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好。” 隔着手机,我也能感觉到她在皱眉。 “你跟我闹什么脾气,就为了一碗鸡汤?” “凌翊辰你别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你只是给小舟挡刀的,你别以为当了三年我丈夫,就能骑在小舟头上!” 我机械式的点头:“好。” “你……” 她的怒气刚起来,那边祁舟就在喊她。 “澹姐,快来吃蛋糕!” 电话挂断。 距离被系统抹杀还剩48小时。 我有些饿,但去了厨房才发现所有食材都被带走,冰箱里空空如也。 因为澹月身份的特殊,她从不允许我点外卖。 我只好翻箱倒柜,勉强找出一包过期的方便面。 烧水壶坏了一直没人修,我用热水器出的热水泡开,放在餐桌上。 手机弹出祁舟正在直播。 今天他们不在山庄别墅,看背景似乎在一处温泉民宿。 祁舟穿着宽松的T恤,半长的头发用澹月的发圈扎了个小辫。 边吃蛋糕边和网友互动。 镜头外的女人有时也用叉子叉起一块,祁舟也会时不时给她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 祁舟摇头:“我女朋友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每次她一笑,我的心就化了。” “她先追的我,但我总有顾虑,怕这怕那,一直拖到现在才答应她。” “蛋糕很甜的,但不如我们甜。” 女人轻轻笑出声,他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祁舟吃完半个蛋糕,我也吃完难吃的泡面。 镜头里他另一部手机亮了,他看的时候就眼睛泛红,露出惊讶的表情。 几秒钟后,他在十万加观众的直播间里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抖。 直播匆忙结束,我还在愣神,澹月的电话就打过来。 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凌翊辰,只是为了碗鸡汤,为了几个保姆,你居然把小舟和我谈恋爱的事情发到网上!” “如果小舟因此受伤,你死十次都不够!” 我张了张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家之后就在吃……” “还不承认?小舟说那些照片他只不小心发给你过,其他人都没见过,连我都没有!” “更何况今天我们吃饭的民宿,你以前来过。” “你刚刚就在直播间,我看到了。” 她最后几个字带了些咬牙切齿。 如果我此时在她面前,恐怕已经被她一脚踢倒,逼着我下跪向祁舟道歉。 就像去年冬天,祁舟打篮球后膝盖疼,点名要我去照顾。 但我肠道受损身体虚弱,刚说了句“抱歉”,就被她一脚踢倒。 那天我似乎磕了十个响头,磕到满脸鲜血,祁舟才红着眼说原谅我。 手机里澹月愤怒的呼吸声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来,我低头看着泡面汤,说:“不是我,我没必要这么做。” 祁舟又在害怕。 “澹姐,外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我有点害怕……” 电话挂断后,我静止不动坐在餐桌前发呆。 果不其然,只过了十分钟澹月的手下就按密码进来,像拖麻袋一样把我往外扯。 “快走,月姐要你去给祁先生挡刀!” 3 温泉民宿里有一面超大玻璃窗。 我被要求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上看书。 而在屋里最安全的角落,澹月正柔声安慰害怕的祁舟。 “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他整个人紧紧贴着她,修长手指抓住她的皮衣。 “澹姐,他们会杀了我吗,会打我吗,我害怕……” “不会的,这里很安全,澹姐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 声音渐渐停下,祁舟抱住她。 “澹姐,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没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老去。” 两人拥吻的声音太过明显,即使我集中注意力看书,也会悉数传进我耳朵。 声音持续半小时,才在最后一步停下。 “澹姐,凌哥还在呢,他总归是你老公,你要不还是找人保护一下他吧。” 澹月冷冷瞥我一眼:“要不是他暴露我们的照片和位置,你也不会这么害怕,这都是他活该。” 我很想看清楚书上写的内容,可眼前一片模糊。 明明不会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还会有泪水?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日来的伤痛和疲倦让我不小心睡着。 再醒来,伴随着耳边“还剩24小时”的,是澹月迎面扇过来的巴掌。 “凌翊辰,你为什么会这么恶毒,趁我睡着偷偷进来!” 我快速起身时扯到小腹的伤口,“嘶”了一声。 “装什么可怜,说,小舟在哪儿!” 我这才看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卧室。 而祁舟不见了。 “我不清楚,我记得昨晚我明明在落地窗前……” “少废话,你把小舟赶去哪儿了!” 我摇头:“我不知道。” “凌翊辰,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不然我饶不了你!” 澹月咬牙说完,出去打了无数电话,终于打听到祁舟的位置。 “来几个人,把他带上!” 我被绑住双脚困在澹月后座,她亲自开车,油门踩到底。 结婚三年,她一向阴狠沉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失控的模样。 赶到海边的时候,祁舟被绑住手腕吊在船上,喊得撕心裂肺。 “澹姐你怎么才来,我好怕,你快救我啊!” “小舟!” 澹月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然后阴狠的望着船上仇家。 “放开他,我拿我老公,外加两个堂口和十个铺面,跟你换。” 仇家满脸的横肉上露出笑意:“成交。” 我被慢慢吊起来的时间里,澹月正紧紧搂住祁舟,低声轻哄。 到达最顶点时,她带着自己爱的男人转身离开。 我又看到这个背影,只是这次她身边多了祁舟。 仇家点了支烟,斜眼一瞥:“动手。” 滚烫的烙铁贴在我身上,我忍不住痛苦哀嚎。 “你干脆杀了我!” 他摇头: “你死的太痛快,会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 “不如慢慢折磨,也好让道上的人都看看,澹月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挣扎着扭动身体,可那烙铁总是准确无误贴在我身上,疼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烧了我多少次,我已经痛到快失去意识时,我被放下来。 可我刚喘了几口气,就感觉手腕处一阵刺痛。 他竟拿刀子割破我手腕,再放进海里! 鲜血流进大海,海水瞬间染成艳红。 我被压着身子无法动弹,头却被强行转到手腕,逼着我看自己的血是怎么流光的。 蓦地,我笑了。 澹月,我如果死在这里,你会再给你爱的祁舟找个挡刀人吗? 还是直接跟他结婚? 但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意识逐渐模糊,在我彻底睡过去前,澹月的手下再次姗姗来迟。 我听到交涉的声音,随后我被抬上救护车。 车里他们肆无忌惮笑着打牌,我被吵到睡不着。 模糊间,有个人说:“月姐真是疼祁先生,本来她都不打算追究了,但一看到祁先生手腕破皮,就气得亲自把那一帮人全杀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月姐为了祁先生,决定金盆洗手。” 4 被抢救回来时,系统告诉我还有六小时。 我忽然想起救护车上他们说的话。 澹月,因为祁舟手腕破皮,要金盆洗手了。 我低头看着手腕处包裹的纱布,和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痕,笑得苦涩。 花费三年时间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原来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只是完成任务的人,不是我。 最后四小时,我不顾医院的阻拦,撑着虚弱的身体回别墅。 临走前我想再看一眼那张合影。 但等我步履艰难回去,却发现院子一片狼藉,屋里空空如也。 客卧被翻得乱七八糟。 抽屉里的东西不见了。 我急忙打给澹月,她接通后满是不耐烦:“我打算金盆洗手,之前的所有房产都要变卖,洗白之后重新买。” “你随便找个地方住,等小舟情绪稳定了,我们去离婚。” 我张张嘴:“但是我卧室抽屉里的东西……” “凌翊辰你别得寸进尺!” “小舟受伤全是因为你,我让手下去救你已经仁至义尽,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单独给你买个房子,放你抽屉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无处可去,也不需要找地方住。 最后三小时,我坐在门口台阶上晒太阳。 阳光撒在我身上,却暖不了我逐渐冷下去的身体。 院门吱呀一声,我抬眼看到祁舟双臂抱胸,倚在院门盯着我。 “你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 我怔了怔,随后轻轻笑起来:“快了,你别急。”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臂。 卑微的表情说来就来。 “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吗。” “你刚出院不能气坏了身体,我这就让保姆阿姨给你熬鸡汤……” 话音未落,澹月带着怒意闯进来,手机举在我面前。 聊天记录上,是别人发给她的信息。 “月姐,你老公挺厉害啊,群发消息给你的仇家,说你爱的是祁舟,让他们以后去找祁舟,别找他。” “照片地址都有,祁舟的社交账号都被爆了。” 澹月发疯一般,抬脚狠狠踹在我胸口。 “我就不该让人去救你,你还不如死在那!” 我喘着粗气,抬头时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一把枪抵在我额头,枪口如冰,冷到我打了个寒颤。 “不是我。” 这三年,我似乎经常说这三个字。 祁舟跑过来拦住她,急切地说:“澹姐,凌哥不是故意的,是我抢了他爱的人,他恨我是正常的,你别伤害他,他刚出院……” “账号没了就没了,他们找我麻烦也没关系的,我能承受得住……” 澹月心疼地看着他,扭头看我时咬碎了牙。 “我真后悔当初找了你,不安分还恶毒!” 她的手下打来电话: “月姐,咱们好几个仇家都在悬赏要祁先生的命,怎么办啊!” “要不你带祁先生去国外躲躲吧,不知道谁告诉他们祁先生在别墅,他们已经往别墅那边去了!” 澹月的眼神瞥过来:“我知道是谁说的。” 她打开直播,人生中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但很快就调转对准我。 “我是澹月,自今日起金盆洗手,再也不过问道上的事。” “你们有冤有仇都来找他,过往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他指使,现在我不想跟他了,他就交给你们处理吧。” 我吸了口气:“我给祁舟挡刀三年,现在又想让我替你死?” 澹月揪着我衣领,一路把我拖到大马路上。 扔下我离开时,她冷冷留下一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的背影。 冷漠,决绝。 她消失之后不过十分钟,无数仇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他们把积攒下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没有一个手下留情。 我被挑断手筋脚筋,打断双腿,胸口扎进无数刀。 他们叫嚣着为自己的亲人兄弟朋友报仇,捏着我下巴要我道歉。 可我仿佛已经没了痛觉,只呆呆望着湛蓝的天空。 真好,临死前还能看到大片蓝色,一朵云彩都没有。 和我初入这个世界那天,一模一样。 “任务失败,抹杀开始。” “一小时后,你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被抹除,凌翊辰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5 澹月刚拐弯,就后悔了。 她侧头看着凌翊辰躺在地上,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来几个人把他带走,送去医院。” 挂断电话,她带祁舟去逛腕表店,哄他开心。 小舟这几天真是吓坏了。 前几年为了保护他,她特地找了凌翊辰这个挡刀人,又花费大把时间带凌翊辰参加各种公开场合,让所有人知道她澹月有了软肋。 这招很管用。 在那之前会有几个不长眼的找祁舟麻烦。 但在那之后仇家想找她报复,最先想到的就是凌翊辰。 所以即使他恶毒到公布祁舟的信息位置,她也没想真的让她死。 大不了,就离婚把他送出国,以后别再出现在祁舟面前。 半小时后,祁舟终于稳定情绪,兴致勃勃去试戴昂贵的腕表。 她松了口气,出门打电话却看到几个手下在打游戏。 “不是让你们去把凌翊辰送医院,你们在这干什么!” 几个人连忙收起手机,面面相觑。 “月姐,这才半小时,不着急吧。” “以前不都是过两小时再去吗。” 澹月瞳孔猛地放大,她想起开车离开时,恰好开进去的几辆黑色车里,都是她眼熟的仇家! “谁说两小时,现在就去!” “凌翊辰要是出什么事,你们也别想活!” 几个人连忙跑出去。 澹月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要给凌翊辰打电话,却发现十分钟前保姆发来图片。 “月姐,我们收拾旧别墅搬来的东西,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她心不在焉点开,下一秒就怔住了。 图片里是一张她和凌亦辰的合影,他在笑,自己则是不耐烦的样子。 而背面上有凌亦辰留下的字: “澹月,我爱你,可这份爱好累,我承受不住了。” 可她从不知道凌翊辰爱她!她以为他只是为了奶奶的医疗费,才不得已娶了她! 她不可置信的放大图片看日期,是去年冬天。 那时候她刚收了几个新堂口,之前的老大不服气,抓了凌翊辰威胁她。 她像往常一样去救他,但只说了几句话,祁舟就打来电话说他扭到了手腕。 祁舟是学画画的,手腕很重要。 所以她立刻跑去查看,让手下的人去救凌翊辰。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澹月皱眉仔细回想,才想起她送祁舟去医院,医生检查了整整一天,最后说虚惊一场,手腕没事。 手下也发来信息,说人已经救走,送回别墅了。 可刚刚那几个人说,以前都是两小时后才去! 她咬咬牙,打电话过去质问,手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月姐,我们去的晚了点,凌翊辰肚子上扎了几刀。” “但他哪回不是受点伤,这算什么,所以止了血我们就把他送回去了。” 所以他以前每次都受了很重的伤,可她却觉得只是皮外伤,骂他大惊小怪。 他对自己积攒了失望,那份爱就消失了。 澹月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打中后脑勺,那段时间的事情猛地都想起来了。 那次她觉得凌翊辰是故意装难受,对他很不满。 祁舟又刚好膝盖疼,喊着要凌哥陪他说说话,他却不想去。 她一时气愤,踹了他一脚。 正中他胸口。 澹月莫名有些心慌,她急匆匆要走,祁舟却皱着眉从店里走出来。 “澹姐,我突然头好晕。” 她急忙收起手机,带他去医院。 两小时后,医生确认祁舟没事,只是感冒。 祁舟抱歉地拉拉她衣角:“澹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就好。” 澹月去拿了药,开车带他回新买的别墅。 好不容易等到祁舟睡下,她打电话给凌翊辰,对面却是空号。 “肯定是生我气了。” 她自言自语两句,又给手下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就抄起外套往外跑,边跑边问:“他有没有受伤,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手下有些懵:“月姐,谁啊?” 她恼怒大喊:“还能有谁!凌翊辰!” “凌……什么?凌翊辰,是谁?” 6 澹月猛踩油门赶去旧别墅,那里却灯火通明。 院子里有个陌生人在浇花。 “你谁啊,谁让你在我家的!” 那人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在这住了十年,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神经病。” 澹月下意识就要掏枪,余光却发现院子里的长椅不见了。 那秋千是刚结婚的时候,凌翊辰找人安装的。 他平时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长椅上看书。 但现在连安装的痕迹都没了。 “你他妈敢拆我的秋千!” 澹月直接叫来人把这家砸个彻底。 可等她阴着脸进门,却发现里面的摆设都变了。 之前餐桌上还有一碗吃完的泡面汤,现在那个位置却什么都没有。 手下走过来:“月姐,这家人犯什么错了,让你这么生气。” “不过这小区环境不错,以后你金盆洗手和祁先生结婚,可以在这小区定居。” 她不耐烦地回头: “以前不就是……” 澹月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抓住手下的领子,咬着牙问:“凌翊辰在哪?” “月姐,什么凌翊辰我们不认识啊,也是咱仇家吗?” “还跟我演,是不是他故意让你们这么说,就为了报复我!” “不是……月姐你别激动,是不是最近筹办和姐夫的婚礼累着了,要不你多休息休息……” 手下迷茫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澹月手指颤抖,说话也带了颤音:“什么婚礼,我不是和凌翊辰结婚了吗。” “啊,没有啊,你一直为祁先生守身如玉,今年刚求婚成功。” “那,给小舟挡刀的人是谁?” “什么挡刀,月姐你想给姐夫找挡刀的人?” 澹月只觉浑身无力,松开手下时嘴里还在喃喃。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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