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一生所有,全是精心设计,深情厚谊全是虚诞,只有……”盛灵渊顿了顿,没往下说,他背对着宣玑摆摆手,“不要再挖空心思,替我搜罗那点温情的证据了,没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注:盛灵渊清空大脑的时候用的是巫人族的小曲,我记错了,抱歉——5月18日修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地道极窄, 两人走在其中都得略微弯腰, 九曲回肠,一眼看不穿。 宣玑眼里全是盛灵渊的背影, 一时居然没接上话。 盛灵渊不会吝于表达,假如有需要,他甚至会适当夸大,比如有时候他心里感觉其实是“一”,也能表达出“十”的效果, 外人看着还挺真诚。这让爱他的人也好、揣摩他的人也好,都一起没底,不知道陛下一个灿烂的微笑中,到底有几颗牙是真心的。 但宣玑知道,有一些事,灵渊是不谈的。 他幼时不与人谈母子之亲,少年时不与人论剑,东川付之一炬后, 他就不再说兄弟手足。 偶尔与人提到“母后”陈氏,盛灵渊永远是千篇一律的几句——从陈氏德行和功绩夸起,用一堆浮夸的排比句堆砌完,最后简单表示一下自己“母恩难报”……所以干脆也不打算报了,像篇几十年没更新过的演讲稿。 他不怎么说陈氏的坏话,就像他也不怎么说天魔剑的好话。如果要对外人评价剑灵彤,舌灿生花的盛灵渊立刻就会词穷起来,除了“相伴多年”和“忠义可靠”之外夸不出别的, 宣玑一度怀疑,除了丹离与宁王等少数几位看着他们长大的,自己在当时很多人心里,就是个经典的老实人形象。 至于东川,阿洛津活着的时候,盛灵渊每每对人提及那货,都是一肚子愁,头疼他长得还不如族里的小丫头们茂盛,脾气又臭又混蛋,没事还爱钻个牛角尖,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长大。可是猴年马月没到,巫人族就没了。从那以后,阿洛津在他那里,再也不是让人发愁的熊孩子,盛灵渊不遮掩阿洛津的功与过,站在人族立场上,他嘴里的阿洛津是盟友,是让人惋惜的少年族长,其叛离与入魔是人族的莫大损失……他从来不说痛失阿洛津、亲手斩下四万多巫人头颅对他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还是宣玑第一次听见他直白地说这种,近乎于灰心和怨愤的话。 宣玑抢上几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盛灵渊:“我说没意思……” “前面那句,”宣玑抓住他的手,“你说你‘只有’,你只有什么?” “我又没说你,快别不要脸了,”盛灵渊一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一边笑骂道,“怎么我说点什么你都要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往上凑,你这……” “灵渊,”宣玑打断他,“我要是也能许愿,我希望我们能做一对凡人。” 最好生在现世,最好是寻常人家。 一个是上房揭瓦的熊孩子,一个是从小聪明懂事的小哥哥。 小哥哥肯定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旁边学渣每次吃父母鸡毛掸子,都得就着一串“你看看人家灵渊”,久而久之,大概会有很多“积怨”,于是互相看不顺眼,从小吵到大…… 吵着吵着,一阵春风刮过来,不知道是哪根心弦乱摆,怦然一动,就一发不可收拾。 盛灵渊一定不愿意把出柜弄得很惨烈,他凡事都有计划,不过再加个宣玑就不一定了,宣玑是肖主任官方盖章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计划赶不上的“变化”,搞不好,最后仍要以鸡飞狗跳收场。 那怎么办呢? 大概会在……很漫长的光阴里,再和不理解的家人们慢慢和解吧,也算是从日常琐碎中砸摸出一波三折的滋味,酸甜苦辣地过一生。 等苍颜白发时,一起坐在公园里下象棋,还要因为谁悔棋谁作弊吵得谁也不理谁,躺下睡觉也背对着背,第二天清早起来面面相觑,一对老糊涂只记得刚打完架,谁也想不起因为什么,再莫名其妙地和好。 盛灵渊微微出了神,他俩分明没有连着共感,不知为什么,他却仿佛在宣玑眼里看见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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