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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象,而后立即行动。”他的视线转向其他的掌门与长老,算是一种确认,“除去珍珑棋子不算,已知会在死生之巅的人有哪些?” 周围就陆续有人答道:“肯定会遇到木烟离。” 姜曦问:“有和她交手过的人吗?” 一个女修举了手:“内乱时我和她对过几招。” 姜曦又问:“身法如何?” 女修想了想道:“派出三位长老应该就足够拖住她了。” “好,哪三位长老愿意在交战开始后锁定木烟离?” 死生之巅的那些人早已视木烟离为眼中钉,此时立刻出来了三名长老,璇玑贪狼禄存。这三人是同门,功夫都极好,疗愈攻伐辅助各有擅长,姜曦不假思索地就应允了。 姜曦又问:“还有呢?” “还有天音阁的一批近侍,这批人数算不好。但至少有六七百,实力也难以估量。” 姜曦沉思道:“与天音阁武斗方式最接近的是无悲寺……”他抬眼看向玄镜大师:“大师可愿让贵寺弟子在战时盯准那些天音阁近侍?” “这……”玄镜大师暗自盘恒了一下利弊。 弊端很明显,天音阁那些弟子人数和实力都是未知,弱是最好,但强的话,恐怕会让无悲寺元气大伤。但利也很诱人,因为至少他们不需要去面对最可怕的踏仙帝君了。 他于是点了点头:“老衲自当为天下分忧。” “剩下来是华碧楠……”姜曦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这个不用说。孤月夜虽不能说熟知他的一招一式,但至少师出同源。大战之时,请我门下诸位长老盯住此人,不必手软心慈。” 这些都陆续安排下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珍珑棋子与踏仙君。 姜曦的眼睛扫过众人,但除了一些修士慨然请愿之外,更多的却在此刻都仿佛突然罹患了颈椎病,一个个头脑低垂,还有些干脆伸手摸着脖子,好像脖子很痛似的。 “宫主?” 明月楼点头:“踏雪宫理应出力。” 姜曦又问上清阁的阁主,那位道长也颔首道:“责无旁贷。”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门派不是怕事,就是确实不适合战斗,那些当家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犹豫。甚至还有人咕哝道:“那个踏仙君既然可以撕破时空生死门,单凭这么些掌门的力量肯定不够。” “是啊,这不是敢死斥候么……” 有人则叹口气:“要是儒风门还在就好了,七十二的城池的修士,那么多城主,唉……可惜了。” “咦?”忽然一个江东堂修士提高嗓门,“那个叶忘昔呢?她不是很能打吗?实力恐怕堪比十个南宫柳,绝对是掌门级的战力。她人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姜曦的脸都黑了。他阴云密布道:“我们出发之前安顿了一批避难百姓在孤月夜。当时说要留一个修士镇守、以防棋子大军压境——无人自动请缨。最后是她留下来了。” 那修士“啊”了一声,面露尴尬。 姜曦阴郁道:“诸君都是真豪杰。怎么处处需要一个小丫头?” “……” 又等一会儿,人群中还是没几个愿意身先士卒的。江东堂的那位年轻漂亮的新掌门甚至还支吾道:“我看要还是要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再稍等片刻吧?” 一听“等”这个字,薛蒙顿时气得嘴唇发青,他竭力压抑着自己,问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多等一会儿又能多稳当?” “可是也不能贸然上山送死啊。” “成败在此一举,薛少主慎重。” 玄镜大师也劝道:“薛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天翻地覆,生死门现世,谁都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变数。眼下整个修真界的翘楚眼下都云集于此了。要是真的一竿子全都落水里,又有谁能负责?” “是啊,要是害死了掌门仙君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薛蒙一直在忍,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了,他蓦地抬头,目光血红:“你们掌门还没死,就已经在想该怎么办了,那死生之巅呢?!” “……” 提到死生之巅,大家不由地想到掌门夫妇因被冤枉而双双殒命,不少人都眼神闪躲起来,更有人倍感内疚,低头不语。 “死生之巅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薛蒙嗓音微哑,“我没有了堂哥,没有了师兄,没有娘亲,没有了爹,现在连师尊都……” 薛蒙睫毛微颤,喉结攒动,似乎在极尽全力地吞咽自己的痛苦。可是那痛苦太深了,他最终还是承受不了,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诸君怕死,因仍有寄托。我没有,所以我不怕死。” 梅含雪在旁蹙眉低声阻止道:“薛蒙!” 但他怎么会听呢。 这世上谁都不再能拦住他。 薛蒙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少主!”死生之巅的弟子纷纷上前欲劝,但薛蒙去意已决,杀心已表。他转过身,把所有人都丢在后面,一直隐忍的怒意与委屈,都成了腮边泪水,在无人瞧见的地方滚滚淌落。 姜曦立在暴雨中,望着他的背影:“你……” 听到他的声音,薛蒙走的更快了,他的龙城已经碎了,他甚至没有一柄像样的剑。但他依旧头也不回地走向巍峨蹉跎的死生之巅。 “薛蒙!” 几经犹豫,一声沙哑的喊终于自姜曦喉间艰难破土。 姜曦走上去,手还未碰到薛蒙的肩膀,就见得青年猛地转身,一双雀鸟般圆滚的眼睛里闪着焰光疾电,他怒喝道:“滚边去!别碰我!”说完用力甩开姜曦的钳制,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阶上苔生,山间竹曳。 薛蒙在暴雨中喘息疾奔,眼前是梦一般湿润的世界。 这一处,王夫人曾月下荷锄,看一朵牡丹绽放。那一处,薛正雍曾威风堂堂,一役归来,立马横枪。薛蒙走过白石门,看到师昧在低头沉吟,跑过英雄柱,瞧见墨燃在望着月亮,他在风雨里瞧见熙熙攘攘的弟子们下课归来,桥上廊间笑语如昨。 他逃命般地加快步子往前奔着,犹如猛虎投林。然后他的余光瞥见一颗老桃树,他看到年少的自己在树下三跪九叩,笑吟吟地抬起头,对面前白衣招展的楚晚宁说: “弟子薛蒙,拜过师尊。” 蓦地闭上眼睛。 死生之巅承载的往事太多了,件件焚他五内。这里曾经有多灿烂的火,如今就有多凄然的灰。 薛蒙一路行去,风雨婆娑,故人蹉跎。 “别跟着我……别让我再看到这些了……” 他喃喃着,穿梭在那些阴魂不散的影子里,从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弃甲而逃。当他立在山巅时,他已浑身湿透,浸满雨水。就像一只羽翼都已凋敝的凰儿,瑟瑟微颤。 冷。 骨头都冻成了冰。 他眯着浓深睫毛,望着远处宫殿森然,烛光晦暗。这就是前世的死生之巅,上次来行刺时,都未曾仔细瞧…… 忽然,他瞥见离得较近的通天塔前,立着三座坟。 这是他从未在自家门派见过的东西。他忍不住走去端详,那三座坟,一座凿着“油爆皇后”,一座被推平了,石碑倒在一边。 最后一座很老很旧。 那座坟前模糊有个虚影,孑然而立。 那人衣袍血迹斑驳,宽袖及地,正立在冢前,抬手摩挲着墓碑上的字迹。 薛蒙猛地一惊,脑颅仿佛被羽箭穿刺,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涌上头,他厉喝:“墨燃!”欲拔龙城劈斩过去,但腰间是空的。 然后他才想起,龙城,已经碎了。碎在了与踏仙帝君的上一次交锋中。 那个侧背对着他的男人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慢慢地在墓碑前俯下身来,仿佛一场极度疲惫的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薛蒙看到他把额头抵上冰冷的石面,轻轻蹭着。 薛蒙掌心里轰地燃起一从火,橙光四溅。 他不管不顾地朝踏仙君的背脊劈过去,袭过去—— “砰!” 一声巨响,火光并没有伤及任何人,只有那块年久生苔的碑碎了。 薛蒙一惊,左右环顾,可是什么踏仙帝君,什么黑色身影,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他的周围雨如倾盆,万木萧瑟东伏西倒,好像天上地下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形影相吊。但树影婆娑风声唧唧,又好像千军万马都潜伏在暗林里、劲草中,卷甲衔枚枕戈待旦。 “踏仙君——!踏仙君!!” 他喝吼道,声音顷刻就被雷鸣碾成碎末齑粉。 看错了吗? 怎么可能会错,明明是那么清晰的背影,明明刚才就站在这里,明明那个人还伸手摸了石碑,石碑上…… 蓦地顿住。 薛蒙俯身,抬手将那被自己砸的破碎支离的碑身慢慢拾凑,拾了一半,霎时如坠冰窟! 那碑上赫然写着: 先师楚晚宁之墓 谁的墓?什么墓?!!! 薛蒙猛地弹起身,踉跄退后,闪电白光照着他惨然的脸,薛蒙摇头喃喃道:“不……不……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他吞着唾沫,极力让自己冷静。他蹲在原处喘息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眯缝着眼睛再去细看那块墓碑。 碑身已经很斑驳了,最起码有十多年了,不是新的。碑上有深浅不一的凿刻痕迹,似乎是原本刻了些什么,后来又有人把原本的那些字迹磨掉,重新刻了这七个字。 先师。 楚晚宁之墓。 这是上辈子师尊的坟? 薛蒙嘴唇发青,浑身发抖,胸中翻滚的不知是悲伤、愤怒、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他把脸埋进掌心里,将湿漉漉的雨水抹掉,心绪乱作丝麻。 所以,在那一场他所不知的未来里,到底有着怎样的情仇爱恨? 他不得而知,就像他不知道这块石碑上曾经刻过些什么,又因为什么原因,被谁改掉了题字。 都不知道了。 薛蒙原地缓了一会儿,但当他睁开眼时,他看到那个黑金色的虚影又浮现了。这次离得更近,衣袍上金线绣着的峥嵘山河龙腾虎啸都那么清晰可见。 那个人像是某种介于魂魄与活人之间的身影,既不完全是活的,也不完全是魂魄。那人遥望着通天塔,薛蒙恍惚听到了他在轻声低语:“师尊,你……理理我。” 声音飘渺,犹如幻梦。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他说,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茫然和怔忡,“我回家……” “师尊……” 轰地一声,雷霆仿佛锤碎了大地,山河腹地都在隐隐震颤,五脏发麻。 “可我没有家啊……” 黑金身影忽地回首,在这骇浪惊涛般的急雨中,薛蒙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墨燃的脸。 墨燃仿佛瞧不见他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喃喃:“没有家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焦急而绝望地:“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雷鸣电闪中,那黑色的虚影腾空而起,薛蒙冷不防被这股阴冷暴烈的黑风所袭,那影子穿过他,带着刺骨的寒意,竟比雨水还凉的多。他被瞬间迷得睁不开眼来,跌在地上。 “我不能死……我要见他!” 薛蒙清清楚楚听到了墨燃的低喝,黑影犹如旋风飞向着死生之巅的后山。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什么鬼影潼潼都瞧不见了,而后山处则迸溅一道裂天红光! …… 发生了什么?刚刚那影子是什么? 鬼魂? 他面色尸白,僵坐原处——直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此时薛蒙整个人都已绷到极致,这一碰他就猛地跃了起来,如疯如狂又极其无助地:“谁?!谁!!” 梅含雪按住他,忙道:“别怕,是我。” 在他身后的树林里,走出一位相貌极丑的踏雪宫人,但有一双薛蒙熟悉的浅碧眼瞳。是梅含雪那位戴着人皮面具、冷冷冰冰的大哥。 大哥梅寒雪从林中步出,手中握着两把剑,一把是他自己的神武朔风,一把则是…… “雪凰。” 梅寒雪走到不住战栗的薛蒙面前,把姜曦的佩剑交给了他。 “姜掌门让我代交于你的。他说你用的到,不必为了某些原因拒绝。” 当弟弟的还有些好奇:“能否过问一句,你和姜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走了。”话头被大哥毫不容情地打断,“一起去巫山殿先看看楚宗师的情况如何。” 梅寒雪落下这句话,瞥了薛蒙一眼,以朔风剑柄敲了敲对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扎进了大雨深处。 而他的双胞胎兄弟则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薛蒙的头,也跟着哥哥向风雨飘摇的巫山殿掠去。 第302章 魂断巫山殿 巫山殿也就是曾经的丹心殿。踏仙君继位后将格局做了调整,分了前殿,中庭,后殿三域。 梅家两位兄弟没有直接进去,他们站在门口,等薛蒙跟来了,大哥便告诉他:“这宫殿不太对,里头有迷魂瘴。” “什么是迷魂瘴?” 梅含雪解释道:“是一种类似于奇门遁甲的香雾瘴气。踏雪宫的梅林里面就有,终年不散。” 薛蒙青着脸问:“能起什么作用?” “会让来犯者找不到路。”梅含雪道,“这种瘴气对于自己人没有什么效果,但对于闯入者就会扭曲场景乱象丛生,让人寻不着真正的出入口。你知道那些老百姓说的鬼打墙吧,大概就是这种东西。” 薛蒙:“……” 梅寒雪冰冷冷道:“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后殿恐怕正有人在交战。” 梅含雪就问:“怎么办?绕得过去吗?” 梅寒雪瞥了他一眼:“你在踏雪宫住了二十多年,你问我?” “……咳。”当弟弟的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对薛蒙道,“没办法,只能进去摸索着找到瘴气源头,进行驱散。”看了眼薛蒙脸色,又宽慰道,“不过你别担心,这个我最擅长,我经常借着踏雪宫后山的梅林迷障,躲那些上门找麻烦的女修。给我一炷香时间,应当能破。” 一提这个,他大哥的脸就黑了,声音简直掉冰渣。 “你还真有脸说。” 薛蒙此刻一点听他们闲话的心情都没有,他上前两步,“吱呀”一声推开了巫山殿前殿的大门。 犹如厉鬼张开腥臭的嘴,雕漆朱门缓缓洞开,里头灯烛明灭,空寂无声。薛蒙一步踏入,确实能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花香。 他回过头,梅家兄弟已经不见了。想来瘴气未散之前,三个人看到的场景都会不太一样,且谁也瞧不见谁。 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自大殿高立的宝座上传了出来。 “薛蒙……” 阴风阵阵,墨色纱帐飘拂。薛蒙一惊,喝道:“墨燃?!” 那个声音叹道:“是你吧?你来了么?” 薛蒙喉头攒动,绷紧了背脊,提剑朝灯火昏暗的大殿深处步去—— 剑尖挑开重重帘幕,然后他看见了。 高坐之上,一个面容英俊、脸色苍白的男子正双目紧闭。那个男子斜坐在熔金华椅上,戴着九旒珠冕。眉宇漆黑,冷峻起棱,鼻骨虽高,弧度却很细腻。一双色泽浅淡的嘴唇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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