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来了一个电话。 本地号码,没有来电提醒。 我接了。 我说了两声「喂」,问了一句「哪位」。 电话那头一声没吭,直接挂断。 也就那几秒钟的静默,好像是一种默契。 对方知道我是谁。 而我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于是我解锁了迟烨的手机。 通过那个电话号码在他的社交软件中找到了那个人。 是个女生,软萌的动漫头像,昵称小桃子,没有备注,并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他们的对话框很干净。 只有一条未读消息: 就这四个字,我的心脏猛缩了下。 我想,迟烨大概率,出轨了。 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变得虚浮无力。 我点进了女孩儿的朋友圈。 封面应该是她自己的照片,丸子头、嘟嘟嘴,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确实漂亮。 我没细看,只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 她朋友圈的内容不少。 我快速翻看,然后定格在了其中一条。 她说: 下面是一张截图。 她和迟烨的聊天截图。 备注:公主饲养员。 她问迟烨: 迟烨转账两万。 她没收,退了回去。 迟烨回了一串省略号,却还是给她转了这个数。 她说: 我面无表情,拍照留存。 退出女孩儿的朋友圈后,我进了迟烨的账单。 查看了他们所有的往来转账。 一笔又一笔,从上到下,竟然拉不到头。 其中最固定的大笔是每月月初的五万转账。 持续了三个月。 &兔#E9兔D+N故J#事)WY屋2提ej取Y>Y本61文5#W勿Ns私~}/自m搬HS运c=Z 除此之外,一万两万、一千两千、一百两百,数不胜数。 包括一些特殊数字:199,520,1314。 我将每一笔拍照留存。 整个过程我都很冷静。 甚至在退出的时候还记得将他们的聊天窗口标记为未读。 「怎么了?发什么呆?」 迟烨从浴室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奇怪地问我。 我回过神。 抬头看向迟烨。 他只围了条浴巾,宽肩窄腰,八块腹肌。 迟烨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 有人为此还羡慕我:「就冲他这品相,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更何况他还对你这么专情!」 我也一直以为迟烨专情于我。 可现在看来,也只是我以为。 「对了,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就挂了,你要不看看?」 「估计是骚扰电话,不用管。」 迟烨表情自然地接过手机。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扔进了脏衣篓,拿起桌上的烟盒。 「我去阳台抽根烟。」 因为我不喜欢烟味,迟烨抽烟总是去阳台。 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去抽烟。 也就一会儿的工夫,迟烨走了进来。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对我说。 「媳妇儿,我出去一趟,有急事,晚上不用等我。」 「怎么了?」 「海哥那边的机器出了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倒霉,调试的时候好好的,到他手上不是花屏就是闪退。我得过去看看,太晚就住那边不回来了。」 「桑总跟你一起去?」 「对!」 多真啊! 有事实,有依据,甚至连人证都有。 我点点头。 「注意安全。」 迟烨走得匆忙。 我盯着墙上的婚纱照看了很久。 我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迟烨会出轨? 还有那个女孩儿。 她是谁? 她的样貌,她和迟烨的经济来往,那些朋友圈…… 一个一个在我脑子里闪过。 突然,我抓到了什么。 我慌忙拿出手机。 这个女孩儿,我见过。 那是大概半年前。 迟烨因为打架斗殴被带去了派出所。 我去保释的他。 他的情况还好,只颧骨处有一处擦伤。 但他的状态很不好,目光凶狠,满身戾气。 可以说,除了他的青春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样的迟烨了。 他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 对方叫嚣着道歉、赔偿。 迟烨一声冷嗤。 如果不是被我拉着,他还想往上冲。 等到事情处理完,我带着他离开。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儿冲了上来。 千恩万谢地对迟烨说:「先生,今天要不是遇到您,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真的,太感谢您了!」 我愣了下,看向迟烨。 他满脸不耐。 「我劝你赶紧换份工作。」 女孩儿面露苦色。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 迟烨的表情更烦躁了,他粗暴地打断女孩儿。 「与我无关,随便你!」 那一天是慕雨陪我去的。 在迟烨甩开女孩儿,大步流星向前走时,她拉住了我:「你不觉得那女孩儿跟你有三四分相像吗?」 我哑然失笑,觉得她想多了。 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那女孩儿两眼。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照片重合。 就是她。 迟烨彻夜未归。 再回来是第二天晚上。 他给我带了一份麻辣香锅。 「是你最喜欢的那家,排了半天队。你先吃,我去洗澡了!」 「好!」 迟烨去了浴室。 我拿着备用钥匙,提着包装盒,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车子洗过,纤尘不染。 副驾驶调的是我习惯的位置。 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但这些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要看的是行车记录仪。 我查看了从昨天到今天的所有监控视频。 迟烨开着车去了城南的大学。 他给女孩儿打电话,说了两个字:「下来!」 女孩儿蹦蹦跳跳地上了副驾驶。 接吻声,喘息声。 「你有没有碰那个老女人?」 「闭嘴!」 「到底碰没碰?」 迟烨声音喑哑,满是情欲。 「你觉得呢?」 女孩儿得意:「都是我的!」 「一会儿别求饶!」 车子行驶的速度显示出了开车人的急切。 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车子停了下来。 监控再次有画面,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只有迟烨一人。 视频画面安静地播放着。 我浑身僵硬地坐在车内。 肌肉紧绷得泛疼。 我抬手想切断画面,里面传来了电话铃声。 是桑林汇,迟烨的发小。 「你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路上!」 「啧,迟到这么长时间,不是你的风格啊!你不会又去找你们家小桃子了吧!」 迟烨「嗯」了声。 桑林汇似乎有些无语:「不是,你这频率也太高了,你来真的?」 迟烨轻笑。 「什么叫真的?什么叫假的?」 「别装!我以为你也就玩玩,怎么还发展成长期的了?你不是爱舒梨姐爱得要死吗?怎么突然就出轨了?」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迟烨。 过了许久,他开口:「舒梨 33 了!」 「然后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过了三十,我就觉得她……有点儿脏!」 迟烨有多久没碰我了? 我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 好像就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忙了起来。 为了晋升,我加班、熬夜连轴转。 每天回到家都只想睡觉。 迟烨搂着我,要吻我。 被我推开。 「别闹,太累了,下次吧!」 第一次,迟烨没在意,甚至还心疼我。 第二次,他不太高兴,但还是忍着脾气没发作。 第三次,他生气了,摔门而出。 后来我是在酒吧找到他的。 我也意识到了这样不好。 于是我搂着他的脖子,接受了他凶狠的亲吻。 那一次并不美好,我甚至感觉到了疼。 迟烨也察觉了,匆匆结束。 那一晚,他背对着我,第一次没有转身过来搂我。 我很无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也不知道怎么去哄他。 沁趃落姧眊坬崰蚯置疱鎥鍟亃寤桗魵 可他却抢先一步把自己哄好了。 他说是他的问题,是他太着急了。 「你别多想,也别往心里去,等你忙完了我们去旅游!」 我以为事情解决了。 他还是对我好。 即使他睡觉不再搂着我,即使我们已经半年没有发生关系。 但他对我好。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觉得我脏。 这一个字,从我听见到现在,只要想起我就会遍体生寒。 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 烟灰落在我手上,焦疼。 但远不敌这一个字给我带来的伤害。 迟烨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说我下楼扔垃圾了,一会儿就上去。 他「嗯」了声。 「那我先睡了!」 等到我上去,迟烨已经睡熟,面向左侧,靠着床沿边,给我留了大半的位置。 我没有上去,就坐在床边。 盯着迟烨的背影看了一夜。 我认识他的那一年他十八岁,考到了这座城市。 叛逆的少年背着父母填的志愿,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跑了,行李也没带,就背了个双肩包。 他哥担心他,找我帮忙,让我去车站接他。 「他身上没钱,学校也还没开门。先让他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混小子犟得很,他要是说话做事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揍他!」 我觉得迟屿有病。 就算是个半大的小子,我也不可能让我跟我一起住。 我已经做好了给他再租一套房的准备。 可他太可怜了,又太乖了。 我去车站接他时,他就蹲在大树下,抱着自己的包,像个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老老实实地跟我回了家。 还没等我开口让他出去住,他已经拉着我的袖子开始卖惨。 「姐姐,我很听话的,我给你做饭、给你收拾家里,你别赶我走!」 我啼笑皆非,觉得他张口就来。 可他却真的每天给我做饭,还骑着小电驴去公司接我下班。 因为他的出现,我冷清的出租屋有了人气。 每天的上下班似乎也不是那么匆忙了。 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个月。 后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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