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阮成锋不是恨他么?他想,快了。 之后的某一天,那扇门忽然被踹开了。 他甚至没睁开眼睛,下一刻就被猛然提起了上身,臂上一痛,他惘然睁眼,看到阮成锋距离极近的压抑着怒火的眼睛。一根粗大的针筒扎在他肘弯静脉里,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针的手很稳,说出来的话却夹带着汹汹怒气。 “你想死?就这么轻轻松松死?眼睛一闭自己解脱了?你的那些心眼、谋划、亏欠,全部一笔勾销?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必须活着!” 阮成杰失焦的瞳仁里映着这人愤怒焦灼的面孔,心下模模糊糊地想:我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完了一大管葡萄糖,针头一拔,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张青白失色的面孔。几秒对视之后,他忽然失态地钳住了阮成杰的下颌骨,对着毫无血色的唇覆了上去。 阮成杰的唇是无力微张的。他没反抗,也没反应,在阮成锋的粗暴和大力道下,他干燥的唇和舌头被推开,呼吸被截成了一条滞塞的溪流。 阮成锋的手指死死扯紧了他凌乱的发,近乎麻木的头皮钝痛下,阮成杰渐渐闭上了眼睛,燃尽的灰堆里最后一星亮色也熄灭了。 一寸寸涨上来的疲倦淹没意识,在彻底灭顶之先,他忽然觉得阮成锋这紧紧卡住他身体的架势像是要把他揉碎了,又像是怕他真碎了。 这人,为什么这么慌张…… 阮成杰轻轻笑了下,这表情也许做了出来,也许没有。总之,他浑身松弛地陷进了一片黑暗里去。 他梦见了十多年未见的父母。 那一对男女,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那时跟阮鸿升装可怜,他说自己梦见父母了,其实根本没有。大约是连他的潜意识都拒绝去软弱去心存依靠,父母离去以后,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们,除却意外中翻到照片。他为什么还要想他们呢? 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他从不心存幻想。 也因此,当他在颠倒乱象里见到那一对男女,温柔的女声叫他“宝宝”时,他迷惑不已地想:叫谁? 那男人抱起他,阮成杰惊讶地发现自己才一点点高,他被整个儿拢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 他梦见了盛大华丽的生日宴会,梦见了毛毛虫破茧成蝶,梦见湿漉漉的模型车从池塘里一直开到他面前,梦见高山古堡、雪峰入云,有个人跟他讲述过,那是多么壮美的景色。 他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在做梦。 梦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 于是阮成杰笑了,他舒展了肢体,把整个人都陷进了这个心想事成的梦境里。 梦境之外的阮成锋,把呼吸渐渐平稳的哥哥调整了个姿势,仍然抱在怀里。 他垂着眼皮,在一片黑暗里反复描绘了无数遍这人的眉眼轮廓,其实哪里还需要用眼睛去看,过往二三十年,他在爱恨交织里把这人在心上鲜血淋漓地刻印了千百次。 生与死有时是一场拉锯,这一次赢的依旧是阮成锋。 起初他强制性地给阮成杰注射葡萄糖,维持了基本的生命体征之后开始喂粥饭,阮成杰不吃,于是他嘴对嘴喂。这说起来很恶心,但是阮成锋不在乎,阮成杰一个想死的人更不需要脸面。但是无力拒绝的话,多多少少就被灌了一些进去。 而这样折腾了一遍之后,阮成杰的脸上身上,淋淋漓漓就脏得厉害。于是阮成锋又把他抱去浴缸里洗澡,阮成杰被剥光了赤裸地往水里一沉,另一个人也坐进去,把毫无反应的大号宝宝整个儿圈在怀里仔仔细细收拾。 当阮成杰赤裸的臀缝触到某个半勃起状态的东西时,他甚至是无动于衷地想:哦。 但是阮成锋竟然忍住了。 他的手从阮成杰的胸膛小腹滑过去,分开他大腿,把他抱坐在自己身上,拿着天然海绵擦过腰身股沟,用最正经的态度收拾最敏感的地方。阮成杰毫无反应地倚靠在他怀里,身后胸膛坚实稳固,将怀中人稳稳拥住。 洗完之后,他照旧搂着阮成杰入睡。阮成杰有时候睡得很好,有时候会忽然在半夜里醒来,但无论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阮成锋都会在他耳下印个吻,有时重有时轻,重的时候会极其用力地抱紧他,轻的时候又像一片鸿毛,小心翼翼。 无论是不是愿意,阮成杰这急剧消瘦的势头,都愣是硬生生止住了。 有一天阮成锋抱他在花园里晒太阳,阮成杰忽然叹了口气,说:“你何苦这么玩猫捉老鼠呢?你赢了,我玩不过你。” 阮成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侧脸好半天,半晌之后才慢吞吞说:“我要这输赢干什么。” 他支起上半身,正面直视着阮成杰的眼睛。 “我要的一直都只是你。” 阮成杰闭上了眼睛,没去接这话茬。阮成锋也没再说什么,许久之后弯起两根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脸。 瘦下去的脸颊线条犀利如刀,不复曾经斯文败类的圆滑,触上去却有温度。曾有十年,他远隔万里去一点一滴揣摩这个人,想要一层层揭开他的皮,剥出其下鲜活的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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