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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被额外降低名次。甚至,要是运气不够好,有可能还会死在活动日。” 沈容:“活动日要准备什么?” 同桌拿出一本厚厚的红白册子甩给沈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够有礼,怕触怒沈容,她浑身一怔,道:“不好意思,我太急了。” 沈容:“你告诉我这些,我该感谢你才对。不用跟我道歉。” 同桌继续低头看书:“活动日的所有活动,书上都有写。到时候校长会随机挑选活动,给学生分批次,让不同批次的学生,参加不同的活动。” “上周我参加的活动是跳皮筋,我比较擅长,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但是不擅长的……有好几个人受伤了呢。也这周不知道是什么……” 她有些忐忑。 沈容随意地翻了下活动书。 乍一看,都是小孩子到成年人会玩的各种正常的游戏。 但同桌说有人在活动中受伤,就说明活动肯定不是书上说得这么简单的。 看了对她用处也不大。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便还给同桌,继续学习。 一下午,全校的气氛明显都比前几天紧张了许多。 各个班级的玩家们,也都从同班同学那儿知道了活动日。 这些学生虽然时刻盯着玩家们,想要抓他们错处。 但一般情况下,都只普通的学生罢了,大多本性不算坏。 甚至问他们借橡皮铅笔什么的,他们都会借。 一切的刻薄,都只是学校变态规矩下的迫不得已。 在学习中度过一天,沈容回到宿舍,照常检查。 今天的宿舍干干净净,连只蟑螂都没有。 沈容直接用一语成谶对监控制造幻象,降下鬼屋,进入鬼屋洗漱休息,睡觉。 又是一夜好眠,昨夜甚是安静。 沈容警惕地先从窗户观察外面。 撩开窗帘一看,却见窗户外被涂满了橘子汁和腐血的混合物,像是在玻璃上挂了一层浓稠的酱汁。 沈容小心翼翼地推开鬼屋的门。 房门一打开,外面便“啪嗒啪嗒”下雨似的,黑红的血在房内不断砸下。 透过细密的血雨,沈容看见自己的宿舍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 家具床铺仿佛是从废墟中捡来的一样破烂,地上的积血深到脚踝,简直能养小鱼。 房间的墙壁上写满了扭曲的“死”字。 沈容打伞,穿雨靴雨衣走出鬼屋,收起鬼屋,用钩子拉开房门。 钩门把手的钩子在房门打开后,就被门把手上难以发觉的液体腐蚀了。 这要是沈容的手摸上去,恐怕会被腐蚀出白骨。 门打开后,屋里的积血“哗啦”一下淌了出去,染红了整条走廊。 沈容淡定地下楼,收起伞、雨衣,换上正常鞋子,找到宿管员:“今天又要麻烦阿姨帮我整理房间了。” 她今天也是干净整洁,面容白净。 看样子没有战斗过。 她的房间再恐怖,最多也就是昨天那样吧? 宿管员爽快地拿上工具上楼,给沈容打扫房间。 然而刚到沈容宿舍所在的楼层,望着从她屋里汩汩流出来的血,宿管员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吧……都这样了,她还活下来了?” 不仅活下来了,而且看她气色,她好像睡得还很好呢。 宿管员咂舌。 · 沈容先去食堂买了早饭,吃完回教室学习。 今天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经过前两天的教训,暂时已经没有家长敢打她的主意了。 沈容难得像一名真正的高三学生一样,在浓厚的学习氛围中度过。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已经再次被宿管员清理干净。 沈容暗道宿管员也是真人不露相啊。 屋里下着血雨,那么惨不忍睹的样子,竟然都给解决了。 这所学校里的老师,都像是世外高人一样呢。 她照例祭出鬼屋休息,打算早点休养,为明天的活动日做准备。 然而,今天的宿舍不太平了。 夜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凄厉地嘶吼在耳边萦绕。 这感觉就像是你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把音响拿到你耳边,开最大音量放鬼片bgm一样。 沈容猛地从床上坐起,瞬间就清醒了。 撩开窗帘查看窗外,只见一颗巨大的女人头填满了外面的宿舍。 而她窗户对着的,是女人头的充斥着血丝,瞳孔溃散的腐败眼睛。 巨大的眼睛透过玻璃窗,凝视着她。 沈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你是敖正的妈妈,对吧?想要杀我,能不能等明天晚上再来?反正我每天都会回宿舍的。” 敖妈妈像是没想到沈容竟然在跟她打商量,愣了几秒,眼里淤积出粘稠的黑血,阴瑟瑟地声音传入屋内:“想好好睡觉?你想得美。” 沈容长长地“哦——”了一声,明白了,“你是故意今天来找我算账,想影响我明天在活动日的表现,是吧?” 敖妈妈自然不会回答她,鬼哭狼嚎地嘶喊着。 沈容祭出浮沉镇海,在剑刃上抹上鳞粉,扭头要出鬼屋。 敖妈妈望着她手中的剑,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兴奋:“你作弊!你来啊!你出来你就会被监控拍到作弊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来啊!你来啊!” 这所房间早就被沈容的一语成谶封锁了,就算出了鬼屋也无人能监控她。 但她还是停下脚步,注视着窗外那只巨大的腐烂眼睛:“你杀不死我。你这样针对我,是没有办法帮你儿子获得离开学校的名额的。你放着你不知未来是生是死的儿子来纠缠我,有什么意义?” 敖妈妈没有被说动,眼里反而闪过一丝鄙夷的笑意。 仿佛在笑话她。 沈容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是不是有人派你过来,让你骚扰我,给你许诺了一些好处?比如说提升你儿子的名次?” 能给出这样条件的人,只有校长。 敖妈妈自然没有承认,控诉沈容在胡说八道。 一个劲儿地骚扰她,就是不打算让她睡好。 沈容直接提剑出门。 敖妈妈颤抖了一下,视死如归般,嚎叫中带着一丝颤抖。 再死一次,她就要灰飞烟灭了。 但是没关系……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她眼神迷蒙遥远起来,仿佛看见了她的敖正成功毕业,终于摆脱这所学校的一天。 她陪孩子熬了三年,终于等到了! 虽然,他离开的那天,她无法亲眼看见了。 巨大眼里逐渐逐渐漾出水光,敷上一层水雾。 沈容走出鬼屋,就看见她幸福而又悲苦的笑脸。 “来啊,有种你杀我啊!反正你不杀死我,我是不会让你睡好的!” 她豁出去似的嘶喊。 沈容举剑朝她劈来。 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感受到被灼烧的疼痛,痛苦而又颤抖地哀嚎起来。 然而半晌过去,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死。 睁开眼,就见沈容把剑上鳞粉全抹在了她脸上,然后用一张符贴在了她身上。 沈容:“不要打扰我睡觉。” 说罢,她回屋了。 只留巨大化的敖妈妈在宿舍里懵逼。 ——这个曾经逼她吃下毒橘子的人,这次没有杀她。只是控制住了她,只是用鳞粉教训了她,作为她打扰她睡觉的惩罚。 敖妈妈不受控制地发不出声音,只能望着鬼屋里睡得很甜的沈容发呆。 不知不觉间,她想了许多。 这个曾经逼杀她的人,似乎很有底线。 她不会暴虐地肆意杀人杀鬼,小小的惩罚,甚至让敖妈妈感受到一丝别样的照顾和温柔。 · 翌日清晨,沈容睡醒。 被她控制的敖妈妈还在。 她不慌不忙地洗漱、吃早饭,一切准备就绪后,走出鬼屋,收起鬼屋。 然后撕下敖妈妈脸上的控鬼符,驱走了她。 宿舍里留下满屋的血迹,原本被修复好的家具都被敖妈妈那颗巨头压扁,墙也有碎裂的痕迹。 沈容离开宿舍,下楼,拜托宿管员帮忙恢复宿舍。 她依旧干净整洁,气色很好。 但宿管员已经不敢从她的外表来判断她的宿舍是怎样的了。 宿管员疲惫地应声上楼,看到屋里的惨状:“……” 天啊,别人经历三天这样的场景,早就死了。她怎么还不死啊! 宿管员两眼无神地开始整理沈容的宿舍。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当宿管员原来这么辛苦。 沈容在她忙活的期间照常去食堂打了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豆浆和包子。 沈容用吸管戳开豆浆,正要吸一口,突然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连忙把吸到吸管一半的液体吐回去。 闻一闻豆浆,里面有一股硫化物的气味。 奇怪,为什么教师窗口的东西也会有问题? 沈容把豆浆和包子都扔了,去教室了。 这顿不吃也没事,反正她一直是在宿舍里吃过一顿才出来的。 这一顿对她来说就是加餐的小零食啦。 沈容脚步轻快地往教室走。 上楼,走到楼梯中间,她听见脚下传来沉闷的碎裂声音。 她连忙一步三跳地蹦上楼,回头看,她刚刚踩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能够看到楼下的裂缝。 活动难道已经开始了? 沈容警惕地到达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正乖巧地坐着。 沈容检查了自己的座位后,坐下,问玩家们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玩家们围到她面前来,点了点头。 刁贝贝:“今天早上我喝水,发现我昨天打的水成了硫酸。” 巴彦:“我洗脸,发现我的洗脸巾里藏了许多带有液体的针。要不是我眼尖,我现在恐怕在医务室了。” 殷慧燕:“有人在我的凳子缝隙里放蜈蚣。那蜈蚣一看就很毒!” 钟怀龙:“我早上洗脸,洗手池里流出来的,是一条蛇。我差点就被咬到。” 伍金:“我还好……” 玩家们看向他,有些羡慕。 为什么伍金没有受到攻击? 玩家们和沈容议论起来,聊了没几句,上课铃响了。 老师走进教室,让学生们集合,把他们带去操场,和所有高三学生混在一起。 各班学生打乱后,老师又随意地选出13批人,每一批40个,组成一队站在一起。又给所有学生发了块布条,蒙上眼睛。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了,发表了一番大家要努力争取好名次的讲话,宣布活动日开始。 话音落下,沈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了。 原本暖煦的空气,变得阴冷潮湿。 四下里只有水声。 滴答——滴答——,阴冷冷地响着。 原本站在她周围的学生,也全都不见了。 她正要扯下眼上的布,广播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正在玩的游戏叫做木头人不许动。现在,你们可以摘下布条了。” 沈容摘下布条。 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幽暗潮湿的废弃大楼。 这里十分昏暗,十分安静。 只有不知从何处而来水声在不断响着。 杂乱交错的钢管遍布她所在的空间,拦住了她想要移动的脚步。 钢管上,有些地方泛着暗红,不知是血,还是锈。 沈容戒备地站在原地。 广播里十分温润的男音,如深夜电台主播般,轻缓地说着话:“逃出这栋大楼,就算完成了任务。本场活动,将按所有学生逃出大楼的名次来进行排名。排名前六的学生,可获得周考名次的额外提升。” “在大楼里,你们会随时遇到一些人。一旦碰到那些人,你们要立刻装成木头人,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直到那些人消失为止。” “请学生们听话,你们不会想知道如果在那些人面前动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的。” 得知了这场活动的目标,沈容迈开步子,在钢管中穿梭,寻找出口。 她小心翼翼地扭动身体,避开交错的钢管。 突然,一个瘦条条的黑影出现在她的余光中,极速向她冲来。 她立刻僵在原地。 那黑影像是看不见她了,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在她周围乱转。 沈容看清这黑影的模样。 是一个被烧焦的人。 浑身皮肤成了碳化的脆壳,壳下的殷红血肉若隐若现,走动时,时不时有粘稠的脓水从他的血肉里流出,滴落,发出奇特的“滴答”声。 原来这水声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他渴望着水,所以脓水滴落下来是水声吗? 黑影坚持不懈地在沈容身边徘徊。 沈容保持着一条腿跨过钢管,半个身子弯在钢管缝隙中的动作一动不动。 广播里的男声还在响着:“我最近听到一个故事。想听的同学,可以听一听。” 他声音变得很小了,学生们如果不注意听,恐怕听不清。 沈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语气可真像个情感主播。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小蝌蚪。他们被爸爸妈妈送到池塘里之后,爸爸妈妈就离开了。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不爱他们,而是爸爸妈妈需要上班挣钱,喂养这些小蝌蚪。” 沈容:“……” 好家伙,又成现实版儿童故事主播了。 黑影总算消失了,沈容继续移动。 跨过几根钢管,她看见了一段光秃秃的楼梯,朝着楼梯缓缓移动。 滴答—— 水声又响了,她立刻又停下脚步。 却看见,在离她十米的地方,有另一个学生僵在原地,害怕地看着在此徘徊的焦尸。紧咬牙关,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小蝌蚪们在池塘里游啊游,各自找到了不同的快乐,于是他们就散开,分头去寻找快乐了。可是池塘很大很大,里面有很多很多危险。” “螃蟹,虾,泥鳅,水蛭,暗流……许多的东西,都能够让小蝌蚪们丧命。” 沈容看着那颤抖的学生,听着广播,逐渐听出一些不对味来。 广播讲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有一只小蝌蚪,她一不小心接近了暗流。她卷入暗流中,不停地打转。这时,来了一群小鱼。小鱼,要不要救小蝌蚪呢?” 这个故事是在说玩家和学生吗? 玩家是鱼,学生是蝌蚪? 要不要救呢? 沈容看着那拼命忍住害怕的学生。 “如果救了小蝌蚪,小鱼就会被卷入暗流之中,有可能会自己死在暗流里。要是不救,小鱼安全了,但是小蝌蚪,就会死在暗流里了。” 不对。 那个学生虽然害怕,但没有陷入死局,不是小蝌蚪的处境。 沈容静静地注视着学生。 直到焦尸消失,学生都没有乱动。 学生正常活动,向楼梯靠近。 沈容也活动起来,靠近楼梯。 广播里的声音在继续:“要不要救小蝌蚪,这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毕竟,有谁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人呢?” “对了,说起这个,我又想起来。老师们,一向就被称赞具有舍己为人的品质。我们学校的老师们,也都在勤勤恳恳地教书,育人呢。” 他的声音在“育人”两个字上加重。 更加让沈容觉得他话里有话。 但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沈容思考着,很快就到了楼梯边,下楼梯。 楼梯下连接着一层布满格子的废弃楼层。 沈容站在高处眺望,看见废弃楼层的另一端还有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她垂眸打量这层楼的格子。 这些格子就像是她小时候玩过的跳房子。 有单格,有双格。 楼梯上还有许多刻意堆放小石头,简直是在明示,这层楼就是要学生靠跳房子到达另一边楼梯。 沈容捡起一块石头,抛出去,落在远处格子上。 她单格单脚蹦,双格双脚落地,蹦跳的过程中不能踩线,就这样往石头所在的地方蹦去。 滴答—— 水声又响了。 而沈容此时正单脚站在格子里,极难长时间保持平衡。 焦尸在她周围徘徊,踢飞了她扔出去的石头。 沈容:“……” 她犹豫了一会儿,双脚蹦向面前的格子,及时停住。 焦尸迅速冲到她面前,差一点和她脸贴脸。 在她停住后,他看不见她,又开始在附近徘徊。 广播已不再响。 沈容思索着广播里的故事和含义。 小蝌蚪…… 她的目光跟随焦尸移动,突然想到: ——小蝌蚪是黑的,焦尸也是黑的。 小蝌蚪需要水,焦尸身上有水声。 广播里说的需要拯救的小蝌蚪,会不会是焦尸?! 这轮的焦尸逐渐消失。 沈容在电光石火间做下决定,动了一下。 一抬眼,焦尸已经到了她面前。 他像一团泡影,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没有感觉到疼痛,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一股浓烈呛鼻的烟味充斥了她的呼吸,仿佛有什么地方着了很大的火。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 呛鼻的烟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在黑暗中迈开步子,试图寻找到出路。 走着走着,黑暗中出现了数十条丝线状的火光。 这些火光来自遥远的黑暗中。 它们像是咳嗽一样颤动,像是岌岌可危的生命一样挣扎着跳动。 沈容脑海里凭空出现了两个念头,仿佛有人灌输给她的。 ——不要触碰火光,继续往前走,你能离开这里。 ——拉住一条火光,你就能为一个人打开逃生之门。你拉住的火光越多,能从逃出之门离开的人也就越多。 这是真正的火,你触碰到它,它就会燃烧到你身上。 你拉住的火光越多,火就越难在你身上熄灭。 它会烧伤你,甚至烧死你。 你愿意拉住这些光吗? 沈容望着在黑暗中绚丽的火光,数了一下它们的数量——一共三十六条。 她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什么。 真的会死吗? 她不信。 沈容伸出手,一把抓住所有的火光。 这些光像连着门的线,将一道道黑暗中紧闭着的门拉开。 光亮逐渐吞噬这片黑暗的空间。 火“腾”地一下烧上沈容的身体。 她就像一棵着了火的树,炽热的火焰肆意在她身上蔓延。 被灼烧的疼痛侵蚀着她的全身。 白光在她眼前闪过。 随即,黑暗吞没了她的世界。 黑暗的空间里,最终只剩下一滩灰烬,慢慢地随着空间消逝了。 ……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感受到一片虚无。 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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