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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有限,其中涉及的时间跨度大,地方也大,消息滞后,所以我只能查到一些有据可查的人,其他的,任我使了浑身解数也找不到,”他念念不忘的道:“比如向侠坠崖得到前辈武功秘籍的那座悬崖,我为此特意去了一趟剑南道,把庐州、渝州、遂州、合州一带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那座悬崖呀。” 众人:…… 有人小心翼翼的道:“或许是白驸马杜撰的呢?” “不可能是杜撰的,那上面描写得这么详细呢。”他道:“你看《前尘梦》中庄先生的经历便都能对上,可见白驸马写书是认真的,连这样的书名他都能如此真实的写作,何况《向侠记》可是号称的向铭学传记呢。” 一般情况下,传记都比梦之类的要真实。 可他们不知道,白二郎写《向侠记》时年级还小,里面加进去的东西,让主人公向铭学看了都陌生啊,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人,除了名字和身份背景是他,其他的全然不是了。 “《向侠记》我看过了,不知《前尘梦》哪里有卖,我也要买一册看看。” “不知那些曾经打压针对过庄太傅的人,此时是否后悔呢?” 其实杜刺史早就后悔了,他后悔的时候庄先生还没出头,依旧在罗江县里做教书先生呢。 庄洵走后,他就又火速给自己招了一个师爷,这一位就很合他和杜夫人的心意了,不论是说话做事都很让人心情愉悦,就是处理公务的能力比庄洵差了点儿。 但这不要紧,瑕不掩瑜嘛。 当年他的考核为中等,第二年是下等…… 当政绩考核下来时,杜刺史才惊觉这位新师爷和庄洵的能力差别,他终于有些不高兴起来,于是继续寻找好用的幕僚。 他又招了两个幕僚,想着三个臭皮匠总顶的过一个诸葛亮吧? 结果他们自己争权夺利,反鼓动得后院的杜夫人等妻妾人心浮动,开始相斗起来。 于是今天杜夫人收了东家的钱要为东家做主,明日宠妾收了西家的钱在杜刺史耳边吹枕头风…… 杜刺史家世是还行,但也不到能够只手遮天的程度,正巧那时候朝中皇子争斗激烈,正火大得没处撒,于是皇帝抓了一把吏治,直接就把杜刺史等一行人当典型给办了。 革职查办,他被抄没家产,遣送回乡,当然,家中的财产还是在的,日子过得不差,但…… 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这让热爱权势的杜刺史心如焚烧,难受得不行,当时他就后悔了,日常忍不住和妻子互相抱怨,“要不是你当年赶走了庄洵,家中何至于犯下这样的大错?” 以至于他连儿子都看不顺眼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家儿子不是帮着老子笼络幕僚,你倒好,糟践起人才来,真是崽卖爹田不心疼。” 杜夫人可不会站着由他骂,道:“当时你也没拦着,是你要把人赶走,干我什么事?” 夫妻两个大吵起来,却不肯放弃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杜刺史只要有空就去求官,一连十来年,钱撒出去不少,却一个官职都谋不到。 皇帝没少用有污点的官员,因为贪污、失职、残酷等种种原因被罢官的,过个几年,只要认真求官,皇帝多半会答应。 但那些人都是有可取之处的,他们要么立过大功,皇帝看在他们功过相抵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才华突出,虽然犯过错,但只要把人用好了,利大于弊。 而杜刺史两者皆不占,他既没有功绩,自身也没有才能,皇帝怎么会忘记他的错误?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庄先生9 所以他求官,就算折子到了皇帝跟前,皇帝也是丢到一边,让中书省的人给他批复,让他在家里好好养身体,年纪大了,含饴弄孙挺好的,就不要出来劳累了。 杜刺史试了多年,不得不放弃,然后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 但儿子比他还不如。 他好歹还出仕了,杜大郎却是科举考不上,定品选官也不行,恩荫这条路又绝了,最后折腾了许多年,慢慢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乡绅。 父子两个只能把希望放在下一代上,但下一代…… 杜刺史的孙子千辛万苦,终于进考进县学时,突然传来庄洵被加为太子少傅的消息。 杜刺史一开始不以为意,以为是同名同姓,直到偶遇了从前的下属卫平。 他被调到他州府来做刺史,从前只是个参军的卫平不仅与他平起平坐,身份地位甚至还隐在他之上。 其实已经在他上面了,只不过他们曾有上下的关系,卫平礼遇他,所以才显得他尊贵,但若是卫平不礼遇…… 卫平心里虽看不上杜刺史,也不喜他,但面上的客气还是要做的。 他笑道:“不知杜公还记得庄先生吗?” 杜刺史不仅一次的回想起当年被革职查办的事,也后悔将庄洵赶走,自然是记得的,不过他不肯认,笑了笑道:“卫刺史突然提起,我一时竟想不起来是谁。” “庄洵美呀,当年给杜公做幕僚的,从您是司马的时候就跟在您身边了,一直帮扶您做到了刺史。” 杜刺史见他不识趣,只能忍着不快道:“是他呀,记起来了,他怎么了?” “杜公不知道吗?庄先生刚被陛下加封为太子少傅,现在做了太子老师了。” 杜刺史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庄洵……是他?” “就是他。” “这怎么可能?”年老的杜刺史声音忍不住尖锐起来,“他抄袭人的诗帖,被人赶出京城,这样的污点,怎么可能入朝出仕?” 卫平不由一笑道:“别人或许不知,但杜公用他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庄先生的人品吗?那事必定是假的,听说当年陷害他的那人已经被罢官赶出京城了,虽然年代久远,很难再查到证据,但想来他这辈子也无颜再进京城了。” 杜刺史手脚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最先想到的是多年逼庄洵签的那张合约。 他额头一跳一跳的,心脏有点儿快。 卫平见他脸色不太好,便往后一靠,放松的笑起来,“杜公这些年一心养老,只怕不知道,这位庄先生是大器晚成,他回乡后收了三个厉害的徒弟,你一定听说过他们,为首的便是太医署的周满。” 杜刺史艰涩的道:“那个名满天下的周小神医?” “就是她,”卫平笑道:“她和庄先生是同乡,都是罗江县人,二弟子也有名得很,陇州白氏之后,白善。” 杜刺史神色更黯,“我知道,据说这一位和周小神医一起为父伸冤。” 益州王造反的事闹得那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用卫平继续,他已经自己接道:“这三弟子想必就是明达公主的白驸马了。” 卫平笑着颔首:“不错。” 杜刺史都不做掩饰了,苦笑道:“早听人说他们师出同门,跟的那位先生姓庄,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却没想到却是同一个人。” 卫平感叹道:“这谁能想到呢?说起来我知道庄先生是庄先生,还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卫平脸上的笑容压不住,“那小子去益州府学读书时正好与白善同窗,我偶然听说庄先生也吓了一跳,仔细一问才确定是庄先生,当时周大人他们一行人还没上京城呢,也难为庄先生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教书,过着清贫的生活。” “以他的才华,当年若出仕,只怕早就到现在的地位了。” 杜公脸色越来越沉,他听明白了,卫平这是在为庄洵不平呢。 最后宴会不欢而散。 杜公怒气冲冲的回到家中,正碰上杜夫人在罚儿媳妇,“好好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说要你有什么用?” 杜公大踏步进来,看见便烦躁,以往碰上这样的事他都会躲开的,但今天却忍不住和儿媳妇道:“下去吧。” 儿媳如蒙大赦,连忙退了下去。 杜夫人皱眉看向他,“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每天不是找这个的麻烦,就是找那么的麻烦,要不是你……”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找麻烦了?我操持这一整个家容易吗……” 夫妻两个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外面的人都吓到了,最后还惊动了杜大郎。 实在是俩人年纪都不轻了,突然吵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下人就着急忙慌的通知了杜大郎。 杜大郎跑过来看,结果他才问了一句,杜公突然大怒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一切的祸根就是你,当年要不是你,我们家何至于落魄成今日这样。” 杜大郎:……跟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们收受贿赂被查,他才是被连累的那个好不好? 庄先生并不知道远隔千里的杜家正在因为他而争吵,但天下间的悲喜有时候是想通的,距离他们很远的陈家气氛也不是很好。 陈福林自回乡之后便沉寂了下来。 自去京城后,他只回过两次故乡,而这次距离上次回来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对于他突然回来,还是辞官回来,族人和邻里都觉得很奇怪,陈福林只能托辞自己身体不好,所以辞官回乡。 但依旧有些风声传了过来。 大晋很大,但读书人的圈子又很小,尤其是同乡、同年之间的圈子,就更小了。 所以当年庄洵抄袭同窗诗帖的事一出,外面的读书人或许只是听说,京城有一个人抄了同窗的诗帖去投帖,然后被赶出了京城,以此来警示后人不要重蹈覆辙; 但在剑南道益州一带,俩人的家乡范围内,读书人们会知道,那抄袭之人和被抄袭之人是他们的同乡,姓什么,甚至连是哪一年的学生都知道。 平时或许没有人议论,可一旦需要这些档案时,这些事情就会被人一再的翻出来。 所以庄先生的出仕之路这才断绝的。 ☆.番外 庄先生10 同理,陈福林抢夺庄先生的名额,陷害打压对方的事也在剑南道一带有传闻,尤以俩人的家乡范围里传闻最多。 白二郎一直对陈福林一行人的行为很生气,但当年的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庄先生也不想闹大,以免对他们三个产生不好的影响。 所以在闲下来后(他一直闲着),不,应该说是把手头有关神医下凡(呸,太白金星下凡)的定制话本写完之后,他就开始创作以庄先生为原型的《前尘梦》。 这是他第一本剖析人性复杂,社会黑暗性的话本小说,因为和他之前的快意恩仇不太一样,刚刚上市时便遇冷,全靠他前面积累下来的名气才有人看一看。 白二郎财大气粗,为了庄先生,干脆自掏腰包印了好多,然后折价卖给各地书商,让他们便宜点儿也要卖出去。 书商们都想要白二郎的下一本话本,所以对偶尔一本不太畅销的话本接受度良好,为了讨好他,自己贴钱都往外卖。 然后,贪图便宜的书生们买回去看着看着竟然共情了,然后《前尘梦》爆火。 以前买话本的多是年轻一辈的读书人,但这本书却是老少皆宜,不少已经到知天命和花甲之年的老者也很喜欢看,甚至手笔还不小。 一人买好几本,一本自己看着,几本送相好的朋友,一本给子孙后代,还要留下一本收藏。 一个在县学里教了三十年书的老博士叹气道:“这虽然是一本话本,却包含了不少人生至理,不仅学生们看了有收获,便是我等,也能学到许多。” 反正,庄先生的人生经历随着《前尘梦》这本书的畅销而传遍了大晋内外,尤其是剑南道一带。 书中虽然用了化名,但正如那位考据的书迷一样,书中详细描写东西同样不少,尤其是地方和官职一类全是正确的,所以稍一打听就知道谁是谁。 陈福林也因此出名了。 作为第一个给庄先生沉重打击,并一再陷害他的人,陈福林可以说是被天下所有读书人所鄙夷的,包括他自己的孙子。 他的孙子一开始不知道,待他被人悄悄议论,然后他也去看了《前尘梦》后,就忍不住跑回去问祖父,“祖父,《前尘梦》中的贾福是您吗?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陈福林一直掩耳盗铃,虽然知道有这本书,却一直不听不看,听到寄予厚望的孙子竟然这样问他,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将晕不晕时通红了脸道:“你拿来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编排我的?” 他孙子也不知轻重,直接把书给他看。 陈福林抖着手将书翻开,一目十行的扫过,待看到他们当年在益州府学求学时经历的事时手不禁更加颤抖起来,等翻到后面他收买了庄洵身边的朋友陷害庄洵,并将人赶出京城,还让人在剑南道一带传播消息,断绝他的前程路时,顿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厥了过去。 他孙子这才知道慌,赶忙冲上去扶人,却被带着一起摔倒在地,“祖父,祖父……” 陈福林中风了,醒过来之后,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双眼圆睁的瞪着帐顶,心里说不出是愤恨还是悔恨,只喃喃道:“完了,完了……” 的确是完了,陈福林一家在家乡的风评唰的一下从半空中直直落到地上,大有穿透土地继续往下沉的局势。 不仅陈福林的儿子受不了官场上的流言蜚语,辞官回来,连孙子读书也大受影响。 以前一直不喜欢他们的人带着亲朋好友越发排斥他们,陈家经过权衡,最后决定搬家,离开故乡,到另一个地方去生活。 虽然书不可能消失,类似的流言也不会断绝,但换一个地方,别人不知他们的底细,那就不会知道他们是书中所写的人。 而陈福林……没多少时间了,等他一死,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家是书中的贾家。 陈福林没想到自己临老竟然还要颠沛流离,可惜他不能说话,便是反对也说不出来,只能流着泪的让家人把他抬上马车离开。 离开故乡的那一刻,陈福林是真的后悔了,早知庄洵有这样的运道,当年他应该大方点儿,不赶他出京,让他有机会进学或出仕,以他的家世和有污点的履历,他最多在京城和周边做个小吏或小官,不足为惧。 他不会遇见周满和白善白诚,也就不能见到皇帝和太子,自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庄先生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连白二郎他们都不知道,书写出来,让它广为传播后,白二郎就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拍拍屁股转头去写了另一本话本。 庄先生年纪很大了,但他精力不错,尤其最近周满新琢磨了一丸养生的药丸,其实就是给人补气血的,她给他塞了不少,每日睡前一丸,不仅睡眠变好了,连头发都有转黑的迹象,其实就是曾经的白发看着隐隐发灰了。 庄先生精神很好,对鹰奴的教导也越发上心。 一直觉得庄先生学识比不上孔祭酒的鹰奴最近见到庄先生是又敬又怕,呜呜呜,他上次就上课走神了一下,然后就被罚抄课本了。 他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读书而被罚抄课本,可真是太丢脸了,有损他的英明神武。 庄先生却很高兴,好似找回了当年教导周满三个,与他们斗智斗勇的感觉。 教新帝时他已经很大了,脾气又大,性格偏激,必须得顺毛安抚,对方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固定的认识,所以庄先生很多话都不能说,以免激起他的抵触情绪。 教他时,庄先生必须得收着再收着,所以他教给新帝的东西不多,却是最耗费心神的。 教鹰奴就不一样了,体验和教周满他们三个差不多,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不深,性格、知识都在养成阶段,所以对先生的教学是接受居多,偶尔会提出不一样的意见。 不过这是好事,有不一样的疑问才能探讨出更多的知识嘛。 庄先生教得酣畅淋漓。 鹰奴也越来越沉稳和……跳脱。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庄先生11 不错,就是跳脱,明明看上去挺沉稳的一个人,但有时候提出来的想法却很跳,旁听朝政时,不仅朝臣们,就是皇帝有时候都被他问住。 反应过来后不知是该训他异想天开,还是该夸他会想。 不过,对于太子的人品和学识,朝臣们都是表示认可的,也因此,庄先生在士林中地位越深,随着太子贤良之名越盛,庄洵也越被世人和朝臣认同,并被人传颂。 鹰奴登基时,庄先生已经逝世,但对于这位对他影响最深的老师,他依旧忍不住给对方加封。 并加恩于他的子孙,虽然只是一些赏赐之物,但对于才跻身进士的庄家来说,依旧意义重大。 有曾祖的庇护,至少这一辈不会有大的波折,只要子孙读书争气,出仕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后世评论这一段历史,庄先生是被提及最多的人,因为不管是给这个时代留下浓墨重彩的周满还是白善,代表了这一时代杂篇小说快速发展的白诚,还是前期饱受争议,一度被提及废立之事的晋高宗,或是最后将盛世推到最高潮的大圣皇帝,他们都师从庄洵。 后世有史学家认为,庄洵的教育理念才是促进这一时代快速发展的原因,从他入仕到致仕,他看着没有参与任何一项政令的制定和颁布,但这个时代所有重要的进程,他都能与之拐弯抹角的扯上关系。 或是由他的弟子直接提出,或有他的弟子直接参与,或者间接给出意见或者参与。 只不过这只是少部分史学家的猜测,因为缺少相关的史学材料支撑,所以不被主流认可。 但是,庄洵的教学能力是公认的好,现在国家图书馆中还有他弟子们留下的一些手稿,虽然只是一些片段时记录,但也能看出庄洵因材施教,博学多识的能力。 而庄洵自己批注的文案更是被人重金收藏,也是因为他的杰出成绩,优异人才特殊教学,因材施教,小班教学的呼声一直不断。 他的事迹更是被人挖了又挖,创作出了一部又一部以他为原型的电视剧。 相比之下,他的三个正经弟子比他差远了,以他三个弟子为原型的电视剧,每次只能侧重一个人,但以他为原型,一下能拍出很多人的精彩瞬间好不好? 除了他之外,最受欢迎的就是周满了,这一位是真正开启了女子从政的道路,虽然在她之前也出现过惊才绝艳的女将和女官,但她们都不能真正打开女子的从政之路,更不要说制度化。 而在周满在朝中的时候,不仅太医署会固定招收女学生,并向太医院和各地医署输送女医,以太医署为平台向相关联的户部、礼部去的女官同样不少; 国子监更是改革,开始招收女学生,并在科举中给出一定名额给女生。 虽然很难,但那个时代的确涌现出了一个又一个杰出的女官,她们在各个领域里发光发热,名留千古。 文学家研究后发现,这和庄洵自己尊重女性的教育分不开,从他不拘一格收周满为弟子可以看出,他并没有那个时代轻视女子的想法,他的教育也是推进周满出仕的原因之一。 更是后来大圣皇帝大力推举女官制的原因之一。 总之,他很厉害,他很牛,现代社会中,不少人都想要穿越变成他,回到那个时代,然后把一众杰出人物都收到自己门下,顺便脚踩仇家,打脸无良同窗,叱咤风云,统一宇宙,哦,不,是统一整片大陆。 庄大郎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父亲会成为太傅的,而庄家的阶层竟然会往上直接跳了一个大台阶。 直到这一刻,庄大郎才慢慢理解了父亲,或许他是对的,当年他再多坚持一段时间,可能庄家的境遇很早就改变了,而父亲的冤屈也早就洗刷。 庄大嫂没他那么复杂的想法,收到公爹和小儿子信息的那一刻,她就高兴的转起来,“信上说了,陛下还给公爹赐了一个宅子呢,公爹问我们要不要去京城,大郎媳妇,大郎媳妇,快把大郎叫回来收拾东西。” 庄大郎惊醒,皱眉,“收拾东西干什么?” “去京城呀。” “不许去!” 庄大嫂生气的道:“你又犯什么左性?以前公爹让我们去,你说公爹在京城都是住弟子家里,我们去了是添麻烦,所以不去,但现在皇帝都给公爹赐了宅子,为什么还不去?” “我们去了也是添麻烦,家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去做什么?” “怎么会添麻烦,公爹年纪大了,不需要人照顾?” 庄大郎哼了一声,不客气的道:“爹一直是师弟师妹们照顾着的,以前也没见你说要照顾。” “那能一样吗,你到底是他儿子,人年纪大了就想儿孙,我爹娘还是我兄弟们照顾着呢,我每次带着孩子回去,哪次他们不高高兴兴的?”庄大嫂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不说想着体谅公爹,反倒这时候犯起左性来。” “我这不是左性,”庄大郎认真道:“你没去过京城不知道,那里头的水深着呢,我们都是没多少见识的,去了京城,一个不慎就给父亲惹祸的,你要实在有孝心,这一季就给爹多做几双鞋袜,他上次来信说你做的鞋子不错,很厚实,又软,站得也稳,走路一点儿不伤脚。” 心心念念就是想去京城见识一番的庄大嫂:……就好气哦。 但庄大郎就是固执的人,他打定了主意不去,谁也劝不了他。 庄先生的信寄出去,半个月后就收到了家里的回信和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这一季给他做的鞋袜和衣服,他一看那针脚就知道是儿媳妇的手艺。 看到这些他便大概知道庄大郎的决定了,不由一叹,拆开信来看。 果然,庄大郎还是不愿意上京。 来送包袱的周满见先生伤怀,便挤到他身边坐下,“先生要是想师兄了,我们可以请个探亲假回去看看。” ※※※※※※※※※※※※※※※※※※※※ 作家的话 这次书友圈活动的礼物踩坑了,暖手宝的质量不太好,感觉愧对书友们,也是我没考虑好,事先没弄样品,下次再搞活动吸取教训吧,对不起大家 ☆.番外 庄先生12 庄先生沉默了一下后道:“罢了,现在鹰奴正是读书的好时候,这一去一回,最起码要一个月。这个年纪的学生,松散一个月,说不定性情就变了。” 庄先生到底是有些伤心的,出门和姜先生吃酒时便伤怀的道:“有的人就是没有亲子缘分的,比如我。” 姜先生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果子酒,换下他的白酒,“我可不敢让你再喝这个了,醉了,你徒弟怕是要找我麻烦。” 他叹息道:“你家这孩子怕是小时候吓怕了,胆子有点儿小,谨慎过了头,为你的心却是好的。” 姜先生看了一眼庄先生头上的白发,叹息一声,这个年纪了,谁不想儿孙绕膝? 姜先生想了想,亲自送有些醉态的庄先生回去,却没有马上走,而是等在院子里,等周满和白善将人服侍睡下后便对他们点点头,叹气道:“你们先生大器晚成,到了这个岁数才功成名就,哪怕他与儿子不甚亲近,也是想照拂他多些。哪个男人不想封妻荫子,儿孙崇拜呢?” 周满就看向白善,“我们派人去请师兄?” 白善蹙眉,“只怕一般人请不动师兄,师兄他……有些固执。” 哪是有些固执啊,那简直是太固执了,也不知道他这脾气像谁,明明先生是那么一个开明且开朗的人,师母……他们虽然没见过,但从先生口中,也知道她是个温婉坚韧之人,师兄除了脸有点像先生外,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像先生了。 哦,还是有的,人品还可以? 白善沉吟起来,看向周满:“让四哥去?” 周满本来想说自己走一趟,但一听白善的话,她略一想,也觉得四哥比自己合适。 她去,只怕师兄更不愿意来了。 周满点头,“行,我去请四哥。” 周四郎刚从海上回来,因为过年才养回来的白现在又黑了,他正在家里吃菜,是真的吃菜,在海上两个月,除了偶尔靠岸能吃点儿青菜外,他们在船上就只能吃豆芽。 以至于他现在不仅看见豆芽,看见豆腐脸都是绿的,但却很喜欢吃家里种的各种青菜叶子…… 看到白善和周满过来,他就赶忙招手,“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用饭。” 周满一脸稀奇,“这不早不晚的,你吃的哪一顿?” 周四郎顿了顿后道:“我这是早晚饭。” 方氏端了两副干净的碗筷出来,“别听他瞎说,昨晚上他一直说那床是晃着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早上大家都起床,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去,大人出工的出工,他这才睡着,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所以他这一顿是早饭和午食。”方氏知道他们这会儿也不太饿,这又是自家,不愿他们撑着,所以只给他们盛了一点饭,“厨房也快要准备晚食了,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去。” 周满摇头,“刚在家里吃了点心,一点儿也不饿。” 周四郎就道:“把我带回来的鱼子酱拿来给他们尝尝。” 他扭头和他们道:“本来要给你们送去的,结果你们自己来了,这鱼子酱是我们在海外的一个部落里买到的,他们那里的鱼籽特别大,会用一种特殊的香料熬制,我闻着挺好的,吃着也好吃,你们尝尝,我买了好几坛,要是觉得好吃,一会儿拿两坛回去。” 周满一口应下。 周四郎这才问,“你们回家干嘛?这不早不晚的。” 一般周满过来都会赶着饭点。 周满嘿嘿一笑道:“四哥,你想不想回乡?” “不想,”周四郎道:“我要把这次带回来的货销出去,立君说北地现在的商路有人跟我们抢生意,特意抬高收价,现在好多商队在北地都收不到好的皮料和药材了,我打算去北地看看。” 周满想了想道:“这事可以交给立君吧?” “你先说让我回乡干什么吧。” 周满道:“我们想请庄师兄一家来京城,只是我和白善出面,怕庄师兄钻牛角尖,反而误会先生,而先生和师兄间有些误会,你知道的……” 周四郎知道,他立即道:“庄先生的事呀,行,我回乡一趟,正好看看村里种的药材,要是好,选一批好的送上来,北地可以交给立君。” 庄先生在周家这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比白善和白二郎还要重,他的事,周家绝不会推辞的。 周四郎和庄大郎也是最熟的,比周满和他这个师兄还要熟。 毕竟自庄先生上京后,周四郎只要回罗江县就要替庄先生送东西给庄大郎,上京的时候又要去一趟庄家拿庄大郎给庄先生的东西,一来二去,俩人就很熟了。 而庄大郎的东家也做生意,通过庄大郎认识了周四郎,俩人的来往就更密切了,偶尔也会坐在一起吃酒,所以周四郎比周满白善白二郎三个更熟悉他们这位师兄。 周四郎没有怠慢,接了任务便开始准备回乡,他把带来的货物分出去,能交给家里的交给家里,其余的,分了一些给赵六郎,还让六子他们送了一些去给长豫公主,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卖出去,然后他收拾好了车马便回乡去。 回到家,他把收药材的事交给二哥和三哥,他用袖子沾了一点姜汁就去见庄大郎。 一见面,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睛瞬间红了。 庄大郎:…… 正要问,周四郎已经上来拉住他的袖子道:“庄兄弟,你好狠的心啊,先生都放下面子来请你了,你却还不愿上京。” 吓得庄大郎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我父亲怎么了?” 实在是周四郎这个样子太让人误会了,眼角通红不说,眼里还都是红血丝,脸色憔悴,头发还有点散乱…… 刚从船上下来,没休息两天就又赶路,一路风尘仆仆,特别没换洗衣服的周四郎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周四郎抹着眼泪道:“先生一收到你的信,便忍不住伤心,直接与人喝醉了,人失意不已……” 周四郎拉着庄大郎哭,“你也是做祖父的人了,作为父亲和祖父,难道你不想着多赚些钱给孩子们,让他们随意花用?庄先生做父亲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庄先生13 庄大郎被他扯着,满脸无奈,“家里孩子都没什么见识,他们去京城,万一闯祸不是给父亲招惹祸事吗?” 周四郎道:“你家再没见识,那也是从小读书的人家,我家大字不识一个的还多呢,不也在京城过得好好的?” 他道:“人嘛,只要老实,人品好就行,我们不去招惹事,怎么会闯祸?” 庄大郎垂下眼眸道:“我父亲人品贵重,更是老实,也从不招惹事,但是非找上来时,不还是泼天之祸吗?” 周四郎便拽了他走,“总不能因为怕摔跤就不走路了吧,走,我们回家说去。” 周四郎把庄大郎拉回家,嗯,庄家。 庄大嫂看到周四郎搭着庄大郎回来,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忙将人往里面请。 庄大嫂对周四郎很礼遇,让人坐下后,忙叫来孙子孙女,塞了一把钱给他们,“快去街口的饭馆里买些菜回来,再沽一壶好酒。” 小孩儿们高兴的应下,揣了钱就跑。 周四郎谢过庄大嫂,拉着庄大郎道:“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也不是说你不对,只是这世上哪有因为会被噎住就不吃饭喝水的?你也往好处想,去了京城,不仅孩子们上学更好,前程更好,你也能在先生膝下尽孝不是?” 周四郎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拉着他的戚戚哭道:“你不知道,这些年庄先生一人在京城有多寂寞,虽说有我妹妹和妹夫他们在,但弟子和儿子还是有差别的,每逢佳节,先生总是会想起你,那神色别说多伤心了。” 庄大郎一脸怀疑,他只知道以前父亲在家里过年过节时常念叨师弟师妹几个,不是和几个孩子说他们一同去爬山,便是一起出去郊游野炊吃酒的事。 他迟疑了一下后道:“我父亲素来疏朗,朋友弟子怀绕身侧,他会做悲戚之态?” “会啊,你将心比心,若孩子们都不在你跟前,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家里过年过节,你心中伤不伤?” 庄大郎素来重视亲情,闻言沉默。 周四郎道:“先生不是不悲,只是不想人看见,他是做父亲的,总不能让他先与你说思念,你才是做儿子的,小意温柔些有何不可?” 庄大郎:“……四郎,小意温柔不是这么用的。” “哎呀,意思对了就行,你是读书人,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庄大郎沉默。 周四郎就催促他,“你到底孝不孝顺?你想想庄先生都多大年纪了,我妹妹说的,那什么树要安静的站着,那风也不答应,你现在不想着孝养父母,等以后先生百年,你就是再想,天尊老爷也不能给你变出一个先生来了呀。” 不知何时回家的庄纪安站在门口,接口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周四郎大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了庄大郎一眼,便回头问庄纪安,“纪安,你说我说的有没有理?” 庄纪安微微颔首,看向庄大郎,“父亲,祖父或许是真的想您了。” “当然是想了,不然我为何特特的回乡来?”周四郎叹气道:“你们是知道我的,我只有过年前后才会回乡,为的是收购茶叶,这会儿才入秋,本来我是要往北地去的,但庄先生收到了你寄回去的信,好一通伤心,我实在是不忍心,这才自告奋勇来走这一遭。” 周四郎拖着椅子坐到庄大郎身边,抱着他的肩膀道:“庄大哥,我们什么关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知道,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唉,我小时候其实过得也不好。” 庄大郎:…… “但你再不好,庄先生也只你一个儿子,先生是有抱负,想要出人头地,但他也更看重你这个儿子呀,不然也不能带你回乡,”周四郎说到这儿挠了挠脑袋,忍不住道:“说真的,我就搞不懂你们读书人在伤心啥。” 他道:“你们读书人想的多,心思敏感,一点点挫折就受不了,哪像我们庄稼人,那只要能活着就行。” “真啥都计较,我都不用活了,”周四郎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你看看我有几个兄弟姐妹?整整七个,我这个老四正好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打小,商量事情我爹娘找的大哥二哥,宠孩子是满宝和老五老六,我和三哥中不溜吧,偏我三哥又老实,我爹娘看他,总觉得他吃亏,所以心思也偏他,剩下我一个多可怜啊,我就从来不往心里去,不然我早伤心死了。” 庄大郎不太相信的看着他。 “你不信啊,”周四郎拍着大腿道:“我们家兄弟几个,我是被揍最多的,我爹能拿着棍子追我在村子里跑三趟,打起来,严重的时候能把腿打断,恨的时候要把我赶出家去,你看我伤心了吗?” 庄大郎惊讶,“周老丈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 “哎呀,那都是表象,庄先生还看着开朗大方呢,伤心起来照样抱着酒坛子哭。” 庄大郎大受震动,“父亲他……真的哭了?” “哭了!”周四郎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的看着他,“你要真舍不得罗江县,那就请假到京城去看看先生也好呀,住上两个月,也缓一缓庄先生的思子之情。” “你也不看看庄先生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还让他在京城和罗江县往返吗?”周四郎见他沉思,便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极力劝道:“就去京城探亲两个月,孩子们总不至于闯出什么祸来吧?而且也能让他们长长见识。” 庄大郎对京城没有好印象,嘟囔道:“京城有什么好的……” “你去过,当然可以这么说,那孩子们没见过,当然想见一见的。” 一直沉默,来来回回给他们添酒的庄大嫂突然道:“我也没见过。” 周四郎立即笑道:“对,也该让大嫂去看看京城的繁华。” 他笑道:“等到了京城让满宝招呼你们,你们可是她的师兄师嫂,她现在住的郡主府,比县衙还要大……” ☆.番外 庄先生14 庄大嫂眼睛一亮,更加意动,便推了推庄大郎,“夫君,不然我们就去看看公爹吧,公爹这几年也没回来,身体不知还硬朗吗,也不知道老三在那边怎么样了……” 周四郎叹气道:“听说今年倒春寒先生病了一场,年纪大了不容易好,便是有满宝在也断断续续病了两个多月才好。” 庄大嫂忧心,“病了这么久,怎么也不写信回来?” “路途遥远,先生也不想你们担心,自然不会说,”周四郎看着庄大郎道:“做父母的,哪里愿意让做儿女的操心这些事。” 庄大郎抿了抿嘴道:“我得先和东家说一声,就快秋收了,要是太忙,只怕我走不开。” 周四郎立即道:“这不可能,你这些年勤勤恳恳,今日是尽孝心去的,张老爷怎么会阻拦?” 张老爷当然不会阻拦,别说周四郎提起去打了招呼,就是周四郎不来,他也是很乐意庄大郎去找庄先生的。 庄先生现在都做太子太傅了,庄大郎去了京城,他和庄先生也间接有了联系,所以他宁愿白出一份工钱给庄大郎,他不上工都行。 但庄大郎素来板正,一板一眼的,他既请了假,自然不会再要工钱,甚至连张老爷送的过高程仪都给送了回去,只留下了一点儿东西。 张老爷收到退回来的东西叹气,“庄大就这点儿不好,一是一,二是二,不知变通。” 一旁的张太太清点了送回来的程仪,没好气的道:“你不是一直说就是他这样的性子,你用的才放心吗?我娘家侄子算账也不差的,你就是不肯换人。” 张老爷尴尬道:“哎呀,他这样的性子做账房是最好的,你看他给我们家管的这些年账目,有哪一笔出过错?这些年家里的田产和铺子都增加了不少,有谁和他一样,就拿自己该得的那份还有我们送的,多余的一文钱都不拿?” 张太太不说话了,庄大郎在这一点儿上的确很强。 她想起了什么,忙拉住张老爷道:“现在庄大郎去京城,应该不回来了吧?那大账房是不是要换一个?” 张老爷立即道:“还是回来的,只是请了两个月的假,他手底下还有三个账房呢,这段时间就先让他们顶着。” 张太太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用我侄子?” “没有的事,你也不看看庄大郎的本事,你舍得把这么一个大账房给别人?这些年可没少人来挖他,而且还有庄先生呢,他现在可是太傅了,只要他不请辞,家里可不能辞了他。” 张太太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庄大郎同意去京城看望庄先生,最高兴的莫过于周四郎和庄大嫂了,还有庄家的一众孩子。 于是他前脚刚请好假,后脚庄大嫂就招呼着家里人收拾行李,周四郎也屁颠屁颠的带着人过来帮忙。 庄大郎则在思考该留下谁看家,他的目光定在了长子身上,“纪安,你和你媳妇留下来看家?” 庄纪安震惊的瞪大眼,“爹,我也和衙门请假了。” 庄大郎皱眉,“你请假做什么,我们只是去京城看一看你祖父而已。” 周四郎立即凑上来道:“就是去看祖父,他才更应该去啊。” 他拉着庄大郎道:“他可是长子长孙,哪有不去看祖父的道理?都请假了,带上,都带上,既然要去,那就要团团圆圆,那才是一家人嘛。” 庄大嫂连连点头,赞同道:“对对对,四兄弟说得不错。” 然后继续指挥儿媳们收拾东西,他们的衣服、鞋袜,日常用的东西,还有布料、妆盒等…… 庄大郎看见脑袋便一抽一抽的,问道:“带些衣服鞋袜也就够了,怎么把这些东西也带上了?” 庄大嫂道:“这些东西贵重呢,留在家里万一被小偷摸了去怎么办?” 庄大郎:“你这哪里是去探亲,分明是奔着搬家去的。” 夫妻两个就要吵起来,周四郎忙调停,“等到了京城满宝肯定要带嫂子们出去走动的,到时候要做新衣裳,这些布料都带上,能省钱。” 又道:“首饰也都带上,到时候要戴的,也不能让京城的人小看了我们罗江县的人。” 庄大嫂深以为然,更加用心的收拾起来。 最后收拾出了三车的行李,把周四郎带来的三辆骡车都堆满了。 周四郎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三辆装满行李的车,带这么多东西去京城,他不信他们还能回来。 他笑眯了眼,和庄大郎庄大嫂道:“我还给家里准备了三辆骡子车,都做好车厢了,到时候我们跟着商队一起上京。” 庄大郎涨红了脸道:“这也太麻烦你了。” 光他们一家就用去了六辆车。 周四郎不以为意,他恨不得他们连家具都带上呢,可惜,带上锅已经是庄大郎的极限,这还是用的路上好煮东西的借口,再把家具带上,只怕他要反悔不去京城了。 庄大郎回屋去,很快拿出一个钱袋子来塞给周四郎,“这是给你的路费,我也不知够不够。” 入手沉甸甸的,一摸就知道是银锭。 周四郎忙推回去,“庄大哥,你这是寒碜我是不是?谁不知道庄先生对我们周家有大恩呀,满宝能有今天全靠的庄先生,她就跟先生的亲闺女一样,那就是你的亲妹子,你都是他亲哥了,自然也是我亲哥,亲弟弟来接哥哥去看父亲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给什么钱?” 庄大郎嘴笨说不过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钱被塞回到庄大嫂手里,周四郎一脸生气的道:“大嫂,这些钱你收好了,可不能再给我大哥拿钱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他又放缓了语气,“路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一些给先生带去,先生收到礼物一定高兴。” 庄大嫂连连应是。 庄大郎:…… 周四郎见东西收拾好了,立即热情的招呼道:“反正以后还要回来,今天你们就和邻里打个招呼,吃吃饭,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早出发早安心,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庄大郎一个犹豫又反悔了怎么办? 却不知道庄大郎的固执不仅是对别人的,也是对自己的,他只要应承了就不会改变。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庄先生15 所以第二天庄家一家人便在亲朋邻里的相送下出城了。 除了庄大郎外,没有人觉得他们还会回来,没看到吗,行李都收了三车,显见是把家都搬去京城了。 出了城,等在城外的商队跟上,浩浩荡荡的跟在庄家行李车之后。 庄大郎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问周四郎,“这些都是药材?” “不全是,一半一半吧,还有一半是今年夏天的茶叶,有些茶园卖不出去,采摘了后做成茶砖收藏,反正有车,我一并收走了。” 庄大郎道:“这几年罗江县因为种植药材和茶叶,很是赚了不少钱。” 也是因为有销路,周四郎不仅自己做这门生意,还往这里带了好几个客商,同时还鼓动县里的人自己把东西往外运,现在水路和陆路都比以前好走,水匪山匪都不多,就算是挑着担出门,安全性也大大提高,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来回一趟能赚不少钱,多走几年,家中一个小子娶媳妇的钱就够了。 这是罗江县平常百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因为现在粮食高产,朝廷又有意回赎土地,他们便是耕种少一些田地也能有余粮,加上耕牛越来越多,地里耗费的劳动力便烧了,多余的便可以去种植药材、茶叶,甚至是去走商。 庄大郎是张家的大账房,而张家不仅是罗江县的一个大户,还一直做着罗江县主簿的位置,所以他知道这些年罗江县的经济发展有多快。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周家,而周家又和他父亲有那样的关系,庄大郎每每想起,心里也是骄傲自豪的。 庄大郎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但上一次,他年纪小,而且当时的京城也才经历过战乱,当时国土未平,和今日的繁华不能相比。 车还没进城,只是在城外排队进城时他就感到了不一样,记忆里灰蒙蒙的京城一下有了色彩。 等进了城,脑海中一直是黑灰色的京城慢慢坍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色彩艳丽且活泼的京城街道。 庄大郎愣愣的看着热闹的大街。 周四郎高兴的挤到门边,和他一起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我说京城很好吧?” 庄大郎没说话。 周四郎拍着他的肩膀道:“京城已经不是以前的京城,先生也不是以前的先生了,你自然也不是以前的庄大郎。” 庄大郎突然眼眶一酸,鼻子酸涩,他微微偏过头去背对着周四郎,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 是的,京城不一样了。 周四郎怕庄大郎不自在,所以直接带着庄家人去了郡主府。 庄先生他们今天都上衙,他也没提前告诉他们,因此家里只有刘老夫人和郑氏在。 见周四郎真的把庄大郎一家给接上来了,她们惊喜不已,忙把人安顿进庄先生隔壁的院子里。 “已经都打扫好了,你们先安顿下来,我这就派人去宫中请庄先生回来。” 庄大郎忙道:“不用忙,不好耽误父亲办差。” “这算什么耽误,儿子到了,做父亲的请半日假也是正常的。” 庄大郎脸色微红。 周满和白善不知道能否请到庄大郎,所以让周四郎回乡接人的事是瞒着庄先生 白家的下人候在宫门外,拿钱让侍卫请托宫中的内侍帮忙传话。 侍卫和内侍们与周满关系都好,很爽快的接了钱答应了。 不就是传一句“庄先生家里来人”了吗,简单! 于是中午用饭休息时,便有内侍小步走到庄先生身旁小声道:“庄先生,您家中下人来禀说您家里来人了。” 庄先生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直觉是有人想调他离开皇宫,他抬眼看向小内侍,认出他是东宫的人,便问道:“是谁来传的话?” “是个叫刘贵的人。” 装的倒是挺像,庄先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只是却不肯马上走,他决定今天留在宫里晚一点儿,看看他们私底下想干什么。 结果他饭还没吃完,周满就兴冲冲找了过来,“先生,我来接您回家,您请好假了吗?” 庄先生一怔,“我请假做什么?” “回家呀,”周满疑惑的偏头,“刘贵不是托人给您传话,师兄来京城了吗?我刚回宫的时候在皇城那里碰见刘贵了……” 庄先生:…… 他木木的抬头看她,“你哪个师兄?白直?” 他也算得上周满的师兄,以前也常这么叫的。 周满:“……当然是庄师兄了。” 庄先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到上了马车还有些不可置信,出了皇城后便忍不住问,“是真的吗?你师兄真的来京城了?” “是啊,我骗您做什么?”周满给她四哥,顺便也给自己表功,“是我让四哥回去接人的,我就说嘛,这世上就没有我四哥接不来的人。” 庄先生心中激动,眼眶微湿,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等回到郡主府,看到在院子里站着的庄大郎,他这才确信儿子是真的来京城了。 庄先生不由笑逐颜开,眼角的皱纹紧贴在一起,怎么也不松开了。 庄大郎看见父亲,见他精神很好,头上的白发甚至有返黑的迹象,和前几年相比并不见苍老,不由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打招呼,“父亲……” 庄先生眼眶微湿,伸手扶住他,“好,路上辛苦吗?” 庄大郎客气的回道:“不生疏。” “那就好,那就好,”庄先生想了想,又问道:“用过午食了吗,这边的饭食用的还习惯吗?” “习惯,刘老夫人给准备的是罗江县的口味,吃着挺好。” 周满站在一旁听他们父子俩说话,不由焦急起来,“师兄,先生可想你了,这几年常念叨,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能上京来看看,所以当初搬进这里时,我们特意把先生住的边上两个院子都空了出来,没想到今日那院子总算住进去人了。” 庄大郎对周满也要自然些,他笑了笑道:“有劳师妹了。” 庄大郎是只打算住一个多月的,看过父亲后就回家,但庄大嫂不这么想啊,不过她初来乍到,就算有心想留下,也没胆子在这时候和丈夫说。 ☆.番外 庄先生16 所以她只能暗搓搓的找周满,她觉得在这一点儿她们目的是一样的,她肯定也想庄大郎留下。 周满当然想了,庄大嫂就是不来找她,她也是要去找她的,俩人暗搓搓的商量起来。 庄先生已经是做曾祖父的人了,曾孙子都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作为教书先生,庄先生自然要关心一下孩子们的学习情况。 不过,几个孩子面对他都有些拘谨,考校功课并不是很顺利。 就算庄先生已经很温和了,几个孩子面对他依旧很紧张。 周满就提议道:“不如在京城找个书院挂单吧。” 庄大郎嘴里的茶差点儿喷出来,“只听说和尚道士可以挂单,学生读书也能挂单?” 周满:“嗨,连和尚道士都能挂单,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挂单的?” 庄大郎一想,发现还真是,迟疑起来。 周满道:“你们要在这儿住上一个多月呢,他们尊敬先生,和先生学不进去,总不能这一个多月都不读书,万一把性子玩野了怎么办?” 庄先生自己就是老师,他带周满白善白二这些年来感触最深的就是学习要持之以恒,一旦停下,懒惰生起,后面就很难再掰正回来,因此立即道:“对,是要给他们找个书院进学。” “可……只有一个多月……” “这有什么要紧?”周满道:“以先生现在的名气,到时候去那书院里讲几堂课,里头的山长和先生能一文钱不要的收下他们。” 庄先生沉思,“这倒是个方法,只是挂单,的确不必太大费周章。” 庄大郎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听着似乎不是很费力的事。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庄先生自己是教书先生,认得最多的也是教书先生,远的不说,就姜先生的那个书院就很不错。 还有周家这些年孩子上学,庄先生也都会关心,所以他对京城的书院都熟得很。 而且他现在是太子太傅了,名气大,找书院也很简单。 除了国子监一时没机会进去,其他书院都是没问题的。 庄先生用心的给曾孙曾孙女们找了两个好书院送进去,说是挂单读书,但周满也暗搓搓的和书院说了,若无意外,过一段时间就会正式入学。 成功争取到庄先生来讲课的书院先生们略一思索,便决定好好教育这几个孩子,让他们爱上书院,爱上这里的同窗和老师,这样一来,以后再请庄先生来讲课还会很难吗? 白善和白二郎也特意请了假陪庄大郎熟悉京城,不过庄大郎不爱与他们一起玩,一是年纪相差太大;二是,他们喜欢的地方大多不是他喜欢的。 虽然他们常书信往来,彼此间也算熟悉,而且论关系,他们要更亲近,但他还是更喜欢周四郎。 于是周四郎就带他去出去,正好庄大郎是账房,可以帮他看一看手上的生意。 若论在账房这一道上的老道,老周家只怕也就周立君能和他比一比了,而且俩人侧重点还不一样,庄大郎略保守,但稳扎稳打,不说比周四郎,就是比素来稳重的周立君都更要缜密,所以跟着周四郎见识过他的商队、铺子和生意,庄大郎倒也不吝啬的指出了好几个问题。 周四郎虚心接受,干脆每日拉着他出门,只傍晚和休沐日才放他。 这样一来,庄大郎在京城的日子竟然跟在罗江县时差不多,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行程稳定,他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心一定,每日回家正好和下衙的父亲碰在一起,于是俩人一起坐着喝喝茶,下下棋,看看书,倒也惬意,父子之间的生疏也慢慢淡了。 认真算起来,他们父子两个少有这样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没有目的的喝茶、下棋聊天了。 庄大郎的心慢慢静下来,慢慢适应了陪同在父亲身边的生活。 相比之下,庄大嫂过得就要热闹得多,她没庄大郎那么敏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晚上还总能惊醒,觉得京城太大,太热闹。 她觉得京城很好,热闹更好,住的地方也宽敞,还富贵,出了坊,就是市,那里商铺林立,什么东西都有。 周满带她去见识了不少好东西,还介绍她几个嫂子给她认识,日常她们也去上工,休沐日就带着孩子去逛街买东西。 她最喜欢带着自家的几个孙子孙女去和她们逛街买东西了,这京城的东西除了贵点儿外真是哪儿哪儿都好。 庄大嫂最近正被周家四嫂劝得心思浮动,也想去他们家店铺里做些事情,她以前不识字,但嫁给庄大郎多年,她还是认得了不少字的。 最主要的是,她算账快呀。 她是真算账快,周四嫂都赶不上她,悄悄和周满道:“我们卖香膏的铺子现在就缺一个女管事,要会招呼人,还要会算账,之前的那个病了,被家里人接回去养病,估摸着是不可能出来干活儿了,她先前带的两个人都不中用,算错了好几次账目,这是其中一点儿,还有一个,来买香膏的都是有钱或者有权的夫人小娘子,让她们等急了不好,所以这心算得又快又准,我看庄大嫂就很合适。” 于是周满就去找庄大嫂,帮忙说项。 庄大嫂心里是很想去的,但她又不敢和庄大郎提,迟疑道:“师妹啊,本来你请,我不该推辞的,但你也知道你师兄那个人,他现在还想着要回罗江县呢,最近出门都在看要带回家的土特产了。” 周满道:“我会劝师兄留下来,师嫂也多吹吹枕头风,我们两个一起使劲儿。” “哎呀,我没少吹风,但他就是不听啊,你师兄那个人,固执得很,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和公爹到底谁才是年纪大的那个。” 周满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不考虑自己,总会考虑孩子们的,现在孩子们在京城读书是不是比以前更好了?” 庄大嫂皱眉,“我又不读书,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那您就让师兄没事多考校几个孩子呗,是好是坏,师兄肯定可以自己分辨,反正得先让师兄看到留在京城的好处。”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庄先生17 庄大嫂若有所思起来。 于是下午孩子们下学回来,从没询问过孩子们功课的她一脸严肃的招手把孩子们叫到跟前,道:“一会儿曾祖父和祖父回来了,你们去背书给他们听,要是学得好,晚上就给你们做好吃的,要是学得不好,晚上不许吃肉,只需吃青菜!” 孩子们哀嚎一声,但见祖母面色严肃,只能乖乖的低头应下。 庄大嫂觉得考校功课就是背书嘛,但和她不一样,庄先生和庄大郎可是读书人,一群孩子跑到跟前背书,说是他们这段时间在学里学的。 庄大郎点头表示赞赏,于是就问他们刚才背的意思,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只有一个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还不太准确。 庄先生听着微微一笑,干脆让他们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直接翻开,将他们刚才各自背的句子找出来,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们听。 其中包括的典故庄先生便扩展出来当做一个故事说给他们听,一群孩子听得津津有味,反倒忘了对曾祖父的敬畏,依偎在他身边听得认真。 如此过了几天,连庄大嫂都看出孩子们的进步了,至少他们下学回来不是只想着去花坛里挖泥鳅去湖里钓鱼,而是知道一边钓鱼一边说什么“我是姜太公,谁来做周文王”之类她听不懂的话了。 庄大嫂觉得,她听不懂的话那就是厉害的,庄大郎怎么纠正也没用,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几个孩子的确进步很大。 但此时庄大郎还没想着留下来,他已经在买土特产准备回家的事了。 然后周满和白善抬了一箱子的东西来找他,当着庄先生的面,周满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里面是先生的一些产业。” 一旁坐着的庄大嫂惊呆了,愣愣的看着。 “先生的束脩一直分了两份,一份他自己拿着,一份存着,偶尔托人带回去给你们,先生手上的这份,有时候我几个哥哥和侄子侄女做事不凑手了,就会和先生借一些,都当做了投资,不是很多,不过每年也有些进项。” 周满拿出庄先生签的协议给他们看,哪年他给了谁多少钱做什么生意,分得多少份额,这上面都有写,还有账本,什么时候分了多少钱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是先生的职田契书,还有账目,”周满又拿出几张厚厚的纸和两本册子给庄大郎,“先生的职田一直是我大哥他们一并管着的,每年的收益和支出都记着,只是我大哥不太识字,账记得有点儿乱,师兄可以先看看,有疑义的地方,回头和我大哥确定。” 周满笑道:“正好秋收快要结束了,我大哥也要空闲下来,可以慢慢对。” “其他的还罢,其实赚的不是很多,但职田的收入是真的不少,不仅每年的粮食产出,还有养的猪、鸡、鱼等,每年都有不少产出。”周满放松的呼出一口气道:“以前呢,师兄不在先生身边,所以这些事便由我们三个弟子代劳,托付给了家里人管理,现在师兄既然来了,自然要交给师兄的。” 庄大郎忙把东西推回去道:“这些还是交给你们来管,我……” “师兄,”白善一脸严肃的道:“虽说我们三个和先生亲生的也不差什么了,但说到底,您才是先生的亲生儿子,这些产业以后都要交给您来继承的。” 他道:“先生年纪不轻,精力又在东宫里,总不能拿这些俗务去麻烦先生。师兄与其为别人打理家业,赚那点辛苦钱,为何不自己打理自己和先生的产业呢?” “这……”庄大郎不由看向庄先生,“我还要回罗江县呢。” 白善:“那师兄将这些产业处理一下,或是请个信任的人在这里管着?” 庄大郎:……我信任的人不就是你们吗? 庄大嫂在一旁跃跃欲试,很想举手说他就合适。 庄大郎突然想起来,“我问问孩子们?” 对啊,他不留在这里,孩子们可以留呀,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来京城他们也长进了不少,看着还算稳重,或许可以留下一两个在这里,还能多照顾照顾父亲。 老三本来已经在这里了,不过他在这儿读书,倒是老大…… 周满道:“只怕他们经验不足,管不了这么多,师兄经验老道,何不多留一些时日,帮着他们把产业捋顺了再回去呢。” 庄大郎迟疑。 白善立即道:“我和张老爷也熟,不然我与师兄同写一封信回去,再多请几个月的假。” 他道:“现在秋收要结束,距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师兄和先生都多少年没在一起过年了?因为我们让你们父子二人分离,我们三个心中一直很是愧疚,今年师兄就受累,多留两个月,陪先生过了年再回去?” 庄大郎见他迟疑,忙推了他一把道:“就留下吧,我看孩子们在京城书院里读书都变得厉害了,多读一段时间,或许回县城能比同窗进步更大,这时候回去,路上耽误一段时间,又要适应先生,反倒白费功夫。” 庄先生也道:“这些年都是周家和白家替我管着庄子,也不好总是麻烦他们。” 他们管着却不愿意收庄先生的钱,所以一直是免费的,庄先生还好,庄大郎一听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这一留就留到过年,过完年又留到了端午,最后从端午留到了重阳…… 庄大郎又不傻,又被找借口留到端午后,他就猜到他们的打算了,他默默地没有点破。 庄大郎就这样留在了京城,庄先生舒坦的长出一口气,开始按照自己的预想安排起孙子和曾孙们来。 曾孙们都还小,他们只需要读书,至于孙子,也就只能重新去县衙里考试,从头开始做吏员,虽然只是小吏,但地位也是可以的。 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大官和小吏,只要心态平和,谁都能靠着本事吃饭。 庄大郎打理家中的产业,慢慢也积累起一笔财富,因为孙子孙女们都在京城读书了,他便拿赚到的钱在京城雍州一带买了些田产和铺产,将来庄先生便是致仕,没了职田,他们在京城也有收益。 等庄先生病重时,庄大郎一家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皇帝将赐给庄先生的宅子送给庄家,并不打算收回。 又有周满白善和白二郎帮扶,庄家留在京城反而更好,于是庄大郎做主留了下来,后来孙子们考中进士和明经,陆续出仕则是以后的事了。 ※※※※※※※※※※※※※※※※※※※※ 作家的话 起点2021月票年赛活动开始啦,虽然这本书快要完结了,但依旧求一波票票。 这次的票不使用月票,而是用2021年的全年订阅和阅读时长数据来兑换的,系统直接发放,书友们可以在起点APP上看看自己的票数,要是喜欢这本书,,请投给我和满宝吧。 ☆.番外 老周头1 老周头年老回乡时是衣锦还乡,他回乡时已经很老了,但以前的老伙伴还有不少在,其中也有辈分比他高,或者与他同辈的人。 七里村这些年发展都好,自从村子里的人跟着周家一起种植姜块和药材之后,大家每年的收入都多了,加上后来新稻种的推广,七里村是最开始的受益村。 吃饱喝足,又有了余钱,加上白老爷主资的学堂一直在,村里的孩子即便没有能力科举,也都会送进去读几年书,认识几个字,还会算数,出去后比一般人多了些见识和能力。 周家又不吝啬带他们出去,不管是周二郎还是周四郎,只要他们想出村,他们都带着,或是跟他们一块儿干,或是出去后自己单干。 虽然也起过纷争,但在外行碰见时,说起来都是罗江县七里村的,他们能拧成一股绳,外人便不敢轻易欺负了他们去。 七里村的人都很感谢周家的提携,正如周家很感谢七里村的村民们从前十来年的相护。 就算平时没少吵闹,好的时候,大家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好的时候,能扛着锄头堵在门前骂上三天三夜,平时为了一笔生意,甚至是一棵菜都能吵起来,但过不了多久就又好了,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用老人们的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出门在外头碰见,那就是一家人了,能帮把手的时候帮把手,人要记恩,莫要一直念仇。 不过这都是年轻一辈的事了,到老周头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仇恨了,万事皆看淡。 再在村口榕树下看见垂垂老矣的周大圆,他就招呼对方,“大圆啊,你媳妇让你出门聊天了?” 和老周头差不多岁数的周大圆闷闷的道:“金叔,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不就是你回村的时候她没让我去你家吃饭吗,还省了你家一碗饭呢。” 老周头撇嘴,一脸嫌弃,“我家少你那一碗饭吗?你孙子当初还是跟着我家老四出门的,结果才做熟,你媳妇就让你孙子抛下我家去单干,不地道。” 周大圆闷闷的不说话。 所以不记仇,万事看淡什么的,也看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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