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真人利用一个障眼法追着鬼将军入了城,虽没引来躁动,可这怒火却越烧越盛。 这阵子因为那遭瘟的泰阳整出来的一摊子破事已经让他的怒火无处可泄,现在连一个不知哪钻出来的野鬼都能羞辱他,简直忍无可忍。 长川伯府就在前,泰成真人的铜钱剑化为一支羽箭,向鬼将军激射而去。 鬼将军中了一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半空掉下,又被一股无形的气浪给卷落到一个院子里。 鬼差何在,快把老子带去地府投胎受刑罚,人间太可怕,老子再也不眷恋了。 秦流西躲在一棵树上,把鬼将军的鬼魂收了起来,任那黄菊红裤衩飘落在树杈上,而铜钱剑则掉落在地,噹的一声。 泰成真人飞快过来,一把扯下红裤衩,落在地上,捡起了铜钱剑,四处张望。 那该死的鬼贼呢? 快出来受死。 这一看,他感觉有些不对,好重的阴气。 泰成真人神色一凝,口唇呢喃,念开天眼法诀,眼睛一闭一睁,眼前的一切都落在眼中,脸便是一沉。 有人在这布了聚阴阵,使得这一带的阴气都往这里拢过来,乃至于此处阴寒刺骨,阴气浓郁。 不对,阴气里还夹着血气,两者缠绕,形成煞气。 而血气最重的地方,泰成真人微微转身,走到一个假山前,眉头皱起。 这里血气很重,分明是死过人,可为何没有一个幽魂,就连那该死的贼鬼也不见鬼影,他上哪去了? 有点不对劲。 泰成真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么浓郁的阴气明显是有鬼,可却是一个鬼影都看不到,这是为何,是有人在背后役鬼,到底是谁? 谁和他作对,偷什么不好,非要乘他洗澡时偷他的裤衩? 一阵风刮来。 泰成真人感觉下边有点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连忙夹起双腿,心虚地左右看了看。 还好没人。 秦流西劈开封俢的手,再掩我眼试试? 封俢磨牙:“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看的,要看就看天下第一俊男,比如我。” 秦流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腹下,道:“你啥时得了个遛鸟的坏毛病?这是病,得治!不然人家说你是个变态!” 封俢:老子跟你拼了! “谁?”泰成真人感到异动,刚要套上裤衩的动作便是一顿,手捏着铜钱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刚要往大树这边走来,身后一道凌利的破空声,他利落地往旁边一躲,一看,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戴着冠帽脸容猥琐的老道。 对方也打量着泰成真人,视线落在他光着的两条腿,小眼睛似有异光闪过,唇角勾了一下,显得更猥琐了。 泰成真人感觉非常不妙,菊花发紧。 “你是何方道人,竟敢在此设下聚阴阵,尽行龌龊鬼祟之事。”泰成真人捏着自己的红裤衩,感觉那来偷裤衩的鬼贼就是眼前这面白无须的老道派来的。 无他,对方的脸上神色实在是太猥琐了。 怕不是什么好龙阳的散道吧,是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还把自己引来,难道意欲行不轨之事? 简直奇耻大辱! 泰成真人自己一番脑补,倒把偷裤衩这种不合逻辑的行径给符合逻辑化了。 就一个字:绝! “贫道才想问一下泰成观主,大晚上不睡觉,光着屁股来我这里梦游是意欲何为?”老道眯着眼看了一眼他道袍下的两条腿。 “你认得本真人!”泰成真人提剑指着他大怒,果然是奔着本真人来的,不然他怎会知道自己? 虚恭道人看着他那把闪烁着符文的铜钱剑,眼里闪过一丝嫉妒,这些正派道人,身后有着知名教派,手里攒着的全都是好东西,不同他们这些散道,要成功,靠自己。 好在,自己炼制的鬼鼓就快成功了,到时候,只要鼓声一响,怨气四散,鬼哭狼嚎,听到鼓声的人必然被拉入幻境中七孔流血而死,神魂受挫。 刚才他也在紧要关头当中,却感到自己布下的阵法一阵波动,似来了什么威胁,这才不得不放下炼制而走出来查看。 结果就看到一个奔放的泰成真人。 他早就听说这位年前修为更进一步,心里正嫉恨,可也不敢去招惹,以免被对方反扑,倒害得自己掉去大坑而不能出。 可他躲着这泰成,他却是闯进来了。 莫非自己在这炼制邪鼓被这人发现了,特意来剿灭自己的? 哼,这些正派道人,口口声声诛邪正道,其实都是为了一己私心想谋那虚名,装什么大义凛然。 泰成真人看这猥琐老道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提剑攻上前:“你在此布下如此阴损的聚阴阵究竟意欲何为,是在炼什么邪术?” 虚恭道人一副看傻子似的看他,堂堂筑基修为,就这智商? 不过听这语气不像是发现自己干的事了,那这是误打误撞? 秦流西也是摇头:“泰成真人是踩了万坨狗屎才能晋级筑基修为吧,还是被他那师弟给刺激大发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封俢凉凉地说了一句:“还不是被某些人缺德害的神智不清。” “没错,偷裤衩都干得出,这鬼将军确实缺了大德。”秦流西拍了一下玉葫芦。 躲在玉葫芦疗伤的鬼将军直接装死,他被泰成真人那一剑给刺的魂都裂了,这点言语攻击算个屁。 忆秋则是钻到瓶口,急声传音,道:“大人,快去救那些姑娘啊,就是这里。” 虚恭道人看泰成真人攻来,也展开攻势,抽出随身背着的打魂鞭,一抖,鞭子如蛇向泰成真人卷去。 泰成真人眼神一利,看出那打魂鞭缠绕着的黑红煞气,冷哼:“果然是阴损邪物。” 他足尖一点,一个大鹏展翅凌空而起,提剑下刺。 风卷起他的道袍,露出袍下风光,虚恭道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吐出一句:“你的鸟有点小。” 虾仁猪心啊。 泰成真人怒目而视:我和你这妖道拼了! (本章完) ===第559章 背了黑锅=== 被虚恭道人这猥琐一讽,泰成真人本来只使出六分的道行此时也被怒火给逼出了十分,铜钱剑使得跟挽出花儿一样,向对方攻去。 可虚恭道人是个散道没错,也是有道行在身的,否则不会炼出鬼鼓这样的阴损邪器来,他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和泰成真人对打的时候,尽出阴招,什么指攻下盘,撩阴腿,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这使得本来就出来匆忙没带什么法器符箓的泰成真人一时也有些手脚忙乱。 可他好歹也是有筑基道行的人物,没有符箓,他也可以念咒诀,引天雷。 劈死这猥琐的妖道! 于是,本来还是凉风习习的天空,忽然响起惊雷,直往长川伯府这一片被视为禁地的小院劈。 虚恭道人气得咬牙,也拿出一把符箓向泰成真人这边砸去。 就在两人斗法时,秦流西已经和封俢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个小屋子,还把忆秋放了出来带路。 忆秋也没想到秦流西嘴上说着不帮忙,转眼就整了这么一出,激动的带着两人钻进了净房,指使他们搬开恭桶。 “这里,就是密道入口,快搬开!” 秦流西:“!” 姑娘,你是不是指错路了,这不符合书中套路啊。 但凡密道啥的,不都是在某个书房的柜子后,书桌上,只要挪动某样物品就能进,或是床板下,哪怕院子外那假山也好啊。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家里的密道口要修在一个恭桶下头? 如此腌臜,这妖道真阴损! 秦流西给自己封了五感,指使封俢动手。 封俢气得磨牙,老子是造了什么孽,是嫌家里的床不够软乎,才跟着这家伙在这发疯么? 可祖宗吩咐,他不敢不动,直接把那恭桶踹飞了,露出一个小小的拉环。 秦流西拉起拉环,是一扇地门,有一道楼梯下去。 “堂堂邪道,学什么不好,非要学这些官爷,整个麻烦的密道,还得下楼,哪怕在屋子里布个障眼法或是阵,就能掩盖秘密了,还不累人。”秦流西一边吐槽一边往下走去。 封俢:“别逼逼了,天都快亮了,早点完事回去洗洗睡吧。” “对喔,听说今儿状元游街就在辰时一刻,我得去看看这一届学子的万千风采。” 封俢:“……” 他刚才说错话了,重来。 一入密道,秦流西咦了一声,可以啊,这里还设了璋眼阵法,她嘿笑一声,不疾不徐地开始暴力拆阵。 而当这边阵法一动,虚恭那边就有了感应,他瞪着泰成真人,冷笑怒骂:“堂堂正派不过如此,竟用声东击西之法,无耻。” “放肆!”泰成真人听不懂,双手结印向他击去。 虚恭一个弹跳,向他这边砸了一个符过来,却同样是声东击西,向小屋冲去。 泰成真人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听这妖道的意思,好像另外有人潜进来了,是谁? 他正要追上去,却听屋内砰砰几声雷响后,有两道虚影蹿了出来,冲他大喊一声:“风紧,扯呼。” 泰成真人:“?” 你们谁,我们熟吗? 两道虚影已经跑没影了,泰成真人还有些呆,忽地砰地一声,他扭头一看,却见原本还白脸无须,头发乌黑的虚恭道人,此时已经是头发银白,脸上布着皱纹皮开肉绽,捂着胸口一副撞在门板上,身上的道袍,破得比他还惨,整一副受了绝大打击的样子。 这明显是遭了什么大反噬。 虚恭道人:不,老子是遭了暗算! 卑鄙无耻的正道小人。 天知道他要冲进地道时,里面就蹿出一道虚影,直接冲他身上砸了三张五雷符,轰得他神魂震荡,全身都疼,肋骨还断了,喘气都疼。 虚恭道人死死地盯着泰成真人,睚眦欲裂,卑鄙无耻,他全明白了,他们就是奔着他的鬼鼓来的。 泰成真人后退一步,呐呐地道:“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么?” 我信你祖师爷的大头鬼,三张五雷符往他身上招呼,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怎么,你金华观底蕴就那么深,这五雷符都不要钱的么? 五雷符啊,能成功画成一张都不知要费多少符纸,一出手就三张齐发,我虚恭可真是荣幸了。 不对,出手就是三张五雷符,你还说你是无辜的? 老道和你拼了! 虚恭道人呕出了一口热血,抖着手拿起打魂鞭,跌跌撞撞地冲向泰成真人。 泰成真人眼神闪烁,所谓趁他病,要他命,眼下四处无人,不如就此了结了他?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在他胡思乱想着,虚恭道人强忍浑身炸裂疼痛,扑过来,脚下忽被什么一绊,一扑。 噗嗤。 虚恭道人瞪大眼,艰辛地抬头,和正好低下头的泰成真人对视。 泰成真人看着自己握着的铜钱剑被这妖道穿过去,惊得后退一步:“是你自己撞上来找死的。” 虚恭道人嘴角渗出血,不甘的执怨冲天而起,魂体一离体,立即蹿离。 “不好。”泰成真人见这妖道的魂逃了,暗叫不好,刚要去追,却听咚的一声。 他扭过头,有人出现在院子门口,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后退,大叫:“来人呐,有贼人闯府,给我拿下。” 脚步声纷至袭来。 事实上,在泰成真人引来天雷时劈院子的时候,已经有家丁护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只是这个小院乃是长川伯府的禁地,早已被长川伯勒令不准任何人过来这边乱晃,而且这边小院时不时会响个动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所以一众人来到这边时,都退到了十丈观望,直到长川伯脚步匆匆地过来,这才冲上前。 长川伯盯着躺在泰成真人脚边生死不知的虚恭道人,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废物,平日装得深沉有本事,竟然就这么死了,他以后该怎么处理那些怨魂? 虚恭道人: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冤死的。 而泰成真人看着冲进来拿着棍棒刀剑的家丁时,他脑袋嗡的一声,似被一只手给拨开了迷雾,脑子清醒过来。 无量天尊,他好像是被算计了,还背了黑锅! (本章完) ===第560章 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泰成真人和长川伯对峙时终于感到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为何,自己很明显是被人当了炮前卒,只因看到了眼前的长川伯那身上的业障,再联合这个阴气满布的小院,就对上了。 这个猥琐的道人应该就是这长川伯请来甚至奉养的,帮他处理一些业障,却不知做了什么被人盯上了,而自己就被引过来了。 泰成真人脸上神色不动,内心却是在咆哮,哪个黑了心的缺德货坑他? 偏偏自己就这么跳进这个巨坑了。 知道自己处境不妙,泰成真人却也没着急,只是用剑指着虚恭道人,睨着长川伯,质问道:“本真人乃是金华观泰成真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乃我金华观一直追查的邪道,害冤魂无数,今夜更是驱使鬼祟入我观行偷窃不轨之事,被我追逐于此诛杀,阁下是?” 泰成真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没有半点杀了人的心虚,反是一副我与邪道不共戴天的愤慨,以及看长川伯时带着怀疑的眼神,倒把人震住了。 对,我就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他就是板上钉钉的邪道,而我是诛邪卫道的正派观主,更是有筑基修为的真人,我诛为祸人间的邪道,这没毛病。 长川伯心想,要不是我认识这废物道长,我差点都信了。 对方戏台都搭了,不演就是他输了。 长川伯适时露出惊愕的表情来,拱手道:“竟是观主亲临,程某失敬,你说此道人乃是你们追查的邪道?难道这是贵观的泰阳道长,可他明明声称自己是虚恭道人。” 泰成真人:“!” 可恶,这是将自己军还是故意讽刺他们金华观? 城里的贵人都长着八百个心眼子吗。 泰成真人黑着脸道:“若是我观的孽徒,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遭雷劈的混账事,早就废除一身修为逐出师门了,岂容他活至今。” 长川伯心里呵呵,脸上却是十分敬佩,道:“观主真是深明大义,难道泰阳道长已被贵观除名了,也不知他如今在何方?” 泰成真人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升,道:“你还不曾回话,此人怎在你府邸,你与他是何关系?” 长川伯露出苦笑,道:“哪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他来程某府门讨善,说我府中有邪祟作祟,阴气缠绕,府中人才会易得病。我想想,确实如此,便把他请来,安置在这小院,却不想,他竟是邪道?怪道此人入府后,多半不出,只是神神秘秘地捣鼓些什么,原来是躲真人你么?说实话,我们长川伯府虽然不比其余公候,但施个斋饭也废不了几个钱,就随他去了。” 他说得半真半假,泰成真人心道若不是看你满身业障,本真人真信你的邪。 “原来阁下是长川伯。”泰成真人拱手作了个道礼,道:“我要看看此人在这行什么阴损之事,不知长川伯可行个方便?” 长川伯立即道:“真人愿意诛邪还我长川伯府安宁,那是最好不过,只是此人入府后,就一直在这小院,我亦有公务在身,并不曾见他,实在不知他都干了些什么。” 虚恭道人:都欺负死人不会说话是吧,个个把锅甩老子身上。 泰成真人哼了一声,走进小屋,也没看到身后敛了笑阴沉着脸的长川伯的脸色。 进了屋,他马上套上了扎在腰间的裤衩,随便用绳子扎紧了,这才在周围看起来,一直看到了净房那乱糟糟的地儿。 这里一团乱,被什么东西炸了似的,有血迹,也有衣服碎料,虚恭道人在这遭了暗算吧? 卑鄙无耻的贼徒。 泰成真人磨牙,他最气的是自己不但被算计,还不知背后的是谁,这才是一个极大的羞辱。 他进了密道,看到屋内残存的浓郁阴气以及一股血腥味,眼里闪过厌恶,就冲这个密室,长川伯的脸就得被打肿。 泰成真人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退了出来,想了想,还施了一个障眼法。 走出小屋,长川伯便上前,问:“不知里面都有些什么?我们平日也不靠近此处,也怕得罪大师,只把食物送到院门就算了。” 泰成真人道:“不过一个小小道长,算什么大师,里面都没什么,只有一些旧物,你们一并烧毁就是。” “那他?”长川伯指着死透了的虚恭道人。 泰成真人面不改色地道:“害人无数,死不足惜,拉去乱葬岗埋了吧。” 长川伯心里讥讽,这就是所谓正道,连尸体都不屑挖坑埋,直接扔乱葬岗。 他皱着眉道:“我本来就是因为此人说我长川伯府中阴气盛才会把他请来,如今他却死在了真人的剑下,我这府中的问题,倒还没解决,真人您看?” 想我干事,你也得给点好处啊! 泰成真人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这是要他做白活还是收拾烂摊子? “真人若能使我长川伯府安宁,这驱邪卫道的名声,我定要让人帮贵观宣传一二。”长川伯指着这虚恭道人说。 泰成真人眼神微闪,环顾一周,道:“也罢,这院子本就被他设了聚阴阵,我将之解决,再作一个法场,这阴气也就散了。如今天色也晚,还得遣人到观中取一些物事前来,本真人斗过法,也得修整一二。” “那真人不妨先在府上住下,待天亮以后,再做法场?”长川伯道。 “可,前方带路吧。”泰成真人昂首挺胸。 长川伯让小厮把他领去客房,看着泰成真人那装仙风道骨的样子,冷哼出声,若不是道袍下的两条光腿,是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惜衣衫不整破坏了形象。 “伯爷,就这么给他脸?”心腹管事靠近,小声说了一句。 长川伯阴着脸说:“不然呢,让他把这事闹大,把府中的事都传得人尽皆知?让圣人都知道我与邪道为伍行邪术?” 心腹管事连忙认错。 长川伯道:“没了一个虚恭,换来一个泰成真人,也不亏,好生恭维着,说不定还用得上他。” 管事想到这用得上是为何事,不禁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发一言。 两人都没发现,一只小纸人顺着院子墙头飘下去,很快呲溜不见。 (本章完) ===第561章 谁可震慑万鬼=== 秦流西和封俢卷着那只鬼鼓飞快出了长川伯府,却不想,那虚恭道人竟是身死魂未散,带了执怨,直接追上来了。 “还我鬼鼓。”虚恭道人一边狂追,顺便把在街上游荡的孤魂野鬼给吞了下去,可怜那些不知游荡多久的魂体,惨叫都还没发出声音,就已经被融在虚恭道人的肚子里了。 秦流西察觉之后寒了脸,她停了下来,等着那虚恭道人撞上来。 “无耻匪类……呃。”虚恭道人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看着秦流西,吞了吞口水。 是金光,很多的功德金光,只不过那些功德不知为何在消散于天地间,也太浪费了。 但不管如何,眼前这无耻匪类就是身居功德之人,若是吞了她,或是占了这具身体,是不是就会原地得道飞升了。 虚恭道人忍不住贪婪地上前一步,又急急后退,不对,危险,十分危险,这人非常可怕,必须逃。 苟命要紧。 虚恭道人咻的就要逃,功德身是重要,但没有命享也是枉然,更不说,他现在只是个鬼了,还是等自身更强大再来谋。 他一逃,就砰的撞上一道无形的结界。 嗷,鼻子歪了。 “想去哪呢?刚才吞鬼时不是很生猛吗?”秦流西慢悠悠地上前。 虚恭道人转身:“你,你别过来啊,那鬼鼓我不要了,白送你了。” “谁稀罕!”秦流西一个助冲,飞快上前,徒手抓着他魂,开始暴打撕裂。 啊啊啊。 虚恭道人的尖利声使得躲在玉瓶养魂的鬼将军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我不是被打的唯一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总有倒霉鬼比我更惨。 “生前炼鬼,死后还吞鬼,就你最恶?比老子还恶?”秦流西冷哼,嫌弃地看着他那带着无数业障和肮脏的灵魂,道:“排队等投胎的人不缺你一个,地府刑台的鬼差也不必伺候你了,散了吧。” 她心念一动,指尖起了一簇火,向他弹了过去。 虚恭道人看到那红如血莲的火,神魂颤抖:“不,你是……” 嗞。 业火落在他的魂体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玉瓶里,鬼将军和忆秋瑟瑟发抖,相互靠在一起,恨不得逃离。 人间不值得,鬼差哥哥快来带他们走吧。 好可怕。 同样感到可怕的还有远远瞧热闹的孤魂野鬼,有的本来就魂弱快散的鬼直接魂飞魄散,有的则是尖嚎着逃离。 逃,快逃,不要被烧到。 不远处,封俢靠在墙上,看了看这边,又看脚边那本来贴着镇煞符都不太安份的鬼鼓此刻安静如鸡,轻哼出声。 业火一出,焚一切罪孽,谁不怕,谁不惧? 而在长川伯府安顿下来,正对今晚发生的一切复盘的泰成真人似有所感,走出屋子,跃上屋顶,以天眼看去,眉心皱起。 是什么人物? 竟能震慑万鬼。 秦流西冷眼看着虚恭道人灰飞烟灭,这才重新卷起那鬼鼓,刚要走,又停下,扭头看去。 小纸人正哼哧哼哧地跑来,顺着她的腿爬上去,又爬到她的手上,一摊,累死纸了。 秦流西抽取了小纸人的灵性,很快就知道了那泰成真人和长川伯达成了什么共识。 都是会演的能耐人。 封俢道:“怎么着?” “这长川伯府是真恶心,满府污糟罪孽,泰成真人竟也顺着那长川伯的剧本走,也不怕坏了自己的修为。”秦流西叹气。 封俢忍了忍,没忍住,道:“虽然我和你是一伙的,但你说这风凉话是不是有点欠揍,他与虎谋皮,还不是因为你搭的台子才掉进了这巨坑?” 秦流西:“起码他是真搞死了这满身孽障的虚恭道人,避免更多的无辜冤魂受罪,才能匀得些功德。泰成真人出身正道,本来身具功德,他确实可称玄门正道人士,只是在有些事上,他优柔寡断,有些东西,却又没看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没琢磨透。看来,这道观靠近权贵圈,也是有利有弊,总有被牵制和制衡的时候,道心也容易受阻。” “人家只是没超凡脱俗,真正入了世,倒还有点人气儿,那等真正不入世的玄门教派,行事才恶心。”封俢也不知想到什么,讥讽一声。 “你说的也对。”秦流西拎着那鬼鼓,道:“走吧,天快亮了。” 两人飞快回了九玄,入了院落,就把鬼鼓放在桌上。 不管是秦流西,还是封俢,看到此鼓,眼神都带着几分厌恶和愤怒。 秦流西把忆秋和鬼将军放了出来,忆秋一看那鼓,眼神就有些惊惧。 一如她之前所说,这鼓以人骨为梁,以人皮为鼓皮,在灯光下,那张皮洁白莹润,光滑如玉,也不知是从哪个少女身上剥下来的,但肯定是极年轻的姑娘,因为那皮身上,充斥着莫大的怨念和恨意。 鼓身,刻着邪恶的符文,殷红如血,鼓内禁锢着数个怨魂,若非有秦流西的镇煞符,她们就会从鼓中尖唳而出。 秦流西取下镇煞符,果然,怨气开始蠢蠢欲动,却不敢动。 鬼将军忍不住向忆秋靠近了一些,他害怕。 忆秋剜了他一眼,滚开,狗男人! 秦流西取过朱砂符笔,在鼓身的符文上,重新画下了金光神咒,然后双手结印,喃喃地念着驱邪法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破!” 怨气冲天,又被金光打散,一道道怨魂从鼓中钻出,落在地上,一个,两个,三个……足有十六个,挤满了整个屋子,每个都是长相清丽年华正好的年轻姑娘,可是每一个都带着恶念的怨气,魂体不全甚至有些虚。 这其中一人,长相最为绝艳,也是怨念最浓厚的那一个,她吞噬了不少怨魂,使得她的怨气浓黑如墨,望之心惊。 在她身后,还有一道散着金光的生魂,有些呆滞,显然是因为离体过久又受了怨气侵噬而变得神魂不安。 “虚恭道人已经伏诛,灰飞烟灭,我送尔等去投胎吧。”秦流西看着眼前的女魂,淡淡地开口。 那长相绝艳的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激动,怨气大盛:“我等大仇未报,凭什么?” 不管你们信不信,起名渣陌是随意的,想到啥是啥,真不是故意糟蹋虚恭道人的,是他倒霉,撞上来了! 对,这就叫误打误撞,渣陌绝对不知道啥是屁啊啥的,人家正经银一个! (本章完) ===第562章 这是个没心的=== 大仇未报,不想走? 秦流西看向那绝艳的女子,眼神不复刚才的温色,而是深如寒潭,深邃无波,没有多少情绪在其中。 代容被秦流西的眼神一扫,魂体哆哆嗦嗦的,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些害怕。 她真是失心疯了,眼前的人有多可怕,从她以业火焚烧那虚恭时她不就是领会到了吗,哪怕隔着镇煞符,都感到神魂的震荡可惧怕。 可是,虚恭死了,真正害死她的人却还活生生的在这人世间上。 代容看向桌上的鬼鼓,想到自己被剥皮抽骨锻造了血肉做成这个鬼鼓,连灵魂都被禁锢在鼓内而不得超生时,怨气顿时一盛,双眼也涌出血泪来。 “我要报仇,他必须死,他得死,啊!”代容双手一张,浑身怨气变得血红,这要是变厉鬼的节奏。 “定魂咒。”秦流西打了一个咒诀过去,冷道:“看你死得凄惨饶你这一次,别逼我直接请鬼差把你强行锁走。” 一旦代容化成厉鬼,她这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神智一失,害了无辜的人,那这因果可得算在她的头上。 她无偿超渡这些怨魂就是她发大善了,并不代表她愿意沾些人命因果。 代容被道家咒诀压制住,一时化厉鬼不得,不禁死死地瞪着秦流西:“难道你要助纣为虐?也要和那些权贵狼狈为奸?” “不,我懒得管你死活,你是要飞蛾扑火送死,还是要如何,都是你的选择。我是怕你连累我,害了不该害的人,那我将你从这里放出来就是我造孽了。”秦流西指着那鬼鼓,道:“你的命是命,无辜的人命也是命,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必要为你的仇恨而送命。” 代容唇一抿。 秦流西不再看她,只看向那些面露惶恐的姑娘,道:“想要去投胎入轮回的,站到右边来。” 众鬼没有动,而忆秋和鬼将军,呲溜一下就站了过去,还不住地冲着那些女鬼使眼色,快站过来,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大师,那万恶的虚恭道人真的已经伏诛了?”有鬼弱弱地问了一句。 秦流西睨了她一眼,道:“灰飞烟灭,如此你可还满意?” 那女鬼听了,露出笑容:“太好了,我愿意去投胎。” 她向秦流西行了一礼,然后站到右边去,她一动,陆续的就有人跟着过去,眨眼,就除了那叫代容的女鬼和那个傻愣的功德女。 功德女也想往那边走,却被秦流西叫住了,道:“你是生魂,肉身还在,过来。” 功德女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走了过来。 代容看所有人都愿意投胎转世,露出一记讥讽又发苦的笑:“罢了,你们不是我。” 她抚摸着鬼鼓,血泪不住地往下淌,她们都不像她,被做成了这鬼鼓。 秦流西道:“再哭,弄脏了我的地,就插瞎你的眼。” 血泪化怨气,落地成煞,屋子都冷飕飕的,烦不烦。 代容:“!” 这个恶人。 秦流西很累,随便供了一扎香烛,然后开始念太上救苦经超渡,又烧了一叠黄纸化为纸钱,如此念经三回,使得众魂都化去怨气,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紧接着,她又请来鬼差,舍了两个元宝,鬼差大哥就拽着一串鬼走进了鬼门。 鬼门关闭之前,有几个功德飞入秦流西的灵台中,使她不满的脸生动了几分,没白忙活。 秦流西又看向代容,就只剩眼前的老大难了。 老大难代容心中发慌。 她没想到秦流西是真的说请鬼差就请来了,超渡送走一条龙,都不带停歇的,气也不带喘,咔咔麻溜。 她看着秦流西,呐呐地道:“你,你要听听我们的故事么?” “不要!”秦流西道:“你看这世间哪个是听鬼故事催眠的?天快亮了,我睡了,你爱咋的就咋的,就别去害无辜人。温馨提醒一句,虚恭死了没错,长川伯府现在有个泰成真人坐镇着,你就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吧。” 代容:“……” 你表现得这么平淡,我还有什么氛围化厉鬼复仇! 秦流西给代容打了个符咒,又把功德女的魂儿收到了玉瓶里去养着,就自行去睡了,她是真的累困。 代容看秦流西当真不管她了,不由有些茫然无故,蹲下来呜呜地哭出声。 房内,秦流西吼了出来:“滚长川伯府里去哭。” 代容只能捂着嘴巴,无声地呜咽,这是个没心的。 秦流西几乎沾了枕头就睡,压根不怕代容做什么。 代容听着里面没了动静,便悄无声息地飘了进去,坐在秦流西的床头,抱着膝盖,回想着自己的惨痛经历。 她本出身官家,是一个罪官的官家小姐,因为父亲贪污受贿被查处,圣人判处家中男子斩首,女眷则是没入官妓,她本就生得绝艳,一入贱籍,还没开始接待恩客,就被长川伯府报了个因病而死的缘由,给秘密买回去了。 她还有些庆幸,被这样的勋贵买回去,哪怕为奴为婢也总比千人枕万人骑要强吧。 但原来,有些地方远比那花楼更可怕,也更肮脏,有些人,一脸的道貌岸然而无害,却比谁都要残忍。 那长川伯府里素有贤名和才名,人人称颂的文渊公子,谁曾想私底下是个极阴暗可怖噬杀的人。 他喜瓷,尤为喜欢美人,他利用自己的贤名,引诱了一个个家境贫寒或无依靠的少女,落了他手,他竟用她们的骨血融入骨瓷中做成那精致的美人瓶,魂魄则被虚恭拿去炼鬼,避免那些少女寻仇,而自己被他看中,同样如此。 只是,自己更惨的是,有一个纯阴八字,骨肉和皮被虚恭道人用以制作极阴的鬼鼓,再禁锢那些灵魂,日夜厮杀,使得本就充满的怨气的灵魂怨气更大。 “虚恭死了不假,可文渊还活着,他必须死,他是比恶鬼还要恶的罪恶之子!”代容幽幽地道:“这样浑身罪孽的人不死,我这灵魂转世也不能安,她们恐惧那文渊,我却不怕,我要他死。” 怨气,在屋内弥漫。 秦流西睁开眼,微微侧头,代容已经消失了。 ===第563章 这小神棍比我还嚣张=== 代容去了哪,秦流西没管,却在她不注意时,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丝念力,然后把功德女给叫了出来。 “你是谁?家住何处,可还记得?” 功德女长了一张圆脸,大概十四五岁,眼睛也是圆圆的,整个人也有些圆润,可秦流西问话时,她却是眨了眨眼,不说话,有点傻的样子。 秦流西皱眉,心念一动,仔细凝目看去,却发现这个姑娘的魂魄不全,人有三魂七魄,她却少了一魂一魄。 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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