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小表妹宋缃瞪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紧张地望向甄青殷。 “我没事。”甄青殷扫视一圈室内布置,僵硬地反问,“姨母,怎地不见我早晨送来的梅花?” 殷如珠哦了一声,叹气,脸色变得难看:“正要跟你说这事,昨儿我苦劝太子留宿,好容易留下太子,这是多大的体面。 谁知府里有个不争气的,使那下作手段,伤了太子的金体。一大早,天没亮,早膳也没用,太子便气得匆匆回东宫了。” 第24章 情窦初开的小儿女 甄青殷不关心太子如何。 太子是狂炫酷霸拽的男主,走哪儿,都有一群小娘子千方百计吸引他的注意,甚至使尽手段爬他的床。 她只关心:“太子离府,与我送姨母的梅花有何关系?” 殷如珠诧异看向她。 甄青殷这才察觉自己的话不妥。 过于冷漠了。 晁国公府出了这等事,姨母也头疼呢,估摸着她和晁国公正烦恼上折子请罪,平息太子、皇帝和皇贵妃的怒火。 牵扯了一名小娘子的清白名声,太子带回东宫还好说,这事圆满解决,但按照原文男主的性子,小心眼的太子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哪能如了她的意,成全她入东宫,天天碍他的眼。 倘若闹将出去,太子和晁国公府双双没脸。 应该会私下解决。 甄青殷坐下,事情已经发生,生气无用。 她低声解释:“姨母莫怪,我向来不关心身外事。姨母怕是要忙一阵子,我在涵虚院做客有所不便,今日,我便回家去吧。” “那怎么成?好容易接你来一趟,缃儿还没跟你亲香够呢。”殷如珠了解外甥女的性子,压根没把方才那话放心上,拉了她的手说,“别房出的事,跟我们长房不相干,你尽管住,待这片梅花落了,我亲自送你回府。” 待到那时,宋绮的风声也过去了。 甄青殷心里一动。 姨母亲自送她回府,算是变相威慑,镇一镇蠢蠢欲动的张姨娘和老夫人,还母亲清净。 现如今,姨母难抽出空闲送她。 “既然姨母不嫌弃我添麻烦,那我便再陪姨母和表妹一些日子。” 宋缃拍手,笑嘻嘻道:“正是正是!表姐急着回去做什么呀?天天和圆圆姐大眼瞪小眼不腻吗?缃儿也想和表姐一起玩。” 三人又执起碗筷,继续用膳。 殷如珠解释了一下梅花的去向:“殿下走得匆忙,我想着,皇贵妃娘娘惦记娘家人,来不及剪梅花,转眼扫见你送来的那枝,开得正艳正好,便紧赶慢赶,给太子送过去了。幸好送了这枝梅花,太子的脸色缓和许多。说来,姨母还得谢谢你。” 甄青殷笑不出来:“原来如此。一枝梅花罢了,本就是国公府的,姨母说谢我,我更惶恐。” 殷如珠仔细瞧她两眼,心里犯嘀咕。 昨儿下午,不知他二人关在听雪阁一个时辰,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怎么就恼了,大晚上回去把太子送的点心全喂了狗。 亏得动静小,她又给遮掩了,不然叫太子听到风声,两人的缘分怕是完了。 今儿又听人报,青殷一大早去折梅花,太子急急忙忙地去寻她,在林子里转了半个时辰,没寻着。 他气得回东宫,怕是跟青殷也有关系。 殷如珠对太子了解几分,修身养性,喜怒不形于色,能将他气成这般,两人的缘分恐怕不止于此。 她一早上听到太子要走,便揣上了那枝梅花,献给太子,随口提了一嘴青殷。 果然,太子的黑脸立马缓和几分。 这一回的试探,是双方的。 太子知她有心送青殷入东宫。 她知太子对青殷动了心思。 两人心照不宣。 就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殷如珠的心起起落落几个来回,到此时,才算是把心落回肚子。 情窦初开的小儿女,心思云山雾罩,他们自己尚且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这个旁观者只越发心累。 希望太子在男女之情上,也拿出几分在政事上的精明手段,早些哄好她这冷冷清清的外甥女。 殷如珠没点破二人的“关系”,怕甄青殷面上过不去,更没想过纠正甄青殷的性子,督促甄青殷拿捏太子。 那太刻意,太子未必吃这一套。 冷冷清清挺好的,男人嘛,费了心思追到手的,才会珍惜,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她活了三十多年,早把男人犯贱的本性看透了。 一瞅姨母那双杀意若隐若现的眼睛,甄青殷便知,不知姨母怎么又联想到姨丈晁国公了。 她低头吃饭,装看不见。 宋缃娇俏的小脸几乎埋进碗里。 显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的杀气。 谁都不敢去触霉头。 用完早膳,殷如珠一抹嘴,风风火火去为宋三姑娘善后。 甄青殷和宋缃玩了会儿翻绳,又把新打的跳棋拿出来,教她玩。 宋缃学围棋学得苦大仇深,倒很快掌握了跳棋的玩法,一下子沉迷进去。 “表姐,我就知道,你有许多好玩的,都藏着掖着呢。幸好母亲留下了你。” “哪有藏着掖着,我在书上看到这个玩法,立刻来跟你分享。”甄青殷抛开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心一意扑在玩乐上。 “哼哼,算我没白疼你。那这跳棋,圆圆姐不会吧?” 甄青殷好笑,理解小女孩独占朋友的小心思,勾勾她的小鼻子笑道:“没呢,只跟你玩,也不准你教别人哦。” “好好好,只我们俩玩,这是我们的秘密!”宋缃高兴坏了,总算在吃醋这件事上赢了一回甄圆圆。 * 东宫。 太子称病,上奏染了风寒,请假三天不上朝。 皇帝批准,不止多批了三天假,一下朝,便急吼吼奔来东宫探病。 殷如珠送的梅花,是冯有喜接的。 冯有喜一路上揣怀里护着,宁可自己吹冷风、摔跤,也绝不让这枝梅花少一片花瓣。 回到东宫,太子一连沐浴两次,吃了一回药,身体里浮起的燥热降下去。 冯有喜看准时机,将梅花送到他面前。 他把玩着梅花,生出了几分唏嘘。 兜兜转转,这枝梅花还是落到他手上。 甄小娘子恐怕这会儿正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吓得快哭了吧? 或许,莫名其妙又完成一个任务,领了奖励,正高兴疯了。 “冯有喜。” “奴才在。” “叫人盯紧甄小娘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禀告孤。” 又是这话。冯有喜想起喂狗的点心,脖颈后面冒凉气:“是,殿下,奴才谨记。殿下,这会儿该用膳了。” 太医交代,太子得多多吃饭,才能有力气对抗体内残余的药力。 “走吧。” 太子将梅花插了花瓶,摆在卧房多宝阁上,心情还算不错,折腾一宿,也着实是饿了。 吃了一屉小笼包,两个花卷,一碗养胃的小米粥,动了四五样小菜。 才撂下筷子,冯有喜便扯嗓子喊:“皇上驾到——” 他方要起身迎驾,皇帝已大步迈了进来,按住他的肩膀。 本龙颜大怒,来和儿子同仇敌忾,共同讨伐晁国公的,一瞅桌上空了的笼屉、碗碟,皇帝惊问:“太子,你看上宋三姑娘了?” 第25章 谁敢欺负我儿,父皇帮你杀 太子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从昨儿事发到今儿,没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宋三。 他神色未变,压下胃里翻腾的呕吐感,笑微微道:“父皇多虑,儿臣怎会瞧上那等货色。” 当着亲爹的面,适当嘴毒表达委屈,暗暗地告状撒娇。 皇帝哈哈大笑,用力拍两下他的肩膀,赞许道:“就知道朕教出来的儿子,怎么可能喜欢那等庸俗的女子,老子眼光不差,儿子的眼光也不能差了。不错不错,养性养得好,遇到此等事,胃口还能这般好,朕没白教你。” 太子笑笑。 父皇一贯如此。 他生得好,是继承了父皇的美貌。 他聪敏好学,是继承了父皇的脑子。 他谦谦君子、忠孝贤仁,是父皇教得好。 唯独一样,父皇吃过的苦,绝不让他吃。 幼时,父皇是先帝的外室子,从小跟着姨娘在市井长大,因姨娘不得宠,先帝早忘了他们母子俩。 父皇没念过书,跟一鳏独老头儿学了捏泥人的手艺,凭这门手艺娶了貌美如花的当今皇后,两人结发为夫妻。 成亲第二年,先帝皇祖父登基,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才登基两年,皇帝的瘾还没过够呢,就有儿子逼宫造反。 先帝杀了个血流成河,杀尽兴了,回头一瞅,嘿,成年的儿子一个都没了! 还是王府的老人帮他记起年轻时养过一个外室。 那外室给他生了一子。 因外室出身青楼,他儿子多,不在意,也没想过给这野儿子上玉碟。 他不知遭了哪个孽子下毒,病入膏肓,只得把这野儿子找出来,接回宫,眼瞅着野儿子登基为帝,江山后继有人,先帝眼睛一闭,双腿一蹬,驾鹤归西。 父皇登基时,大字不识几个,前朝重臣把持朝政,嫡母杨太后把持后宫。 一出孝期,杨太后便给父皇娶了她的亲侄女当贵妃,死死压制当今皇后。 前朝后宫一锅乱粥。 父皇隐忍三年,先把字儿给认全了,再慢慢与权臣们周旋,前后花了十年,才肃清各派党羽。 权臣告老还乡了,杨太后和杨贵妃倒台了,一个被赶去守皇陵,一个赐了白绫,吊死在冷宫,死后一卷破席子扔乱葬岗,叫野狗野狼啃得面目全非。 当今皇后在这十年里,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没保住一个孩子,还坏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帝后抱头痛哭,丝毫没有苦尽甘来的高兴劲儿。 之后,皇后主动又选秀女入宫。 卫极,便是在帝后彻底掌控前朝后宫之后,第一个在宫里出生的孩子。 皇贵妃不争不抢,事事以皇后为先,从小最注重教导儿子的,便是一个“孝”字。 卫极得了皇帝皇后的喜欢,十一岁封为太子,十三岁参政。 皇贵妃母凭子贵,在贵妃之上,又加了个“皇”字,以示皇帝和皇后对他们母子俩的恩宠。 皇帝受了大半辈子的委屈,因此,绝不肯让心爱的儿子再受半点委屈。 谁欺负了太子,他肯定是要暗戳戳地还回去的。 好在有皇贵妃耳提面命,严格教导,卫极才没有被父皇宠坏。 太子伸出两指,按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不知是不是残余药力的影响,还是适才无意中瞥见父皇鬓角生了根白发,他竟多愁善感起来,想起了父皇和母后惨烈的往事。 “父皇,这事儿臣自己解决,闹将出来,母妃颜面无光。不过,再没有下次了。” 父皇坐皇位,走的是野蛮路子,碍他眼的就杀,杀不得就贬官、流放,至今也看不惯大臣们写的文绉绉的折子,他总怀疑大臣们故意这般写,嘲讽他读书少。 倘若不是皇后时时规劝,恐怕父皇就要落一个暴君的名声载入青史。 皇帝听罢他的话,胸口杀气灭了一半:“皇贵妃的脸面还是要顾着些,行,你看着办,别委屈自己个儿,看谁不顺眼,告诉父皇,父皇帮你杀!” “杀人倒不至于,没到那份儿上,也不能轻轻放过了,不然,以后小娘子们个个这般效仿,岂不是儿臣带坏了京城的风气。” 太子开了句玩笑,心知,宋三留不得了,得赶紧送走。 “儿臣回宫之前,晁国公夫人送了些梅花,是母妃入宫之前亲手种的梅树,今年开得特别好。正巧,儿臣要去坤仪宫向母后报平安、送花,昨儿的事,母后也当得知了消息,恐怕正担心儿臣呢。父皇一起?” 皇帝打眼一扫,看到了多宝阁上的梅花。 确实开得好,比宫里的梅花更鲜艳几分。 “走,朕同你一起去坤仪宫。” 父子俩前后脚出门。 太子踩到冰面,滑了一脚,幸而冯有喜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皇帝便转回身,伸手牵住了太子。 皇帝拿他当生病虚弱的小孩子看,太子却浑身不自在。 两人一起上了御辇,皇帝松开手,太子暗暗吐出一口气。 老父亲的爱,真是甜蜜的负担。 进了坤仪宫,太子落后一步,低声吩咐冯有喜:“通知晁国公,那宋三,赶紧弄走。” 冯有喜心里惴惴:“是,殿下。” 皇帝父子俩踏入宫门时,正见皇贵妃跪在地上,向皇后请罪。 皇后扶着额,一副头疼的模样,见了他们,先互相行了礼,便道:“太子,快劝你母妃起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晁国公府犯的错,与你母妃有何相干?” 当着儿子的面,皇贵妃哪里好意思继续跪着,太子劝了两句,她便顺势起身,落了座,依旧满脸羞愧。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皇后一把拍开,慈爱地问:“太子,身子骨可有伤着?” “儿臣身强体壮,吃过药,没什么大碍,养几日便好了,母后不必忧心。”太子温润含笑,恭敬而不失亲近。 皇后上下打量他,见他面色红润,双眸清湛,方才放了心。 皇帝进门时眼里犹带未散尽的杀气,她深知皇帝的秉性,暗暗地为晁国公府说情: “要怪就怪太子生得模样太周正,性子又太讨小娘子们喜欢。太子妃至今未定下,也难怪小娘子们扑上来。 依我说,不如早早定下太子妃,安心的安心,死心的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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