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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除魔靠师父,撩汉靠自己,这种美差,何乐而不为? 邀了师昧,禀奏师尊,三个人一路快马,来到了闹邪祟的彩蝶镇。 这是个盛产鲜花的镇子,居住区外绵延数十里都是花田,因此镇内总是彩蝶纷飞,故而得了这个名字。 三人抵达的时候已是晚上,村口鼓乐鸣响,热闹非凡,一列身穿大红衣衫的乐手吹着唢呐,从巷子里拐了出来。 师昧奇道:“这是在娶亲么?怎的晚上来娶?” 楚晚宁道:“是冥婚。” 冥婚又称阴婚,配骨,是民间给未婚夭折的男女配下的死后婚姻。这种习俗在穷困的地方并不兴盛,但彩蝶镇十分富庶,因此给生前不曾婚娶的少男少女们找配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那队冥婚队伍浩浩荡荡,分为两列,一列扛着真的绫罗绸缎,另一列则是纸元宝冥币。就这样簇拥着一张红白相间的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从村子里鱼贯而出。 墨燃他们拉过马辔头,站到旁边,让冥婚队先过。轿子走近了,才瞧见里面坐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纸糊着的鬼新娘。鬼新娘涂脂抹粉,嘴唇鲜红,脸颊边两簇丹霞映着惨白的脸,笑盈盈的模样极为瘆人。 “这村子什么破习惯,真有钱烧的慌啊。”墨燃小声嘀咕道。 楚晚宁说:“彩蝶镇的人十分讲究堪舆术,认为家中不能出现孤坟,否则家运就会受到孤魂野鬼的牵连。” “……没这说法吧?” “镇民信其有。” “哎,也是,彩蝶镇几百年下来了,要跟他们说他们信的邪根本不存在,估摸着他们也接受不了。” 师昧悄声问:“这队冥婚队伍要去哪里?” 楚晚宁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一个土庙,庙里供奉的不是任何一尊神佛,门楣上还贴着囍字,案台上堆满了红缎子,缎子上写的都是类似于‘天赐良缘’,‘泉下好合’的寄语。我想他们应该是要去那里。” “那个庙我也注意到了。”师昧若有所思,“师尊,那里供奉着的,是鬼司仪吗?” “不错。” 鬼司仪,是民间臆想出的一个鬼神形象,人们相信亡魂嫁娶也需要三媒六牌,交换龙凤帖,也需要有司仪为证,承认两个死人结为夫妻。而彩蝶镇因为冥婚风俗大盛,自然而然的就替鬼司仪塑了个金身,供在镇外坟头地前,进行冥婚的人家落葬合穴之前,都必然要先抬着鬼新娘去庙前拜过。 墨燃很少见到这荒谬的场面,看得津津有味,楚晚宁却只冷眼瞧了一会儿,掉转马头,说道:“走吧,去闹鬼的那家看一看。” “三位道长啊,我命是真的苦啊!你们可算是来了!要是再没有人管这件事,我、我连活都不想活啦!” 委托死生之巅来除鬼的,是镇上最富有的商贾,陈员外。 陈家做的是香粉生意,家中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娶妻后,妻子不喜欢家中吵闹,于是两人寻思着要搬出去另立门户,陈家财大气粗,就在北山僻静处买下了一大块地皮,还带天然温泉池子,特别会享受。 结果开基动土那天,几铲子下去,铁锹撞到个硬物。大媳妇凑过去一看,当即吓昏过去,北山上居然挖到了一口刷满红漆的新棺! 彩蝶镇是有群葬地的,镇民死后,都被葬在那里。而这一口孤零零的棺椁却莫名出现在北山上,而且无坟无碑,棺体血红。 他们哪敢再动,连忙将泥土填了回去,但已经太迟了,自从那天起,陈家就不停地发生诡异的事情。 “先是我那儿媳妇。”陈员外哭诉道,“受了惊吓,动到了胎气,害了小产。后来又是我大儿子,为了给老婆补身子,去山上采药,结果脚一滑,失足掉到了山底下,去捞人的时候已经没了气……唉!”他长叹一声,哽咽着讲不下去了,只是摆手。 陈夫人也拿手帕不住擦拭着眼泪:“我夫君说的没错,这之后几个月,我们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不是失踪,就是没了性命——四个儿子,三个都没了啊!” 楚晚宁蹙着眉心,目光掠过陈家夫妻,落在那个脸色苍白的幺子身上,他看起来和墨燃差不多大,十五六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但恐惧使得他的脸有些扭曲。 师昧问道:“你们能不能说说,另外几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唉,仲子是去寻他哥的路上,被一条蛇咬了。那蛇就是一般的草蛇,没有毒性的,当时谁都没有在意,可是没过几天,他在吃饭的时候忽然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然后就……呜呜呜,我的孩子啊……” 师昧叹了口气,很是不忍心:“那,尸身可有中毒迹象?” “唉,哪来的毒,咱们家肯定是被下了诅咒!头几个儿子都去了,下一个就是老幺!下一个就是老幺啊!” 楚晚宁蹙起眉头,目光如闪电一般落在陈夫人身上,问道:“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就会是老幺,缘何不是你自己?难道这厉鬼只杀男子?” 陈家最小的幺子缩在那里,已是腿如筛糠,眼肿如桃,一开口嗓音都是尖细扭曲的:“是我!是我!我知道的!红棺里的人找来了!他找来了!道长、道长救救我!道长救救我!” 说着情绪就开始失控,扑过来竟然想抱楚晚宁大腿。 楚晚宁素不喜与生人接触,立刻避开,抬起头来盯着陈员外夫妇:“到底怎么回事?” 夫妻两个人对望一眼,颤声道:“这宅子里有个地方,我们、我们不敢再去——道长看到了就会知道,实在邪的很,实在……” 楚晚宁打断道:“什么地方?” 夫妻俩犹豫一会儿,伸出手,颤巍巍地指向屋子内供奉先祖的祠间:“就是那里……” 楚晚宁率先过去,墨燃和师昧随后,陈家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推开门,里面和一些大户人家会供神祭祖的香舍很像,密密实实地摆了好几排灵位,两旁燃着苍白的长明烛火。 这屋子里所有牌位的字都是阴刻的,刷着黄色的漆,写着逝者的名字,还有在家族中的排行地位。 这些灵牌写的都很规矩,显祖考某某太府君之灵,显考某某府君之灵。 但唯有最中间的那只灵牌,上面的字不是刻下之后再涂漆的,而是红艳艳地写了这样一行字: 陈言吉之灵。 阳上人陈孙氏立 躲在道长后面的陈家人或许是心存着侥幸,怯怯地又往着白帛飘飞的祠间看了一眼,结果再次看到这牌位上宛如鲜血涂成的字,顿时崩溃了。 陈夫人嚎啕大哭,小儿子的脸色已经白的不像是活人。 这个牌位,第一,书写不合礼制,第二,牌位上的字歪七扭八,活像是人在昏昏欲睡时勉强写下的鬼画符一般,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 师昧转头问道:“陈言吉是谁?” 陈家最小的儿子在他背后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是、是我。” 陈员外一边哭一边道:“道长,就是这个样子,自从仲子去了之后,我们就发现……发现祖祠多了一块灵牌,牌子上写的竟然都是我们家活人的名字。这名字只要一出现,七日之内,那人必遭横祸!老三名字出现在牌位上的时候,我把他关在屋子里,房门外撒满香灰,请了人来作法,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第七天!他还是死了……无缘无故地,就那么死了!”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害怕,扑通一声也跪下来了:“我陈某人一生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为什么!” 师昧看得心酸,连忙去安抚那哭天抢地的老爷子,一边又抬头轻轻喊了一声:“师尊,你看这……” 楚晚宁没有回头,他仍然在津津有味地看那块灵牌,好像灵牌上能开出朵花儿似的。 忽然,楚晚宁问:“阳上人,陈孙氏,说的是你吗,陈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冷血魔头师尊,魔头师尊有三个徒弟,他们都有非常杰克苏的称号,分别是蜀地之凰薛子明,真龙还魂墨微雨,沉睡白虎师明净。 咔! 以上称号,都是假的。 其实应该是:鸟玩意薛萌萌,狗东西墨喂鱼,以及,白莲花小师妹。摊手无奈笑:-D 第11章 本座要亲人啦,开心! “是、是我!”陈夫人悲泣道,“可是这灵牌不是我写的!我怎么会咒自己的孩子呢?我——” “醒着的时候你不会写,睡着了却未必。” 楚晚宁说着,抬起手,拿起那块灵牌,掌中灌入灵力,灵牌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幽远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股浓腥的鲜血从牌位中汩汩淌出。 楚晚宁眼中寒光凛冽,厉声道:“孽畜嚣张,安敢造次!” 掌中灵力大盛,碑上的字迹竟然一点一点地在那惨叫声中逼退下去,变得黯淡,最后全然消失。楚晚宁细长冷白的手指再一捏,竟将整个牌位震得粉碎!! 陈家人在后面看得都惊呆了。别说陈家人,连师昧都惊呆了。 他忍不住感叹:“好厉害。” 墨燃心中也忍不住感叹,好凶悍。 楚晚宁侧过半张俊秀清丽的脸,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颊边溅上了几点鲜血。他抬起手,细细端详着自己指尖残留的血迹,对陈家的人说道:“你们今天都呆在这个院子里,哪儿都别去。” 此时他们哪里敢有半点违抗,连忙道:“好!好!全听道长吩咐!” 楚晚宁大步走出祠间,浑不在意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斑斑血迹,手指凌空朝陈夫人点了点:“尤其是你,绝不可睡过去。那东西会上身,你哪怕再困,都必须醒着。” “是……是是是!”陈夫人连声答应,又含着泪,不敢相信地问,“道长,我儿子……是不是……是不是没事了?” “暂且无恙。” 陈夫人怔住:“暂且?不是一直?那、那要怎样才能保住我儿子性命?” 楚晚宁道:“捉妖。” 陈夫人心中焦灼万分,免不了有些失礼,也顾不得客气,急着问:“那道长打算何时去捉?” “立刻。” 楚晚宁说着,扫了陈家的人一眼,问道:“你们谁知道当初挖到红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来个人,带路。” 大儿子的媳妇姓姚,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个子高高的,长得颇有几分英气,虽然脸上布着恐惧,但比起其他人算是镇定的。当下道:“那地方是我和亡夫所选,我清楚位置,我来带道长去吧。” 三个人跟着陈姚氏,一路向北,很快来到陈家买的那块地头。 那里已经拉起了戒严阵,周围毫无人烟,黑魆魆的山丘草木丛生,寂静得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爬到山腰处,视野豁然开阔,陈姚氏说:“三位道长,就是这里了。” 挖出红棺的地方还压着镇墓石,墨燃一看就笑:“这破石头能顶什么用?一看就是外行人才会干的事情,搬了吧。” 陈姚氏有些慌:“镇上的先生说,镇邪兽压着,里面的邪祟才出不来。” 墨燃皮笑肉不笑:“先生真能耐。” “……”陈姚氏道,“搬、搬搬搬!” 楚晚宁冷淡道:“不必了。”说完抬起手,指尖金光点点,天问听从召唤出现在他掌中,紧接着柳藤一甩,石首霎时裂成碎片!楚晚宁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站在那一堆废墟上,手掌再一抬,沉声道:“藏着做甚么?给我起来!” 底下发出格格的异响,忽然之间,一具十二尺高的厚木棺材破土而出,一时间沙泥俱下,尘土飞扬。 师昧惊道:“这棺材邪气好重!” 楚晚宁道:“后退。” 说完就是反手一抽,焊死的红棺被天问劈中,金色火花四下飞溅,须臾寂静后,棺盖砰然炸裂,滚滚浓烟散去,里头的事物露了出来。 棺材里躺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鼻梁周正,面目俊俏,如果不是皮肤苍白如纸,他看上去和睡着了也没有任何区别。 墨燃扫了一眼男人的腰腹之下:捂眼道:“哎呀,不穿亵裤,臭流氓。” 师昧:“……” 楚晚宁:“……” 陈姚氏惊呼一声:“夫君!”直冲过去想要靠近那棺材。楚晚宁伸手拦住,挑眉问道:“这是你夫君?” “是!是我丈夫!”陈姚氏又惊又悲,“他怎么会在这里?明明都已经葬在祖坟了,那时候身上寿衣也穿的好好的,他怎么会……” 说到一半,这女人就嚎啕哭了起来,捶胸顿足地:“怎么会这样!那么惨——那么惨!夫君啊……夫君啊!!” 师昧叹道:“小陈夫人,还请节哀。” 楚晚宁和墨燃两个人却没有理会这个哭泣的女人,楚晚宁是不擅长安慰人,墨燃则是全无爱心,两个人盯着棺椁里的尸身看。 墨燃虽然前世已历经此事,对于会发生什么并没有意外,但模样还是要装一装的,于是摸着下巴:“师尊,这具尸体不对劲啊。” 楚晚宁说:“我知道。” “……” 墨燃一肚子话,都是前世楚晚宁与他们分析的原句,这辈子想拿出来震一震楚晚宁,结果人家倒好,轻飘飘地丢了句“我知道”出来。 当师父的难道不应该循循然擅诱人,鼓励徒弟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予以赞美和嘉奖的吗?? 墨燃不甘心,佯作没听见那句“不知道”,开口说:“这尸体身上没有腐烂的痕迹,陈大公子出事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按照眼下这个气候,早应该溃烂流脓,棺材内尸液都应该积出一层,这是其一。” 楚晚宁以一种“君可续演之”的目光,冷冷看了他一眼:“……” “其二。”墨燃不为所动,继续背诵楚晚宁上辈子的解惑之词,“开棺前,这红棺的邪气很重,开了之后却反而散掉了。而且这尸体身上的邪气微乎其微,这点也很不正常。” 楚晚宁:“……” “其三,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棺材打开的一刻起,风里就有了一股甜丝丝的香味?” 那香味很清幽,不注意的话,其实根本发现不了。墨燃这么一说,师昧和陈姚氏才觉察到空气里确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甜。 师昧道:“确实。” 陈姚氏闻着闻着,脸色就变了:“这个香味……” 师昧道:“小陈夫人,怎么了?” 陈姚氏害怕的嗓音都变了:“这个香味,是我婆婆独制的百蝶香粉啊!”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祠间那块预言灵牌上写着的“阳上人陈孙氏立”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师昧道:“……难道这件事,真的是陈夫人所为?” 墨燃道:“不像。” 楚晚宁道:“不是。”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说完之后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楚晚宁脸上毫无波澜:“你说吧。” 墨燃就不客气地说道:“据我所知,陈家发家致富,靠的就是老夫人特制的百蝶香粉,这个香粉的配方虽然密不外传,但成品却并不难弄到手。彩蝶镇上十个姑娘有五六个,涂抹的都是这个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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