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随意说贵府的闲话的,世子认为呢?” 沐惜傲娇地抬起下巴,道:“本世子身份尊贵,才不是那乡村野妇之流,说三道四的,有那时间,我还不如遛几匹宝马耍耍。” 他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蒋管家这才小心地道:“既然大师也是前来为主家解忧的,老奴也不瞒您,小姐院里的下仆,全部换了一趟,最严重的一个,死了。” “怎么死的?” 蒋管家看她并不意外的样子,心里莫名大定,脸上却见几分惊恐,道:“吓死的。” “哦?” 蒋管家沉着脸道:“据另一个下仆说,她在当值时,看到什么东西,被吓住了,死的时候眼睛瞪圆,脸色紫涨。大师,小姐未出阁,她院里的下仆却是惊骇致死,传出去只会让人无故揣测,还请大师为我家小姐多作掩盖。” 他说着,向秦流西作了一个深揖。 秦流西却是笑了:“你倒敢说。” “大师能来,您慧眼如炬,奴才也不敢瞒您,瞒着也未必是好事。奴才是看着小姐大的,也不愿看到她就这样疯癫下去。”蒋管家面露沉痛。 秦流西点点头,跟上沐惜,对他道:“你别在刺史府住下,让你的护卫给你另寻一个住处。” 沐惜一惊:“这府里真有鬼?不是吧,这可是刺史府,不是自有什么文昌神庇佑的,那种东西也敢来搞事?” “一般小鬼自不敢来作乱,可这府里的来路不明,你体质属阴,容易摊上事,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刺史府的人头,你还是避上一点。”秦流西心道,也是保你汪命。 萧展瑞追上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一言半句,脸色几变,险些崴了脚。 沐惜却是没被吓到,反而暗暗窃喜,睨着她,道:“你这是在担心本世子?” 秦流西:“我是怕办事的时候,那东西撞到你这里,我不好动手。也就是说,怕你拖我后腿,懂?” 沐惜气极,拍了拍身上的符箓,还勾出脖子戴着的,秦流西给的那个雷击木符,道:“当本世子身上保命东西白瞎的?” 秦流西瞪着他。 沐惜不甘示弱,就不退。 萧展瑞战战兢兢地上前插话:“敢问大师,您刚才所言是?” 秦流西瞥他一眼,道:“贵妹院里,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萧展瑞脚一软。 “你走不走?”秦流西又瞪着沐惜。 沐惜:“我不走!我既然入了这里,说不准都被盯上了,离你近点,兴许还能更安全!” 说得竟该死的有道理。 可秦流西却不为所动,进了萧家准备的院落,让蒋管家准备几样她要的东西。 蒋管家一听,就问:“大师,要黑狗血和公鸡吗?” 秦流西闻言脸上神色莫名,看着他:“要这东西做什么?” “您都要了朱砂黄纸啥的,开坛做法,不要黑狗血公鸡这些辟邪的来诛邪么?”蒋管家道。 秦流西:“要不有没有法袍法帽的,你也给我找一身,再配上一把七星桃木剑?对了,法袍得是纯金线的,如此我耍起剑才能金光闪闪。” 蒋管家:“?” 沐惜噗嗤一笑,道:“逗你呢,她开口让你准备啥就准备啥,哪要你多余问。” 蒋管家讪讪地笑:“小的越距了。” “下去准备吧。”秦流西摆摆手。 肩周炎又犯了,右手抬着肩膀疼死了,我要做大保健了啊啊啊~ (本章完) ===第294章 直接撕开遮丑布=== 萧展瑞看秦流西入府就让管家准备她要用的东西,吓得心下惴惴,连忙去回禀了父母。 萧刺史还在苦想要如何招待这沐世子呢,一听这事才又想起自家府里有一摊更重要的大事,偏偏沐世子又在府里,面上不免有几分沉郁。 一来怕沐世子看了笑话传到京中去,他萧家就没脸见人了,哪怕这女儿清醒了,以后也只能青衣古佛的过一生。 如果落得这个田地,当初干脆让涵儿重病算了,也不至于让家中蒙羞。 萧刺史越想,一张蓄着美须的脸越是阴沉。 萧夫人近日因为女儿的事熬得人都病下了,如今强支着病体听着儿子的回禀,眼前又是一黑,险些晕死过去,哆哆嗦嗦地问:“那位大师,该不会是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价,才会往大了说?” “娘,小妹院里的事,是不是大师嘴里说的严重,您心中有数。”萧展瑞也是苦不堪言,为了避开这糟心事,他的孩子都暂时避到外祖家去了,所以他是一心盼着家中早日恢复往日的清静。 萧夫人一想到女儿院里的污糟事,又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既然大师都来了,又有安排,想必是心有成算。”萧刺史不耐烦地挥手,道:“老于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能推荐这人,必是信得过她,我们且看她的本领就是。” 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呢,萧夫人也只能含泪点头。 为表对秦流西的敬重,一家子又亲自前往客苑见礼,且沐惜也在那儿呢,总不能贵客来了,主家避而不见。 秦流西正在心无旁鹭的画符,这不是一般的护身符,而是镇邪崇符,还有镇七煞符和雷符等。 她也不清楚那浮生到底是何来路,但有备无患的好,她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其余无辜的人负责。 一张张新鲜的符箓画下,秦流西的额上已是隐有一层薄汗,脸色也略显苍白。 若是熟悉她的人在此,便知她对待萧家这事是极慎重的,不同往日的轻松和漫不经心。 秦流西自己也隐有一种感觉,那个院里暗藏的煞并不简单,慎重些好。 至于是什么,得遇了才知。 最后一张符画好,她把笔放下,看向外面,萧展瑞正陪着萧刺史和他母亲走来。 秦流西站了起来,正好萧展瑞也开口请见,便走到门口,向几人颔首。 萧夫人一看秦流西年岁竟如此年轻,不禁愣了一瞬,再看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有几分赢弱时样子,心头便凉了几分。 此人比起之前的方道看起来还不太靠谱呢,能真的把女儿给救回来吗? “大师,我们是为了舍妹的事而来,可方便入内细谈?”萧展瑞道。 秦流西让开半边身子:“请。” 三人随之入内。 秦流西也走进,各人相互表礼坐下。 “大师,看您吩咐管家准备一应事宜,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舍妹她的情况,您这是未卜先知了?”萧展瑞先开了口。 他们还没细说小妹的情况呢,可秦流西怎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了,真的是掐算出来? 萧夫人含着眼泪道:“大师,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呀,她今年才刚及笄,却是……咳咳。” 秦流西:“夫人担心她的前提,还是先保持镇定和平和,你若再如此郁结于心,热火上涌,恐心疾发作。” 几人一愣。 “你知我有心疾?”她这心悸之症,是生了女儿之后就有的,那会儿她相当于难产,生了女儿后就被大夫批断无所出,后来婆婆便赐了美妾给丈夫,她这心就时不时的犯心悸。 幸好娘家得力,萧刺史也乃念岳家提携,对她是极为敬重,虽有美妾,却并不太宠爱,更没有宠妾灭妻的事出现。 所以哪怕夫君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她也注重养生,所以除了偶有激动愤怒发作,也无大碍。 秦流西却是一眼点破,这让她很是惊讶。 萧刺史心道,莫不是老于连这个都说过了? “玄门中也有医,我略懂,你嘴唇发乌,脸色灰暗,眼球略显下陷,这些都是心脏不好的表现,暂且不提。”秦流西淡淡地道:“再说回贵府小姐,别的我也不多问,就想问大人,那浮生的尸体,你扔哪了?” 萧刺史的脸色一绿,常年为官的他此时毫不犹豫地被人撕开了遮丑布,气势也变得威严,眼中更有杀气划过。 秦流西半点不惧。 萧刺史忍了忍,道:“那等下贱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自然是一卷破席卷了扔到乱葬岗了。” 秦流西垂了眸,一点都不意外,既然萧刺史下令虐杀浮生,自不会好心到赏一副薄棺埋了她。 乱葬岗,孤魂野鬼最多,还有野狗,浮生哪怕死了,只怕也难拼全尸。 不怪她有怨。 也不是,人未见到,尚不知是不是浮生呢。 “萧大人使人去把浮生的尸骨以薄棺敛了吧。” “荒唐!”萧刺史拍桌而起,道:“那下贱的戏子早已死了月余,如何寻得,她又怎配?” 秦流西淡淡地道:“哪怕得一副白骨,也是能寻得的,更何况是新鲜的白骨。如今天凉,乱葬岗又阴凉,就是烂也未必能烂彻底,至少衣物是能辨认出来的。” 众人听了这形容,脑海里自动脑补了一副画面,胃部一阵翻滚。 “至于配不配,要想萧小姐安然,那她就配。” “你尚未见过小女,焉知她是不是就是被那浮生的冤魂所害?” “萧大人,我便是玄门之人也知一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秦流西看着他道:“萧小姐的情殇若无寄,哪怕贫道将她救回,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萧刺史捏着拳头,脸色从绿变紫涨。 萧夫人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老爷,听大师的吧。” 萧刺史拂袖而去。 萧夫人见状,就歉然地道:“大师莫怪,我家老爷也是心疼女儿之故,并非有意冒犯。” 秦流西却是无所谓的,要消怨,浮生的尸骨必须敛回重新安葬,若不肯,那她也没办法了。 (本章完) ===第295章 我不是把喊打喊杀挂嘴边的人=== 萧家小姐的闺院中,萧青涵一身水袖戏服站在闺楼的二楼凭栏处,眺望整个萧家,嘴唇喃喃翕动,似是在和谁对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又来了一个,他们好狠的心,就要拆散我们,涵儿,我好恨。” 萧青涵一甩水袖,仿佛又换了一人,神情也变得阴鸷,桀桀冷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找死。” 一会儿,表情又是一换:“别伤害他们,这是涵儿的家人。” “废物,就因着你如此废,人家才不把你放在眼内,活该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早听我的,吸了他们的生机,不就可以和涵儿双宿双飞。” “不,不要!” 守在小楼,表情转换飞快,心里不禁惊秫不已。 自家小姐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天更甚,就像是身体内住了好几个人一样,却是始终不见熟悉的那个小姐出现。 众人心中惴惴。 夜幕渐渐降临。 萧青涵看着金乌落下,回过神后,眉头一皱。 不太对劲。 她看着整个宅子,视线慢慢缩小,直到落到这个院落,眉心拢紧,染得通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眼睛也渐渐变得赤红。 “看来这次来的人有点本事。”萧青涵勾起红唇,笑容肆虐。 秦流西来了。 两袖清风,袖内藏符箓,腰间挂着一只银针布袋。 萧展瑞他们远远地缀在她身后看着,心情有些忐忑。 秦流西不让他们跟着,因为跟着也帮不了什么忙,兴许还要拖她的后腿,所以不让跟着。 小院被推开。 秦流西抬头看着,和凭栏而倚的那个年轻女子四目相对,眉尖一皱。 “我该叫你浮生还是萧青涵?”秦流西声音轻浅:“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那人一时恍惚:“浮生,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名字么?”她的话一落,表情又是一转:“废物,别被影响了,臭道士在诈你呢。” 秦流西看在眼内,心想不只是浮生,还有别的,诸如是另一个人,或是分裂出来的人格。 而萧青涵呢? 秦流西摸着腰间的针袋,指尖微动。 “浮生,你的尸骨我已让人敛回来了。” 浮生腾地看下来,水袖一扬,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如一只翅膀翻飞的蝴蝶。 “小姐!”下仆尖叫,那曾经前往清平观的婆子更是双腿发软,骇得栽倒在地。 而闺院外的萧夫人见了,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惊得身边的仆人惊叫连连,叫大夫的叫大夫,搀扶的搀扶。 萧展瑞让人把母亲送回主院,自己在这边瞪着,看着身边的萧刺史道:“父亲,涵儿她……” “那怕不是涵儿了。”萧刺史捏着拳头,眼神狠厉。 这不是他那个乖巧又软绵可亲的女儿,而是那下作恶毒的戏子。 浮生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长长的水袖在她双侧拖曳着,瞪着秦流西。 院内灯火通明。 秦流西已看清了眼前的人。 萧青涵本是个长得极好看的美人,瓜子脸,大眼睛,青丝如瀑,身材纤瘦。 只是眼前的萧青涵却是失了往日的颜色,脸色寡白,双眼赤红,瓜子脸瘦成了一把锥子,孱弱得随时要倒下去。 她的壳子,已被浮生占据了,生机渐弱。 “浮生?”秦流西上前一步。 “臭道士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哪里来的哪里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浮生厉声呵斥,瞪着秦流西的眼神带着狠厉,还有一丝戒备。 眼前这道士,不是之前来的废物,她不能轻举妄动,可她也没有露怯,煞气外露。 阴煞之气一散,尚在小院的下仆顿时受到了影响,迷迷瞪瞪的倒下。 秦流西见状,打了一个法诀过去:“全部滚出小院。” 那几个下仆恢复清明,连滚带爬的出了院。 浮生见了,越发警惕:“你这臭道士,果然是有几分真本事。我也不怕,你要杀,那我和涵儿正好做一对鬼鸳鸯。” “你就舍得?”秦流西道:“浮生,你有怨,可你却没对她,甚至对她的家人做出伤害,哪怕她的家人绞杀了你,你也不过是散了一丝煞气。你也是不舍她伤心的吧?” 浮生桀桀笑起来:“你这道士说话比我唱戏的还好听,我都差点信了,萧家杀我还阻我,我岂会放过他们,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哦,什么时机?” 浮生戒备地看着她:“别废话,有何招数,出手吧!” 秦流西摇摇头:“你看我长得文质彬彬的,并不是把喊打喊杀挂在嘴边的人。” 呵呵,鬼都不信! “不如你先从萧青涵的身体里出来,咱们再聊?” “你当我傻?出来了,岂不任你搓圆按扁。”浮生冷笑:“你们这些神棍的嘴果然都是一样的,满口谎言,哄鬼吧你!”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喜爱萧青涵嘛,这傻姑娘,竟还为你痴狂,啧。” 浮生脸色几变,怒道:“住口!你懂什么,我和涵儿是真心相爱的,我爱她,她也亦然。” “你爱她?我看未必吧,否则你怎么忍心看她魂飞魄散?” 浮生惊怒:“你胡说,我没有!” 她一怒,煞气越发浓郁外散,披在脑后的青丝都飞扬,双眼赤红,宛如一只恶鬼。 秦流西摸着针袋,道:“是不是胡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算算,萧青涵有多久没出来了?” 浮生有些懵。 “一体如何能容双魂?萧青涵八字不算极轻,却也不重,又属阴,被你附了身,一开始她的灵魂尚且能自主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时间长了,她就压不住你了,又或者说,她甘愿退到灵台深处,把身体让给你。”秦流西捏着银针,道:“你主导着她的身体,迟早会成为这个身体的正主,那她的魂,只会慢慢消融,直到被你吞噬,不就魂飞魄散了么?” 浮生听着,脸上划过一丝慌张,一张脸扭曲起来,似是在挣扎:“不能的,这不行,涵儿。废物,她是在诈你,在胡说八道……” 就是这时候了。 秦流西眼锋一变,指尖夹着的银针向她的上唇激射而去。 多谢家人们赏票和捉虫,让西姐赐平安福! (本章完) ===第296章 暗算另算=== 飞针突出,打了浮生一个措手不及。 她本因秦流西的话而慌乱,对方又飞来一针入鬼宫,力度可以说精准到以尺度量,一分不轻,一分不重,入针三分,使浮生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并没有伤到里边的骨头。 而随着银针入鬼宫,浮生本来就惨白的脸越发变得清灰无色,身侧升起一道气,将她围绕着并不散开,淡淡的,似远山云雾,似有若无。 意识到被暗算了,浮生震怒。 “臭道士不讲口齿。” 什么文质彬彬不是把喊打喊杀挂在嘴边的人,现在这叫什么? 完全不讲武德。 秦流西浅浅地笑:“我真的不是把喊打喊杀挂嘴边的人。就,暗算另算!” 浮生怒极,双眼如赤,笑声阴冷:“你就这点道行?一枚银针就想让我举白旗投降?你做梦!” “你果然不爱涵儿的。” “放肆,涵儿岂是你这臭道士能叫的,闭嘴!”浮生想要拔鬼宫的银针,可她的手一摸,如遭雷击,麻木不已,神魂震动。 秦流西道:“浮生,我也不是硬要与你为敌,非要致你于死地,你们的事我很同情,你更是枉死,我表示哀悼。可你们这段孽缘,就当要两个女子为之而祭奠,死了你一个不够,得把萧青涵拖进去?” “我不会死,我们会一直好下去,我中有她,她中有我,如此更妙。” 秦流西哼笑:“你别傻天真了,还是那句话,萧青涵多久没出现了,又或者说,她的魂还齐全吗?你先从她的身体退出,你的尸骨已寻回,我会让萧刺史寻一宝地把你安葬,萧青涵此后也能给你祭拜,甚至可以给你安一神位,如何?” “哈哈哈……”浮生仰头大笑,笑声狂妄和尖利,带着讽刺,道:“我既不能与她双宿双飞,我要这神位何用?” 秦流西冷眼以对,垂眸轻叹:“那你是要逼我用强的了!” 你逼我的。 浮生看她指尖又夹了一枚银针,顿时紧张起来,后退两步,身子微微颤抖,唇上的银针更是乱跳,仿佛要挣脱束缚,她声厉内荏地喝道:“你敢!我自裁!” 说罢,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这一掐,她仿佛又开始挣扎,自言自语:“不行,不可以,涵儿快出来。” “废物。”浮生恶毒地骂。 秦流西眸光连闪,身形一闪,一手在她的手臂上穴位一按,浮生的手顿时酸软无力,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就松开了,而秦流西手上的针就已刺入鬼信。 针入三分,浮生的身体顿时停止抖动,却因惊怒而使浑身煞气大盛。 砰砰砰。 宫灯在风中被吹得疯狂摇摆,掉落在地。 小院仿似鬼哭狼嚎。 秦流西不为所动,手捏银针分别在她的鬼心,鬼路刺入,针入三分,如火炙。 紧接着,一针入鬼枕一寸,一针五分入鬼牀…… 浮生尖利地怒叫。 秦流西又隔着薄衣,在她的腹部刺入两针:“再不出来,就休怪我把这十三针都走完了。” “鬼门十三针,你竟然会。”浮生的脸已是扭曲变形,一双大眼赤红着,恶毒的瞪着她,青紫的脸布满汗水,越发的显得狰狞。 秦流西扬起一针。 一阵青烟突起,浮生从萧青涵的身体出来。 她一出,萧青涵就软软地栽倒下去,秦流西连忙扶着,浮生却是桀桀冷笑,双手一扬,唇翕动,浑身浓黑的煞气向她卷来,夹着无形的念力,击在秦流西身上。 秦流西发出一声闷哼,惊愕不已,手一扬,袖中数张符箓飞出把浮生围在中间。 她把萧青涵放倒一边,瞪着浮生,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身具佛力,你不是浮生?” 浮生站起来,以舌尖舔着唇瓣:“我是浮生。怎么,这佛力让你害怕和忌惮了?” “是挺怕的!”秦流西唇边勾了一笑,挑衅地勾了勾指头。 浮生大怒,冲了过来,唇边吐出佛家经文:“……不修即凡,一念修行,自身等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看吾佛法无边!” “边你个头。” 秦流西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斗符和雷符砸了过去,起火自燃。 噼噼啪啪。 浮生嗷的一声痛叫。 “在我面前装无量寿佛也先把头剃秃了再装。”秦流西手指掐诀,指尖燃起一簇业火。 浮生惊恐不已。 比起身上的符箓,那一小簇火光更让她神魂惊惧。 “你,你是什么人?”浮生畏惧地看着那簇火光。 秦流西看她总算露出畏惧了,看了看手上的业火,挑眉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身具佛力?如果你是浮生,才死了一个多月,你一个新鬼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阴煞之气,所以你到底什么来历?抑或是,你是得到了什么?” 浮生沉默。 秦流西见状,又打了几道符过去,烧得浮生惨叫连连。 “再不答,下一道就是这道火了。” 浮生看着她走近,眼神怨毒。 生前,她是人人唾弃的戏子,因着嗓音特殊,相貌俊俏,她演的角还是男儿郎,她明明是女娇娥,世人却偏要她为儿郎。 就连萧青涵,也先因她的旦角而喜爱上她,让她作男儿打扮,凭什么? 还有萧刺史这些人,他们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内心龌龊,面上装得清高,是萧青涵先招惹的她,萧刺史他们却把错都怪在她身上。 为官者,金尊玉贵,而戏子的命,不值一提,他们要她死,又恨她唱戏勾着了萧青涵,先以毒药毁她嗓子,再毁她容颜,最后绞杀,弃尸乱葬岗。 生前不得尊,死后曝尸荒野遭野狗啃吃,这就是她浮生的一生。 她好恨! 怨恨瞬间席卷身心,浮生的双眼变得血红,原本俊俏的脸也开始扭曲,变成死时的模样,两边脸颊均被洛铁灼烧,嘴角渗出脓血来。 她不甘地仰头凄厉嚎叫出声,青丝飞扬,阴煞之气四处乱窜,想要蹿出小院,却又被秦流西早早埋下的符箓给挡了回来。 秦流西眼神一厉,这是要变厉鬼的架势啊! 她手一扬,业火就要往浮生身上弹去,脚边衣摆却被人拉住了。 “别伤她。” (本章完) ===第297章 阴沟里翻了一下船=== 秦流西低头一看。 却是萧青涵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青白的手费力拉着她的衣摆,虚弱地说出三个字:“别伤她。” 这话落下,她的手也无力地垂下,软软地趴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血红着双眼毁了容颜的浮生,眼泪滚了出来,嘴唇翕动,叫了一声浮生,眼神悲痛。 浮生心头一恸:“涵儿。” 她又恢复成那俊俏英气的模样,还摸了摸脸:“我,是不是吓到了你了。” 萧青涵眼泪长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力地摇头。 “浮生,你若成厉鬼,我不能容你。”秦流西看二人这般,仍冷硬地说了一句。 尤其她还身具佛力,一旦为祸,苍生必苦。 浮生恨恨地看向秦流西:“你也是和他们一丘之貉。” 秦流西指着萧青涵道:“你先看看她如今的模样,还这么认为,那我无话可说。” 浮生身子一僵,看向萧青涵。 后者也不知是不是被附身已久,神魂不稳,脸上血色全无,趴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鲜活和生机。 浮生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想起两个月前,萧青涵一脸崇拜痴迷地看着她的眼神,那时的她,双颊红润,生机勃勃。 如今的萧青涵,却像一个频死之人。 这都因为她浮生。 浮生一时有些慌了。 她被虐杀后拉到乱葬岗时,尚留有一口气,直到野狗出现啃食她的尸体,怨气大盛,心有执念,魂一出就回到了萧青涵身边,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才附了她的身,一体寄双魂。 却不想,她害了萧青涵。 浮生看着奄奄一息的萧青涵,心中酸楚又生悔。 她来到萧青涵面前,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又觉得她脆弱如嫩豆腐,一碰就碎。 萧青涵却是费力凑过去,把脸凑到她的手,勾了唇,终是抵不过力歇,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涵儿。”浮生大惊,叫秦流西:“你快救她。” 秦流西不动:“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她在赌,赌浮生对萧青涵的情谊到底有多少。 浮生气极,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就是这样,假仁假义,说什么为天下苍生,却偏要为难最苦的人。” 任她说任她骂,秦流西就是不为所动。 浮生看萧青涵呼吸微弱,不敢耽搁,牙一咬,从身体祭出一样东西。 秦流西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这是一块光洁的骨头,如指骨。 让她震惊的不是这骨头光洁,是它的来历,这块骨头竟散着荧光,隐隐带着几分佛力。 而秦流西的手有些发烫,指骨在她手中,隐有要挣脱的意思,而她的魂力竟有一丝乱了,胸臆莫名燥乱。 秦流西咬了咬舌尖,尝到口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她的灵台恢复清明,立即连打了两道法诀在这指骨上面,又以一道封印符包裹了。 带着佛力的指骨,这是哪位的佛骨吗? 秦流西看着被符包着的指骨若有所思。 “东西给你了,还不救人?”浮生大叫。 秦流西睨她一眼:“我还没和你计较你用这东西暗算我的事。” “就准你来降我,就不准我反击?”浮生冷笑。 秦流西:“你可知这是什么?” “我不知,我被拉到乱葬岗,死后被一条野狗啃食尸体,魂出来的时候,一时气不过,顺手就抓着这东西插瞎它的眼了。”浮生道:“这东西也不知何来历,我拿着就觉得魂体安定,魂力也强,就一直带着。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你倒是先救她啊。” “放心,她死不了。”秦流西说了一句,弯腰把萧青涵抱起进屋去,浮生连忙跟上。 把萧青涵放在床榻上,秦流西就把她身上的针起了,趁着她昏睡,重新行针。 “你做什么?我都从她身体出来了,你还要扎?”浮生连忙喝止。 秦流西翻了个白眼:“不懂就别乱说,她被你附身已久,如今神魂不稳不说,这身体更是阴阳严重失调,阴气倒逆,我不给她行针导阳气,她能久活?” 浮生闻言退到一边,死死地瞪着,要是这小道长敢下黑手,她就是魂飞魄散也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的。” “不必在心里骂我,我既然应了萧家的请而来,自然是救人,而非杀人,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秦流西一边稳稳地下针,一边道:“否则的话,我岂不是自毁声誉?” 浮生抿了抿唇,道:“你直接骂我小人之腹就是呗。” 秦流西扭头瞥过去:“你倒有自知之明。” 浮生瞪了她一眼。 秦流西替萧青涵行完了针,把针都起了,额上已是渗出一层密汗,之前又被浮生所夹着的佛力一击,行气有几分紊乱,眼下脸色竟是异常的白。 她直起身,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撑住了架子床的床柱子,阖了阖眼。 她摁了一下腰间的那根佛骨,咬了咬牙根,心想这回算是阴沟里翻了一下船,幸好没彻底翻转,不然亏大发了。 这个金顶不好赚。 浮生看秦流西起了针,已是扑到床前,看萧青涵的脸色不似之前的惨白,呼吸也有力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道长是真有两把刷子。 浮生扭头看向秦流西,看她脸色苍白,道:“你还好吧?” “你看我这样像是好的样子?”秦流西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浮生试探地问:“是那东西伤你的缘故?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又怎么会念佛家经文,还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秦流西反问。 浮生懵了一下,摇摇头,道:“我并不清楚,脑子里自动就会了,所以这是佛门的东西?” “如没猜错,是佛骨。” “佛骨?怪不得我拿着觉得神魂安定,不过也有一点奇怪,我捏着这东西越久,就觉得越不像自己,就好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浮生看着萧青涵道:“我无意伤她,我就是……罢了,说再多,你也只会觉得我是在为自己的罪找借口,毕竟佛门慈悲。” 秦流西:“佛门慈悲不假。可有些佛修,是假慈悲真恶佛,我信你!” (本章完) ===第298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流西说信她,浮生的眼有一丝光亮起,却也没错过她话里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所谓的佛骨之主,是个邪修?” 秦流西没回这话,只斜睨着她:“怎么,想把这佛骨抢回去,修成鬼修?” “我可以?”浮生的眼睛更亮了。 秦流西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算了,比起这个佛骨,你那簇火更可怕。”浮生忌惮地看着她。 “算你识时务。” 浮生看向萧青涵,问道:“你要怎么处置我?打个魂飞魄散么?” “你虽害了人命,但也不多,自有阎王殿审判你,我打你做什么?你要是顽固不化,那我只好就用暴力手段了。”秦流西坐下来,淡淡地道:“你也是枉死,到了地下可向阎王陈情,受罚也好,做苦役也好,总能过去,看你自己。” “我不能留下?” 秦流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道:“人鬼殊途,你要是在她身边,她活不长久的,功过薄上还要记你一笔。” 浮生沉默。 “你的尸骨我已让他们敛回,会替你寻一处安稳之地安葬,萧青涵若有心,给你立个牌位,也是一种寄托,这就够了。”秦流西道:“可你若一直在她这里,她不会有好的下场。” “我走了她就会好?” 秦流西沉默了一瞬,道:“她会青灯伴古佛。” 浮生脸色一变,半晌才问:“因为我的缘故?那我走了,又有何意义?” “她也得为家人向你赎罪。”这是孽,也是因果所致。 浮生眼一热,手放在萧青涵的脸颊:“我不需要的。小道长,你救救她,能否叫她忘了我,不要去做什么出家人,那太苦了。” 秦流西淡淡地道:“即便如此,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去偿还,比如折寿,比如别的。” “凭什么?杀我的是她的父亲,凭什么她来还?那萧刺史他们呢,依旧安稳地坐于高位吗?这未免太不公平了。”浮生痛哭。 “他有他的业障,将来也会论罪,你倒不必叹不公平,天道有时候,还是公道的。” 浮生冷笑,不置与否。 秦流西看了一眼外面,道:“你煞气不散,她也好不了,你不能久呆。” 浮生顿时有些慌乱。 秦流西从妆奁那,取了一只铃铛手环,捏起看了看,打了一个法诀过去,对浮生道:“你先进来。” 浮生犹疑,伸手摸了一下萧青涵的脸。 “还让你见到的。她如今没醒,你看着也没用,进来,不然萧刺史他们都得冲进来了。”秦流西不耐地道。 浮生只得化为一阵青烟钻进了铃铛。 秦流西松了一口气,把手环往怀中一揣,看了床上的萧青涵一眼,先在她的枕头下压了一张定魂符,这才走出屋外,燃了化煞符,把院落存在的煞气都给除了。 还得画一张金光神咒贴在屋檐处,只是这个得往后办,现在手上没材料。 做完这一切,秦流西的胸腔隐隐作疼,揉了揉太阳穴,推开了院门。 萧刺史他们看院门一开,顿时飞快冲过来,却又不敢进。 刚才这院子的动静可不小,狂风大作的,饶是不信鬼神也都吓得面无血色,差点跪了。 试想想,这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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