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真的吗。” 有怀疑是正常的，在哥看来父亲前后的态度转变确实突兀，是一种妥协，而不算是认可，但我仍然记得有一次哥拿着幅课上画的父亲的肖像画回来时，父亲拿在手上看了许久，在哥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大笑。 我也记得大三的那年暑假，我在公司实习时父亲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和我开诚布公地谈话，那时塞壬的事情还没有暴露，但父亲灵敏的嗅觉仿佛已经察觉了什么，他对我说：“这几年来，我越来越明白公司留不住叶涵，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从前他在我跟前说了你很多好话，是希望我不要对你有偏见，在你面前能像个真正的父亲。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对你和叶涵都是这样。叶涵看着脑子活泛，聪明，但其实一根筋，看谁都愿意往好的方面想，他这样的性格太容易吃亏，这也是我之前不敢把你往公司放的原因。” 我当时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心里没有太多的想法，父亲接着说：“但叶涵愿意信任你，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记性好，肯记住你哥对你的那些好，不在他身后插刀就够了。他以后如果没能画出个名堂，沦落到街头卖艺的地步，我想你也不会看着他饿死。” 那些话我消化了很久，父亲说得有些戏剧化，但话中的意思我都能明白，我好像是经过了那一番话，才终于摆脱了我的生母留下来的深重的阴影，这些桎梏，实则是叶涵帮我打破的。 于是我肯定地重复道：“真的，哥。” 吃过了日料，哥觉得味道的确还不错，打包了一些生鱼片预备给塞壬带回去，在等待的时候就来了个电话，另一头的塞壬没有发出声音，无声催促着让他回家。 哥的手指有些急躁地轻敲桌面，对着电话那头解释：“马上就回了真的，我这儿给你打包吃的呢，就快好了，半个小时一定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我看到他脖子上没能被衣领遮住的吻痕，看了片刻错开了眼神。 哥急匆匆地离开了，我在街上慢悠悠地走，华灯初上，夜晚变得明亮，但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我往回折到地下停车场，坐进了车里，在雨夜里开车的时候，我回想起七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一晚的雨下得比今晚更大更疾，我的右眼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分明没有那个必要，而且必定是赶不及的，我还是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在距离尧海还有一个半小时车程的时候，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哥受了伤，现在正在往最近的医院送。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把车开到医院去的。 进了医院，我等不及坐电梯，爬楼梯的时候腿很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父亲等在手术室外，脸色很难看，侧过身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的模样看起来太狼狈，皱了皱眉，又很快地愣了一下，训斥我：“哭什么哭，你哥还没死呢，争气点。” 等待手术做完的那几个小时是我二十岁人生里最漫长最难熬的几个小时，我不知道如果哥没能救回来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还没来得及把我对他的感情说出来。 那些在日久天长里逐渐变质的、浓烈而畸形的、在我胸腔里四处乱撞的感情。 我很后悔那时候我做了那样的事，我差点害死了叶涵，但不出所料，他醒来之后我把一切如实告诉了他，他也没有怪我，连重话都没有说。 我看到他苍白病态的脸，干裂却仍然开合着说出宽慰的话的嘴唇，在自责中发现他的不怪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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