。 这,怎么可能? 自己用了符,这什么鬼,竟然看得到自己? (本章完) ===第430章 玩火这个我熟=== 慈真被封俢一扑,符就失效了,显出真身来,他也看出眼前扑他的是什么鬼。 不是鬼,是一只狐狸,只是这狐狸? “成了精的老狐狸?”慈真惊讶。 封俢暴怒:“去你娘的成精老狐狸,老子堂堂千年大妖都认不出来,不长眼的东西,要你这双瞎眼何用!” 他手一抬,飞快地在慈真眼睛上一爪子挠去。 慈真嗷的一声痛呼,捂着一只眼不敢轻视,立即祭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恶鬼铃。 铃声一动,数条恶鬼从铃里尖啸着而出,尖锐刺耳的鬼唳声使人耳朵一痛,而厉鬼身上的煞气又凶又恶,瞬间缠住了封俢,鬼口一张,向他咬了过去。 慈真见鬼铃一出,那狐狸就顿住了,得意地冷笑出声。 封俢冷不丁被缠着了,那些阴物还向自己咬来,气得暴跳,妖力顿时一散,裹住了自己的同时,又向那些恶鬼打去。 恶鬼们已是咬了过去,可是,噶蹦。 牙崩了,一口肉都没撕下来,这是什么难啃的骨头,咬都咬不动。 当妖力打在鬼身上时,他们敢到神魂震荡,鬼力溃散了一些。 “恶心的脏东西,跟大爷我比凶,我凶死你。”封俢恢复人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足有三尺长的擀面杖,妖力灌注在其上,向那些恶鬼打了过去:“叫你们那死臭嘴咬我。” 慈真的笑僵在了嘴角:“!” 秦流西:“……” 被打得魂飞将散的恶鬼:你才是名副其实的恶鬼吧! 慈真见势不妙,脸色一沉,也不恋战,手里飞快燃了一符,青烟现起,立即往密室另一边疾步跑去。 那里还有一处地道通往外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没错,原本还想把秦流西他们留在密道里当备用冤魂的慈真,一看封俢凶残的样子还不受恶鬼铃的影响,立即就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更别说,他还是会化形的妖狐,可见其修为不浅。 千年大妖。 那妖如是介绍自己。 慈真双眼迸出暗芒,这世间,灵气如此匮乏,竟还能修出一只大妖来。 秦流西看慈真竟也不缠斗,而是直接跑路,不禁暗叹,这个什么妙人,倒是会苟,还以为他会和那些恃才傲物的邪道一样,非要斗一场法才好呢。 可是想跑,没那么容易。 青烟挡了视野,甚至密室内也全然暗了下来,秦流西的眼却是如在白昼一般,看得精准。 眼看着慈真往东南角跑过去,弯腰往下…… 钻狗洞? 秦流西嗤笑,疾步上前。 “别玩了,人要跑了。” “小耗子往哪里跑?给大爷回来。”封俢妖目一扫,手兀地一伸,把已经钻入了狗洞,只剩一只脚的慈真给拖了出来。 封俢一股蛮力,抓住慈真的脚跟抓着老鼠尾巴甩一样给甩了起来。 简直奇耻大辱。 慈真被甩得眼冒金星。 啪。 慈真被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重响,扬起一地灰尘。 “你们是什么人?” “想做个明白鬼,大爷偏不要成全你。”封俢冷笑,他抬起脚踩下去。 噗嗤。 封俢:“……” 他低头看向脚下,人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张,不禁愕然:“我妖力这么厉害的吗,把人踩成纸了?” 秦流西翻了个大白眼,道:“是傀儡符,怕是刚才青烟起时就已经用上符了。” 这是,被小祖宗嫌弃了! 封俢黑了脸,微微阖眼,和守在外的幻狐一感应,冷笑道:“看到他了,比兔子还溜得快啊,你等着,我去把人逮回来。” 他化作一阵青烟,直接从狗洞蹿出去了。 秦流西摇头,没去追,而是在这密室里看起来,她视线掠过一张石床,上面有些暗色,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床头一个大架子,放着一排陶罐子,全部用镇煞符裹着,秦流西伸手探过去,刺骨阴寒的怨气自罐身传到手上,缠绕上来。 秦流西面无表情,手一掐诀,指尖出了一簇小小的业火。 那怨气就这么被一烫,像是触须似的,飞快往后退,罐身剧烈颤动,砰的一声,罐子爆了,有一只阴煞婴鬼瑟瑟发抖的蜷缩在罐底,逃也不敢逃。 却说慈真,爬出另一个出口时呼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完全落下就脸色阴沉,使得本来就阴郁的脸更为冷沉。 以为只是两个小虫子,也没来得及把东西都收起来,还逼得他用了傀儡符,险些没能逃出来。 大意了。 算了,只要他还在,就还能再炼出来,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慈真冷笑,刚要起身,眼前一黑,他警觉抬头,有巨大的阴影向他压过来。 “跑啊,咋不跑了?真让你跑了,大爷我千年道行岂不成了笑话?”封俢凑近,双眼赤红如火,笑眯眯地开口:“又是隐身符,又是傀儡符,挺会玩啊。喜欢玩,不如玩一下自残,比如自己废自己的腿?” 省得脏大爷的手。 慈真被那双火红异瞳一看,神魂一震,然后双手竟是往双腿折去。 魅术,这是魅术。 慈真睚眦欲裂,拼命念咒想要抵抗,可他是有天分不错,哪里比得过修炼千年又得了封正的大妖妖术? 咯嚓一声,他就把自己的腿给生生折断了,然后又是一条。 他险些痛晕过去,脸色惨白,额头冒汗,嚎叫声却被封在了喉咙里。 封俢这才满意了,提着他像提一条鱼,又回到了密室来,冲着秦流西邀功道:“我逮住这妖道了,扮女人也不塞两包子,不男不女,啧,真是辣我狐眼。” 慈真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他。 秦流西蹲下来,指着架子上的陶罐问:“你是想炼九阴噬魂幡么?” 慈真嘴一张:“你们究竟是谁?” 发现又能开口了,他便知身上的妖术束缚散开了,暗暗掐着法诀。 “清平观,道号不求。”秦流西没隐瞒自己的来历,问:“你从哪里得知这噬魂幡的炼制。” “想知道?”慈真嘴一弯:“过来啊,我告诉你。” 秦流西凑近了,看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便也笑了:“还有余力反抗呢,让我想想,这回是什么?腿废了,咱又是二对一,你该出本命法宝了吧?” 封俢警惕起来,眼底冰冷。 慈真笑容一僵,再不迟疑,嘴唇翕动,念着咒语,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一条骷髅骨鞭。 那骨鞭被祭出,直向秦流西卷去,骨鞭上有无数阴魂缠绕,邪恶不已,而由骨鞭焚出的火焰,更是灼烧得人神魂生痛。 秦流西一下子就感受到这火焰和寻常火焰的不同,它由无数怨气所炼化,若被焚烧,三魂七魄必损。 竟和她的业火有异曲同工之处。 秦流西有些兴奋:“玩火,这个我熟。” 她意念一出,业火从身上蹿出,向那骨鞭炼化的魔焰席卷而去。 业火出,焚一切罪孽。 骨鞭被业火吞噬席卷,慈真立即噗的一下喷出一口血,那张原本年轻阴郁的脸瞬间老去,头发唰的全白了,他捂着胸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红如血的火焰,仿佛看到了一朵巨大的莲。 “这是,这是……怎么会?”慈真又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 与此同时,陵县城中,刚回到府中的马孝卫脸色一白,同样喷出一口血,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人事不省。 县衙后衙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密室里,秦流西看着失去了精气神的慈真,骨鞭也被焚化了,意念一收,业火也跟着收了起来。 慈真见了,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眼神更是惊恐,收放自如,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九阴噬魂幡是谁教你炼制?” 慈真闭嘴不语。 “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搜魂就是了,我来。”封俢上前。 一听要搜魂,慈真立即恹恹说道:“没有谁,我只是得了一张残卷,自己摸索出来的。放了我,我可以把残卷献出,就连炼制的材料也可以给你们。” “到哪一步了?” “就差一个九回婴了。” 秦流西看向那一排架子:“其余材料呢?” 慈真下意识地看向某处。 封俢顺着他视线看去,走到石床,看了一眼,手一拍,石床的板掀飞,腥臭味飘出,冲天的阴森怨气四散。 他往里看了一眼,险些吐了,往后退了几步,捏着鼻子道:“你这妖道好不恶心变态,把这些东西放在石床下,而你又在这石床上欺淫那些妇人吗?” 这是什么怪癖。 慈真心想你们懂什么,他修的本来就是至阴之体,吸取妇人阴体精气,能使修为更广,石床带阴,又刻了符,和那些阴物相辅相成,更妙。 秦流西也过去看了一眼,全是刚成型的阴尸,不禁想到炼制噬魂幡所需的,九个纯阴女婴体。 她有些反胃,冷眼看向慈真,后者瑟缩了下。 “你会锁魂阵,把怨煞之气封锁不外泄,于符箓上,亦有所成,可见悟道天分不差,可惜走错了道。”秦流西漠然道:“心有邪而行邪术,害人害物,天理不容,必遭反噬。” 慈真心头猛跳。 “一饮一啄,因你施的邪术而重复轮回的婴儿积攒的怨气,你也该感受一下。” 秦流西拿过几个陶罐,废了镇煞符,里面的九回阴魂立即蹿出,直扑慈真而去。 本就奄奄一息的慈真顿时惨叫出声:“救……” 他话一出就被浓郁的怨气给湮没了。 秦流西冷眼看着慈真被那几个怨气冲天的阴婴给啃噬直至断气,看他的三魂七魄出了肉身,便把魂勾了,锁到了一个玉瓶里。 那几个阴婴逮着机会要蹿离,秦流西又成了一个火人,吓得她们立即乖乖定在原地。 秦流西抛出一个瓶子,把她们全部收了。 说到底,这些经历过数次轮回而不得真正投胎成人的婴魂,都是无辜的,还没真正作恶,那就收起来,超度一番送去地府重新排队投胎。 否则,让她们蹿出去,不知要嚯嚯多少人。 收了这些冤魂,秦流西又找到了被慈真从马孝卫那边收回的几个女鬼和一个婴鬼,得知慈真死,马孝卫也活不了,术咒必然已破,便也痛快地被收拢在瓶中,等待一同被超度。 密室内存的冤魂无数,全部被秦流西收起,其中还有两个新魂,是被马家买来给慈真那几个女童,她们腕上有被放血的痕迹,是失血虚弱致死。 “造孽,下了地狱,十八层的孽罪他不都轮一回,真是天理难容。”封俢看向几个女童,两个死了,其余几个全部迷迷瞪瞪跟失了魂一样。 秦流西把活着的小姑娘先带了出去,除了慈真,其余尸体就让封俢用妖力全部带出庙宇的后山,挖了坑埋葬,还念了一段往生经。 做好这些,日头都将要西斜,两人才回到庙宇正殿女娲像那边。 封俢眼一突,指着滕昭:“他,这是做啥?” 这是啥毛病? 秦流西丝毫不意外。 但见滕昭把所有的泥人偶全部摆整齐,点了眼的在一处,没有的在一处,整齐得像是用线丈量。 “师父。”滕昭看过来。 秦流西说道:“为师怕是要让你不痛快了。” “嗯?” 秦流西拿过泥人偶,捏碎,拘魂毁符。 滕昭:“……” 封俢看滕昭一脸吞了苍蝇的样子,拍着腿哈哈大笑:“你说你这是啥毛病,摆这么整齐图啥?不嫌累得慌?你这毛病要是真毛病,还得改,不然你画个符,也用尺子量着画?横是横,竖是竖,方方正正的?” 却不想滕昭没恼,反倒是上了心,还能这样画吗? 秦流西道:“别说了,赶紧把这些婴魂拘了,天快黑了。” “那还不容易。”封俢手一扬,泥人偶齐齐断裂,一分为二。 魂出,拘下,毁符。 “这些倒好办,这已经请回去供奉的怎么办?”封俢问。 秦流修直接把小尼姑带来一问,得知请了泥人偶的妇人都会记录家在何处。 “若已成功投了胎的,毁了泥人偶和引魂符就行了,若还没有的,就全部收回来。”秦流西看着那本子,如今仍在外被供奉的还有十六个,好在都在陵县之内,有一个竟在他们漓城。 封俢没有问要不要做这么劳苦的事的傻问题,小祖宗嘴毒,但对某些事,心却是善的。 把女娲庙该救的救,该拘的拘,该毁的毁,秦流西便在庙里放了一把火,把一切罪孽烧毁。 封俢和滕昭看着一天之内从香火旺盛的庙宇变成残垣断壁,不禁有些沉默。 他们心知,有正即有邪,这样邪气的妖道和庙宇不止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只是刚好被他们遇到了。 诛邪卫道,还人间清宁,是他们修行之人该做的事。 “走吧。” 秦流西转身下山。 写完就写完吧,一个四千大章,不分了~ (本章完) ===第431章 点拨=== 三日之后,秦流西他们回了漓城,这三天里,他们虽说没把陵县给走了个遍,但掉下数条脚毛也是有的,为的就是把从女娲庙出去的泥人偶给销毁。 那十几个泥人偶,已投入人胎的便毁引魂符,一些明显把女婴不当人看的人家,秦流西还入梦奉送警告,不好好对待就遭罪,至于对方会如何,却不在她控制范围之内了。 而有些福运家境尚可的人家,她就只毁了符,因为那样的人家,即便生了女婴,也会养下来,就不存在几次落胎了。 没能投入人胎的,秦流西通通回收,准备回去后超度一番,起坛请鬼差,打包送走。 最后一个是在漓城,巧的是就住在长寿坊旁边的庆乐坊。 秦流西让跟着跑了几天的邓大武回去了,也没给银子当辛苦钱,而是送了几张平安符,又给他两张调理身体的平安方,都是可以强身健体长寿的。 邓大武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跟着秦流西几天,他可开了眼了,得知女娲庙害人,而他们则去把泥人偶毁掉,一路上遇着病人还会顺手扎针开药,有些人还会指点几句玄机,至于酬劳,却是随意,人家给啥她收啥。 这位女冠,心很善,看来过年之前,得来清平观上香请个神像回去供奉,一定保家宅平安。 秦流西不知自己拉了一家信众,站在最后一个泥人偶所在的家前,看了一眼这家宅,眉梢轻挑。 封俢凑了过来,道:“看了这么多家,这家金吉之气最是浓郁,看来这个泥人偶的婴魂,有些福运。” 秦流西点头。 这么厚的金吉之气,证明这人家有福运,降生在这里,肯定不会像那些反复轮回的可怜婴魂一般。 “你们找谁呢?” 身后,有人声传来。 秦流西他们回过头,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扶着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少妇,那少妇腹部微微凸起,已是怀胎几月了。 秦流西天眼一开,一眼就看出她怀的孩子是男是女。 “我们纯粹路过,看到这颗石榴树生得好,便多看了两眼。”秦流西指了指冒出墙头的石榴树。 小夫妻二人看他们生得这般俊,一身贵气,不似坏人,便相视一眼,笑道:“我们家的石榴树结的果子也极甜,待结果时,你们可来尝一下。” “好。”秦流西笑眯眯地道:“我们就在寿喜坊的红白街,离这里也近,到时候肯定来。” 小夫妻没想到会这么近,便笑着说:“原来是邻居,你们只管来就好了。” “相逢是缘,提前恭喜举人老爷弄瓦之喜,这孩子会给举人老爷带来福运的。”秦流西递了一个平安符过去:“这符赠举人老爷,祝您上京赴考顺利了。” 那青年愣住,直到手臂被娘子撞了一下,忙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秦流西这才带着封俢他们走了。 滕昭问:“师父,他们家的泥人偶不用处理?” “已经毁了。” 封俢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师父本事大着呢,学着点吧。” 而那对小夫妻有些懵懂的回了家,一个老妇人看到他们,忙说:“回来了?” 青年点了点头,想了下,就把刚才在家门口的事说了。 老妇人愣了下便欢喜地击掌笑了:“看来是遇到高人点拨了,明年良哥赴考必定有好事。好,弄瓦之喜也不错,这还是你们头一个孩子呢,先开花后结果,就和咱家的石榴树一样。” 少妇听了婆婆的话,松了一口气,又道:“那人说孩子会给良哥带来福运呢。” “她来了咱们家,就都是福运。”老妇人笑着道:“快进去吧,天冷着呢。” 少妇入了房,下意识地看向放在床前小桌供奉的泥人偶,一看又是愣住了,泥偶怎么熏黑了? 她过去抓起,感到一烫,手松开,泥偶掉落,碎了,而在它的腹部处,有些黑色细灰,像是刚刚被烧了一般。 少妇心头一跳,双手摸向肚子,像是感到她的抚摸,孩子踢了一下,她的眉眼柔和下来。 是孩子来了,所以这泥人偶功成身退了么? 少妇取来扫帚,把泥人偶给扫起来,拿到石榴树下埋了。 …… 入冬以来,街上行走的人也少了些,秦流西他们回到非常道时,发现铺子墙边蹲了好几个乞丐,不禁多看了两眼便进了铺子。 虽戴着厚棉帽穿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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