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醒的时候。 所以他这一世几乎是马上就请人把爷爷接过来,可老人固执地摇头,枯瘦的手死死抓着那个堆满废品的小屋门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抗拒。 最后只能请专人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定期送去药品和必需品。 上一世的自己回去过很多次,那时候的老人大门都没关,但熟悉的亮灯早就暗了。 当时的他走近了些,发现老人坐在角落在压纸箱子,时令看着老人一个个的把箱子堆起来的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爷爷还是健康的时候,孙子也还在的时候。 可他叫爷爷,却没人回应,老人只是自顾自的重复他失去记忆前经常做的事情。 时令不敢说话,因为他也没有像老人期待的那样,苦尽甘来。 …… “你愿意陪我去看看他吗?我们看看就回来。” 瓷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时令把他脆弱的伤疤揭开给他看,是对他的认可和接纳,是对他的全盘托付。 和最终的敞怀。 “愿意的。”瓷深回答得郑重其事,手指穿过时令的指缝,十指相扣。 他们像两个交换信物的骑士,一个终于卸下硬甲露出最柔软的软肋,一个许下守护这份脆弱的誓言。 “时令。”瓷深终于松开怀抱,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切都好起来了,不是吗?”他的拇指轻轻按了时令的眼角。 时令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其实爷爷忘掉了也好,他过的太苦了。” 瓷深目光沉沉的看着时令, 其实你也过的很苦。 “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开车过去好吗?我们在那儿待两天。” 时令错愕的看着瓷深,他很想念那个曾经温暖现在却又冰凉的小屋,但不代表他想让瓷深在那里受苦。 那边的住宿环境也差。 瓷深笑了笑,看懂了时令眼神里的犹豫,“明天开个舒服的车过去,晚上还可以在车上睡。” “爷爷有喜欢的东西吗?” “他喜欢捡垃圾。”时令呆呆的说。 “过年的时候会捡鞭炮的盒子,红色的。” 他斜靠在瓷深肩头,“那些盒子上总是印着金色的祝福语,里面排着好多圆筒.…..” 他的手指在瓷深掌心胡乱的挠着,“你知道吗?” “我知道。”瓷深回应他。 “我说很危险,他不在意,他蹲在路边把里面的灰烬倒出来。” “然后拿到家里,又像叠纸壳一样叠的整整齐齐。” 第116章 今天确实放假了 早上五点多钟,时令换好衣服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窗外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他几乎一晚上没睡。 但没想到,下一秒瓷深房间的门也紧接着打开。 “没睡好?”瓷深穿着睡衣,松松垮垮的出来,发梢还翘着几撮不听话的毛,带着一层模糊的舒适感。 “到时候在车上睡,等我换个衣服。”瓷深过来摸了摸时令的头发。 刚洗漱完,就看见时令昏昏沉沉的坐在沙发上,要倒不倒,他眼疾手快的托住时令的下巴,一只手几乎盖住他半边的脸。 “别在这睡,会着凉。” 时令睁了眼,迷迷糊糊把瓷深的手推开。 “衣服收了没?”瓷深问他。 “收了。” “对了…….猫怎么办?”时令微微支起身子,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锁骨,上面还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出来的红印。 “昨天就送去宠物店了,你当时不是还跟它们说了再见?” “哦……那它们会不会不习惯。”时令眼睛还是睁不开似的垂着,想的倒是多。 有种父母要出远门不知道小孩怎么托付的即视感,瓷深莫名其妙的想。 “没事的,那家season熟,它经常被送去,小灰灰也没事,适应能力强。” “好…….” 瓷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察觉到时令好像在逃避。 男生微低着头,碎发垂落遮住了眼睛,手指垂在沙发边缘,指节泛着淡淡的青白。 可明明是期待已久的见面,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绪,像是在害怕面对一样。 “现在走吗?去车上睡。” 时令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像是从某个遥远的思绪中被突然拽回。 “嗯。”时令撑着沙发起来,身子并不柔弱,却看着像是要消散一样。 这种感觉,是在刚见时令的时候才有的,那时候站在雨中的男生像一张被水浸湿的纸。 后来好不容易把人养出了些气色,怎么现在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时令在副驾驶上刚系好了安全带,就歪头闭上了眼。 “起来一下。”瓷深在时令颈后塞了个u型枕。 时令乖乖低头配合,却在瓷深收回手的瞬间,立刻将头偏向窗边。 车窗映出他模糊的侧脸,和瓷深欲言又止的表情。 中途时令提出他来开车,被瓷深拒绝了,直到开到最后一段熟悉的路,才由的时令来。 几公里开外,道路渐渐狭窄,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最终不得不停下。 “走吧。”时令率先推开车门,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带着瓷深走上那条小道。 黑棕色的泥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却又被人刻意扫开,露出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 铲起的雪混着泥块,被随意堆在角落,冻成脏兮兮的硬块,变成了一堆棕色的垃圾。 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偶尔有几户人家的烟囱里飘出稀薄的炊烟,很快就被冷风吹散。 这里和普通的农村没什么两样,只是更脏、更旧、更冷清。 积雪被踩得发黑,路边堆着不知放了多久的杂物,锈蚀的铁桶、断裂的木板,还有几株枯死的野草,倔强地从雪里探出头,又被冻得蔫巴巴地垂下去。 时令一路上都没说话,瓷深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 这里没有美好的回忆。 只有被雪掩埋的过去。 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时令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瓷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一间低矮的黑屋子,墙皮剥落,木门歪斜地半敞着,像一张干裂的嘴。 窗框上的漆早已斑驳,玻璃碎了几块,剩下的蒙着厚厚的灰,模糊得透不进光。 “这是养父母的房子。” 瓷深知道,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这房子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 时令不想过多停留,很快就走远,瓷深跟在后面,回头望了望,真的看到了梦里那扇窗子。 好像可以透过那扇窗子看到被关在房间里的时令。 可时令干干净净的走前面,就像错觉一样。 “怎么了?”时令回头看他,以为瓷深是累了,明显脚步变慢。 “再过几栋房子就到了。”时令牵起瓷深的手。 雪地里的脚印一深一浅,几栋房子的距离被两人走得格外漫长。 时令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又很快消散。 瓷深数着经过的屋檐——三栋、四栋——直到眼前出现那间极其普通的平房。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房前空地上堆满了捡来的塑料瓶,表面的泥土被褪的干净,按大小分类摞成整齐的几摞。 瓶身在雪地里泛着微光,像一串串凝固的泪滴。 瓷深突然有了一种渗入到时令过去的感觉,他似乎能从看到的这些场景中感受到时令当时的心情。 “门没关,不进去吗?” 时令愣在门口,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寒风卷着细雪灌进衣领,他却感觉不到冷。 斑驳的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线昏暗的光,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缝隙。 时令的指尖微微发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老人是在他大四那年过世的。 那个消息来得突然,像一记闷棍砸在后脑,震得他眼前发黑。 记忆便断层了。 葬礼、眼泪、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全都模糊成一片灰白的噪点。 他全部都记不清了。 重生后,他派人来照顾老人,和上一世一样,但这次却始终不敢亲自踏进一步。 明明是最思念的人,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他不知道为什么。 “进去吧。”时令攥紧瓷深的手,仿佛在给自己寻找安全感。 客厅空荡得令人心慌,那张总是堆满纸壳的旧藤椅静静摆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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