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模作样的说了一个白眼狼的故事,指那故事的反派人物不记恩还要落井下石,吃相太难看,说什么人正在做天在看,如此行事,未免折福。 于夫人分明就是在暗指丁家行事不正,贪心不足,把婆母气得险些当场发作,脸都变得紫涨起来。 可那又如何,如果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于家也没什么话说。 丁三太太和婆婆提起,秦家这铺子要卖也不难,做不下去了,那就只能卖了。 丁老夫人本也是小家小户出身的,虽然儿子做到了知府,享了无数清福,当了诰命夫人,可她骨子里那股子爱占便宜又好算计的性质却是没变的。 “我记得,之前老大身边的梁宽回来送药材时,提过一嘴,在西北那几个老爷们日子不太好过。”丁老夫人捻着佛珠,道:“这一个家族呐,最重要不过是老爷们,需要用银子张罗,他们就不得不卖了。” 丁三太太有些好奇:“母亲,您想怎么做?” “自然是要送拜帖去秦家了,免得有人说咱们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准备几样礼物吧。”丁老夫人对于夫人的话是无比在意的。 “那母亲,那铺子就先这样了?”丁三太太有些着急:“儿媳仔细算过,他们这铺子要是真正打开名堂,分店开起来,那利润,可比咱们的布坊还要赚钱。大伯不是想要更进一步么,处处都要用银子打点,母亲,这……” 提到长子的官职,丁老夫人的心也跳了下,却是稳住了,道:“急什么,你这样,安排些人……” (本章完) ===第437章 都护短=== 秦流西正在铺子给东阳侯更换最后一张调理药方,这个把月来,他天天雷打不动的前来非常道的道室打坐清修,再吃秦流西专门针对他的腿炼制的还少丹,双腿早已恢复大好,也不知那道室怎么布置的阵,这来了足有一个月,别说腿了,就是身体长年积聚的暗伤也都好了。 如今的东阳侯可谓精神矍铄,满脸红光,对那道室眼馋得很,问秦流西,能不能去他那边帮着布一个阵。 换了秦流西的话是,路途太远,天太冷,暂且不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过去看看。 东阳侯虽然失望,却也没强求,只问起孙儿的腿,若她能接,打算着回去后就让孙儿前来。 秦流西点点头,道:“也可以先让他过来看看,不过若是能治,这酬劳……” “别管是什么酬劳,老夫都能给,就是那小子都能给你。”东阳侯盯着她,道:“我那孙儿长得极俊,因为长年习武也是孔武有力。东海那边也有和异人通商的,我们岳家也很富贵,而且我那孙子也没有别的兄弟和他争产什么的。你看啊,有颜有钱又有家世,宝藏金龟婿也称得吧?” 他是很喜欢秦流西这人,长得也灵动,又有本事,要是能拐来做孙媳妇,真是他岳家祖坟冒烟。 秦流西手上的狼毫笔上的墨险些污了一张药方,把笔扔进笔洗里,抬起头来,有些哭笑不得:“老将军,我是个入道的出家人。” “你不是说你们那教派不拘婚娶的么?”东阳侯眨了眨眼,道:“你就是嫁进来,我们家也不会要求你还俗的,当然,孩子怎么也得生一个,咱们家子嗣单薄,单传呢。” 秦流西头冒黑线:“您越扯越远了。” 这一个个的,得知自己是个姑娘后,最后都会扯到婚事上去,齐骞那边的老王妃是如此,东阳侯这边也是。 说好的大家贵族找媳妇讲究的朱门对朱门呢? 这哪里讲究了? 看秦流西一脸无语的样子,陈皮他们在一旁掩嘴偷笑。 “我听说东海曾有蛟龙渡劫,那蛟龙有五百年修行,有人得了蛟珠,老将军,我要的酬劳,就是这颗蛟珠。”秦流西道:“至于什么婚不婚的,我没有那想法,您别做梦了。” 东阳侯有些遗憾,道:“行,你要的蛟珠我帮你寻来。不过待将来我孙儿来了,你一定仔细考虑考虑,多处处,说不定你就因为他长得好而改变心意了呢!” 老将军真是迷之自信啊。 老仆忍不住想远在东海那边的少爷,他要是知道自己被老爷子卖了,会是个什么想法? 秦流西敷衍两句,把两张药方递了过去,其中一张是平安方,另一张则是可以祛寒湿健筋骨的药浴方子,除此外,又针对他的身体写了一张饮食禁忌。 “我就不送了,祝老将军一路平安。”秦流西又递了几个护身符过去。 东阳侯满脸笑容的接了过来,寒暄几句,让老仆留下了一个厚厚的荷包作为酬金,这才带着人离开。 送走东阳侯,守在蜜饯铺子的小鬼就飘了过来,却是在门口停下,看着牌匾上的符文并不太敢进。 秦流西见他来了,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大人,丁家动了。”小鬼急声道:“他们指使人来说铺子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人,如今正在铺子门口闹呢。” 秦流西脸色一沉,道:“你先回去,别让人入铺子捣乱伤着了人。” 小鬼应了下来,咻的走了。 秦流西这才回头,取了自己的针包,顺便还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陈皮见了,眼皮一跳,道:“主子,可要我跟着去。” “不用了,不过是几个小喽啰。”秦流西把匕首插在腰间。 滕昭跟了上来,忘川不知发生何事,就觉得师父的心情不好,便有些懵懂地要跟上。 “你们也在铺子里吧,好好学画符看医书,我去去就回。”秦流西揉了揉两个徒弟的头,便疾步出了门。 陈皮看她走了,想了想,从柜子里抓了一把碎银放在荷包里,来到门口,招呼蹲在胡同墙角的乞丐。 那领头的乞丐叫甘大,忙不迭地小跑上前,露出讨好的笑容,问:“陈小哥,有何吩咐?” “丁家在城里都有什么产业,都谁在管着,又有些什么不太对的,事无大小,都给我打听来。”陈皮向甘大抛去了那荷包:“这点钱你看怎么打探,我只要消息,不够了,再问我要。” 甘大接着荷包,连忙要送还:“替您打听点消息哪需要银子,我们也蹭了不少贵店的汤茶了。” “拿着吧,丁家好歹有个知府在后头撑腰,有些事可能要挖得深些,就需要用人,赶紧去。”陈皮摆手。 甘大听了,便把荷包往怀里一揣,道:“那小的这就去了。” 陈皮转身,见滕昭定定的看着他,便解释道:“打听消息,三教九流的最拿手了,丁家敢来挑事,主子肯定不痛快,势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到时候这些消息就用得上了。” 他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 滕昭垂眸,师父护短,跟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 而陈皮不必师父吩咐,就已经把先要想到的事提前做了。 这就是默契。 而此时的如意斋,王氏满脸铁青地看着在铺子面前演戏的小混混,紧紧地握着拳头。 如此拙劣的计策和表演,又是发生在丁家人来之后,不是丁家派来的又是谁? 丁家,当真是忒不要脸。 王氏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不禁咬牙,扭头吩咐秦梅娘:“你赶紧去寿喜坊的红白街那边铺子找西儿。” 秦梅娘点了点头,刚出门,却是脚步一顿。 王氏看她不动,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一愣。 秦流西来了。 王氏心头呯的一声,眼眶竟是渐渐发红。 “如意斋的蜜饯都是什么有毒的玩意儿,哎哟把我的肚子吃得好疼,我要死了。”那小混混在地上滚着。 “是不是有毒,不如我给你看看?”秦流西已来到铺子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小混混。 ===第438章 流西拆局=== 对一个食肆或卖吃食的铺子下手,派人去闹一出吃坏了人的戏,其实是最老套的,但也不能否认,这其实也最直接有效,尤其是对于无权无势的铺子东家来说。 就拿眼前的这一出来说,一个人说吃坏了肚子,还能说对方是想来讹诈,可明日后日再来一个呢,这铺子的生意绝对会受到大打击,会渐渐地失去客源,最终开不下去,只能黯然转手。 眼下在丁家人眼中的秦家就是那无权无势甚至带罪的破落户,仅凭一屋子妇孺老弱,是守不住一个铺子的,所以,用这样的戏码也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在看这样常出的戏码,最终会如何,就有人冒出来说给那人看一看?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以木簪挽髻,穿着青袍的少年郎站在铺子门口,冷眼看着那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小混混。 那混混也是愣了一下,看向秦流西骂道:“你小子谁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边儿去。” 围观的人也看着秦流西,有几人微微歪着头,这张脸是在哪见过,有点面熟啊。 秦流西对王氏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又看向混混:“你不是说吃了如意斋的蜜饯给吃坏了肚子么?我是大夫,来,我帮你治。” 混混瞪了她一眼:“少在这充英雄,滚。” “喲,这不是挺中气十足的,哪来像吃坏了的样子了?”秦流西冷笑。 混混眼珠子一转,哎哟哎哟捂着肚子又开始叫痛。 “我就是吃了她家的蜜渍乌梅给吃坏的,哎哟。” 秦流西从腰间拿出一个匕首,上前道:“是么?我曾听一个故事,有人被污蔑吃了什么东西,他为了自证清白而自剖肚子,证明他是被冤枉的,果然是真的。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也得证明一下你没有冤枉如意斋?来来,不用你自剖,我帮你剖。放心,我是大夫,技术很好的,剖开了还能替你缝回去,绝对不会死就是了。” 混混脸色一白:“?” 这是哪来的疯子? 他看着秦流西走过来,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不禁慌得往后退:“你别过来啊!” “安心吧,我动作很快的。” “我想起来了。”这时有人一拍大腿,道:“这是清平观的少观主,不求大师啊,前阵子她还在清平观义诊来着,医术很好的。”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是她是她就是她。”另一人也接上话,对那混混道:“喂那个谁,要是别人可能不敢担保,可要是少观主,医术是真好,你让她给你诊脉,就知啥毛病了?” “对,再不济,剖肚子呗,反正少观主也能原封不动地缝回去,我就见过她在观内救了一个书生,好像摔破了手还是啥的,直接用针线缝的,可熟稔了!” 混混:“……” 剖开了,直接用针线缝起来,你们在说什么鬼故事吗? 王氏和秦英娘相视一眼,心中暗惊,原来她们家的大小姐名声这么响的? 就是有点凶残的感觉。 秦流西冲着混混一笑:“你听听,大家都夸我呢,我肯定能治好你。” 她蹲了下来,拔出匕首,那匕首折射出冷光,寒得比那冰雪还要寒。 “你,你别过来。”混混险些吓尿了。 秦流西脸一沉:“怎么,我堂堂的不求少观主要给你治病,你在这推三阻四的,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还是说,你压根没事,是来碰瓷讹诈?又或者,是受了谁的指使?” 她说着,还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人群的刘管事被逮了个正着,瞳孔一缩,慌忙低下头去,心突突地跳得飞快。 混混的眼睛滴溜溜转,仍声厉内荏:“胡说八道,我就是吃了她家东西坏的肚子……” “想清楚再说哦,要是故意说谎,就是犯口孽,将来死了,是要下受拔舌地狱的。”秦流西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真话。” 混混脑袋一懵:“是。我压根没病,是有人给了五两银子,指使我来这里闹事的。”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出声。 虽然他们多少知道这看起来不像个好人的混混多半是来闹事的,可听他亲口承认,就有些惊悚了。 刚才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吃坏了,转眼就说实话了? 刘管事暗恨,骂了一声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转身就想要走,可秦流西怎么会让他走,指尖一弹,刘管事就啪地扑倒在地,吓得他身边的人纷纷散开。 秦流西走过去,用脚就把他翻了过来:“戏看完了就走?这戏没搭成你们想要的结局,回去可怎么跟你家主子交代啊。” 刘管事大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雪天路滑,我扑街了而已。” “雪天路滑,别人都好好的,你平地扑街,亏心事做多了吧?”秦流西看着他的面相:“看你下巴尖锐,倒三角眼,你这人贪财好色又爱占便宜,平日爱炫耀又虚荣,性子狡诈奸猾,啧啧,一副刻薄相。哟,你天庭聚黑云,印堂泛红,看来是要倒霉外加有血光之灾了。” 刘管事听了,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她:“你含血喷人。” 秦流西匕首一扬:“再指,信不信我把你指头给削下来?” 刘管事手指立即往回缩。 “我需要含血喷人?没听到他们说的,我乃清平观的少观主,我除了医术,还会相面,我说你倒霉,你就会倒霉,我说你见血,今日必见。”秦流西冷笑出声。 刘管事后退几步。 “指使你的就是他吧?”秦流西问混混。 混混忙不迭点头:“是他。” “丁家的管事,真是好大的威风,丁家想要这如意斋不成,就使这样的腌臜招污蔑,未免吃相太难看,这是丁知府吩咐的吗?”秦流西直接点破刘管事的来路。 百姓又窃窃私语,竟是知府家的那个丁家,这是要抢人家铺子啊。 刘管事没想到秦流西会点破自己的主家,内心慌得一批,道:“没有这样的事,你这是信口开河含血喷人,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慌慌张张地要走,没走几步,脚一滑,再度往前一扑,额头正好撞到一颗石子上。 头破血流! 血光之灾,应验了! 人群里一片寂静。 存不了稿子,渣陌表示好焦虑,怎么破?! ===第439章 杀人诛心=== 秦流西一语成谶,可让围观的百姓都沸腾了,纷纷涌了过来。 “少观主活神仙呐,能否给我起一卦相一面?” “少观主,我身上有几分不舒坦,可否能给我扶个脉。” “少观主……” 那混混吓死了,趁着混乱连滚带爬地溜走了。 太可怕了,她说那管事会有血光之灾就马上应验,那她医术很好,也不是吹的了? 他可不想被剖肚子又被缝上,想想都可怕。 秦流西看那混混溜走,也没管,只是手指掐诀,勾了一丝煞气弹了过去。 来搞了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溜走,不可能,这丝煞气就是个教训,会让他倒霉一阵子。 秦梅娘早已目瞪口呆,见自家侄女被围着求算一卦,不禁心情澎湃,道:“大嫂,西儿也太厉害了吧!” 就那么一个局,被她三言两语就拆了,还让人这么信服。 王氏眼中有些骄傲,却也有些心疼,道:“这么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她入道的这些年,怕是吃了不少的苦。” 秦梅娘沉默了。 本事也不是凭空就能掉下来的,学本领,是需要吃很多苦的,而秦流西,五岁就离家了。 秦流西被围着走不得,也只能给几个人批了面相,而脸色看着有些不太好的也扶了脉,让王氏取了纸笔来开了几个方子。 “各位,要想相面求符甚至是要想做法场的,就上清平观去上香,咱们清平观的道长都是有真本事的,另外寿喜坊红白街有个铺子叫非常道,也能买到平安符。今日我不过是有事过来,眼看就要下雪了,大家就散了回家去吧?”秦流西笑着让人离开。 要下雪了? 百姓们抬头看一眼天,也没见是要下雪的迹象,不过既然是大师说的,那肯定是了。 当下众人都散了,有机灵的,却没走远,看秦流西走向如意斋,那东家还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一看就很亲厚的样子,不禁琢磨开了。 这如意斋的东家,莫不是少观主的世俗亲戚? 丁家是不是傻? 竟得罪家有活神仙做亲戚的人家,还敢肖想人家铺子,怕是要倒霉了。 王氏拉着秦流西的手进了铺子,道:“你怎么忽然会过来?” “自是有人通知。”秦流西含糊地说了一句。 王氏却只当是哪个巡逻的城卫见到了便告知了她,道:“可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丁家的管事?” 刚才刘管事的倒霉相,她可看在了眼里,也有些诧异秦流西会一眼看破对方的来历。 秦流西笑道:“母亲,你忘了我的身份,清平观的少观主,掐指会算是最基本的。” 王氏一楞。 我以为你只是会点皮毛来着,哪知道你是铁口直断。 “丁家肖想这铺子的事,您该早些与我说的。”秦流西叹道。 王氏露出一个苦笑:“哪能事事都烦你呢?我也借着送礼的时候,暗示了于大人,也听说他家夫人很是敲打了那丁家一番,只没想到,丁家也不当一回事。” 秦流西淡淡地道:“丁家不过是看着秦家被圣人恶了,一家子只有妇孺成不了气候罢了,于大人是个有实权的守城将不假,可他们也有一个丁知府,漓城也是他们的老家,而于大人迟早要走的。” 王氏抿着唇,眉头皱了起来。 秦梅娘有些担忧,道:“西儿,他们仗着自家势力,这一局被你破了,还会卷土重来的吧?” 秦流西安抚地道:“放心吧,他们很快就会自顾不暇的。” 王氏心一跳。 她想起那个赵同知,秦流西当初也说这同知位置很快就会换人坐了,前些日子,她就听说那赵家走了,这同知的位置就由 现在这丫头又说丁家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也就是说,丁家会倒霉。 王氏刚想说点什么,秦流西忽然扭头,看向虚空,脸微沉:“怎么?” 王氏和秦梅娘以为她是和她们说话,可这方向却并不是面对她们,两人福灵心至,白着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呼啦。 一阵阴风卷了进来。 姑嫂俩的手臂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们看不见,可明显就感觉到铺子里多了些什么东西,身子不禁抖了起来。 秦流西拦在她们面前,看着满脸急色的雌鬼,眉头皱起。 雌鬼道:“大人,快些回家去吧,您家老太太厥过去了,那片院子的人来寻岐黄,想要找你去诊治,岐黄遣了小的来寻您。” 秦流西黑了脸:“怎么好好的就厥过去了?” “有人来府里拜访,好像是,丁家人?” 秦流西眼神一厉,那意欲杀人的眼神,吓得雌鬼连退两步。 吓,吓死鬼了! 王氏吞了吞唾沫,哆哆嗦嗦地问:“西,西儿,你和谁说话呢?” 秦流西转过头,沉声说道:“丁家有人去府里拜访老太太,如今老太太厥过去了,我先回去看看,母亲您们坐车回来。” 姑嫂听了,脸色唰地大变。 秦流西疾步出了门,足尖一点,轻身踏上屋顶,向秦府的方向奔去。 王氏她们追出去时,只能看到秦流西的一点影子了。 “让秀娘出来看着铺子,我们回去。”王氏立即动身。 丁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秦流西跃进偏院时,岐黄已经提了她的小药箱在等着,见她回来,立即跟上,道:“是丁家的老夫人上门来拜访老太太,也没坐多久,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就走了,她前脚还没离开府门,老太太就厥过去了。” “那老太婆说了什么?”秦流西问。 岐黄沉声道:“听菊儿说,那丁老夫人说起西北几个爷们的事,说三老爷断了一臂,残了。” 秦流西脚步一顿。 早在秦家人回来老宅时,她就看过老太太的面相,会有子身残,前些日子,公伯承也送了快信来,告知她三叔断臂的事,她没对秦家人说,因为说了也只会伤神而于事无补。 如今,她瞒着的事,丁家那老太婆给捅破了。 本来就挂念西北几个爷们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受得住,这不立即倒下了。 真是杀人诛心! (本章完) ===第440章 犯了卒中=== 秦流西赶到老太太的院子时,就听到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眉头都拧了起来。 “大小姐来了。”菊儿就在门口守着,一看到她就高声喊了一声并撩起了厚重的挡风布帘。 秦流西她走了进去,直入内间,见所有人都围在了老太太的寝室哭着。 “都在这嚎什么丧?都堵在屋里,是嫌这屋不够闷是不是?”秦流西一吼。 哭声一顿。 所有人都看向她,见她脸色阴沉,不禁瑟缩了下。 顾氏红着眼上前,哑声道:“西儿,快看看你祖母。” 秦流西看她眼睛布满红丝,视线落在她手腕,淤青一片,看着像是自己掐的。 想来三叔残了的事,她也是知道了,只是情况危急,她不敢倒下。 正在这时,床那边传来一阵臭气,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看向老太太。 秦流西也是脸色微沉,道:“出去。” 秦明珠几人忙不迭的出去,实在太难闻了。 谢氏也想出去,可她是儿媳妇,这一走,怕是不到天黑就要被撵出门去。 秦流西走上前,掀了被子,那臭气更浓了,在场的人都险些要吐。 她看向老太太的下身,竟是失禁了,又看老太太的脸,脸色青白,口眼有些歪斜,这是卒中的症状。 “岐黄,去让李婶准备热水,丁嬷嬷,你们给老太太处理一下。”秦流西一边拿起秦老太太的手扶脉,一边吩咐。 岐黄应声退出。 丁嬷嬷便和顾氏走到床尾,帮着脱衣。 谢氏眼珠子一转,道:“我拿干净的衣裳过来。” 秦流西扶了脉,眉头皱起,打开药箱,取出一个药盒,虽然有些不舍,可还是把那颗安宫丸给塞在了老太太嘴里。 她稍微扶起老太太,药一塞,直接以真气度化,再把人放平,取出银针,一一在几个大穴扎下,再以银针扎破十个手指放血。 她做这些的时候,热水很快就取来,丁嬷嬷和顾氏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收拾干净。 岐黄开了一丝窗子缝隙散味儿,又点了一根香,又从药箱里点取出一张去秽符点燃化了。 谢氏磨磨蹭蹭的把衣服取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还有那药箱里的瓶瓶罐罐,以及一个小盒子。 那个好像是长生殿的安宫丸盒子。 替老太太把衣服重新穿上时,顾氏和丁嬷嬷都累出一身汗,分别净了手,才感觉屋子内气味焕然一新。 好像刚才那脏污臭气根本没存在过似的,很快就消失了。 顾氏她们看着那支燃烧着的香,倍感神奇。 再看秦流西,她仍在按着老太太的脉象,而老太太也还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不由发急,却是不敢问。 谢氏见状就道:“是不是要再请一个大夫过来看看啊?” 秦流西不看她,顾氏却道:“西儿的医术就很好。” 谢氏有些不以为然,她入得道门,就是懂一些岐黄之术,最多也就是会些皮毛而已吧,这副年纪,真比得过那些行医多年的老大夫? 可别把人给治没了。 她这念头才落下,床榻上的老太太就嘤的一声,喉咙发出声音,眼皮抖动。 竟是要醒来了。 王氏和秦梅娘就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颤声问:“母亲如何了?” 满脸疲惫又没散去惊惶的顾氏愣了一下,事情发生得突然,她好像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嫂她们,只紧着让秦流西前来,怎么都知道了? 老太太眼皮颤抖着睁开,看到帐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意识渐渐回笼,她才徒然睁大双眼,微微扭头,看到床边一圈的人,唇一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风箱发出的声音。 众人均是脸色几变。 老太太也是神色惶恐,张了张嘴,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别动,也别急,您这是犯了卒中才会如此。”秦流西摸着她的脉象,感到她心跳开始加快,沉声道:“您还行着针,要是情志再激动,会更严重,到时候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老太太眼睛划过惊惧。 而王氏她们听到卒中这个词,心如同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下去。 老太太身体不好,由于郁结不散,又挂念西北的几个爷们,从秦家事发到如今,也一直吃着药,看着能吃能喝,但也因为心情和年纪而颓败。 现在犯了卒中,这身体怕是更难好全了。 众人顿时面沉如水。 秦梅娘已经忍不住掉泪,只是没敢哭出声来,怕让老太太觉得晦气。 谢氏就道:“卒中,这可怎么办?大嫂,得再请一个大夫吧?” “看西儿怎么说。” 老太太也看向秦流西,手指发颤。 “我回得及时,没拖太久,也给她吃了安宫丸,行了针,不至于往严重发。”秦流西道:“可到底是上年纪了,口眼歪斜也没办法,我会再给您施针,再开个药方,慢慢才能说话,这段日子您得卧床休养了。” “西儿,你祖母会瘫痪?” 秦流西摇头:“治得及时,不会瘫痪,只是近日要卧床。” 王氏她们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卒中是情志激动所致,老太太自己若不调整,以后兴许还会再犯,一旦再犯,重则瘫痪口不能言,再重就是……”她没把话说全,但谁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自己也心跳加速。 “您要保持心境开朗才行,心跳过快,于您来说并不是好事。”秦流西皱眉说道。 老太太闭了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王氏此时有千般话要问,都不敢问了,怕又惹得老太太激动起来。 秦流西起了针,说道:“我去开个方子熬药,丁嬷嬷守着老太太吧。”她又看向望向自己的秦老太太,道:“家中的事,自有母亲和两个婶婶以及姑母处理,您不必管。便是西北那边,也都会张罗打点,再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时候了,放心休养吧,假如您还想看到他们安然回来的话。” 老太太又是嗬嗬两声,瞪着秦流西,浑浊的泪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使得她看起来更苍老和孱弱无助。 (本章完) ===第44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安抚了老太太一番,留下丁嬷嬷在伺候,秦流西一行人便相继出了屋子,在外间的几个小辈见人都出来了,连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老太太的身体。 秦流西没回话,而是坐到一边去开药方,然后又让岐黄交给李总管去捡了药材回来熬煮。 听到老太太卒中,秦明珠她们都嘤嘤的哭出声,秦明歆更是骂起丁家老夫人来,说她没安好心,故意说出三叔的事,叫老太太惊吓得病了。 王氏连忙问丁老夫人来家里,都说什么了。 顾氏心神松下来,想到丁老夫人带来的消息,心疼得像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剖开来,眼泪也重新积聚,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夫君断了一臂,这意味着他以后就身带残疾,前途什么的就别想了,说不准还会一蹶不振,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样了? 谢氏此时已是一脸愤怒地说了丁老夫人来访的事。 从前她们想要拜访丁家走一走这条人脉,可递了两三次帖子人家都避而不见,就歇了心思了。 可今日,丁老夫人却是上门了,带了几样不怎么值钱的药材来,换了谢氏自己的话说,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坐下来丁老夫人就说自己之前又去了长子府邸小住,回来后又病了一阵子,怕过了病气,才一直避而不见。 “这恶毒的老太婆,咋就没把她自己咒出屎来。”谢氏说到这里,就呸了一口,继续说。 丁老夫人说了一番场面话厚,就提到了西北那边,说自己也给丁知府递了话,找一找同年往那边递些关系,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到了秦老三断臂残疾的话题,说带了些药材来让送过去,也表示心意。 秦老三残了的事,家里可一点消息都没听到,秦老太太听了这消息,当场就惊得摔破了一只茶杯。 丁老夫人还假惺惺地说爷们最重要,打点也需要银子,就提到那个铺子,她可以做个中人给卖个高价。 谢氏说得唾沫横飞,道:“母亲当时就气坏了,当即就把丁老夫人给刺了一顿,然后丁老夫人就告辞了,结果她人还没完全出府门,母亲就倒下了。” “真是可耻。”秦梅娘愤怒地一拍桌子:“让人来咱们铺子捣乱不说,还亲自来刺激母亲,丁家真真叫人好不恶心。” 谢氏蹦了起来:“他们还去铺子捣乱了?” 她当然也知道如意斋现在的生意不错,时不时还有些蜜饯那回来当零嘴,她是很乐意见到的,因为生意好,就代表有进账,以后公中才宽裕,她们说不定也能重新过上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好日子。 现在丁家恶狗抢食,不就等于在她兜里抢钱么? 王氏双拳紧捏,咬着唇,气得身子直颤:“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可丁家,偏偏是受过秦家恩的丁家,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吸了一口气,问顾氏:“丁家送来的东西在何处?” “礼单在这里,东西还放在偏院。”顾氏打起精神,从袖子里拿出礼单。 王氏接过来,看也不看,对秦梅娘道:“你去铺子里,每样蜜饯都装上一点,包括那云糕,都装一匣子。” “是。” 谢氏不明,道:“大嫂,你不是要以德报怨吧?还要给他们送东西吃?他们也配?” “他们自然不配,可他们不是想要咱家铺子吗,还不惜亲自上阵,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得亲自登个门,好叫大家都知道咱们是懂礼节的。”王氏冷笑。 秦流西挑眉,王氏这是要搞事情呀! 王氏见秦梅娘去了,这才又看向秦流西,问:“老太太这身子,养着就行了?” 秦流西点头:“必须得养,另外也不能再添郁结,她眼下这般完全是因情志所伤而起,气血并走于上,阴虚于下,痰火上壅,神气无根,才突发脑卒。要不是及时用药和针刺,她便是醒来,只怕也得半身不遂。” 虽秦流西早就在内说过,可如今再听她这么说,众人均觉得凶险不已。 几个小的则是呆愣愣地看着秦流西,见她说得一板一眼的,跟那些老大夫也没两样,心情不禁有些奇怪。 大姐姐(大表姐)是真的很会医啊! 她不是更熟驱邪捉鬼的吗? “那就只能养着了。”王氏说道:“丁嬷嬷如今年纪也大了,照顾老太太多少会力不从心……” 谢氏心一跳,不会要她们来吧? “母亲说的是,丁嬷嬷身体确不算健朗,除了菊儿,还得旁人搭手。”秦流西接上话,看向谢氏以及秦明珠她们,道:“就由二婶和几位妹妹侍疾尽孝吧。” 秦明珠险些一晕。 为什么要她们侍疾? 谢氏也是想到老太太失禁的样子,满心不愿,道:“我们也不会伺候人啊,大嫂,是不是买个丫头比较好些?” 秦流西一拍桌子:“你们回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宅子里有两三个粗实丫鬟,不用你们挑水洗衣做饭,还想如何?母亲和大姑母都在铺子忙活,你们每日都闲着,只是让你们侍疾,二婶就说买丫鬟,是看着铺子生意起来了,家里不缺银子了?” “我哪有?” “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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