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他们又在胡乱讲述塔塔利亚夫人的故事了。塔塔利亚夫人没对他们发火,真是好脾气。” “可能塔塔利亚夫人已经习惯了吧。我就是听不惯那个臭男人明明带着小三私奔了,他们还说是塔塔利亚夫人杀的!” “宝贝别生气,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这议论声极其细微,其他人都似乎没听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沈容循声四处张望,看见塔塔利亚夫人画作旁边的一幅双人荡秋千画上的男女,眼睛很不自然地往塔塔利亚夫人身上瞥。 眨眼间,这二人恢复了互相深情对视的模样。 沈容收回目光,跟着老师,前往下一个参观地点。 她边走边环顾周围不同的作品,海幽种之瞳能看见每件作品上都萦绕着雾气。 褚无地在她身后一直默默观察她,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她回头故作天真地问:“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褚无地笑道:“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嘛!” 沈容故作傲娇地道:“你刚刚把我的手都抓疼了,我才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褚无地眸光暗了暗,似是不解“林湄”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难道“林湄”也像他一样用了假名,眼前这个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褚无地暂且放弃和沈容套近乎,混进了小朋友堆里,试探其他小朋友去了。 沈容时不时用余光打量他,突然感觉这历史艺术馆似乎降了温,灯光仿佛也暗了一些。 艺术馆内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拦住一名巡逻的保安大爷问道:“你们这儿空调是不是坏了?” 保安大爷手背在身后,深沉地道:“不是,是有人惹它生气了。” “它是谁?” “它……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那人听得云里雾里。 保安的目光扫过一个个作品,表情略显凝重。 沈容暗暗琢磨,猜想保安说的“它”,也许是指这历史艺术馆里的某样作品。 “啪嚓”—— “啊!” 前方传来惊呼,是小朋友队伍前端出了事,两名老师都蹲下了身,正紧张地拉着一个小朋友检查。 沈容立刻跑过去围观,就见出事的竟然是褚无地。 是一只灯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恰好砸在褚无地头上。 褚无地不弱,可他现在是小孩子状态。 灯砸下来的瞬间根本来不及跑,想要使用卡牌拦住灯,又因怕暴露身份而不敢。 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受这一击,反正不会死,用治愈牌也能立马痊愈。 褚无地的半张脸被血染红,眼神暴躁地环顾周围的小朋友,似乎认定凶手是隐藏在小朋友中的其他玩家。 过了一会儿,却又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到处张望起来。 沈容想:他肯定也察觉到这艺术馆里的作品们不对劲了。 这次的参观因褚无地的受伤而提前结束。 沈容等人被带回学校。 他们住的是寄宿学校,晚上住宿舍。 同宿舍的小女生都睡下之后,沈容隐身离开了学校,前往历史艺术馆。 身体变小真的很不方便,成年人看起来高度适宜的门锁,比她人还高。 正常的玻璃门在她眼里也变得极有压迫感。 历史艺术馆里正有保安巡查,沈容趁着他们离开关门时,溜进馆内。 落锁声在门外响起,艺术馆沉浸在了黑暗与寂静中。 那些奇形怪状的作品仿若一个个模样扭曲的鬼,明暗不一的画作在阴影中透出几分阴森。 沈容径直走向大厅里的塔塔利亚夫人画像。 画像上的塔塔利亚夫人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但她背后格子柜里摆放着的精致摆件,却变成了一个个血腥的人体部件。 一男一女两颗人头被放在玻璃柜里,满面恐惧与哀求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微笑的塔塔利亚夫人,仿佛在说:“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它们被分散放在柜子里的手不停地拍打着紧锁的玻璃柜门,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沈容小小一个,站在画前,头顶都达不到画框的位置。 画中的塔塔利亚夫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含笑望着画外的双眼突然眼珠向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容,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阴冷的表情。 沈容心想:隔壁画上的两人不是说塔塔利亚夫人是无辜的吗?为什么晚上来却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看向塔塔利亚夫人隔壁的画,就见那一男一女在秋千下面睡着了。 沈容:“……” “小姑娘。” 沈容耳边响起了温柔中带着蛊惑的嗓音。 沈容的目光回到塔塔利亚夫人画像上。 半张巨脸占据了整幅画,陡然映入眼帘,像一个人突然把脸贴在了镜头上似的。 是塔塔利亚夫人。 她眼珠向下一眨不眨,红唇上翘道:“你要来我这里玩一玩吗?我这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哦。” 沈容淡然地摆手,道:“不了。请问你知道白天的时候,是谁对那个小男孩下的手吗?” 塔塔利亚夫人挑了下眉,嘴角裂开,露出一口被染红的尖牙,“我不知道呢。” 沈容转身离开这幅画前。 走出一段距离后,沈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再回头看塔塔利亚夫人,就见那半人高的画上只剩下一只放大的眼睛,红血丝像细虫一样遍布眼白,漆黑的瞳仁斜到眼角处,一眨不眨地在盯着她。 沈容无视了塔塔利亚夫人的凝视,走到褚无地的受伤处。 这里的血迹已经被打扫干净,附近的画作上都萦绕着一股雾气,但都没什么特别的。 沈容正打算翻过护栏,一个一个仔细查看那些作品时,却感到一股森寒的气息像大雾一样骤然降临。 寒冷的白雾弥漫在馆内。 “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像金属敲击头颅,令人脊骨发寒。 “快过来!” 沈容听见仓促的一声低呼,瘦小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被一道力度提了起来。 眨眼间,她身处的环境变成了刑场,雨丝阴冷,打湿了她的睡裙。 她的身边是一个铡刀。 铡刀上趴着一个无头尸体,下方有一颗带血头颅。 雨水混着血从铡刀上不断流下,染红地板,流到了她的脚边。 她记得白天的时候听别人说过,这幅画叫《孤独的受刑人》。 画的是一个村子里的村民,在村中被处以死刑的场景。 处决时正是冬天,又遇上了下雨。天气太冷,围观的人们在下雨时一哄而散。砍他头的人也因为冷,砍完他以后没立刻处理他的尸体。 他没有亲人朋友给他收尸,于是只留下他的尸体,孤零零地在刑场上淋着冰冷的雨。 “躲到我后面去!快点!” 地上的人头保持着不动,却在急切地催促沈容。 沈容直觉他没有恶意,扫了眼画外。 不远处的塔塔利亚夫人竟在白雾中恢复了原本的姿态,仿佛她从来有把脸贴在画上盯过沈容。 沈容顿时明白这白雾可能十分危险,立刻蹲着藏到了铡刀上的无头尸体后,从铡刀下的缝里偷看画外的情况。 画外的白雾越发浓厚,阴寒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逐渐渗入画中。 原本就寒冷的阴雨天变得更加寒冷。 沈容从空间里拿出棉袄盖在自己身上,趴在地上小声问与自己面对面的人头,“叔叔,外面的……” “嘘。” 人头眨动眼睛示意沈容不要说话。 “什么东西在那儿装神弄鬼!” “竟敢伤我们六少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画外响起叫嚣声。 这声音沈容听着耳熟,像是在赌场里堵她的那几个神兽种的声音。 他们这是来给褚无地报仇了? 褚无地玩游戏可真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顾忌,这就后台硬的底气吗? 沈容静悄悄地看戏。 画框局限了她的视野,她无法看到整个艺术馆。 就听白雾中传来一阵空灵声音,如风似幻,仿若催眠曲。 朦胧间,她看见白雾中有一个飘渺的白影一闪而过,冲向了叫嚷的神兽种。 紧接打斗声回荡在寂静的馆内。 阵阵血腥味被白雾卷携着,与寒气一起渗入画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撤!” 有人低声下令,落荒而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沈容心想:那两个神兽种竟然输了?! 白雾中又响起一阵如风呜咽的声音,一道白影在风中飘荡着,它身上带了一丝猩红的雾气,像是也受了伤。 寒气逐渐散去。 沈容面前的人头很显然松了口气,在地上滚动了两下,无头尸体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找死啊,竟然敢来找那玩意儿的麻烦!” 画外有声音吐槽。 沈容转念一想:这两只神兽种肯定不是来找死的,也未必是莽撞地来为褚无地报仇。 也许是褚无地察觉到了这里的危险,所以派神兽种先来试探。 她裹着棉袄站起来,对人头礼貌道:“谢谢叔叔。” 无头尸体摆手,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玩?快回家去吧。这里很危险的。” 沈容:“叔叔,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里哪里危险呀?” 无头尸体道:“这不是小孩子该听的事,快回去吧,听话。” 沈容:“叔叔,你这样的我都不怕你,你觉得我是普通的小孩子吗?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塔塔利亚夫人。” 人头一听塔塔利亚夫人,眉头紧皱地“啧”了一声,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成成成,我跟你说,你要是听不懂也别去问别人。” 他又强调了一遍:“这里很危险的!” 无头尸体抱着人头在刑台边坐下,沈容和他一起坐下,裹着军大衣,拿出一盒自热火锅吃起来。 这里太冷了,吃点热的可以暖暖身子。 无头尸体冻得皮肤青白。 沈容想了想,从空间拿出一床被子给他裹着。 他道谢,又指了指沈容的自热火锅,语气质朴地问道:“这是什么?怪香的……” 沈容拿出一盒自热火锅给他。 一大一小坐在刑台边捧着自热火锅聊起天。 无头尸体道:“我死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没有意识的。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很多穿着打扮和我那个时代很不一样的人站在方框框外看着我。我就猜想,大概是我死后,灵魂依附在了这幅画着我的画上沉睡着,因为某种特殊力量,我被唤醒了。” “之后我每天从画里看着画外的人,晚上和其他画啊,雕塑之类的聊天,知道了这个时代距离我死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我觉得这样生活还挺有意思的,大家也都很好相处。” “直到去年年底,馆内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哭声。” “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特别凄惨。我们很多鬼魂就从画里走出去,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见,有一团白烟在吃人。” 人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恐怖的回忆里。 “那团白烟没有形态,被它包围的地方,都冷得结满了冰霜。它正在吃的是两个小偷,一男一女。男的已经被那团白雾咬的血肉模糊,骨头和血肉被一点点地融进了雾里,地上到处都是血。” “女的想跑,但好像被它用绳子绑住了似的。跑出去一段距离,就又被拉回去,就像猫戏耍老鼠似的。” “那女的哭得很绝望,大喊救命。我们这些鬼魂就想救她,但那团白雾发现了我们。我们想要逃跑,那团白雾就开始疯狂地追赶我们。” “塔塔利亚夫人当时是和我们一起去救人的。不过在那白雾席卷过来的时候,当时那边那个叫妞妞的小孩雕塑,在逃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摔裂了。塔塔利亚夫人为了救她,自己被那白雾抓住了。” 沈容想起白天的时候,解说介绍过那个叫妞妞的雕塑。 妞妞雕塑的脚上有个裂痕,据解说讲述,那道裂痕跟妞妞的背景故事有关。 可根据人头的讲述,妞妞的裂痕是她自己逃跑时摔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历史作品的故事都是解说胡编乱造的?可就算一人胡编乱造,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认同他的胡编乱造啊。 沈容记下这个疑问,继续听人头讲述。 火锅好了,她掀开盖子和人头一起吃火锅。 无头尸体用筷子夹菜喂人头吃,人头吃下后,食物又从脖子里漏出来。 不过他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道:“我们逃跑的时候发现,那白雾不能潜进画里的世界,也不会去触碰待在原本地方的雕塑,我们就连忙各自跑回各自原本该待着的位置。” “白雾像巡查似的,横扫整个艺术馆后就又离开了。我们再跑出去想看看情况,就看到白雾已经在吃那个女人了。塔塔利亚夫人也被放了回来。但从此,塔塔利亚夫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了。” “后来几乎每天晚上那白雾都会出现,在艺术馆里巡逻。有一天我们又听见了惨叫,闻到了血腥味。大家都不敢再出去,我胆子大一点,就探出头看,发现竟然是塔塔利亚夫人将一个个尸块丢进了她的画里。她当时哼着歌,好像很愉快的样子。” 人头的语气,既畏惧,又惋惜。 畏惧现在的塔塔利亚夫人,惋惜曾经的塔塔利亚夫人是那么的善良。 沈容闻言,明白了为何她看到的,和秋千男女说的不同了。 ——塔塔利亚夫人没有杀她的丈夫和小三,她橱柜里的尸体是后来放进去的。 那白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没有伤害这些艺术品里鬼魂,只是让它们性情大变。对待侵入艺术馆的人,却凶狠到要将他们生吃……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上一章的“清泉流过溪谷,蝴蝶掠过花丛”,你们想,你们细想,你们联想(*/ω\*) 因为怕审核所以不敢去动上一章了,就在这章补充提示啦(:3_ヽ)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泽泽泽?21瓶;绛楚?20瓶;阿贝尔达因、甜不咕噜?10瓶;灼华?5瓶;同学甲、万恶的圣光?2瓶;温温爱吃桃、44681454?1瓶; (* ̄3 ̄)╭ 272、死灵之夜16.3 沈容问人头知不知道塔塔利亚夫人扔进画里的两具尸体是什么身份。 人头道:“好像也是小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白雾吃了小偷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人来调查,这个场馆一直都在正常开放。” “但我觉得场馆里有相当一部分鬼魂,都已经被白雾感染过了,?我总觉得它们怪怪的。” “就像今天,?有个小朋友被砸破了头。我怀疑就是他乱碰到了一个被白雾感染过的暴躁鬼魂,所以才被惩罚了。” 沈容大致明白了这个游戏的通关要点,应该是要解决那不明的白雾。 不过那白雾能将两只神兽种同时打退,?必然不是好惹的。 而且她还得提防褚无地的暗算。 沈容窝在军大衣里沉思。 人头吃完了火锅,将从脖子里漏出来的食物打扫干净,十分宝贝地把火锅盒子和被窝藏进了刑台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容笑笑,道:“这被子和这个叫自热火锅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我想留个纪念。” 但因为他是画里的人,不能让画外的游客看见画里有自热火锅和被子,?所以他只能把这些藏起来。 即便冻得皮肤青白,也不能盖被取暖。 从画里苏醒,被困在这死时的场景,?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在苦中作乐,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沈容问道:“叔叔,?你为什么会被处死啊?” 解说员说人头所在的这幅画背后的故事需要研究,所以没说得太仔细。 人头道:“我啊,犯了一个错。” “我那个年代,村里人思想观念落后,?教育也不发达。我从小跟着爸爸去大城市里打工,?看到大城市里的学生很多都有我从未见过的独立自信的一面,意识到了教育的重要性。长大后赚了点钱回村,就带了几个老师一起回去,?想兴办教育。” “结果村里人不把教育当回事,村里一些老光棍还打上了带回去的女老师的主意。我一看这不成啊,就赶紧让那几个老师回城里去了,我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教书。” “可是因为村里几个老混帐早就想好怎么共享媳妇儿……咳咳。” 顾及沈容还是孩子,人头试图用咳嗽糊弄过去,道:“反正就是他们几个的计划被我打破了,把我给记恨上了。之后村里的人各方面观念都跟我有冲突,我哥哥在这时候又去世了,只留下嫂子和一个小侄女。家里那些个亲戚打上了我哥哥房子的主意,认为家产没有让两个女的继承的道理……” 人头的语气逐渐低落,似是心寒,一笔带过地说道:“然后他们就说我欺负嫂子和侄女,把我用村里的私刑处置了。” 他仰头看灰蒙蒙的,从未放晴过的天空,苦笑着叹道:“我错了。错在我不该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努力,就能改变那么多人祖祖辈辈留下的旧观念。” 说罢,他又爽朗地对沈容道:“你快回去吧,你爸妈肯定在家找你找疯了。” 沈容:“我没有爸妈。” 人头脸上的笑一僵,道:“不好意思啊,叔叔不会说话。” 沈容:“没关系。” 她从空间拿了一把糖给他,道:“你揣裤子口袋里,别人看不见的。” 人头捧着糖微微愣了一下,绽开灿烂的笑容,郑重道谢。 他送沈容离开画中,催促她赶紧又回家,想了想,又把头探出画框,道:“小丫头,下次你要是再来这儿,不要随便跟叔叔打招呼,也不要搭理叔叔。那时候的我不一定就是现在的我了。” 沈容回想起那股雾气侵入到画中的寒意,心道可能是人头预感到,画框快要扛不住了雾气的侵袭了。 她对人头“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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