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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广年和吴小姐成亲当夜,悲剧果然发生了。 下半.身全是血的芙蓉从吴家回到春满楼,当夜便吊死在了房里。 “后来,吴家老爷子病死,吴家小姐难产而亡,一尸两命,陈广年在吴小姐死后,也上吊死了。” “这镇上人都说,是芙蓉的冤魂作祟。” 老鸨叹道:“可要我说,最毒不过人心。” 沈容思考了好一会儿,问道:“陈广年没碰过芙蓉?那芙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老鸨笑:“这……我就不知道了。芙蓉有个小姐妹,叫桃花,以前是个唱小曲的清倌,如今嫁了人,也还活着。你可以去跟她打听打听当年的事。” 沈容又问:“我能去芙蓉住的院子看看吗?” 老鸨袅袅婷婷地走向窗边:“那地方啊,邪性得很,封了好久了,又脏又破的。你要真想看,就从我这窗户往下看。” 她推开窗户,指着左边一个院子说:“喏,那边有棵芙蓉树的院子就是了。” 沈容顺她指的望过去。 那院子颓败荒凉,只一棵芙蓉树还算有些生命力。 沈容:“我听说前两天有人在芙蓉院子里看到陈广年了。” 这是那天小二说的。 老鸨:“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见过。” 沈容道了谢,将剩下的纸钱给了老鸨, 老鸨满心欢喜地送客,一出门看到封政,脸上的笑又垮了。 “这小魔头,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净知道寻死!” 她眼珠子转了转,对沈容道:“你住在他的酒楼?不如,你把他带走吧?” 沈容迟疑道:“但是,他是老板,我只是住在那儿的房客。” 老鸨:“只要他走,我之后便派人告诉你一件事。这事在小二那儿,可值三百大洋。” 沈容当机立断:“成交!” 老鸨莞尔,送沈容下楼。 沈容还在楼梯上,封政自己便起身走了,像是待烦了。 沈容惊喜道:“别忘了我的事哈!” 老鸨撇了撇嘴,骂道:“这疯子真是奇了怪了,他到底干嘛来了?” 傍晚时分,天又落雨。 肖振峰和尚芷趁此时分,打上油纸伞去春满楼打探消息了。 沈容坐在门口等春满楼送消息来。 等到天快黑,一个穿蓑衣的男人推着板车过来,大喊:“接人!” 掌柜便叫小二去门口,把板车上各断了一条胳膊,通身是血的三个男人抬到大堂。 蓑衣男递给沈容一张纸条,走了。 顾及房里还有左蓝在,沈容便原地拆开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 明夜之后,危。 明日傍晚,镇口石狮子旁,等一臭道士。 门栓上的黄符只剩两道,沈容是有猜到明夜之后可能会有危险。 不过没想到,老鸨竟然还给了应对方法。 难怪是价值三百大洋的消息,这可是买命。 沈容烧了纸条,准备回屋,又突然愣住。 今夜,肖振峰和尚芷走了。 酒楼只剩七人。 加上老板和掌柜的房间,一共有九间房。 所以,今晚各人睡一间是比较妥当的。 沈容看了眼躺在大堂昏迷不醒的三人,想起小二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扛起他们,分别把他们塞进一个房间。 记下房牌,去掌柜那要帮他们签今天的名字。 掌柜却摇头:“不能代签。” 沈容怔住。 尚芷和肖振峰,有考虑到这点吗? 肖振峰可能考虑不到,但尚芷…… 他们知道“功德”这事之后,也许本身就是想除了其他人的。 沈容思考片刻,还是另外找了间房间住进去。 那三人,只能看他们自己有没有命活下来了。 子时,打更的提醒之后,芙蓉准时来了。 她还如昨夜那样哭诉,飘到隔壁一间房间时,却改变了音调:“陈郎,陈郎你来啦!陈郎……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仿佛回想起了痛苦的事。 语气又陡然凶狠,门被阵阵阴风捶得砰砰响。 “去死!去死!去死!我要你死啊!!!” 沈容从她的话语中,又猜出了一些信息。 只是她并不确定。 ——芙蓉和陈广年的故事里,除了吴小姐,还有另外一个让芙蓉痛恨至极的参与者。 这次,芙蓉发泄完就离开了。 沈容一个人安安静静睡了一觉。 门栓上的黄符又断了一根。 她清晨走出房间,就见走廊上一路黑红血迹蜿蜒,源头是昨晚那三个人的房间。 左蓝从房间里出来,吓得尖叫。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滑跌坐地:“我想回家……呜呜呜……我肯定要死了,下一个死的肯定就是我了呜呜呜。” 沈容径直走向那间血腥的房。 果然见到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面目痛苦狰狞,肚子全部被指甲抓烂,腿间血糊糊的成了一滩肉泥,惨不忍睹。 沈容拿被单为他们盖上。 “你拿我酒楼的被单给他们盖,脏了,我以后还怎么用。” 门口传来清越的嗓音。 沈容抬头,对上封政有些骄矜的眼神。 她又想起她那个消失了的前闺蜜。 这种表情真像,太像了。 沈容:“不好意思,我赔你。” 封政眼眸一亮,又矜持地板起脸,嘴角压抑不住地翘起,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嗯,你陪我,这样补偿,也行。” 沈容掏出钱袋:“多少钱?” 封政磨了磨牙,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用你赔了!” 甩袖走了。 沈容愣了一下,收起钱袋。 她下楼吃早饭,通知了掌柜楼上三个玩家已死的事。 掌柜不以为意地让小二上去收尸,并搜刮一下他们的财产。 小二把尸体抬到后院,叫人从后门拉去乱葬岗,回来说:“掌柜的,他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沈容没拿他们的钱,在她之前就见到尸体的是…… 脑中像有一根线被拉扯了一下,沈容抬头看了眼。 左蓝还没下来。 肖振峰与尚芷神清气爽地从外面回来。 沈容边喝粥边对他们道:“于毅他们都死了。” 肖振峰不以为然,仿佛一切在他意料之中。将钱拍在柜台上,让掌柜的给他准备一份丰盛些的早餐。 尚芷倒怔了一下。 沈容心知她是装的。 喝完粥,没跟他们多说话,沈容找到小二,塞了一百块:“你知道桃花现在住哪儿吗?就是以前春满楼的清倌,桃花。” 小二斜眼瞅了沈容半晌,笑道:“我本要收你五百,但你这么说,我便只收你这一百吧。” “桃花住在酒楼对面的巷子里,最里边那户就是了。” 沈容道了声谢。 出门买了一提糕点,往巷子里去的路上反思,自己说了什么,才让小二少收钱了? 走到桃花家门口,她脚步一顿,恍然大悟。 4、鬼芙蓉1.4 小二满意的可能是她说起桃花时,说的是“以前春满楼的清倌”,而不是“芙蓉的小姐妹”。 试想一下,芙蓉闹出如此大的事。 桃花作为她从前的姐妹,在这镇上生活,在芙蓉死后,会经历什么? 她虽是芙蓉的小姐妹,可在此之前,她也是独立的一个人。 她叫桃花,不叫“芙蓉的小姐妹”,她的生活也不该完全被和芙蓉联系在一起。 桃花的门庭有些落败,木门被碰到就直晃荡,“吱呀吱呀”的响。 沈容敲了门,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门内传来脚步声。 打开门,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穿一身蓝布袄,问道:“你找谁?” 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沈容礼貌地说:“您好,我找桃花。” 妇人司空见惯地开了门:“来问芙蓉的事吧?我就是桃花。” 沈容应了声是,将手中糕点送过去:“来打听消息,总觉得不能空手来,所以就买了一些糕点,还请收下。” 桃花冷峻的表情稍有缓和,收了糕点后搬了条长板凳在院子里,和沈容一起坐下。 “你想问什么?芙蓉和陈广年的事?还是和吴小姐的事?” 不等沈容开口,桃花便轻车熟路地说起来,像是有人问过许多遍,她也说了许多遍。 “芙蓉和陈广年不是情人,芙蓉爱陈广年,可陈广年只拿她当同乡的妹妹。” “芙蓉小时候也是富家小姐,和陈广年青梅竹马,小时候两家人还商定过芙蓉和陈广年的婚事。后来他们家被她哥哥给败了,她被卖到春满楼来。” “她虽是富家小姐,却不会琴棋书画,连字都不识,除了样貌好些,和普通姑娘没区别。刚来时受了不少苦。” “后来她成了头牌,早就修炼出一颗钢铁心了。谁知道,遇到了留洋回来的陈广年,一颗心就这样被陈广年的绅士捂化了。” 桃花说到此处,话锋一转,说:“芙蓉性情虽偏激,但心地是善良的。我相信她不会害人。” 可昨晚芙蓉才杀了三个人。 沈容暗自忖度,说:“我知道陈广年对芙蓉没感情,他爱的想必是那个吴家小姐。” 桃花闻言,略有吃惊地看向沈容,点了点头:“是。吴小姐和陈广年,都受过新式教育,两人互为知己,郎才女貌。” 沈容:“我来主要是想问,这个故事里,是不是还有第四个人?” 桃花瞳孔收缩,怔了半晌,笑道:“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发现这第四个人的。” 沈容有些惊喜,表面平静地问:“是芙蓉孩子的父亲吗?” 桃花摇头,悲悯地说:“是芙蓉痛苦的根源。我想,只有他遭到报应,芙蓉才能从怨恨中解脱吧。” 沈容想:意思就是,要通关这个游戏,得找出第四人,让他遭报应? 可是这样的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 林湄为什么要来参加? 沈容摸了摸拇指上的戒指,从桃花口中,听到了一个别人从没提到过的第四人的故事。 “芙蓉有个哥哥。她那哥哥本也和陈广年一样是名才子,却误入歧途,学会了抽大烟。恰逢乱世,芙蓉家厂子在战乱中毁了,父母双亡。” “她和哥哥相依为命。结果她哥哥在外头欠了赌债跑了,债主就把芙蓉卖到了春满楼抵债。” “过了五年,芙蓉遇到了陈广年,又遇到了她哥哥。她哥哥还是一身恶习。芙蓉不愿见她哥哥,她哥哥却纠缠着她不放,要她给钱。” “有一回,芙蓉被她哥哥骗了出去,回来时一身的……”桃花提起一口气,不忍细说,接着道:“我问芙蓉,芙蓉说她哥哥竟把她送给那些狐朋狗友玩弄。之后,芙蓉就有了那个孩子。” “再后来,芙蓉死了……她那哥哥也失踪了。或许,也死了吧。” 沈容听得五味杂陈。 她刚从法制社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是游戏,又是鬼,还有这样荒唐的事…… 这些都让她心理受到了一些冲击。 “这一晃过去三十年了,你来的也是巧,后天便是芙蓉的生辰了。”桃花叹了口气,随手打开沈容送来的糕点:“是绿豆糕啊。” 沈容起身要离开:“老板说他家绿豆糕做得最有特色,我就买了。你是不能吃绿豆糕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桃花摇头,拿起绿豆糕咬了一口:“这绿豆糕,还是以前的味道。芙蓉从前最爱吃这个。每次陈广年来看她,都会提一包这种绿豆糕来,他不知道,芙蓉喜欢吃这个,只是因为它便宜。” 她又拿出一块,将剩下的包好还给沈容:“这种绿豆糕是用来祭奠死人的。我们这儿有个习俗,人死了,下葬前在她嘴里塞一块糕,让她投胎的路上也不饿。” 沈容一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桃花笑笑:“没关系,拿回去吧。” 从桃花家里出来,已近黄昏。 天又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 沈容拿了把油纸伞去了镇口的石狮子旁等候。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身上叮叮当当挂了一堆物件,嘴角哼哼着什么。 沈容上前拦住他去路:“大师。” 不等她说来意,老道便了然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午时我会去布法阵的。” 布法阵? 沈容有点困惑,但天色已暗,便不耽搁时间,回酒楼去了。 她前脚走进酒楼,要了碗面。 后脚封政就从楼上下来,却一脚踩空,像一只红蝴蝶跌了下来。 沈容惊讶地看着伏趴在平台上的身影。 肖振峰丢下筷子跑过去要扶:“美女,你没事吧?” “滚!臭男人离我远点!”封政气呼呼地瞪了肖振峰一眼。 美人生气,肖振峰哪里舍得计较。 嬉皮笑脸地停在楼梯上。 尚芷离得近,也上去扶。 封政却又瞪:“滚!臭女人你也离我远点!” 沈容默默吃起了面:“……” 封政盖住脸的散乱长发下的眼睛却看向了她。 她吃面。 他盯着她。 她喝汤。 他盯着她。 真的好像她的前闺蜜。 和她闹别扭时不肯说话,又想要她亲近他,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她。 沈容放下面碗,擦了擦嘴,上楼。 经过封政身边,封政施施然冲她抬起了手。 沈容收回原本打算直接上楼回房的脚步,握住封政的手,把他扶起来。 封政站起来,身体靠在她身上,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又大又重的压着她,轻声说:“我脚崴了,好疼。” 沈容转头冲掌柜的喊:“掌柜,你家东家脚崴了,快过来看看。” 沈容听见耳边传来磨牙的声音。 封政松开她,脚下生风地上楼,完全看不出崴脚的样子。 他咬牙切齿地嘀咕: “老鸡.婆竟敢骗我!不是说女人看见别人受伤都会动恻隐之心的嘛!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沈容听不清他嘀咕什么,有点迷惑。 这个酒楼老板,奇奇怪怪的。 …… 玩家只剩下四个人活着,六间客房足够分。今晚便是每人一间房。 子时,打更的声音响过,芙蓉又出现了。 今夜雨下得很大。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像豆子一样响。风疯狂地敲打窗户,仿佛随时能把窗户破开。 房梁上滴答滴答的直漏水。 沈容护住一只蜡烛,用破布堵了门缝,心里依旧忐忑。 “陈郎,陈郎,我是芙蓉,你快开门呐。” 隔壁门口响起芙蓉的声音。 沈容却敏锐地嗅到,自己房间内有了一股腐臭味。 她手握烛盏靠近房门,用脚踢开堵门的布,发现黑红的液体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渗了进来。 门栓上的黄符像是即将破碎。 “陈郎!陈郎!……陈广年!” 隔壁芙蓉的嗓音越发高亢激烈,像是垂死的野兽在嘶吼。沈容站在门边,能听到隔壁的房门哐啷哐啷的,仿佛随时要被被敲坏。 她这间屋子的房门亦是不停地颤抖。 “啊!!!” 芙蓉突然发出一声尖细到差点震破人耳膜的叫喊。 沈容立即捂住耳朵,隐约听见隔壁房门被仓促间打开的声音。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响起斧子砍木头的声音。 外面尚芷错愕大骂:“肖振峰,你他.妈疯了吧!” 逃跑的脚步声变得杂乱。 沈容意识到,肖振峰好像把尚芷拖下水了。 “陈郎,陈郎!你为什么要砍我,为什么不理我!你身边的女人是谁!是谁!是吴姐姐吗?” 芙蓉在凄厉地呼唤。 “他妈.的,要死一起死啊!都已经分房了,鬼知道这女鬼今晚竟然能破门啊!” 他话音刚落,沈容的门就被一斧子砍破了。 沈容也算明白为什么尚芷在房间里呆不下去了。 这门被砍破,要是不往外跑,就只能被芙蓉堵在房间里。 沈容立刻推开门冲了出去,一转头,看到了芙蓉的样貌。 她赤着脚,小腹微凸,脖子上有一条紫黑色上吊痕迹。穿了一身和小册子上一样的芙蓉旗袍,只是粉芙蓉已被血渍染成黑红。旗袍叉开到大腿,黑红的血缠绕在她腿上往下流,蜿蜒了一地。 长发散乱地覆在她脸上,她撕裂的嘴唇里塞满了被拉长的舌头,皮肤皲裂像是干旱的大地,一双血目红到发黑,汩汩血泪弄花了她本就糊了满脸的妆容。 沈容调头就跟着肖振峰跑,尚芷亦是如此。 “啊啊啊啊!!鬼啊!!!” 被肖振峰砸坏了门而跑出来的左蓝尖声惊叫,也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肖振峰歇斯底里喊道:“你们跟着我干嘛!分开逃啊!” 尚芷恨道:“是你害我们不得不逃,要是芙蓉追上来了,我就拿你去喂芙蓉!” 沈容:“省点力气,她要追上来了!” 芙蓉本是在走,见和沈容等人的距离逐渐拉开,她竟加快了脚步。 “陈郎,陈郎!陈广年!” “你为什么这般躲着我,为什么!你身边的人是谁?你又爱上别人了?你这样对得起吴姐姐,对得起我吗!” “陈!广!年!” 芙蓉的声音越发撕裂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含了血嘶吼出的。 肖振峰大哭:“我不是陈广年,你别追我啊!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沈容喝道:“别喊了,你越喊越会刺.激她。” 主要是喊得人心烦意乱,都快跑晕了。 四人不敢大晚上的跑出去,就只能在酒楼里绕着圈子跑。 “这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左蓝哭道,“你们不是A级吗?快想办法啊!” 尚芷看向肖振峰:“你惹的事!” 肖振峰哭得凄惨:“我,我是骗你们的,我其实是D级呜呜呜……翻牌奖励拿到的是那个手表,已经当给老板了。” “我是入赘的,好不容易才攒够报名钱,平时没什么机会戴名牌。” 翻牌奖励是什么? 沈容心里疑问更多,暂且压下,鄙夷道:“你这样的软饭男,竟然还想杀你老婆?” 肖振峰哭道:“别说我了,别说我了,想想看怎么办啊,我快跑不动了。” “陈广年,你就不敢回头看我一眼吗!” 芙蓉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后方死死地注视着沈容四人。 她腿上的黑血越发汹涌,如同活物般极速流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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