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和1(H)_第1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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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高考二模的排名一出，爸爸乐翻了天，特意买了我最爱的奶油蛋糕说为我提前庆功。妈妈把蛋糕扔进垃圾桶，冷言冷语。 “一个模拟考试得意什么！女孩子到最后都是嫁汉穿衣一条路，难道比别人多会几个字就不是女的了？” 我看着她面目狰狞的样子，委屈地直掉泪。到了高考当天，我清点文具时却发现准考证不见了。所有人都慌了神，这可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妈妈在一旁笑的得意：“准考证被我藏起来了，我看你上不了大学，还能凭什么爬到我头上。” 爸爸立刻红了眼，可妈妈在被警察按到地上时，眼里露出的居然是庆幸。 “小初，妈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我二模全省第一，是学校认定的清北苗子。甚至还没高考，就有企业找到家里说要赞助我四年的全部费用。出发去考场前，爸爸提醒我最后检查一次考试用品，我这才发现昨晚睡觉前还在的证件竟然全都不翼而飞！我吓得大脑停滞两秒，然后一边哭一边在家里翻找起来。 “早就叫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现在知道急了？” 妈妈磕着瓜子，悠闲的样子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珊，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不怕影响孩子的考试吗？”爸爸也十分焦急，弓着腰到处找。 “你在这放什么屁！”妈妈将手里的瓜子全都甩在我脸上：“她自己丢三落四的，还有脸怪别人。” 其实妈妈以前并不这样，自从二模成绩出来，她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这一个月总是找茬干扰我复习。我不得已，还搬去过学校住，她就想着法子去我宿舍闹。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我只能又搬回家里，在爸爸的掩护下背着她偷偷学习。我想不通我考得好对她有什么坏处，可眼下离考试只有三小时时间，我没空去质问她原因。但妈妈并不罢休，见我和爸爸一直埋着头，她就拿着扫把故意在我们眼前晃动来阻挡视线。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抓住扫把低吼出声：“我是你亲生女儿，为什么你就见不得我好！” 我很肯定自己是妈妈亲生的，因为妈妈对我恶劣的态度，我悄悄去做过亲子鉴定，我确实是她的孩子。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对上我的眼睛嗤笑一声。 “这是我家，我想干嘛干嘛，你看不惯就滚出去啊。” 就在这时，爸爸一拍大腿对着我道：“对啊，你房间有监控，我们可以看看昨天你到底把准考证放哪了。” 我们赶紧查看回放，竟然看见妈妈在凌晨1点偷偷进入我的房间，拿走了我书桌上的文具袋。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妈妈，爸爸则语调颤抖地呵斥。 “哪有你这样当妈的！快把东西拿出来，再晚就把孩子毁了。” 妈妈见事情败露也不辩解，反而冲过去打开大门，就这么站在走道大声嚷嚷：“证件是我拿的，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今天就让邻居们评评理，她一个天生坏种，有什么资格去参加考试。” 我听到这话一脸懵，爸爸更是困惑。我从小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不仅成绩优异，还乖巧听话，为什么说我是坏种？ 2 有几户人家探出身子，看了看我，脸上瞬间露出为难的表情。 “傅珊，先让孩子去考试，她做的那些事，等考试完再说。” “就是，我们知道你的态度就够了，高考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什么意思？”邻居的话让我更加糊涂：“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样说？” “念初，这就是你不对了，做错事就得认，难怪一早上惹得你妈妈这么生气。” 隔壁的刘奶奶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我：“你先去考试吧，回来再跟我们好好道歉。” 我晃晃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我只能一脸委屈地看向刘奶奶：“可是我妈把我的证件都藏起来了，我没法去考试啊。” 刘奶奶震惊：“傅珊，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面对邻居的质疑，妈妈依旧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 “你们也领教过她的真实样子了，这样的人去上大学有什么用？” 我看了看手表，急得眼泪直打转，扑通一声跪在妈妈面前哀求。 “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高考对我太重要了，能不能先把证件还给我，等考试完，您想怎么撒气都行。” 爸爸心疼地红了眼，哆嗦着手指着妈妈呵斥：“你不是要让大家评理吗？你倒是说说眼下还有什么事比女儿的高考重要！” 妈妈沉着脸，声音冰冷：“我是不会把东西给她的，除非我死！” 所有人都没想到妈妈会这样决绝，邻居都开始替我着急。 “傅珊，你糊涂啊，没必要拿孩子的前途怄气。” “那些事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大事，错了就错了，孩子还小，会明白的。” 我被妈妈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又绝望地盯着她。 “再这样看我，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妈妈也回瞪着我：“没教养的死东西。” 这时，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 “打110啊，听说高考学子补办证件可以走绿色通道，比在这和你妈耗着强。” “就是，你妈估计魔怔了，这还有一个多小时，快点兴许还来得及！” 我像是重新看到希望，急忙站起身找爸爸拿手机。爸爸有些犹豫：“报警对你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她最近院里在提干。” 爸爸的担忧有他的道理，他是出了名的妻奴，而且在我高三那年，他就辞职在家陪读，家里的一切开销都靠妈妈的工资。 “爸，你怎么也这样！”我急得跺脚：“现在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吗？” 我一把夺过手机，飞速地拨打110，然后把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我一边说一边紧张地防范着妈妈，奇怪的是，她始终环抱着胸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听到警察保证五分钟会赶到现场来处理，我重重呼出一口气。谁知道，妈妈却扬了下嘴角：“沈念初，你以为你把警察弄来了，那些证件就能补办成功了？” “你什么意思？”我惊恐地看着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看吧。”妈妈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笃定了我不能去参加考试。 3 几分钟后，警察就匆匆赶到。 “你知不知道，故意妨碍学生考试是违法的！”警察表情严肃地训斥妈妈。妈妈还是不以为然：“别给我乱扣帽子，她是我女儿，这只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管不着。” “警察叔叔，现在不是判断对错的时候。”我焦急地拉住警察的衣袖：“我现在没有证件，没办法进考场，需要你们给我补办。” “好的，你先别急，把你的户口本给我，我们马上给你办临时证件。” 听到需要户口本，我又不由得紧张起来。家里的户口本一直都是妈妈管着的，她怎么可能轻易交给我。 “好，我这就去拿！”许久没说话的爸爸突然开口：“还好这些天户口本在我这，要不然今天就全栽在你妈手里了。” “太好了！”我来不及疑惑怎么户口本在爸爸手里，只一心盼望着能快点冲进考场。可警察刚要接过户口本，就被妈妈一把抢了过去。 “有我在，你今天就是不能去考试！”妈妈将户口本揣进自己怀里，然后双手死死地护住胸口，恶狠狠地瞪向我们。 “妈，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眼看希望在我面前破灭，我脑子里紧绷的弦彻底撑不住了，我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劲地求妈妈放过我。所有人听着我的哭嚎都不忍地别过脸去。爸爸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箭步上前就踹了妈妈一脚。此时他看妈妈的眼神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情，一边拉扯她的手臂想要拿出户口本，一边憎恶地骂道。 “你这个臭婆娘，我看你就是故意要害我们沈家。” 爸爸的举动让我当场愣住，他平时可是连骂妈妈都舍不得的，看来今天确实把他给逼急了。警察赶紧制止陷入魔怔的爸爸，又把妈妈从地上拉了起来。 “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还当着面打起来，真是不像话！” 警察呵斥了几句就把手伸向妈妈：“户口本给我，如果还捣乱，就只能先请你跟我们回所里一趟了！”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我急得原地踱步起来。妈妈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笑得极其嚣张：“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还省状元，我呸，那么厉害你就这样空着手去考场啊，万一老师和他们一样瞎了眼，被你骗，放你进去了呢？” “傅珊，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刘奶奶都看不下去：“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今天这样子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我惊恐地看向刘奶奶，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感觉自己就像陷入没完没了的噩梦当中，浑身都在毛骨悚然。 “有天我看见你在小区花园自言自语，说是要开车撞死沈念初！” “什么！”爸爸听到，整个人瞬间就像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挣脱警察的控制又要去打妈妈。警察听到刘奶奶的话，也马上强行反扣妈妈的双手。 “傅珊，你有杀人的主观意识，我们现在要带你回所里！” 户口本从妈妈的怀里掉了出来，正好开到我的那页。我瞥见上面多出来的几个字，突然愣住，然后猛地抬起头对着警察大喊：“慢着！先不能走！” 我心里萌出一个想法：妈妈是无辜的...... 4 警察疑惑地转过头。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户口本，慌乱地找了个理由：“我可以坐你们的警车去考场吗？” “你们给我补办临时身份证，我再同步联系班主任帮我补办准考证，这样我们两不耽误。” 说完，我也不等警察回应，直接就钻进警车后排。爸爸刚想跟上，可后排已经挤不下，他只能不放心地对着我再三交代。 “念初，你放松心态好好考，爸爸这就骑车去校门口等着你！” 几个邻居见我终于往考场赶去，也都松了口气。 “念初怎么遇到这样一个妈！不分场合，搞不清重点。” “还好她爸尽心，为了念初高考，工作都不要了。” 警车后排，我和妈妈并排坐着，此时的妈妈出奇得平静，和刚刚疯癫的样子判若两人。我的手紧紧地拽着户口本，反复吞咽着几近干涸的口水，一肚子的疑问想弄清楚，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考场，班主任果然在校门口等着我。 “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才来，就剩你一个了。” 没有多余的话，我远远地和妈妈对视一眼后，压着点冲进了教室。等我一出考场，就看见爸爸在校门口朝着我挥手。 “念初，爸爸在学校旁边给你开了钟点房，快跟我去休息休息。” 我刚要过去，妈妈就突然出现拦在我面前。 “死丫头，上午到底还是被你钻了空子。” “快把准考证给我！今天你和你爸不跪着向我道歉，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爸爸慌了，毕竟考试还有两天半，如果我妈时不时出来闹，我多少会受影响。 “傅珊，你不是在派出所吗？怎么出来的？” 妈妈对着爸爸翻了个白眼：“哼，你挺希望我出不来的？” “我告诉你，沈大维，警察说了，这是我们的家事，他们管不着。” “就凭刘大妈随口说的东西就判定我要杀人？那我现在就说我要撞死你，你去告我啊！” “你......”爸爸被妈妈的无赖气得说不出话，可也只能强压怒火，伸手牵着我想先躲去酒店。 “放开！”妈妈用力劈开爸爸的手：“这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想抛下我单独去酒店享福？门都没有。” 我早就预料到妈妈会这样，这次我没有哭闹，反而平静地冲着他们扯出一个笑。 “那就一起过去吧，反正也待不了多久。” 就这样，妈妈骂骂咧咧地跟了我和爸爸三天，用各种办法不让我们好过。我被吵得头疼，但为了考试也只能忍耐。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我如释重负地迈出考场，而这次接我的，是几名警察。我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跟着他们上了警车。 5 “女儿考了三天，你就跟着骂了三天，到时候成绩肯定受影响。” 还没下车，我就听见爸爸暴躁的声音在走道里乱吼。 “如果分数出来她不是状元，拿不到奖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妈妈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对吼：“你自己是什么基因自己不清楚？” “还妄想出个状元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呸！” 若不是看到户口本上那多出的几个字，我也不敢相信几日前还恩爱有加的夫妻俩会互相破口对骂。妈妈看到我安全到了家，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不再像个泼妇一样，而是平静地对着警察道：“我要举报沈大维蓄意杀人！” 刚刚还在拉架的邻居们面面相觑。 “傅珊在瞎说什么？沈大维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对啊，平日里，沈大维对她也好的不得了，傅珊这一出一出的，只怕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