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知勾陈上宫那变态究竟为何要如此安排,但若真能因此而能与师昧一晌贪欢…… 想到此处,却忽的想不下去了。 似乎再多一丝邪念,都是对那个美好之人的亵渎。 墨燃盯着石室的穹顶,呼吸沉重窒闷,似乎胸前压着块沉甸甸的秤砣,明明是渴望了那么久的事,但真有机会去做了,竟觉得浑身上下都别扭,都不自在。 万念浮沉间,最初那龌龊肮脏的兴奋慢慢消退,他逐渐冷静下来。 勾陈上宫如此设计,总归是凶多吉少。若是于自己不利,也就算了,若是无端连累师昧,那如何能忍? 更何况此事是他人强迫,师昧自己并不愿意。他墨燃虽然人渣一个,可是,对于喜欢的人,他是想保护,而并不想伤害的。所以无论勾陈上宫用什么邪法,待师昧醒来,他也决计不会欺负人家。 很长的静默后,他忽然感到了身边有人微微动了一下,身边的人终于醒了。 墨燃忙转头看去,哑声道:“师——” 昧还没说出口,硬生生在舌尖打了个旋,又囫囵吞了回去,喉结猛地滚动一番后,吐出了后半个字。 “尊?” 师尊?!? 前一刻还信念执著,目光坚定的墨小仙君,在看到狐裘里露出来的脸时,只觉得多少高屋建瓴尽数坍塌,胸中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堞防线顷刻间夷为平地化为碎片,噼里啪啦裂了个干净。 那些什么保护啦,什么不会欺负人家啦,什么绝不玷污对方啦,一个巴掌扇在脸上比一个巴掌响。 墨燃脸都青了。 他现在终于确定,这金成池底下住着的,以勾陈上宫为首恶,全他妈是一群睁眼瞎!! 他喜欢楚晚宁? 呸! 那狐狸也好,蛟人也罢,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通过什么认定他墨微雨的心上人是楚晚宁的。难道是看出了他曾经睡过,如今也依然想睡楚晚宁吗?简直荒唐!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跟他上床吗? 墨小仙君义正言辞地在心里怒吼。嘴上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呆呆地盯着楚晚宁缓慢睁开了那双凤眼。 …… 要命了。 他好像听到咔哒一声,脑海中有什么断了。 过了须臾,又有什么腾地从心口的废墟里焚烧出来,散发着腥臭,黑灰,还有扭曲的热度。 好烫。 像是死寂的暗夜陡然游过一只吐着灼焰的恶龙,像是沉默的深渊里蓦然爆发出奔腾的岩浆与滚滚烈火。 那些说好的理智,冷静,都在这欺天的火光中,化为了难辨的焦影……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楚晚宁那双往日细锐凌厉的眼眸,带着氤氲朦胧的睡意,显得慵懒而恍惚。好像竹林里下过一场雨,万叶千声都是湿润的。 他缓缓坐起来,从那张脸庞的神情看来,他似乎被什么控去了意识,红色狐裘自肩头滑下,他什么都没有穿,于是裸露出大片紧实的肌肤,而那肩背上青红交加,尽是情爱痕迹—— 怎么……会这样…… 墨燃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是谁做的? 是谁对他的……他的……他的师尊,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可是楚晚宁啊…… 每一寸骨骼都在细密地颤抖,恨的血液都在嘶声吼叫。 那可是楚晚宁啊! 是谁动了他的人! 是他的—— 墨燃那么恨,甚至不再考虑到楚晚宁这辈子根本还不属于他,不属于任何人。他眼中只看到楚晚宁结实匀称的肉体,还有那熟悉身躯上并不熟悉的淤痕。 “师尊!!” 楚晚宁却似乎听不到他嘶哑扭曲地低喝,而是落下睫帘,犹如受人摆布的木偶傀儡,俯过身来,抚过墨燃的脸庞,与他对视片刻,而后闭目挨近,带着薄透水光的嘴唇,含住了墨燃的双唇。 他极少被楚晚宁主动亲吻,一触之下,四野枯焦,眼前是疯狂又绚烂的色泽,心脏狂热地搏动。 楚晚宁也许是着了冷,身子很凉,但唇齿交缠的激烈却丝毫不逊色,墨燃仍因他受辱于人而极度痛苦嫉妒,可妒怒中又被这个再熟稔不过的男人引诱,更是刺痛与刺激并生。 一吻结束后,墨燃粗重地呼吸着,睁开眼睛,但见楚晚宁眼眸润亮,皮肤透着薄红,竟是情欲深重的模样,不禁血流湍急,忍不住想要去捧住他的脸。 然而他被枷锁捆缚,手脚皆不能动,楚晚宁看了那铁锁一眼,并不言语,而是跪坐而起,欲骑乘在上。墨燃喉头攒动,吞咽之下,向他投去目光,却见楚晚宁匀长修劲的腿间,有男人都明了的粘稠随着动作缓缓淌落…… 他登时双目赤红,目眦尽裂,猛地弹坐欲起,却被铁链勒回,重重跌落在了床榻上。 “是谁……” 再也忍不住,墨燃近乎失智的喝嗥着,如笼中困兽。 “到底是谁这样对你!!!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管他是勾陈上宫还是天王老子,是神是魔是鬼是佛——他是踏仙君!楚晚宁是踏仙君的人!就算如今他困在这具少年时代的躯体里,他骨子里仍是人界帝君,是谁碰了他的——去你妈的师尊,是谁碰了他的人?他墨微雨,他踏仙君的人!!! “墨燃!” 似乎有人在叫他。 可无尽的怒火烧的他耳目昏聩,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听不见。 “墨燃!!” ……都杀了吧。不可容忍,见鬼呢?为何失去了灵力,为何无法召唤见鬼——他要失心疯了。 奇耻大辱,深仇大恨——奇耻大辱,深仇大恨! 何人敢碰楚晚宁?前世他与楚晚宁在一起后,就算有人多看晚夜玉衡一眼,他都能把那人眼睛抠出来让他自己吃下去!晚上再把楚晚宁搂在身下操弄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为止,可是这一世—— “墨微雨!!!” 到底是谁在喊他,如此纠缠不休。 可是这声音好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对。 好像,在哪里都能时常听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陪伴过他,走过无尽的岁月…… “墨微雨,你给我清醒过来!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 墨燃陡然睁开双眼。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见密室牢房外,一袭白衣湛然胜雪,眸色凌厉,神情焦灼,眉宇间剑拔弩张,尽呈杀伐之态,不是楚晚宁又是何人! “师尊!?”墨燃失色道。 那他床上的是—— 猛一转头,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几乎能把他吓死!这哪里是楚晚宁?分明是一只人身狐脸的死妖物! 说死妖物,这个死,并不是用来聊作修饰的。 他身上趴着的,刚刚与他热情接吻的,真的是个死物。 这狐妖双目空洞,皮肤青白,已无半点生气。 墨燃想到自己刚刚居然在障眼法的蛊惑之下,亲了这样的一个东西,差点没直接吐出来,脸色差到了极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晚宁在牢房外,两指间夹着一枚咒符,再看死狐妖此刻全然不再动弹,便知道这符纸是千钧一发间,楚晚宁隔空施法,从狐尸身上拔来的。 他一发狠,那符纸陡然涌出大股黑红的血,随着一阵苍渺惨叫,符纸顷刻间化为了点点焦灰。 楚晚宁摊开掌心,那些飘散的焦黑缓慢聚于他手中,逐渐凝为了一枚乌黑的棋子。他盯着那枚棋子,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果真是珍珑棋局……”楚晚宁喃喃道,倏忽抬起眼,盯住墨燃,“你生病的时候,师明净最常给你煮的是什么?说!” “啊?啊……”墨燃短时内受了太多次冲击,此时头脑中一片混乱,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晚宁厉声道:“快说!” “……抄手啊。” 楚晚宁这才神色稍缓,但眉心却丝毫未展,他道:“墨燃,你听着,那个勾陈上宫是假的,不是万兵之神本尊。此人善用虚像,且掌握了三大禁术之一的珍珑棋局。因此我不得不小心,担心你也是他造出来的幻象。” 墨燃都快委屈哭了:“我要是幻像我被锁着做什么!” 楚晚宁:“……我这就救你出来。” 墨燃连连点头,又问:“对了师尊,师昧和薛蒙呢?” “也和你一样,中了酒水里的迷药,被关在别处。”见墨燃神色,楚晚宁又道,“你不必担心,他们都已经没事了。不过这里危险难测,我令其在外面等候,出去之后,你便能瞧见他们了。” 至于珍珑棋局,楚晚宁没有更多解释,也不必解释。 修真界最强悍,也最臭名昭著的三大禁术之一。 顾名思义,珍珑棋局,指的就是拿他人作棋子,替自己布局。施术者往往不会亲身出现在战场中,而是居于暗处,面前铺下棋盘,操控棋子相对的躯壳,使得世间活人死鬼走兽飞禽替自己卖命效劳。中了珍珑棋局的生灵会为施术人效忠至死,若是死物,则会拼至粉身碎骨。 不过,根据施术人法力的不同,能够驱使的东西也不同。最容易的是驱使刚刚死去的人或者动物,然后是死去多时的那种,再之后,则是活着的走兽飞禽,修炼到最高境界时,便能操控得了活人。 这世上能将珍珑棋局练到极致的人少之又少,但在墨燃称帝的那个时代,他已经把珍珑棋局练到了如臻化境的地步。当年,和楚晚宁的生死一战中,他铺下百尺长卷,泼墨为棋盘,撒豆成兵。 那一战,数十万枚棋子同时落下,于是雀羽遮天,金鸦西沉,蛟龙破水,沧海翻涛。墨燃召唤了无穷的走兽飞禽,操控了无尽的活人大军。那般场面,纵使修罗地狱亦难一见。 眼下这具狐尸明显就是通过珍珑棋局操纵的,但除了珍珑棋局之外,还有另一层法术——障眼法。 相传,青丘狐族的始祖死后,留下的皮毛被制成了七七四十九块大小不一的狐皮法宝。只要取了某个人的血,滴在狐皮上,再拿皮毛随便蒙住什么东西,哪怕裹着根烂木头,都能变成那人渴慕对象的模样。 这具狐尸外面包裹的正是这种法宝,不过它的变化仅仅在鲜血主人眼里才能看到,在旁人眼里,是什么依然还是什么,不会有丝毫改变。 解救墨燃并没有耗费太大功夫,成功把人弄出来之后,楚晚宁也差不多把事情缘由和他说了清楚。 墨燃最大的不解是:“师尊,你怎么知道勾陈上宫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玩的游戏是,用输入法打进各个角色的首字母,看输入法能跳出啥来! 楚晚宁:宠物鸟(???) 墨燃:没人(没人什么?没人喜欢么哈哈哈) 薛蒙:下面(饿不饿,少主下面给你吃) 师昧:sm(……为什么我输入法这么不纯洁?) 梅含雪:蛮好笑(有什么好笑的!掀桌) 叶忘昔:用微信(真洋气……) 薛正雍:写作业(哈哈哈哈伯父好惨) 王夫人:潍坊人(不要给王夫人乱定出生地啊喂!) 什么破输入法,可以卸载了,挥手 第42章 本座有点方 楚晚宁道:“若是真正的勾陈上宫,又怎么会只能驱动死物,却不驱活人?此人法力虽然不差,但定然与始神不可同日而语。” 这倒是很有道理,不过墨燃仍然存疑:“师尊是看到这只……这只死狐狸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是冒名顶替的吗?” 楚晚宁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就看出来……” 楚晚宁:“你可还记得这个勾陈出现的时候,他问了我一句什么?” 墨燃略一思索,道:“似乎是问了你武器如何?” “不错。”楚晚宁说,“我身上神武气息未曾收敛,稍加感知便能觉察。但作为万兵之主,他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我有两把金成池的武器,而当我只有一把。我当时心中存疑,但事关求剑,也不便多说,只是接下来凡事都留了个心眼,是以没有着了他的道。” “可是……”墨燃道,“他若不是勾陈上宫,又怎么会锻造神武?” “第一,勾陈铸剑只是传言,从来没有人真正清楚这个湖底为什么会沉没着大量兵器,所以神武未必就是勾陈所造。第二,此人只是拿了神武库现成的武器给你们挑选,谁都不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不是他的。而且,我方才仔细看过了薛蒙和师昧的那两把兵刃——皆是伪赝。” 墨燃闻言一惊:“西贝货?” “嗯。” “……”墨燃呆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那见鬼……?” 楚晚宁道:“见鬼是真的。但他的目的绝不只在于把武器给你。” “那他是想做什么?”墨燃说着,嫌恶地看了一眼瘫在石床上的那一具诡谲狐尸,“先是大费周折把我们关到密室里,又弄了这么个东西来恶心人。图什么?” 楚晚宁道:“图你。” “啊?” “方才,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勾陈,他大费周折关的人不是我们,他最终想要的是你。” “他图我做什么?”墨燃干笑两声,“我不过就是个蠢货嘛。” 楚晚宁道:“我没见过哪个蠢货可以一年之内就结出灵修的。” 墨燃待要再说,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怔住。 ——楚晚宁这是在……夸他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怦然加快,睁大了眸子,盯着楚晚宁,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一向赛过逞强的厚脸皮,居然微微地泛了红。 楚晚宁却没在看他,而是兀自沉吟着:“另外,天问和见鬼,似乎与庭中那株柳树有着些许联系,我曾在古籍中读到,当年勾陈上宫下凡时,从天庭带了三段柳枝。但那古籍失轶得厉害,勾陈拿三段神柳做了什么,我一直不得而知。”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若是传闻属实,眼下看来,或许天问、见鬼、庭中老树,就是那三段柳枝。两段成了神武,一段扦于金成湖底,成了勾陈武库的强大守卫。” 墨燃说:“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楚晚宁摇头道:“怎么没关系,是你唤醒了见鬼。” 墨燃叹息道:“我就说嘛,真的是见鬼!” “我猜测他最终所求之事,与庭中柳树有关。但以眼下所知的看来,我只能推测到这一步。更多的,暂时想不到了。” 这些虽然大部分都是楚晚宁的猜测,但墨燃觉得楚晚宁那么聪明,他那么想,总归是八九不离十的。 一边如此思索,一边在幽暗的水底密道快步疾行。通过七拐八弯的甬道,又走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出口处,他们趁来回巡查的蛟人不备,脱身逃离。 地下暗室的洞口设在栽种着巨柳的那个院子里,一出来,眼前的景象就让墨燃猛然吃了一惊。 只见巨柳前停着四口棺材,其中一个是空的,另外三口棺材里,却分别躺着楚晚宁,师昧,薛蒙三人。 墨燃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晚宁道:“这是祭尸棺,你看那棺木边沿,有一道藤蔓攀附着,另一头与巨柳相连。假勾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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