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股躁意。 他摸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依旧漆黑。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他皱了皱眉,拇指摩挲着冰凉的机身,最终只是将它丢在一旁的水泥地上。 夜风卷着烟灰散开,脚边已经积了两三根扭曲的烟蒂。 他垂着头,盯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废纸。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鞋底碾过砂砾的声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陆系晨没抬头,直到那双熟悉的球鞋猛地刹在他眼前。 他的视线顺着笔直的裤管缓缓上移,还没看清对方的脸,胸口就骤然一痛。 陈也一脚踹在他肩上,力道大得让他后背狠狠撞上墙面。 陆系晨闷哼一声,却没躲,只是偏过头吐掉嘴里残留的烟味,任由对方揪住他的衣领。 他知道是陈也。 也只有陈也,能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懒得有。 “陆系晨!我怎么和你说的?”他死死攥着陆系晨的衣领,指节都泛了白,手背上的青筋在昏暗的路灯下格外明显。 “我已经不求你不赛车了!”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只剩下颤抖的尾音,“我只要你和我说一声..…..你和我说一下。” 说到最后,那声音几乎变成了哽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碎掉了。 陈也松开手,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跪在了陆系晨身边。 他垂着头,手指捂住眼睛,像是再也撑不住似的,肩膀微微发抖。 “你就这样一个人走......”他的声音闷在掌心里,带着潮湿的水汽,“手机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夜风卷着陈也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他忽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陆系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出事了要我怎么办啊......”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决堤而出。 陈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所有的愤怒、担忧、恐惧,此刻全都化成了铺天盖地的委屈,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抓住陆系晨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确认这个人真的还在眼前。 下一秒,他被按进一个充满温度的怀里。 “对不起。”陆系晨的声音沉在陈也的发间,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把人嵌进骨血里,“我以后不这样了。” 夜风掠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卷走最后一点火星。 陆系晨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不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赛车,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他也有意拿这个来刺激陈也。 可他没想到会在那个雨夜,让陈也亲眼看见自己的赛车冲出护栏。 更没想到会在醉酒后失控,把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维持的界限撕得粉碎。 此刻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像雾。 陆系晨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怀里发抖的身体,让两颗心脏隔着衣料撞击彼此。 他感觉到陈也的呼吸渐渐平稳,绷紧的脊背终于一点点软化下来。 陆系晨从来不做承诺,这句话显得弥足珍贵,他说不这样,就一定不会这样了。 “都怪你......”陈也的声音闷在陆系晨肩头,带着鼻音,“怪瓷深。你们俩都......”话没说完就咬住了嘴唇,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埋怨有多幼稚。 陆系晨的手掌贴着陈也的后颈,指尖陷入发丝,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自己的锁骨。 夜风静止了,远处赛道的灯光在余光里晕成模糊的光斑,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也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急促的节奏渐渐与他自己的心跳重合。 陆系晨垂下眼,看见对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湿意,在路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原来真正的安宁是此刻怀中这份沉甸甸的重量。 陈也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摆,布料皱褶的触感真实得让人眼眶发热。 远处传来早班工人的交谈声,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褪去。 陆系晨却希望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秒。 不用思考明天,不用顾虑过往,只有交缠的呼吸和相贴的肌肤,证明他们确实真实地拥有着彼此。 陈也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发梢蹭过他的下巴,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陆系晨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他想起刚才陈也哽咽着说的那句“你出事了要我怎么办”。 原来他们早就是系在彼此生命线上的重物,谁都没法独自离开了。 第68章 看你的决定了 滴答滴答——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雨声在阁楼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水珠砸在屋顶上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木质腐朽的气味。 房间很暗,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短暂地撕开黑暗,映出角落里堆叠的纸箱、蒙尘的书架,勉强能看出来整洁,却没什么生息。 但床上的被子里却蜷起一个弧度,看来这真的是一个住人的地方。 瓷深往前走了走,他的个子已经要戳到头顶,只能弯了腰前进。 突然,床上的身影翻了翻身,一截苍白的手臂从被子里滑出来,腕骨嶙峋,手指虚虚蜷着,像是想抓住什么却落了空。 瓷深的呼吸滞住了。 时令。 他快步往前走去,轻轻掀开压在头顶的被子。 男生脸色在灰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细软的头发陷在深灰的床单里,皮肤都变得亮起来。 瓷深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触到一片滚烫的皮肤,热度几乎灼伤指尖。 “时令,时令!”他晃了晃。 时令的睫毛颤了颤,忽然歪头蹭上他的手背,脸颊贴过来的时候,呢喃了一句。“你来的好晚。” 轰———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雷声炸响的瞬间,瓷深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暴雨仍在肆虐。 雨点疯狂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被困住的野兽在抓挠窗棂。 瓷深翻身下床,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五点了,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这场秋雨来得猝不及防。 瓷深记得入睡前还看见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散下一道银线。 现在那道银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的痕迹。 他推开房门,走廊的灯光在脚下投下狭长的影子。 客卧的门虚掩着,瓷深在门前顿了顿,伸手推开门。 黑暗扑面而来。 和梦里如出一辙的黑暗。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床上凌乱的被褥,被子被掀开一角,像退潮后留下的空洞。 瓷深没有开灯。 他的手指在门框上收紧,指节泛白。 楼下客厅沉浸在更深的黑暗里,寂静得能听见冰箱运作的微弱电流声。 时令在哪? 他向前迈了两步—— 突然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上来,手臂缠住他的腰,带着潮湿的体温和轻微的颤抖。 时令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急促而脆弱。 瓷深僵在原地。 男生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灼热而潮湿,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黑暗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里起伏。 雷声轰鸣而至,闪电的白光短暂地照亮房间。 时令环在瓷深腰上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指尖几乎要掐进自己的皮肤。 瓷深终于动了。 他握住时令贴在自己腰间的手腕,触到的肌肤冰凉潮湿,像是刚从雨夜里归来。 他缓缓转身,在下一道闪电亮起的瞬间,看清了时令苍白的脸和微微湿润的眼睛。 瓷深将他拉进怀里。 时令的额头抵在他肩上,滚烫的呼吸透过衣料灼烧着皮肤。 他的手掌抚上时令的脊背,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摸到凸起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像一串脆弱的念珠。 他轻轻抚摸着,从颤抖的肩胛到凹陷的腰窝。 “都过去了。”瓷深的声音像拂过新叶的晨风,轻柔地拨开了那些记忆里的阴霾。 梦境里时令蜷缩的身影那么真实。 “我在这里。”瓷深的手指穿过时令微凉的发丝,像在抚摸沾着晨露的枝叶。 “嗯。”时令轻轻应了,他没有解释此刻的脆弱,也没有诉说那些盘踞在心底的潮湿记忆。 有些情绪就像阁楼角落的霉斑,晒不到阳光,也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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