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而陛下也只能咨询技术,魔头的三观与当代社会格格不入,一眼没看住,他就指不定弄出什么骚操作,有事不能完全靠他。 于是宣玑还是得天天上班,并且事务更繁杂了。 由于异控局整改方案还没做好,他的职位暂时没动——还是身在善后科,天天被各部门的外勤排着队租借。 要说跟以前唯一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局里给最后一只朱雀配了专车,毕竟市区连无人机都管制,朱雀也不能瞎飞。 以及他作为比珍惜保护动物还珍惜的……远古生物,跟那些国宝们一样,他的生活费国家包了,信用卡从此刷不爆了。 对此宣玑只得意了两天,然后很快他就发现,人没有受不了的罪,但肯定有享不了的福——这种福他就消化不良。 当年度陵宫没建成他就碎了,这么多年也没享受过特权,一直是贫穷且毫无负担地四海瞎混。现在让他随便花纳税人的钱,那哪好意思?宣玑感觉他近来买点什么都得瞻前顾后,反而不如以前自己挣钱花完吃土来得痛快。 因此他正准备跟组织反应一下,以后还是按级别和工作量给他开工资就好,下了班自负盈亏,谁也甭管谁,这样他比较自在。 邻居带着宣玑认了宠物粮,又把他送出来:“狗不用遛,它自己会用狗厕所,我看您工作也是忒忙,别给您添事儿。” “没关系,反正我们自己也得出门遛弯,顺便带出去呗。”宣玑说,“就我们家那死宅,恨不能半辈子没出过家门,现在还学会网购了,快把我愁死了。再不把他领出去吹吹风,我看他就长地板里了。” 盛灵渊:“……” 跟谁念山音呢,这小子怕不是皮痒了? 于是宣玑进门刚把钥匙扔玄关,就被一团黑雾裹了起来。 “我回……没换完鞋呢!” 他好像被妖怪卷走三藏法师,脚不沾地地被黑风刮进了书房,落进了盛灵渊手里。 盛灵渊把桌上书稿一推,伸手接住被黑雾捆成一团的人。陛下手指牵着的黑雾穿过宣玑的领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嘴唇离他只有半寸,堪堪停在那里,似笑非笑地一挑眉:“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宣玑是很想说的,关于陛下的不良生活习惯,他能滔滔不绝地控诉一整天。无奈被那带着茶香的气息一撩,他脑子里立刻干净如洗,一个词也不记得了。 他五迷三道地循着那气息凑过去,下一刻“嗷”一嗓子蹦了起来。 五行缺德的魔头把两只冰凉的爪子伸进了他衣服里。 宣玑气急败坏:“盛灵渊!” 黑雾散了,盛灵渊笑了起来。 宣玑却皱着眉抓住了他的手,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稿——陛下在修《东川巫人书》。 巫人塚被月德公的徒弟炸了,东川遗迹再无处寻觅,现存的就只有宣玑攒的几本残卷……以及盛灵渊的记忆。 这几个月,盛灵渊已经习惯了用电容笔和中性笔手写,键盘打简体字的错误越来越少,大致弄明白了拼音和标点符号,甚至能看懂一些常见缩写。宣玑书房里那一堆志趣低俗的闲书被他翻完了大半,连品类繁多的番邦文字都眼熟了不少。 其器已利,然而其事似乎没善。 不知什么缘故,修起巫人书,他的进度异常缓慢。 宣玑大致看了一眼,发现他一整天的进度只有寥寥两三行字。 桌上的茶还是早晨他出门上班的时候泡的那杯,长发上松松垮垮扎的那根鸟羽方向都没变,书房里的温度至少比客厅低五度——盛灵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对着满纸的巫人书,枯坐了一天。 宣玑:“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没有。”盛灵渊懒洋洋地敷衍了一句,站起来从旁边的小冰柜里拿了瓶健怡可乐给他,岔开话题,“怎么这么晚?” “昨天大年夜里逮了二十多头‘夕’,不知道怎么处理,都给送总部来了。”宣玑不沾地地飘出去,把外面穿的鞋踩在玄关,“笼子摆了一院,这个叫唤,让它们吵得我现在都耳鸣。我早说让他们投建个特殊动物园,把这些没地方放的玩意都扭送进去,还能创收……” 他一边说,一边把健怡倒出来半瓶给盛灵渊。 陛下第一次买无糖可乐的时候,宣玑以为他在超市里转晕了,分不清包装,于是很细致地科普了一下甜味剂的历史沿革。 结果盛灵渊听完没什么反应,只问:“你不爱喝吗?” 宣玑:“那倒没有,我反正也喝不出什么区别。” 然后他就发现,每次盛灵渊去开超市的冰箱,拿的都是健怡。 在陛下的独家字典里,“我喜欢”、 “我爱”之类,可能都是病句,他绝不会说,也不喜欢看到。有一次好奇地试用一个app,里面弹出了个“你可能喜欢的”推荐页面,宣玑当时就看见他明显皱了一下眉。后来陛下用罕见严肃的态度,问清了大数据推送的原理,就再也没打开过那个app。 他就是这样的人,好恶只能从蛛丝马迹里寻觅。比如开瓶健怡分他一杯,他就要,开瓶普通可乐,他大概率会半带调戏地喂回来。 这些事只能在琐碎的日常生活里默默观察,暗地总结,没地方求证,反正问了某个人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先生”的花言巧语仿佛本能,说句实话大概能噎死他,换个好糊弄的,得天天被他骗成狗。幸亏宣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知道此人老底,大吵过几架后,可能“不承认”自己也觉得吵架伤筋动骨,尤其费腰,于是锤炼出了一点微小的进步——他不想说的时候就沉默,或者简单地搪塞一句“没有”,至少不在自己家里天花乱坠地扯谎了。 一听见那个立刻转移话题的“没有”,宣玑就明白了。于是一整个晚上,陛下也没找到机会回书房,第二天又要被他拖出去遛狗。 寒冬腊月天,嗷呜乱叫的西北风里,牵着条狗来回溜达到底有什么趣味,盛灵渊实在是品不出来。宣玑非得说他没遛过狗,没体会过当代都市小资养宠物的乐趣。 这种因为没做过就非得体验一下的观念,陛下就很不认同——照这么说他还没吃过屎呢……当然跟在一条狗屁股后面捡屎,也没高贵到哪去。 好在他对宣玑的耐心几乎是无限的,遛得头发上的朱雀羽毛都让寒风吹凉了,他俩才往回走。快到楼下,总调度处一个电话又把宣玑叫走了。 宣玑只来得及把牵引绳往陛下手里一塞:“《巫人书》等我回来陪你修,没有我红袖添香,不觉得修出来的却味道吗?” 盛灵渊:“……你什么添什么?” 宣玑把袖子一撸,小臂上亮出了火焰色的羽毛,一闪又隐去:“红袖——红不红?” 不是他小时候撒泼打滚不肯叫“小红”的时候了。 盛灵渊哭笑不得:“快滚吧,不要脸,你到底是着急不着急?” “等我,不许碰!你看到哪了我记着呢!” 盛灵渊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他:“对了,把《千妖图鉴》留下,我得空把你那残卷修一修。” 这就是答应了。 宣玑一高兴就没多想,扫一眼见周围没人,他就一偏头,从左边太阳穴里抽出了一团火焰色的金线,隔空抛给盛灵渊,然后自己开车跑了。 《千妖图鉴》绝望地试图追随主人而去,金线伸出了半米长,又被盛灵渊捏住一头卷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它那心比天大的主人一溜烟地跑去停车位,头也没回。 被抛弃的图鉴瑟瑟发抖地落在了大魔头手里,也不敢闪耀了,老老实实地变回了半本残卷,装起死来。 春节期间,市区交通是难得一见的通畅,跑起车来格外痛快。宣玑吹着口哨,等红灯的时候还拉下车窗,跟一个沿街往车上塞小广告的人搭话。 “把剩下那几张都给我吧,我带单位给同事看看。早点回去,大过年的。”宣玑递了根烟出去,“我说您也别在大马路上晃悠了,别看车少,这两天不堵,开得都快,比平时还危险。” 发小广告的吸溜了一下鼻涕,接了烟,乐颠颠地打发了手里的传单,跑了。 这位可能是寒假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不知接了几份工,传单里有卖房的广告、少儿补习班的、驾校的……五花八门。 宣玑无意中扫到一个假期美术班的广告,传单上画着一副人物肖像。 不知为什么,看见那副画,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变灯了,宣玑慢吞吞地踩下油门,忍不住又往传单上扫了一眼。 他忘了什么来着? 盛灵渊把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小狗放回它自己家,回去净了手,收起了巫人书,翻开了破破烂烂的《千妖图鉴》。 图鉴原作者是丹离,经年日久,缺损了一多半。宣玑自行誊写后放进了左眼,搭配涅槃石使用,以防记忆洗太干净变成真傻子。虽然每一世他都会根据自己的经历增补,但增补的也都是赤渊沉寂后的零星物种了,现在显然已经不太够用。 技术上是不够用,但……能窥见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盛灵渊一边沿着残卷脉络修补缺损页,一边看宣玑的增补注释。 宣玑用的字体是随着时代走的,字迹也在变。 一开始,他写字比较飘,笔迹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快端不住笔的那种。增补内容也言简意赅,能少写一笔就少写一笔。 几世过去,宣玑大概是习惯了涅槃石整整碎碎、反反复复,留下的文字平静多了。 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在人间干了什么,字练得让人眼前一亮,后面还有了插画。画的是一只他在人间偶遇的食心蚁,惟妙惟肖的,蚁身上的花纹勾勒得还挺精致——就是内容写得不对,盛灵渊顺手给他改过来了。 自此以后,宣玑学会了自娱自乐,字里行间重新活泼了起来。 图鉴中插画渐多,从黑白的线稿变成了彩图。相传有翼族眼里的世界和人不同,天生能感知更丰富的色彩,他在这方面天分卓绝,《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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