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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的人谁身体没个毛病?同龄之中算不错的了。” 师徒两个一听就收回了目光,那就不是身体的原因了。 想不明白三人就不再想,在书房里坐下,“先生,您今儿没进宫啊。” 满宝看着桌子上的果盘和茶点,羡慕得不行,还是先生过得好呀,差事又少又轻松,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有这待遇。 庄先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和我这个年纪的人比?” 正说笑着,有下人进来禀报,“先生,小的查到了您要盯着的人的落脚处。” 白善和满宝一听惊讶的看向庄先生。 庄先生也不隐瞒他们,将人叫进来问道:“他们住在何处?” “住在一个客栈中,正打听京城的房子要租呢。” 庄先生问:“他们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说是为了今年秋后的进士考。” 庄先生一听,有些怔然,“也是,不论是儿子还是孙子,都可以考试了。” 满宝很好奇,“先生,是谁呀?” “一位故旧,叫做姚戈。” 白善蹙眉,“便是当年偷了先生诗文的人?”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63章 相见 庄先生诧异,没想到白善竟记得,他记得他也就提过一次。 白善抿嘴,问道:“先生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 庄先生笑道:“一间茶楼里,他并没有找上门来,或许都不知道我在京城,只是到底涉及旧事,我心中难安,这才让人去看一看。” 满宝:“先生为何不安?应该不安的不是他们吗?” 庄先生笑道:“心有所牵,有了顾虑挂念,自然也就不安了。” 不仅满宝,连白善都不解,“先生,理在我们这一处,怕什么?” 庄先生道:“不是忧心这一点儿。” 他叹息道:“我这心中复杂得很,既忧又虑,因忧虑而生不安……” 白善和满宝很不解。 庄先生道:“我这一生朋友不多,姚戈算是其中一个。” 庄先生是游学时认识的姚戈,后来进京赶考时又撞在了一起,俩人都带了家小,也都相处融洽,立时就凑在了一起,一起租了一个院子住下,一家一半,那段时间好不快活。 庄先生看着两个弟子道:“这就和你们三人在一处读书时一样,同进同出,同进可论书,同出可交友。那时候我们二人都是奔着国子监考试来的。” “后来我在京城碰见了陈福林,自知考国子监无望,便转而想等到秋后进士考,试着考一下进士,若是不中,第二年也能考明经。”他叹息道:“那时候,我并不是全然有信心的,是他一直在鼓励我,我们两家都不是很富裕,但他那时候会把自己借到的书先给我看,然后自己才看。” 满宝和白善惊讶。 他们只知道姚戈当年偷了先生的诗给陈福林,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好,所以先生一定更伤心吧? 满宝抿嘴问:“一直未问先生,他为何要那么做?” 庄先生目光幽远,轻声道:“无非是钱财二字,当时他家孩子生了重病……” 庄先生叹息一声,倒也不隐瞒两个弟子,“所以我既怨恨他,却又不是那么怨恨他。” 说白了,庄先生对这位曾经的朋友还有感情,因此忧虑后有些不安。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目前来说,他们的朋友是朋友,仇人是仇人,还没有出现仇人是朋友的情况,因此不太能理解庄先生的心理。 不懂就要问,满宝就问道:“先生想怎么做呢?” 庄先生道:“没打算怎么做,知道他们来京城的目的便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庄先生想,京城这么大,他们可能不会再碰面吧。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门房就收到了一封给庄先生的信。 庄先生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不由愣了一下。 急着上衙去的白善和满宝走过看见,还以为是姜先生他们又约先生去喝茶了呢,于是挥手道:“先生,我们先走了。” 庄先生回神,冲他们挥了挥手,倒也不急着走了,今日并不是大朝会,崇文馆只有一堂课,他并不是很急。 庄先生在车旁将信拆了,看了一遍便收了起来。 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定,连殷或都看出来了,不由问道:“先生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吗?” 庄先生看到他,突然就福至心灵,忍不住畅笑起来。 殷或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庄先生却畅快的大笑了一阵,看着殷或道:“是我着相了,别人是近乡情怯,我这算什么?哈哈哈……” 殷或还是没听懂,但见庄先生恢复了正常,他便道:“先生,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同意我离开崇文馆了,过两日我就不进宫来了。” 庄先生就笑问,“不读书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殷或笑道:“就自己在家看看书,时而去护国寺里看一看智忍大师,倒也自在。” 庄先生知道殷或现在崇文馆里也没有说上话的人,今年新选进了一批学生,和殷或的距离更远了,他留在宫中也不见得多高兴,于是点头。 庄先生目送他离开,下衙后便坦然的去赴宴了。 还是昨日的茶楼,庄先生一走进去,立即有伙计迎上来,笑道:“庄先生您今日是坐二楼还是大堂?” 庄先生道:“来赴约的,在梅的包间。” 伙计一听,立即笑着请庄先生上二楼,去了一个门边挂着梅的包间,推开门请他进去。 屋里坐着一个人,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见还是伙计便垂下眼眸,但片刻便又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伙计身后的人。 庄先生走进去,对伙计微微颔首示意,让他出去了。 伙计替他们将门关起来,包间里顿时只剩下俩人了。 庄先生看着坐着的人,坐着的老丈也看着他,他扶着桌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想要扯开嘴角笑一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半晌,他叹息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庄先生走到桌子边坐下,和面对陈福林的客气疏离不同,面对眼前这人,他竟然连礼貌都没能做到。 所以庄先生选择了脸色淡然,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姚戈便扶着桌子又慢悠悠的坐下,俩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彼此。 最后还是姚戈反应过来,起身拎起茶壶,手有些微抖的给他倒茶,他将茶水推给庄先生,苦笑道:“都说人这一生不能做亏心事,果然啊。” 庄先生握住茶,看着比他还要苍老的人,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你找我,便是为了说这个吗?” 姚戈摇了摇头,“我本想这一辈子都不见你的,天各一方,或许也不会有机会,有机会,我也没脸。” 庄先生微微蹙眉。 “但有人来找了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来见见你,一来是了却一桩心事,二来,权当是为当年之事弥补一二吧。” 庄先生惊讶的看向他,“有人找你?难道与我有关吗?” 姚戈点头,“前不久,有人找上我打听当年的事,我听他说,你如今不仅出仕,还逼得陈福林致仕回乡,一辈子不得踏入京城了,我很是惊讶。”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可见这世上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报应不爽,做错事的人总会遭到报应。” 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和满宝几个孩子待久了,他此时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来。 ※※※※※※※※※※※※※※※※※※※※ 作家的话 晚上十一点见 ☆.第2564章 不同(给书友“vivi含笑”的打赏加更) 庄先生慢慢回神,看了眼他,问道:“是谁找的你?” 姚戈摇头,“一个行商,恰巧到了我们那里,一开始是提起了你,我没什么反应,后来便找了尘儿,见我们父子都没反应,便拿了银钱出来,想要我们来京城一趟。” 他道:“目的如此明确,身份自然也做不得真的。” 庄先生蹙眉,“叫什么?” “叫万冬,听说是洛州人,但我听了他的口音,倒像是京城这一片的。” “目的是什么?” “重提当年之事,说诗文就是陈福林的。” 庄先生笑了笑,“没想到过了快三十年,再提起这事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姚戈没有说话。 庄先生叹息一声,起身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见他要走,姚戈道:“我没有答应他们,此次进京也是想了结一下此事,我当年给你寄的信,你收到了吧?” 庄先生淡淡的“嗯”了一声。 姚戈便呼出一口气道:“有我当年给你的信件,我也可为你作证,此事便做一个了结吧。” 庄先生转身回头看他,“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你从未提及过了结此事,为何此时提及?” 姚戈苦笑道:“因为现在你强他弱。” “我是懦弱之人,身后带着家小,他若还在京城为官,而你我为布衣,我自是不愿出面与他为敌的,”他道:“但现在,是你在朝为官,他致仕离开。” 庄先生道:“倒是趋利避害得明明白白。” 姚戈也不反驳,木然的道:“是啊,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姚戈了。” 一步错,步步错,胆气和品格亦然。 当年他们结伴游学时是何等的畅快自在,又是何等的胸怀抱负和胆气雄壮。 结果他做错了一件事,胆气便似漏了一个洞,脊骨弯了,此后再没有直起来过。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逃避错误,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后来给庄洵写了一封信,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此事了结了,但内心深处却知道没有。 于是他又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蒙蔽自己,直到有人找上门来,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往事撕开来,这才开始直面自己和庄洵。 庄先生见他直言自己的无耻,半晌无言。 这就是他可以面带微笑看着陈福林的原因,他心里并不怨恨陈福林,因为他不值得,他可以完全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思考着对付陈福林的方法,然后选择一个最优的办法。 但对姚戈,庄先生却是连普通的寒暄都做不到。 因为这曾是自己视为知交的人啊。 庄先生眼眶微红,转身离开,到了门边后才道:“此事不必了,陈福林不在京城,再提起此事没有意义。” 姚戈看着他离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转头看了眼被庄先生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被动过的茶,微微叹息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许久没有反应。 还是姚尘找了过来,见父亲一人呆呆的坐着,连忙上前道:“父亲,庄伯伯没有来吗?” “他来了,又走了。” 姚尘一怔,问道:“他没有原谅您吗?” 姚戈看了一眼那杯茶,叹息一声道:“谈何原谅不原谅呢?他虽精神不错,但也鬓角花白了。” 他扶着姚尘的手起身,问道:“人打听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打听不到也是可能的,父亲将事情告诉庄伯伯了吗?” 姚戈点了点头,想到庄洵不太想与他多交流的模样,他叹息一声道:“回头你将画像给他送去一份,此事我们就不用管了。” 姚尘惊讶,“不管了?” “我们在京城没有人手,想要查他并不容易,不如交给你庄伯伯,他现在是京官,三个徒弟无一是等闲之辈,应当是用不上我们插手了。” 姚尘便沉默了下来,半晌后点头,“那我们回家吗?还是……给两个孩子报名,让他们试一试进士考?” 姚尘说这话时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他道:“父亲,我看庄伯伯不会记恨当年的事,而陈福林现在又不在京城了,或许孩子们可以试一下进士考。” 他道:“不至于像我,只在地方上考了明律。” 姚戈思考片刻,到底还是不舍得就此耽误两个孙子的前程,于是点头。 姚尘就大松一口气,高兴起来。 而此时,庄先生坐在车上思考着,到底是谁去找姚戈,想要将当年的事再次扣在他头上呢? 庄先生不由的敲了敲手指,他就是一个小小的侍讲,而且年纪大了,晋升无望,也就每旬给太子上一堂课,将来或许会有点香火情在,但他的年纪和履历摆在这儿,谁会对付他? 而且还如此大费周章。 现在太子地位稳固了许多,的确是香饽饽了,连带着崇文馆和詹事府一起水涨船高,但再怎么样,他这个小小的六品侍讲也不值得人这样大费周章的对付。 不是他,那就是为了他身后的人了。 谁呢? 太子? 庄先生微微摇头,真要以师从对付太子,那也应该是找孔祭酒的麻烦,不论是品级,还是因为孔祭酒就是太子从小到大的老师,那都得找他。 那就只剩下三个孩子了。 庄先生先把白二郎排除在外了,这孩子现在翰林院里如鱼得水,一心只想写话本,偶尔做些翰林院里交代下来的任务,剩下的时间便是陪着明达公主过家家了。 他并没有仕途的野望。 白善和周满吗? 庄先生沉思起来。 “先生,到家了。” 下人将凳子抬过来,扶了庄先生下车。 庄先生问门房,“白善和满宝二人回来了吗?” “回先生,少爷和娘子没回来,大吉也没回来。” 这么晚? 庄先生扭头看了眼天色,微微摇头,“他们这是又出去吃喝去了?” 白善和满宝正在加班呢。 皇帝要去雍州行宫避暑了,不仅带的人多,带的东西也多。 六个中书舍人,皇帝留下三个给太子,带走三个,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要轮班,目前定的是一旬轮一次。 第一次,皇帝点了白善的名,所以他在收拾东西。 中书省的东西,只能加班了。 满宝也在加班。 雍州行宫的药材可没有太极宫的齐全,因此她在检查药材,确定他们这次要带的药材。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2565章 掐点 满宝对着单子一一检查过去,确定都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呼出一口气,在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交给段医助,吩咐道:“合箱贴封条吧,仔细些,再有一天就要出门了,可别在这时候出问题。” 段医助接过后应下。 满宝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这才觉得脖子的酸疼好了一点儿。 她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去。 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再不出宫,宫门关闭,他们就得滞留宫中了。 而此时,白善也才将需要交割的文件弄好,他将切结文书递给方大人。 方大人检查过后签字,和他笑道:“今晚我当值,白大人出宫去吧,这会儿再不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白善朝外看了一眼天色,点头,却并不急着走,而是陪同方大人将签好的文书归档后才转身告辞离开。 和方大人一起值守的孙大人看见便笑道:“白大人倒是谨慎,却也不至于连我等都信不过吧?” 方大人笑了笑道:“这亦是规矩,照着规矩办事总不会有错的。” 出了值守的小班房,白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撩起袍子撒腿往外跑,等碰到人就慢下来,只是脚步也飞快,只脚尖点地而过。 太极殿的小班房离宫门不近,他又跑又疾走,两种方式交换着来才在两刻钟内到了正道前方,远远的看到宫门大门,昏暗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白善忍不住快跑了两步,见宫门口的侍卫敏锐的扭头看过来,他便只能压下速度疾走,不敢再跑。 禁军侍卫们目光炯炯的盯着白善,大有他有异动就砍了他的意思。 但他们脸上严肃,眼睛却忍不住互相间瞟来瞟去,正在检查周满药箱的侍卫更是道:“周大人,你往后看。” 满宝就转头往后看,见白善正朝这里疾走,立即眼睛一亮,挥手叫道:“白善,快点儿,快点儿……” 侍卫就呵斥她:“噤声!” 满宝立即收声,轻声道:“宫门快要关了,快点儿呀~” 侍卫:…… 白善前脚到了宫门口,后脚就听见当的一声,立即有侍卫大声道:“时辰到,闭门——” 满宝牵住了白善的手,将他往外拉了拉。 白善累得不轻,深深呼出一口气,扬了扬手臂让侍卫们看他的身上,一件外带之物都没有。 侍卫挥手让他走了。 俩人就站在三步之外看着宫门慢慢关闭,一半的侍卫与他们一样被关在外面,嗯,他们是守门的。 白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今儿要是别的大人,那就只能在宫里过夜了。” 满宝问:“你们东西收拾好了?” 白善点头,“收好了,明日我们先行,你们太医院呢?” 满宝高兴道:“我们也是先行,嗯,不过我得随侍在陛下身边,所以不能随太医院的车队一起去。” 白善道:“没事儿,我先去看过,到时候看哪儿好玩,哪儿凉快些。” 满宝连连点头。 侍卫们瞥了他们一眼,问道:“两位大人还不走?” 俩人扭头冲他们咧嘴一笑,“辛苦侍卫大人们了。” 于是手牵着手走了。 本来不怎么辛苦,此时却觉得的确很辛苦的侍卫们:…… 大吉赶着马车上前,接上俩人后便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出了皇城过了两个坊便看见有一盏盏的灯笼被点亮,不少人在街上游走,还有一个半时辰才会宵禁,因此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白善问她:“饿不饿?” 满宝摇头,“今天忙过头了,反倒不想吃东西了。” 白善道:“那我们回家吃些汤羹。” 只是他们才进家门,西饼和九兰就迎上来道:“大人,娘子,先生那边叫你们呢。” 西饼问道:“大人,你们吃东西了吗?” 满宝道:“还没有,你去厨房随便取一些东西送到先生的院子里去,我们在先生那里吃。” 西饼便应下,躬身而去。 俩人跟着九兰往先生那里去,问道:“先生找我们什么事?” “先生没有说,不过先生晚食也没用多少,老夫人还想着是不是胃口不太好,要不要请大夫呢。” 九兰笑道:“后来还是如小姐过去看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事这才算了的。” 庄先生的书房正亮着灯,庄先生正坐在桌子前写东西,看到他们便招了招手,“上前来。” 俩人上前。 庄先生看向九兰,九兰便行了一礼后退下。 庄先生这才点了点桌上的纸道:“过来看一看吧。” 俩人探头去看,一头雾水,“先生写的这是什么?”怪怪的,看到上面罗列出来的名字,似乎都是他们不太喜欢的人。 庄先生道:“这些都是可能会怨恨仇视你们的人。” 白善和满宝惊讶不已,“这么多?” 庄先生顿了顿后道:“你们看看可还漏了什么人没有?” 白善拿起单子仔细的看,问道:“先生怎么想起来列这个?” 他头皮有点儿发麻,“虽说我们与这单子上的人可能关系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就要拿着小本本把人记下吧?” 庄先生:“……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列出来是让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若是在将来遇到没有缘由的打压和恶意,那可能是这些人做的。” 白善不由正色起来,“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庄先生就将一张卷起来的画像给俩人,道:“这是天黑前姚尘送来的……” 他将今日姚戈的话简单的概括了一下。 “那叫万冬的不一定是真名,但脸总是不会换的,你们叫人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是谁的人。”庄先生道:“当年的事过去太久了,本来我与陈福林各执一词,谁都不可信,不过我有姚戈当年给我写的一封信,信中告知了原委,算是略胜一筹。” “可若是姚戈亲自出来作证,言明当年那首诗是陈福林所作,那我手上的信件就没多大用处了,”庄先生道:“就算这事最后能够查清,似是而非的流言也传了一段时间,名声有碍,我也很难在官场上继续做下去。” 庄先生微微一笑道:“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我本来名声就不好,年纪又大了,便是辞官损失也不大,但对你们二人却极不好。” ※※※※※※※※※※※※※※※※※※※※ 作家的话 白善:好险,差点儿就要留在公司加班了 下午六点见 ☆.第2566章 明暗 在这个时代,师同父,他是白善和周满的师父,就如同他们的父亲一样,他的名声坏了,作为他的弟子,不仅白善和周满,怕是白二郎都会受到影响。 白二郎还罢,他在仕途上没有野心,当好自己的驸马就是,没人会找他的麻烦。 但白善和周满,他们只要还在官场中就会一直被人以此攻讦。 这也是庄先生忧虑之处。 白善一下捏紧了手中的名单,脸色有些冷厉,“先生不用挂心,此事我来解决。” 满宝也安慰庄先生,“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先生何须生忧惧?” 庄先生就笑着看他两个弟子,微微颔首道:“你们都长大了。”现在都反过来安慰起他来了。 庄先生笑道:“倒不至于忧惧,只是有些忧心,也想让你们心中有数,做好准备,将来果真有人以此攻讦,你们也能从容面对。” 西饼和五月端了饭菜过来,三人便止了话头。 白善将画像和名单收进怀里,和庄先生笑道:“先用饭吧,先生晚食没用好,要不要与我们用一些?” 庄先生笑着颔首。 小夫妻两个陪着庄先生用过饭才回正院,满宝拿出万冬的画像来看,看了半天也没在脑海中翻出这么个人来,于是她问科科。 科科道:“没见过。” 白善一边换下衣裳一边道:“你必定没见过,不仅你,我和白二,以及我们身边的人怕是都没见过这个人。” 他道:“他们找人都能找到姚戈那里去,显然不是一般的对手。既如此,这点谨慎他们还是有的,去找姚戈的人肯定没在我们跟前露过脸。” 满宝很好奇,“可是谁要这样对付我们呢?” 她很不解,“我们为政并无错处,只是因为私人恩怨便挟私报复吗?” 白善垂眸道:“这世上有魏大人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少了侯集之流,若都能公私分明,这世上就没这么多纷争和恩怨了。” 说到此处,他掀起眼皮道:“别的不说,就是我们都做不到公私分明的。” 满宝仔细一想还真是,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白善丢下衣裳,转身去沐浴,“你把名单仔细的看一看,把我最近得罪狠的人圈出来。” 满宝追到屏风前,就靠在上面问道:“怎么是你得罪的人呢?” 白善道:“必定是我,这世上或许怨恨你的人也不少,但会用如此曲折的手段来害你的却不会有,你是太医,要害你有更好的法子。而且你如今可是盛名在外的神医,在一些病症上比萧院正更有心得,再恨你的人也不得不留两分情面,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你跟前了。” 满宝:“夫妻一体,难道害了你就不是害我了吗?” 白善笑道:“你是太医,就是夫妻一体,将来太医院让你给仇家看诊,难道你会不看吗?再进一步说,我们就一定能查出这是谁干的吗?” 满宝一怔,“查不出来?” 白善道:“很大概率上是查不出来的,反正若是我来做这件事,我找的这个万冬一定是与我毫不相干,甚至是明面上没有交集的人,就算查到他,只要他不开口也就查不到他背后之人。” “那我们还查吗?” “查呀,”白善笑道:“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万一我们遇到一个蠢人,或者对方做事不密,正好露了行踪呢?总要往下查,得到更多的线索才知道真相。” 白善并不是很着急,姚戈来了京城,他们必定要等一等结果的,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应该不会做更多的动作,以免画蛇添足。 白善泡着热水沉思起来,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盯着姚戈,要是盯着,此时应该已经知道姚戈见过庄先生了吧? 满宝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便丢下已经琢磨过的名单过来,探头过屏风看他。 白善一抬头就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不动声色的往下坐了坐,问道:“要一起进来洗吗?” 满宝目光扫过他红透的耳朵尖,呸了一声道:“我才不要洗你的脏水呢,赶紧出来,我让西饼她们提热水过来了。” 白善见她还扒拉着屏风,便作势要起身,满宝就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白善忍不住轻笑出声,穿了衣服出去。 换满宝进去沐浴,白善看了眼她圈出来的人,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压下手中的名单,满宝也觉得郑氏和岐州那边的士族可能性更大一些吗? 或许要更大些,只是他们现在还不是对手而已。 白善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思考着破局之法。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此一计不成,他们总还会找别的事情,不知敌手是谁,被动防御很憋屈呀。 不过……白善嘴角微挑,这时机说巧不巧,只要拖一段时间,他就可以跳出这一局去。 白善心中有了计较,看了眼屏风一眼,拿了画像后起身绕去外面另一侧的小书房。 找了画纸出来,把画卷摊开,一边磨墨一边盯着画上的人看。 等满宝沐浴出来,白善已经将画誊了一半了。 满宝探头看去,白善笑问:“像吗?” 满宝点头,“像!” 白善一边认真的描摹一边道:“回头给五哥他们一张画像,既然是行商,五哥他们说不定能打听到。” “大吉这边也会找,我回头再找一找唐学兄,他认识的人更多,又在京兆府中,比我们更方便,或许也会有消息。” 满宝点头,想了想后道:“要不我也问一问郑大掌柜?” 白善笑道:“不必,找的人太多也不好,他们既然是悄悄的,我们也悄悄的,他们以为他们是暗,我们是明,却不知道他们此时在我们这里也相当于明处了。” 满宝见他画得好,一时有些技痒,也抽了一张画纸出来摊开,“我来画另一张。” 白善就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没阻止,算了,大不了过后他悄悄的再画一张替换上就是了。 满宝也是学过画的,只不过琴棋书画四个字,画排在最末,她的技艺便也一不小心排在了最末。 画些简单的花草还罢,且能入眼,但画人物嘛……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67章 出行 但满宝在这点儿上少了点自知之明,她自觉画的还是可以的,人物粗粗一看,还是很像的。 满宝将两张画放在一起对比,看着看着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怎么感觉我画的胖了一些?” 白善忍不住道:“这何止是胖了一些呀。” 满宝手掌往下一拍,“五官没变就成,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吗?” 白善没有骨气,讨好的笑道:“看得出,看得出,很是形象。” 第二天白善还是悄悄另外描摹了一张,满宝自己画的那一张被他藏在了抽屉里。 周五郎和大吉拿了画像都没多说什么,应了下去,唐鹤却忍不住问,“这人是谁?” 白善略一沉吟后笑道:“一位故人。” 唐鹤挑眉,“连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故人?” 白善笑道:“不太友好的故人,麻烦学兄了。” 唐鹤这才收下画像,颔首道:“我会让手下的人注意的。” 白善连忙起身道谢。 他一走,唐鹤便沉吟起来,招来下属,将画像交给他,“誊一份给长安县和万年县送去,让他们留意一二,不要闹大。” “是,”下属顿了一下后问道:“大人,这人是谁?” 唐鹤便微笑道:“一位不太友好的故人。” 下属就听明白了,立即让人下去办。 如今的长安县县令是郭县令,在白善和唐鹤去岐州的时候,他还是争取到了这个位置,没有外放出去做长史或者司马,还是挺高兴的。 他收到上面发下来的画,只看了一眼便随手交给下属,“查一查吧,唐大人给的。” 这种没有期限的活儿就是不急的活儿,为首的几个捕头记下人的样子就差不多了,巡街的时候留意一下就是。 要是人在京城,三两月可能就查出来了,人要是不在京城,可能三四年都没动静。 所以郭县令也不太放在心上。 今天京城中的大部分官员都很忙,白善他们要提前出京往雍州去,满宝则是送走郑太医他们后回到太医院呆着,她明天要跟着圣驾出行。 一起跟着皇帝去雍州避暑的还有皇后,明达和长豫公主…… 满宝自己的算过,基本上除了太子一家,皇室差不多随行大半,官员也去了一半,两边需要轮换着来。 因为忙碌,满宝都来不及去送白善,其实也不用她送,明日就又能见到了。 满宝将她的药箱收好,对挺着肚子的刘三娘道:“我们一走,太医院这边就清闲了下来,这会儿天气实在是热,我和萧院正说了,到时候你每日去太医署点卯就行,不必进宫来了。” 从宫门口到太医院需要走很长一段路,不方便。 太医署却是可以直接坐马车到的。 刘三娘点头应下,摸了摸肚子后问:“师父,我要是生了孩子……” 满宝挥手道:“我正在和萧院正商议呢,将来我们太医署的女医只会越来越多,不仅太医院这边,还有地方医署,因此有些规矩要定下。我的提议是七月后你们就休息,到孩子六月大时再上衙,不过萧院正还没答应我,此事正商议呢。” 刘三娘就松了一口气,她不太想放弃太医院的事业,只是朝廷迟迟没有制度出来,她不免有些心慌。 满宝摸了摸她的肚子,很高兴,“好好养,你的胎位正,每日注意做操。” 刘三娘应下。 “你的日子和立君的差不多,所以立君那里也需要你多注意。雍州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每日雍州那边都有太医院的文书回来,你们俩人要是不舒服就让人告诉我,我想办法请假回来,或者找刘太医和陶大夫也行。” 满宝一一叮嘱下来。 刘三娘全都记下。 皇帝出行,尤其是这样大规模的出行,自然有禁军先行清街。 从出皇城到城门口,一路上都有禁军站岗。 两边有不少出来凑热闹的百姓。 难得可以看见皇帝,大家还是很想凑一凑热闹,看看这位皇帝长什么样子的。 皇帝坐在龙撵上,六马并驾,车架挂着薄纱遮挡阳光,但风却可以透进去,比闷热的马车好多了。 皇帝撩开纱帐,笑着和大家招手,两边的百姓们高兴坏了,纷纷跪下和皇帝打招呼,祝愿他福寿安康,长命万岁。 满宝穿着官袍,和随行的大臣们骑马跟在后面,她悄悄的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心中有些忧虑,这速度,他们出城后得有巳时了吧? 夏天巳时的太阳已经很晒人了,等到了午时…… 满宝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气,不知道这些老大人会不会中暑呀,反正她感觉是要中暑了的。 边上的户部侍郎看了周满一眼,俩人官品一样,因此同排,前面则是三品的大佬们。 趁着热闹,户部侍郎问道:“周大人为何叹气?” 满宝道:“为天上那热情灿烂的太阳。” 户部侍郎:…… 姚戈挤在人群中,差点儿站立不稳,还是两个孙子一左一右的扶着他才不至于跌倒,等皇帝的车架走过,他们便跟随人群起身,看到正好从他们眼前骑马走过的朱紫贵人们。 周满的官袍虽然与大家是一样的,都是圆领宽袖,连官帽都无二样,但她是女子,脸庞白皙,腰肢窈窕,端坐在马上,一派肃容,在一众三十往上的四品官员之中尤为显眼。 不少人都一眼看到了她。 姚戈一家也是,姚大郎忍不住道:“这一位应该就是这几日茶馆一直在说的周太医了,她怎么是深绯红色的官袍?” 姚二郎道:“大哥你昨天没去茶楼,说书先生已经说到她封了乡主,晋升为崇文馆四品编撰了。” 姚大郎一愣,“编撰……最高也只是四品吧?” “是啊,好多人都说,她再升,除非要出崇文馆,不然就只能加虚衔,或者直接做崇文馆馆主了。” 姚大郎:“这怎么可能,现在的崇文馆馆主可是孔祭酒,继任者若是没有孔祭酒这样的学识,怎能服众?” 姚戈从周满身上收回了目光,约束两个孙子道:“噤声,不得妄议朝廷官员。” 一旁的姚尘也受到了大冲击,“父亲,那就是庄伯伯的大弟子吧?” “嗯,”姚戈淡淡的应了一声,道:“他的眼光素来不差的。” ※※※※※※※※※※※※※※※※※※※※ 作家的话 明天要带老爸去医院检查身体,所以今晚得存稿一章,我就不加更了,过个几天再继续 明天见啦 ☆.第2568章 移宫 出了城门队伍的速度就快一些了,但因为车架多,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满宝从马的腰间摸出一囊水来,拧开喝了一口后再度叹气。 一旁的侍郎大人们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纷纷摸出水囊来喝水,只是不知道为何,柳侍郎总觉得周满喝的水和他们的不一样,于是盯着她的水囊看。 满宝看见便道:“这是泡了金银花的茶水,柳侍郎想喝?” 周满要不是女子,柳侍郎也就点头了,但她是,所以柳侍郎只是笑了笑,然后摇头。 满宝记在了心里,再往前走时就脱离了队伍,往前跑一段找到了明达公主的车架。 白二郎和明达坐在一起,马车太慢了,太阳又大,又无聊,所以他此时正有些打瞌睡。 车架被敲了敲,他就抬起头来,见明达似乎也刚被惊醒的样子,就撩开帘子去看。 满宝骑着马走在马车边上,问他:“让你带的东西呢?” 白二郎就指了后面跟着的内侍道:“问马福明。” 他突然也不想在车中坐着了,于是和明达招呼了一声后就问外面的侍卫要了自己的马来。 一骑上马他就高兴的不行,“还是骑马好呀。” 满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两刻钟后你要还能这么说,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用不了两刻钟,不一会儿他就受不了,“这太阳怎么这么烈?” 这不是正常的吗? 不然皇帝为何出京避暑? 满宝道:“我去找段医助拿东西,你让马福明去前头找扎营的禁军要一个灶台。” 白二郎只能去给她跑腿。 要是满宝他们自己出行,中午停歇自是不会生火的,但这是圣驾。 不过要是满宝他们轻车简从,京城到雍州这点距离也不至于大中午的还在外面。 大部分人都是干粮,嗯,包括跟随着的尚书和侍郎大人们,禁军们也就搭了几个灶台给贵人们热一热饭菜。 白二郎直接要了一个煮茶水。 他听满宝的,让厨娘先在家里煮了两桶浓稠的酸梅汤,此时直接倒进锅里,一次半桶,煮开后往里洒一些满宝拿来的桂花干,然后就往一个装了不少冰的桶里倒去…… 白二郎站在一旁看,看见乌红色的汤汁从洁白的冰上落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冰看着可真好吃…… 他拿了勺子要勺一块上来,被走过来的满宝一把打下手。 白二郎:“……你怎么过来这么快?” 满宝:“你猜?” 白二郎不理她了。 内侍和宫女们将桶里的汤和冰搅在一起,很快冰就化了,然后盖上桶,先给帝后送去。 不一会儿,随行的官员们也分到了微冰的酸梅汤,别说,这会儿大太阳照着,喝一碗下去的确很治愈。 等忙完,内侍和宫女们则是凑在一起小口喝着才煮出来没多久的药茶,亦是解暑的良品,只不过口感不会有大人们用的酸梅汤好就是了。 但这时候,他们还能喝上解暑的药茶,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随行的内侍宫女,一半是有车坐的,远远的跟在后面,还有一半则是靠腿跟随在车架身侧的。 所以失水更多的是他们。 古忠服侍皇帝用完午食,便过来要开水去泡茶,有内侍奉上了一碗特意用冰冰过的药茶。 他喝了一口后摇头,“还是温温的喝好,你们画蛇添足了。” 内侍吓了一跳便要跪下。 “罢了,”古忠挥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量可够吗?” “够的,不仅小的们,禁军那头也都喝了一碗药茶。” 古忠微微颔首,“周大人倒是仔细,你们也小心着些,难得有人记得我们这些轻贱之人,若是有人中了暑气便去找段医助,可别跟往年似的,就那么一段路,倒要死要活好几个。” 内侍躬身应下。 车架速度慢,一直几近黄昏,他们一行人才到雍州行宫。 皇帝和贵人们直接住到已经安排好的宫殿去,满宝也不用劳累,呼出一口气后招来一个内侍问,“我是单独一个院子,还是和中书省的白大人一起?” 内侍笑道:“白大人已经住在周大人的院子里了。” 满宝就满意起来,点了点头后跟着内侍去她的院子。 这一次皇帝避暑加恩于手底下的臣僚们,因此容许四品以上的官员带家眷。 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本来就没多少,来的又只有一半,因此一人一个院子还是给得起的。 不知是因为白善是中书省的人,还是因为满宝的特殊性,俩人分到的院子紧邻着魏大人他们的院子,距离皇帝住的长秋殿不是很远。 再往外才是各位侍郎的住处。 殷礼住在往里,距离他们两个院子的地方,嗯,正是斜对面。 无事闲人殷或戴着大帽子过来,正巧就碰上要进门的满宝。 俩人看见彼此都是眼睛一亮,满宝上前笑道:“午时休息时我找你,他们说你提前一步来了,怎么进来比我们还晚呢?” 殷或笑道:“我到了以后就在山下等着,等你们都进了才进来的。” 满宝见他精神脸色都不错,便点了点头道:“我先去收拾,等白善回来我们一同用饭。” 殷或笑着颔首。 白善显然一时不得空,满宝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就一进的院落,但正中三间,东西两厢都可住人。 她推开正房的门,见里面打扫的还算干净,便将官帽取了挂在上面,长出一口气,今天明明只是骑马,但好累啊。 她坐着呆了一下,落在最后面的下人和行李总算通过检查上山来了。 大吉和两个护卫抬着两口箱子,西饼五月后背和怀里都抱了大包袱,跟在一个内侍的身后进来。 满宝听见动静出去,伸手接过五月怀里的包袱,咋舌,“不是只收拾了一个箱子吗,怎么多出来这么多东西?” 五月小声道:“今儿一早娘子出门后老夫人过来看过,觉得带的东西太少了,就另外给收拾了一个箱子。” 所以差点儿就没赶上登记造册。 跟着官员过来的家眷和下人名单是一早登记好的,但行李却是现登记,带了几口箱子,几个包袱都会记好。 要不怎么说今天京城的大小官员胥吏都忙疯了呢。 满宝觉得最轻松的就是皇帝了。 然而她觉得最轻松的皇帝才坐下喝了一口茶就接到了奉上来的折子。 ※※※※※※※※※※※※※※※※※※※※ 作家的话 我是可爱的存稿君,虽然只有一章,哈哈哈哈,晚上八点见啦 ☆.第2569章 甜甜的酥酪 折子是白善奉上来的,他们提前一天来行宫,不仅是检查未来两个月他们办公的地点,还要将送来的折子分好,批上条子后交给皇帝。 皇帝放下茶杯,随手拿起最上面的折子,一打开便是殷礼上报京畿地区干旱暑热的情况。 皇帝就觉得口还渴,放下折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外面,“大家收拾得怎么样了?” 古忠见皇帝坐不住的样子,便笑道:“正热闹着呢,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皇帝就迟疑起来,他拿着折子磨蹭了一下,发现还是静不下心来,于是丢下折子道:“走,出去看看大家收拾得如何了,今日暑热,爱卿们冒着烈日搬迁过来,可别累坏了。” 古忠就笑着服侍皇帝起身出行。 雍州行宫并不在雍州城中,而是在城外,在几座连绵的山中。山中林密,宫殿依山而建,蜿蜒而上。 皇帝的长寿殿在靠近山顶,半山腰还要往上的地方,很是凉快。 一出门,皇帝便吹到了凉风,他忍不住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这可太难得了。 在太极宫里,不论是在屋里还是屋外,不动弹都出汗,一动弹那汗就跟下雨似的。 又闷又热,难受得不行。 皇帝神清气爽起来,便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去后面找皇后,到了寝宫门口,探头看到里面的内侍宫女往来不绝,想了想,到底嫌麻烦,于是他道:“还是不要打搅皇后了,我们别处去看看。” 于是又溜溜达达的走了。 皇帝绕着自己的长寿殿转悠了半圈,看到了下山的路,此时黄昏已末,天边的云彩绚烂,太阳落下了小半,其中有抹橘红色的云彩便似乎在山下的树梢间。 于是他指着下面问道:“魏卿他们住在下面?” 古忠弯腰道:“是,大人们都住在下头,再往下是宫中六部所在,最底下则是禁军的扎营之处。” 皇帝点了点头,就抬脚往下去,“走,去看一看魏卿他们。” 魏大人并不在那里,他正在辛勤的处理昨天批下来的折子呢。 白善交了差事,出了长寿殿后加快脚步往下面的宫殿去…… 韩尚书见院子里闹哄哄的,又骑了一天的马,实在腰酸背痛,于是烦躁的转身往外走,才到门口就见白善衣袂翻飞快速的从他眼前经过。 韩尚书张了张嘴,白善已经提着衣摆往前跑了,跑过两个院子便欢快的推开门跳进去,“满宝——” 韩尚书没想到素来冷着脸跟在皇帝身边的白舍人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由抽了抽脸皮。 满宝已经在西饼的服侍下用冷水洗了脸,擦了脖子和手,还没来得及换下官服呢,听到白善的声音,她惊喜的从窗户那里探出头来,高兴的道:“你回来了?” 满宝丢下布巾就跑出去,跑到白善身边,忍不住有些抱怨,“今天好热的。” 白善牵着她的手笑道:“我早料到了,钦天监一早说过这几日都是烈日,暑气重,让人少往外去。你们跟着这么多车架,速度肯定慢。” 他道:“我昨日让人做了酥酪,还与人买了一桶冰镇着,现在正是最好吃的时候,我带你去吃。” 满宝眼睛大亮,立即丢下院子里的家务,拉着他便道:“走,去哪儿吃?” “我带你去取出来。” 大吉就要放下手里的扫把跟上,白善却挥了挥手道:“大吉,你不用跟着了,这是在行宫里,不会有危险的。” 大吉便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俩人手牵着手跑出去了。 韩尚书站在院门口伸展腰肢,才扭到一半就见到白善和周满双双出门,他身子一僵,扬起笑脸要打招呼,结果俩人根本不朝这边,直接往另一边走了,自然也没看见他。 韩尚书:…… 他眯起眼睛看着肩并肩的俩人相携走远,身后的院门被打开,一个青年走出来道:“父亲,我能去找鲁越他们吗?” 韩尚书回身瞪他,“找鲁越做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知些事,比你还小的人现在都能独当一面,做五品四品官了,看看你现在有何成就?” 白善拉着满宝拐弯进了一条小路,顺着路就往上走。 满宝忍不住驻足回头去看,就见他们住的院子在下面,只是恰巧山石掩映,竟然遮住了视线。 她惊奇不已,“原来这儿还有条小路出去?上面不是陛下所居的长寿殿吗?” “不是,”白善道:“这绕过去,正好在长寿殿的侧后方,我昨日上来时看过,这地方很隐蔽,但路修得不错,景色也不错。” 他先上了一个台阶,冲满宝伸手,拉着她上去,笑道:“上面有一口冷泉,我就把冰桶藏在了那里。” 没办法,这时候能够让冰化的速度慢一点,要么是冷泉,要么就是地窖。 但白善觉得放在地窖会沾染上不好的味道,所以不愿意。 雍州行宫所在的山上有好几口冷泉,白善找的这一口不是很大,大家平常不从此处取水,因此很少会有人到这里来。 白善拉着满宝,终于在夕阳彻底落下之时走了上来。 一个木桶被泡在冷泉里,被用绳子拴在了边上的树上。 白善将桶取出来,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密封的大竹筒。 他将竹筒打开,从树上取下一个篮子来,和满宝一起坐在石头上,他打开篮子的盖子,里面不仅有碗和勺子,还有他准备好的梅干和桂花蜜。 白善挖了半碗酥酪,给她洒了一些梅干和桂花蜜,眼睛亮如星辰的递给她,“你尝尝看。” 满宝看得一愣一愣的,伸手接过,“你怎么准备得如此齐全?” 白善抿嘴而笑道:“你不是说这一二年尽忙着公事了,做梦都想着清闲片刻吗?我想着这样也算是清闲了吧?” 满宝捧着酥酪,眼中闪着水光的点头,“算了,算了的。” 白善道:“夏天不好贪凉,所以你就吃半碗吧,剩下的我给你留起来,放在冷泉这里,明儿还能吃。” 满宝便搅了搅酥酪,拌匀后先喂了他一勺,白善眼睛看着她笑,张嘴含住吃了一口,颔首道:“果然不错,你快尝一尝。” ※※※※※※※※※※※※※※※※※※※※ 作家的话 晚上十点见 ☆.第2570章 偷 俩人分吃了半碗酥酪,在黑暗中看着天幕上冒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俩人便依偎在一起,脑袋靠着脑袋的仰头看,“真好看……” 随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的增多,满宝忍不住“哇”的一声,指着天上道:“那是天河吗?” 白善也看呆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看星星,但这么好看的星河却是第一次见,只见漫天的星星一点一点的,其中有一条银色光芒的彩带最为耀眼,似乎从九天倾泻而下。 他愣愣的道:“还真是天河。” 站在山石后面正有些不耐烦的皇帝也抬头看向星空,一时也看住了。 白善和满宝一时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仰头看着,白善更多的是欣赏这样的美景,满宝内心却多了几分惊叹和好奇,“科科,你们的世界就在那条天河中吗?” 科科:“不在。” 它停顿了一下后道:“在更遥远的地方。” 满宝没有追问在哪里,问了科科也不会说的,说了她也到不了。 倒是科科沉默了一下后又道:“宿主,有人站在你们背后。” 满宝瞬间汗毛倒立,她僵硬的扭头去看身后,身后是潺潺流水的冷泉,星光一点一点的映照在冷泉上。 她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你,你别吓我~” 和她靠在一起的白善最先发现她的不对,揽住她的肩膀,见她浑身僵硬便问道:“你怎么了?” 满宝一把抓住了白善的手,胆气又回来了,于是眼睛闪闪发亮的在身后的冷泉里一寸一寸的扫过去,“在哪儿,是真人,还是假人?” 白善听不见她的心里话,却能看到她的表情,于是也好奇的盯着冷泉看。 科科:“……不是在冷泉里,而是在石头山后面。” 它干脆道:“是你们的皇帝,还有跟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内侍和两个侍卫。” 反正主系统最近很少盯着它了,它不介意友情给宿主提供这个消息。 满宝一听是皇帝,立即拉着白善起身,拍了拍衣袍道:“我们回去吧,我肚子饿了。” 白善愣了一下,然后便点头,“好。” 他随手将手中的碗和勺子在流出来的冷泉里洗干净,放进篮子里,重新盖好后挂在树上,这才牵着满宝的手往下走。 星光下,路一阶一阶的往下,并不难走,不一会儿,俩人就转过一块大石头弯了下去。 白善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满宝那么害怕,那上面有什么? 满宝察觉到他停了下来,连忙扯了扯他。 俩人便继续往下,等走下去很远的一段路,满宝觉得不会有人听到了,便长出一口气道:“是陛下。” 白善:“……那我们为什么要躲?” 满宝:“我今晚不想加班。” 白善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拉着满宝往下走。 俩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山,正碰见殷礼带着禁军在巡逻。 哪里用得了禁军统领亲自巡逻? 还巡逻到这里来? 白善不由停下脚步,和殷礼行礼。 殷礼便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俩人,“你们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白善就指了身后的小路笑道:“这有一条小路上山,山上有一口冷泉,景色极美,我们才从上面下来。” 殷礼便顺着看去,不由在脑海里搜了搜这条路,不一会儿就搜出来了,这条小路可绕道上长寿殿,因此他在靠近长寿殿的那个关口还安排了两个侍卫看守。 皇帝…… 殷礼想到皇帝的秉性,还是转头吩咐侍卫道:“去取灯笼来。” 白善和满宝行礼告退。 殷礼看着他们离开,皱了皱眉,这俩人素来聪慧,应该不是在诓他,只是陛下如果在上面,他们两个怎么自己下来了? 侍卫们很快取了灯笼来,而此时,皇帝才指挥着两个侍卫将木桶取了上来,将里面密封的竹筒取出来。 他顺手将树上的篮子也给取了,笑呵呵的道:“天这么热,留待明天就吃不了了,酥酪还得新鲜着吃,走吧,我们回去找皇后。” 古忠大松一口气,扶着皇帝就要转身。 皇帝却指着白善他们离开的方向道:“从这儿下去,本来就是要去看爱卿们的。” 古忠:……要不是您非要躲在石头后面看人家小两口秀恩爱,他们早在山下了。 不过不管他要从哪边走,反正肯走就行。 古忠扶着皇帝下山去。 他们出来时天还亮着,所以没带灯笼,他们不似白善和周满走过这条路,眼神也好,所以往下走时小心翼翼的。 好在才往下走了一段便看到了灯光。 皇帝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 殷礼提着灯笼,领着人转弯走上来,迎面撞见皇帝,大松一口气,立即行礼,“陛下……” “是殷爱卿呀,”皇帝笑眯眯的,招手道:“你来得正好,朕请你吃酥酪。” 殷礼:…… 他上前两步,站在皇帝身侧,和古忠一左一右的护住他,请他下山。 下面的侍卫们就侧开身,举着灯笼给皇帝照亮山路。 皇帝扶着他们的手下到山下,前后看了看后哈哈大笑道:“原来这条路通的是此处啊,白善他们住哪个院子?” 殷礼伸手指了前面不远处的院子。 皇帝就收声,还嘘了一声道:“走,我们去你的院子,嗯,叫上魏卿和韩卿,朕请你们吃酥酪。” 竹筒很大,今天白善只挖了半碗,余下的起码还有两大碗,皇帝直接让古忠分他们半碗半碗,不一会儿,四个大老爷们就坐在院子里都捧了半碗酥酪。 韩尚书先吃了一口,惊喜道:“不错,鲜新美味赛雪肤。恭喜陛下得一佳厨。” 皇帝笑道:“这可不是厨子做的,不过这酥酪饮罢不仅解烦解渴,还生齿颊润于酥,的确是上品,哈哈哈哈……” 皇帝畅快的笑道:“尤其这其中还有情,那就更是上上之品了。” 殷礼已经有所猜测,魏知和韩尚书却是一脸的茫然。 皇帝颇为惋惜,可惜赵国公不在此处,不然他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殷或盘腿坐在榻上,因为院子小,他可以听到院子里的人说的话,他微微蹙眉,觉得皇帝的话很奇怪,他看向长寿。 长寿连连摆手,可不敢在这时候出去。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571章 您说了算 殷或就泄气的靠在榻上,皇帝要是不来,这会儿他就去找白善他们玩去了,因为皇帝在,他都不好出门了。 白善他们便是找过来也会被拦住的。 长寿就压低了声音安慰他道:“少爷不急,这日子还长着呢,明儿再去找白少爷和满小姐他们就是。” 大吉关上门,回去低声禀报道:“殷大人从山上将人接了下来,现在人都在殷大人府上呢。” 满宝就叹息一声,“我们的酥酪肯定是没了。” 白善安抚她,“没有便罢了,下次我再给让人给你做。” 第一天入住,雍州行宫的动静一直到半夜才慢慢小下来。 山里的宁静和京城的安静是不一样的。 在京城家中,再安静,每隔一段时间还能听到打更的时间。 但在这里,安静下来大家听到的是虫鸣声,尤其是山下有田,此时又是夏季,蛙声此起彼伏。 满宝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扭头看着关起来的窗户。 白善也洗漱好了,他掀开薄被子坐在床上,也看了一眼窗户,然后笑道:“山里虫子多,我听五月说祖母收拾了一匹烟罗纱给带来,回头让她裁剪出来做纱窗,这样便是开窗,那些虫子也飞不进来了。” 满宝道:“烟罗纱拿来做纱窗,会不会太奢侈了?” “不会,等我们回去就拆下来带上,回家也依旧能用。”白善道:“东西嘛,只要一直有用,而不是用了些许时候就丢,那就不是奢侈。” 满宝一想也是,欣然应允。 满宝靠在他的怀里,开始想起皇帝来,“你说陛下为什么要躲着呢?” 他要是不躲,请他吃一碗酥酪也不是不可以呀。 白善想了想后道:“凡是凡人都会有窥视欲,陛下也是凡人而已。” 满宝就抬眼看他,“你也会有?” 白善立即道:“所以就需要礼制规范,不窥视人本就是基本的礼节,何况非礼勿视,陛下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要是魏大人和李尚书知道了,一定会规劝于他的。” 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儿,因此他请客时略过了李尚书,虽叫来了魏知,但魏知此前一直在忙公事,连皇帝短暂的失踪了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猜到这么多事情了。 因此皇帝无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皇帝神清气爽的先陪着皇后在长寿殿里溜达了一圈,这才去用早饭后会见朝臣。 皇帝精神面貌都与在太极宫时不一样了,如果说他在太极宫时像一株缺水的麦穗,蔫哒哒的,那此时他就像一株泡在水里正盛开的荷花,脸上眉梢间都是笑容。 一见面,魏知的目光在皇帝的脸上转了一圈后便拿出折子道:“陛下,臣对中书省的几项批示有意见……” 魏知看到他书桌上堆着的折子,眯了眯眼,“陛下,昨日的折子您批了吗?” 皇帝这才想起这事来,立即“嘶”了一声,捂住肚子道:“昨夜吃的酥酪或许太冷了,朕回殿后一直有些不舒服。” 魏知面无表情的合上手上的折子,“是吗,臣看陛下脸色红润,不似生病的样子,要不请周太医来看一看?” 今天一直很沉闷的李尚书闻言立即道:“陛下身体要紧,可不能轻忽,是该请周太医来看看。” 于是皇帝不得不派人去请周满。 满宝正在院子里打五禽戏呢,才收功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一个内侍就跑来请她,“周太医,陛下宣你呢。” 满宝当即吓了一跳,“他吃坏肚子了?” 内侍也吓了一跳,“周太医怎么知道?” 满宝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问道:“陛下脸色如何,看着严重吗?” 一边问一边让西饼去把她的药箱给提来。 内侍根本没见到皇帝,他是直接听古内侍的吩咐来叫人的,不过古内侍叫他时面色平静,并不见焦急,因此他道:“应,应该不严重吧,古大人就挺稳重的。” 古忠什么时候不稳重了? 满宝显然不相信小内侍的判断,接过药箱就走。 五月从里面追出来,“娘子,你不换衣裳吗?” 满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已经跟着小内侍快步离开,都火烧眉毛了还换什么衣裳? 满宝就穿着便服急匆匆的赶到太极殿,因为跑得急,赶到太极殿时还有些气息不匀。 正坐在殿中继续商讨国事的众人一起看向她。 满宝气喘吁吁,“陛下不舒服?” 她盯着皇帝的脸色看了看,眨眨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扭头看向追着她进来的小内侍。 大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小内侍。 小内侍一时之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目光,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满宝见他浑身都在抖,便向左移动了一步正好站在了他前面,她将提着的药箱放下,冲着皇帝深深地一揖,抬起头来问,“听闻陛下身体不适?” “啊?哦,对的,”皇帝反应过来,又伸出手来捂住肚子,“刚才还有些隐隐作痛,现在却没什么事了。” 魏知道:“周大人还是给陛下看一看吧。” 李尚书:“不能讳疾忌医。” 唯一知道些实情的韩尚书,以及完全知道实情的殷礼则是一动也不动。 满宝应下,看了看坐着不动的诸臣,再看向皇帝,问道:“陛下是要在这儿看,还是……” 皇帝立即起身,“我们去内室吧。” 古忠立即笑着上前要替周满提药箱,满宝谢过了,跟着皇帝去内室。 古忠满脸笑容跟在后面,只是走前低头垂眸看了一眼跪着的小内侍,低声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退下去。” 小内侍如蒙大赦,爬起来便倒退下去。 皇帝在屏风后的软榻上坐下,周满坐在小凳子上给他把脉,古忠便去泡了两杯茶进来,一杯是给皇帝的清茶,一杯则是给周满的杏仁茶。 显然是放了不少蜂蜜,只是放在手边满宝就闻到了一股蜜香味儿。 她不由抬眼看向皇帝。 皇帝就对她微笑,意味深长的问道:“周卿,朕的肠胃没问题吧?” 满宝脑海中就只剩下萧院正的叮嘱了,于是斟酌的问道:“陛下觉得问题大吗?”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572章 一起生病 涉及皇帝身体大事,起居郎自然要跟着了,此时他就拿着小本本站在一旁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周满,便又扭头去看皇帝。 皇帝的手就捂着肚子道:“朕觉得还是有些作痛,不过这都是小毛病,不打紧,些许小事还是能做的。” 满宝就思考些许小事可以是哪些事。 坐着批阅折子算大事还是小事? 和朝臣议事算大事还是小事? 不过肯定是不能骑马出去打猎了,生病了得静养,她可以肯定这是大事。 但…… 满宝忍不住偷偷看皇帝,陛下他老人家想到这点了没有啊,他到底想不想去打猎呀? 主要是她有点儿想去啊。 满宝纠结起来,干脆重新拉过皇帝的手,摸着他的脉沉思起来,“陛下,您除了腹痛还有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她觉得皇帝这个借口找的不是很好,想偷懒嘛,人之常情,她时而也想偷懒不去上衙,要不是她身边的人都是太医和大夫,她都不知道以生病的借口请多少次假了。 唉,她可以理解皇帝,但觉得不能过于惯着皇帝,萧院正说的也未必全是对的。 休息可以,但休息太长时间就不好了,要是肠胃出了毛病,那最少得吃三天的药,再休养三四天,七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满宝用目光暗示皇帝,让他再找些别的借口。 可惜皇帝与她默契不够,俩人大眼瞪小眼,皇帝以为她是不愿意为他作假,于是有些不高兴了,生气道:“朕还肩膀疼,腰疼,背疼……” 哪儿哪儿都疼,所以你敢说朕没病吗? 满宝却眼睛一亮道:“陛下,您这是劳累过度,中了暑气了,这个简单,且等我给您仔细的检查检查,很好治的。” 皇帝:……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误会了,不由看了古忠一眼。 古忠微微一笑,上前道:“周大人要怎么检查?” “不用太麻烦的,我看看陛下的舌苔,再按一按痛的地方就好。”满宝兴冲冲的让皇帝张开嘴巴让她看舌苔,一看,她笑脸便一僵,顿了一下后撸起袖子道:“陛下趴着我检查检查?” 皇帝就趴在榻上,满宝伸手在他身上按了几下,按到后肩时皇帝嘶的一声,满宝听见便把移开的手又挪回来,按了按后问:“您觉得这里疼?” “嗯。” 满宝在几处上都按了下,问道:“这里呢?” 皇帝忍不住痛呼出声,古忠焦急的上前一步。 满宝目光一凝,收回了手,和皇帝道:“没事儿,我给您开个药方子,回头给您调配药膏,让人给您推拿一二。” 太医院里也是有擅推拿的太医和医助的,满宝斟酌了一下便给开了方子。 至于肠胃的药,满宝已经忘了,皇帝也忘了,他从榻上坐起来,皱眉问她,“朕这是生病了?” 满宝点头。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什么病?” “您中暑了。” 皇帝不信,“朕这是中暑?而且今日并不热。” 满宝道:“您就是中暑了,且时日不短了,只不过不是急性的罢了。” 她扭头问古忠,“这几日陛下是不是没有胃口,日食不足往日的三分之一?夜里睡不安稳,却又一直渴睡,却怎么睡都不解困……” 古忠连连点头,伸出大拇指道:“周大人说的每一点都准了。” “那就是中了暑气。”满宝顿了顿后道:“陛下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要少费脑和少费心思,也不可出门晒太阳,更不能出去打猎,但可以在行宫里走一走散散心,适当的动弹动弹。” 皇帝听到前面还有些开心,听到后面就只剩下面无表情了,问道:“这病需要多久?” 满宝就叹息道:“您至少要静养一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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