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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老周头也不嫌弃对方,挪了挪笨重的身子,让出半块石头,“过来坐吧。” 他在袖兜里摸了摸,摸出几个橘子来,骄傲的和他道:“我家满宝让人给送家里来的,跟我们村里种的还不一样,是岭南那头的,比我们这里的甜多了,给你吃一个。” 周大圆接过,却没有吃,而是拢进袖子里。 老周头就扯他的袖子,“你得吃了,我给你吃,可不给你媳妇吃。” 周大圆哭笑不得,拍开老周头的手,“金叔,你跟你侄媳妇这么计较啊,而且这橘子我也不是给她吃,我给我曾孙吃。” “不信,只有一个,这好东西能到别人嘴里?”老周头年纪越大,说话越没有忌讳,道:“你那媳妇心里眼里只有自个,连儿子孙子的钱都抢,我不信她能疼孙媳妇。” “有什么不可能的,人都是会变的。” 老周头不想把果子给他了,想要抢回来,“你媳妇那人心不好,她会改才怪呢。” “你说谁心不好?”张氏都七十多了,却健步如飞的快步走过来,掐着腰问周金,“你再说一遍,谁的心不好?我的心怎么就不好了?” 老周头低着头没说话,在村子里,男人跟女人吵架很跌份的。 张氏见他不说话,越发理直气壮,“金叔,你不能仗着自己辈分高就乱说话,我对我家的孩子掏心掏肺的,怎么不好了?你问大圆,我好不好?” 周大圆哪敢说不好,忙道:“好,很好的。” 所有人都在心里鄙视周大圆,不过还是要劝和的,大家就劝起俩人来,“大圆媳妇,你金叔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是心疼大驴和狗蛋呢。” 也有人说周金,“咋能那么说侄媳妇呢,她这几年还是改好了的。” 周金只是不想跟女人吵架,自己心里是不怂她的,因此明目张胆的撇撇嘴,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这一下刺激到张氏了,她矛头直指周金,“要说从前的不好,这一块儿坐着的谁比得上金叔?” 她道:“论起来,我和老钱在娘家的时候还是姐妹,她做姑娘时被多少人赞过呀,十里八村没有说她不好的,结果嫁给金叔你吃了多少苦。” “以前家里的扫把倒在你跟前,你能绕过去当看不见,就这儿还跟我比呢……” 旁边的人忙拉住张氏,让她少说一点儿,和周金道:“都过去了,你后来不是学好了吗?所以这人啊,都会变。” 周金:……就好气哦。 “是啊,谁能想到周金后来也能拉犁耕地?都以为侄儿媳妇要苦一辈子了呢。” “哎呀,其实婶娘也算苦了一辈子,是后来几个儿子孝顺,满宝又出息。” “还是金叔会生。” “这倒是,金叔有福气。” “对对对,有福气,满宝就不说了,大郎几个也能干得很,特别是四郎,现在老厉害了吧?” “还是得婶娘会教孩子,不然要是学了金叔……” 有人立即接道:“那可就造孽了,这么多个孩子,要是都跟周金一样,那弟妹不得愁死。” 周金:…… 张氏虽然跟钱氏斗了一辈子,但这会儿能让周金不痛快她就痛快了,于是极力的夸赞钱氏,“那不是,我这妹妹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多活泼,多能干啊,到了你们周家后,那简直是一辈子都泡在黄连里了,还是周银知道心疼嫂子,又给她生了个好闺女,她这才熬出头,不然这一辈子得多苦呀。” “倒也不至于,大郎几个都勤快,就算日子没现在好过,也孬不到哪儿去,”有人道:“勤快的人到哪儿都不会过得差的。” 周金最后收获了一肚子的气回去。 钱氏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手中的蒲扇一摇一晃的,旁边有孩子正蹲着玩蚂蚁。 看到周金背着手回来,孩子立即丢下手中的棍子跑上去,“祖祖,我明天能不去上学吗,我在家孝顺你。”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老周头2 周金就拍了一下他脑袋,“整天就想着玩儿,不读书以后不出息,我就送你回家种地。” 孩子眼泪汪汪的,摸着脑袋道:“我不喜读书,我喜欢种地。” 钱氏将孩子拉过来,瞪了周金一眼,“好好的你打孩子作甚?” 她安抚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温柔的和他道:“不想上学就不上,明天我让你三叔公带你去地里种地。” 孩子高兴的应下。 周金看着这傻孩子不说话。 孩子最后是从地里一路哭着回来的,但说好了要去种地,那就要去种地,钱氏第二天依旧让周三郎把他拎到地里去。 孩子哭得不行,这和他在京城种的地完全不一样。 在京城的时候,农忙时书院放假,他们也要跟着家里下地劳作的,但他们就是做些捡稻穗,递秧苗或者拔草的轻便活儿,像这样直接顶着大太阳锄地的,下田插秧的,一次也没有过。 孩子只能找老周头哭,“祖祖……” 老周头怜爱的看着他,表示爱莫能助,“我都得听你祖祖的话。” 经历了更苦的生活,他就不觉得读书有什么辛苦的了,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他不是读书的料,那还是种地或者做其他的事吧。 钱氏从不勉强每一个孩子都读书的,毕竟,人有聪明,有笨,这是天生的,父母给的,勉强不了。 连天尊老爷都改变不了的事,为何要勉强孩子去改变呢? 智力不能改变,只有懒惰可以,比如周金。 钱氏看了一眼边上靠着躺椅晒太阳的周金,虽然他很老了,脸上的褶子一道连着一道,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但他依旧比别的老头要好看些。 回想这一生,钱氏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就是在周家最难,她最苦的时候,她也不后悔。 周金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最主要的便是看中了他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呀。 他又怂又讲些义气,在决定嫁他之前,钱氏当然知道他又懒又馋,在家里受宠,不太会干活儿。 但她都不觉得是问题,不会慢慢教就是了,再不济还有她呢。 懒是可以改正的,只有脸不能,这是天生的东西。 虽然嫁过来后发现日子并没有照着自己想象的那样过,但她也并不觉得很苦。 他虽然懒,但也知道给她说好听的话,知道她有孕腿脚浮肿辛苦,便每天晚上都给她烧一盆热水泡脚,按腿。 就是她婆婆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也是因为这些细枝末节,她才一直不曾后悔。 后来周银出生,他不再是老周家最受宠的了,家里三个懂事的人都压着他去干活儿,他虽然嘟囔个不停,但还是去了。 他学得很慢,骨子里的懒又实在难去,当时她是恨极了,但后来回头看,她又有些后悔。 其实他懒没什么不好的,他后来那么勤快,她却只觉得伤心和心疼。 人到老年便想落叶归根,也会容易想起年轻时候的事,老周头自然也一样。 就在钱氏看着他发呆的时候,他也在絮絮叨叨的提起从前,“……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他们记得比我还清楚,我那会儿哪有那么懒?” 又在外面被提及旧事的老周头愤愤的回来,决定不去和那些老头老太太玩了。 钱氏收回目光,不在意的道:“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没多疼自己媳妇,我吃过的苦她们不也都吃过,你反嘴回去不就行了?” 老周头仔细一想还真是,钱氏跟他在一起是吃了许多苦,但他们的媳妇跟着他们也没少吃苦啊。 于是他精神抖擞起来,转身又出去了。 钱氏摇了摇头,继续靠在躺椅上晒自己的太阳。 周大郎从菜地里转回来,看见院子里又只有他娘,便问道:“爹又去村口了?” 钱氏应了一声,“一会儿用饭的时候你去把人接回来。” 周大郎这些年一直跟着老周头和钱氏,作为长房长子,基本上是父母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他们住在京城时,他便在京城里给周满打理职田;他们回乡时,他便跟着回来住一段时间。 现在老周头和钱氏想着落叶归根,所以搬回七里村,他们夫妻二人便也带着小孙子跟着一块儿搬回来。 在七里村村民的眼中,他就是极孝顺和出息的一个人,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都当了官儿,听说大孙女和大孙子读书也特别厉害,也正要考官呢。 所以老人们很喜欢看到周大郎,每次看见他都拉着人说半天话。 周大郎年纪也不小了,面对和自己父亲岁数差不离的同辈,也愿意站住听他们说。 七里村因为老周头他们的回来热闹不已。 没几天,便有人撺掇老周头修房子,“你们现在也是富贵人家了,怎么不和白老爷他们一样修个大院子?那院子套着院子,一楼叠着一楼,多好看呀。” “是呀,是呀,以后满宝他们回来探亲也有面子呀。” 老周头就心动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回去找钱氏,“要不我们修个房子吧。” 钱氏道:“太折腾了,这会儿哪儿来的宅基地?” “就在这儿……” “不行,好好的房子扒拉了,孩子们回来就是想看自己以前住过的房子,一回来连房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思?”钱氏道:“而且现在家里除了我们老两口就只有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你干嘛非得折腾他们?” 老周头:“那等老四回来,让他修?” 钱氏就顿了一下,问道:“我们这么多人,还得给他腾房子修房子啊?” 老周头被钱氏打击得丢下这件事,但他不肯在外人面前认输,因此在外面,他们再问起此事时,他就一脸嫌弃的道:“我回去整了一下,发现东西太多了,我那屋里的床是老二挑了好树给我们做的,睡得特别好,要修院子就得挪窝,那床得搬出来,更不要说老大老三老四几个给的各种东西,都要往外搬,还有我们家满宝,这次回来她给我准备了许多东西,都堆在屋里了,这会儿全往外搬,得费多少工夫啊。” 他一脸忧伤的道:“太麻烦了,算了。” 众老头老太太们:“……” ※※※※※※※※※※※※※※※※※※※※ 作家的话 起点2021月票年赛活动开始啦,虽然这本书快要完结了,但依旧求一波票票。 这次的票不使用月票,而是用2021年的全年订阅和阅读时长数据来兑换的,系统直接发放,书友们可以在起点APP上看看自己的票数,要是喜欢这本书,,请投给我和满宝吧。 ☆.番外 老周头3 但老周头却不肯就此罢休,继续道:“反正现在房子还能住,就先将就着住吧,也是好运,当年建这房子的时候舍得用料,都是好东西,这些年老二和老三打理得也好,那房子一点儿看不出旧来。” “倒是你们,我回来看见,你们后来建的也是和我家差不多的青砖大瓦房,那会儿你们家也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也不建和白老爷家一样的院子?” 众老头老太太:……谁没事儿会想着建那样的院子哦,能建起青砖大瓦房他们已经很骄傲了好不啦。 老周头继续打击,“你们后头建的房子也是照着我家的建的吧?但看着质量没我家的好,我路过大圆家就看见了,那屋角都是青苔,长了老厚一层,这么湿,也不打理,以后这湿气不得从墙角渗进去?” “大圆啊,虽然你比我小一辈,但咱年纪都差不多,人老了就得注意着点儿,不说我们住在湿的地方不好,万一打旁边路过,不小心滑倒了怎么办?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可不能摔了。” 周大圆:……那有青苔的墙脚好似在后面养鸡的地方吧,还离得老远呢,那里的野草比地里的麦子还茂盛些,谁没事儿往那儿走啊。 不过还是被打击到,其他老头老太太也是如此,于是回到家里就开始拉着家里的孩子们絮叨,一定要他们把房前屋后打理一遍,连墙上长得挺好的小野花也给扒了。 老周头看了嫌弃不已,悄悄和钱氏道:“他们真傻,那小野菊在墙上长得多好啊,以前满宝还想往墙上糊泥,把那花花草草塞里面种起来呢,说是这样好看。” 钱氏:“……一整座屋子都开着花,能不好看吗,就是坏的也快,你不是没答应吗?” 老周头嘀咕:“那又不是我家……” 钱氏这会儿听到这种话已经不会头疼了,而是好奇的问道:“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最近村里怎么这么热闹?天天听到他们吼孩子打孩子的声音。” “没什么,就说了一下他们后建的房子还没有我们的好。” 钱氏就不说话了。 老周头再战告捷,再出去时又是雄赳赳气昂昂。 村里的青中年们目送他往村口的大榕树走去,只觉得心一颤一颤的,想哭,但又哭不出来。 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也缓慢的回过神来,私底下没少讨伐老周头的挑拨离间,但他再来时,还是热烈欢迎。 不仅在于他们几十年的感情,更因为老周头见识过许多他们没见识的地方和东西,光是京城的事,他们就能每天都听,更不用说他还去过其他地方呢。 而且先不论他的能力如何,老周头有一样东西是全体七里村老头老太太们公认的——福气。 要说有福气,全村谁也比不上老周头。 他多有福啊,从小就是独子,被爷奶父母娇宠着长大,村里哪个孩子不是六七岁就开始下地插秧,开始挑水做饭? 但他六七岁上还只会站在田边给父母递秧苗,远一点儿的需要他下田,他还能因为害怕田里的蚂蝗哭唧唧的不愿意下,然后他爹娘还真不让他下了。 那时候他们跟他差不多年纪,就在旁边的田里,已经被父母丢到田里插秧了,但凡慢一点儿就要被骂,被揍。 再大一些,虽然他也学会了下地,却又懒又娇,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经能够帮着家里拉犁耕地,但他从没干过这样的活儿,老周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也舍不得他干这样的重活,要么去租牛回来拉犁,要么做父母的自己拉着犁地。 村里十四五岁的少年,谁不是瘦得跟竹竿,黑得跟炭一样? 只有他不一样,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每天除了一些轻省活外,他就跟着村里那些没人管的二流子到处乱跑,上山捉鸟,下河摸鱼…… 那会儿,十里八村多少小媳妇大姑娘就喜欢看他那张脸,不过也就喜欢看,小娘子们的父母是看不上周金的,她们也没勇气嫁给他。 虽然好看。 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老周家并不是十分富裕,又没有兄弟帮扶,他那么懒,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但周金就是娶到了一个好媳妇,钱氏多能干,多厉害啊。 所以老周头在众多同龄和年长的老头老太太眼里就是最有福气的一个。 即便后来旱灾,老周头也绝对属于有福气的一个。 那会儿,全村共有七十来户,谁家没死人? 后来大家往外逃难,到现在都还有十来户不知行踪,也不知道是定居在了外面,还是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剩下的人家里,家家户户都死有人,老周家是唯一例外的一户。 那么多孩子,钱氏饿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周银愣是把自己卖了救活了全家人,还给村子里找了一条活路。 周银走了以后,他留下的这些福祉最后也都报在周金身上,所以他多有福啊。 周银后来虽然死了,但留下的满宝却是天上小仙女转世,听外头的人说,她是天上的太白金星转世呢。 周金得多有福气才有机会去养满宝啊,果然,她一路给老周家带来福祉,拉扯着老周家越来越好,连他们村都因为被太白金星住过而沾了光。 白老爷当年选择定居七里村果然没错,他们七里村的风水就是好,不然太白金星也不可能投生在他们村。 所以哪怕和老周头吵吵闹闹,他们总是会被老周头刺激到,心下也很羡慕嫉妒他,但大家依旧喜欢和他玩儿,喜欢和他坐在一起,喜欢挨着他摸一摸,就是想沾一下他身上的福气。 老周头快速的重新融进七里村的老头老太太圈,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常年住在京城而与他们生疏了。 他的生活也越来越顺,偶尔还把钱氏拉到榕树底下和人聊天,每天小孙子从学堂里下学回来,路过榕树时就把他们两个领回家。 老周头和钱氏走在前面,小孙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兴趣起来,就一蹦一跳的踩着往前走,开心得不得了。 ☆.番外 躺赢的人生1 白二郎出生时,他大哥已经展露出上学的天赋了,比他爹厉害。 可能是因为第一胎孩子没有经验,白老爷对白直非常看重,在他才学会睁开眼睛时,他就每天都捧着一本书对着他念。 白大郎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并不搭理他,偶尔会给面子对着他爹吐泡泡,白老爷兴奋不已。 但养过一个孩子以后,白老爷确定婴孩时期,对着他念书的意义不大,所以等到白二郎出生时,他就有经验了。 第一个孩子是手忙脚乱的精心抚养,第二个孩子则是漫不经心的经验抚养。 主要是白大郎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读书的天赋,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强多了。 而相比之下,一出生就表现出更喜欢睡觉吃东西的白二郎就显得很平庸了。 这小子跟他哥哥小时候一点儿也不像,白大郎小时候再小,好歹会给白老爷一些面子,他逗久了就会回应他。 但白二郎不是,他一天绝大部分时间是在睡觉,偶尔醒来也是找吃的,一点儿都不带搭理白老爷的。 这让白老爷一点存在感都找不到。 但白老太太和白太太却非常喜欢白二郎,因为这孩子太省心了。 喜好回应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清醒的时间多,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会哭闹。 像二郎多好啊,吃饱了睡,睡好了吃,偶尔醒来转着眼珠子看看旁边,然后打一个哈欠又睡着了。 特别是晚上,只要按时起床给他喂奶,他就绝对不哭闹,带他的白老太太和白太太特别喜欢他。 这种喜欢持续了一辈子。 哪怕他会走路后一改以前的吃饱了睡,睡好了吃的状态,而是开始调皮捣蛋起来,但白老太太和白太太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他。 白大郎也很喜欢这个白白圆圆的弟弟,小时候特别愿意带他玩儿。 就是白老爷自己,虽然看着他调皮生气,但他一哭,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所以白二郎从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上至他爹他祖母母亲哥哥,下至家中的仆役下人,全都把他捧在手心里。 尤其是在他记事之后,白家就搬到了七里村。 在七里村,白老爷是最大的地主,最有钱的人家,隔着一条河,那是高高在上,地位崇高的。 自然,白老爷家的小公子自然也是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的。 虽然七里村并没有那么多人,但意思到了就行。 白直每天忙于读书,很少与村子里的人来往,白二郎就不一样了,两三岁的年纪,正是最调皮的时候,看见什么都稀奇。 所以他就带着跟着他的下人满村子的乱转,他穿得好,长得白嫩,身上总带着一股奶香味,村子里的大人尊敬喜欢他,小朋友们更是喜欢围着他转,因为他身上总有好吃的东西。 白二郎很喜欢把自家的点心分给村里的小孩儿吃,甭管他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是他觉得对方好的,他就给递一块点心。 所以村里的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欢围着他转。 白老太太和白太太便把他们都当成白二郎的玩伴,并不吝啬提供点心。 所以白二郎从小就觉得,他们家很有钱,他们家很厉害,他们家很友善,村子里的人很好…… 而他,白诚,白家二郎,是七里村最靓的崽! 等他再长大一些,接触到了大梨村,甚至更多的村子后,他依旧是备受宠爱的那一个,于是在白二郎的认知里,他家是罗江县最厉害的,最有钱的,而他是罗江县最靓的崽! 直到白善的到来。 不过相比于白善,白二郎最先遭遇到的敌人叫周满。 那是一个年纪比他小,长得和他一样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儿,主要是她比他还要讨先生喜欢。 这本来没什么,但先生总觉得他比不上她,从而总是罚他读课文,这就很过分了。 所以白二郎很讨厌她,尤其是她总是喜欢趴在他的窗外,在他的耳边读书,每次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皮一紧,似乎看到了先生注视他的目光。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她后来还登堂入室,坐在了他的前面,成了他的同窗。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太讨厌她,一个比她还要讨厌的人就出现了。 白善,他的堂弟,比他小了快一岁,个头比他矮,比他瘦,比他白,但也比他更不讨喜。 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他就沉着一张脸,好像他欠了对方十盘点心一样,但他爹就是眼瞎,非常喜欢他这个样子,觉得他这样是稳重聪慧。 然后他爹就考了他几篇课文,让白二郎没想到的是,他听着都不太耳熟的课文,他竟然能背下来。 然后连他祖母和娘亲都喜欢起他了,把他最喜欢的点心让给他吃,所以这个新来的小堂弟很快越过周满成为了他最讨厌的人。 白善和周满因为年纪最小,最矮,所以坐在了一起,坐在了他的前面,嘻嘻,他好高兴啊。 学堂是他的地盘,要收拾他们还不是勾勾小手指的事。 白二郎信心满满,结果出师不利,他刚开了一个头,除了第一次套麻袋还能摸到他们头外,以后他就再也欺负不了他们了。 不过白二郎气性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记和白善周满的仇恨,又和他们玩在了一起。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小伙伴们,白善和周满总是读书,或者是去扯路边的野草,一点儿也不好玩,还比不上他们去玩泥巴呢。 但家里大人就是觉得他们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认识草药,还知道扯了草药晾晒干去卖。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就是野草,什么草药哟,路上人走牛拉屎,到处都脏兮兮的,谁会吃这种东西? 大人们就是喜欢偏心他们,他们做什么都是好的。 虽然后面证明了那些的确是草药,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了,长大了不少的白二郎拒绝他曾经那样想过。 他以为他会和他们斗智斗勇一辈子,因为他身边的小伙伴太多了,白善虽然是他亲戚,但他并不是和他最好的。 但是…… ※※※※※※※※※※※※※※※※※※※※ 作家的话 应广大书友的呼声,将白二郎的个人番外定义为“躺赢的人生” ☆.番外 躺赢的人生2 他自己都没弄清楚,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和他们凑在一起玩儿的,大概是一块儿折腾小农庄开始? 或许更早点儿,他们一起离家出走去看人服役开始?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小伙伴们下学和放假后便要回家干农活,就剩下他一个人,无聊得很,于是他忍不住去看白善在干什么。 白善在看书! 白二郎偷看到后颇觉无趣,转头就要走,却见白善捧着书笑了一声,他不由回头去看,见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看。 白二郎就好奇的凑上去,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周满前几天手里捧着的书,“这是什么书?” 白善刷的一下合上了书,看到是他,这才放心下来,重新打开书道:“你怎么来我家?不去找你的朋友玩吗?” 白二郎自来熟的坐在他的边上,挤过去跟着一起看,“他们要下地干活儿,晚一些才能跟我玩儿,这是什么书?里面是不是有故事,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白善像个小老头一样,很少会笑,更不要说笑得像现在这样开怀的。 白二郎愣是挤在白善身边看了几十张书,直接看迷了。 还是白善觉得该用午饭了,于是将书收起来,白二郎这才回神。 他忙拉住他,“给我看看。” 白善道:“看得太多,该休息了,而且也该吃午食了。” “我不累,也不饿,你去休息和吃饭吧,先把书给我看。” “不给!” 白二郎有些恼,“你怎么这么小气?上次我都把我最爱吃的点心给你吃了。” 白善一脸严肃的道:“得先休息和吃饭,不然让堂伯他们知道我们不吃饭,不午睡,一定能猜出我们在看杂书,知道什么叫细水长流吗?” 他也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的好不好? 白二郎虽然很想现在就看,但白善素来比他聪明,他说的或许是对的,所以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白善果然说到做到,休息过后便带着他回书房,掏出书来和白二郎一起看。 有小伙伴一起看杂书,白善高兴不已,兴奋的和白二郎讨论起来。 白二郎瞬间忘了去找他那些小伙伴玩,每天早上用过早食就跑去找白善玩儿(蹭书看),多半时候能碰见一起来蹭书看的周满。 于是书房里,白善和白二郎看周满带来的杂书,周满则在白家的书房里翻找各种与医术沾边的书。 周满手中积存的书多了,白善和白二郎就交替着看,倒是互不干扰。 可惜周满说她的钱不多,她要存钱做一件大事,所以不能总是买书,他只能把一本书翻来覆去的看,唉,好无聊啊,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写作业和背书了。 其实他很想拿自己的零用钱给周满,让她代为买书,或者她告诉他,那个书商在哪里,他自己去买也行。 但她说,那是一个有缘才能见到的书商,而人家用的也不是他们的铜钱和银子,只有她才有那种钱,所以买不到。 当年白二郎年纪还小,傻乎乎的就相信了,长大以后,惯性使然,他也一直未曾怀疑。 直到和明达成亲后,说起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杂书,他是兴奋不已,明达却很疑惑,问道:“我虽不至于博览群书,但宫中的书也看过不少,每年外面书局印的书都会送一批进来,其中就包含不少杂书,听你描述,这些杂书都不错,为何我一本也没见过?” 白二郎正要说,这都是周满和一个厉害的书商买的…… 但话到嘴边,白二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他好像真的没在外面书铺看到过类似的杂书,更不要说杂书上的那些作者名讳了,一个都没见过。 那么厉害的作者,一生不可能只写一本书,而那些书质量都不错,也不该只存在于“有缘的书商”手中,便是罗江县那样小地方的书铺没有,在京城这么大的书铺里,也不可能一点影子也不见。 白二郎咽下一肚子的话,和明达笑道:“我与你胡诌的,或许是我记错了。” 明达看着他笑了笑,没再问这事。 白二郎也不问周满那些书哪里来的,只是把他家里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杂书给找出来放到了书架的最上面,有缘人自然会看到,没缘的话就让它们在上面落灰吧。 三人一起长大,彼此的东西都是混在一起的,就是要分,只怕也分不清楚了。 书和课业是混得最多的东西,白二郎现在都还能找出白善和周满落在他这里的课业册子。 既然把那些书给找出来了,白二郎干脆把那些课业和不小心被他们做了笔记的课本也给找出来,一并塞到书架顶上。 而他自己写的书,则放在书架的正中间,以便进书房找书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明达静静地看着他来回折腾,一言不发的示意下人们去帮忙。 但白二郎严肃的拒绝了,书房里的书可都是宝贝,怎么能让他们弄呢? 必须得他一本一本的往上放呀。 跟着庄先生多年,白二郎或许读书上的天赋还一般,但对书的爱护却学了十全十。 后人并不知道白二郎这样分配书架是想藏起一些书,炫耀一下自己写的书,等他们发现书架最顶层的书时,联想到老祖宗和那两位的深厚友谊,纷纷感动的觉得老祖宗这是在珍藏那两位送的书和珍贵手稿。 可惜后人没上心,这才导致明珠蒙尘,这些书和手稿一直被藏在上面。 果然他们的祖父/父亲一点儿也不靠谱,比不上他们啊。 孝顺的子孙后辈将此事记下,以此来宣扬老祖宗和他那两位师姐师兄的深厚情谊,也间接说明了自己的孝顺、聪慧和勤奋。 不然和父辈祖辈一样,谁能发现书架顶上是那么珍贵的书籍和手稿呢? 这些书籍和手稿后来在战乱中遗失大半,但因为数量够多,所以还是有不少保存了下来。 后世便依照这些注解和手稿推测白善、周满和白诚各自的思想,以及他们各自的成长过程。 白二郎被认为是那个时代最杰出的杂说作者,他一生创作的志怪杂说多达三十八本,这还是印刷销售过的,没有公开过的手稿谁知道有多少? 因为曾经发现过没公开过的手稿,因此,历史上曾发生过不少作者假借白二郎的名发表的话本杂说,后来都被白家后人一一打假。 从他们留下的书籍注解和手稿中,不难看出白二郎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曾经自述,他聪明不如周满和白善,读书也不及兄长有天赋。 站在时间的后方往前看,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因为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读书识字,不叫人欺,将来继承家中的田产,和他父亲一样做个富裕的乡绅。 他爹在确定他没有读书的天赋,也没有他兄长的自律和奋斗之心后,便和他明说,将来他大哥在外面做官,他在家里打理家业。 连他大哥都说,除了祖产外,他愿意把大部分田产给他。 他祖母和母亲已经给他算清楚了,除去祖产,再给一部分田产和铺子给白大郎,剩下的都给他。 他祖母说了,就算只拿一半,他也是七里村,白马关镇最富有的人。 将来他躺着都能过好日子,点心可以吃一盘丢一盘…… 所以白二郎从小就知道,他不需要多努力,最差也能过得那么好,反正他家不差,只要不嫖赌,他不仅自己过得开开心心,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大笔家业。 最后能走到这一步,一半是因为庄先生,一半是因为有白善和周满在一旁衬着。 庄先生的教学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便是多动症儿童白二郎也能听进去不少课程。 白二郎是真心不太喜欢读书的,那些拗口难懂的词句,他看一下便头疼。 他只喜欢看故事性强的杂书和话本,简单易懂,要不是庄先生能把复杂难懂的课本当故事讲出来,身边又有白善和周满比对着想太多的事情,他都不想学。 不过钻研着钻研着,他也学出了趣味儿。 书中的确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虽然他没能考进益州府学,但他在益州书院里的读书时也不差的,只要不和白善周满相比,他就有自信自己不比别人差。 所以在益州,人人都对不好说话的季浩步步相让,他就是不让,也并不怂益州王府,大不了回家继承田产呗,他怕他们做什么? 这样的自信一直持续到他进京城的很久很久以后。 在国子监入学时的感受还不深,虽然他不是官宦之后,但他们家也是世家白氏之后,别说什么旁支远房,往前数同样的代数,谁还不是同一个祖宗? 不过是嫡长房一直继承较多的财产,身份才越发尊贵的,所有的祖宗往前数到最开始,谁不是同一个爹娘生的?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嫡支低贱,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比同窗们差在哪儿了。 直到进入皇宫。 皇宫是整个天下最尊贵,也最低贱的地方。 里面住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住着天底下最卑贱的人,捧高踩低是常态,虽然那些最肮脏的事到不了他们这些崇文馆学子面前,但在宫里待久了,便是没被那样对待过,也能见识到。 更何况,那里是距离皇权最近的地方。 白二郎这才慢慢知道,人还是有差别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它都是客观存在的。 既然存在,与其辩解和躲避,不如坦然面对。 先生说过,这世上的道路泥泞而布满荆棘,我们并不是要躲着它们走,世上没有哪一条路是完全平坦的,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坦然踏之。 不管是泥泞沾脚,还是荆棘扯身,我们要做的便是保持本心,一路勇往直前的往前踏。 所以他哪怕知道自己从小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但先生没说他错,白善和周满也从未说过他不对,那他的本心就是正确的。 既如此,他便不改本心。 但他也知道了收敛,坦然的面对这种偏差。 他知道,和明达公主相比,他身份不高,说高了,是小世家白氏的旁支远房;说低了,那就是个乡绅之子,身份上是配不上明达的。 但先生说过,过日子最主要是心里舒坦,他自信的觉得明达的想法和他的一样,而明达的想法果然和他一样。 后来人评价,白诚能有如此成就,一是他幸福的家庭环境养成了他坦诚率真的性格;二是良师庄先生的教导;三就是因为身边有白善和周满这样的人互相监督。 他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由此可见教育环境的重要性。 ☆.番外 走偏的番外40 五月的扬州阳光明媚,清风吹起时是游湖赏景最好的时候,傅文芸租了一条船请周满他们去游湖。 “知道你们会玩儿,一般的地方我也就不带你们去了,但扬州游湖你们一定要去,此时正是鲈鱼好吃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可以请船家做两条,他们的手艺很好的。” 她有些惋惜,“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要是再早两个月,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那时候扬州五颜六色,明媚得很,那才好看呢。” “不是说三月份雨水多吗?” “雾雨朦胧也好看呀,不过我还是更爱那时节的大晴天,大街小巷都是卖花的,特别鲜艳。” 说得周满心动起来,转头和白善他们道:“找机会,我们三四月的时候再来一次扬州。” 白善欣然同意,反正他们未来时间很多,有的是机会。 傅文芸笑道:“除了我,我还请了一个人作陪。” 周满:“谁?” 傅文芸卖关子道:“明日你见到就知道了,是你的熟人。” 周满就绞尽脑汁的想,既是她的熟人,傅文芸又认识,还有可能在江南的…… 想了半天她也没想到是谁,干脆问道:“总不可能是你弟弟吧?我和他不熟吧?” 傅文芸:“……若是他我便直接说了,何必卖关子?你只管等到明日就知道了。” 对于不危及性命的事,周满从来不缺乏好奇心,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拉着白善等人出门,她倒要看看,她的那个熟人是谁。 待看到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船边的梅娘子,周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声,“梅娘子?” 梅娘子盈盈一笑,牵着孩子上前和周满行礼,“周大人,许多年不见了。” 周满低头看着她手上牵的小姑娘,好奇的问,“这孩子是?” “是我的长孙女。” 周满感叹,“承祖都有女儿了?” “是,还要多谢周大人呢。”梅娘子把小女孩推到跟前,笑道:“这是承祖的长女,我想带她来给大人看看。” 周满就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下巴,端详了她一下后道:“我怎么看着像梅先生。” 梅娘子就眯着眼睛笑起来,“是的,三个孩子里,她长得最像父亲。”所以她也最宠她。 周满盯着小姑娘看,小脸严肃的样子是真的很像梅先生,她不由笑起来,“像梅先生好,有福气。” 一行人上船。 周满问梅娘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扬州?” “我生了孩子后父亲就带着我和相公移居到了扬州,这些年一直住在扬州。” 梅先生颇有魄力,当年在京城里当着众人的面和前女婿义绝之后便专心给女儿调理身体,一边还给她物色下一任丈夫。 最后挑来挑去还是挑中了一个读书人。 对方是雍州人,幼年时便父母双方,是兄嫂抚养他长大,只是家境一般,他也就跟着侄子们读了几年书,后来家境越来越差,他便来了京城谋生路。 因为读过书,所以他常在状元楼和国子监一带给书生们跑腿赚些钱,偶尔也会抄书,他字写得不错。 当时在状元楼里看到梅家的官司,他便觉得梅娘子的前夫忒的不地道,要是他有个这么好的岳家,必定将岳父当亲父孝顺,妻子如此温顺,竟然还想着纳妾生子…… 然后他果然被梅先生看中,选做了夫婿。 这一次选婿,梅先生要谨慎很多,足足观察了对方半年才开始提。 对方一下都惊呆了,不过梅先生也没立刻就定下他,而是让女儿和对方来往了小半年,确定对方愿意与他们回江南生活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来。 当时梅娘子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他们成亲不到三个月周满就确定梅娘子有孕。 梅先生害怕女儿和孙子有危险,所以一直在京城停留,直到梅娘子平安产子,做好了月子后他才带着一家大小回江南。 而后不久又搬到扬州来,离家乡不远,又躲开了一些家中的亲戚,在这边还有一些旧友。 梅娘子毫不避讳的提起以前,“他挺好的,听父亲的话,对我也好,到了扬州后父亲便把他带在身边读书,读了十来年,也算有了些见识,便聘到书院里去当了先生,这些年我们一直生活在扬州,过得不错。” 周满看着面色红润,不见愁容的梅娘子,笑道:“看出来了,娘子果然很有福气。” “父亲说,我这是沾了大人的福气。” 傅文芸笑道:“连带着我都因此沾到了你的福气。” 周满:“嗯?” 傅文芸他们初到扬州时人生地不熟的,这是一片杨和书来了都要小心行事的地方。 岳岚无根无基,哪怕扬州官场之前已经被肃清一次,他来时工作依旧不好展开。 当然,并不是没有办法的,顺应这里的时势,同流合污便可。 但那样一来,他这官也当不长久,傅文芸也不甘心,当时就是遇见了梅先生和梅娘子。 梅先生让梅娘子领着她出席扬州的各种宴席,这才打开了局面。 梅先生作为闻名天下的书画大家,在江南一带拥有很高的地位。 岳岚这个扬州刺史或许做不到最好,但这几年也绝对不差,至少没有辜负了朝廷的信任,也没愧对当地的百姓。 傅文芸知道,梅先生此举是投桃报李,李是周满,但桃子却到了她手上。 “我和相公说了,若有机会回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结果我们还没回去,你们就来了。”说到他们辞官,傅文芸还慨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辞官……” 不等周满解释,她又笑起来,“不过你们这是急流勇退,是好事,虽惋惜,却也该浮一大白。” 周满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好的坏的都叫你说完了。” 傅文芸也忍不住笑开,和周满碰了一杯。 周满他们在扬州停留了几天,赏玩了不少地方,买了不少好东西,梅娘子送他们一人一幅字画,都是梅先生亲笔。 不仅周满和白善,连殷或都高兴起来,道:“此画可传家。” 明达也珍而重之的收起来。 一行人收获满满的离开,傅文芸为他们找了北上的船,他们可以直接坐船到青州,走海路,速度要快很多。 ☆.走偏的番外41 青州的龙池码头现在是北方最大的码头之一,南来北往西过的商船都有,自然,去往北方、南方和西方的商船也不少,尤其是往西去的商船,那是直接出了大晋,往新罗,往更远的地方…… 这些年大晋海贸发展迅速,听说有个商队最远到达了一个叫天方的地方,从那里带回来了大量好看的宝石,从未见过的椰枣,还有更加甘甜的白糖,以及一种更保暖的叫做棉花的东西。 因为周满喜爱收集未曾见过的物种,其中便以最好运输的植物为主,因此出海的商人都喜欢为她带回这些没见过的种子。 出海在外,便是他们没有机会用得上周满一次求诊的机会,家人也可以用,还能拿来做人情,再不济,求一些出海的神药也好啊。 所以海贸快速的发展的这些年,周满收到了不少海外的种子。 她种出一部分来交给科科收录,剩下的则一并交给周大郎和周立重,由他们试种,现在种得最好的是棉花,这东西是真的好,就是产量不高。 现在京城最好的被子就是用棉花和丝绵一起填充的,要比较松软保暖。 周满为此还在百科馆里搜索了棉花,得知这东西在未来并不缺,所以收录积分不高。 未来世界的棉花发展很成熟,比他们种出来的要更白,也更大朵,扯的时候要更坚韧和松软。 周满当时便在商城里搜索了棉花,可惜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有卖种子的,据说这是一个星球的特产,适宜种棉花的那个星球直接垄断了棉花种植,人家的种子都是直接发的,白送,半点积分不要。 这东西又不贵,不缺钱的联盟人没事儿不会去做这个。 最后周满还是找了相熟的花店老板,用她这里的好几盆原始牡丹花和菊花让他帮忙买了一些棉花种子挂在店铺上买了。 百科馆从不会主动告诉她,这个世界缺少什么,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使用,一切都需要她自己去发现,自己去思量。 周满理解的是,时机到了,她自己便会去发现。 而现在,她就想去寻找更多发现的时机,“等到了海外,我一路走过去,科科你就一路扫描,什么东西我们大晋没有的,全都收了,到时候看看百科馆里是不是有更好的,再从商城里买,那样我们可以少走多少弯路啊。” 科科不想打击宿主,但还是不得不道:“宿主先找到出海的船吧。” 周满自信满满,“龙池码头现在大得很,找出海的船还不是呦喝一嗓子的事。” 她觉得简单得很。 船在青州码头靠岸,提前收到消息的周四郎等在码头接他们。 看到他们一行人精神都很不错的下船,松了一口气,上前道:“我原还担心你们晕船呢。” 白善笑道:“还真有些晕,这两天才好些。” 白善还好,他之前出过海,但周满他们都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海船,有点儿晕。 他们这些年外出没少坐船,但河里的船和海里的船还是有区别的,在海里航船要更颠簸一些。 从扬州到青州,这也算提前适应一下。 白二郎下船时,感觉人都是晃的,他晃了晃脑袋道:“我得回去睡一觉。” 他们在龙池码头的别院一直打理得不错,离得又不远,上去就能睡。 周四郎对这种晃的感觉深有体会,话也不多说,直接把他们领回去休息。 经过多年的发展,龙池码头已经发展成一座繁华不下于青州府城的城镇,此时街道上车来人往,还有不少番邦面孔,热闹不已。 周满和白善多年没来,看着从前熟悉的街道变得如此繁华,皆是欣慰不已。 曾经只有一座别院的山上起了不少房子,周四郎道:“亏得你们当初将那一片都买了下来,看到没,现在这些山庄别院皆是压着你们当初买的边界线起的。” 龙池码头热闹起来,附近的地价就起了,后来的县令便把山上的这些地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卖出去,填补了扩建龙池码头的缺口。 不为山上公主的别院,就为了龙池码头,也值得有钱的士绅富商们在这山上建一栋别院。 因为山庄别院建得多了,山上的路也修得宽敞又平坦,他们的车马平缓的进入别院。 留在别院里的下人们早就候着,接了人就往各自的院子里送。 周满先洗澡洗头换了一身衣裳,这才神清气爽的坐在院子的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的大海。 周四郎拎了一个食盒过来找他们,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妹夫呢?” “沐浴呢。”周满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食盒上,“有什么好吃的?” 周四郎笑道:“知道你晕船,别的东西只怕也吃不下,所以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 他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和一盘点心,“青菜虾仁粥,点心也是你喜欢吃的栗子糕,尝尝。” 周满拿了一块点心,问道:“白善的呢?” 周四郎指了食盒道:“放心,亏不了他的,还有一碗在这里面呢。” “他喜欢吃桂花糕。” 周四郎:“……那我现在让厨房再做一盘桂花糕?” 说完他自己就后悔了,“这栗子糕不也挺甜的吗,咋就不能吃了?” 周满:“吃东西自然要吃自己最爱吃的。” “行吧,行吧,”周四郎转身下楼去,叫了人去厨房点桂花糕。 然后才回到楼上,“你们来的信上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要我给你们找出海的船,却没说要去哪里。” 周满想了想后道:“我们想去天方。” 周四郎才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就喷出来,“你怎么不说你要上天?” 他道:“天方那条航路没几个商队能走,出去一趟就得一年,要是运气不好遇到大风浪,可能两三年才能回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第一次出海就敢走这么远的地方?”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真想出海,不然先去新罗走一遭,你真适应在海上的生活再说。” 周满:“……你别骗我,从龙池到新罗,坐船也就两三天就到了,还没有从扬州到这儿远呢。” 周四郎:……所以有时候和聪明人说话也好烦,完全不能忽悠。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走偏的番外42 时隔多年再来龙池码头,大家都不想在家吃饭,于是齐齐去了山下的酒楼饭馆,顺便赏一赏龙池的夜景。 晚上龙池码头灯火辉煌,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挂在商铺门前,来龙池码头进货的商人,才下船的海商和船员,还有经过龙池码头进出的旅人等,一时没有离开的都聚集在这龙池的集市上。 而这里没有宵禁,没有城墙,只要商户和旅客愿意,他们可以彻夜长欢。 周满他们直接略过自家的商铺,上了一家酒楼的三楼后靠窗坐着,看着下面来往的人,顺着人走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指着斜对面很是热闹的楼问道:“那家以前不是卖绸缎的吗,怎么夜里这么热闹?听着还有丝竹声。” 周四郎探头看了一眼,咳嗽起来,他吞吐起来,但对上他妹妹好奇的目光,突然想起她也是逛过花楼一掷大锭金子的人,于是镇定了,“那是花楼。” 白善蹙眉,“花楼怎么看到这条街上来了?以前不是在后三街留了不少楼吗?” 当初哪一片做什么生意都是做过规划的。 周四郎道:“早乱了,现在是谁有钱赁到好位置,随他做什么生意,县太爷都不太管的。” 他道:“这一处花楼是倭国人开的,那里面的艺伎皆是倭人,他们的舞蹈有些不同,你们要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反正他妹妹总不会吃亏的。 周满:“四哥你常去?” 周四郎摇头,“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味儿,不过来往的客商要是执意要去,我便陪着走一遭,他们的酒没我们的好喝,我还是更喜欢在酒楼谈事情。” 他冲周满挤眉弄眼,“而且你四嫂那性子,我敢胡闹吗?” 甭管老周家现在多有钱,他们家就没纳妾和在外头胡来的规矩,用他娘的话说是,连家都管不好,别想在外面有啥作为了。 周满感兴趣了,看向白善:“我想去看看。” 白善:…… 他扭头问周四郎,“倭国在青州的人多吗?我记得前几年郭刺史在海上大败倭国,这几年倭国一直无人来进贡。” 周四郎想了想后道:“不多,也就这两年吧,这花楼也是这两年才开的,他们带来了不少白银想要买地和买楼,不过县太爷嫌弃他们是倭国人,不肯卖地,这龙池的商铺越来越值钱,除了几家急需用钱的人外,没人愿意往外卖。” “所以最后他们也只买到一处,最后重金赁了左右两处,打通后才做成现在的花楼。” 白善微微点头,也往外看了一眼那花楼,直接拒绝了周满,“没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回头我们有机会去倭国,再带你去看。” 白善问周四郎,“可替我们找到出海的船了?” 周四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只有去新罗的船,去倭国也可以,你们要去天方,别说我现在找不到船,就是找到了,我也不许你们去。” 他问道:“你们知道天方在哪儿吗?” 周四郎也出过几次海,但每次出海回来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一去就回不来了。 海上可比陆地上危险多了,在陆上遇到危险你还能跑,在海里遇到危险那是跑都没处跑的。 白善也不争辩,看了一眼周满后点头道:“那就先去新罗。” 明达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戳了戳白二郎。 白二郎去过新罗的,但明达没去过,他立即道:“我们也要去。” 殷或没吭声,但也抬头看了一眼白善。 他们从扬州坐海船到青州都没事,从这儿去新罗更近,船快的话,一天一夜可达,就是慢,两天也到了,所以他没有什么意见的点点头,不过…… 他看向明达,“公主要过去,朝中……” 明达矜持的道:“我不以公主之名过去,不过是出去走走。” 她顿了顿道:“陛下那里我来说。” 白善这才点头。 周四郎见他们不再念叨着去天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我让石大爷跟着你们一起,给你们做个向导。” 他道:“石大爷口条好,他这些年一直在码头这边负责咱家海上的事,有不少货物是往新罗去的,他跟那边的人熟,学了他们的话,有他跟着我放心。” 周满问:“上次来信说他儿子终于娶上媳妇了,他心口的毛病怎么样了?”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这几年他爹又没让他操心,他心口疼的毛病就好了不少。” 周四郎笑道:“他一直不肯娶亲,说是不愿意拖累了人家姑娘,这次倒好,媳妇进门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石大爷现在也算得偿所愿,正想多存一点儿钱将来给孙子娶媳妇呢。” “让他随你们去新罗,一叫一个准。” 自搬来青州,石大爷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没人带着,他自己又有心,就一直没再沾赌,他也知道自己在赌上没甚自制力,因此一直远着赌场。 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在龙池这头,他看见赌场便绕道走,加上石大太太到了这头也紧盯着,石家的日子就慢慢安稳了下来。 只不过石大郎要吃的药花费不少,就算周四郎给的工钱不少,石家也很难积攒得下银钱。 这还是周满一直顾着当年的情谊,不管是上门给石大郎扎针,还是开药,都不收诊金的。 后来郑辜接手这边的医署,医署的人都知道石家和周满有旧,也都照着她的例收钱,扎针从不收钱,能免的药材都免了。 但石大郎是心疾,这毛病需要长长久久的吃药,且用的药还不便宜,还要放宽心才能稳定病情。 石大爷也知道石家再难回到从前,也一直觉得愧对妻儿,所以除了周四郎给的活儿,他偶尔也会想些别的营生。 比如偶尔给一些商队牵头,赚些辛苦钱,或是帮一些没有账房的小商队做账,也能赚一些。 周四郎也知道他的情况,且石大爷别的人品还罢,义气这一条上却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从不拘着他赚外快。 ☆.番外 走偏的番外43 但要说最快的外快,那还是随商队出海。 自己随身带一些货物,一出一进,只要找到门路出手,那铁定赚钱。 而周四郎做的就是这门生意,石大爷给他管着这边的账,自然也不缺门路。 只不过他很少有机会出去就是了。 一是他家中只有老妻病儿子,不敢冒太大的风险出海;二就是周四郎给的工钱也不少,他要统管这边的账目,自然不能跟着出海。 周满就问:“石大爷跟我们走了,那你这边的账怎么办?” “交给他儿子,”周四郎道:“他儿子比他还要厉害呢,除了不太爱说话,哪儿都不比石大爷差,不过……” 周四郎一脸疑惑,“也不知为什么,石小郎不爱说话,却更受商户们喜爱,他出面谈的生意,那是一谈一个准,比他爹还管用。” 周四郎瞥眼去看白善,有句话没说出来,脸上清清冷冷的,就跟这些年的白善差不多。 哼,要不是他打小看他们长大,知道白善是个打不过他妹妹的爱哭包,只怕也要被他这样子糊弄住。 白善只当没看见周四郎的目光,直接定下,“那就这么定了,选好日子我们就去新罗看看。” 周四郎不想他们出海去太远的地方,白善他们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和四人私下道:“我们先去新罗,由近及远,四哥不想我们去远,但我们自己把海路摸透,把出海的商船都了解,他也就拦不住我们了。” 周满:“你好奸诈。” 白二郎点头,“太奸诈了。” 白善:“……说得好像你们不受益一样。” 他看向殷或和明达,蹙眉,“只是你们的身体……” 殷或淡然,“你觉得出游这两年我身体还有问题?” 明达也道:“有满宝在呢。” 周满也小声道:“他们两个现在身体还行的。” 人不能为了未到的病祸就裹足不前。 白善点点头,见他们都心中有数便安下心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去新罗。” 自从大晋设立了安东都护府,青州一带和新罗百济的来往就紧密多了。 龙池码头大成后,每季都有商船往来于三地,而到这几年,大晋商贸发达,龙池码头每个月都有商船去往新罗百济。 有专程拉货的,也有只做旅客生意的商船,也有两种生意都做的,周四郎给他们找的商船便是两种生意都做的大商船,特意把最好的客舱给留出来给他们。 周四郎并没有告诉主家他们的身份,只说是家里的亲戚,因为好奇所以要往新罗玩一玩。 大晋兵强马壮,海贸发达,新罗又不远,近几年这样吃饱了没事干到处跑着玩儿的贵人们很多,海商们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 反正他们只要付船资就行,而且周四郎的亲戚…… 打量了一下白善几人的气度,没人敢怠慢他们。 周四郎的亲戚基本上分为两种,一种是和他一样出自七里村的,很容易看出来,另一种则是他家那位周大人的关系,非富即贵。 海商们很客气的接待了周满几人,在看到石大爷亲自陪同后,就更客气了。 周满他们也毫不客气,跟着石大爷一起夹带了不少货物上船。 他们决定秉持一路勤俭节约的原则,尽量多赚点路上的花费。 傍晚出船,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天就黑了,四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周满他们回到自己的船舱,计划着去到新罗后要怎么玩儿。 不错,他们一点儿计划也没有,本来是要去天方的,去新罗完全是临时的决定,所以他们还没决定好去哪儿玩。 周满暗搓搓的提议,“我们还可以去百济走一遭。”科科一定喜欢。 殷或:“这两年新罗和百济的关系不好,我们从新罗往百济走,只怕不好拿到过所。” 白善:“无事,我们可以不走陆路,从海上走,乘坐我大晋的船只,新罗不敢阻拦。” 新罗和百济都是大晋的藩属国,不过新罗与大晋要更好一些,他们也更知礼,不敢阻拦大晋的人和百济往来。 另一边商船上的管事在和东家禀报,“入夜后就回舱房了,并没有往常那些贵人的习性,也不闹腾,倒是意外的知礼。” 东家道:“毕竟是周四介绍的人,以前他介绍的也没出问题。” “东家,我看跟着的石大爷对他们很恭敬。” “是他东家的亲戚,能不恭敬吗?” “小的不是那意思……”管事想了想后道:“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周四爷的亲戚,石大爷对他们就很平常,您应该也是听说过的,石大爷以前家境豪富,又有些脾气,可不会对谁都这么恭敬。” “而且,我看那位白夫人,眉眼间和周四爷有些像。” “哪里像了,周四那黑……”东家说到这里一顿,努力的回想起来,“你别说,周四现在不像,但前几年我刚见他时,他还没现在这么黑,眉眼间还挺俊秀的。” 东家喃喃:“白……难道……”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你看过他们的过所了吗?” “核定那是海司衙门的事,人都放进来了,又是贵客,我们怎么会去查他们的过所?” 白善他们的过所是找关系办的,要是别的地方,他们怕是不好用关系,但在青州……还是很方便的。 就连明达公主的过所,海司衙门虽然心惊胆战的,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办了。 所以等皇帝知道他们都出海去了新罗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还是因为收到了明达和周满等人的信。 皇帝:……当他这个皇帝不存在是吧? 跑去僚子部也就算了,偶遇上一回疟疾也就算了,让回京城,转头去扬州他也睁只眼闭着眼放过了,这会儿倒好,直接往海外去? 这都不在大晋国土里了。 虽说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敬明达这个大晋嫡公主,但那依旧是国外啊。 新罗要是打仗怎么办? 人知道躲着他们这群贵人走,难道刀剑也知道吗? 皇帝啪的一下按下信,问今日候在身侧的翰林,“鸿胪寺那边近来可有新罗的消息?” 翰林想也不想的道:“只两月前新罗女王再次上折,希望能请大晋一起出兵百济和倭国,平定海域,以保两国商贸。” “他们陆地上没打仗吧?” 翰林想了想后道:“鸿胪寺和兵部都未曾见报。” 皇帝这才稍稍安心。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走偏的番外44 皇帝并不知道,此时的周满他们正在新罗里逛花楼。 新罗这里不论是人、衣饰还是建筑,与大晋都大不一样,但到了金城后他们便看到了大晋的影子。 这里很多人衣饰都学着晋人打扮,也说汉话,所以白善他们在这里不是很突兀。 但只要他们上街,依旧可以看得出是晋人。 听说是新的新罗女王登基后下令让百姓学着晋人的衣饰言语,她曾在大晋留学,很希望新罗和大晋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白善作为大晋的前左相,知道得更多一些,和几人道:“以前高句丽在北边压着百济和新罗,阻断了两国与我大晋的往来,加之高句丽多次对先帝不敬,屡派兵马犯边,所以先帝便设了建安州、辽城州都督府和安东都护府。谁知边关稳定了没几年,百济仗着临近大晋,多次横亘在新罗和大晋之间,阻隔新罗朝拜,所以新罗女王多次上书请求朝廷派兵共伐百济。” 白善说了这么长一通,话音却一转,“不过这都是表象。” 周满几人:“……那实情呢?” “实情是一山不容二虎,新罗一直想吞了百济,百济也一直想吞了新罗,今年你打我,明年我打你,”白善道:“本来这没什么,陛下早年就和我们说过,这是两国内务,大晋不会插手。” 新罗是大晋的藩属国,百济也是,相当于两个干儿子自己打起来了,做义父的帮了谁都不好,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见,打得凶了,为了两国的百姓就当个和事佬劝一劝,能不能劝住全看他们自己。 “不过百济这些年很猖狂,惹得陛下不喜,”白善道:“大晋海贸发达,海贸刚开时,百济就和倭国抢过我大晋的商船,当时郭刺史联合安东都护府清了他们一波,他们安稳了几年,前些年又不老实了,所以陛下很不高兴。” 两个干儿子打架,说不清谁理亏谁理正,皇帝不管,但干儿子转头抢了亲儿子的东西,断了另一个干儿子像老父亲进贡的路,那就很令人生气了。 “陛下这几年脾气好了不少,不过我觉得百济长此以往,只怕他的脾气也要压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很可能会同意新罗女王的提议,出兵一起平了百济。 周满:“那我们还去百济吗?” “去呀,回程的时候去晃一圈就走,”白善笑道:“他们现在还没打起来呢,大晋和百济往来的商船也不少,我们去了没事。” 殷或便笑道:“既然想去倭国的花楼,干脆三国的花楼都逛一遍,还可以看看其中的分别。” 周满他们就兴冲冲的去了,最后失望而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也都是跳舞和唱曲儿,不同的是三国的花楼里还添加了说书的项目,但说的最多的是大晋的事,还以白二郎写的书为参考,一点儿新鲜感也没有。 白二郎的书他们一路上进酒楼茶馆都听了多少回了。 白二郎却很高兴,一路上兴奋的道:“没想到我海外的书迷也这么多。” 白善和周满殷或点头,“是没想到。” 明达则撺掇白二郎,“你再多写一些?” 白二郎就转了转眼珠子,“不然我把我们游历过的地方写下来?” 白善几人都没意见,“你想写就写吧,只一点儿,不许诋毁我们。” 白二郎嘟囔,“我什么时候诋毁过你们?” 周满先不服了,“那还少吗?你奉旨写太白金星时为什么特意写了她是个矮子?” 白二郎就上下瞟了一下周满,意思不言而明。 周满的脚就有点儿痒,她努力在心里控制自己,她现在长大了,是个有涵养的老大人了,不能动脚,不能动脚……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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