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方?付出代价,只有竖起坚硬的刺,才能保护好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这样教导盛放,就是拉着她小?舅舅在通往反派之路上狂奔。 祝晴半晌没说话。 盛放停下小?碎步,脑袋往前探了探,好奇外甥女?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跳起来,还是拍不?到?她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你也厉害。” “你更凶哦!” 小?朋友还以为祝晴沉默是因为没有被夸夸。 外甥女?接不?上话—— 舅舅,其实这不?算赞美。 …… 外甥女?告诉小?舅舅,就算看上油麻地那套房子,他?们也不能太急。和地产经纪打几天心理战,就能拿到更好的价格。 盛放超级急,要是不?赶紧付钱,新家被人抢走怎么办! “你以为买层楼是买菜吗?” 这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第一次听孩子这么说。 但?他?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晴仔是什么意思,他?又没买过菜。 “我们去哪里买新家具?”盛放终于换了个话题。 舅舅并不?是什么都懂,就像哪里能买到?新家具,是真正的大?人事情,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 “鸭寮街。” “鸭寮街是不?是有好多二手店?”盛放眯起眼睛,机灵地指出,“根本就不?是私家定制哦!” 祝晴:“新镇地街的露天市场?” “又是哪里?” “可以买到?建筑废料。” 这小?孩的脸上,瞬间切换无数丰富的小?表情。 从?失望、嫌弃、不?痛快,最后——认了。 “就用屋主留下的家具。”富豪小?舅撇撇嘴,“总比捡垃圾好。” 祝晴的教育理念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入盛放的脑海里。 不?管怎么说,四舍五入,小?反派学会节省,不?再挥霍无度。 小?巴车缓缓开着。 等到?一步一步地,处理好买房搬家的事宜,他?们就不?用再在路上颠簸辗转。 “你困吗?”祝晴问。 “不?困啊!” 盛放小?朋友很兴奋。 即将再次迎来崭新的生?活,只要想到?躺在冷气房里被玩具簇拥,少爷仔就快要笑?得露出嗓子眼。 “晴仔,以后我们要自己做饭吃吗?” 祝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瞬间眉心微蹙。 “还要做饭吗?凑合一下吧。” “怎么可以凑合!晴仔,你凑合很久啦!” 他?外甥女?的生?活品质真的很不?高,要教会孩子享受生?活,还要走很长 的一段路呢。 盛放小?朋友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但?已经?畅想起在岛台前挥锅铲的自己有多威风。 “我是大?厨,你是二厨。” “用小?板凳垫高做饭,龙虾鲍鱼饭!” 祝晴抿唇:“吃这么好啊?” 回程的车上,小?朋友一个劲地说话。 那想象中的生?活画面,是有烟火气的。 祝晴静静地听着,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眸光愈发柔和。 只是渐渐地,欢快的小?奶音越来越微弱。 怎么不?说了? 祝晴回头看他?。 车窗上,盛放毛茸茸的小?脑袋倚着,已经?闭上眼睛,嘴角咂了咂。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在眼底投下阴影,衬得脸蛋更加肉嘟嘟。 小?朋友真的是在硬撑。 刚才还很嗨,下一秒突然睡着。 电视上是要给睡着的小?孩盖被子的,不?过现在在车上,没有小?被子。 祝晴不?习惯照顾人,抬起手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在收回去之前,捏了捏他?的脸蛋。 居然很好捏。 …… 第二天一早,祝晴将小?孩交给萍姨。 小?不?点半靠在热乎乎滚烫烫的双层床下铺,短腿儿翘得高高的,单手拿着一支雪糕。 晴仔给他?买了一支雪糕,这简直是解暑神器,一口下肚,放放小?朋友的脸上仿佛自带一个冷气机,连呼吸都是舒爽的,笑?得眼睛弯弯,直夸外甥女?最乖了。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晴仔给买这支雪糕,居然有条件! “我晚上要加班。”祝晴说。 本来吃成一只小?花猫的盛放小?朋友“腾”一下就起来了。 “你几点回来?” “不?一定,你可以先跟萍姨回半山。” 舅舅把圆滚滚的小?身体转过去:“不?可能!” 交换条件被驳回,盛放才不?愿意回到?半山别墅。 但?与此同时,美味的雪糕也是不?可能还给外甥女?的。 给他?买了,就是他?的了! 只是等到?她出门,小?少爷还是一脸落寞地背着身子,面对墙壁。 落寞归落寞,他?怕手中的雪糕融化,时不?时舔一口。 太忙了。 萍姨则追出走廊。 “晴晴?”萍姨在身后喊,带着几分柔软的试探。 祝晴疑惑地转身,下意识想要纠正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 “我知道,不?应该这么叫。”萍姨说,“但?是看你这些天忙前忙后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大?小?姐年轻的时候。” 回忆就像是穿过了时空隧道,将现在的祝晴,和从?前的小?千金拼凑在一起。 那时候,刚出生?的她蹬着小?脚丫,听盛佩蓉喊“可可”,就会咯咯笑?。几个月大?的婴儿,哪里能理解这小?名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那是来自妈妈的、温暖的呼唤。 “这小?名啊,得等到?你妈咪醒来再叫。”萍姨的笑?容很慈祥,用手轻轻握住祝晴的手腕,“我就叫你晴晴,好吗?” 祝晴的心头软了一下,望着萍姨期待的眼神,很想问—— 真的会醒吗? 但?最后,这句话化作沉默,她轻轻点头。 “对了,看我这记性。”萍姨说递上来一把伞,“看外面好像又快下雨了,带把伞吧。” 越过警校旧楼走廊的栏杆往楼下望去,能看见?操场。 训练的学员已经?开始步操,胶靴砸在水坑里,溅起未干的雨水。 昨天晚上,又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的大?雨。 早上已经?见?晴,但?看这一连几日的天气,真说不?准。 还是带一把伞比较稳妥。 “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啊。”萍姨说,“刚才来的路上,我听小?巴车上的师奶说,连环杀人犯都没人性的!” 背对着她们的少爷仔打了个寒颤。 被没人性的杀人犯吓到?,雪糕都没这么香了。 …… 清晨,曾咏珊依然踩着点,在最后一分钟冲进警署大?门。 进门时,她还顺便取了报纸,迈着轻快的步伐,送到?黎叔和莫振邦的桌上。 豪仔双手抱着胳膊,撑在曾咏珊的工位隔板前:“什么事这么开心?” B组小?太阳每天都在笑?,但?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豪仔忽地拍桌子,八卦地凑近:“我知道了,是不?是和梁sir一起来的?” 曾咏珊甩给他?一个大?白眼。 很早以前,莫沙展开会的时候说过,他?们一个个就像是孙悟空拔根毫毛,变出整个B组的皮猴子,难缠得很。但?梁sir和他?们都不?一样,温润清爽,不?像其他?同僚一样聒噪,也少了市井气。 不?过其实真正让她雀跃的,是另一件事。 昨天,祝晴约她去美容学院试听课程。共事这么久,这是祝晴第一次主动?邀约。难得她这么有兴致,曾咏珊不?想拒绝,生?怕错过这次,就没了下次。 只是原定的夜班成了难题,问遍全组,就只有梁奇凯爽快地答应换班。 这样一来,她终于能赴约,嘴角的灿烂笑?容都快要开花。 会议室的门打开,祝晴抱着一叠档案走出来。 曾咏珊立刻坐到?她身边去,递上一张烫金名片。 “我妈妈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曾母的职位和名字。 她是菲曼国际美容学院的讲师,易冬美。 “祝晴,要不?晚上我们顺便去吃晚饭?” “学院就在铜锣湾那边,附近有家茶餐厅的干炒牛河最正宗了!” 祝晴将手中握着的那张烫金名片攥紧。 如果按照命运的齿轮,今晚曾家人有可能遇害…… “要去吗?”曾咏珊问完,又怕太强求,体贴地补充,“没关系啦,如果你没空的话——” “是金记的干炒牛河吗?听说A餐的冻奶茶也很好喝。” 曾咏珊惊喜地睁圆眼睛:“是吧!你也知道!” 也是在这时,刑事侦查组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 这会儿电话响,不?像是什么好事。 所有人屏住呼吸。 三十秒后,莫振邦放下电话。 “铜锣湾菲曼国际美容学院。” “发现一具尸体。” …… 警车鸣笛,一路驶向?菲曼国际美容学院。 这是晚上祝晴和曾咏珊相约要来蹭课的地方?,但?现在,她们提前大?半天到?达。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车厢里只传来翻阅案卷资料时沙沙作响的声音。 门卫开了大?门,警车直接驶入。 门口已经?被媒体层层围绕,有机灵的记者想要溜进来拿独家消息,但?很快就被封锁现场的女?警发现,将人轰走。 一群记者手中拿着相机,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又死一个!” “还是雨夜杀手,这个月第三起了!” “死状还是好可怕……” 莫振邦带队,沉着脸,踏入案发现场。 这是一间宽敞的美容教室,课桌和普通学校里的不?同,排列时留出足够大?的实操课程空间。讲台后方?挂着老旧的投影幕布,幕布边角已经?卷曲,明显和学校宣称的“高端定位”不?符。 “莫sir。”现场警员汇报,“尸体是今早保洁发现的。这间教室因为装修问题,已经?停用两周了。保洁阿姨在整理隔壁的多媒体室时,发现门缝底下塞着一叠教案纸。” “她进门收拾,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保洁阿姨正在角落做笔录。 “我推开门,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发现是我们校长。” “他?就这样坐在讲台上,就像平时上课……” 祝晴的目光扫过教室。 死者的位置没有被移动?,此时他?“端坐”在讲台前,两只手摆在转椅上。 和前两起案件一样,眉毛被全部?剔除,嘴角上唇膏鲜红,脸颊是极其突兀的粉。 “程医生??”莫振邦沉声道。 程星朗没有立即回应,俯身贴近,镊子在死者的唇缝间停顿。 他?呼吸平稳,目光注视着这张诡异的脸。 曾咏珊不?自觉揪住祝晴的衣角,用气音说:“头皮发麻。” 程医生 ?离死者太近了,近得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每一丝纹路。 终于,他?直起身,回头道:“有一截烟蒂。” 死者郑世鸿,五十一岁,菲曼国际美容学院的创办人。 和本月另外两起凶杀案的受害者一样,他?被人由身后勒紧致死,脸上浮着一层违和的妆容。 “烟蒂?”徐家乐立即上前,“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如果是凶手留下的烟头,必然可以在上面提取到?DNA,会是案件突破性的进展。 “烟头是死者自己的。”程星朗摇了摇头,举起镊子,展示烟蒂底部?的痕迹,“凶手捡起被才踩灭的烟头,利用尸僵现象摆姿势的时候——” “塞进死者嘴里?”一向?温和的梁奇凯面色骤冷,“这是在向?警方?示威?” 警员们保持着沉默。 先是一年前集装箱厂那桩案子,凶手没来得及完成的仪式。 再到?接二连三这几起案件。 深水埗早餐铺里,冯耀文笔直地坐在桌前“微笑?”,旺角那栋废弃唐楼里,张志强单腿弯曲坐在台阶上,而现在,美容学院的废弃教室,郑世鸿被摆成端坐姿势,僵硬的唇间带着半截烟头。 它?们都是凶手完成的“作品”。 “郑校长的烟瘾确实很大?。”保洁阿姨说,“每天至少要抽一包。” 不?管是那颗烟蒂,还是教室故意虚掩的门—— 都可以断定,这是凶手精心设计的叫嚣和挑衅。 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法平静,莫振邦猛地踹向?课桌,骂了一句脏话。 B组警员们四散收集证词,几位讲师在清晨得知这个消息,都是红着眼眶回忆。 “郑校长早就开始接触这个行业了,那时候男人学化妆,要承受多少异样的眼光……但?是郑校长没有放弃,坚持到?现在,硬是闯出了名堂。” “我们的学制很灵活的,可以全日制上课,也可以选择夜间或者周末的课程。这也是他?的初衷,郑校长总说,梦想不?应该被设限。” “这段时间郑校长一直在忙扩展校区的事,新校区马上就要开业了,没想到?——” 几位讲师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心头压着重石,沉甸甸的。不?敢相信,昨天还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一定是阿强干的。”郑校长的秘书语气激动?,“昨天晚上我十点多下班的时候,还听见?他?们在郑校长办公室吵架!” 秘书名叫Tracy,她口中的阿强,是学院采购部?总监詹伟强。 “每一位报课的学员,都要准备一套化妆品。可以自备,但?大?多数人信得过我们的讲师,为了妆容能有更好的效果,报名缴费时会直接从?学校购买。” “阿强前段时间提议换化妆品,郑校长不?同意,所以他?们经?常为这件事吵架。” “新报价单上,粉底液贵了两成还不?止!其实阿强哪里懂什么品牌?他?肯定是吃回扣了。” 祝晴在笔录本记下Tracy的证词,在“更换供应商”几个字底下划出墨痕。 边上有人说:“但?这不?是连环杀人案吗?阿强和郑校长有过节没错……难道和其他?死者也有仇?” Tracy一时语塞,咬死了詹伟强绝对不?清白:“反正阿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昨晚也不?知道是几点走的,鬼鬼祟祟,不?信的话,你们去问门卫。” 学院门卫室的保安被叫到?跟前时,连头都不?敢往教室里探。 徐家乐捅了曾咏珊的胳膊肘一下,压低声音:“个子比你还矮,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还当保安呢。坐门卫亭就是当个摆设的?” 曾咏珊在角落朝他?翻了个白眼:“这是小?事吗?死人了!” “放松,回答问题就行。”祝晴说,“知道昨天晚上詹伟强和——”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保安两只手在身前迅速摇摆,抖成筛子,“我新来的。” 黎叔实在没眼看,烦躁地点了一根烟,想起郑世鸿的死状,又将烟踩灭。 “先把詹伟强带回来问话。”莫振邦揉着太阳穴下令。 …… 整个美容学院里里外外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经?过彻底搜查,每一份口供都被记录在案,大?家都不?曾停下脚步,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被忽略的线索。 从?走廊到?教室,从?储物间到?天台,警方?就像是被上了发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祝晴握着笔,笔录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学院保洁阿姨、保安、维修工、讲师,甚至一些学生?断断续续的供述。到?了后期,她近乎麻木地记录着,手上动?作不?停,直到?整页整页的笔录纸被填满,才合上本子,转身离开。 不?仅仅是她,每一位警员都是如此。 下午两点,他?们毫无收获。 莫振邦的BB机快要被打爆,那是翁督察的夺命连环call,要求他?给出一个说法。那必须是能让媒体和上级都满意的说法。但?事实上,他?们对凶手的底细一无所知,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最后,莫sir一把扯下BB机,狠狠丢进警车后座,关上车门转身就走,任由翁督察被困在那方?块大?小?的呼机里催促不?停。 闲置的空教室,是发现死者的地方?。 现在尸体已经?被移走,祝晴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空荡荡的讲台。 那里原本“坐”着一具被精心装扮过的尸体,如今却只剩下一圈粉笔勾勒的人形轮廓。 门被推开,脚步声靠近。 祝晴:“有发现吗?” 没人回答。 她攥紧手心,自顾自地低声道:“还要死多少人……” “Madam先认输了吗?” 祝晴抬眸。 程医生?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在她身边的折叠椅坐下。 教室太空了,每一句话带来的回音都飘在耳畔。 “就像是俄罗斯方?块,每一块形状都有它?自己的落点。” “不?够严丝合缝的缺口,就是线索。” “三明治。”程医生?递来纸袋,“将就一下?” 窗外细雨连绵不?断。 祝晴接过,打开包装,咬了一口三明治。 面包有些干,程医生?又递来一杯冰柠茶:“提神的。” 祝晴没说话,接过饮品,忘了道谢。 她低头继续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重案B组全组警员准备收队离开铜锣湾的美容学院时,天色已经?沉了。 祝晴盯着笔录本,一页页地翻。 凶手在哪里?是深水埗、旺角、新景酒店,还是美容学院? 也许他?在任意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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