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下踏九歌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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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修仙的世界太残酷了，她穷其一生也越不过方瑜知。她不想再试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方瑜知点头让她出去。可人，却被他一把抱起。柳晚清质问般看着方瑜知。方瑜知不看她，只是抱着她的手止不住的抖。他将她腕上的伤封住，抱着她一路出门往后山走。 “柳晚清，我带你去找姻缘神树。” “若你我不是命中注定，我放你离开。” 最后一句，方瑜知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柳晚清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方瑜知没看她，只是下意识将她抱紧了些。 “如果姻缘神树都觉得我照顾不好你，那我放你走。” “但如果，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柳晚清没有回答。两人很快来到了后山。上次姻缘神树降临的位置，还留着枯死的树根。柳晚清记得，当时方瑜知和苏念绾拿到了红绳，姻缘神树却直接枯死了。自己被当成两人爱情的阻碍，被方瑜知赶去了外门。后来的事不必多说，只是柳晚清不明白，自己这阻碍都离开十五年，方瑜知和苏念绾的关系为何还止步不前。还有方瑜知，那时明明对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现在又为何非要自己留下来。总不会是舍不得从前的炉鼎，想留作纪念吧。方瑜知这才将柳晚清放下，走到那树根前。抬手，将纯净的灵力注入，瞬间树根便焕发生机，长成参天大树。紧接着，树叶纷纷飘落，无数花朵占满了树枝，发出别样的光。姻缘神树现世了。柳晚清走上前，和方瑜知一同站在树下，静静看着花瓣飘落。很美，比上次见到还要美，粉色的花瓣落了两人满肩满头。却除此之外，神树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这不可能。” 方瑜知失神望着神树：“怎么可能……” 他爱她，他离不开她，他们怎么会不是良缘。 “怎么不可能？” 柳晚清笑了，语气都轻松了几分。 “方瑜知，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凭什么是我的良缘？” 柳晚清不是没给过方瑜知机会，也不是一开始就对他死了心。她死抓着从前的承诺不肯放手，是方瑜知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因为苏念绾生辰，你把我关在寝殿，为了不让我有孕，骗我吃避孕的丹药那么多年。” “你觉得我是炉鼎，不配生下你的孩子就亲手打掉它，觉得我不配有苏念绾没有的镯子，就直接毁掉。” “甚至为了苏念绾所谓的恩情，要把我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柳晚清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没说，前世也是因为苏念绾一句话，方瑜知将她扔进青楼生不如死。 “别说了。” 方瑜知闭上眼，语气满是痛苦。他从没想过，从前的事，哪怕是听到，都这么窒息。可那一切的一切，被他强加在柳晚清身上，她却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是我对不起你。” 柳晚清没再说话。她不明白，分明承受一切的是自己，为什么如今痛苦的会是方瑜知。刚重生时她不是没想过，方瑜知会不会有朝一日幡然醒悟，发现对不起自己。可现在十五年过去，她已经不想再看了。不管是他的后悔，还是他这个人，柳晚清都不感兴趣。她只想离开。 “凌霄宗主一言九鼎，如今姻缘神树没动静，我可以走了吧？” 方瑜知点点头：“你走吧。” 他再也开不了口，也没有资格再挽留。柳晚清只觉浑身一松，转身想走。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头顶的姻缘神树忽然爆发一阵强烈的金光。金光缓缓汇聚成一根红线落下。柳晚清脑中骤然空了拍。只见那根红线飘落，却慢慢变得细长，一整根都落在柳晚清掌心。方瑜知在一旁看着。修为巅峰的男人，此刻却显得有些无措。他苦笑一声：“我就坏成这样？姻缘神树宁可将红绳全部给你，也不愿理我一分？” 柳晚清却没回答，只怔怔看着手中的红线。只见那红线落在手心，一端系在她手腕上。另一端，却在戒指上打了个死结。是司戾附身的那枚戒指。怎么会…… 心底乱的厉害，柳晚清攥紧了手心。 “还请凌霄宗主兑现承诺，我先走了。” 说完，脚步慌乱地离开。方瑜知看着柳晚清御剑离开，身影消失在云外。可眼前浮现的，却是两人从前去人间游历的光景。那天的人间张灯结彩，是七夕。柳晚清拉着他的手，指着河边卖花灯的摊子道：“传闻在七夕这天一起放花灯，就能永远在一起，我们也去放一个可好？” 方瑜知当时正在追一个逃窜的邪祟，便没有应下，只是揉揉她的头顶。 “这些只是虚礼，我们就算不放花灯，也会永远在一起。” 可如今时过境迁，方瑜知却发现自己错了。不是信了那所谓的仪式。而是他真的会像凡人一样，希望那些仪式，是真的有用。原来不管修为多高，在情之一字上，都会无能为力。越爱她，越不忍看她难过，还将她留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