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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抬眸问道:“怎么了?” 沈容移开视线,看向屋内,道:“没什么。” 屋内空荡荡的,地上堆满了杂物和垃圾。 显然,住在这里的人搬家了。 年轻女鬼失落地扶着落灰的阳台门,自言自语道:“可能是他留在这里会伤心,所以走了。” 老人鬼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应该是的。” 沈容转眸看花坛。 花坛周围的腐臭气息最为浓郁。 靠近花坛,脚下“啪嗒”一声踩中花坛边的黑色污水。 污水中有许多白色蠕虫在翻滚蠕动,污水里有腐黑的絮状物随着这些蠕虫的动作翻涌上来。 这些,都是蛆。 沈容从空间里取出铲子,拨开花坛上旺盛的花草,就见半张腐烂的脸露了出来。 女尸脸上满是土,腐烂的皮肉被虫啃噬得坑坑洼洼,半张脸在土上,周围全是翻起的草根,半张脸还在土下。 年轻女鬼凑过来看,目光触及这张脸,浑身一僵。 她看了眼玻璃门上倒映出的自己。 失去了鬼心后,她无法保持自己的容貌,面容溃烂生蛆…… 她的脸和花坛里的女尸一模一样。 那女尸就是她啊。 在场的人和鬼都预感到了一些事,沉默良久。 如果年轻女鬼是正常死亡,和她同居的男友根本不必把她埋在花坛里,自己收拾行李跑路。 年轻女鬼张开手臂,让沈容不要挖。 她用自己被虫子啃食着的手挖开土,一点点地把她自己挖出来。 “其实我有一点印象,隐约觉得我好像是被人打死的。” “我以为我是被歹徒打死的。歹徒杀了我之后,把我的尸体藏在某个地方任其腐烂。而我的男友和家人,一直没有放弃找我……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以为的。” 年轻女鬼混着血眼泪滴进被她尸体的腐水滋养的土里。 “我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一直都是……” 她不断呢喃着,把自己沾满土和虫的尸体挖出来,抱在怀里,浑身颤抖,像个迷茫而又无助的孩子般大哭起来。 老人鬼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头,像慈爱的奶奶一样安抚她。 冰凉的雨水斜打进阳台里,打湿了她们。 沈容的心又沉了一分,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感觉到雨。 眼眸向一旁瞥了眼。 封政正一边挽着她,一边用伞遮住了会吹到她身上的风雨。 他像是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没有邀功,没有特别引她注意,就只是搂着她,眼里便有心满意足的笑意。 沈容沉下的心,莫名地又轻松了一分。 她定定地看着封政,道:“谢谢。” 封政把脸靠在她肩头蹭了蹭,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睡觉?” 沈容:“……” 她看向年轻女鬼,道:“你要是想调查自己的死因,追踪你逃离的前男友,我可以把鬼心借给你。” 年轻女鬼愣怔了一分钟,点点头。 沈容与她定下契约,取出年轻女鬼的鬼心交给她。 女鬼道谢后,带着自己的尸体离开,留下满地狼藉。 老人鬼轻叹一声,将地上的土和虫整理干净。 沈容明白她为何特意这么做——她担心601的住户会因为满地的腐血和虫子害怕。 601住户能忍着恶臭在这里住下,肯定有她自己的难处。没必要再让这些东西吓到这样一个普通人。 沈容正要离开,突然瞥见花坛下有一道黑影。 将花坛整个移开。 花坛下一个漆黑的人影,像是用墨汁画在地面上的。 沈容用脚碰了碰影子。 脚下竟是绵软如皮肤的感觉,而且这影子高出了地面些许,仿佛要从瓷砖里跑出来了似的。 沈容贴了张控小鬼的牌在影子上。 影子没有反应。 沈容还有诸多疑惑未解,不能直接解决影子。 她尝试将瓷砖扣下来,想用这样的方式把影子带走。 但影子却好像流体一般,在她扣走了瓷砖后,又落到了水泥面上。 挖掉水泥面,影子又落在水泥下的砖头上。 这影子带不走,沈容便留下控小鬼牌在影子上,带老人鬼离开了小区。 站在公交站台,老人鬼目光柔和地看了眼封政和沈容挽在一起的手,笑道:“我心愿已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走啦。” 沈容道:“要是有空,帮我个忙,看看你的尸体旁边有没有那样一个黑影。” 老人鬼点头,离去。 此时已是凌晨。 公交车都停了。 沈容打开地图软件叫了辆出租,接她和封政回住处。 出租车司机一路都在听轻音乐,和沈容闲聊了几句,便开始说生活的不易。 车费一百多,沈容下车时要付钱,他却道不用了,轻叹一声,苦笑道:“活着真难啊。” 看他这样子,像是准备自杀。 沈容心里再次沉了一下。 她执意把钱给了司机师傅,道:“都会好起来的,再坚持一天吧。” 司机师傅愣了愣,昏暗之中,他眼眶红了,似乎想到什么,点点头,眼里蓄着泪道:“好,再坚持一天。” 沈容关上车门,和司机师傅说了再见,并向他预约了明天的车,要他明早接她去上班。 司机师傅答应了。 沈容目送他离去。 沈容带封政回家,门打开,又是一股潮湿闷热扑面而来。 开灯,沈容走到窗边开窗。 玻璃窗户上映出她的面容,眉眼间满是哀愁。 从进入游戏世界开始,沈容就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变成了一杆秤。 每当遇见一个悲伤难过的人,这些人的悲伤就会像砝码一样压在她心变成的秤上。 而她的表情,也随着这秤上砝码的加重,变得越来越哀伤。 当砝码彻底压垮她的心秤的时候,她会变成怎样的呢? 到时候,她是不是就能知道,在这场游戏,她到底要做什么? 沈容深吸口气,转眸看封政,封政正坐在沙发上看她。 沈容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丢给封政,道:“你先去洗澡。” 封政愣了一下,眼里冒出一簇火花。 他抱紧衣服,进了浴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沈容心里嘀咕他洗澡怎么这么慢,也进了浴室洗澡。 她火速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正要出来,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眉眼低垂,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停下脚步,转身,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这真的是我吗? 沈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还从来没见过自己做出这样难过的表情,眼眶是红的,眼眸黯淡无光。 “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下雨,为什么好好活着会这么难?” “那个老人鬼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她的家人连接她的尸骨回家都不肯……” 望着镜子里那双黯淡如深井的眼眸,沈容脑海里突然接二连三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这个世界,真糟糕啊。” 镜里的她苦涩地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沈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想:我笑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到?而且那些想法,好像不是我的想法…… 她心知这肯定有问题,只不过目前还找不到原因和应对方法。 沈容不再看镜子,走出浴室。 突然,浴室的灯光闪了闪。 镜里有几道黑影在灯光暗下的时候,出现在了镜子里。 沈容脚步顿住,转身看镜子。 灯光亮起,镜里只有她自己。 沈容沉思须臾,关了灯,走出浴室。 关上卫生间门的瞬间,卫生间里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猛地拉开门,门内没有任何异常。 再关上卫生间门,沈容又听见有道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在呜咽:“……爸爸,我……不是鲶鱼……” 是她白天听到过的、那个人头说的话。 沈容决定暂时无视这些奇怪的声音。 锁上卫生间门。 咔哒—— “唉……” 门锁响动的瞬间,她听见一声叹息。 沈容假装没听见,回房间去。 封政正端坐在床边,手摩挲着被单,见她走进屋里,关上了门,他眸光潋滟,眼底仿若泛着春水似的,望进她眼里。 “你想好了吗?” 沈容愣了一下,道:“嗯,上床吧。” “你主动吗?你会吗?”封政半眯着眼睛看她,道:“我虽然也不会,但是我刚刚学了一会儿。” 沈容奇怪地蹙眉,困惑道:“什么主动不主动?我当然会啊,上床睡觉,你不会?” 封政眼里的艳色,刹那间,如云雾,散了。 “啊,睡觉。” 只是睡觉。 他还以为,她让他先去洗澡,是……那种意思。 封政眼眸转了转,眼里又泛起光来,骄矜地含笑道:“我不会,你教我啊。” 怎么可能不会睡觉,他又不是没睡过。 沈容懒得揣测封政的想法,掀开被子,把他推倒在床上,抓着他的手让他睡正。 然后从另一侧上床,钻进被子里,关灯,躺下。 刚躺下,一双手便抱了过来。 封政搂着她的腰,脸靠在她颈间,说话时的气息尽数落在她颈窝里。 “我要从哪儿开始说起呢?” 他声音极轻,像羽毛似的搔着她的耳朵。 沈容耳边有些酸麻,抬手揉了揉耳垂,道:“随便,把你能说的都说出来。” 封政盯着她小巧柔软的耳垂,也抬手,轻轻揉捏,嗓音轻缓低沉地道:“就,先说玉牌的事?” “那玉牌,我在一位僧人那儿见过。那僧人是城西普行寺的,平时就待在寺里,说是修炼,很少出来。” “听说他道行很深,很多商人都想请他去看风水。但是他不重名利,只偶尔帮几个品行还不错的商人看风水。” 沈容被他揉得耳朵发烫,抓住封政的手腕,道:“别揉了。” 封政把手重新搭回她腰上,沉吟片刻,有些委屈,又有些严肃地道:“不是我想占你便宜,我亲近你有我的理由……” 顿了顿,他贴近她耳朵,说话间,嘴唇轻磨她的耳廓。 “还有,我情不自禁。” 沈容沉默,闭了闭眼,道:“接着说。” 封政接着玉牌的事说道:“那僧人叫魏宏,听说以前没做和尚的时候,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具体的事,你可以之后去打听打听,我陪你。还有这座城市变得阴雨不断,就是从他做和尚的时候开始的……” 沈容突然打断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她听他说了好一会儿正事,竟还是有一点惦念着他没细说的理由。 他想亲近她的理由。 封政盯着她的眼眸,沉默片刻,手在她腰间抚,“想要更加了解你。气息,温度,体.液……你的一切,都想要了解得彻底。” 他的眼神很认真,甚至称得上郑重。 作者有话要说: 柔柔是很认真的,为了容容,想要了解她的一切(*/ω\*) 215、四季之死13.5 沈容的心跳有一瞬间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问道:“了解我,然后呢?” 封政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脑后,脸贴上她的脸。 “然后……永远在一起。” 沈容头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却被他放在她脑后的手挡住,?无法避开。 呼吸几乎交融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变得惺忪缠绵。他的声线像是与她的听觉连在了一起,难舍难分似的,?直钻进她脑内,一阵虚痒酸麻。 沈容推开封政的脸,?道:“你这么说,?我只会猜想你是不是想了解我的信息,?然后害我。” 封政低垂眼帘,?离得太近,眼睫在她眼角处轻扫了一下。 她眼尾痒痒的。 她既然直白地说了她的想法,?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更倾向于他不会害她的。 封政嘴角扬了扬,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躺下抱着她,继续说起了他能说的信息。 这座城市夜夜下雨已经持续了有二十多年。 因为平时多是小雨,?雨后第二天总是阳光灿烂,所以城市内的排水系统还撑得住,居民的生活除了夜晚出行不便,也没太大影响。 不过最近却开始频繁下起暴雨,城内的湖面都在缓慢上涨了。 听说已经有人为这事去请魏宏看天象了,但是魏宏谢绝了所有邀约,闭门不出。 沈容合眼睡觉。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宛若催眠曲。 一向浅眠的她,今夜竟然睡得不省人事。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梦境里。 天黑压压的,仿佛快要塌陷。 她身处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周围所有人都打着乌黑的伞,面容模糊,全身黑白,行色匆匆。 她没有打伞,冰凉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浸湿了她穿着的红纱裙。 拉了拉湿漉漉的裙摆,她穿过沉闷压抑的人潮,走到路边。 路边的橱窗里倒映出穿着红裙的她。 她面容模糊,一头蓬松夸张的的卷发由一个大红的纱网蝴蝶结束在脑后,身上穿的是一条设计十分复古,样式不算日常的红纱裙。 看上去像上个世纪唱流行歌曲的歌星。 这里的街道,房屋,人群,全都是黑白灰的。只有她,还保留着原本的颜色。 突然,天空放晴了。 一缕阳光将这个世界的黑白照得更加分明。 人们丢了伞,和身边的陌生人勾着手臂载歌载舞起来。 画面就像是一部老旧的喜剧。 沈容静静地观赏着,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是中年男鬼、老人鬼还有年轻女鬼。 他们恢复了生前的样貌,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宛若幸福的祖孙三代。 沈容跑上前去,盯着他们看。 三人瞧见沈容,惊喜地捂住嘴,道:“是……啊!” “天呐,我超喜欢你的!” “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他们说了某个名字,但是沈容听不清。 他们三个跑到她面前。 年轻女鬼从包里拿出一张唱片和一支笔递给沈容,倾诉着她有多喜欢沈容的歌,期望沈容能给她签个名。 唱片上的人打扮和她一模一样,但是面容模糊。 沈容拿着唱片,不安地环顾四周。 突然看见对面大楼的广告位上贴满了她的海报。 不……这不是她! 这是另一个人! 沈容努力保持清醒,冷静地对年轻女鬼道:“你这么喜欢我啊?那你最喜欢我哪首歌啊?” 年轻女鬼道:“全部都喜欢!” 老人鬼道:“我最喜欢你的那首漫步!” 漫步? 沈容记下这首歌的歌名,准备在唱片上随意签个字糊弄过去。 却见唱片上的人模样清晰了一些,有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沈容一怔,抬头看那些海报。 海报上的脸依旧模糊,但都显露出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一双双眼睛挂在高处,含笑看着这个黑白的世界。 “啪嗒”一声,沈容手中的唱片掉在了地上。 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手像燃烧的塑料一样融化蜷曲,拿不住东西。 她的双腿也像是被抽走了知觉,变得绵软,无法支撑住她的身体。 她扑通跌坐在地。 沈容转眸看玻璃橱窗里的自己。 她正在褪色。 她的脸和身体像被揉搓的橡皮泥一样正在变形,逐渐变成了一个丑陋而又扭曲的轮廓。 具体的模样,她看不清。 再看海报和唱片,上面的人像越来越清晰,完全就是她的外貌! 她逐渐褪色成了黑白。 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尖叫。 “是……啊!” 沈容闻声望去。 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身穿红裙的“她”被簇拥着,踩着红色细高跟鞋走进人群。 “她”是人群中唯一的色彩。 而沈容,就像一个被揉坏了的橡皮泥被丢在橱窗边。 无数人为了涌向那个“她”,踢倒碍事的沈容,从她腿上、脸上踩踏过去…… 她像一块烂泥,身上留下无数脚印,血和肉从皮里被挤出来,被踩烂…… 沈容陷入黑暗之中。 再次睁开眼,天光大亮。 身上有束缚感——是封政正紧紧地抱着她。 沈容推开封政,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她并没有因为这场诡异地梦而害怕,只是在思考这场梦暗示了什么。 然而走进清晨透着阴冷气息的卫生间,一抬眼,她看见自己脸色苍白,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睡衣也被冷汗浸湿了。 仿佛被吓得不轻。 沈容抽了张纸擦了擦额头。 啧……竟然还真的有汗。 沈容脱了睡衣洗澡,温热的洗澡水喷洒在身上。 “我疯了吗?” “为什么我会出现我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反应?” “难道我的身体里出现了第二个人格吗?” 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这些想法。 但是沈容并没有去想这些。 这些想法就好像是别人灌入了她脑子里的。 沈容选择无视,洗澡换衣,吹头发准备出门上班。 封政却从厨房里冒出来,用纸袋装了一份三明治让她带着路上吃。 他不是还在睡觉的吗? 沈容接了早餐,道谢,出门。 昨天预约的出租车在小区门口等着她。 沈容上车,对司机说了声早上好。 司机应声,送她到公司门口后,摇开车窗,探出身子笑道:“谢谢你啊,小姑娘。” 他的笑容饱含歉意。 就像在无声地告诉她——可我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沈容的目光定在他倾身时从衣服里掉出的玉牌上。 她走近司机,道:“师傅,这个玉牌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么一走近,她又看见司机的车座上有一个极浅淡的黑色人影,体型和司机一模一样。 司机道:“这个啊,公司年会时发的,说是请大师开过光的玉牌呢。” “你说的大师,是普行寺的魏宏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吧。我们公司年会,每个人都得了个玉牌呢。魏宏大师那样的人,不可能给这么多玉牌开光的。” 沈容问道:“师傅,你可不可以把这个玉牌暂时给我?晚上来接我的时候,我再还给你。我就在这公司上班,跑不掉的。” 司机爽快地摘下了玉牌,道:“没事,送你了。晚上……你找别人来接吧。” 他嘴角挂上无奈又苦涩的笑,坐回位置上准备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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