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之后,她吩咐人请李氏到花厅。虞绍衡还在房里睡着,为着避免发生意外吵醒他,便让待客之地离他远一些。 ** 李氏坐了片刻,叶昔昭才款步进到花厅。 李氏起身施礼之前,仓促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女子,一袭半新不旧的天水碧裙衫,有着绝美的容颜,挂着悦目却透着疏离淡漠的浅笑。 这就是叶昔昭,让人一见之下就觉得矮了她半头。 与此同时,叶昔昭也在打量着李氏。李氏样貌娟秀,举手投足皆透着一份谨慎,整个人散发着遭遇种种不如意才会有的暗沉气息。 这就是唐鸿笑如今的枕边妻。 叶昔昭侧身还了礼,从容落座,“夫人请坐。太夫人无暇待客,便命我代为款待,还请夫人体谅。” 李氏落座前浅浅笑道:“太夫人是明眼人,晓得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不过是有意成全。” 叶昔昭似笑非笑,“夫人要见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为何?” 李氏安然应道:“身在闺中时便想亲眼得见夫人真容,出嫁之后愈发迫切,这才一再求见。” “是么?”叶昔昭漫应一句。 李氏道:“若是扰了夫人清净,自当赔罪。” 叶昔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此时已见过我了,还有别的事么?” 李氏略一沉吟,“不外乎是想与夫人闲话家常。” “那你说说,我洗耳恭听便是。” 李氏苦笑,眼前人这般的态度,若非有备而来,换了谁怕是也早已按捺不住被慢待的火气拂袖而去了。 叶昔昭是这样让人无从接近的女子——李氏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一些人强取豪夺,又怎么值得一些人念念不忘为之痴狂。 敛起这些思绪,李氏语声和缓地道:“自从嫁入夫家,公婆一直宽仁相待,婆婆更是手把手地指点我如何掌家处理内宅诸事,使得我出嫁一个月之后,便能主持中馈。” 叶昔昭不由笑了,“可喜可贺。”心里却在打趣自己:好好看看别人,哪一个似你这般不成器?成婚两年后才开始着手内宅诸事的嫡长媳,整个京城恐怕只有一个叶昔昭。 李氏似是而非地笑了笑,继续道:“后来我才晓得,婆婆之所以如此和善,也是事出有因——当初与大爷有过婚约的女子,是两家人多年前便默认的事。” 叶昔昭心头微动,敛目静待下文。 李氏自顾自说了下去:“大爷与那女子的婚事,在多年前,实为大爷高攀。是以,我婆婆早就有了一番打算——只要那女子嫁入唐家就好,其余的都不会让儿媳费心,她便是多操劳十年二十年,也认了。我在唐家日子久了才听说这些,细究之下,才知婆婆根本就是要打算劳碌终生,我如今这些福分,与那女子相较,着实不值一提。” 叶昔昭听到这里,脑海浮现出唐鸿笑父母的样子,一个是倜傥儒雅,一个是温柔和善,前者是父亲多年莫逆之交,后者是极为宽和的女子。在她幼年时,那对夫妇还在外地,每年会有一两次相形进京到相府做客。 的确是,她与唐鸿笑的婚事,是两家人默认且认准不会出差错的。 也的确是,早些年的唐家,不论怎样,门第也是配不起相府。为了般配二字,唐家才会让唐鸿笑成为父亲门生,父亲才会悉心教导唐鸿笑,处处偏爱三分。本意都是要唐鸿笑光耀门楣,不论早晚,成为能与相府千金相匹配之人。 便是因为两家人认定婚事断不会出差错,便是因为父母与唐家人相互深信不疑,这才有了很多根本就不该有的憧憬—— 唐鸿笑亲人迁入京城定居之后,两家人在几年之内常来常往。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将持家之道一点一滴教给她,她总是一听就头疼,一看账册更是心生厌倦,满脑子都是琴棋书画。 由此,母亲总是嗟叹不已,又因着那时与唐母无话不谈,时常在谈笑间说她如何不成器。唐母的话锋从未变过:只要她肯屈就嫁入唐家,别的又算什么?只要她肯屈就嫁入唐家,唐家就断不会让她为任何事平添烦忧。她不愿涉足庶务,那就等出嫁之后再说,真没那份心思,旁人代劳便是。 便是因着这样的缘由,母亲再教导她总是点到为止,看她烦了就不会再勉强。 终究是太过想当然太过信任彼此,都认为以相府的门第c两家的情分c唐鸿笑的才华,婚事是如何也不会生变的,是以才在大事小情上都存了不该有的乐观,是以才在婚事生变后,很多人在同时陷入了本不该有的偏执,不能看清认可现状。 相府退亲c她嫁入侯府之后,唐母就再也没登过相府的门。两家主母的关系陷入长久的僵滞,而唐父c唐鸿笑还如往常出入相府。 叶昔昭到何时想起这些,也会承认一点:她若是按两家人的打算嫁入唐家,应该是无忧无虑。不论唐鸿笑还是其父母,都不会让她有一点不如意,只会纵容她继续沉溺于诸如诗词歌赋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之中。 这些事是无从否定的,可留在她前世最后记忆中的那些惨痛的回忆,亦是如此,不可否定。 不论唐鸿笑对她是怎样的情意,在他所谓“大义灭亲”弹劾她父兄的时候,一切情分就已断了,是被他亲手斩断。被那般行径的人钟情过,只能成为她毕生的耻辱。 不论出于怎样的心绪,对于在意的人,都只该存一份呵护善待的心,不该伤害彼此的亲人——说到底,这是症结,是唐鸿笑不可原谅之处。反过来,亦是虞绍衡能让她此生一心回报弥补的缘由。 李氏无从看出叶昔昭这些心绪,看到的唯有叶昔昭的淡漠以及无动于衷,这般情境之下,唯有长话短说:“虽说是内宅妇道人家,可有些外面的事还是听到了心里,所思所想,还是想求一份平宁喜乐。” 叶昔昭轻一挑眉,“这话是怎么说?” 李氏敛目笑道:“夫人不会不明白,有心人将钟情的女子看得太重,为此甘愿孤注一掷。孤注一掷若能如愿,我只望夫人择情而定,不要率性为之;若不能得逞,也请夫人顾及往日情分,为痴心人美言几句,让他下场不至太过凄惨。” 这话里话外,叶昔昭看出的是这女子甚是聪慧,早已预料到唐鸿笑事成或失败之后的下场,上门求见,不外乎是来探看她的态度,试图为唐鸿笑谋得一份不论成败都会有的安稳生涯。 由此,叶昔昭语声愈发淡漠:“若无他事,恕我无暇款待。”语毕端茶送客,“芷兰,送客。” “夫人”李氏面色忐忑,透着自心底生出的慌乱。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既如此,还是另觅知音倾谈为好。”叶昔昭说完,先一步起身要离开花厅。 李氏悲切相问:“夫人难道真不在乎那痴心人了么?” “那人是谁?”叶昔昭冷然相问,“夫人到底想说什么?可否说一两句我能听懂的言语?” “”话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李氏躬身道辞,一颗心,已沉到了谷底。 随后,太夫人将叶昔昭唤到了眼前,和声道:“相爷被弹劾之事,想来你也听说了吧?” “是。” “那么,此刻便回去一趟——你本是相府嫡女,此时若是不闻不问,有违常理,还是即刻回去探望为好。” 太夫人当真是考虑得最为周全,叶昔昭满带感激地行礼道谢。 太夫人笑着叮嘱一句:“尽量早去早回。” 叶昔昭称是,返回房里从速更衣,唤醒虞绍衡,说了原委。 虞绍衡听说之后,叮嘱道:“兴许无法见到相爷,你不要为此心焦恼怒。” “我晓得。”叶昔昭点头应下,“你稍后起来吃些东西。” “嗯。” 叶昔昭到了相府,进到正房,才知唐鸿笑正引着官差在相府各处搜寻“罪证”,此刻,他们正在搜查正房。 孟氏正站在院中,看着唐鸿笑,目光c笑容皆透着入骨的心寒和憎恶。见叶昔昭走过去,未来得及说话,已险些落泪。 叶昔昭即便是早有准备,此刻看到这情形,仍是怒不可遏。上前去用力握住孟氏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唐鸿笑与身侧官差低语几句,转向母女二人走过来。在这样炎热的季节中,落在他身上的两道视线,让他觉出了刺骨的寒意。 叶昔昭看着唐鸿笑走到近前,笑意凉薄,她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看着一个人变成一个跳梁小丑的感觉?” “” 叶昔昭不等他说话,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此刻你就是我眼里的跳梁小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时间待定,争取今天虐渣男并且处理掉渣男哈 第57章 唐鸿笑似是早已料到叶昔昭这样的说辞,他很平静,那份平静甚至于让人觉得,就是有人指着他鼻子谩骂,他也能够无动于衷。 孟氏携了叶昔昭的手,转身举步,“昔昭,不需对人面兽心的东西浪费唇舌,陪我去别处走走。” “好。”叶昔昭淡漠瞥过唐鸿笑,与孟氏离开正房。 恰在此时,叶昔寒走进院落。 孟氏不知缘由,此刻万般恼恨地看了叶昔寒一眼,便错转视线,只言片语都懒得说。 叶昔昭同情地看了叶昔寒一眼,被误解c被恼恨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叶昔寒神色异常地平静,径自走向唐鸿笑。 这引得孟氏顿住脚步,回眸观望。叶昔昭自然随之顿足回眸,不是不担心叶昔寒意气用事痛打唐鸿笑的。 叶昔寒到了唐鸿笑面前,笑容舒缓,“终究是到了这一日。” 唐鸿笑歉然凝视,回道:“我亦是深以为憾。” “那倒不必。”叶昔寒语带轻嘲,“我都不在乎,你又何需慨叹?” 唐鸿笑也便笑了,“如此再好不过。” “只是,你一定想不到”叶昔寒举步到了唐鸿笑身侧,语声倏然转低。 孟氏与叶昔昭只看到唐鸿笑的脸色由平静转为震惊,由淡然转为恼恨。 叶昔寒说完话,后退一步,打量着唐鸿笑的神色,现出满意的笑容。 唐鸿笑低声道:“你你居然” “有什么法子?”叶昔寒很是遗憾的样子,“你能变成衣冠禽兽,我怎么就不能由鲁莽冲动学会逢场作戏?”语毕,他漾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孟氏目光微闪,心念错转,意识到了什么,良久,现出释然的笑容,转身举步,“后花园里的莲花开了,听丫鬟说很是悦目,昔昭,我们去看看。” 叶昔昭笑着称是,虚扶了孟氏的手,缓步离开。 看着一池莲花盛放的美景,叶昔昭在想的是,不知侯府莲花畔在今时是怎样的情形。平日里总是被繁琐事务缠身,这么久竟都不曾去看看——不曾去看虞绍衡情有独钟的地方,究竟有何引人之处。 平日里听夏荷说过,虞绍衡自幼年时便常住莲花畔,每日除了去练功房练功,大部分光阴都是在哪里打发。每个夏日,更是会常住在那里。 今年的夏日,要不要随他搬去莲花畔消夏呢? 孟氏略带嗔怪的话语打断了叶昔昭的思绪:“你这孩子,如今有什么话也不肯与我说了,帮着你爹与你大哥隐瞒着我,真是可恼!” 叶昔昭听出话中深意,歉然笑道:“娘可不能将过错全部推在我身上,我之前也确实拿捏不准,才不敢乱说话。” 孟氏听了这话,自然愈发笃定猜测,片刻后苦笑道:“唉——说到底,还是你爹心太狠了。” 这一点,叶昔昭认可,却不能因此责怪父亲。有叶昔寒这种嫡长子,为人父的若是不用狠戾的手段,还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叶昔寒找到母亲c妹妹的时候,唐鸿笑也与官差随后而至。 官差到了孟氏面前,客气地请她带路去往后花园一所院落,摆明了是受唐鸿笑唆使。孟氏满腹气闷,沉了脸,但是因着看到叶昔寒带着小厮赶了过来,也就不担心叶昔昭的处境,忍着气给官差带路去了别处。 之后,毫无意外的,唐鸿笑再度到了叶昔昭面前。 叶昔寒与小厮站在不远处观望,唐鸿笑也没找人支开他们。他用意很明显,只是要与叶昔昭说说话。 直觉告诉叶昔昭,此生再见到唐鸿笑的机会不多了,也就没有流露出心底的反感,安然站在原地。再者,说白了,父亲被人弹劾的罪证被判定全部不成立之后,相府才能结束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形,才不需看着官差c提刑等人的脸色度日——身在相府,唐鸿笑又是协助官差办案之人,想走出他视线,在这种时候是妄想。 唐鸿笑到了叶昔昭近前,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悠然望着夕阳光影下的莲花池。良久,他才柔声问道:“昔昭,还记得我初次见到你的情形么?” “” 唐鸿笑此时也不需要她搭话,任由自己陷入往昔回忆:“那一年,我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我入相府,第一次随昔寒来到后花园的时候,你从水榭走向我们,让我真正明白了何为惊鸿照影来。兴许是初见之后,兴许是之后的哪一次相见,让我自年少至如今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时常看到你绝美的笑。” 叶昔昭仍是沉默。 “我曾相信过,莫逆之交是重于手足的情分;我曾相信过,有些约定c誓言不需说出,彼此便能懂得。这么多年,我深信不疑,直到相府退亲,直到你宁可以死相逼也要嫁入侯门——我在那之后,什么都不信了。” 叶昔昭垂眸无声一笑,他此时所说的,应该是句句属实。 “我愿意等一辈子c盼一辈子的人,忽然就风光出嫁,嫁给了一个横刀夺爱之人——昔昭,知道我心里有多恨有多不甘么?”唐鸿笑的语声变得苦涩,“你的确是可以指责我没在事发后挺身而出,没能尽力去阻止你改嫁他人。可是你有没有为我设身处地的考虑过?” 叶昔昭长睫一下一下忽闪着。 “退亲的是相府,不论为何都要嫁给永平侯的是你叶昔昭,你倒是与我说说,我要用怎样的姿态站出来挽回婚事?你们将我弃若敝屣,我难道还要做无谓地挣扎么?我唐家已是尽失颜面,还要我再闹出天大的笑话让双亲无颜见人么?” 叶昔昭尽量让自己做到平静理智,是以,对于这一番话,她不是不认同的。毕竟,单说这一点,唐鸿笑不算说错。 “自相识到如今,半场生涯,我都是在为你活着。从没想过,会走到被你这般厌弃的地步。”唐鸿笑语带轻嘲地问道,“在你眼里,最重的还是权势荣华,是么?他终究是用手中一切换取了你的心甘情愿,是么?” 叶昔昭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侧目看住他,轻声道:“你到今时还不知我最在意的是何物。我最在乎的,是家人安好,是父母无恙。不为此,我当初就不会同意出嫁,不会用终身归宿换得相府无虞。人活一世,有人最看重的是儿女情长,而我最看重的却是身边至亲。这一点,一定要我说出你才能明白?一个人,若只是为自己活着,不顾至亲安危,她还有何资格存活于世?” 唐鸿笑对上她视线,目光变幻不定。 “同理,你若是真的在意一个人,该做的是盼她安好,而非处心积虑伤害她的至亲。你的确是与我相识多年,可你从未了解过我。”语毕,叶昔昭怅然摇头。 此时她平静怅然的语调c目光,刺得唐鸿笑心里生疼,他视线游转到莲花池,沉默半晌才又出声:“在你看来,我是在伤害你至亲,而我本意从未变过——我只是试图得偿夙愿,试图重新与你续写前缘。我想如愿,唯有扳倒侯府,而扳倒侯府,势必要从相府下手。此刻我已明白,我赌输了这一局,日后要为之赔上仕途,还有与你的缘分。输了,我有憾,却不悔。” 叶昔昭带着匪夷所思的心绪看向他,“得偿夙愿,续写前缘?——你要我在娘家c夫家没落之后,由你收留?”她说出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发笑,“害我失去一切之后,你要做我的恩人收留我,让我成为你的妾室?你可真是目光长远,有抱负。” 唐鸿笑自嘲地笑了,“成王败寇,你的耻笑是在情理之中。便是我,到此时也在怀疑之前是不是率性而为异想天开了。” “其实,”叶昔昭迟疑片刻后,还是诉诸心绪,“你这番打算,也不是不能如愿,只是时日短暂,注定无法笑到最后。可知原因?你连你的授业恩师都能背叛,枉付他这些年对你付出的心血,如此背信弃义的行径,若能换得仕途得志,便是真正没了天理。” “又能如何?”唐鸿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淡声叹息,“就算是明知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我也只能义无反顾。如今已知后果如何,我亦认命——你是我此生的命,无从反悔。”之后,他凝住她双眸,漾出她熟悉的清醇和煦的笑,“我劫数已定,此生怕是再难相逢。昔昭,什么都不说了,与我静立片刻即可,如此,就不枉相识一场。” 叶昔昭望向连绵成优美画卷的莲花丛。 霞光已黯淡,最后一份迤逦光影投注在水面,随着水波轻轻荡漾,交织成一份无言的感伤。 她不愿想起少年时与唐鸿笑有关的任何一幕,而在此时,很多画面悄然浮现于心头。 那个淡雅如菊c温润如玉的翩翩美少年,眼中含着情意,唇畔勾出笑的纹路,一次次走向懵懂单纯的她c对他满怀欣赏的她 原本也算是一桩良缘,缘分却终究是太单薄,他终究是太偏执,一次变故之后,就让他一步一步走向错误的深渊,妄想再度扭转她人生而得偿夙愿,且至今不悔。 若这也算是情深意重谁人可承受得起? 要转身离开之际,唐鸿笑已先一步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府。而我,明知大难临头,还是要将这一折戏唱完。来日帮我转告相爷,我输得心服口服。” 语毕,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她视野。周身透着的那份寂寥,就像是一步步满怀不舍却又必须走出她生命一般。 叶昔寒走上前来,看着叶昔昭,挂上安抚的笑,“与你说什么了?没事吧?” “没事。”叶昔昭摇了摇头,不想谈及这话题,转而问道,“我大嫂那边,你告诉她实情了么?” “还没有。”叶昔寒闷闷地道,“事情还没个定论,急着与她说了也无用。总想回娘家,我也只能豁出这张脸去挽留。” “你有什么可烦的?眼下不过是遭报应了。”叶昔昭觉得许氏好好地惩罚他一阵也好,也就懒得宽慰他。 叶昔寒无奈地瞪了叶昔昭一眼,“我明白,这是自作自受,不需你雪上加霜。” “我这分明是幸灾乐祸。”叶昔昭笑了起来。 叶昔寒又问起虞绍衡,“那位侯爷又身子不适了?他如今怎么成了病猫?动不动就卧病在床。” 叶昔昭不满地瞪了回去,给出的答复却是侯府对外统一的口径:“太夫人c大小姐去上香回府后染了病,疑似京城附近一处的时疫。先前不知就里,母女两个与侯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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