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鼻息轻吐在她耳侧，似是在喃喃：“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先走……” “还好……还好你没事……” 秦菀心尖一酸。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珍视了。 随后便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背。 许文翎感受到她的动作后，身体一僵，抱住她的手又紧一紧。 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他才拉着她缓缓起身：“走，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家。” 秦菀随他走出卧房，抬眼便瞧见整个客厅中挂满了各式古绘丹青，挂不下的便摊在地上，或卷成轴收在一旁。 其中不少丹青上绘的还是她的模样。 秦菀忍不住询问，却见许文翎摇了摇头，一直将她领到客厅另一头的卧房。 推开门，里头挂着各种衣裙，她不禁上前抚摸察看，发现无一不是那个朝代的制式。 更令秦菀惊讶的是，这些衣裙竟和她在古代穿的一模一样。 她皱了皱眉，问许文翎：“这些裙子是你仿裁的？” 许文翎却静静地倚靠在墙边，仍旧摇了摇头。 他道：“不止。” “不止衣服，就连外头的丹青，都是我一笔一划描摹的。” 秦菀心情复杂，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许文翎，光是偏执已经无法概括他的行为。 直到他挑了一件蓝色古裙，双手递到她身前：“试试？” 秦菀低头一看，发现这裙正是她爱穿的那条，也是萧昱宸送她的第一件蓝裙。 待她换上后，亲眼见到了许文翎眼中的惊异之色。 以及他随后出说的那句。 “我能亲手为你挽发吗？” 话落，秦菀双耳瞬间通红。 毕竟，男子为女子挽发，这种事，在古代是只有结发丈夫才会有这种资格。 秦菀回到这个世界后，适应了几月，已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现代人。 她大方应道：“那便谢谢你了。” 许文翎的手很巧，有着他作为考古学家的细致。 从梳头到挽发到别簪，他样样拿手，仿佛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只为这一刻。 很快，妆成。 秦菀你看着镜子面前自己，已被许文翎打扮成从前的模样。 这让她感到恍惚。 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古代，又做回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只是这念头很快就被秦菀按了下去。 她明明离开了萧昱宸，回到现代后，却又处处有他的影子。 心中凭添了一抹酸涩。 许文翎仿佛瞧出了她的不悦，便笑着问：“我想给你拍张照。” 秦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她并不打算拒绝，只是感慨她在古代生活十年，竟是一点可以作为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咔嚓。” 照相机灯闪，许文翎拍完后，便立即将这个照片洗了出来。 他拿出一张递给她，说：“你很美。” 相片上，她站在落地窗户前，仪态端庄，气质出尘，与背后的现代景色格格不入，仿佛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却有着一股异样的美。 许文翎静静第看着她，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行为举着不像现代人？” 秦菀愣住，脑中回忆起刚回到这个世界的窘境。 她笑着点了点头。 “有。” 终于见到她久违的笑容，许文翎心神一窒，便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冲动。 他没有同上次那般冒昧的抱住她，而是扶了扶亲手为她簪上的发簪，问道：“如果你不是她，那你可不可以成为我的她。” 秦菀皱眉，她自然听说这话的言下之意。 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竟能成为自己的替代品。 秦菀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喜欢北澜王朝的那位贵妃？” 许文翎坦诚道：“因为她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秦菀意料。 她重复道：“有趣？” 似是察觉到她的诧异，许文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她与历史上所有的贵女不一样，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是帝后，像是一只自由的鸟，让我觉得很不一样。” 秦菀听后，头低了下去，觉得脸热耳朵红。 两人沉默了很久，许文翎却再也等不下去，他问：“你能答应我吗？” 秦菀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可我若真的是来自那个朝代的古人，你当真能打心底里接受我？” 话落，许文翎看着她，不再似从前那边透着她寻别人的影子。 他说：“不会。” 秦菀笑了笑：“如果说，我就是那个贵妃呢？” 许文翎听后，喉咙上下滚了滚，牵住她的手。 “你真的……” 言外之意，许文翎其实并不敢真正笃定她就是那画中人。 她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幻想，一种寄托。 秦菀抽了抽手，低头垂眸：“果然，没人会相信。” 她声音轻不可闻，许文翎便愣了愣，却没有放弃：“我愿意相信你，我也想相信你。” 秦菀心头一酸，仿佛被许文翎的深情所触动。 她最终坦白道：“我就是画中人，北澜王朝的贵妃，秦菀。” 许文翎没反应过来。 “你……” 确认的话还没完全问出口，便被他咽回了喉咙。 旋即，他紧紧抱住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我做梦，都在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竟真的能和日思夜想的画中人交往。 秦菀也被他的情绪所触动，脸上的愁苦色随之消失。 可下一秒，许文翎便不安问道：“那你真的喜欢北澜帝萧昱宸吗？” 此话一出，秦菀愣了会。 她没想到许文翎的接受程度这么快。 便伸手轻抚了抚他的背，柔声道：“不喜欢了，一切都过去了。” 许文翎没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仿佛她会逃走似的。 只是男人突然的亲密接触让她有些无措，便将他推开了几分。 许文翎察觉到自己失态，顺势松开手，安静陪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 几天后，秦菀身体康复。 许文翎便提出：“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省公园逛逛吧。” 秦菀点了点头，关在房间太久，她想出去散散心。 省公园，周末人多。 胜在风景优美，中央湖面波光粼粼，秦菀走去岸边想吹吹湖风。 下一秒，却失脚要掉入其中。 秦菀想要挣扎，却发现岸边没有可以抓牢的物件。 若真掉入水中，便只能硬抗着寒水爬上来了。 可落水的前一刻，她发现有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并将她拉回岸上。 双脚落地时，她踩着砖板发出清脆的“蹬蹬”声。 不由回想起上次这般失足落水还是在古代。 古代的防护设施不好，她总会不注意掉入水中，或失足扭脚 萧昱宸便会下令，不仅在府内，连府外附近的路都要铺上青石砖。 用力踏，便会发出同方才她踏地时一样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犹在耳畔。 秦菀收拢了思绪，待回过神来，便对出手相救的人道了一声谢。 “刚刚还好你眼疾手快，不然我恐怕要掉入湖里，着凉生病了。” 那人没有出声，秦菀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遍。 “刚刚谢谢你。” 一阵沉默。 那人依旧没有回复。 秦菀感到莫名，她抬头，对视上一双疲惫的眼眸，却在湖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可她却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会在这……” 一旁的许文翎，也赶了过来，见秦菀没事，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那名出手相救的男子身前，想替秦菀道生谢：“这位先生，刚刚真是谢……” 话还未说完，就被许文翎咽入了喉咙里。 他看着面前与古画中一模一样的男人，不敢置信道：“你……北澜帝……” 旋即，他看了看身边的秦菀。 发现后者，脸上的惊诧之色更甚。 她竟上前掐了掐那男人的手臂，疑惑又震惊。 “你真是萧昱宸？” 男人穿着古服，头发高束，面色疲惫不似从前的尊容。 他看着她的眼眸，唤了那道曾唤过无数次的名字：“菀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昱宸看着秦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来这地方前，他脑中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她是他的妻，她不能离了他。 回想封后大典那日，萧昱宸调用兵马将京城搜了个底朝天，寻遍皇城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他心悸了整整三天，直到他看见落在坤宁宫偏殿侧门那个不起眼的包袱。 他才意识到秦菀，可能已经不在他所在的世界了。 可待他想顺着那扇门，进去寻她时，可里头道竟变了去路，只能通往宫殿的后院，同寻常暗道一样。 自从，萧昱宸便下令将京城内看起来可疑的地方又封锁起来，细细搜查。 也寻不到有关她的任何…… 直到萧远宁和萧玉窈来到他跟前，问：“父皇，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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