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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了出家的念头呢? 原来甄青殷去各个庵堂捐香油银子,主要目的不是处理他的八千两红包,与他撇清关系,而是去探查各个庵堂的情况,为出家做准备。 难怪她多去庵堂上香,少去寺庙。 到底是为什么想出家? 就那么喜欢卫颐,喜欢到可以宁死不来攻略自己,可以放弃大好青春年华去出家? 太子胸腔里油然而生一股愤怒,在愤怒中又夹杂着一股恐慌。 “殿下,慢些,慢些!您的伤!”冯有喜跺脚,恨不得按住越走越快的太子。 太子沉着脸,踏进甄青殷居住的寝殿。 宫娥们得过吩咐,一切以甄青殷为先,怕吵醒她,只跪地无声地行礼。 甄青殷尚未睡熟,察觉身边有人坐下,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眸:“太子?” 她懒得行礼,睁开的眼合上,打算继续午睡。 太子的手滑进被子,握住她搭在小腹上的手腕。 第154章 你脏了 甄青殷惊醒,一下子坐起身。 “殿下?” 太子星眸沉静,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裹挟的怒气。 这是怎么了? 谁得罪他了? 不会是她吧? 她什么也没干啊。 太子对上她无辜惊慌的眸子,淡淡一笑,语气称得上温和:“孤来看看你。” 无辜是装的,惊慌恐怕也是装的。 此刻回想昨儿她说的话,说话时的神态,好像有故意提点冯有喜的嫌疑,还头一回主动钻进他的怀里,哪里是娇羞,分明是笑话他傻里傻气,怕他看出来。 能面不改色听宫女念禁书,能纯洁到哪儿去? 小狐狸真会装! “退下!” 宫娥们忙恭敬有序地退出门外,杜若杵在床头不动,了解太子的冯有喜已心头大骇,用力将她拽走。 甄青殷心一凛,彻底清醒,黑白分明的眸子轻轻一眨,有几分怯意:“殿下,发生了何事?” 太子的眼眸如深渊一般黢沉,细细打量她病弱苍白依旧精致的脸,左手抚上她散开的青丝,光滑如缎,缓缓顺下去,一直顺到纤秾的腰间,最后扶在腰窝处。 甄青殷眼睫轻颤,不断回忆今天的人和事,仍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忽地,她记起董素素的话本。 太子给了杜若一千两的封口费,说明他定是看了话本。 看一本两本尚无碍,可多看几本,一定能发现每个话本女主角的名字谐音。 她这是被迁怒了? 所以,太子的怒意是吃醋? 心里一定,甄青殷含怯道:“殿下,我冷。” 太子这个动作让被子滑落下去,堆在她的腰间,而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 随着她开口,太子的目光回到她的唇上。 洗去了妆容,她的唇色呈现淡粉色,带着淡淡的苍白病态。 似不习惯他的凝视,淡粉色的唇角轻轻抿了一下。 太子抬起受伤的右臂,拇指在她唇角一按,表情沉稳,动作却显出轻佻。 一想到她要去当尼姑,剪掉这头黑缎般的青丝,用这张将他骗得团团转的嘴念经,心底便如压了座火山,怒意即将喷薄而出。 “冷吗?孤抱着你。” 言罢,太子手臂一紧,箍住她的腰,将她嵌入自己怀中,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便用力吻了上去。 甄青殷哪里料得到他这么生猛,说亲就亲,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 “太……” 刚吐出一个字,他便趁虚而入。 甄青殷猛地闭上眼,默念:这是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不能推!这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不能打! 她僵硬的身子渐渐发软,呼吸逐渐跟不上来,无力而混乱地想,不是什么都不懂吗?不是以为亲个嘴就能怀孕吗? 太子确实没什么经验。 从小读圣贤书,也知乾坤之合,但到底怎么个合法,圣贤书上不会具体去描写,哪怕写了,他也不能说就想象得出来,毕竟对女子的身体并不了解。 父皇送给他的两个侍寝宫女,他不想给她们升位份,白养着她们,当时自负已完全掌握生儿育女的秘诀,一个打发去绣花,一个打发去烧火。 来往的人里有那贪花好色、放浪形骸的,但不敢在他面前过于放浪,顶多在他面前搂搂抱抱,亲一亲。所以太子对怎么亲吻最是了解,亲眼目睹几回,自然无师自通。 在他心里,甄青殷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亲密都不过分。 然而,在甄青殷看来,委实过于亲昵。 她觉得此刻卫极像极了吸人魂魄的妖精,搅得她脑子混沌,什么都无法思考,身子都轻了几分,和去岁他生辰宴上被系统电击,魂魄离体有些相像。 不知过去多久,太子终于放开了她。 恍恍惚惚的视线里,她看到太子喉结滚动咽了什么下去。 她再忍不住,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太子才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冒出来,拿绢帕在她唇畔擦了擦,扶起她的脸,见她眼角泛红、水眸氤氲,一时冷锐的眼泛起几许温柔:“还冷?” 甄青殷摇头。 “不冷了,哭什么?” 甄青殷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哭什么,像委屈,又不像,在他问的时候,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是:你脏了。 当然,她不敢说太子脏了,仿佛自己把他弄脏了一样。 “你……你说过,会怀孕。我不想,不想喝避子汤。”她勉勉强强替自己的眼泪找到个借口。 太子耳根发红。 又骗他! 如果会怀孕,她早把他踹开了。 此时,他越发确定,甄青殷昨儿故意逗他玩。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淡然地道:“怀上就生下来。” 生十个八个的,看她有没有脸去佛祖面前念经,有没有脸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偷看卫颐。 甄青殷浑身一僵,脑子更混乱了。 他在说什么? 太子被她眼泪沾湿的指尖抬起她的脸,唇瓣不复苍白,嫣红如血,鲜艳欲滴。 他再次低头。 甄青殷浑身发麻,一想到他适才吃了什么,便满心都是抗拒,头朝后仰:“殿下,殿下,我生病了,会过病气给你,殿下——” 太子吻到了她脖子上。 馥郁的桃花香从衣领透上来,温香而柔软。 太子一顿,眸光一闪,混乱的思绪里全是暴躁小番茄的话本。 痛意、酸意、怒意、快意,齐齐从火山爆发。 甄青殷惊骇,左躲右闪——他之前不是只会接吻吗? “太子!太子……” 屏风后一双人影纠缠。 宫娥们听到娇弱婉转的啜泣声里夹杂着“太子”“殿下”,只觉自个儿喉咙发干,一个个羞红了脸,垂下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冯有喜焦躁,原地团团转,但这时候哪敢去打扰太子的雅兴,他使个眼色,两名小太监立即轻手轻脚合上门,生怕惊扰了屏风后的人。 杜若又羞又气,压低声道:“冯公公,我们姑娘可还没嫁给太子殿下呢,这,这怎么成?” 冯有喜没好气瞪她一眼,她以为他乐意?太子重伤未愈,哪里适合破色戒,哎,把两人放一起养伤养病真不是个好主意,这要能养好伤就怪了。 “你要不怕掉脑袋,你去,咱家不拦你!” 杜若一缩脖子。 她不敢。 小丫鬟的命也是命啊。 第155章 被踹出去 谢院正背着药箱匆匆跨入宜春殿。 太子脸色煞白,躺在榻上,但双目沉静地半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冯有喜解开他的腰带,露出被血色浸染的纱布。 谢院正气得险些跳脚,这伤还想不想好了?成日到处乱晃就罢了,好歹顾忌着伤口,没有崩裂,这是干啥了?又搞得血糊糊的。 冯有喜赔笑:“烦劳院正大人重新包扎。” 谢院正面上八风不动,手脚伶俐地上药包扎,把了脉,温声劝谏:“皇上、皇后、皇贵妃娘娘和朝堂上的大人们,皆挂心殿下的伤势,盼着殿下早日康复回朝。殿下的伤须静养,不宜动肝火,切记戒色、戒口腹之欲……” 隐晦地暗示,不如把甄家小娘子挪到别处养病? 天天跟个天仙儿似的小娘子朝夕相处,心情是愉快了,但伤口不愉快啊——虽至今没看到甄青殷的正脸,但谢院正笃定,那是个天仙儿似的姑娘,否则殿下不会伤口又崩了。 他就想问问,不疼吗,殿下? 他这里一天给皇上发两遍太子的脉案,如实写,得罪太子,掩饰写,欺君,太子何苦为难他一个小小的太医? 冯有喜都替太子殿下臊得慌,重伤期间动欲念,好像太子是那色中饿鬼。 太子面露倦容,轻轻“嗯”了声。 谢院正稍稍放心,拿起绢帕去擦太子额头冷了的汗珠。 太子这才缓缓掀起眼皮,一把拨开他伸来的手,夺了绢帕,自个儿拭汗。 谢院正不以为意,他给太子看平安脉有数年,知晓太子不喜人近身的毛病。 又嘱托几句冯有喜注意事项,谢院正留下药方,背上药箱,亲自去药房煎药。 冯有喜苦口婆心:“以后日子长着呢,殿下何必急于一时。何况,甄小娘子尚是闺阁女儿,也吓着了她不是。” 太子懒得听,倦怠地闭上眼养神。 以后日子是长着,但他一天也不能容忍甄青殷惦记卫颐。 确实吓着她了。 但是看着、听着她哭得娇娇气气、喘不上气,眼圈红红的楚楚可怜,他心里想的不是放过她……而是更想欺负她,想欺负得她哭得更狠点。 所以,最后,她忍无可忍,还是踹了他。 踹在他的肚子上。 伤口就崩了。 他瞬间疼得弯腰,见她又踹来第二脚,他连忙抓住她的脚。 然后,他疼得都快晕了,她却踢开他的手腕,翻身趴在软枕上,一面哭,一面咳嗽,咳得整张脸通红。 他知道自己发狠犯了糊涂,也不敢再去招惹她,只给她搭了被子,便装作若无其事出门,回到自己的寝殿,才扛不住伤口的疼痛倒在榻上,让冯有喜悄悄去唤谢院正来。 太子捏了捏眉心,缓过一阵疼,默默地想,虽心疼她,但他不后悔。 这回她从里到外都有他的印记,再去惦记卫颐和佛祖就不合适了吧? * 甄青殷做了个梦。 梦里,她捅了卫极一刀,卫极血糊糊地抱着她,逼着她吃东西,一口一口投喂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她一面泪眼婆娑地吞下,一面看他的伤口像个泉眼一样潺潺地流血。 这画面令人崩溃。 然后,她惊醒了。 杜若愧疚地跪在床头:“姑娘,奴婢没用,求您责罚奴婢。” “跟你没关系,起来。”甄青殷揉揉鼓胀的太阳穴,眼皮有些浮肿,脑子混胀。 她很是后悔。 早知道卫极如此没下限,她就干了那碗避子汤。 怪自己多嘴提示了冯有喜。 杜若起身,忧心地问:“姑娘,您没事吧?” 甄青殷觉得自己有事,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叫人送热水来,我想洗漱沐浴。” “可是,尚未用晚膳。”杜若知道些规矩。 太子与姑娘单独厮混半个时辰,天色未黑,姑娘叫水,宫人们见了,定会多想。 “不用管那些,我现在就想沐浴。”甄青殷披衣而起,踢上鞋,见桌上有茶壶,便拎了茶壶倒茶。 “姑娘,那是上半晌招待姨太太的茶,已是冷了!”杜若正要出去吩咐抬水,见状,忙提醒一句。 甄青殷没理,茶水含在嘴里没咽下去,而是吐到一旁的盂里,一连漱口十来回,才压下快要崩溃的心。 杜若看到这儿,才安心出去。 甄青殷撑着额头,虽才睡醒,仍觉得身心俱疲。 起初,她以为卫极就像小孩得到玩具,新鲜三天就会热情消减,哪知道他热情起来,是这个样子。 希望他的热情快些消退吧。 不然,她恋爱的心情会先凉了。 一时的吃醋激情,她能忍,若是因此长出个疯批恋爱脑,她会把这个男朋友划掉。 血糊糊亲吻什么的,想想就头晕目眩。 姑且当做是那颗十全大补丸的遗效作祟,甄青殷决定,再观察观察。 * 到酉时中,太子才醒来。 他净了手,看了眼对面寝殿窗户透出来的光晕,问:“甄小娘子可有用晚膳?” “用了,不过用的不多,甄小娘子说吃不下,此时正在画画。”冯有喜眼神闪烁,不敢隐瞒,“殿下,可要报给敬事房?” 吃不下?生他的气,还是嫌弃他?太子微微抿唇:“报什么?” 冯有喜老脸发红,壮了壮胆说:“报殿下和甄小娘子的房事。” 太子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踹他一脚:“胡说八道!什么房事?孤是那等乱来的人吗?” 不止质疑了他的人品,还质疑了甄青殷的清白。 冯有喜揉揉屁股,心下大大松口气:“奴才该死!是奴才误会了!下半晌,甄小娘子睡了一觉起来,便叫人抬水沐浴。奴才以为……奴才以为……嘿嘿……” 太子伤口疼,不然第二脚就踹过去了。 “嘿什么嘿?孤和甄小娘子发乎情,止乎礼,少想那些龌龊的!” “是是是,嘿嘿,殿下和甄小娘子是清白的,是奴才多想……”冯有喜暗暗撇嘴,昨儿谁叫他煮避子汤来着? 太子也怕伤势反复,不逞强了,扶了冯有喜的手,吩咐道:“去请甄小娘子,就说孤用晚膳,请她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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