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几乎有些疯魔扭曲的脸。 英俊的,苍白的。 炽热的。 踏仙君浑不知羞耻二字,幕天席地就开始撕扯着楚晚宁的衣衫。如果说推在石桌上还有别的可能,那么开始撕衣服显然就再没有什么回寰于地了。楚晚宁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低喝道:“墨微雨——!” 饱含着怒意和失望的语气并没有熄灭墨燃的邪火,反而如热油倒落,溅起烈焰雄浑。 猛地侵入进去时,楚晚宁只感到极度的痛楚。 他不愿意去碰墨燃的背脊,只反手痉挛性地抓着石桌的边缘,低沉地喘着气:“孽畜……” 墨燃的眼眸里蒙着一层血气,对孽畜二字倒是不做评判,而是阴恻恻地:“你不解释也罢。确实不应当再问你。你如今根本不能再算是本座的师尊了。” 他的动作激烈而凶狠,只一味寻求着自己的快意与舒爽,至楚晚宁的感受却如草芥。 “晚宁如今算什么呢?”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不过是个侧妃,禁脔……腿再给本座分开些。” 纠缠间,墨燃将他翻过身去,满桌的纸墨都被打得纷乱,毛笔也跌在地上。楚晚宁被他摁在桌边,身下是无休无止的痛苦,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苍茫。 他看着那一字一句,看着那一笔一划。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故人何在? 海阔……山遥。 字句诛心。 眼前尚有少年时的墨燃在朝他微笑,漆黑的睫羽帘子温柔地颤动着,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耳鬓却是踏仙君低沉的喘息,在折辱他在欺践他,在沙哑地说:“楚晚宁……呵,本座的楚妃心里头竟还会惦记着别人?” “什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嗓音里竟有杀意,“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懂吗?” 楚晚宁咬着牙,伏在石桌上,身上被咬的,被掐的,都是湿红印记,凤目却是倔的:“你不懂。” 明知道出言顶撞会换来更凶狠的对待,却还是执迷不悟地说,你不懂。 你不懂故人是谁,你也不知道海阔山遥究竟是为什么。 你不会知道君是谁,月又指谁。 你……不会明白。 好一番荒唐之后,墨燃终于放过了他。 楚晚宁衣衫凌乱,躺在紫藤花里,躺在诗词笔墨之中,他的眼尾有红痕,像是胭脂花被掐落时染在指端的艳色。 嘴唇都已咬破了,都是血。 他起身,慢慢地穿好衣服……被软禁了那么久,从最初的钻心剜骨,到如今的哀莫大于心死。 灵核毁去的他如今还能做什么?所谓的尊严,不过也只剩下了事后,总要固执地自己穿好衣衫,不愿假于人手。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墨燃就坐在石桌边,拿着他写过的书信,又一张一张地看。 看到梦醒人间看微雨的那张时,他的手似乎微微凝顿,但很快他就将那张纸翻了过去,而后带着讥嘲地:“骨头都软了,字倒是依旧挺秀。” 他把这一叠书信收进袍襟里,而后站起来。 风吹过他的衣摆,玄色衣冠上的金线襥黼流淌着华彩。 “走了。” 楚晚宁没说话。 墨燃睨过眼眸,紫藤花影将他的黑眼睛衬得愈发幽深:“不送送本座?” 树荫流淌,楚晚宁嗓音低哑,慢慢道了一句:“我曾教过你的。” 墨燃一怔:“什么?”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他说完这句话,终于抬起睫毛,看了那位登人极的男子一眼,“我教你写过,是你忘了。” “你教我写过?”墨燃皱起眉头,这倒不是在刻意捉弄楚晚宁,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欲走的人又停了脚步。 墨燃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楚晚宁望着他,说:“很早之前。”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往红莲水榭的屋子里走去。 墨燃杵在原处,一时没有离开,也没有进来。后来楚晚宁从窗口瞥见他又回到了石桌前,拿着压在镇纸下的剩下一叠书信翻阅着。 楚晚宁把窗也关上了。 当天晚上,他就因为受了折磨,又不知道该怎么好好清洗自己,所以感了风寒。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觉得墨燃也不会知晓。但那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听刘公说,似乎是宋秋桐煮了一碗抄手,不知为何就惹得踏仙帝君勃然大怒,非但没有留宿皇后居处,便连晚膳都没吃,就拂袖而去。 夜深了,开始下暴雨。这时候,红莲水榭里来了人。 “陛下有谕,请楚宗师移步寝宫。” 这些亲随,明明都很清楚墨燃和楚晚宁之间的关系,却还被墨燃要求着管他叫宗师。 若非是尚存一丝心善,那便是刻薄与恶毒了。 楚晚宁身体难受得厉害,脸色显得很苍白,人也很阴沉,他说:“不去。” “陛下有——” “有什么都不去。” “……” 和一个病人上床自然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从前他身体格外不适时,墨燃也基本不会再强求些什么。 可是没过多久,那个被打发了的宫人就又回来了,他进了红莲水榭,在咳嗽咳得厉害的楚晚宁面前行了一礼,而后神情淡漠地说:“陛下有谕,小病无恙,请宗师前往巫山殿服侍就寝。” 第248章 遗忘 楚晚宁自知别无选择,终于还是披上厚厚的狐裘斗篷,撑起油纸伞,去了巫山大殿。 殿内连枝错银铜灯燃着熠熠光辉,九十九盏灯火明明暗暗恰如星河,将整个巫山殿映得辉煌灿烂。两旁随侍的亲随对楚宗师侍寝一事已是司空见惯,见他进来,皆垂眸行礼。楚晚宁面无表情地穿过偏门游廊,往后殿休憩处行去——到雕漆朱门前了,他伸出手,推开门扉。 屋内很暖,与外头的寒雨连江不同,更有扑鼻而来的一股馥郁酒香。墨燃慵懒地斜卧于榻上,白玉般的手指捏着红泥小壶,正在饮酒。 “你来了。” “……” “坐。” 楚晚宁走到离他最远的那个竹席,坐下,阖目。 墨燃倒也没有强求他靠近,他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薄红。他斜乜眼眸,黑到发紫的眼瞳里流着些细碎光辉。又闷一口,墨燃仰头望着雕龙绘凤的顶梁,手指在膝头轻轻敲击着。 他忽然问:“还会做抄手吗?” 楚晚宁的睫毛微微一动,但他最后仍说:“不会了。” 墨燃有些不依不饶:“你做过的。就是那一年……他走的那一年。” “我做不好。”楚晚宁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你说的不错,那是东施效颦。” 墨燃眯起眼睛:“你这是在记本座的仇?” “没有。” “那如果本座现在命你做一份呢?” 楚晚宁没有说话,墨燃目光灼烈地,逼视着他:“问你话。如果要你现在做一份,你还愿不愿意。” “就算我做了。”楚晚宁终于睁开眼,冷淡地望着他,“你会吃吗?” 没有想到会被反将一军,墨燃颊上霎时浮一层血色,似乎是酒气上涌,又似乎是怒气。总之他眼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茫然,出了会儿神,这才反应过来。他于是咬牙切齿,暴躁地哗啦一声将酒盏拂落案前,上佳的梨花白洒了满地。 墨燃阴鸷地站起,身影犹如山岳。他迈过碎陶,大步走到楚晚宁面前,一把揪住了对方衣襟。 “你也好,宋秋桐也好。”踏仙君咬牙切齿地,“你们,统统都要给本座找不痛快。” 他松开楚晚宁,犹如兀鹰般在原地盘桓,来来回回地走着—— 忽然,脚步停落。 他转头瞪着楚晚宁,问:“你什么时候教过我见信如晤这句话的?” 踏仙君此刻已喝得半醉,讲话半点理性都没有,想到哪里讲到哪里。 “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手腕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墨燃生拽着他,将他拽到书案前。铺纸研磨,哗啦摊开一堆书卷。墨燃道:“写给我看。再教教我。” 楚晚宁本就发着低烧,被他这般逼迫着,急怒之下就愈发窒闷,涨红着脸呛咳了起来。 墨燃把笔塞到他手里,阴沉而躁郁地说:“写。” 不耐地催促:“快些。” 楚晚宁的灵核在之前的师徒对决中已经破碎,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样咳着咳着,喉间便有血沫呛出—— 墨燃这才怔住,盯着那星星点点的血迹看,而后慢慢松了手。 “也不过就是书信寒暄罢了,又能有什么意思。”终于,楚晚宁止住咳,他长叹了口气,拿帕子拭去唇边的血。 他抬起眼,缓了口气,望着墨燃:“从前每一封信,你都会写这个开头。但你恐怕是太久不曾动笔,所以忘了。” “我……写信?”墨燃黑漆漆的眸子瞪着他,“写给谁?”他几乎是愠怒地:“我给谁写信?在这世上我还能给谁写信?胡编乱造……胡编乱造……一派胡言!” 墨燃说这番话的时候困顿又懊丧,眼中闪烁着迷迷蒙蒙的光泽。 楚晚宁便是在那个时候,隐约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但他那时候没有多想,只当墨燃是喝醉了,记性不好。于是也只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答话。 巫山殿的书房中,是有书信匣的,死生之巅所有信件都会锁在一个乾坤匣里归档。墨燃如笼中困兽逡巡几圈,忽地想起来书信匣的存在,便将那尘封的匣子取出来,把一封又一封久远的信函拆开。 那些信,大抵都是派中弟子写的,按着师从的长老分门别类。写信的人大多都已经死在了墨燃的叛门的那一年。这其中玉衡长老的弟子最少,只有三人,找起来便格外方便。墨燃很快就翻到了一沓厚厚的书信。 他颤抖着拆开来。 是他的字迹不错,稚嫩歪斜,却写的极为认真。一封封看过去,每一封信上都写着“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每一封都有。 墨燃的手指在颤抖,眼中闪着光怪陆离的色泽。 —— “阿娘,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荀姐姐,见信如唔,展信舒颜。” 那些久远的称呼令人战栗,令他觳觫。他的瞳仁眯的狭长细小,阴云在他英挺的脸庞覆压聚积。 楚晚宁立在旁边,初时依旧不在意,但越到后来,墨燃的神情就越让他感到异样……他忍不住将目光锁在了书桌前,那个哗哗翻动着陈旧书信,举止近趋疯狂的男人。 一种细小的恐怖伸出尖喙,笃笃叩击着楚晚宁的心房。 有哪里不对。 他慢慢走过去,看着墨燃在信笺里怔忡茫然而又疯狂的样子。 ……哪里不对? “我阿娘已经死了……”忽然,墨燃喃喃着开口,抬眼望向楚晚宁,“我为什么会给她写信?” 楚晚宁在旁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种恐怖在心里啄凿着,好像有什么腥风血雨的黑暗即将破壳而出。 阴云降世。 忘了“见信如晤”这种写了多遍的寒暄词,已属奇怪,但也并非是绝无可能。 可是忘了自己写过的那么多封信,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实在太过蹊跷。 墨燃还在一张张看着:“展信舒颜……展信舒颜……”那双黑到发紫的眸瞳里闪着的光泽是那么痛苦,那么矛盾。 确实好像缺失了某段重要记忆。 耳边仿佛听到了硬壳即将皲裂的声响。 楚晚宁凝住呼吸,脊柱几乎是有些发麻的。书房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任何人,在这一片死寂中,楚晚宁动了动嘴唇,而后轻声道:“你不记得了么?你当初说过,虽然你母亲收不到信了,但你还是你还是想写给她。” 墨燃倏地抬头。 楚晚宁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一点一点凉透,呵气成冰。 “你第一个学会写的称呼,不是自己的名字。” 墨燃怔忡地,低声地:“那是什么?” “你让我教你写的第一个称呼,是阿娘。” 外头电闪雷鸣,狂风凄厉地呼啸着,犹如无数鬼爪拍击在窗上,震得窗纸木棂哗哗地响。 一道闪电劈落,照的人间一片苍然。 踏仙帝君喃喃着:“……是你教我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风吹得林木萧瑟倒伏,影子晃动,满山满院的厉鬼冤魂。 楚晚宁脸色煞白,他紧紧盯着墨燃,目如鹰隼:“你,都不记得了?” 心如擂鼓。 几许沉默,回答他的,是墨燃几乎迷茫地反问:“记得什么?” 鼓停。 那细小的喙惧终于将外壳啄破,铺天满地的怖意狂涌奔踏,朝着屋内唯一清醒的人席卷而来,惊涛拍岸! 楚晚宁的头皮都麻了——他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初墨燃说要给母亲写信,写了足足三百余封,说是要凑足一千封,而后在盂兰盆节的时候付之一炬,烧与地府的娘亲…… 三百余封信,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 他嘴唇微微发抖,忽然有了一种极其可怖的猜想。楚晚宁哑声道:“你……记不记得第一次瞧见天问时,你自己说过什么?” “我说过什么?”墨燃道,“都多久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清。” “你说你也想要这样的神武。”楚晚宁说,“你也想有一把天问……” 这个喝醉了的人就问他,眼神里透露一丝嘲讽:“我要天问做什么?是杀人,还是审讯?” 楚晚宁低声道:“蚯蚓。” 当年红莲水榭外,少年稚嫩青葱,笑吟吟地撑着一把油纸伞对他说:“可以救蚯蚓啊。” 但此时此刻,踏仙帝君眯着虎狼般的眸子,却是丝毫不解地:“什么蚯蚓?” 外头天雷破空,紫电贯夜。 轰隆隆的巨响。 楚晚宁蓦地抿了唇,褐色眼瞳微微颤动缩拢。 砭骨的寒意。 那天晚上,墨燃其实没有再对楚晚宁做什么。他喝的真的是有点多了,后来就捧着那些书信发呆。 再后来,墨燃伏在案前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仍在喃喃着:“什么蚯蚓?……没有蚯蚓……” 忽地有劲风吹开窗,砰的一声响,山风夹杂着大雨灌入,蓦地灭去了窗边的几盏灯火。 屋内骤暗。 楚晚宁立在墨燃身边,唇齿发凉,低头看着这个沉睡的男人。脑中那种不确定的念头越来越清晰鲜明——墨燃为什么会不记得这些零散的往事?为什么会选择性地忘记掉了一些纯澈的过去? 是因为喝醉了?因为巧合?还是……有谁刻意抹掉了他心中的善念呢。 伏在桌上沉睡的踏仙君轻声咕哝了一声:“冷……” 楚晚宁的血都凉透了,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听到墨燃说冷,本能地就慢慢走到窗前。 抬起手,将窗扉合拢,挡去了外头的风风雨雨。 做完这些,楚晚宁却没有走,他怔忡地,将额头抵在镂着蝙鹿花纹的轩窗上,指节泛着白玉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从衣襟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灵符。 升龙符。 他已经没有灵核了,墨燃觉得他完全不能再动用任何法术,所以那些楚晚宁曾经的符纸,他也懒得收走。 事实上墨燃这么做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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