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单都安静地躺在了他的收件箱里。 瓷深的确是全国物理奥赛第一。 最醒目的是录取通知书扫描件——白纸黑字写着，瓷深是以物理系新生的身份踏入A大校门的。 这一点，可能只有极少人知道。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来了之后和学校的导员还有高层商量了转专业。 虽然这不太可能实现，至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功，但瓷深就是转到化学专业来了。 而且在时令开始了解瓷深的那一天，瓷深就已经是化学专业的人了。 所以从一开始，时令就不曾知道这个真相。 可无论怎么看，按照常理来说，瓷深都不会突然转专业。 时令突然想到了Xiao，虽然很莫名其妙。 但A大开学的时间，却和瓷深找Xiao打听他的时间非常接近。 虽然时令不想多想，但…… 甚至他自己都不希望是这个结果。 那意味着瓷深为他放弃的，远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宁愿相信瓷深是一时冲动，或者是突发奇想。 手机通讯录停在“Xiao”的名字上，时令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听筒里的等待音让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喂？Xiao，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引擎的轰鸣和人群的喧闹，Xiao似乎正在赛车场外。“时令？”他的声音透过嘈杂传来，“我现在没事，你说吧。” “我想知道当初瓷深问你关于我的情况，你是怎么回答的。” “啊这个。”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连背景噪音都小了很多，仿佛Xiao特意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Xiao挠了挠头发，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其实他当时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主要是瓷深问得太细，二来他也比较信任瓷深。 但他摸不准这话说给时令，时令会不会觉得他随便。 “没事的哥，我只是知道。”时令看出了Xiao沉默中的犹豫。 “好勒，”Xiao吐出一口烟，笑了，“我当时也傻不拉几的，我还报了你的身高体重。” “你几岁，什么时候生日，考上了什么大学，高考多少分我全说了。” 主要当时Xiao也是把时令当弟弟了，觉得挺骄傲的，就跟瓷深说了时令考上了A大的事情。 Xiao虽然看起来和时令不熟，只是偶尔帮衬，其实私底下很关注他，也会不经意的了解很多。 “那大学专业呢？”时令急忙问，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专业？你不是化学的嘛，你和我说过你喜欢，我也顺带和他说了。” “但我没说你很喜欢哈。”Xiao补充，他生怕时令误会自己夸大其词。 果然，时令心里一咯噔。 “我知道了，谢谢你。”时令匆忙挂了电话，指尖在挂断键上微微发颤。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像一只被困在胸腔里的鸟，扑棱着翅膀，撞得肋骨生疼。 死前，他听见瓷深的名字从时星晓嘴里说出，他只觉得那是个陌生的执念。 可这个执念，这个他从前从未真正注意过的人，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帮了他整整四年。 或许在他四处奔走的时候，那些免费的幸运礼物，下雨天被人莫名丢过来的伞，都是瓷深做的，都是他。 瓷深会在他遭遇不测的时候，让旁人来替他救自己。 瓷深为了近一点看他，转了专业。 时令总是独来独往，每天都在各个地方忙碌，瓷深能做到这些，关注他，保护他，一定很不容易吧。 不是时令自恋，只是他从不怀疑瓷深对他的爱。 那种沉默的、铺天盖地的、甚至有些偏执的爱。 只有更多、最多。 时令哪里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呢。 只是有人在暗处精心编织的网，用四年时间，一点一点在他坠落时托住他。 他觉得自己幸运，他觉得生活不是那么没有希望。 不然他怎么会坚持这么久呢。 可若不是有人悄悄在荆棘丛中为他铺路，他又怎么能在漫长的黑暗里，始终看得见一丝光亮？ 如果当初爷爷没有死，他不会被愧疚淹没，不会在绝望中选择放弃 ，丧失所有生的希望。 如果他还好好活着，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解开误会，瓷深会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来。 而他也会在晨光中醒来，学会像普通人一样接受被爱，学会拥抱而不是推开。 然后像现在一样，幸福的在一起。 时令很难过，他的手忍不住发抖，他在想，瓷深得到他死掉的消息，该有多心疼呢。 那个总是沉默守护他的人，会不会后悔没有更早地走到阳光下，给他一个拥抱？ 他也好心疼，好心疼。 第154章 两份礼物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瓷深推开门时，怀里突然撞进一个温热的身体。 瓷深两只手都拿着大大的礼品袋，他没有办法回抱时令。 男生看起来很难过，很伤心，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在他肩窝，看不清楚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透过薄薄的面料布料灼烧着皮肤。 瓷深把右手礼品袋挪到左边，空出的右手终于能抚上时令的脊背，顺着那道微微凸起的脊椎骨轻轻抚摸， “怎么了宝宝？”他看见时令这副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时令已经很久不这样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悲哀，不自爱的男生了。 时令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手指攥紧了瓷深后脑的发丝。 瓷深侧头轻吻时令泛红的耳尖，“我在这里。” 他在心里想，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时令了。 时令在瓷深怀里安静地抱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 他的眼尾泛着红，指了指瓷深左手提着的五六个精致纸袋，“你给我带了什么？”他的声音又闷又涩。 望着瓷深的样子显得很可怜。 瓷深知道他现在不想说，便也不追问，只是等着他。 他顺着男生的意思，从纸袋里拿出一件，“一些夏天的衣服，”他抖开布料，阳光透过纱帘在衣料上流淌，“要看看吗？” “我现在就要穿。”时令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在沙发上，两只手交叉放在衣摆处，背对着瓷深脱了上衣。 时令很难受，瓷深看出来了，男生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干一些糊涂事。 越笨拙越勾人。 就像现在，明明是想转移注意力，却不知道这个背对着人脱衣服的动作，比任何刻意的引诱都更让人心痒。 空调的风对着时令单薄的身体呼呼的吹。 瓷深很快走过去，他闻到时令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一点未散的湿意，像雨后的青草地。 他把新衣服给时令套上，并挡住了出风口。 这次给男生带的不是展上的衣服，展出的衣服大都华丽，于是瓷深和母亲在国外的商城逛了很久，挑了很多衣服。 时令身上穿的是一件灰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两排英文小字，干净又柔软。 男生穿什么都好看。 时令穿好了衣服，另一只腿也攀上了沙发，他弯着腰垂着头跪坐着。 “瓷深……” 他终于愿意开口说，“你为什么要学化学。” 瓷深也在他对面坐下。 沙发随着重量微微下陷，两人的膝盖几乎相触。 他伸手覆住时令交握的双手，感受到掌心下冰凉的指尖。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瓷深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时令的睫毛颤了颤，又问，“那你是怎么物理转成化学的。” 这次瓷深回答了，“要想立刻转，就要拿出成绩，我早在暑期就准备好了，再加上身份在这里，他们只能破格。” “但还是希望我转回来。”他补充道，想起校领导再三的挽留。 “那为什么要立刻转呢，瓷深。”时令紧接着问。 瓷深不知道，他脑海里有整个转专业的过程，甚至还有导员惊讶的表情。 唯独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动机，好像这件事情就是该这样做一样。 没有记忆的理由，就一定是与时令有关了。 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瓷深看着眼前人泛红的眼尾，忽然觉得那个答案就藏在时令湿润的眸光里，呼之欲出。 “是因为来不及了吗？”时令膝盖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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