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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他起身将舒适的转椅让给祝晴,自己抽了一张塑料凳,随手拿起茶渍斑斑的保温杯。 下一刻,短短腿少爷仔爬上转椅,安安稳稳坐下,学爹地翘起二郎腿,梳得板正的油头已经洗成顺毛,却还是像个气定神闲的小老板。 半山盛家惊现白骨,白天电视台争相采访,晚间握着话筒的新闻台一姐轮番播报,交班的同事提起这事啧啧称奇,林伯自然早有耳闻。 别墅不存在前任屋主,壁炉没有暗格机关,施工完成后住宅也不曾报备再次装修,警方初步怀疑,当年尸体是在盛家豪宅初次动工时被藏进去的。 “就是半山别墅刚落成的时候,我记得的……”林伯回想,“那时候我听老街坊讲,半山物业在请安保人员,我年轻的时候舞过狮的,就去碰碰运气。” “工程队施工,每天工人进进出出,有人投诉夜晚开工扰民,盛老先生手一挥,拿钱搞定,照样通宵赶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施工队阿头说,盛生自己又不愿意开夜工了,进度拖慢了好几个月。” 祝晴用钢笔记录下“通宵赶工”的字眼:“有没有注意到一个身高约五呎三寸,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进出,发生过矛盾纠纷?比如追债讨薪。” “怎么会?盛老先生出了名的阔绰,我上次给他开车门,给的小费有这么厚。”林伯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形容小费厚度,又单手摆了摆,坚决道,“他不可能拖欠施工队薪水!” “年轻女人……施工现场基本上都是大老粗,盛老先生一家还没住进去,也不可能这么早请好女佣和园艺师。再说了,Madam你不知道,二太是个醋坛子,最怕年轻女孩威胁她的地位!” 这一点,警方向老管家证实过。 盛家工人里,没有符合死者年纪的帮佣,更没有离奇失踪的。 “而且——拍戏吗?有钱佬就算杀人也不会摆自己家壁炉!” “外来人员呢?” “我们物业安保很严格的,签字才能进去。”林伯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嘴角,确认睡梦中有没有流下失态的白沫,“以前还有人工巡逻和基础监控,苍蝇不带证件都飞不进来。” 他指着在用的登记册:“登记名册都在,要等明天八点经理上班才能拿到资料室钥匙。” 因为在睡梦中醒来有些心虚,林伯格外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只是眼神时不时飘到盛家小少爷脸上。 盛放旋着转椅,猛地往回弹,转到头晕晕,低头重复动作,一遍又一遍。 “少爷仔。”林伯犹豫地看了一眼时钟,“十点啦,二小姐知不知道你……” 摆弄转椅旋钮的盛放被打断,满肉嘟嘟小脸的不高兴—— 少多管闲事! 祝晴注意到,似乎所有熟悉盛家的人,在老先生离世后,都围着二小姐盛佩珊转。 但照理说,盛佩蓉才是传言中更有望接下盛家全盘生意的人,就算是押宝,也没理由全都只押二小姐。 “我听说,盛家大小姐连柱香都没来给盛老先生上?” 提到这个问题,林伯更有话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好几年前,盛家大小姐同大姑爷搬去石澳。” “老先生把着话事权不放,盛大小姐是硬气的富贵闲人。” “父女俩反目成仇,早就已经老死不相往来啦!” 见女警低头沉思,林伯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盛放身上。 “少爷仔,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我不好向二小姐交代啊。”他为难道。 “差不多了。”祝晴“啪”一声合上笔记簿,“有需要再找你。” 保护好每一位纳税人是警察的应尽义务,不能让三岁半的小少爷独自在外探险,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祝晴倚着门框:“送你回家。” Madam像是在放羊,堵着少爷仔的路,不让他继续流浪。 盛家小少爷不乐意被锁回儿童房,埋头慢悠悠晃荡经过喷泉池,踢飞山道的石子。 “故意绕远路?”祝晴指了指来时的方向,将他拎回去。 盛放的小短腿又腾空。 她才走一次,怎么认得路…… 小少爷随时随刻气嘟嘟地想喷火。 他加快脚步,踢得名牌拖鞋震天响,耷拉着脑袋,险些被自己的脚丫子绊倒,又黑着小脸不知道和谁较劲,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飞奔。 “要不要帮你按门铃?” 小少爷取下书包丢去侧墙灌木丛,攀住排水管。 祝晴:“当心。” 盛家少爷仔额头的探照灯亮得晃眼,像抱大树的小树袋熊,伴随着“咚”一下的落地声,传来他倔强的小奶音。 “不要你管。” 盛放钻进庭院,瘦小的身影逐渐消失。 按照熟练程度来看,夜猫子小孩还是个惯犯,衣服袖口屡次蹭上斑斑锈迹竟会被菲佣和保镖忽视。 这位盛家小少爷,可能真的没人管。 …… 第二天一早,翁督察站在刑事调查组办公室门口,催命符一般用指节敲得房门“笃笃”响,要求下属上交今日简报。 几个警员背过身挤眉弄眼,朝莫沙展摊手,用嘴型感叹“自求多福”。 祝晴已经收到半山物业经理一早送过来的十年前别墅来客与施工队登记名册,工位上名册堆高,她纤细指尖转着钢笔,垂眸画下记号。 无意间,她瞥见隔壁工位上散落的小报。 黎叔嗤笑:“豪门壁炉骸骨惊现蝴蝶发卡?这些无良小报总把刑侦公告扭曲成猎奇故事。” 三组前来认尸的家属已经到了。 莫沙展说:“黎叔,带后生女开开眼。” 出了CID房,黎叔指一指解剖室方向,习惯性点上烟:“失踪到现在,这些家属早就可以领死亡证明了,但你看,还是留着念想……” 接受现实是一回事,如今案情有了进展,没有任何一个家属希望认尸房里躺的是自己的家人。 第一对母女已经哭红了眼睛。 “妈,你先不要着急,也许不是阿茹呢?” “怎么不是?警察说死者的腿动过手术,阿茹小时候被钢筋扎穿……” 哭声响彻耳畔。 黎叔见过很多新人,有的第一次看见尸体吐出胆汁,有的见到白骨第二天就递交转职申请,或者在见到受害者家属哭泣时于心不忍,自己先红了眼眶,无论男女,都不例外。 然而,祝晴出奇平静。 她公事公办,按照流程安排家属检测。 尸体经过风化,只剩下骨骼,根据规定,警方不会直接让家属面对尸骨。 从盛家别墅壁炉里找到的白骨,通过与失踪者医疗档案的比对,因尸骨曾有过做手术记录,以此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几组家属。 十多年前的手术记录,医院虽保留,但没有电子档案,纸质证明泛黄,笔墨变得模糊。 在安排DNA比对之前,祝晴再次通过医疗记录的比对与家属确认手术细节。 惊恐的母亲后知后觉,声音抬高八度:“我想起来了,阿茹不是左腿做的手术,是右腿!” “妈,你确定吗?” 对方喜极而泣:“是右腿,我想起来了,真的是右腿!这个白骨不是你妹妹的!” 祝晴将材料递到她们面前:“签字后就可以离开了。” “Madam,我妹妹阿茹是十年前和我妈吵架的时候离家出走的,我妈每天哭得眼睛肿,才糊涂地忘记妹妹是哪只腿做过手术。” “阿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能不能麻烦你们再——” 家属拉着祝晴,神色激动。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听见黎叔出声。 “回去等消息吧。” 黎叔带着能干的新人,悠闲地靠着省省力气,从茶水间灌了水回来,祝晴已经走到第三组家属面前。 “请问……报告什么时候有结果?” 这是一对两鬓斑白的夫妻,显然不知道该怎样和警方打交道,迟疑许久才开口。 他们问的是DNA报告,得了祝晴的回答后,神色却并没有变得轻松,忧心忡忡地对视,又低下头。 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忐忑地开口,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警官,听街口卖鱼辉讲……死人旁边有一枚发卡?” 警方安排认尸,是发过公告的,在报纸上登了白骨特征以及遗物。 只是无良小报为了版面乱写,误导了民众。 “那是谣言。” 祝晴将证物登记册递到两位老人面前:“唯一的随身物品是这个。” “警官,上面写的是什么?我们不识字的。” “是一枚素圈铂金戒指。” “啪嗒”一声,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砸向地砖,撞出锐利声音。 就在祝晴准备伸手去扶时,看见二位老人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 “戒指上……是不是刻着英文字?” 祝晴转头望向神色变得严肃的黎叔。 “嘉儿不听话……”老太太眼神呆愣,喃喃自语,“就不该去夜总会做事的。” 第5章 第5章 又出事了。 人在悲痛至极时,反倒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这对不识字的老夫妇几乎站不稳,互相搀扶着,双眼死死盯着证物栏上的文字,一时之间耳畔只充斥老式吊扇吱吱呀呀作响的噪音,什么都忘了问。 祝晴:“戒指内圈并没有——” “证物还在进一步检测。”黎叔抬手,打断她的话。 壁炉里与白骨一起被带出的戒指,是祝晴戴着手套,亲手用证物袋装好的。她清楚记得,戒指内壁没有刻任何字母。 然而黎叔的经验更加老道,世间没有这么巧的事,这对老夫妇女儿十年前的失踪时间、身形、做过手术的位置、他们形容的戒指样式……无一不指向尸骨特征。 “等鉴证科出了详细报告再说。”黎叔谨慎道。 夫妇俩仍旧神色恍惚。 鼻尖飘来何母腰间风湿药膏的气味,祝晴问:“何嘉儿是怎么失踪的?” 老太太用手帕擦眼泪。 他们夫妻俩经营一家报摊,辛辛苦苦供唯一的女儿读书。何嘉儿争气,从小品学兼优,考上香江大学。 从观塘街角铁皮报亭走出的女大学生,何嘉儿骨子里透着不服输的倔劲。 “嘉儿总说等毕业了赚大钱,给我们换千呎大屋。 ” “我们这种住惯了劏房的,连想都不敢想。” 老太太回想当年的事,眼底蒙着雾气。 记忆中,懂事的女儿伏在矮桌上温书,日头最毒时连电扇都舍不得开……像做梦一样,madam的声音让她从梦境中惊醒。 “为什么会去夜总会工作?” 何父躲不开祝晴敏锐的眸光,闪烁其词,抬手整理领口,露出小臂早已褪色的青龙纹身。 老太太攥紧枯槁的手,怒视老伴:“都怪他,又学人去赌!” 何父年轻时剁手指明志,再也不碰赌博,直到孩子香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他重新挺直了腰,竟又开始烂赌。他输了钱,就去借,利滚利人家往家门口泼红油漆,粘腻红漆顺着门牌号往下淌,何母哭得六神无主,家里唯一的大学生能扛事,单枪匹马去找人谈。压上名牌大学学生证,何嘉儿保下父亲的尾指,该还的钱却还是得要还,她在夜总会找了一份侍应的工作,订单提成交给父亲还赌债,才终于唤醒了他。 “嘉儿有本事,三个月就还清赌债。” “可是来钱这么快,她放假还是会去……” “我们捱穷一辈子,嘉儿她——她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的手袋和衣服。” 照何母的话说,乖乖女学生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住眼,选择一条赚钱的捷径。 祝晴翻阅失踪案的案卷。 何嘉儿失踪,是在与父母爆发激烈争吵之后,过去从不会夜不归宿的女儿,竟整整一夜没回家。 一夜过后,又是一夜,迟迟没有她的消息。 夫妇俩才报了警。 “为什么隐瞒夜总会的事?” “不可以的,街坊说,被学校知道,会取消学位。” “本来以为是钵兰街那群人带坏她……” “其实,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嘉儿。如果不是奖学金被输光——” “是我。”何父冷不丁扇了自己一下,“怪我、都怪我……” 老太太痛哭失声:“是谁这么狠的心,杀了人还把尸体藏在壁炉里,烤得白骨发黑都没烧成灰,嘉儿到底有多大的冤屈……” 祝晴回过身去看黎叔。 黎叔点了一下头:“DNA检测最晚下周三出结果,安排他们再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 祝晴坐在工位前,案卷边的冻柠茶外卖,整个B组警员人手一杯。 这是莫sir请大家喝的下午茶,确定死者身份有了进展,意味着大家今晚又要通宵加班。 莫振邦将十年前失踪案卷里何嘉儿证书上的毕业照贴在白板上。 泛黄的老相片,马尾辫女大学生对着镜头,笑得青春洋溢,很难将她与壁炉里那具骸骨联系在一起。 “死者腿部做过手术,通过详细的医疗记录推测,尸骨很有可能就是何嘉儿。” “何嘉儿的父母反映,虽然她在夜总会兼职,工作环境鱼龙混杂,但她处事圆融,懂得察言观色,也善于化解矛盾。” “据他们所知,何嘉儿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节。” 豪仔抿一口冻柠茶,顺便往嘴里丢一颗喉糖,凉透顶,清醒了几分。 “大学生这么有主见,难道什么事都要向家里汇报吗?” 几个同事附和。 没当过父母,也做过儿女,再孝顺都好,很多事也都是报喜不报忧,更何况,何母为夜总会的事多次与何嘉儿发生争执,母女俩互相不理解,回家提工作上的不愉快,反倒给心里添堵。 “阿头,我也没跟我妈说前几天被骂死差佬……” “上次中环枪战,我还说去海洋公园拍拖啊!” 几个人聊着,还给一直没说话的祝晴丢话题:“对吧?” 莫沙展用档案夹在白板上重重磕了一下:“说正事!” 等到会议结束,他让祝晴留下,拿出宿舍申请表。 “你的月薪超过公屋限额,不过可以安排申请专供警务人员的纪律部队宿舍。” “最快都要排几个月,再等等吧。” 莫振邦看过她在警校的档案和调职资料。 无父无母、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如今还住在警校的宿舍,每天搭小巴转车至少三次,天没亮就从黄竹坑出发。有时候加班晚了,后生女直接在CID房打地铺凑合一晚,够捱得住苦的。 “虽然屋子小,还要和人合住,也好过你睡CID房。” “多谢莫sir。”祝晴言简意赅,就连转移话题都是继续翻案卷,其中还夹着一张刚塞进去的小纸条,“但是何嘉儿的父母说,素圈是刻了字母的,这点怎么解释?” 莫sir接过祝晴递来的便签纸。 老俩口回忆戒指内壁的刻字时,在纸上描画,却跟自创的英文字母似的,无法辨认。 莫振邦:“像鬼画符。” “莫sir,现在申请加急扫描?” 新人办事专业高效,居然还有几分压迫感。 莫振邦斜她一眼,眯眼咬扁烟头,签字时烟灰往下落:“鉴证科葛sir又要怪我开催命符。” 祝晴顺利拿走催办单。 “你跟他们说,今天收工前,我要见到戒指内壁的金属压痕扫描!” “Yes,Sir.” …… “笃笃笃——” 徐家乐去而复返,轻轻敲击会议室大门,压低声音:“莫sir。” “盛家又出事了。” 珠宝大亨盛文昌才刚去世没多久,盛家便频生事端,壁炉白骨案才立案,谣言四起。 电视台得到的消息也就这么多,从早到晚翻来覆去地播报仅标题不同实则内容大同小异的新闻,翁督察跑CID房整整三次,急得扯松多少回领带,一天下来,莫振邦听见内线电话响起就黑脸。 现在,听说盛家又出事,B组留祝晴去鉴证科交催办单,处理收尾工作,剩下组员则跟着莫沙展赶往半山。 老管家的裤子还沾着草屑,一看见熟悉的警官,立马迎上前去:“阿sir,波波死了!” 当得知波波是盛家养的马尔济斯犬时,莫振邦做了个深呼吸才能保持平静。 纳税人真当警方很闲,现在连小狗出事都要报案,西九龙重案组什么时候承接宠物殡葬业务了? 老管家:“波波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早上突然就不行了。会不会是——被下毒了?” 豪车驶向车库,陈潮声急急忙忙赶来,在电话里听说过这件事,刚进门就直奔妻子的房间。 莫振邦望着他焦急的背影。 “接到太太电话,开会都马上取消。”曾咏珊说,“难怪评他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啦!” …… 盛佩珊调整好情绪,才由丈夫推着轮椅,来到客厅。 “给各位添麻烦了。”盛佩珊眼睛红肿,用纸巾按压泪痕。 二小姐手中握着相框,那是她从前与波波的合影。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相片中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小狗,再次落下泪珠。 “波波陪我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我现在最怕潮声出事。” “本来以为是巧合,但如果波波的死不是意外,会不会那次刹车失灵也……” 陈潮声握住她的手:“老爷车当然容易出故障,那只是一个意外,看你又胡思乱想了。” 停顿片刻,他哄道:“不如我和胡律师商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老屋住足百日,我怕你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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