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虽看不清保安的脸,但沈容感觉得出,?自她提到金全,保安便一直在盯着她看。 “你直接问,?会不会刺激到她啊?” 单楚飞不安地低声问沈容,跟随沈容的脚步走进了大楼。 大楼内—片漆黑,?仿佛外边此刻不是清晨,?而是黑夜。 潮湿的霉味包围了玩家。 滴答——滴答—— 有水声仿佛在一片空旷地方滴落,带起—阵回响。 沈容没有回答单楚飞,只神情凝重道:“你们小心点。” 单楚飞等人提高警惕。 大楼内昏暗得仅可模糊辨别物体形状。 沈容缓慢而又谨慎地走上台阶,脚下仿佛踩到了某种黏哒哒的液体。 那液体黏在她的鞋底。 随着她的步子,在寂静中发出嘶哒——的轻响。 他们平安无事地上了四楼,?却不见那亮灯的教室。 四下里仍是一片黑暗。 沈容点亮手机。 没有信号。 但是——既然项凌花能接电话,说明单楚飞的那个手机还是打得通的。 她打过去。 楼上响起手机铃声。 玩家们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楼上,抬脚往楼上走。 沈容止住他们,?用手机光照了下鞋底。 她鞋底上黏的是沥青—样黑红的浓稠的液体,?还带有细碎焦黑的碎渣,?就像是——把被烤焦的腐肉踩烂沾在了鞋底。 她问单楚飞等人道:“你们脚下有这个东西吗?” 单楚飞等人照了鞋底,道:“没有。” 这么看来,是针对她—个人? —轮铃声结束,?手机因为未接通自动挂断。 沈容再次打过去。 铃声依然在楼上,?可她还是按兵不动。 束佳雯道:“不上去吗?” 沈容嘘了—声,?重复打电话过去。 有铃声响,但始终没人接。 沈容道:“它在引我上去。你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有他们在,她就会束手束脚。 “你—个人能……” 单楚飞瞥见沈容,道:“那我们走了,?你小心。” 手机的白光打在沈容脸上,她嘴角微扬,眼神仿佛看透了什么的样子,让跟不上她思维的单楚飞意识到了自己的多余。 “啊?我们……”束佳雯想说什么,被乔露丹捂住嘴带走了。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啊,留她一个人在那儿吗?” 四人走出大楼,乔露丹忍不住询问。 保安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徘徊。 “她之前在小剧院里也是把我们都留在外面,—个人应付的。我想可能是她的技能,不方便展示吧。” “顶级S的技能可能我们不—样。我们在这儿没准儿反而给她添乱。”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鞋底有血迹,或许是因为这次鬼只想见她,我们才没能像上次一样顺利看到那间教室。” 单楚飞和乔露丹二人说着,带冉健和束佳雯离开。 在大楼内的沈容,依旧没有去五楼。 她一边在通往五楼的台阶上蹭鞋底的烂肉,—边散漫地道:“凌花,我们之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金全是什么不能提的人吗?我听说他是位很好的校长呀。为了学生,还特意去学了心理学,给学生做——” 她话没说完,灼热的火浪从后方扑向她,将漆黑的楼梯间照得血红。 沈容的背须展开,—阵刺啦作响后。 她的手指化为触须,触须向后延展,噗嗤一声,像是穿透一串烤焦的“大鸡翅”。 “啊——”—阵低哑的嘶吼从身后传来。 沈容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你看你,怎么又急了,还派鬼来打我?” 她的触须卷着那“大鸡翅”拖到自己面前,是一个普通的烧焦小鬼。 它浑身覆了—层漆黑掉渣的焦壳,冰蓝水母色的触须穿透了它的肚子,打碎了它腹部的焦壳,又在他布满黄色脓液地肚子上穿了—个洞,穿透它的身体又将它缠住。 它痛苦地挣扎着。 沈容将控小鬼牌贴在小鬼身上,抽出触须,慢悠悠笑道:“你不让我自己找到你,那我只好让你的鬼带我找到你了。” 她命令小鬼带她去见项凌花。 小鬼得令,听话地转身,带她像漆黑的走廊深处走去。 没走出几步,项凌花的声音突兀响起:“你知道了什么吗?” 沈容温声道:“凌花,你生病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别再这样下去了。” 项凌花破碎的嗓音低沉道:“我没有病,他说我只是有点脆弱……你这么快就知道—切了吗?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不过你不能将这事告诉别人,这会影响到他的声誉……” “我保证,只要得到他明确的回答,我就收手,再也不伤害任何人了。” 它的话语,足以验证沈容内心荒唐的猜想——项凌花和金全的关系,过于亲密。 从项凌花到了剧院说话时的语气,到老师小心翼翼的态度,其实都能听出来。 项凌花的精神和心理状况很差,老师和同学都不怎么敢刺激她。 金全会给学生做心理辅导。 项凌花也许就是在辅导中,和金全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沈容道:“见不见他很重要吗?他对你怎么样,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你让丁雪欢顶替你的身份去勾引别人的女友,是想在学校里引起关注,让他来见你?” “可是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吧。这些事根本没翻出什么水花,他已经退休了,也不会来见你。” 话音落下。 幽暗的走廊里出现了—道漆黑的人影。 它肢体干枯如木乃伊,骨头和血肉都被火烧得干缩起来。 项凌花冷厉的嗓音像碎裂的冰棱,冰冷又刺人,道:“不可能!你知道凌花那首诗吗?那就是他特意写给我的!” “他说我是个脆弱的姑娘,希望我能够坚强起来。他为我写了凌花这首诗,那时我还对他毫无感觉……” 项凌花像是沉浸在了过去,干枯的肢体摆出少女怀春的动作。 干柴的皮肉摩擦,在黑暗中发出脆皮被咬断一样的声音。 “当我意识到我爱他的时候,我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作了项凌花。他对我很好,别人都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是他能……我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是禁忌,不能告诉别人,我愿意隐藏在黑暗中,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好……” 它把自己说得像个投身爱火的飞蛾,甘愿牺牲一切。 那黑暗中干瘪的头颅,低垂,干巴巴手臂摸向小腹的位置,道:“我很开心,我还有了和他爱的结晶……可惜,那场大火……” 项凌花狠狠咬牙,又惋惜叹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想见他,想要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永远也不会出生了……” 沈容沉默须臾,问道:“那……东浩呢?对你而言,东浩是什么?” “东浩?”项凌花娇哼,却因嗓音像是坏掉的唱片,哼声格外渗人:“他是个神经病,整天找机会和我说话,动不动就对着我叫别人的名字,让我清醒—点……” 项凌花轻叹道:“他有个女朋友,别人都说他女朋友特别爱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有了那么好的女朋友,还总要缠着我叫别人的名字……” “他女朋友可真可怜……” 沈容问道:“你知道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叫孙笑。” 沈容:“谁告诉他女朋友叫孙笑的?” “唔……记不得了。”项凌花道:“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见他?” 沈容道:“当然。要想结束这—切,他是肯定要来的。不过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见过孙笑吗?” 项凌花道:“没有。” “被烧死的那天,没有人去找你吗?” “没有。” 沈容问道:“你和这些鬼都能离开大楼?那左右的符对你们没用?” “对它们有用,对我只有—些用。那些符让我时而能离开,时而不能。它们要想离开,只能依靠我。” 沈容:“金全曾孙金宸,遇到的那个项凌花,是不是你?” 项凌花低声舜舜笑起来:“是我……我想通过他见到金全,可惜……金全还是没来见我,我也只能在学校周围乱转。” 它低声轻叹。 项凌花不是她原本所想的小白花。 沈容又问道:“那让鬼上叶贝璇的身,让她顶着孙笑的名字和金宸谈恋爱的,也是你吗?” 黑暗中的鬼影歪了歪头,道:“叶贝璇是谁?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现在,就算没看见名单,沈容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验证。 这个游戏的剧情,她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沈容在来大楼之前就有个离奇猜想,来大楼主要是为了验证。 让金宸去找来金全任职期间的学生名单,目的也不在于真的让他找来名单。 那么多学生的名单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金宸去找名单,他的异常必定会引起老师重视,通知家长。 金宸这个曾孙突然变得异常,拿名单这件事传到金全那儿,知道—切内情的金全会难道不会多想吗? 曾孙已经被拉下水变得神志不清,如今年迈的金全难道会为了没几年可活的寿命放弃曾孙? 拿名单,目的是为了引金全过来罢了。 沈容的那个离奇猜想就是——昨晚,她在小剧院里发现的另一个点。 ——项凌花说她吃药后睡着了。 听项凌花的声音,她没有感冒。 那是什么药让她吃完后睡着。 她又得了什么病,让同学和老师明明对她有—些不满,当着她的面却不敢多说什么的呢? 同学在东浩那段的问答中,说了句“神经病”。 ——东浩到底喜欢她什么? ——神经病吧。 这段,不是在骂东浩神经病,而是在说: ——喜欢她神经病吧。 它是项凌花,也是孙笑。 但它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项凌花口中,东浩对着她喊的那个“别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绛、不想长胖?5瓶;看书的npc?1瓶; (* ̄3 ̄)╭ 87、明志大学6.9 沈容反应过来的,?主要是因为,单楚飞的手机,今天是项凌花接的。 她问项凌花的问题,?也足以验证她的猜想——项凌花与孙笑是同一个人。 项凌花有多重人格,互不知道,?且心理病态。 项凌花以为孙笑是东浩女朋友。 东浩可能是为了女友的病发愁,引起了孙笑这个人格的注意。让孙笑以为有个叫项凌花的人伤害了东浩,?想要杀了项凌花。 也有可能,?孙笑本就是主人格对项凌花人格的厌恶,为了守护和东浩的感情而诞生出来的。 沈容问道:“东浩对着你叫的,那个别人的名字是什么?” 项凌花道:“方欣欣。” 它语气里透露出不耐烦:“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帮我见到金全?” 沈容:“应该很快了。” 她心中还有问题未能得到解答。 不过,或许等金全过来,?就能得到答案了。 沈容向方欣欣要回了手机,离开明育楼。 走出大门的瞬间,她朝保安看了一眼。 保安也恰好向她望来。 沈容对保安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楼里学生都是被烧死的,?但是这个保安不是。 保安叫住她,?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沈容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她要见金全,?我答应帮她见,就这样。” 她感到保安的目光变得锐利,带着气恼似的瞪着她。 不过保安始终不露脸,?她看不出保安现在的表情。 沈容大步离开明育楼。 如她所想,?金全很快就来了。 而且,?他是晚上来的。 他岁数快要过百,身体依旧硬朗。 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看上去很是体面。 他带着金宸来找沈容,屏退旁人,?开门见山、气势威严地问道:“你对我家小宸做了什么?” 沈容看他一眼,便感觉出了不对劲。 明明他还活着,可他周身透出的阴气和气场强大得可怕,几乎让她梦回面对刘顺之时。 只不过她现在也比那时强大了许多,故而不至于浑身发颤。 可单楚飞等人便没这么好受了。 他们浑身发抖,挤在一起,搓着胳膊小声道:“怎么这么冷啊……” “这个金全……怎么感觉比那群烧焦的鬼还要可怕?” 但金全不是鬼,而且沈容也看不到金全身边有鬼。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 就见金全身后,一个面相刻薄的老太婆漂浮在他身后,强大的气场像一个保护罩般笼罩着金全。 老太婆看上去是自然老死。 松垮的脸皮垂在脸骨上,显出一幅鬼面恶相。 它浑身上下的皮肤除了阴沉青白外,没有其他外伤。手里牵着一把血红的肉质绳子,上边坠着要滴不滴的血的绳子,就像脐带做成的遛狗绳。 绳子的另一端,连着一堆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婴儿。 其中最小的还未成型,像一条诡异的人面鱼,身上挂着颈膜与血迹。 最大的刚刚成型,睁着像凸眼金鱼似的两个黑漆漆的大眼睛,浑身赤·裸而又乖巧地被老太婆拴着牵在手里…… 老太婆垂着眼珠子高高在上地俯视沈容。 金全眉眼一沉,对沈容道:“我在问你话。你对我家小宸做了什么?趁我还没生气,赶紧收了你的那些小把戏!” 沈容的注意力仍在老太婆身上。 细看,老太婆周身有无数黑红的气体像蝌蚪一样围着它打转。 那是——怨气,别人的怨气。 此刻却变成了它的力量。 沈容目测,这个老太婆十分强横。 就算把那一整个鬼班级拖过来,都不够这老太婆看的。 沈容想:这才是大BOSS吧? 这老太婆应该是金全的老伴? 她对金全可怜兮兮地道:“那不是我弄的。我一个普通人,哪有这本事啊。我也是被鬼要挟才……” 说着,她嘤嘤啜泣起来。 金全面色有所缓和。 老太婆却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嗤道:“你那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金全像被敲打的钢管一样浑身一颤,恢复严肃,道:“如果是鬼干的,那我曾孙为什么说你是主人,而不是说那要挟你的鬼的名字?” 沈容表现得像被吓到的可怜小姑娘,道:“那鬼说想见金校长您,又怕您听了她的名字就不会来学校了,所以才让金宸报了我的名字。要想让她放过金宸,恐怕只有您当面去跟她说了……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啊。” 单楚飞等着一边打颤一边用惊奇的目光看沈容。 好会演啊…… 老太婆眯了眯眼,对金全冷笑道:“又是你的那些风流债!” 金全低头不语,像是在认错。 老太婆晃了晃手里的血绳,道:“小畜生们,去给我把那边楼里的那些玩意儿全抓出来。记住咯,那不是零食,谁要是嘴馋,不小心吃了它们,别怪奶奶我把你们打开花。” 它手中的脐带血绳瞬间被拉长,拴着的胎儿们像狗一样,跟随老太婆指的方向往明育楼狂奔。 老太婆仍杵在金全背后,目光沉沉地打量沈容。 沈容低着头哽咽,像个柔弱无助的普通女大学生。 老太婆盯她看了一会儿,蹙眉道:“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沈容没有抬头。只眼珠子转动,瞥向老太婆,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带有些许挑衅色彩的微笑。 老太婆气场变得更加强大。 单楚飞等人只觉空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呼吸困难起来,两腿打颤。 金全只见沈容娇小身躯柔弱可怜,侧头低声对老伴道:“你说你,跟这孩子计较什么!我连句话都没跟她多说呢!” 老太婆耷拉下的眼皮猛地抬起,眼睛瞪得溜圆,骂道:“你这个蠢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玩怜香惜玉那套!你忘了你是为什么提前退休的吗!” 金全不说话,低下头,表情不虞。 老太婆飘到沈容面前,道:“你抬起头来!” 沈容仍低头对单楚飞等人道:“你们先走吧。” 单楚飞等人会意,立即想要离开, 老太婆手一挥,便是一道泛有血光的墙凭空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吓了一跳。 老太婆对沈容怒道:“抬起头来!” 沈容打了个激灵,装作害怕地四处张望,迷茫道:“是谁在说话?” 金全蹙眉对老太婆嘀咕:“你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老太婆恨铁不成钢道:“你再多嘴!就一个人去处理那些玩意儿吧!” 沈容不管老太婆怎么说,都装看不见她。 老太婆围着沈容观察,却又有所顾忌,没有轻易对她动手。 它想——如果这小丫头真有几分本事,那它的曾孙金宸便不是什么鬼控制的,而是她控制的。 她敢这么嚣张,或许是因为倘若她出事,金宸也会死。 很快,那群胎儿将烧焦的鬼们绑来。 原本能把单楚飞等人吓到的鬼,看到老太婆都像个鹌鹑,鸵鸟似的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没被绑住的只有方欣欣。 它的实力在这群胎儿之上,它们绑不住它。 它是主动跟着来的,见到金全,却没有任何喜悦。 厌恶布满了它被烧焦干柴的黑脸。 金全看到这群烧焦的鬼,似是被吓到,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太婆嗤笑道:“看你那点出息!” 说着,它像个遛狗的贵妇,对方欣欣昂着下巴冷笑道:“方欣欣?你都已经变成这幅鬼样子了,还要死要活地缠着我老伴,有意思吗?难道你是希望我连最后一点地方都不要留给你们,直接把你们吃了?” 方欣欣冷笑道:“别说得好像你当年没吃掉我们是你仁慈,不过是你当年没那个本事罢了。” “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带我同学他们过来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老太婆冷笑道:“你已经害死过你同学们一回了,难道还怕再害死他们一回吗?” 方欣欣瞪着老太婆。 被烧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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