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的路和巫女正领她走的路是一样的,但周围景色却变成了海市蜃楼一般。 走了约五分钟。 沈容跟随巫女来到一庄严大殿前。 殿里的灯架上点着幽青的火焰,光线暗得沈容只能依稀辨出物件的大体轮廓。 殿内挂了许多竹帘,竹帘后有更加浓郁的阴气。 沈容心知,这些竹帘后有许多的鬼。 整座大殿沉浸在浓浓阴森气息之中,阴风在她耳边“呜呜”叫着,如泣如诉。 巫女让沈容在殿中站定,走向正前方的高位。 她绕过帘子,在帘后极小声地说话。 沈容听不清,感到周围有数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铃铛声忽然加重地响了一下。 在这片幽静之中莫名让人头皮发麻 这感觉就像一人独自走在僻静黑暗的树林里,背后突然有轻笑声,转过头却看不见任何人一样诡异。 阴风更加寒冷。 巫女拿了一把长刀,从帘后走了出来。 走到沈容面前,她松开手,长刀却没有落地,反而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人争抢一般,在沈容面前剧烈摇晃。 终于,长刀定住了。 沈容也看到了抢夺到长刀的鬼。 这是一个体格健壮的男鬼。 麻布衣裳破破烂烂地挂在它身上,腐化得几乎和它的血肉融为一体。 它面长如马脸,脸上似是被蛇虫啃咬过,一个个干缩发黑的孔洞密布在他面颊上,看上去就像是被虫蛀过的木头。 它咧嘴笑,举起长刀刺进了沈容的心脏。 血汩汩流下,染红了沈容脚下的地面。 沈容也看到了这大殿的真实面貌。 ——那些竹帘后,站了密密麻麻的无数鬼! 它们年龄性别外貌服装,全部不一样。 沈容找不出它们有何共同点。 巫女在她面前嘀嘀咕咕念咒。 刺入她体内的长刀泛起鬼火般的光芒。 杀她的鬼拔出刀,又兴奋地在她身上连刺了好几下。 然后在巫女睁开眼睛的瞬间,向她扑来。 刺她能忍,扑她就不行了。 沈容一脚踹开这男鬼,在巫女和一众鬼震惊呆滞的目光中,又用触须将男鬼拉到自己的面前。 触须灼伤着男鬼的皮肉。 寂静的大殿内响起一阵“呲呲”烤肉声,男鬼被触须勒住的脖子冒出阵阵青烟。 察觉到不妙。 巫女后退一步。 沈容立刻用触须去捆巫女,然而捆到手的却只是一个木头人偶。 再看周围,帘后的鬼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她手上捆着的这只了。 沈容和蔼可亲地问它:“会说话吗?” 男鬼牙齿发颤,咔哒咔哒响。 沈容捏开它的嘴巴,发现它竟是没有舌头的。 沈容干脆利落地了结了它。 打量起这座大殿来。 这座大殿,像是祠堂。 会是坫城里的祠堂吗? 沈容查看完大殿后,跨出大殿门,跨过门的瞬间竟是回到了女院宿舍的院门口。 沈容想了想,去爬了男院宿舍的墙,用触须撬开男宿舍的房门后,在大通铺上一个个地翻找她新认下的小弟。 第一个找到的是豆子。 她拍醒豆子。 豆子一睁眼看到她,吓得张嘴就要大叫。 沈容用被子捂住豆子的嘴,拖着挣扎无效的豆子离开男宿舍。 活像一个夜闯男闺的采花贼。 豆子被带到后院,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娇弱地问:“大,大姐,你想干什么?我,我跟你说,我虽然嘴上爱逞能,可我还是个孩子,你别……” 沈容踹了他一脚:“收起你的胡思乱想。” 豆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沈容问道:“坫城有祠堂吗?” 一问消息,豆子精神了:“有啊,好几个祠堂呢,你要问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看书?5瓶;浅绛?1瓶; (* ̄3 ̄)╭ 141、鬼间戏9.4 沈容:“坫城有几个祠堂?每个都说说吧。” 豆子盘腿坐正,?掰着手指道:“坫城里一共有七个祠堂。一个大祠堂,就在城门外,大家时不时就去祭拜一下。那里面供奉的,?都是打仗时候牺牲的英雄。” 沈容觉得英雄的鬼魂不会做出伤人的事。 不过还是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 或许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搞鬼,?影响到了那祠堂呢? “还有六个小祠堂,?分别在咱们坫城五大富豪和余大帅家里。供奉的都是他们各自家里的列祖列宗。” 沈容看见的鬼虽然服饰外貌不一,?但都能看得出都是这个年代的人。 因而供奉祖宗小祠堂也不像是她见鬼的地方。 难道那不是祠堂? 沈容问:“坫城里有没有庙什么的?” 豆子仔细回忆,道:“没有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两年多前才到的坫城。听老刘说,?坫城许多建筑器物,?都在战争中被损毁了。可能以前有?唉,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是庙!” “不是庙!” 沈容口袋里突然发出小孩叫声。 是两个核桃又变成了小人头。 沈容掏出来看,?小人头在她手中一蹦一跳地想跑。 不是庙,那就是祠堂? 沈容握紧它们,?问道:“你们知道那地方?是大祠堂还是小祠堂?” “不能说,?放过我们。” “不能说,?会好痛的。” 小人头漆黑的眼里流露出畏惧,?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它们还小,?沈容无意为难,便不再问它们有关祠堂的事,改问它们的事。 沈容:“你们多大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 “不知道!” 小人头在她手中自己滚动起来,像在玩耍。 沈容盘核桃似的盘了它们一下。 它们“咯咯咯”直笑,?像是很喜欢被盘。 沈容:“你们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要回去了!” 它们在她手间蹦跳着跑了,嘴里还喊着: “我们没来过。” 沈容目送小人头消失在夜色中。 收回视线,?对上豆子惊恐呆滞的目光。 豆子脸色青白地道:“那俩核桃,也是鬼啊?” 沈容点头。 豆子打了个寒颤,害怕地东张西望,?道:“这附近应该没鬼了吧?大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突然有点冷,想回屋。” “这大夏天的,你冷什么。” 沈容打量豆子,暂且没什么要问的了,就放豆子回去。 豆子像是真的很冷,直哆嗦。 沈容察觉不对劲,叫住豆子,开启海幽种之瞳。 豆子身上竟有一缕阴气缠绕。 这阴气自带寒意,都快在豆子身上下霜了。 这是那俩小人头搞的鬼? 沈容叫豆子站住。 豆子搓着手臂哭丧着脸:“我真的很冷啊,大姐。啊!我是不是撞鬼……” 话没说完,沈容掏出吸收卡牌,吸走他身上的阴气。 “哎,突然就不冷了。” 豆子惊喜又后怕,一脸崇拜地望着沈容道:“大姐,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沈容:“回去吧。你要是再听到什么新鲜事,记得都来向我汇报。哦对了,有钱吗?” 她布包里一分钱没有。 等天亮她打算离开月花楼转转,身上没钱不行。 不过她是被卖进来的,马五爷会不会担心她逃跑,不同意她出门? 豆子苦着脸跑回屋,把兄弟们都打醒了,六人凑了六百块钱给沈容,一起出来赔笑道:“就这么多了。这个月工钱还没发呢。” 沈容收了钱,又回刚刚她和豆子谈话时呆过的后院看了一眼。 后院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难道那阴气真是两个小人头调皮留在豆子身上的? 沈容在心里琢磨,回了女院宿舍。 居佩佳自她被带走就没睡着,听到动静看了沈容一眼,碍于面子没问沈容发生了什么。 只是辗转反侧,时不时盯着沈容看两眼。 沈容回屋便睡了。 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她休息。 清晨,NPC们天一亮就起来洗漱练功。 院里响起水声盆声,刷牙时的呕声等,把沈容吵醒了。 沈容睡得不错,挺精神的。 居佩佳和汪诗诗都是一晚上没睡好,面容有些疲倦。 屋里人陆续出去了。 只剩沈容和他们两名玩家还在捯饬。 沈容昨晚回来时在被子里就换了干净衣服,擦了身上的血。 那带血的衣裳不能被收进空间里。 她便把血衣藏在盆底,故意磨蹭到人都走了才拿着盆离开。 刚出屋子。 沈容听见屋里汪诗诗低声问居佩佳道:“佩佳,你不问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居佩佳冷哼:“不需要问,我可以想别的方法调查。只要实力足够,不管剧情走向如何,会遇到有什么危险,都不会影响到我通关游戏。” 很自信。 不过这个观点沈容是赞同的。 沈容出了宿舍,趁着四下无人,把血衣给烧了。 要是被NPC发现她有血衣,她直觉这会给她带来麻烦,影响到她通关游戏的。 沈容的所有游戏奖励卡牌都没了,卡牌附赠的属性也被收回了。 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不便,直觉也更加清晰。 她在休息区时就思考过。 最终想明白:这是海幽种属性给她带来的加成。 以前有卡牌,她误把这些属性加成全当成是卡牌给她的属性了。 现在没有了卡牌,但她升级了,属性也有所提升。 等于她并没有退步,还是进步了的。 烧完血衣,沈容把灰烬埋进土地。 翻土时,感到土壤寒凉如冰。 开启海幽种之瞳,却没有看到什么。 啧…… 什么时候能提升一下她的海幽种之瞳就好了。 沈容想着,离开后院,恰撞上捧盆出来的居佩佳。 居佩佳表情高傲。 跟在她身后的汪诗诗趁居佩佳没注意,对沈容无奈地笑了笑。 沈容无视她们,离开女院宿舍,一路问了几个人,在前院找到了正打太极拳的马五爷。 她笑着同马五爷说第一次来坫城,想出去转转。 马五爷答应得出乎意料地爽快:“去吧。午饭前回来就行,下午回来有活安排给你干呢。” 沈容满心欢喜地道谢,傻傻地问:“五爷,您就不怕我逃跑?” 马五爷笑了笑:“你是从外头来的,肯定知道外头不比这里舒坦。只要你不是傻子,就不会想跑。倘若你真跑了,我买你这钱就当是做了回善事吧。” 沈容娇憨地吹了马五爷一通彩虹屁,离开了月花楼。 月花楼外是热闹的街市。 正是一大清早,青砖道两旁有许多挑着扁担的人卖菜。 沈容观察着这些人,选中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小的老奶奶,说要买她的小白菜,边挑菜边道:“奶奶,我最近刚来坫城,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好。我想去城外的祠堂拜一拜,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啊。” 老奶奶道:“睡不好啊?那不用去祠堂,我给你个方子,你照着喝就行。城外的祠堂,那都是英雄住的地方,你要是听我的呢,就没事别去打扰他们。” 老奶奶脸上泛起淡淡地笑:“他们活着的时候为保护咱们辛苦了一辈子,死了之后,就让他们安静安静吧。” 这老奶奶的观点倒是和豆子说的“大家时不时就去祭拜”不同。 沈容选中这老奶奶买菜,也是看她年纪大,篮里的菜还有黏着土和露水,十有八九是在坫城有土地的坫城人。 问本地人,肯定能问到那些外来人不知道的事。 沈容和老奶奶闲聊起来,慢慢地打听了许多坫城旧事。 她从老奶奶嘴里得知,这坫城以前有座庙,在战时被土匪毁了。 那帮土匪遭了报应,下场都不好。 唯一一个下场好的,便是在报应到来前改邪归正的土匪头子马五爷。 马五爷如今洗心革面,成了坫城人尽皆知的善人,平时还经常救济吃不起饭的穷人。 不过说起马五爷,老奶奶脸上神色并不欢喜,反而有点淡淡厌恶。 沈容还想细打听,但老奶奶不愿说了, 沈容拎起老奶奶用草绳捆起的菜,对她道谢。 老奶奶找钱给她时说了治失眠的土方,又道:“你要真想带点什么去城外的祠堂看看,你就去老城区的老于香火铺里买点香就行。” “祠堂里的英雄都是我们坫城本地的,那老于店里的香是祖传的手艺制成的。本地人肯定爱吃本地的香火。祠堂门口的铺子卖的东西不要卖,又贵又难闻。” 沈容应了声,却没去老城区。 她时间不多,中午得回月花楼。 今天是来不及去城外祠堂祭拜了。 沈容直奔大帅府。 大帅府门口的小兵把她将她拦下。 沈容笑称自己是月花楼的人,道:“昨晚余大帅不是去了月花楼嘛,是他叫我今天过来的。” 小兵打量了沈容一番,进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一个高挑身影比小兵率先一步跑了出来,看她的眼神比初升的朝阳还要暖。 余世言在她面前站定,嘴角不自觉上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世言比她高一个头还多,冷白的皮肤在朝阳中像是会发光。 嗓音也是低沉磁性的。 沈容心道余世言这女扮男装,装得还真像个男的。 她低声道:“能进去说吗?” 余世言点头,眼睛像是黏在了沈容身上似的,满目柔情地注视着沈容迎她进大门。 跟在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把门口的卫兵们都惊呆了。 卫兵们记下沈容,想着以后沈容要是再来,他们可一定得恭敬对待。 沈容进了大帅府,直奔主题地道:“我问你问题,你能答就答,不能答就不答,不用为我勉强回答。” 余世言“嗯”了一声,屏退跟着他的人。 沈容跟着余世言在大帅府院子里转悠,一边观赏大帅府气派的景观和谭鹏结构,一边道:“你知道珍云的事吗?” 余世言:“不清楚。” 沈容说了从豆子那儿听到的谣言。 余世言一把抓住沈容的胳膊,不自觉地握紧,道:“我绝不可能和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容,偏男性化的脸做出有点委屈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奶虎。 虽然可爱,但还是莫名给人一种凶厉的感觉。 沈容:“我知道。你是女的嘛,珍云被侮辱这事,你是做不到的。” “那会不会是你这帅府上,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威胁珍云过来的呢?你有怀疑的人吗?” 余世言道:“不可能。没人敢借我的名义去做这种事,除非他想死全家。” 说罢,余世言又柔顺地对沈容眨眼。用眼神说:是我这个人设凶残,我不凶的。 说是没人敢,但沈容不信。 也许真有狗胆包天的人,只是余世言这个人设不清楚呢? 沈容抬头望向隔壁长了枯树的院子,问道:“隔壁的院子是谁家的啊?” 余世言道:“我家的。那是老大帅以前养病时住的院子。老大帅死后就被荒废了。” 所以珍云依旧算是在余世言家自尽的。 余世言家里有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沈容并没有十分信任余世言,所以语气依旧客气道:“珍云在你家跳井后,你没有派人调查过她为什么来你家跳井吗?” 余世言摇头。 这就是全是余世言这个人设的锅了。 余世言一向不拿旁人当人。 珍云在她家隔壁跳了井,她只觉得珍云晦气,吩咐手下随便查一查就结案了。 对外公布的结果是:珍云爱慕余世言,想攀高枝,求而不得后跳井自尽。 坫城没人质疑这个结果。 因为余世言虽然残暴,但依然是坫城里最有权势的人,不管男女都想巴结她。 所以大家都觉得珍云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来勾引余世言,结果被余世言羞辱后羞愧难当自尽的。 余世言身为“土皇帝”,自然不可能特意为这种传言做澄清。 沈容徘徊在隔壁院子的墙边观察。 余世言默默地看着她,拉了拉她的衣袖,眼里带着期待道:“你要不要问问我的事啊?” 沈容看了眼太阳,道:“下次吧。” 余世言的事,她可以回月花楼向旁人打听,然后再拿存有疑惑的地方来向余世言求证。 这样不会浪费她在外面的时间,还能同时打听到各人对余世言的看法。 比直接听余世言自述省时有效。 余世言眉眼微垂,轻轻地“哦”了一声,眼眸里的光都黯淡了。 沈容对她没兴趣吗? 为什么对她没兴趣!就算她这个人设是假的,可…… 沈容知道是她呀!难道不会想知道她的一切吗? 余世言失神地咬唇,口中的血腥味唤回她的注意力。 沈容见时间不早,和余世言打了声招呼便要走。 余世言送她到门口。 沈容离开时瞥见余世言用手擦嘴,手背上染了一层血。 她停下脚步,问道:“你没事吧?” 余世言眼里的朝阳又升起来,眼神明媚灿烂地道:“我没事,你关心我啊……” 沈容:“是不是上火了?注意身体。等我有空了,我会来听你说你的事的。” 她默默记下余世言口中有血的事,猜测会不会也和剧情有关。 余世言笑意要从眼里溢出来,对沈容点点头:“我等你。” 余世言目送沈容离去,唇畔含笑地低喃道:“她这次是不是真的开始喜欢我了?她关心我,还说会来听我说我的事……” 害怕又是自己多想了,余世言瞥向门口值班的卫兵们,冷了脸道:“你们说呢?她是不是喜欢我?” 在门口值班的卫兵点头:“是!” 他们觉得不是。 可是,他们怕被大帅剥皮,所以只能说是。 余世言脸上又浮现出笑意,仿佛整个人瞬间从寒冬迈入了春夏时节,脚步轻快地进府。 卫兵们默默地擦去头上冷汗。 沈容拎着菜回月花楼前,绕路去药铺买了老奶奶给她的助眠方子的药材。 回到月花楼,她故意装出遮掩药包,却又被人发现的窘迫。 把药包放回宿舍后,她找到马五爷,为马五爷信任她的事道谢,又道:“五爷,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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