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杨_第90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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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是我屋中的东西，可没人让你们吃啊。” 柳兰儿狠狠咬牙，虽然痛苦不堪，还是一口咬定，“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竟然还有脸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这糕点塞到你嘴里了？”顾平月走过去，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为了对付我，不惜害死自己的孩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顾平月！”柳兰儿指尖紧紧攥着被子角落，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顾平月轻笑一声，看向陈凯，“已经连夜报案了吧？” 陈凯冲上前，一把推开顾平月，“那是自然，等闹到朝廷，我看你顾平月还有什么法子，能免了这砍头之罪。” 顾平月往后退了几步，彦擎扶住她的身子，冷眼瞧着陈凯，“有我在，你且看到底能不能定她的罪。” 陈凯恼羞成怒道，“我告诉你，现在的证据都在我的手上，这件事情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去，顾平月也是死罪一条！” 彦擎冷唇微勾，周身散发的阴沉气息格外渗人，“那我倒是等着。” 他说完，牵着顾平月的手腕便往外走。顾平月跟在他的身后，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回了屋后，彦擎这才放手。他微微低身，视线与她保持着齐平，说道，“公主什么都不要想，今日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我便好。” 理智告诉她，没人能够帮自己，可彦擎的眼神那样真诚，充满力量，让她不想相信都为难。她轻点了下头，“好。” 彦擎离开后，将安插在陈府的眼线一同带了出来。夜色深重，他的神情更加沉重，“那日的事情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眼线说，“回将军，我们亲眼见到柳夫人进入公主的屋子里偷换了糕点。” “嗯，这几日多加小心，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第二日，陈凯便将顾平月谋害柳兰儿肚中孩子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大家本就觉得顾平月是不折不扣的妖女，暂缓行刑期限也难除民愤。这下得知顾平月又谋害了一条人命，都义愤填膺，叫嚷着要斩杀妖女。一时之间，平月公主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民间人人喊打的人物。陈凯看着街道上贴的顾平月画像，看她被人唾骂至此，心底觉得十分痛快。 “这个平月公主真是歹毒心肠啊，竟然连还没出生的孩子都伤害。” “果真人人都说她是妖女，她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公婆，就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可想有多么狠毒。” “若不是她活着，黄河水患恐怕早就消除了。” 陈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转身离去。只要让大家都知道顾平月是妖女，让百姓暴动，引起民愤，皇上就是不想管也得管。顾平月听了彦擎的话，虽然没有出门，但那些不好听的话总能传到自己耳朵中。桃桃担心顾平月听了不好受，特地将门关上了，可是门关了，还是有声音会传进来。门外总是有些府上的丫鬟凑在一起议论，声音很大，态度很嚣张，想必是陈凯命人这么做的。顾平月见桃桃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公主……”桃桃暗自攥紧拳头，说道，“他们那样议论公主，就连奴婢听了也生气。” “你不觉得我是杀人犯？” “不觉得。”桃桃当即否认道，“这些日我都跟公主待在一起，若您真的想害人，恐怕都没有机会。” 顾平月顿了下，没有说话。桃桃还要说什么，顾平月挥了挥手，“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桃桃欲言又止，还是选择退出去。只是她前脚刚离开，顾平月还没有上床，便见到陈凯进来。 “顾平月，你倒是还有心思看书。”陈凯冷哼一声，骂道，“我告诉你，等这件事情闹到皇上那里，便是你的死期。” “我就算是死了，你孩子也回不来。”顾平月放下书，冷冷盯着他看，“你想尽办法报复我，孩子依旧回不来。” “我就知道是你杀了我的孩子。”陈凯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控诉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死了不是如了你的愿么？”顾平月起身，走到他跟前，“我死了，你才能跟柳兰儿好好在一起，不是么？” “那是自然，所有人都在盼望你这个杀人犯落入法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顾平月冲他笑了笑，只是这笑冷到了底，“只要你半夜睡觉不觉得心虚便好。” 陈凯心里一咯噔，冷冷瞪了顾平月一眼，转身出去。顾平月站在门口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敛住。她微微失神，直到一阵冷风将她吹得清醒起来。听到身侧有脚步声传过来，她侧眸一瞥，瞧见齐将军正朝着自己走来。 “齐将军这么晚过来是做什么？”她问道。彦擎走过去，“今晚夜色不错，公主可愿陪我去后山看星星？” “看星星？”顾平月眸中浮现一丝惊讶，“齐将军竟还有这种爱好？” “可以么？”彦擎盯着她的眼睛，坚持问道。顾平月仰头看了眼夜空，收回视线，与彦擎的眼神对个正着。她轻点了下头，“可以。” 第516章偷换糕点顾平月迈步就要走，彦擎叫住她，“回屋加件衣服吧，公主身子弱，免得着凉。” 本是一句毫不起眼的话，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让顾平月心头一怔。在她被所有人误解厌恶的时候，好像只有他愿意这般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身边。他给的关照不是轰轰烈烈的，却像是润物细无声一般，一点点融化她那颗早就冰冻起来的心。顾平月最终还是回屋加了衣服，同他一起出去。后山的小坡上，彦擎将身穿的披风脱下来垫在底下，看向顾平月，“坐下说吧。” 顾平月犹豫了下，在他身边坐下。 “将军今日怎么想起带我看星星？”顾平月问道。今夜的天空的确特别明亮，星星高悬于夜空之中，不同于现代世界，这里的星星格外耀眼。彦擎扯扯唇角，自顾自说，“这里的星星倒真如一位故人所说，很亮。” 他的声音很低，但顾平月却听得很清楚。 “将军的故人喜欢星星？”顾平月问。彦擎看向她，那深沉的眼底带着万般浓稠的情绪，看到最后他只是点点头，“嗯，她很喜欢。” “想不到将军还是个念旧的人。”顾平月回过头去，也仰头看向天空。 “那公主心里有没有放不下的人？” 顾平月心头一紧，面上的情绪却毫无变化，她不作回答，可鼻子有些酸。 “放不下也得放下。”顾平月叹息道，“怪世事无常，我也不知能否再与他见面。” 彦擎深深看着她，抬手将人揽入自己怀中，淡淡道，“会见到的。” 相爱之人若在心上，远隔天涯也不过咫尺之距。 “公主放心，明日我定会还你清白。” 顾平月看他一眼，见男人神情严肃，甚至没有骗人的意味，好笑道，“将军为何这般信誓旦旦？” “你只需要相信我便好。”彦擎说。顾平月倒也顺着他的意思，点头道，“好，我信你。” 隔天，陈凯果真将这件事情闹到了皇上跟前。他跪在皇上前面，说得痛心又惋惜，“皇上，我从未想过平月公主竟然会这般……” “我原先以为她不过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不好的事情，可她现在害的可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啊。”陈凯声泪俱下道，“我实在心痛，还请您能够为我做主。” “那个孩子是你跟别人的？”皇是直直盯着他，问道，“谁给你的胆子纳妾？” 陈凯立刻跪下，“皇上，这是平月公主亲口答应的。” 皇后待在一边，适时道，“皇上，您也知道平月公主的性子，倘若不是她亲口答应的，陈侍郎又怎敢纳妾呢？” “况且现在是她谋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啊，咱们断然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皇上的目光沉了沉，他给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立刻尖着嗓子喊了句，“召平月公主进宫。” 陈凯又说，“如今民间传言肆意张狂，我害怕让公主颜面尽失，这才进宫求您主持公道的。” “朕知道了。”皇上冷冷道。皇上算得上亲眼看着顾平月长大的，知道她性格有些刁钻，可她却又是敢爱敢恨的，若说她因为嫉妒生恨陷害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他自然是不相信。只是陈凯一口咬定是顾平月害死了孩子，这件事情也只能等顾平月来了才能问罪。顾平月被人带进宫，皇后眼神中散发着冷意，不悦地盯着她。她行礼后，皇上沉沉看着她，严肃地问道，“朕问你，你究竟有没有谋害陈凯的孩子？” 顾平月不卑不亢，坦荡道，“没有。” 皇后立即道，“皇上，凡事还是要讲证据的，总不能平月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请您三思啊。” “皇上，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公主确实是谋害孩子的人。” 皇上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什么证据？” “柳兰儿怀孕后便一直担心被公主陷害，那天我跟她一起去向公主坦白，本以为能换来公主的原谅。”陈凯说，“可我们没有想到，公主竟在糕点里放了藏红花。” “柳兰儿吃了藏红花的糕点，回去便小产了，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接触过其余的东西。”陈凯说，“就是公主那里的糕点出了问题。” 皇后添油加醋道，“孕妇吃藏红花可是大忌啊，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面对他们的蓄意陷害，顾平月只是淡声道，“那糕点确实是我屋中的，可我从未让柳兰儿吃，倒是她自己说害喜，执意要尝一块。” “公主，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啊。”陈凯立即道，“你说这糕点是将军带给你的，好心给柳兰儿尝一块。我们一时大意，相信你是好心的，可是谁知道……” 陈凯越说越激动，“可谁知道那糕点里有藏红花。” “那这么说，平月公主早就知道齐将军送来的糕点是有毒的，这才蓄意谋害的？”皇后眯了眯眼，挑衅地看向顾平月，“皇上，此事非同小可，您可要严惩啊。” 皇上的视线凝在顾平月身上，一身威严的气息，他没有多说，仍然问道，“这件事你究竟做没做？” 顾平月摇头，语气坦诚，“没有。” 陈凯说，“皇上，我命人将公主屋里的糕点带过来了，您可以派人去查。还有当时为柳兰儿检查的大夫也过来了，他也可以证明柳兰儿是因为误食了藏红花才小产的。” “物证人证都在，平月公主，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皇上心一沉，眼底掺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就在大家都觉得顾平月离死不远的时候，大殿外传来一道极冷的声音—— “公主无需解释。” 陈凯听到这声音，如芒在背。皇后眼底那点得逞的笑意也快速敛了下去，眼睁睁看到彦擎走到了顾平月身边。彦擎看了眼顾平月，而后解释道，“皇上，公主所吃的糕点都是我将军府里的厨子做的，我不止送过一次，自然也不能未卜先知，特意往这糕点里放藏红花去陷害柳兰儿。”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陈凯反问道，“柳兰儿吃的糕点总之就是公主屋内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偷换。” “自从公主暂缓行刑期限之后，她的衣食住行不都是掌控在陈侍郎手中么？你早就买通府里的下人，现在还有人愿意听公主差遣？” 陈凯面色一变，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倒是忠心的很，指不定就是她受人指使偷换了糕点。” 第517章除掉齐将军 “公主身边确实有一位贴身丫鬟，但不是让你私自处死了么？”彦擎冷声说道，“现在待在公主身边的可是你派过去的人，难道她会听从公主的差遣去做杀头的事情？” “你！”陈凯被堵得无话可说，深深呼吸，“齐将军好口才，但凡事要讲证据，不是你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 “本将军自然不会空口说白话，今日也带来了证据。”彦擎说着，往后看了一眼，喊道，“出来吧。” 只见殿外走出两位陈府的下人，陈凯并不认识他们，眸光闪烁了下，“齐将军这是哪里找的人，竟想掩人耳目？” “皇上，来人正是陈府的下人。”彦擎说，“事发之时，这两人恰好看到柳兰儿出入公主的屋子。” 皇上神色深沉，“听听他们怎么说。” 彦擎安插在陈府的眼线赶紧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当时我们恰好看到柳兰儿偷偷换了公主屋中的糕点。” 陈凯当即否认道，“这不可能，兰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她怎么可能会去害自己的亲骨肉，齐将军的证据未免太过荒诞了！” “一定是你买通了我府上的下人，想不到齐将军为了给公主洗清嫌疑，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后也跟着道，“是啊，柳兰儿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孩子呢？” 彦擎说，“我还有证据。” 陈凯心一沉，便看到彦擎招了招手。大殿内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彦擎说，“这位便是糕点铺子的掌柜，他可以证明柳兰儿去买过糕点。” “这又能代表什么？”陈凯急了，说道，“又不是只有平月公主一个人能吃糕点。” “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彦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掌柜埋着头，小心翼翼道，“几日前，一位女子来我这糕点铺里买糕点，我们铺子里的这些糕点她一个都看不上，点名让我们放些藏红花进去。”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些，呈了上去，“这正是她当时交给我们做糕点的，这藏红花是好东西，寻常人家也吃不起，我便起了贪念，留了一些……” 他说完，立刻跪下，颤颤巍巍地发抖。老太监将那藏红花接过，小心地拿到皇上跟前，说道，“皇上，这确实是藏红花……” 皇上冷眸一缩，从龙椅之上起身，“陈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顿时双膝跪地，急着解释道，“皇上，这件事情我实在不知，这些都是柳兰儿告诉我的啊。” 皇后见事情的风向变了，赶紧帮着说话，“皇上，陈侍郎定是不会想到柳兰儿会蠢到自己害自己的孩子，他也是丧子心痛，不然不会随意冤枉公主的。” 皇上冷冷看了陈凯一眼，一身逼迫的气息压过去，警告道，“公主只要一日待在你府上，她便就是我大元朝皇室的象征，你要是再敢亏待了她，朕定不会让你好过。” 陈凯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好好对待公主，绝不让公主再受到一点委屈。” 彦擎看了他一眼，又说，“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陈侍郎不该擅自纳柳兰儿为小妾。她宁可谋害自己的子嗣去陷害公主，可见其心思歹毒，实则毒妇，若是让这样的人白白玷污公的清白，便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情。” 皇上沉思了会，问道，“齐将军以为？” “不妨让陈侍郎赶走柳兰儿，让这样的人从陈府彻底离开。” 皇上想到陈凯这般刻薄顾平月，本就不悦，直接道，“陈凯私自纳妾，亵渎公主清白，今生不得再娶。” 陈凯一怔，整个身子跌倒在地。 “陈侍郎应该做的是好好对待公主，而不是任由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欺负公主。”彦擎居高临下看着他。 “行了，都下去吧。”皇上处理了一天的事情，这会也累了，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陈凯还跌在地上，彦擎蹲下身子，一把扯住男人的衣领，双眸带着危险，盯着他，“你从前是如何对待公主的，今后我让你一点点还回来。” 他冷冷勾唇，笑得残忍，“这不过才是开始。” 陈凯感受到彦擎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息，眼底全是恐惧，声音都变了味，“你……你想做什么?” 彦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起身拉着顾平月的手便往外走。出了大殿，顾平月抽回手，不自在地说了句，“谢谢，” 彦擎停下脚步来，挑眉问道，“谢什么？” 顾平月偏过头，轻声说，“我原先以为我浑身都沾满了恶臭的气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但你偏偏出现了。” “然后呢？”彦擎大步下阶梯，身影跟顾平月拉开。 “你做到了。”顾平月声音很淡，心头却很感动，“你说能够还我清白，做到了。” 彦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牵牵唇角。彦擎将顾平月送回府后，便带着人跟上了陈凯。他此次已经被压制到极点了，想必一定会反击。陈凯从大殿出去之后，便忙不迭去找了国师。彦擎的人一直偷偷跟着陈凯，没让他发现。陈凯见到国师后，便开始抱怨，“国师大人，您不是有办法对付顾平月吗？她如今跟齐将军串联在一起，不仅处处限制我，今日闹到皇上跟前，我也彻底丢了威信，您就帮我想想办法吧。” 看着陈凯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国师不悦地皱眉，“行了行了，你别转来转去的了，办法也要慢慢想。” “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便是齐将军。”陈凯说，“如果要治顾平月的罪，就必须要把齐将军给解决掉。” 国师顿了顿，“你想怎么解决？” 陈凯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凑上前去，附在国师耳边说了些什么。国师听完，眉头紧皱，“你确定要这么做？若是让皇上发现……” “您放心，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一人承担。”陈凯信誓旦旦地说，“但我们不这么做，齐将军定然不会放过我们。” 国师犹豫了两秒，一咬牙，“好，那我便借你几个技术精湛的弓箭手，助你一臂之力。” 第518章她不是妖女顾平月回到陈府后，便见到柳兰儿被陈凯赶了出来。陈凯不顾柳兰儿的哭闹，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我竟想不到你会狠下心杀我的孩子，说顾平月恶毒，你自己倒也好不到哪里去！” 柳兰儿哭叫着辩解道，“少爷，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若不是被逼无奈，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一切都是顾平月害的，要不是她联合齐将军处处跟我作对，我也不会为了自保，拿我们的孩子做筹码。”柳兰儿说着，眼底闪过翻腾的恨意，咬牙道，“少爷，你就应该将顾平月赶走，她才是害死我们孩子的凶手！” “赶走她？”陈凯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她今天在皇上面前出尽了风头，知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娶了？” 柳兰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道，“什么？皇上当真这么说了？” “齐将今天找出了所有的证据，皇上都知道是你柳兰儿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的面子真是让你丢完了，你给我滚！” 柳兰儿跪在地上，又不甘心地去抱住陈凯的大腿，“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只能留在你身边。” “现在不是我不让你待在陈府，这是皇上的旨意，你让我怎么违抗？”陈凯沉重地闭了闭眼，心一横，“你还是趁早离开，至少能少受点苦。” “少爷，我不要……”柳兰儿极度不甘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不要跟你分开。” 陈凯不愿看柳兰儿撕心裂肺纠缠的样子，招了招手，叫来两个下人。 “我给你留了一笔钱，郊外的宅子也留给你，但是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踏入陈府半步。”陈凯冷声说道。这次无论柳兰儿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了，陈凯的下人强拖着将人带走。府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顾平月想不知道都难。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两人分离的样子，嗤笑一声。桃桃看她一眼，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身上，“公主，这下少爷应该不会再苛刻您了。” 顾平月反着说，“只怕这次他会更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虽然陈凯忘恩负义，负了自己，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他眼底分明是有柳兰儿的，让他们生生分开，他心中定然觉得不满。顾平月却也懒得顾及那么多，冷漠地看了陈凯一眼，随后转身进屋。次日上朝，彦擎便将陈凯私自会面国师的事情上报给了皇上。他联合朝中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参了陈凯一笔，皇上看完后震怒，将上奏的的奏折摔下大殿。彦擎观察着皇上的举动，上前一步道，“皇上，近日陈侍郎跟国师倒是走得挺近，听闻他们在讨论治理黄河水患的问题，倒不知进展如何。” 皇上严肃地皱了皱眉，将矛头对准陈凯，“陈侍郎，这个问题出在你身上，你说说看。” 陈凯一愣，想到昨日偷偷跟国师会面的事情，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微臣只是听国师说平月公主才是导致黄河水患的真正源头，国师这些日也正为这件事发愁，这才让微臣跟着出主意。”陈凯声音颤抖地解释道。彦擎的目光冷冽如刀子，割在他的身上，“若事情真如陈侍郎所说，你可帮国师想到了好主意？” 陈凯心中又是一紧。国师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悦道，“我乃大元朝的国师，能预测天象，自然知道黄河水患的问题出在平月公主身上。我跟陈侍郎在一起，也不过是讨论天象，不知齐将军可有意见？” 彦擎眼底的寒光乍现，直接说，“国师一口咬定平月公主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可有依据？” “我通晓天理，自然要遵守天机不可泄露的规矩，这些事情又怎么跟齐将军一介武夫研讨。” 彦擎冷笑一声，“既然国师能预测天象，那我不妨问问黄河水患何时能消除？” 国师眯了眯眼，顺着彦擎的话说了下去，“那自然是等到斩杀掉平月公主之后。” “国师不是通晓天理么？”彦擎反问，“那你可知道黄河水患具体哪一天会消除？” 国师架不住彦擎连续的发问，瞪了他一眼，心虚道，“不知齐将军这么关心此事，究竟是有何目的？” 彦擎眼底划过一抹轻蔑的情绪，转头对上了皇上的眸子，“我敢保证，黄河水患于下月三号便可消除。” 他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后，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彦擎准确地说出了具体的某一天，那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情。皇上眼底也浮现一丝意外，越发看不透彦擎的意思。国师见彦擎一本正经的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齐将军可要想好了说话，若是因为一时逞强而犯了欺君之罪，那未免太不值了。” “本将军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彦擎说着，再次将事情的矛头对准了国师，“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能预测天象，却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还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 国师气得脸色都变了变，强撑道，“你说的不过是一月之后的事情，我只知道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皇上缴纳黄金百两贴补西方，再斩杀妖女，不出半年便可解决。” “西方乃是国师的家乡，不知国师点名让皇上悬赏黄金，究竟是为了消除水患，还是想趁此捞一笔好处？” 国师大惊失色，“你！齐将军休要胡言乱语。” 彦擎冷唇微勾，“本将军自然没有胡言乱语，我能肯定黄河水患一个月就可以消除，但前提是还平月公主清白。” 皇上听了这话，深沉的面色缓和了许多，“齐将军的意思是？” “平月公主从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而是能够镇守这国家一方安宁的人。”彦擎说，“她是皇室的公主，不该被大家处处指责。” “如果大家当真听从国师的缪论，不出半年，国家破败，百姓民不聊生。” 国师气得身体发抖，指着彦擎狠声道，“你！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诅咒国家的狂悖之轮！” “就凭借我是护国将军，你若是不相信，那便等到下月三号看看水灾能不能消除。” 第519章让公主久等了彦擎说得那样肯定，满朝的人都跟着议论起来，既带着点不可思议，又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彦擎望着大殿内发生的一切，轻嗤了一声。毕竟他是现代世界过来的人，对当时的历史有所了解，黄河水患能够消除全都因为植树造林，跟妖女毫无关系。皇上起身，那充满危险的眸子凝在彦擎身上，“齐将军所说可做数？” “本将军从不夸大其实。”彦擎语气平静悠然，“若下个月黄河水患不消除，我自愿革职任由皇上处置。” “好。”皇上目光中多了几分恳切，“那朕倒要看看你跟国师谁才是真正通晓天意的人。” 彦擎微微点头，不经意间给国师投去了一个阴冷的眼神。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让国师吓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退朝之后，国师一边回想着彦擎话中的意思，一边擦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等到下个月黄河水患消除了，他在朝中就再也立不起威信了。这样想着，国师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但彦擎要是死了，就算是下个月黄河水患消除了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至少这对自己没有很大的危害。国师想了一大堆，感受到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抖了个激灵，回头看到陈凯站在自己身后。他那发白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沉声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陈凯扯出一丝笑意，“国师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来帮您排忧解难的，不知您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国师警惕道，“什么事？” 陈凯说，“您说届时会借给我几个技艺高超的弓箭手，借此来助我一臂之力，您可还记得吧？” 国师摸了摸下巴，倒是想到这回事。他收起眼底的恨意，走过去拍了拍陈凯的肩膀，“陈侍郎，弓箭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但你该怎么做自己知道吧？”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卖您的。”陈凯信誓旦旦道，“等齐将军死后，只愿国师大人能够多多提携我。” 国师挥了挥手，“好说好说。”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了。”陈凯眼中的恨意流露出来。 —— 顾平月在院子里酿了一壶酒，她还在埋土，便看到桃桃急匆匆跑过来。 “公主，有好消息。”桃桃红着脸，说道，“齐将军说黄河水患下个月三号便可以消除了。” 顾平月埋土的动作一顿，她默默回忆了下。虽然自己上辈子未曾活到下月三号，但史书中也明确记载过，黄河水患便是那个时候消除的。顾平月心一紧，问道，“齐将军是如何知晓的？” 说到这里，桃桃神采奕奕道，“公主这就不知了吧，齐将军可有预测天象的本事呢，他亲口说的，还指出了日期，那便一定是真的。” 顾平月自然不相信这些莫须有的言论，可这个齐将军他竟真的说对了。一时之间，顾平月脑海里忽的涌现出许多记忆，她回想到齐将军处处帮助自己，明明知道那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却又坚持到现在。她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觉得他压根没有那个本事救自己与水火之中，可是渐渐的，他真的在带她走出黑暗。桃桃见顾平月发愣，提醒道，“公主，外面起风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顾平月起身，怔怔问道，“齐将军人在何处？” “这……”桃桃犹豫道，“奴婢也不知道。” “我要见他。”顾平月说，“你帮我去通知。” “公主，那奴婢这就前去通告。”桃桃说着，转身便往外走。顾平月这会反倒什么都做不下去，靠在一棵树下，神思起起伏伏。桃桃回来的时候天色渐晚，顾平月见她只是一个人过来，问道，“将军不愿见我么？” 桃桃摇摇头，凑到顾平月耳边小声道，“将军说明日会来接公主。” “接我？”顾平月一愣。桃桃答，“将军说要带公主去外面转转，让您准备一下呢。” 顾平月皱了皱眉，“我找将军是有要事商量，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桃桃认真思考了会，“公主，奴婢是按照您说的转告将军的，他说会来见您，也说了让您等他。” 顾平月问不出桃桃什么，也不想再为难她，“行了，你下去吧。” 次日，顾平月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早早地便洗漱更衣，随后等着齐将军的到来。大概是心中装着事情，等得久了，顾平月便觉得有些烦躁，见将军迟迟不来，再一次催促桃桃，“你再出去看看。” “是。”桃桃快步往外走去，探头往外看。不过一会，她垮着嘴角回来了，“公主，将军还是没来。” 顾平月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她嗯了一声，便做起自己的事情了。不知等了多久，顾平月放下书，揉揉发痛的眼睛，看了一眼空落落的门外，垂下头去。她趴在桌子上，心底想着齐将军的事情，渐渐的意识有些模糊，便睡着了。彦擎赶来的时候已是迟暮之时，桃桃也守在门外昏昏欲睡，听到一阵逼近的脚步声，迅速站起来，“将……将军您来了？” 彦擎往里看去，“公主可是休息了？” 桃桃推开门，边往里走边回答道，“回将军，公主等了您一天，这会可能实在熬不住了。” 彦擎挥了挥手，桃桃了然，行礼离开。彦擎走到顾平月身边，见女人趴在桌子上，几缕秀发从两鬓垂落，遮挡住了原本的容颜。她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沉重，眉头也跟着皱得紧紧的。望着她这幅样子，彦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抬手轻轻触碰着她的脸。他想将她的头发挽到耳边去，可他没有想到，自己轻轻一动，尚在睡梦之中的女人便顿时惊醒过来。顾平月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见男人俊朗分明的五官映在眼底，眸色中分明带着担忧和挂念。她缓缓坐直身子，已然忘了这是什么时候，却依然记得自己一直在等着他。 “齐将军，你来了？”顾平月声音有些发哑，轻飘飘地落入彦擎耳中。彦擎点一下头，声音略带歉意，“公主，我因为朝中有事便耽搁了时间，让公主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第520章为她挡剑顾平月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撑着头淡淡道，“既然来了，那我便说正事吧。” “公主想说什么？”彦擎盯着她的眼睛看，声音却压低了许多，“陈府人情复杂，你若是想说一些隐秘的话题，不妨换个地方吧。” 顾平月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经过彦擎一提醒，倒是觉得待在这里说话的确欠妥。她起身，从桃桃身后取下一件外套，“那便出去说吧。” 彦擎的目光浮现一丝意外，他不知道顾平月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坚持着告诉自己。 “好，我在外面等你。”彦擎见她坚持了，便也循着她的意思来。天色已经渐渐深沉，两人顶着一轮弯月悄然离开了陈府。与此同时，陈凯的人也悄悄跟了上去。他带着几个技术高超的弓箭手，给那些人使了个眼色，“你们等会要刺杀的就是齐将军，一定要找准时机，等他彻底放松的时候再出手。” 他说完，几个弓箭手便加快了尾随的速度。陈凯连连喊住他们，“你们等会！” “切记千万不能伤到平月公主。”陈凯眼角渗出寒光，“她现在死期未到，要是半路丧命，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嘱咐完这些，弓箭手这才前去埋伏的地方。陈凯担心事情失败，又带了一些人去前面隐藏，想要将彦擎一下逮个正着。顾平月跟着彦擎的脚步，眼看着越走越远，心底有些慌张，脚步也慢了下来。彦擎见她几乎要停下，回头询问道，“怎么了？” “齐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顾平月看着眼前一片参天的树林，心里更加发慌。彦擎看出她害怕，便停了下来，“那就在这里说吧，公主不必多虑。” 顾平月望一眼四周，收回视线直直盯着彦擎，“你为何知道黄河水患何时消除？” 彦擎神色不变，可眼底明明闪过一丝光。顾平月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绪变化，又上前了一步，微微抬头跟他的视线保持着齐平，“齐将军，我不希望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彦擎低声开口，态度认真。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通晓天意的？”顾平月眼底带着探究的光，似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彦擎怔了片刻，快速思考了一遍，“自然是有通晓天意的本事，公主对这些也感兴趣？” “我再说一遍。”顾平月看着他，一眨不眨，“本公主从不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你也别想用这些来骗我。” 彦擎顿了顿，观察着顾平月的反常态度，担心她会不会知道了什么。毕竟这还不是最安全的时候，他还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也不想让她跟着承担。彦擎紧绷着脸，额头已经泛着层层意，可顾平月还是死死盯着他，似乎一刻也不愿放开。 “齐将军，若是你没有骗我，为何会流汗？”顾平月声音很轻，却带着拷问灵魂的深意。彦擎的心理素质已经极高了，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任何人的质问，可顾平月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却觉得一切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顾平月见他一直不说话，料到自己应该猜到了什么，眼神里的质疑越来越浓。 “你到底是谁？”她问。彦擎如今顶着一副齐将军的皮囊，可他却无法回答顾平月这个问题。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下变得寂静无比，风声掠过树梢，沙沙作响。此时躲在几个灌木丛中的弓箭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彦擎。陈凯凝望着两人的反向，见彦擎一动不动，嘴角勾了勾，“现在真是好时候，你们想办法将齐将军打中。” 这话一说，弓箭手准备就绪，都凝视着彦擎的方向，准备着。 “别愣着了，都给我赶紧上啊！”陈凯早就等不及了，小声催促着。这边两个人还在沉默中挣扎，而他们不知道危险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齐将军，这不是一个难题吧，你为何还要想这么久？”顾平月见他迟迟没有回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彦擎无法面对她如此直白又深刻的眼神，他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薄唇微动。就在他决定要说什么的时候，顾平月忽的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拨动树叶的声音，一道黑影竟从树梢中闪过。借着清冷的月色，她清晰地看到那人高举一把弓箭架在枝头上，箭锋还带着渗人的寒光。在彦擎盯着顾平月，正要开口回答她问题的时候，那箭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箭嗖地一声响穿过树林，笔直地跃入彦擎后面。近乎是一瞬间，顾平月眼眸睁大，心底虽然恐惧，却没有任何的退缩，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扯过彦擎。彦擎感受着女人突如其来的动作，顿觉不好，赶紧回头。入目之处是一片被血染红的衣衫，顾平月虚弱地倒在自己的身上，女人的肩膀处赫然一把箭，硬挺挺地扎在皮肉上，为他挡住了本该冲着自己的危险。一股热流落在彦擎的手背，那是顾平月的血。他赶紧去看，“公主，公主？” 顾平月虚弱地倒在地上，疼得唇色发青，更没有力气说话。她下了决心一般，一把捏住箭柄，强忍着疼痛艰难道，“有刺客，你快走……” 彦擎心底像是被长剑划破了千万道血淋淋的口子，看顾平月遭受如此大的痛苦，他怎能忍心。 “公主，你再忍一会，我这就带你回去。”彦擎说着就要去抱顾平月。顾平月却抓住了他的手，她手上有黏糊糊的血迹，紧紧握住。 “他们不敢冲我来，你快走啊。” 彦擎不听，作势要去抱顾平月。顾平月一咬牙，竟双手将箭从伤口中生生扯了出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牙齿之间带着抖意。彦擎心跟着颤抖，喊道，“顾平月！” 顾平月意识模糊，却问他，“你喊我什么？” 她刚刚分明听到他喊自己的全名，可齐将军从来不会喊自己的名字，他只会尊称一声公主。在这紧急关头，她分明看到男人眼底流露出的关心，看到他那样的担心自己。顾平月终是撑不住了，头弱弱地搭在彦擎的肩头上，晕了过去。另一边，失手的刺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谁又知道顾平月会突然挡了上去。眼看着计划失败，陈凯气得大骂一句，“废物！” 第521章贪污枉法将军府外赶来一排郎中，宫中的太医也赶了过来。平月公主受伤不是一件小事，就连皇上也知道了，便派来一些技术高超的太医为她治疗。太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给顾平月上了止血药，对彦擎道，“将军，所幸公主受伤的不是要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