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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忽然想起乔青舟留下的那张纸条: 七个字,干净利落地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 他如今身在何处,竟然半点消息都不愿意向她透露。 她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声音也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去谢晚临家!” 第十九章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傅时烟站在谢晚临公寓门前时,病号服已经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 门铃响了三声,谢晚临打开门时看见是她,脸上还带着惊喜的笑容,轻薄的睡袍勾勒出他的腰身,正想搂她进怀里。 “阿烟!我就知道你肯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声音。 谢晚临被打得踉跄后退,猛的跌坐在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 “阿烟?” “你……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为什么?” 傅时烟的眼神冷得像冰,将手机举到他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你听听这个。” 录音中,谢晚临和他好友的笑声回荡在客厅里。 “…… 我回国之前就找人解决了他啊……” “…… 傅时烟一直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 让她当我肚子里孩子的爹好了~” 谢晚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住地摇头。 “这不是我!!” “这是合成的!阿烟,你相信我!有人陷害我!” “陷害?” 傅时烟冷笑一声,又播放了另一段录音 —— 地下室里他逼走乔青舟的对话。 “那这个呢?也是合成的吗?” “不,不是的……” 谢晚临颤抖着往傅时烟的身边爬去。 “阿烟,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傅时烟一脚踹开他试图攀附上来的手。 “解释你是怎么在我面前装可怜?还是解释你是怎么逼走乔青舟的?” 她上前两步,猛地揪住谢晚临的头发,力道大得让他只能仰起苍白的脸看着她。 “谢晚临,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谢晚临疼得眼泪直流,声音却依旧娇弱。 “我不知道…… 我真的没有做过…… 阿烟松手,你弄疼我了…… 好疼……” “疼?” 傅时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好多根脆弱的发丝瞬间断裂在她的手心。 “谢晚临,我再问最后一遍 —— 青蕴究竟被你送去了哪里?” “我…… 我只知道他去了机场……” 谢晚临痛得直抽气,面上的楚楚可怜再也维系不住。 “但他具体去哪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给他准备的这些,是我母亲让我这么做的…… 阿烟,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是太爱你了,我太害怕失去你了阿烟……” 傅时烟松开手,谢晚临立刻瘫软在地,捂着头皮啜泣。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此刻只觉得恶心。 “谢晚临。” 她踩上他撑着身子的那只手,狠狠碾压着。 “你最好从你母亲那里套出乔青舟现在在哪里,不然,我不介意将这一切告诉谢老爷子。” 谢晚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 “你不能这样!我爷爷如果知道我在国外赌博,他会……” “会怎样?” 傅时烟毫不在意地打断他的话。 “会像对待你那个陪酒女一样对待你?” “那你就最好在这三天内告诉我乔青舟去了哪里,不然……” 看着谢晚临瞬间惨白的脸色,傅时烟转身就走。 身后是谢晚临不甘心地嘶吼。 “傅时烟!你以为找到了乔青舟他还会要你吗?他恨透你了!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傅时烟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第二十章 第三天的晚上,谢晚临敲响了傅时烟别墅的大门。 谢晚临身上穿着乔青舟常穿的那款白色衬衫,就连神态也努力让自己和乔青舟有几分相似。 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笑容。 “阿烟,我打听到青舟的消息了……” “你先让我进去好吗?” 傅时烟冷眼看着他做作的姿态,却还是侧身让他进门。 谢晚临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轻车熟路地走向厨房。 “我给你带了汤,这个是你之前最爱喝的,我们边喝边聊。” 他背对着傅时烟,在盛汤时,手指微微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就在粉末即将落入汤碗的瞬间 —— “谢晚临,你在干什么?” 傅时烟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谢晚临猛的一颤,手中的纸包整个掉进了汤里。 “我…… 我只是…… 忘记放盐了阿烟……” 他慌乱地转身,正对上傅时烟暴怒的眼神。 “贱人!” 傅时烟一把抄起台子上的保温盒,猛的砸向谢晚临,滚烫的汤汁瞬间溅了他一身。 他尖叫着后退,紧接着又被傅时烟一脚踹倒。 谢晚临重重摔在地上,身下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烫伤严重的下身。 “阿烟,帮我叫救护车!” 傅时烟却揪住他的头发,俯下身怒视着他。 “谢晚临,你还敢算计我?” “我真的没有阿烟……” 谢晚临领口没有扣紧,挣扎间露出大片雪白,他用尽全力握住傅时烟扯着他头发的手,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我……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没有算计你,我真的没有……” “谢晚临,你找死!” 傅时烟眸中染上一抹赤红,猛的扯着他的头发,将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桌子上。 剧烈的疼痛让谢晚临放声尖叫。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谢晚临哭得身体痉挛,胡乱开口。 “乔青舟在澳大利亚!他在澳大利亚!” “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求你…… 求你放过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阿烟,求你放过我……” 傅时烟松开手,看着他像烂泥一样滑落在地。 鲜血将他洁白的衬衫染得通红,她的手上也溅上了他额角渗出的鲜血。 她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拿出手机,拨通了谢老爷子的电话。 “谢老,您孙子在我这里。” “另外,他在国外隐藏的那些东西,我想您会感兴趣。” 二十分钟后,谢老爷子阴沉着脸走进傅家大门,冷着脸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谢晚临。 “你好大的能耐!” 他转头看向傅时烟,努力露出和蔼的笑容。 “谢谢你小傅,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小临,我将他带走后可能……” “您随意。” 听见傅时烟毫不在意的语气,谢老爷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挥手让身后的保镖进来。 谢晚临被拖出门时还在尖叫。 “阿烟!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阿烟!” 傅时烟站在窗前,冷眼看着那辆黑色轿车远去。 第二十一章 乔青舟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程时予的,开一家中餐厅。 群里知道他准备开店,都在热切欢呼,争抢着来店里帮他装修。 餐馆开业前夕,乔青舟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邀请了来店里帮忙的人过来吃饭。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在异国他乡,乔青舟竟难得感受到了温暖。 乔青舟明天还要去跑营业执照的事情,就没有喝酒,其他人却都喝了几杯,脸色泛红,显然是有些上头。 也不知道谁开的头,众人开始吐槽起曾经在感情中遇到的奇葩事。 “谁懂我,和前男友谈恋爱那阵子就像被下了降头,不开玩笑,他小眼睛塌鼻子大脸盘五官扭曲两百多斤,就是游戏玩的好,我当时莫名其妙对他死心塌地,给他游戏送了好几万的皮肤,他要和我分手,我还哭着求他别不要我…… 后来走出来之后,我真觉得自己是傻逼。” “哈哈哈哈我懂你我懂你,我之前也是,他什么都没有,就给我煮了一碗白粥,我莫名其妙觉得有家的味道,甚至和家里人决裂也要和他在一起,结果他看我没钱了马上把我踹了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们买套的钱还是找我要的,晦气!” 周围人捧腹大笑,程时予也笑的合不拢嘴,随手戳了戳身旁的乔青舟。 “青舟你呢?我当初倒是没有,就是正常恋爱和平分手,后面一直都在工作也没了恋爱的心思,已经单身很久了。” 乔青舟被触及往事,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那些曾经所受到的伤害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可感受着身旁人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他唇角微微上扬,语调也漫不经心起来。 “我啊,其实结过婚来着。” 一句话,瞬间让全场寂静下来。 程时予也愣住,本想岔开话题,却被乔青舟拦住。 “我喜欢了她很多年,毕竟长得好,性格不错、成绩好、家世好的女生也很容易让人心动吧?” “当初那场婚姻确实门不当户不对,她娶我也只是为了娶一个低贱的人,来衬托她的小竹马做的决定没有错。” “后面她的竹马和陪酒女离婚回国,她们也彻底没了束缚,她一次又一次为了竹马伤害我,我也想通了,和她离了婚,反正家里也没人了,干脆就出国了,如今这不是很好吗,还遇到了你们,我很开心。” 程时予却咬牙切齿。 “什么低贱的人?难怪总感觉你一直……” “你很优秀啊!能做出最美味的食物,将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妈就会骂我家里乱的和狗窝一样。” “你性格还很好,和你相处的就没有不喜欢你的,是他们没眼光,甚至故意带着恶意,就是因为嫉妒你的美好想要毁掉你!” 旁边的人也立马附和。 “就是就是,别管她们了,反正都过去了!看来大家的感情都不太顺,但是没关系,友谊顺利就好了!” “祝我们所有人友谊 99,那些糟糕的人千刀万剐五雷轰顶!” 乔青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举起了手中装着果汁的酒杯。 “干杯。” 第二十二章 “不如你这个餐馆的名字叫清欢怎么样?人间至味是清欢?” 一边说着,程时予一边挥手写下了这两个字。 “清欢……” 乔青舟轻声念着这两个字,指尖描摹着程时予刚写好的毛笔字。 “真好听。” 程时予得意扬起一抹笑容,将宣纸举起来,对着灯光。 “那当然,我可是想了好久的!” “等明天就让人做成招牌,用深棕色的底,烫金的字,一定很有格调。” 乔青舟笑着点头,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餐厅的装修细节。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墨尔本的晚霞将整条街道染成橘红色。 “走吧回去,今天累了一天了。” 程时予伸了个懒腰,挽起乔青舟的手臂。 “你必须要请我多吃两顿才行。” “好好好。” 两人笑着推开餐厅的玻璃门,下一秒,乔青舟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青舟……” 她浑身一僵,抬头看去。 傅时烟站在街对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西装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精神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般,憔悴又沧桑。 “这……” 程时予敏锐地察觉到好友的异常,眉头微微皱起。 “没什么。” 乔青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一个出国前认识的人,我们走吧。” 他刚迈出一步,傅时烟就冲了过来。 她动作太快,差点被一辆驶过的自行车撞到,却浑然不觉。 “青舟,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伸手想要拉住他。 乔青舟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傅女士,找我是有事吗?” “我没有拿走你家一份财产,净身出户,离婚证也交给了谢晚临,应该没什么没做好的地方吧?” 这个生疏的称呼让傅时烟脸色更加苍白。 她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声音发颤。 “你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只知道你在澳大利亚,基本上走遍了每一个地区……” “所以呢?” 乔青舟平静地看着他。 “傅女士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不,不是……” 傅时烟的嗓子滚动了一下,眼中浮现出浓重的悔意。 “我知道我错了……青舟,那些年我……” “时予。” 乔青舟突然打断他,转向身旁的好友。 “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可以吗?” 程时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指向了不远处的咖啡馆。 “我在那边等你,有什么事情你大喊我的名字我就会过来。” 随即,他又警告性地瞪了傅时烟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街道上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偶尔路过的行人。 乔青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平静得不可思议。 “傅时烟。” 她率先开口。 “你想做什么呢?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傅时烟心里,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我知道……但我后悔了,青舟。” “在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是如此的重要,好像你离开之后,家中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味道,让我感觉……” “不重要了。” 乔青舟蓦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都过去了。” 傅时烟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青舟,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颤抖着将手递到他的眼前,手指间的钻戒熠熠生辉。 “你看,我把我们的婚戒一直带在身上……” 第二十三章 乔青舟看着那枚熟悉的戒指,突然笑了。 “傅时烟,你知道吗?我马上就可以开一家餐厅,叫清欢,是我朋友取的名字,我很喜欢。” 傅时烟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这是我的人生。” 乔青舟继续说道,眼神明亮而坚定。 “不再会被任何人置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人生。” 他看着傅时烟逐渐崩溃的表情,声音柔和下来。 “所以,请你回去吧,那些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也该放下了。” “更何况,曾经属于我们之间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我扔掉了,能变卖的东西我已经变卖了,当然相信傅女士家大业大,也不会想追回我这么点资产,对吗?” “青舟,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傅时烟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那枚戒指,呼吸急促。 “之前确实是我做错了,难道连我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况且当初你就没有错吗?你就不能使点小性子吗?为什么永远都对我那么顺从?” “傅时烟,你是想说我事事都听着你的,反而成了我的错,是吗?” 看着乔青舟逐渐冷下来的脸色,傅时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补救。 “青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傅时烟,我自认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 乔青舟刚刚打断人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我只想离你们的生活远一点,我也听从了谢晚临的话,我甚至已经换了个国家生活,为什么就是死缠着我不放?” “你如今这副后悔的样子究竟是做给谁看的?你是真的发现爱上了我,还是迷恋上了这种自以为是的深情。” “不是,我和谢晚临没有关系青舟……” “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他如今也过得很不好,被断了所有经济来源送入了东南亚那边,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 “没有我们了,傅时烟。” 乔青舟有些惊讶地发现,此刻自己听她说话竟只剩下了不耐。 “他受到了惩罚,可是罪魁祸首真的是他吗?” “是谢晚临逼着你修佛,逼着你和我结婚,逼着你和你的那些好友羞辱我,逼着你一次又一次选择他是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傅时烟,自始至终最该受到惩罚的人就是你,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请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不,应该说,请你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傅时烟的手无力地垂下,戒指也从指尖脱落,掉到了地上。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乔青舟说完后转身离开。 一旁在咖啡厅的程时予看见这一幕笑着迎上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傅时烟站在原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她踉跄着想要上前两步,却只感觉一阵眩晕。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看到了两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没有一个人回头。 第二十四章 傅时烟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醒来。 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全身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开口说话,却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艳丽的红色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快!病人呕血了!” 医护人员迅速围上来,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傅时烟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痛苦中浮沉,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医生的对话: “肝功能严重衰竭……”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 “快速将那个拿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疼痛终于稍稍缓解。 傅时烟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各种仪器包围,几位医生面色凝重地站在床边。 “傅女士。” 为首的医生推了推眼镜,握着她的病例单眉头紧锁。 “您的家属如今在这边吗?父母、丈夫或者朋友都可以,我们需要详细谈一谈治疗方案。” 傅时烟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是本能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乔青舟……” 前不久才被她调查到的号码也在此刻被艰难吐出。 “这是我丈夫的电话……” 医生拨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漫长的等待音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您好,请问您找谁?” “乔先生吗?这里是墨尔本皇家医院。” “您看您方便过来一趟吗?您的妻子傅时烟女士她如今……” “你打错了。” 乔青舟的声音冰冷,毫不犹豫打断了医生的话。 “我不是她丈夫,我们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有什么事联系别人,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留下一室尴尬的寂静。 傅时烟闭上眼睛,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这并不是癌症带来的,而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的绝望。 “医生……” 她嗓音粗粝沙哑,吐字也有些艰难。 “有什么情况,直接告诉我吧。” 围在病床前的医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叹了口气。 “傅女士,您已经是肝癌晚期,癌细胞扩散到了肺部和其他器官,根据检查结果,您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迅速恶化……” “按道理来说,您不应该这么迟才会发现病症,这一年间您没有去过医院吗?” 傅时烟怔住了,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月前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那句被她粗暴打断的 “您知不知道您已经……”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国内主治医生的电话。 “傅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惊讶。 “您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我发给您的治疗方案您看了吗?” “什么…… 治疗方案?” 傅时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就是五个月前您体检时发现的肝癌啊!当时还是早期,如果及时治疗,五年存活率能达到 60% 以上。” “我当时和您说过好多次,可您每次都心不在焉……” “后面您甚至一直拒绝接我电话,也不肯来医院,我只好把治疗方案都发送到了您的邮箱里……” 手机从傅时烟手中滑落。 五个月前正是乔青舟离开的时候。 那段时间她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他,又怎么会在意什么体检报告? 第二十五章 餐厅的装修接近尾声时,乔青舟再次接到了那个电话。 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心底隐隐有些预感,手指悬在红色挂断键上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青舟……” 电话那头传来傅时烟虚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我快死了。” 乔青舟的手指瞬间收紧,面色冷了下来。 “傅时烟,这种把戏很无聊。” “是真的……” 猜到他想挂断电话,傅时烟急促地喘息着,仿佛用尽全力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肝癌晚期……” “我现在在墨尔本皇家医院……” “我只想…… 只想最后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传来仪器刺耳的警报声和匆忙靠近的脚步声,随后通话突然中断。 乔青舟站在原地,手机滑落在料理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怎么了?” 正在核对食品供应商的程时予抬起头,看见好友惨白的脸色。 “出什么事了?” “傅时烟……” 乔青舟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说她肝癌晚期,快死了。” 程时予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他身边。 “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知道。” 乔青舟摇头,眼底浮现出一抹茫然。 “我们已经,已经……” “去吧。” 程时予轻轻握住他的手。 “餐厅这边有我,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至少别让自己后悔。” 墨尔本皇家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乔青舟站在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过去短短一周,病床上的傅时烟几乎让他认不出来 —— 曾经精致饱满的脸庞如今凹陷下去,皮肤也呈现出了不健康的灰色,插满管子的身体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你来了……” 傅时烟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坐起身。 病床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立即上前扶住她。 “傅总,您别动,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我没事,张律师。” 傅时烟虚弱地摆摆手。 “把文件给青蕴看看。” 律师点了点头,恭敬地将文件递到乔青舟身前。 “乔先生,傅女士已经将名下所有财产转移到您名下,包括傅氏集团 51% 的股份、多处房产以及……” “我不需要。” 乔青舟打断他,看向傅时烟。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傅时烟示意律师先出去,等病房门关上后,她轻叹一口气。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青蕴,求你别拒绝好吗?” “就当…… 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让我走得安心一点……” 乔青舟看着面前女人枯槁的面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 他听见自己说。 傅时烟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 乔青舟在病床边坐下,沉默地陪伴着她。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病房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乔青舟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占据他整个青春的女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青舟,再见……” 身后传来傅时烟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带上了门。 走出医院时,墨尔本的夜空繁星点点。 乔青舟仰起头,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 程时予发来消息。 乔青舟握着手机,脸上再度浮现出迷茫之色,半晌才回复。 第二十六章 清欢中餐厅在一个月后正式开业。 试营业这天,墨尔本的清晨阳光正好,乔青舟站在中餐厅门前,手指微微发抖地抚过崭新的招牌。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连空气中飘散的油烟味都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青舟!我们来啦!” 程时予带着一群朋友风风火火地赶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开业礼物 —— 有招财猫摆件,有中国结挂饰,还有人手写的祝福卡片。 乔青舟眼眶微热,刚要道谢,就被程时予岔开。 “别哭啊老板,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哭了可就不吉利了。” “我才没哭。” 乔青舟瓮声瓮气地吸了吸鼻子,将朋友们迎进店里。 餐厅装修简约温馨,墙上挂着一幅又一幅山水画卷,角落四处都摆着青翠的绿植。 乔青舟原本以为开业第一天只会来几个熟客,没想到刚开门,就有不少被香味吸引的外国路人探头张望。 “哦,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味道?简直太香了!”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站在门口猛吸鼻子。 “是新的餐厅吗?” “是的先生,是中餐哦。” 乔青舟笑着回应。 “需要进来看看吗?今天刚开业,所有菜品都有折扣和赠品。” 很快,餐厅里坐满了人。 乔青舟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透过玻璃窗,他看见他的好友们自发站在餐厅四处为他迎客,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此刻的乔青舟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锅铲翻飞间,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餐桌。 “天啊!这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中国菜!” 一位老太太尝了口宫保鸡丁,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帅气的老板,这个鸡肉是怎么做的?简直太神奇了!” “这个肉怎么会有如此独特的味道,我真的要爱上中餐了。” 一声又一声的赞美传入耳中,乔青舟的心像被温水浸泡着,暖洋洋的。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 不是因为讨好谁,而是纯粹因为自己的才能被认可。 “青舟!”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乔青舟抬头,竟看见当初载他去机场的司机大哥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我看到你朋友圈就来了!” 司机大哥将花束放下,兴奋地站在后厨门口的位置。 “给我来份你最拿手的!我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乔青舟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他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自己竟能收获这么多善意。 午餐高峰过后,乔青舟终于有空坐下来休息。 他看着满座的餐厅,听着此起彼伏的夸赞声,这才恍然意识到 —— 原来他的人生可以这样精彩。 那些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往事,如今想来竟像上辈子的事。 傅时烟、谢晚临,和那些人的贬低与伤害,都变得无比遥远。 “老板,买单!你的饭菜做的实在美味,我愿意支付更多费用,希望下次来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客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乔青舟扬起笑容,快步走向收银台。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在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 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是被嫌弃的 “廉价的人”,而是凭实力获得尊重的 “清欢” 老板。 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全新的人生。 怀孕的老婆被推进产房,我却淡定的开了一局游戏。 几分钟后,老婆的主治医师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 “杨医生,你老婆羊水栓塞了,只有你能处理,你快跟我走吧!” 他看向我的眼神十分迫切。 毕竟我是全省唯一一个成功救治过羊水栓塞病人的医生。 我目不转睛的打着游戏,平淡道:“我和病人是夫妻关系,按照制度我不能上手术台。” 丈母娘跪倒在我面前,不断给我磕头,哀求道。 “小杨啊,你就救救清清吧,她可是在里面给你生孩子呀!” 我躲过她的拉扯,露出肿胀的右手手腕,笑了: “可惜,我今天不小心挑断了自己的手筋,不能拿手术刀了。” 血顺着我的右手手腕流淌下来,红的刺眼。 白清清的爸妈顿时就变了脸色。 丈母娘李秀蓉脸色惨白,语气颤抖。 “小杨,你是做医生的,怎么会不小心弄断自己的手筋?” “你该不会是怕丢了工作,所以故意用什么假血做了个假伤口来糊弄我们吧?” 她的眼神里全是狐疑。 这个想法倒也是正常。 毕竟医院有规定,不能给自己的直系亲属家人做手术。 而在省医院的工作,又是我苦读多年的书,才好不容易得到的。 在她质疑的眼神里,我将右手腕伸到她面前。 手腕上蜿蜒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是真实又无法伪装的伤口。 李秀蓉仔细看了一眼,顿时便哭了出来。 “你、你现在做不了手术,清清该怎么办呐......” “我命苦的女儿,辛辛苦苦为你怀胎十月,难道现在就只能等死吗?” 她一边嚎哭着,一边用手捶打着地,显然是崩溃至极。 母女情深,让过往的路人都忍不住觉得心酸难过。 而我只是笑了笑,语气平静。 “那这就是清清的命吧,我也没办法。” 紧接着又低下头,紧盯着手机屏幕。 画面里正激烈交战着,我操纵着英雄人物蹲在草丛里,等对手走过来然后一击必杀。 只是队友们不给力,我们说话的这几分钟,整个队伍就已经处于劣势。 我皱了皱眉,聚精会神的盯着战况。 看见我这副无所谓的样子,白清清的父亲白伟脸色苍白,身子颤颤巍巍的晃了几下。 一向憨厚老实的男人,此刻为了女儿的性命,也学会了低头。 他不善言辞,只“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 中年男人弯着一辈子不曾弯下的腰,红了眼眶,磕磕绊绊的说着哀求的话。 “小、小杨啊,算我求你,你去帮帮清清!” “她是你妻子,在里面九死一生为你生孩子,你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就算你手伤了,不能拿手术刀,你进去帮着看看用什么药也行啊......” 在场围观的人几乎都有些不忍心看,甚至有几个岁数小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白清清的主治医师谭飞宇也沉下脸色,眼神不善的看向我。 “杨医生,你可是咱们医院唯一一个有救治羊水栓塞病人经验的医生。” “而且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工作丢不丢有那么重要吗?!” “治病救人是咱们医生的天职,况且那可是你老婆!” “羊水栓塞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难道你为了工作竟然枉顾自己老婆孩子的命?!” 听见这个死亡率,李秀蓉和白伟顿时脸色惨白的像死人一样。 紧接着,两人几乎是颤抖着向我磕头,哀求我进去救救白清清。 而我仍旧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defeat!” 游戏失败的提示音在我手机上响起。 我看着画面里爆炸的水晶,一脸烦躁的砸了手机。 “都怪你们吵吵吵!我这可是晋级赛!” “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乱叫,真他妈的烦人。” 白伟哆哆嗦嗦的跪在我的腿边,一脸哀求的抬头看向我。 “小杨啊,只要你救救清清,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围观的路人们这时候也听懂了,神色各异的对我指指点点起来。 有几个大妈甚至皱起眉,看向我的眼神全是不满。 还没等我说话,产房里已经传来白清清的一声惨叫声。 紧接着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脸色煞白。 “谭医生,谭医生,产妇血压骤降,怕是要不行了!” 她紧张的声音都在抖。 谭飞宇扫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焦躁,随即沉下脸色看向我。 “杨瀚,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不进去看看她吗?” 我沉默着。 右手手腕上的伤口被拉扯到,又开始流出鲜红可怖的血。 在谭飞宇阴沉的能滴出水的眼神中,我缓慢但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状,白伟急切的拉住我,刚要开口便被李秀蓉打断。 她哭嚎一声,惨然开口。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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