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 “我们黄道长明明毫无过错,却被尔等宵小骂了一路,受尽委屈。他冒着性命危险留下来的鲜血,凭什么要帮衬尔等?” 轰! 石门再次封合。 这一次,甬道内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彷徨。 一片死寂。 绝望中,有终于崩溃了的女修掩面啜泣了起来,悲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很快大多数人都灰心意懒,斗志大失,困顿在其中,既不能往前,也不想出去。 “姊姊……我还不想死……” “师父……” “阿爹,我们出去决一死战吧,也比困在这里要好啊。” 人语声嗡嗡作响。 这时候,忽然又有一个沉默了许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更多的决绝。 他说:“我来。” 面色灰败的马庄主颤巍巍扭头,看到一束火光亮起,他微微睁大了眼,愕然道:“墨宗师?” 墨燃掌着手中的焰火,映着他明暗不定的英俊脸庞,他走到封石前,站定。 “你,你也留了南宫驷的血?” 墨燃不答,他知道甬道门口虽有人抵挡着,但肯定支持不了太久,那些棋子很快就会杀进来。 他一路上山,在南宫驷面临危险时,曾许多次心头热血起,想要做这件事,但最后都没有做成。 他原以为自己受上天眷顾,此番亦能逃过睽睽众目,逃过命中一劫。 但此时腹背交困,他知道自己终于别无选择。 再也无路可退了。 “墨宗师……?” 他没有打理马庄主,他抽出了腰间配着的银色短刀,于掌心,狠狠一抹。 刹那间,鲜血流了满掌。 这时候薛蒙也好,薛正雍也好,都已赶来了,楚晚宁也在,他们在墨燃身后停下。薛正雍嗓音里尽是茫然:“燃儿,你这是做什么?没用的,蛟山只会听从南宫家族的命令,你流血也是无济于事。” 墨燃不回头,他那只淌血的手在细微地颤抖。 终究,还是狠狠地拍在了封石之上。 触手冰寒,砭人肌骨。 他闭上了眼睛。 魔龙惘离的悠远声音再一次回荡于这片黑暗里。 “来者,何人?” 喉头攒动。 墨燃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在一片压抑至极的寂静中,低缓地,慢慢地回答—— “儒风门……第七代源血宗亲。” 薛蒙蓦地色变,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不住摇头:“什么……” 薛正雍的脸色比他更难看,他虎目圆睁,瞪着墨燃高大挺拔的黑色背影,喃喃道:“怎么可能……?” 一字一顿,犹如尖刀。 明知会血流如注,一发不可收拾,也再无别的抉择。 他轻声说完最后半句话:“墨燃墨微雨,拜上。” 薛蒙嗓音嘶哑,赤着双目大喊道:“不可能!!” 但是,门,终究还是开了。 惘离那薄烟般空灵的声嗓,却如一柄雪亮刺刀,刺入耳膜心腔。 “惘离……恭送……主人……” “燃儿……” 薛正雍已经完全愕然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晚宁亦是心乱如麻,他及时搀住薛正雍,抬眼看着前面。 那石门轰隆,一寸,两寸,重新没入地底,外头龙魂池的橙色火光涌入了黑暗中,墨燃逆光立着,那光线将他的背影打磨得棱角模糊,近乎虚渺。 “墨燃!墨燃!!你怎么能打得开?什么儒风门第七代宗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薛蒙竟似有些惶然与疯狂了,“你怎么会和南宫家有血缘?你明明是……你明明……” 墨燃顿了顿,他最后只在晃动不定的光影中,低声说了一句:“大家先出去吧。” “墨燃!!” 声嘶力竭。 有那么一瞬,墨燃偏了偏脸颊,似乎是想要回头说些什么的,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没有停留,不再犹豫。他往前,光影随着他高大身形而攒动,他最终消失在了甬道尽头。 在他之后,各大门派的人争相逃窜,来时气势汹汹,不可阻挡,去时惶惶,如漏网之鱼。 墨燃在这奔涌的洪流中,在这过江之鲫般的逃亡中,独自走着。 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他看到了龙魂池大殿内的叶忘昔,他走过去,把尚未苏醒的她架起来,带她离开。 其实跳入龙魂池,以命献祭的人可以不是南宫驷的,可以是他。 虽然那个时候,墨燃并不知道这样做可以保蛟山安稳,但是他其实并没有信心—— 如果自己知道呢?真的就会代替南宫驷去赴死吗? 他已经活了两辈子了,满身罪孽却能苟延残喘,但南宫驷才二十年华,人生的长路还未走到一半,就化作了尘烟,什么都不再剩下。 理智上他知道南宫驷远比他更值得留于世间的,可是人,终究还是渴望活着。 忽闻身后有人惨叫:“那些怪物,那些怪物追来了!!” “怎么可能?!” 墨燃蓦地转身。 断石已经在最后一拨人从甬道内出来时再次落下,那些棋子不可能打得开,除非—— 他的脸色苍白下去。 除非,那些棋子当中,也有人流着南宫家族的血。 万念之间,他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黑色神秘天裂,忽地想到了第三门禁术,时空生死门。 墨燃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意直脚底蔓延,顷刻缠遍全身。 难道出来的人竟是——? 不,不可能。 绝无可能。 太荒谬了,哪怕前世,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谁能做得到?!! 恰好这时梅含雪退到他身边,墨燃把叶忘昔交给他,眼中闪动着狂乱的光,急匆匆朝着与众人相反的方向奔去。 “墨燃!” “燃儿!” 洪流之中,薛蒙和薛正雍看到他,他们都在朝他喊,可是墨燃不管不顾,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 两辈子,都一样的。 忽然胳膊被人拽住,墨燃扭头:“……师尊?!” 楚晚宁道:“你不能过去,那些人由我来抵挡。既然你能开启蛟山法阵,为保万无一失,你就应该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带他们顺利离开这里。” “……” “快去!” 言谈间,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已从容踱出了甬道口,在他身后,那些黑袍覆面的道士一一出现。 楚晚宁厉声道:“快啊!带他们走!” 别无选择。 墨燃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确定,不安定,终究也只能和所有人一起后撤,薛蒙不肯走,被薛正雍强拽着往前,龙魂池大殿内最终只剩下了楚晚宁一个人,和那些越聚越多的神秘修士。 龙魂池熔流滚沸,橙黄色的光芒照彻了幽凉石壁。 楚晚宁孑然而立,天问焰电流窜,映着他一双刺刀般雪亮的眼。 他看着为首的神秘黑衣男子。 而那个男人,也隔着沉重的覆面,幽幽望着他。 男子静静立着,后头有人耐不住性子,欲抢先锋,喝道:“你一个人也敢挡着那么多人的去路?何其狂妄!来,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但人还没掠出一丈,却被黑衣男子猛地抬手擒住。 那人惊呼:“陛下?!” 黑衣男子没有理睬他,甚至连头都不曾扭转,他依旧盯着楚晚宁的脸,只是手上青筋暴突,听得“咔擦”一声脆响,那个抢先锋的人,已被他生生扭断了脖颈,而后随意丢在了地上。 楚晚宁微微色变—— 这个男人,竟连自己人都杀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领教楚宗师的高招。”男人轻描淡写的,缓步朝着楚晚宁走去。 他身后,无人再敢动弹。 楚晚宁横过天问,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男人听他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 他在离楚晚宁不远不近的地方立着,眼中流曳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绪,过了一会儿,他轻笑出声:“暌违多年,想不到你我再次见面,你对本座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不淡不咸。” “……我何曾认识你?” “哦,不认识么?楚晚宁,你总是这样无情。”那男人再往前,这次他没有停下来。而楚晚宁素来狠倔,亦不可能后退。 所以男人径直走到了他跟前,距离近的极其危险极其唐突。 楚晚宁手上寒光起,抬掌劈落。 那么好的身手,迅如疾电,却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手腕。 “其实这一招,我已经领教了很多次了。”男人低头,紧盯着楚晚宁的脸,将这张脸上所有的细节都映入眼底,目光近乎贪恋,“但你好像都忘了。” 楚晚宁被他这样盯着,只觉得寒毛倒竖。 他从不是个畏惧强者的人,但这个人眼睛里的东西太复杂也太狰狞了,仿佛藏着惊天动地的真相与秘密:“你……究竟是谁?!” “你要本座提醒你一下吗?”男人沉声道,他手上的力道极大,楚晚宁竟挣脱不开。 “第一次,你使这招,是我十六岁那年。你教我近身搏御,你跟我说这一击看似简单,却很难学,让我好好练,不要懈怠。” 楚晚宁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男人眼睛里有笑意,也有诡谲的幽光。 “第二次,你使这招,是在你我当年决战之时,我猝不及防,被你劈中,受了极重的伤。” 他带着楚晚宁的手,不容置否地,往自己心脏的地方按。 楚晚宁忽然发现这个男人,竟没有任何心跳。 就像一具尸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要急。”男人将每个字都在唇齿间浸淫一番,而后甜腻腻地哺到他的耳鬓,他这下挨得更近了,几乎贴着楚晚宁的脸。 他在他耳畔说:“第三次,你使这招,是在我床上。” “……” “我要上你,你说已经够了,不肯同意。”他施施然地,手上的力气却那么大,紧攥着楚晚宁的手腕,强行让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胸腔一路滑下,最后竟要带到某个极其私密的地方去。 楚晚宁便如被蛇蝎蛰了一般,猛地色变,发了狠就要与他搏命。 男人却似熟知他一切的身法套路,轻而易举地拆了招,而后竟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不无狎昵,不无情色地呢喃道:“你说怎么办啊,楚晚宁。本座原是该来杀你,来毁你们的,可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你变了,我也变了,可我看到你,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还是很快就硬。” “你、你给我放手!!”楚晚宁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样子,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整个人都像是要气晕过去,却死活也挣不开那人的钳制。 他像天罗地网,像蛛丝黏连,缠着他,搂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他整个拥在怀里,强迫的,霸道的,狰狞的,疯狂的。 狭蹙而湿粘。 “硬得发疼,硬得发胀。” “我杀了你!!” 男人似乎被逗乐了,倏忽一笑,松开手,楚晚宁杀心骤起,行动狠辣劲厉,是真的要将其一击毙命。 斗篷招展,他退得急,飘飘荡荡犹如纸鸢,稳落在了青砖石面。 但覆面却未能幸免,被楚晚宁劈作两半,掉下来,碎在了地上。 男人没有抬头,脸庞隐匿在帽兜的阴影之中。 他在这阴影中沉默片刻,然后叹息道:“你这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性子,总也改不了,到了哪里都一样。可是楚晚宁,楚宗师……” 黑衣男子抬了抬手,一道漆黑的劲风自后袭来。 他利落接住。 楚晚宁一眼瞥见,那竟是先前在轩辕会拍卖时出现过的神武陌刀,也是徐霜林收集到的五把百战凶刃之一。 男子摩挲着不归,慢条斯理,极尽恶毒的腔调。 “你真的,能舍得杀我吗?” 他说完这句,蓦地抬头。 帽兜落下。 楚晚宁只觉兜头一盆冰水,彻骨冰寒身浸霜雪,脑中嗡嗡,竟是麻木一片…… 阴冷的大殿内,那个黑衣男子眉目英俊,脸色苍白,笑容里包藏着邪气与缠绵,他是祸患也是妖孽,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踏仙帝君,墨燃墨微雨。” 不归出鞘,霜寒照亮他黑得发紫的眸眼。 踏仙君笑容如厉鬼,如虎狼。 “请教师尊高招。” 作者有话要说: 二点零是零点五死后魂穿过来的,一直都是一个人,这是没什么好说的,不然怎么叫重生文,所以不用期待什么做梦之类的神展开,其他细节也不用急着问,后面会讲哒。关于魂魄已经在2.0身上了,零点五失去了魂魄,照理而言应该不存在了,但为什么他还能出来,还能说能动能思考捏?这不是bug,不用捉这个虫嗷~喜欢玩点小刺激,不想剧透,弃文随意,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会按任何人的意愿修改任何剧情,除了那种我也觉得很有意思的建议,我写文不会去讨好迎合任何人,就写写我自己喜欢的东西,产粮是产给有相同爱好的人看滴,所以不用跟我说这种话了,多谢 第234章 帝君归 与此同时,在蛟山山脚,除了江东堂那批人不知所踪,所有修士都已成功脱逃。在步出结界的那一刻,尽管知道还未脱离险境,但不少人都已气虚力竭,瘫软在地。 马芸翻着白眼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哀叫道:“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诸位朋友,快各自打道回府严加戒防吧,真的没力气再折腾了。” 姜曦道:“那个神秘法阵和法阵里出来的人都还没彻查清楚,现在回去?” “那能怎么办?我们要是还有精力和他们对抗,也不至于逃的这么狼狈啊。” 玄镜大师也道:“姜掌门,这一次还是听马庄主的吧,与其在此地负隅顽抗,落得一个英勇且凄惨的境地,不如回去重整旗鼓,再做准备。” 姜曦抿了抿唇不说话,看向死生之巅的人。但薛正雍和薛蒙神情都极为涣散,看着蛟山的主步道处,直到那滚滚尘烟中掠来一人。 “墨燃……”薛蒙喃喃道。 墨燃是最后一个出蛟山结界的,他蹙着漆黑的眉,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是珍珑棋,或许和第一禁术时空生死门有关,如果是这样,那里头出来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人物,你们都快走,别在这里等死,保命要紧。” 他顿了顿,又对姜曦说:“姜掌门,劳烦你把大家带到霖铃屿去,那里受玄武结界保护,可以抵御华碧楠一阵子。另外贵派是药宗,中了钻心虫的人,也方便解开蛊毒。” 姜曦问:“你呢?” “师尊还在山上,你们走了我就回去帮他,摆平这一切之后,再到贵派会合。” 姜曦良久没说话,到最后抬手抱臂,竟与墨燃作了一揖,说道:“候君孤月夜,告辞。” 一行人伤的伤,累的累,残的残,准备跟着姜曦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墨燃忽地又叫住了他。 “姜掌门!” “墨宗师还有事?” 墨燃说:“叶姑娘……” “知道,姜某不会让人再伤她半分。” 墨燃这才放了心。姜曦他们走远了,但死生之巅的人却还没有动,薛正雍逡巡良久,上前拧着眉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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