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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唉——”这就像是两家的孩子打架一样,将人打伤的就算有理也成了没理。最头疼的是:两个在朝为官的,又是姻亲,私底下竟动武比试,传出去还了得? 叶昔昭柔声安抚:“太夫人说的哪里话,此事一定事出有因,怕是儿媳兄长不是在先,您不必挂怀。” 太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叶昔昭并未细究原由,又是欣慰又是笑,“你这孩子,倒是心宽。” 叶昔昭笑道:“您放宽心才是最要紧的。” “好。明日赶早回相府。”太夫人转身吩咐夏荷,备下一应礼品。 叶昔昭回到房里,独自用罢饭,想早些休息,有些人却不让她如愿——三夫人带着一名容颜俏丽的丫鬟过来了。 “三弟妹有事么?”两个人在厅堂罗汉床上落座,叶昔昭的态度不冷不热。 三夫人笑道:“这不是今日听说了大嫂房里的一些事么?赶着来雪中送炭了。” “哦?”叶昔昭讶然,“你听说了什么?我又何时需要人雪中送炭了?” “眼下正房只得芷兰c新竹两个大丫鬟,大嫂人手哪里够用。” 叶昔昭用三夫人说过的话作为借口:“我房里的个个聪明伶俐,应付得来。” 三夫人笑容甜美,语声压低:“我只是不解,吴妈妈为何忽然离开?难不成是因为知道大嫂以往诸多是非,才被打发走的?”又指了指身旁丫鬟,“宁儿素来与吴妈妈走得近,无话不谈,知道的怕是也不少,我怕大嫂担心,便先将人送过来了。” 叶昔昭似笑非笑地看住三夫人,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这人倒是会打如意算盘,用这借口使得她忌惮,将宁儿留下,可是留下容易,打发却难。最重要的是,她已请太夫人派个人到房里,若是先一步收了别的人,太夫人会怎么想? 叶昔昭勉强压下心头嫌恶,尽量使得语调平静无异:“我已请了太夫人指派人过来,再说三弟妹身怀有孕,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收你房里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三夫人立刻接话:“那么,大嫂就不怕宁儿从吴妈妈嘴里听说过什么,平日里胡言乱语么?” 叶昔昭冷冷一笑,“我倒是想不出,有何能够让人胡言乱语的事,三弟妹若是方便,此刻便让宁儿一一道来,我也长长见识。” 三夫人则道:“这——不妥当吧?大嫂不妨将人留下,慢慢询问便是。我身边有个这样的人,也总觉得不妥当,思来想去,觉得送给大嫂才是两全其美。” 叶昔昭耐心告尽,端茶送客,“三弟妹若是纵容下人胡言乱语,也随你。只有一点,三弟妹谨记——祸从口出,再说句不中听的,不外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事,我不怕人横加诟病,倒是担心三弟妹惹祸上身。” “大嫂这是什么话!?”三夫人一时间忘了身在何处,倏然起身,恼怒地瞪着叶昔昭,“这话里话外的,到底是在警醒我,还是盼着我怀中胎儿出闪失?” 未等叶昔昭应声,寝室内传出虞绍衡不耐的语声:“何人聒噪!” 三夫人完全没料到,被吓得呆了一呆。 “滚!”虞绍衡被吵醒,很有些火气。 三夫人惊慌之余,很是不解。丫鬟从外院打听到,侯爷与相府大爷起了冲突,明明侯爷该与叶昔昭争执不下才是,此刻的火气是自心底要帮叶昔昭,还是迁怒于她? 虞绍衡又道:“你们这些服侍夫人的,怎么什么人都往房里带?没个眼色!” “奴婢知罪!”芷兰c新竹齐声认错,却都是面含微笑。 叶昔昭抚额,她这点脾气与虞绍衡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三夫人再也没脸留下去了,涨红了脸,夺门而出。 叶昔昭转到寝室,虞绍衡看住她,“她平日里就是这般做派?” “没有。”叶昔昭没有让他介入内宅之事的打算。他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一切还需她自己应对。 “不想让我管,我也不会强行干涉。”虞绍衡躺平身形,闭上眼睛,片刻后又沉沉入梦。 叶昔昭看着他睡梦中的容颜,真希望他不会记住此事,不会记住三夫人那些意味深长的话。 而三夫人,看起来是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否则,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叶昔昭回到厅堂,沉思片刻,唤新竹到近前,低声吩咐几句。 郎舅之间 翌日上午,虞绍衡携叶昔昭去了相府,先到正房去见孟氏,恰逢孟氏在训诫叶昔寒。 叶昔寒的伤都在明面上,额角一处淤青,咽喉上的一点伤已经结疤。 叶昔昭看得出,伤是剑尖抵入分毫所致,暗自倒吸一口冷气。若当时虞绍衡的力道稍有偏差,她大哥就会丢掉性命。 随即,她忍不住剜了叶昔寒一眼。好端端的,招惹虞绍衡做什么?话说回来,整个京城又有几人敢与永平侯较量身手? 两个男人相见,视线短兵相接。叶昔寒犹自不服气地报以冷眼,虞绍衡却是淡漠从容。 而孟氏不曾奢望虞绍衡会来,讶然很快转为惊喜,挂着满脸的笑,让女儿女婿落座,先是问起虞绍衡的病情:“听说这几日都在家中休养,可好些了?” 虞绍衡语声温和:“劳岳母记挂,并无大碍。” 叶昔昭瞥见叶昔寒要说话,先一步道:“是啊,娘只管放心。侯爷也只是旧伤崩裂,虽说休养期间也不得闲,不时牵扯到伤口,好在太医医术精良,时时重新包扎,没事。”回到娘家,她说话也就随意些,没掩饰情绪。 虞绍衡险些就笑了。 叶昔寒听了,原本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转而很是不满地瞪住叶昔昭,眼神分明是在说:发什么疯?怎么会站在他那边对我冷嘲热讽? 叶昔昭不予理会。 孟氏蹙眉喝斥叶昔寒:“看看你做的好事!”随即便对虞绍衡歉然笑道,“原本打算过几日去侯府赔罪的,却不想” 虞绍衡微微一笑,“岳母言重了。昔昭已有段日子没回相府,我又得闲,便陪她走一趟。” 叶昔昭明白,虞绍衡就是这样,事情可以做,话却不会说在明面上。他可以对她和太夫人说来相府赔罪,但是来了之后,绝不会说一个错字,走个过场不过是为了两家长辈心安。 叶昔寒报以一声冷哼,“我还当你将昔昭囚禁在侯府了呢!” “你这孽障!”孟氏真被气得想打人了,“到此时还敢胡言乱语!?” 恰逢此时,小丫鬟前来通禀:“夫人,今日皇上龙体微恙,免了大早朝,相爷回来了,请侯爷移步书房一叙。” 虞绍衡适时起身,转去书房。 等虞绍衡离开院落,孟氏就拿起手边一本账册,丢到了叶昔寒身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不孝的东西!方才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娘别生气,我这不也是” 孟氏继续数落着:“你说你做的那叫什么事?青天白日的,偏要与侯爷比试,侯爷懒得理你,你就不依不饶地冷嘲热讽,这也就罢了,你总提起昔昭做什么?总说前尘事做什么?你果真见不得昔昭过几天安生日子么?你”说到这里,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叶昔昭慌忙放下茶盏,前去安抚,“娘,别生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夫人与侯爷都没放在心里。” 叶昔寒一看这情形也慌了,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娘,孩儿知错了,您千万保重身体。” “你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被你气死!”孟氏想不明白,“你总与侯爷作对是为哪般?看昔昭在中间左右为难你就高兴了么?我能依仗的只你与昔昭两个,只盼着你对你妹妹多加照顾,可你呢?” 叶昔寒垂着头连声认错,神色却有着几分委屈,心说受伤的是我,差点命丧黄泉的也是我,到最后怎么错的还是我? 幸好,这时候尧妈妈走进来,笑着给他解了围:“夫人快消消火气,表少爷过来了。” 孟氏与叶昔寒神色一滞,不约而同望向叶昔昭。 叶昔昭从容起身,避到了里间。 孟氏尽快调整了情绪,让叶昔寒起身,又唤人请唐鸿笑入内。 叶昔昭犹豫片刻,转到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观望。自嫁入侯府,她便再也没见过唐鸿笑。越是在相府,越是顾忌着流言蜚语,不愿被那些个姨娘c庶妹私下议论,惹得双亲不快。 三月清新明媚的阳光洒落院中,春风拂动着院中的花草树木。春光流转间,唐鸿笑走入她视线。 仍是她记忆当中的俊雅清绝,周身焕发的气息却与往昔大相径庭。 以往的他宛若这光景的和煦春风,此时却如月下花影,透着阴霾c萧瑟,容颜清瘦,轮廓线条锐利。 叶昔昭的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也不觉得疼。她心头堵得厉害,情绪复杂难舒。失望c痛恨c不甘太重,却无处排遣。她恨不得当即拆穿他对相府居心叵测,却拿不出上得了台面的凭据。她反复告诫自己,要稳扎稳打,挽回夫妻情分才是首要之事,别的都在其次。 眼下刻意看看这个人,目的是防范着日后若相见,她不至于自乱阵脚显露心绪。 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叶昔昭回身落座,聆听厅堂三人的谈话。 唐鸿笑是听说叶昔寒负伤之事,前来探望。 叶昔昭想到他是相府的常客,不由烦躁起来。她的父亲爱才惜才,本是难得的好品行,可一腔心血倾注在唐鸿笑身上,注定是养虎为患。偏生又固执得很,不看到切实的证据,就不能对一个人改观。 思及此,她不由自嘲地勾唇浅笑,想着重生前的自己不就完全秉承了父亲的心性。 思来想去,要想让父亲开始防范唐鸿笑,也只有借助母亲之手,可如今母亲怕是也只当唐鸿笑是个痴情种,不定何时便出于同情又放下警惕。 叶昔昭着实犯了难,心烦意乱时,听得叶昔寒在外面扬声道:“昔昭,鸿笑来了,你也不见见?又不是外人。” 叶昔昭恨得牙根痒痒,费了些力气才语调如常地回了一句:“我有些乏了。你们与侯爷相见时少,不如去书房一叙。” “”叶昔寒没了下文。 孟氏笑道:“昔昭说的对,你们与我说话定然无趣,去书房吧。” “我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唐鸿笑语声温缓,“珍重。” 末尾二字,分明是说与叶昔昭听的。 孟氏本意是要叶昔寒送客,却见他三步两步去了里间,心里恼火,面上却不好显露出来,亲自将唐鸿笑送出门去。 叶昔寒到了里间,手指轻弹叶昔昭额头,“让我与鸿笑一起去见虞绍衡,亏你想得出!一个是被他横刀夺爱的,一个是险些被他取走性命的,你倒是会给他脸上增光!” 叶昔昭狐疑地凝视他,“你到底是哪家的人?你让我见他做什么?失心疯了不成?” 叶昔寒却是双手揉了揉叶昔昭的脸,“好了!人前做戏也就罢了,如今只有我们两兄妹,又何苦强压着满腹委屈?” “谁跟你做戏了?”叶昔昭目光凌厉起来,“看看你今日言行,哪里像是我的手足,分明是存了祸心要害我的仇人!” “这是怎么了?”叶昔寒愈发惊讶了,“红玉听侯府的下人说过你的处境,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我——你不是怕虞绍衡刁难相府与鸿笑,才连娘家都不敢轻易回么?” 叶昔昭目光一凛,“红玉是谁房里的人?”这是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的事。 “是嫣红房里的。” “嫣红又是谁?” “是”叶昔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是我新纳的妾室,原本嫣红是七妹房里的人。” “”叶昔昭报以一记冷眼才道,“下人胡说八道你也信?” “我怎么能不信呢?” 孟氏挑门帘走进来,打断了叶昔寒的话:“时候不早了,你去书房问问将饭摆在哪里。” “我正跟昔昭说话呢” 孟氏加重了语气:“你只会添乱,给我滚!” 叶昔寒满脸不甘愿地走了。 孟氏拉着叶昔昭的手,转坐到临窗的大炕上,“这混账东西跟自家兄弟没什么情分,跟鸿笑却亲如手足,我便是有心规劝,也不能立竿见影。” “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叶昔昭叹息一声,一时间却也没有好法子,转而说起红玉之事,“这种挑拨是非的,娘酌情处置吧。” “我记下了。”孟氏抬手抚额,一直强挂着的笑隐于无形,“自昨日便被昔寒气得不轻,你爹也是个一根筋的,我让他吩咐昔寒去给侯爷赔礼认错,他偏不肯!你说说他们这都是怎么了?硬是不知道个亲疏远近!” “这都怪我。”叶昔昭自然比谁都清楚问题的根源在哪里,“因我的关系,侯府与相府在之前徒有姻亲的虚名,来往太少。” “再有便是”孟氏沉吟片刻,才将心底话说出,“便是因为鸿笑自幼住在相府,与他们父子之间情分不浅。尤其在你初成婚时,父子两个看着鸿笑一日日消沉憔悴下去,总觉得是相府亏欠了他,自然,也总觉得你的一生被耽误了。种种相加,他们又怎能将侯爷视为一家人?” “”叶昔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出嫁当夜,父子两个在后花园的海棠苑大醉,他们说,是在那儿,让你生涯逆转。”孟氏回忆起一些往事,目光酸楚,“后来,你爹时常独自去那儿,一坐就是大半晌。你要么不回来,回来又总是消瘦憔悴,他心疼啊。他是有一群儿女,可最看重的也只有你。” 是在海棠苑,虞绍衡初见叶昔昭。而对于叶昔昭来说,那只不过是寻常的一天,到如今也不知道他何以出现在那里又栖身于何处。只知道,那短短光景,改写了他与她的生涯。 此刻,叶昔昭听了这一番话,喉间一哽,握住了孟氏的手,“女儿不孝。”父亲如此,母亲又能好过到哪里? “好了,不说这些了。”孟氏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笑了,“眼下好好的就行了,日后你得闲便回来,多陪你爹说说话,他心结也就慢慢打开了。” “一定。” 到了正午,小丫鬟前来回话:“相爷被几名同僚请走了,临走时特意交代,让大小姐等他回来。大爷请侯爷去了他书房用饭,说有要事相谈。” 叶昔昭想到叶昔寒先前说过的话,心里隐隐不安,却也无从避免他与虞绍衡接触。有些事能够防患于未然,有些事却只能顺其自然,为难也要面对。 孟氏听了苦笑,虞绍衡已经过去了,她没道理再命人请过来,“但愿两个人安安生生吃顿饭,把话说开。”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只能是个心愿。 母女二人用罢饭,三位姨娘与叶昔昭几个庶妹过来了,都说是以为相爷c侯爷c大爷都会在,不敢冒失前来。 叶昔昭与她们话少,一向亲近不起来,可一个一个应付过去,还是用去不少功夫。 等房里清净下来,孟氏见叶昔昭神色略显倦怠,命人服侍着她去西次间休息。 叶昔昭睡得很安稳,醒来时,惊觉日已西斜。这么晚了,怎么也没人唤她起身?穿戴整齐,略略打理了妆容,她转去厅堂,听到尧妈妈低声言语: “今日大爷又不依不饶地缠着侯爷拼酒量,这不,两人到此时还在饮酒。奴婢也是才听说,否则早就来通禀了。” “什么?” 孟氏与叶昔昭异口同声,随即,叶昔昭转身出门,“我去看看。”唤上芷兰,去往叶昔寒的书房。 索取给予 虞绍衡与叶昔寒相对而坐。 喝了太多烈酒的缘故,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虞绍衡目光寂冷,闪着迫人的光芒。 叶昔寒目光迷离,已经醉得很深,眯了眸子,抬手指着虞绍衡,“是你,都是你,害得相府要屈就于你,用昔昭换取荣华依旧,也害得昔昭两年来不展欢颜。虞绍衡,为人如你霸道嚣张,迟早要遭报应的!” 虞绍衡蹙了蹙眉,这番话,在这个午后,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次。 叶昔寒继续重复着车轱辘话:“你钟情昔昭,她就该嫁给你么?只要合你心意的,就应该归你所有么?只为惊鸿一瞥,你就能不顾一切强人所难,别人呢?别人对昔昭,又何尝不是用情至深!” 虞绍衡对叶昔寒端杯,“喝酒。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叶昔寒随之举杯一饮而尽,之后才道:“没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离开!执意要走的话,别怪我招呼人阻拦,给你难堪!” 不喝酒的叶昔寒都是冲动暴躁,喝醉之后可想而知。若非他以此要挟,虞绍衡才不会耐着性子陪他耗这么久。对付醉鬼能有什么法子?只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虞绍衡亲手给叶昔寒斟满酒杯。 叶昔寒却摇摇晃晃站起来,转到书架前,拍着额头思忖片刻,弯下腰去。 头砰地一声碰到了书架上,他闷哼一声,身形僵滞片刻,寻到了一卷画轴,回到桌前,丢给虞绍衡。 “是什么?”虞绍衡懒得看。 “你看看昔昭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再看看她如今又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 虞绍衡展开画卷,看到一幅画像。画中的叶昔昭,十来岁的样子,目光灵动,笑容灿若秋华。 画得很传神。 翩然孤鸿影,如花玉聘婷。这是题字。 虞绍衡扫了两眼,料定叶昔寒绝不会有这般才华,再看落款,目光微凝。 作画之人,是唐鸿笑。 “看到没有?看清楚没有?”叶昔寒笑意苍凉,“唐鸿笑在昔昭幼年就到了相府,早了你那么多年,且一直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你有什么资格横刀夺爱?” 虞绍衡似笑非笑,将画缓缓卷起,放到手边,不答话。 “知道年少时就钟情一个人的滋味么?知道痛失佳人的滋味么?”叶昔寒敛起涣散的目光,凝住虞绍衡,“你不知道,可我知道。我从十三岁就钟情一个人,可是十六岁时,她病重而去于我而言,失了她,天下的女子就都变成了可有可无,谁都可以,可又对谁都不能再心动。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锥心之痛,不会明白的” 话题又被这醉鬼扯远了,虞绍衡只得出声提醒,“你想说什么?” “放了昔昭吧。”第一次,叶昔寒看向虞绍衡的眼神,透着祈求,“棒打鸳鸯,适可而止。昔昭在你身边不开心,唐鸿笑娶妻不过是被双亲强迫,成亲后一直夜不归宿。虞绍衡,何苦呢?” “你醉了。” 叶昔寒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探身过去,“当初昔昭答应嫁给你,是为了家门不至没落。你也知道,那件事是我的过失。如今你大可将我当年罪行禀明皇上,让皇上治罪于我。” 虞绍衡轻笑,“这话你晚说了两年——休想。” “不同意?”叶昔寒浓眉蹙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昔昭既然回来,我就不会让你带她回侯府了!” 虞绍衡笑意渐浓,全然不以为意,“凭你?” “我已与父亲道出心意,他并不反对。”叶昔寒被虞绍衡睥睨一切的眼神伤到了,“就算我在你眼中无足轻重,那么整个相府呢?” “有何差别?” 叶昔寒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杯中酒飞溅而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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