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租子。” 白善扬眉,满宝便道:“顺便看一看宅子和族学办得怎么样了。” “你干嘛非得让他们办族学?以后养出来人才来了与你做对?” 白善就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读书多少年了?” 白二郎就掏出手指头来数,白善就道:“别数了,不算你进学前堂伯给你的启蒙,有十一年了吧?” 白二郎立即道:“不对,是十二年!” 白善懒得和他纠结这一两年,道:“行,十二年,你什么时候能考官?再过三年,还是五年?” 白二郎又掐着手指算了算,纠结道:“三年应该也可以,就不是很有把握,而且你们不是还计划着去高昌游学吗?五年吧,不那么紧张。” 白善和满宝就扑哧一声笑出来。 白善干脆盘腿坐在了椅子上,道:“那就一共十七年了,这还是我们书多,先生也好,这才能如此顺风顺水,换他们,少则十七年,多则一辈子,怕什么?” 满宝道:“十七年以后说不定我都不当官了,而且我又没有害他们,什么仇值得他们记上十七年?” 白二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善,迟疑道:“你们这么好?竟给夏氏出这么好一条大计?” 白善憋住笑点头,“可不是,我们人美心善。” 满宝连连点头,还冲白二郎眨大眼睛。 白二郎信俩人才有鬼,暴躁道:“快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奥妙?” 白善摇头道:“我们脾气是越来越好,你怎么却是越来越差?” 满宝道:“最近脾气见长呀。” 白二郎瞪着他们看,连着熬夜三天高强度的学习,换谁都会暴躁的。 白善这才不再逗他,笑着解释道:“夏氏不是那么富裕的,他们要办族学,一开始不显,过个三年五年,只怕会有些供应不上,到时候他们精力自然会转移,省得来找满宝的麻烦。”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六点左右 ☆.第1917章 红田村 满宝道:“我问过了,夏五郎和夏七郎都不是夏族长家的孩子,夏七郎还是夏族长的侄孙,夏五郎和他却隔了好几房,但他依旧很是支持夏五郎读书,平时没少帮衬,也让族里各家帮衬,显然,他们是想让夏五郎和夏七郎先考学和考官,将来再拉拔族里。” 其实这是很多小乡绅家族常用的策略,只要一个家族出来一个官儿,那就能带着整个家族,甚至整个村往上拔一层。 看满宝就知道了,周二郎写信回来说,她当官的消息传回七里村后,村里自己去买鞭炮回来放了一天,族里又买了许多回来放了一天,最后周二郎没办法,只能也多买了一点儿回来放鞭炮。 而去年冬天服劳役,县里决定是修建七里村到县城的那条路,直接拓宽了后填土垒实,听说现在都和管道差不多一样大了,不会再颠簸不说,还能并行两辆马车了。 就连那条翻山的小路都简单的修理了一下。 这就是当官可以带给村庄和家族的隐形好处了。 更不要说劝课农桑时增加的种子和农具资助了,连缴纳赋税时,县衙勘定也不是那么苛刻了。 以前一斤麻总要多出二两才给过,现在多出二两来,衙役们还会主动拿出一两还回来…… 这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咳咳…… 满宝道:“但我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显然,夏氏的一些族老也是这么想的,那天我提议开族学,他们不就很赞同吗?” 白二郎问:“你要拖垮他们家族?” “胡说,”满宝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虽然姓周,但我的身体里也流着夏氏的血,我会害夏氏吗?孩子们读书识字,就算不考官,也是会有其他好处的,别的不说,读书后总会比别人更识礼,也更容易找工作和赚钱吧?” 白二郎道:“他们的目的可不是让他们去做账房或做些文书赚钱,而是要成为官宦之族的,你这样几乎断了他们考官之路。” 满宝摇头,“不对,等这一代赚了钱出来,下一代有钱了,大可以再培养嘛,为什么非得现在举全族之力供养这一二人?” 白善打断俩人的争论,“行了,最后选的什么也是人家族里的决定,我们就是一个提议,你们怎么还争论上了?搞得好像你们可以做决定似的。” 白二郎和满宝就不吵了,不过白二郎依旧点评了一句,道:“你们可真奸诈。” 满宝收下不反驳。 白善也没反驳,他们就是想让夏氏在这一二十年里没空找他们的麻烦,而一二十年后夏氏的人估计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了。 抱着这样的目的,第二天他们启程去红田村时还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他们带来的最好的衣裳,挂上了最好的配饰,将头发梳得整齐滑顺的上车去。 老周头也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打定主意输人不输阵。 红田村是个大村,比七里村大太多了,而夏氏是红田村里人最多的家族,当然,除了夏氏外还有好几个姓氏,也不是特别小。 而这么大的村子,要是孩子上学就要走上三公里到镇上去读,似乎不是特别远,但束脩高,花销也高,所以村里真正供得起的孩子也没几家。 不过夏氏依旧是能送孩子去上学最多的家族。 满宝他们的马车进入红田村时引起了地里忙活的村民们的注意,主要是他们的马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于是早听了消息的人家立即扛了锄头回去看热闹。 一边往回走一边还高声议论着,“听说是周银和欣娘的闺女找回来了,怕不是要和夏家打起来。” “看这样子,周银是发达了吧,他怎么没回来?” “听夏家的人说早死了,他闺女是他兄嫂帮着养的,要发达也是他闺女发达。” “周银是谁?” “你不知道他,他是夏衍的上门女婿。” 很多年轻人连夏衍是谁都不知道,不过管他呢,先瞧着热闹,一会儿就知道了。 马车往村里去了一些,夏族长亲自来接周满他们,见这么多村民围着看热闹,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勉强。 好在下车来的满宝很给他面子,笑盈盈的上前和他见礼。 夏族长就松了一口气,然后侧身请老周头和钱氏往里去,道:“亲家里面请吧,族里的老人都在家里等着了。” 村里人见他们竟然没吵起来额,而是和和睦睦的,颇有些无趣,有知道一些内情的就疑惑道:“奇怪,不是说周银的闺女回来不仅把夏义住着的宅子收了,还把以前的田也都收了吗,怎么他们没吵起来?” “是啊,夏族长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大家还想跟着去夏族长家看热闹,同村异姓是冤家,尤其这种你家族比较大,但我家族也不比你小多少的同村,总会有些摩擦的。 夏氏的青年们不想被他们看了笑话去,于是先一步占领了夏族长家的墙头和门外,外姓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满宝他们进了夏族长家的院子,一抬头,见墙头门口都是人,不由顿了一下。 夏族长大概也知道他们的意图,虽然尴尬,却没有驱赶他们,被同族人看笑话,总比被外姓人看笑话强吧? 所以他尴尬的对周满笑了笑,然后道:“孩子们调皮,亲家和大娘子别见怪。” 满宝一点儿也不见怪,因为她见得多了,七里村的人也喜欢扒她家墙头。 就是没这么多而已。 因为人太多,屋里坐不下,所以他们是在院子里坐下了。 夏族长还让身后跟着的夏五郎和夏七郎来见周满,“上次匆忙,大娘子都没见过五郎和七郎吧?他们两个是你哥哥。” 虽然她不姓夏,但依然是孙女,绝对不能是外孙女,这是夏族长最后的倔强了。 满宝和夏五郎夏七郎见礼,然后左右看了看问:“义堂伯呢?” 夏族长没想到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抽了抽嘴角道:“他去县城接他媳妇去了。” 满宝这才想起来,对,昨天夏义把东西搬完,还把钥匙给丢在大街上了,于是县衙就把他媳妇给放了,通知他第二天去接人。 昨天周大郎和周五郎都没去捡钥匙,检查过宅子后直接让人把锁给换了,这会儿那宅子已经是她的了。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918章 讨租子 因为很多事情之前都商量好了,这次周满过来,一是代表着她回族了;二也是见一见夏氏的人;三才是签订契约,做好各种安排。 但一二她到时就算实现了,在庄先生和请来的里长的见证下,老周头和夏族长共同签了契约,保证周满成亲后的第二个孩子随夏姓…… 等签完了这个,满宝这才和夏族长道:“族长,我想去看一看南坝和东岭那两块地。” 那是她可以收回来的两块地。 一个族老有些紧张的问道:“南坝那块地大娘子不是说了给族里办族学的吗?” 满宝笑着点头,“是呀,族里已经决定要办族学了吗?” 夏族长的脸色不太好看,其他族老却连连点头笑道:“是啊,族里商议了一下,觉得孩子们还是应该多读书,已经商量好要办族学了。” 满宝赞许的点头,“这才是百年大计呀,我就是去看看祖父给我留的地什么样儿,捐还是要捐的。” 族老们一听,不再拦着,让年轻人们给他们带路,当然,腿脚好的几个族老也跟着去瞧瞧热闹。 南坝并不是特别远,满宝他们为了出行方便,直接骑的马,他们不耐烦与人慢慢走,问到了方位便先跑了。 地里的麦子已经可以收获了,甚至已经收了不少,现在地里的也黄了,就连水稻也都抽穗了,再过两月也可以收割了。 满宝看得连连点头。 等夏氏的人陪着老周头和周大郎兄弟俩到地方时,满宝他们已经站在田里扯了麦子蹲在田边啃。 夏氏众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很像他们呢。 满宝起身,伸手拍了拍手道:“好久不吃烤麦子了,一会儿我们扯一些回去烤着吃?” 话虽然是和白善白二郎说的,眼睛却看着夏氏的族老。 族老便笑道:“随便吃,随便吃,乡下地方别的不多,麦子还是管够的。” 满宝便问,“南坝这块地是哪儿到哪儿?” 她从怀里拿出地契来,笑道:“上面记的地方我不是很认识。” 夏氏的族人便给她指路,从哪儿到哪儿是她的,隔了一小块,勉强跟另一边连上的那块旱地也是她的。 满宝垫着脚尖看,发现这一大片的麦子都没有收割,不过麦子也没有多少,倒是水稻种了许多,旱地上的豆子也不少。 难怪她说她送这一块地给族里办族学夏族长也不见得多高兴,旱地多,水田少,恐怕也就勉强够先生的束脩,其他的花销得从别的地方找补。 满宝指了旱地问道:“怎么比地契上记的多了一些,水田少了。” 族老便道:“前几年我们这儿干旱,田连麦子都种不活,当时便有不少人改了田做旱地种豆子,这两年雨水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去年,越加干旱,所以……” 满宝就明白了,她这才想起去年还干旱了呢。 她叹息了一声道:“本来还想着把今年的租子收齐了补贴一些家用呢,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族老们:……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要来看地是为了收租子。 满宝已经叹息连连,和他们道:“去年干旱我在京城也听说了,我们的禄米虽未少,但职田上的收成却少了许多。” 去年根本没有职田收入的满宝假装自己已经有了的叹息道:“族里本来就要建族学,去年又旱灾,算了,族长交上来的这块租子还是给族里建族学用吧,多余的,也可以接济一下村里的孤寡,他们今年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跟在族老们后面的众青年们听见,忍不住抬起头来看这一个堂妹,族老们也有些感动,心里对于周满的那点怨气一下消散了不少,但也有人提出质疑,阴阳怪气的问:“堂妹还缺这点儿租子?” 满宝心里叮咚一声,雀跃的想,终于来了! 于是她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还摇了摇头,和他们道:“这怎么是一点儿租子呢,这点儿租子都够我家好几口人吃一整年的了。” 她叹道:“别看我当官儿,我当的却是最清廉的编撰和太医,只能拿些俸禄,但京城居大不易,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吃穿住行就不说了,每月的应酬就不少。” “上官请客吃饭你总不能不去,你去了就不能不带礼,同僚请了你,你就得回请,京城的酒楼,再便宜的也比商州的酒楼贵,更别说你请人吃饭,好意思请人去简陋的地方吗?” 众人一起摇头,再看她的目光时就有些不一样了。 满宝顺势说,“听说许里长租的东岭的那块地这十多年来都没有租子?” 族老们有些尴尬,不好说。 满宝就又叹息了一声道:“我也知道,他还是里长,虽不管着我们这块了,但到底还有些人情在,闹得太僵了不好,不然以后族里会受影响,虽不至于怎么样,但他要是今天卡咱一个文书,明儿不给我们勘田亩,吃亏的还是我们。” 青年们脸上有些愤慨,族老们却连连点头,看到他们的脸色,便忍不住拉着满宝的手感叹,“好孩子,还是你懂事啊,不愧是见过世面当着官儿的,比你这些堂哥们出息多了。” 然后转身骂青年们,“你们气什么?好好跟你们妹妹学一学,要知道能屈能伸才能办大事儿……” 一旁的白善低下头去,果真是吃软怕硬,要是他,直接里长拉下来就是,又不是不能,夏氏好歹是红田村最大的一族,只要人够多,有什么不能做的? 白二郎则是一脸惊奇的看看族老们,又一脸惊奇的看看族老拉着满宝的手,觉得这风向也变得太快了吧? 满宝表达了自己的体贴,又顺着去看了一下东岭的地,这块地比南坝那块还要差,尤其去年又干旱,这会儿大部分地上种的是豆子,只有七八亩种着麦子,连水稻都没有。 满宝看着失望,差点儿嘴快的说也捐了吧,就在开口的时候被老周头盯着,满宝便秃噜了嘴后道:“往年倒罢了,今年这点儿租子该是能交上来的吧?” ※※※※※※※※※※※※※※※※※※※※ 作家的话 晚上十一点见,晚了大家就早些睡,明儿再看 ☆.第1919章 宿怨(三月月票加更5) 族老们也看到了老周头的神情。 见他们看过来,老周头立即道:“没办法,家里今年还等着租子下锅呢,别看满宝有俸禄,在京城连一把青菜都要花钱买的,就算不买肉只吃青菜,那点钱也不够呀。” 族老们差点儿出口,那你们为什么要一家子都留在京城? 但见周满一脸甘之如饴的样子,且想起那天钱氏蛮横的表示周满是她养大的就得孝顺她的样子,到底压下了话头啥都没说。 回去以后,族老们便将田边的事儿和族长说了。 夏族长皱眉,问道:“她这是真话,还是诓我们的?这是什么意思?催着我把租子给她?还是怕我们以后上门去打秋风?” “我看不至于,她对种地的事儿也知道不少,站在田里看了一会儿麦子就跟我们估摸了一下大致的产量,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她估的和我们私下估的差不了多少,但就是这样,说起去年干旱,她眼也不眨的就说今年的租子不要了,给族里接济孤寡和办族学。” “是啊,倒是她那个大伯小气得很,要不是他盯着她,许里长租的那块地怕是也会捐给族里。” “看周家那模样,似乎在京城的确不富裕。” “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不富裕的吗?” “输人不输阵嘛,这是我们夏氏的地盘儿,自然要穿好点儿,他们要是穿差了,谁能看得起他们?”一个族老道:“不过官儿嘛,听说朝廷还给发绵绸的,他们身上穿的就不像是外头布庄卖的布,有可能是官府发的。” 夏族长的儿子也道:“爹,听说昨天周家那两兄弟就把宅子的门锁给换了,听人说,他们是想到旧市场上淘换些旧的家具添补上,回头要把宅子租出去的。” 夏族长:“……真这么穷?” 他一脸不相信,“就不说周家,你看她和白家那两位小公子的穿着和配饰,那像是没钱的吗?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她都如此强势了,做什么还要骗我们?”一个族老道:“不过她穿戴好倒是真的,但官儿嘛,总要倒腾得好些,交际上她都不愿落人一等,更何况其他?” “至于白家的两位公子,到底是世家,底蕴还是有的。” 夏族长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怎么突然说起她的好话来了?这是想做什么?” 族老们一静,半响后道:“倒也没想做什么,不是您怀疑她居心不良吗?我们就想着,或许她是真艰难呢。” 夏族长便冷哼一声道:“再艰难也改变不了她居心叵测的意图,此时让我们办族学,完全是居心不良……”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族里读书的人也太少了,以前是没有学田,现在有了一块,先生的束脩就够了,族里轮流耕种那块田供给就是,何必要拦着孩子们出息?” “读书不止花费先生的束脩而已,还有书籍和笔墨纸砚,先生的一日三餐和四季衣裳,更别说还要修建学堂,这些都是要钱的……” “族里这么多人,到时候再出就是了。” 夏族长有些烦躁:“五郎和七郎就要考府学了,只要他们考上,过个三两年就可以试着考学,就算进士考过不了,明科和其他考试却是可以试一试的,到时候选官什么的都需要家族出力……” 可夏五郎和夏七郎又不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为什么要拿自家的钱去供给他们? 以前是没得选择,现在他们也可以供自己的孩子去上学不是? 夏族长见事情似乎又回到了这几天争执的原点,顿时不想说话了。 让他更心累的是,连他的儿子和孙子都不赞同他,显然,他们也想让自己的孩子上学,而不是去供堂侄子和堂弟。 夏族长心累的挥手,问道:“他们人呢?” “去夏义家了,说是毕竟是最亲的一支,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夏族长就想,那是去气人的吧? 满宝还真不是去气人的,就算她是抱着这个想法去的,那也不能表现出来,后头还跟着一大串的夏氏青年们呢,都是她的堂哥堂叔和堂侄儿们,虽然她一个都不认识。 夏义家在红田村的边上,前面就是田野,后头是几户人家。 到了地方,满宝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很破旧,几间泥房,外面的墙面有些脱落,黄色的泥墙上坑坑洼洼的,有的甚至能从外面看到屋里。 现在还是夏天,等到冬天,一定能冻死人。 满宝踱步过去,一边走近一边叹息,问道:“以前义堂伯都不修缮房屋的吗?” 一个堂哥回答道:“一年就回来两三次,每次住个三两天,谁耐烦修缮它呀?” 主要是谁能想到夏衍的孙女会活着回来?回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能让族里把吃到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满宝就看着夏义家的房子叹气,心里则啧啧作响,这简直是天生为她准备的,难怪他总是被她亲爹欺负。 这就是天定的缘分呀。 夏义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看到周满他们过来,都有些仇视的站在院子里瞪他们,不许他们进去。 除了那个小女孩儿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另外两个都和满宝差不多大,不过她看了一下他们的个头,坚定的认为他们比她小,于是笑问:“你们是我堂弟?” 三人瞪着眼看她,不回答。 跟着的青年们见她似乎不介意的模样,对她更有好感,于是主动解释道:“他们是比你小。” 跟着的青年中有比她大好多的,对以前的事儿有印象,加上有时候家里大人也会说,因此口没遮拦的透露道:“当年你祖父说了要过继人的,义堂叔就一直等着,结果等到你娘都要成亲了才开始说亲,所以他们都比你小。” 满宝:…… 白善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 满宝略微有些不自在,便看向夏义家的院子,发现院子里摆着不少家具,便叹气道:“这怎么行呢,这样露天摆着,再好的家具也会坏的,怎么不搬进去?” 还是那青年堂哥回道:“里头乱糟糟的,怎么摆呀,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坑。” 这的确是够坑的,这是笃定了不会回乡住,所以就使劲儿的糟蹋资格的家? ※※※※※※※※※※※※※※※※※※※※ 作家的话 明天见,哈哈哈哈 ☆.第1920章 自作主张 虽然两个堂弟很是戒备周满,但耐不住周满身有官威,后头又带着一大群大人,所以她走进院子来,三人虽然瞪着大眼睛看她,却不敢出声将人赶出去。 但见她抬脚进堂屋的门便忍不住喊道:“你,你不能进去!” 满宝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就看看这屋子要怎么修,你们总不能这样住吧,看这茅草许多年不曾更换了,过两日要是下雨,你们要住在水里吗?” 说罢伸手撩开帘子进去,看到里面又脏又乱的样子便连连叹息,她只转了一圈然后出来对一堆青年道:“总不能这样看着,不知道谁家有多余的茅草,每家拿出一两把来,大家帮着义堂伯把这屋子收拾收拾,这样才好住人。” 老周头见闺女都折起了袖子要干活儿,便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还不快去帮忙。” 周大郎和周五郎忙挽了袖子上前,但夏义家里实在是太脏太乱了,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他们也不是干家务的人啊。 于是兄弟俩抬头看向屋顶,很干脆的要找梯子把屋顶上的茅草都扯了。 但夏义家没有梯子,他们只能踩着塌了一半的围墙上去,将上面的茅草扯下来。 夏义的大儿子忍不住叫道:“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不许你们动手,快下来!” 满宝瞥了他一眼道:“我大哥和五哥在给你们家修房顶看不出来吗?那茅草都多少年没换了,过两天下雨,你们要在雨里睡觉吗?” 后头的青年也拉了他一下,劝道:“大郎,你堂姐是为你们好。” 说罢回头和族里的人道:“我们回去找些茅草来吧,一家出一些,先把房顶给他修好了。” 很多人不乐意,割茅草,晾晒又捆绑可是很累的,一扎一扎的扎起来岂是容易的? 但见周满都挽了袖子动手,他们又不太愿意在她面前丢脸。 说是一族的,是堂兄妹不是表兄妹,可到底没有把姓氏改回来,他们就总忍不住将她看做外人。 既是外人就不愿意丢脸。 迟疑了一下,已经有人转身回去拿东西,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便也回家了。 有的还是父母兄嫂当家,见他们带了家里的茅草和梯子等出去,不由骂骂咧咧起来。 老周头不知道从那儿摸出一把扫把塞给钱氏,然后自己就敷衍的在一旁拍拍围墙,抠抠泥土,听着远处传来的不同的叫骂声和念叨声,忍不住和钱氏道:“这夏义不会做人呀,出了事,全族没人肯帮忙的。” 钱氏拿着扫把站着,微微点头,也不动弹。 她要做就做好,不做宁站着也不摸鱼。 她瞥了眼明明不想动弹却在假装勤奋的老周头,道:“村里和族里的风气也一般,再怎么样也同族,只要不是结了大仇的,人家落魄回来了,自己不帮,儿女们想帮把手就让他们动手去就是,何必拦着人?” 钱氏也听着村里陆续起来的骂声,又看一眼正青着脸站在院子里的两个少年和那个小姑娘,摇了摇头道:“既帮了人,最后还落不是,何苦呢?” 就是,家里都有人出手帮忙了,再骂人,不是把这一天帮忙的情分全消了吗? 恐怕还帮出仇来,老周头也觉得那些骂人的人家有点儿蠢。 要是他,他就是不帮忙也要往这边走一走说两句好听的,不伸手都能落两句好。 夏义夫妻不在,只留三个孩子在家,但这三个孩子,既没有大到可以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没有小到会忘记别人的辱骂。 钱氏挑了挑嘴角,转头看见老周头还在拍墙,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直接啪的一声把他手背给拍红了。 她横了他一眼道:“愣着跟什么,没看见这墙都破洞了吗?你去找人问一问,他们砌墙的泥是从哪儿挖的,现在就去挖一些回来将这些墙填补起来。” 老周头忍不住低声吼道:“还要给他们补墙?” “又不花你一文钱,都不用你出多少力,这么多青壮在这儿没看见吗?好处论你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钱氏道:“满宝是官儿,官声最重要,我可不想回了京城有人说我们家满宝仗势欺人,抢了别人的房子。” 老周头便是心里很不甘愿,也只能憋住一口气,用力的挤出笑容去找一个年级看起来不小的青年问话。 别说,他还真知道,于是老周头就笑盈盈的说动了好几个青年回去挑了箩筐一起去挖泥。 等夏族长和族老们被村里的骂声惊动,循着动静找过来时,周大郎已经带着一帮青年把夏义家的屋顶全扒了。 夏族长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周家和夏义家彻底闹翻了,他立即拄着拐杖快步上前,大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满宝正和白善把摆在院墙下的家具往中间一点儿的位置搬,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立即笑道:“族长也来了呀,我们在帮义堂伯修缮房屋和整理房子呢。” 夏大郎这会儿已经面无表情了,听话的和弟弟妹妹一起把屋里的东西往外搬,看到夏族长就叫了一声“族长爷爷”。 夏族长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下,看了眼已经彻底不像样子的夏义家,觉得等夏义回来恐怕又是一场好闹,于是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他不由看向周满,也不知道她是诚心的,还是无意的,他叹出一口气道:“修房子这样的大事让夏义自己来就好,你怎么能……” 代替他呢? 满宝却道:“可义堂伯回家也有三天了,屋里还是那么乱,显然是不太会收拾的。” “义伯母才回来,总不能就让她劳累吧?反正族里人多,大家都帮把手事情就做好了。” 一帮很少出手的青年们觉得挺好玩的,在一旁纷纷点头,“是啊,是啊,大家帮把手就做好了。” 夏族长就低头去看他们,见他们正蹲坐在地上扎茅草,就环视一圈院子,发现新茅草还真不少,但这点儿显然是不够的。 他深吸一口气,回身和他儿子道:“回去,拉上二十捆茅草来。”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1921章 哈哈哈哈 他儿子:……他们家的茅草是想盖个棚子给牛住的,本来就没有多少,再拿出来…… 夏族长见他没动弹,便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再让你媳妇到族里多找几个妇人来帮忙。” 一旁拿着扫把的钱氏便笑眯眯的道:“最好是带上木桶、木盆和一些不要的旧衣赏,这屋里东西少,怕是不够用。” 夏族长勉强挤出笑来,点了点头,让他儿子去照办。 等夏族长的儿媳妇带了七八个妇人提了木桶和抱了木盆过来时,满宝他们已经嘻嘻哈哈的帮着将屋里的东西全都搬出来了,包括床和桌椅板凳这些。 满宝看了看搬出来的破破烂烂床,再看一眼旁边破旧棚子里放着的旧床,那床虽旧,但花纹还不错,最主要的是质量看着还很好,满宝虽不太懂木匠的活儿,但看那些口子也知道还不错。 虽然她很像把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床扔了,但没有越俎代庖的发话,而是抬头看向屋顶。 周大郎他们已经把屋顶扒干净并清理好了,茅草的屋顶扒掉并不困难,反正扒掉的茅草又不能再用了,多是拿来当柴烧。 有人递了麻绳上去,周大郎就问:“谁会修屋顶?得要会修的,别在上面踩着摔下去,会残废和死人的。” 跃跃欲试的青年们顿时退了大半,最后是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中青年踩着梯子上了屋顶。 于是下面的人往上递扎好的茅草,周大郎他们就蹲在屋顶上铺茅草…… 这个速度也不慢,他们都很有经验。 钱氏便带着妇人们和几个大孩子进屋去清扫房间,满宝几个也被她带了进去。 夏义家许多年不住人了,角落里藏污纳垢简直数不胜数,钱氏也干脆,能用水洗的就用水洗了,不能的用水擦,剩下的才是用扫把清扫一下。 大家进进出出…… 等到中午,老周头带了人扛着糊墙的泥回来了,他也干脆,直接在扒下来的茅草里挑挑拣拣一些看着还行的茅草,直接给搅到了泥里…… 然后夏族长就看着他们去糊墙,将那些坑坑洼洼,破了洞口的墙给糊上…… 他一脸恍惚,话说,周家怎么当起他们夏氏的主儿来了? 一个族老看了半天,问道:“族长,这么多人,一会儿是单请周家的人吃饭,还是连这些孩子们一起请?” 夏族长:…… 他没好气的道:“让他们各回各家吃饭去,等下响夏义回来,晚上自会请他们。” 说罢,他看了一眼院子里各种忙碌的人,转身便走。 本来只是想伸把手意思意思做一下样子的周家人在发现夏义夫妻竟然不在家,且吃过了午饭还迟迟不回来的情况下,他们干脆多留了一下,将这房子给整理好了。 老周头一边领着夏氏的青年往缺口里倒泥浆,一边笑了笑。 半天的功夫,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青年们已经和他混熟了,因此直接问道:“周伯,您乐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替夏义高兴,他一回来看见房子整理好了,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青年点头,“这倒是,要是我,出门去县城一趟回来不仅屋顶整好了,屋里屋外也都收拾好了,一定要乐疯。” 老周头闻言就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好小子,晚上让夏义请你们吃酒。” “不错,一定要让夏义请我们吃酒,我给我家修房子都没这么卖力呢。” 到了半下午,屋顶扎好,钱氏指使着人将家具一一搬进去,那种破破烂烂的床自然是不要的了,至于怎么处置,看夏义回来怎么弄吧。 她问了夏家的三个孩子,分出了他们各自睡的床边让人抬进去安装。 这种床并不难安装,对准口子扣进去就行,再把木板放好,一次不对放两次,总能琢磨好。 这种活儿是男人的活儿,她带着妇人们将箱笼抬进房间里,桌椅摆好,再随手用剪成抹布的旧衣服一擦,屋里一下就干净整洁了起来。 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松花巷家里,但对比之前的家可好太多了。 在家里住了两三天,已经快要崩溃的兄妹三人拿着一块抹布愣愣的站在边上。 钱氏将东西都整理好了,回头看见他们站在那儿,便伸手摇了摇腐朽的窗户,道:“窗户等你父母回来以后再换吧。” 见来帮忙的青年们都或蹲在院子里休息,她便对三个孩子道:“我刚才把厨房也收拾了一下,家里东西少,但水还是有的,你们去烧些开水,就算不能冲泡茶叶,给大家喝一碗热水也是可以的。” 她暗示道:“你们客气有礼,以后族人才会多帮忙。” 夏大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家有茶叶。” 夏小妹喊道:“我知道在哪儿,我去拿。” 说罢转身就跑到房间里翻箱笼。 夏二郎挠了挠脑袋便转身去厨房烧火。 夏大郎没走,他踌躇了一下,问道:“松花巷的宅子是你们家的?” 钱氏面带微笑的看着他道:“不是我家的,是你堂姐的,是她祖父母和父母留给她的,这些年多谢你们替她看房子了,若不然,那房子不定要荒成什么样儿。” 夏大郎涨红了脸,到底才十三四岁,脸还嫩得很,被一个长者如此郑重的道谢,脸瞬间就跟烧了一样。 他喏喏两句,“不用谢。” 说罢转身就走,翻出一些碗来清洗,一会儿好倒水给他们喝。 钱氏这才转身去隔壁的房间,虽然床不难安装,但有这个经验的人也不多,毕竟大部分人一生只买一次床,基本上是木工来安装,然后就不会再动弹。 所以满宝他们正撸了袖子亲自动手,三人合作一张床,唧唧咋咋的闹了两三刻钟才装好,然后就把木板放上去。 这就跟拼图一样,这块板子和那块板子不合就放到一边,三人很快就把床板放好,拍了拍手高兴的道:“剩下的就不是我们的活儿了,对了,夏义咳咳,是义堂伯怎么还不回来?” 白善瞥了一眼高兴过头的满宝,也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照理,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吧?”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922章 生气 满宝他们到底还是没等到夏义夫妻回来,把三张床都安装好,满宝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便决定回城去。 走前,钱氏将满宝拉到一边,拿出三串钱放在她手里,给她打了一个眼色道:“拿去,算是你这个做姐姐的给弟弟妹妹们的见面礼。” 本来想说给堂伯的见面礼的,但想到她似乎不太喜欢夏义,这才改口。 满宝眼睛一亮,她可是头一次以年龄来当姐姐的。 她伸手接过,没有当众给,而是把三人拉到一边悄悄给,还悄声道:“别告诉你们爹娘,自己收着,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 夏大郎不想收,推回去,见弟弟妹妹拽着钱串子,还抠出来要还给她,满宝却推了推,道:“我已经当官有俸禄了,唉,说起来我们两家是最亲近的,同一个太祖呢。这样,我呢离得远,一年都不一定回来几次,以后你们去上坟,看到我太祖父母的坟记得给他们清清草……” 满宝这才想起来最主要的一件事,懊恼的跺脚道:“哎呀,忘记给太祖爷爷和太祖奶奶上坟了。” 说罢转身就跑。 夏大郎没来得及拦,手里拿着三串钱看她跑远了。 在外面等着的老周头一直在念叨:“……是让她当众给的,她怎么悄悄给?” 这一点儿也出乎钱氏的预料,不过她依旧紧紧的拽着老周头,低声斥道:“你安静些吧,悄悄给就悄悄给了,你这会儿进去嚷出来,好意也变歹意了。” 老周头念叨:“你就不该给这么多,三百文钱呢。” 钱氏心道:她哪儿知道满宝这么实诚,竟然悄悄的给? 她肯拿出这么多钱来,就是想让她当众给,在夏氏面前再博一个好的。 老周头继续念叨:“早知道给个十文钱就差不多了。” 钱氏嫌弃他吵,道:“闭嘴。” 老周头声音低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念叨。 钱氏无意识的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或是他日子过得太好,近来越发的唠叨了。 满宝一溜烟的从屋里跑出来,着急忙慌的道:“爹,娘,我们忘了去祭扫我太祖父母了。” 老周头和钱氏:…… 钱氏就忍不住扭头念叨老周头,“这一天天的你都记什么事情去了,这种事也能忘记?” 老周头:“这也怪我?” 满宝他们赶回族长家时,已经和族长相谈甚欢的庄先生笑道:“你们忙完了?” 满宝张嘴就要说话,庄先生已经指着桌子上摆的鸡和鱼及肉道:“祭品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要开始去祭扫你祖宗了吗?” 满宝感动得眼里都盛了泪,拉着庄先生的手道:“先生,还是你靠谱啊。” 庄先生就轻拍她的脑袋,笑骂道:“顽皮,快装了篮子去吧,我和夏族长说好了,他还给你们准备了锄头和镰刀,你堂叔兄弟们也都等着你呢。” 满宝就左右看,疑惑的问道:“夏族长呢?” 庄先生轻笑道:“夏族长茶喝多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休息去了。” 夏族长和庄先生做这儿喝了半天的茶,没问出多少周满的事儿,倒是被出了不少祭品,又想到现在周家领着他族里的青年们在夏义家做的事儿,郁闷之下就不由多喝了点儿茶,然后就胀肚子,一时有些难受便回屋休息去了。 满宝见夏族长的儿子和孙子都在等他们,便没有追问,装了祭品便出去,白善和白二郎帮着拿了镰刀,周大郎和周五郎则扛着锄头。 太祖父母的墓并不是很远,就在村子边的山上,走一会儿就到了。 但到了地方,就是已经提前来看过的夏族长的儿子都找了一会儿才找到。 入目之处都是荒草,坟边还长了一棵不小的树,完全将墓给遮挡住了。 别说远看,近看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座坟呀。 夏族长的儿子有些尴尬,和周满道:“你父母多年未回,所以也没人祭扫,不过偶尔侠叔会回来祭扫。” 只是上次祭扫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满宝皱紧了眉头,点点头,和众人一起开始割草铲草。 其实她想问,族里每年清明就不祭扫孤寡之墓吗? 在他们七里村,各家有一堆墓是要一起祭扫的,村里曾经经历过几次大灾,不少人家都死绝了,多少沾亲带故。 其他节日还罢了,清明村里却是会组织了青壮将那些坟墓都祭扫一遍的,反正祭菜都是同样的,不过是再多走几个坟而已,最后拿回家还不是你吃? 乡里乡亲的,多走几个坟,说不定得到的保护还多呢。 在满宝的记忆中,她以前都不知道她祖父母旁边的坟是她亲爹娘的,村里甚至统一口径不知道是谁家的,似乎是野坟,就是这样,每年周大郎他们上山都要顺手铲掉坟上的野草,他们也会顺手祭拜,她从没觉得不对。 所以她不太能理解,为何她太祖父母就在村子的边上也能不被祭扫,别的不说,村里血缘亲近的必定不少。 满宝心中哼哼,在将坟墓上的野草都清干净了祭祀过后便回去,她没有在红田村多停留,骑着马儿就和白善白二郎跑了,出了红田村才心情闷闷的换马上车。 结果才出村不远就碰到了回来的夏义夫妻,满宝还记着太祖父母不被祭扫的仇,别人就不说了,她太祖父母和夏义的祖父母可是亲兄弟,他还占着她家的宅子呢。 于是半边身子都探出窗户和夏义挥手打招呼,大声喊道:“义堂伯,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把你们家给收拾好了。” 大吉没有停车,却放慢了车速,马车咕噜咕噜的从夏义夫妻身边经过,满宝清晰的看到他们两个瞬间瞪圆了的眼睛,便咯咯大笑起来道:“你们的床,你们的箱笼,你们的桌椅我们都给你们重新装好了,族里好多人都帮了忙,不信你回去看呀。” 夏义吓得不轻,以为她把他们家怎么了,气得跳脚,“夏满,那是我家,你把我家怎么了?” “没怎么,义堂伯,我疼弟弟妹妹们,也疼你呢,明年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再见啦。” ※※※※※※※※※※※※※※※※※※※※ 作家的话 晚上十一点见 ☆. 第1923章 膈应(三月月票加更6) 夏义已经不听她说话了,和妻子拔腿就往村子里跑,因为跑得过快还扑腾的摔了一下,跑出老远的满宝都能听到声音,就觉得膝盖老疼了。 她哼哼两声,从窗户那里把脑袋收回车里,和白善道:“明天就让护卫去催夏族长要以前的租子,还有许里长手里的租子,让夏族长去要,地是他‘租’的,合该他去要。” 占了她的地,连举手之劳的祭扫都做不到,哼! 白善笑着点头,很喜欢她气呼呼的样子。 夏义将鞋子都跑掉了,跑回家就看见他家院子里坐了一堆的人,墙边堆了不少破碎的茅草,虽然整个家还是土黄色的,但只一眼他都看出了分别,屋顶上的茅草干净整洁了不少,一看就是新换上的。 青年们正拿着碗喝水休息加吹牛,见夏义回来,纷纷叫着请功,“义叔你回来了,你看看我们给你整得怎么样,好看吧?” 夏义抖着嘴唇原地转了一圈,颤抖的问,“我,我的家具呢,我从城里搬回来的东西呢?” “在屋里呢,”青年们还在炫耀,“我们都给你整好了。” 夏义理都不理他们,直接冲进屋里,左右三间房都看过,发现他们家里面的东西都换了,他只觉得如遭雷劈,立即翻着箱子找起来,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箱子立即伸手进去摸……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看到里面的钱还在,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大怒,他把钱往里一塞便往外冲,一下就撞到了好奇跟进来的青年身上。 此时青年们脸上没了好奇和笑容,为首的一个一把拉住夏义,叫道:“义叔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偷东西?” 夏义甩开他们的手,“我跟你们说不着,大郎呢,大郎——” 夏大郎听到声音从外面跑回来,一脸泥的惊喜道:“爹,你回来了,娘呢?” 夏大郎冲上去拉住他,大手就朝他屁股上打,一点儿也没惜力,打得啪啪响,他脸上涨的通红,气恼非常的吼道:“我让你看着家你是怎么看的,谁让你让外人动家里的东西的,啊?” 他一边骂一边大力的甩着胳膊,就一句话的功夫就拍了他七八巴掌,青年们愣过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住他,“义叔你这是干什么,大郎今天帮着把家里收拾干净了还不好?” “就是,而且你刚才不也看过了,你的钱没丢!”青年讥讽道:“而且我们就是再缺钱也不会偷钱的,更别说欣姑姑家的堂妹还在呢,我们会当着官儿的面偷钱吗?” 他不提周满还好,他一提周满,夏义更气了,但他不好和青年争执,于是转身扯住眼睛通红的夏大郎继续打,“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我出去是不是和你说过看好家,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人来碰家里的东西……” “义叔你这是干什么……” 青年们见他越发凶狠,忍不住阻拦起来,“你这样会把他打坏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吧?” “合着我们帮忙还帮错了?早说啊,兄弟们,我们把屋顶扒了,把各家的茅草带回去……” 闹哄哄时,落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夏义家的终于跑到了,一回来便看见夏义在揍她儿子,她立时不乐意了,上前推开他,“你打孩子干啥,打坏了你给药钱啊?” 拉开了人,夏义家的用手在夏大郎的脸上一抹,抹掉他的眼泪就赶他走,“带你弟弟妹妹回厨房去,我跟你爹说……” 夏大郎一瘸一拐的去拉缩在一旁的弟弟妹妹回厨房,院子里,夏义就和族里的青年们吵嚷了起来。 夏二郎吓得不轻,颤着声音问,“大哥,你疼不?” 夏大郎抹着眼泪摇头。 夏小妹就问,“大哥,钱我们还给爹娘吗?” 夏大郎咬咬牙道:“不给了,你们谁都不要告诉他们我们有钱。” 夏二郎和夏小妹基本都是夏大郎带着玩儿的,俩人想也不想便点头,决定听他们大哥的。 夏大郎已经不小了,自然过了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年纪,他扭头往外看,见他爹娘骂骂咧咧的把院子里坐的人都赶走了,便红着眼睛道:“爹这样做得不对,明天我们出去跟人家道个歉。” 夏二郎不解,“为什么?” 夏大郎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一下后凭感觉道:“人家帮了我们,本来就应该道谢的。” 并不知道夏大郎被打了一顿的满宝坐在车上和白善道:“以后他躺在床上就会想,这床是我装的,抬头看着屋顶就想,这屋顶是大哥和五哥修的,坐着吃饭的时候就想,这是老周家人擦干净的,我看他睡不睡得着,吃不吃得下。” 夏义的确有些睡不着吃不下,看着家里的大变样,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很想把东西扔出去再按照自己的意思搬回来,最好连屋顶也换掉。 但他媳妇没那么多精力,见他这么闹腾,便干脆由着他发脾气,只要不砸家里的东西就行。 “要不你把院子里的那些杂碎砸了吧,消消火儿。”院子里都是以前家里的床和桌椅,都很脏很烂了,现在屋里的则是从县城里搬回来的。 夏义见她一副接受良好的模样,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吼道:“他们整好的东西你还用,你不膈应吗?” “不膈应,”夏义家的道:“以前这东西不也是欣娘家用过的吗?住进去的时候都不膈应,现在搬回来膈应啥?” 夏义:……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那,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觉得他们整得挺好的,不然家里那么乱,那么脏,我们得弄到什么时候?地里的麦子要收了,豆子也差不多了,这些都是活儿,你现在城里的活儿还去不去做?我们做着家里哪有时间去收拾,这些东西放在外面,要是下雨淋坏了怎么办?” 夏义家的道:“要我说,他们弄得挺好的,你要恨他们就恨,不过你刚才干嘛那么得罪族里人?” 夏义转身就走,不想听她说话了,夏义家的又累又疲,也懒得再说,指使着三个孩子做饭做菜,烧水给她洗澡。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1924章 低头 夏义蹲在田边生闷气,以前他用着这些旧东西当然不膈应,因为他是胜利者,他住在松花巷里只有得意,没有挫败和懊恼。 可现在,他是被人赶回来的,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这会儿连自个家的房子里外都叫周满扒一遍。 连睡的床都是他们装的,他只要想到这一点儿就跟吃到了一块包裹着苍蝇的肉一样恶心难受。 吐了可惜,不吐又实在太膈应和难受。 夏义难受的抱了脑袋,结果还有更难受的事情呢。 被赶走的青年们自然不服气,他们忙了一天,又是糊墙,又是修屋顶的,还给里外都打扫了一遍,不说请顿酒,最少也应该得声谢谢吧? 结果他们竟然被人骂了一顿不说还给赶出来了。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于是他们闹哄哄的跑去族长家告状,暗搓搓的暗示能不能把夏义家的屋顶给扒了,把他们家的茅草给拿回来。 结果让族长给骂了一顿。 贵的是茅草吗? 贵的是把茅草扒了又摆上去的功夫! 好容易才修好的屋顶又给扒了,他们这是多吃饱了没事干儿?而且这是打算和夏义一家结死仇吗? 夏族长把后生们骂了一顿,然后就让人去把夏义找来。 因为这都是夏义的族弟和子侄辈儿,所以夏族长还给夏义留一些面子,让他们都在门外等着,然后把夏义带进屋里骂了一顿,他道:“大家伙儿帮你还帮出仇来了?你不道声谢儿,反而还赶起人来了?” 夏义梗着脖子道:“我不要他们帮忙!” 夏族长眯起了眼睛,冷冷的问道:“怎么,你要出族吗?还是在城里买了房子,以后都决定不回村里了?” 夏义一个激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夏族长便冷哼一声怒道:“三十好几的人了,再过两年都可以当祖父,却还是这样。夏满,不,是周满!她都比你知道人情世故!你知不知道,她才来村里一天儿,族里的人念她情的比念你的还要多!” 夏义低着头不语。 夏族长深吸一口气,暗想,当年要不是夏义实在是夏衍最亲的一支,之前又一直说着要过继他,他们是不绝对不会把松花巷的宅子分给他的。 不过是为了面上不那么难看才分的,谁知道本以为当年已经了了的事儿现在还能闹出这么多事儿来? 夏族长揉着额头道:“你,你去给他们道谢,最好请他们吃顿饭赔个不是。” 见夏义脸上还有些不服气,夏族长就眯着眼睛道:“夏义,你要还想在村里住下去,还想跟族里的人来往,你就得这么做,不然,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也别来找我。” 以为族里平时就没事儿了? 里长分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将同姓的人的地分在一起,关系不好,今年我把地垄往你家那边开一点儿,明年我特意种了桑麻挡住你的麦子阳光,多的是法子让你难受。 一般弱势的人家要是碰上恶势的邻居,种个三五年地就会发现地越种越小,这时候就得靠族长和族老们调和。 夏族长要是不愿意调解,夏义他就是再恶,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也能让人欺负死。 夏义果然不敢,只能憋屈的应下,转身回去准备菜和肉。 他才搬回来,菜没有,肉也没有。 本来他才回来,他要是这家掐一些,那家拔一点儿,大家看在同族的面上也不好反对的,等他把菜园重新种起来就好了,结果这会儿他得罪了人,他要想吃菜就得花钱买了。 还有人知道他要请客,特意提了家里的鸡来问他要不要买。 因为他们家孩子也去帮忙了,这顿必须有他们的,菜色好了他们才吃得着呀。 夏义本不想要的,但夏族长的儿子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他只能咬着牙买下了。 满宝不知道夏义这个晚上过得有多憋屈和委屈,她第二天让大吉选了两个护卫去红田村收租子后便出门找药铺去了。 她自己开了药方买了十服药,然后就连着药方一起送去了夏侠家里。 夏侠一直在家里等着她呢。 他病重,而红田村太远了,所以他昨天没回去,夏锐也不想回,他这两天正在找铺子打算搬店呢。 满宝将药和药方交给夏锐,说的话并不多,其实双方都心知肚明,夏侠没多少时间了,满宝她只是大夫,并不是神仙,自然也没有办法。 不过是略微减轻他的痛苦,让他最后这段时间不那么痛苦而已。 夏侠用枯瘦的手拍了拍床边,笑道:“快过来坐,昨天回族里怎么样?” 满宝道:“挺好的,我已经和族长说好了,让他追回那半块田的一半送给义堂伯,算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感激,剩下的,既然已经给了族里的贫户,那就给他们吧。” “南坝那块地我给了族里做学田,东岭那块地我想卖出去。” “卖出去呀~~”夏侠叹息一声道:“那是祖田,你祖上留下来的,能不卖还是不卖吧,租给人种着,每年收着租子也不错。” 他道:“你要是担心收不回租子,我让你锐伯给你找一找村里一些老实的人家。” 满宝笑着道:“现在地里还种着庄稼呢,要卖也是秋收以后的事儿了,我还不急。” 她并不打算留着,虽是祖传的地,但一来她现在不缺田地耕种;二来,地在红田村里,和他们牵涉过深未必好,这是她和两个师弟商量过后的决定。 她打算等她四哥从草原上回来就把这事儿交给他,或者交给立君,让他们来买地,总不会亏本的。 不过满宝这会儿不想让夏侠过于担心,以他的病情能不能到秋后都不一定呢,所以她想让他走得安心,便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夏侠脸上就忍不住带出笑容,微微偏头冲外面喊了一声,“小锐啊,快把东西拿来。” 满宝就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夏侠笑道:“你的租子。” 满宝便笑了笑,坐着等,左右看了看后问道:“锐伯母和堂哥堂弟们呢,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夏侠喘着气道:“他们呀,去学堂的去学堂,去铺子的去铺子了,都忙,一时抽不出身来。” 满宝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夏锐抱了一个箱子进来。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1925章 铺子 夏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银锭子。 一开始周银和夏侠父子商量好的是,他留在商州的田地铺子包括宅子都交给他们照应,所有的租子都交给他们收,他每年回来一次,或是每隔一年回来一次取,也要祭扫家里。 所以周银特地把租子减了四成,算是给他们的酬劳。 一年的租子是十八两,每一年夏侠都往里放十八两的银子,就是想着等哪天有人找回来了不至于拿不出钱来失信。 这十四年来,他们一家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但不论发生什么事儿,有多艰难,这箱子里的钱他们都没动过。 用夏侠的话说,人活一世,最主要的就是守信。 这箱子里现在是二百五十二两,夏侠含着笑道:“还有一笔钱,是我给补的,这些年我也没能给你爹娘守好田地,那减掉的四成我怎么好拿?我让你伯母去铺子里取了,你略等一等她就回来了。” 满宝笑着点头,并不推辞,“那得不少呢,这么重,锐伯母肯定回不来那么快。” 夏侠点头,“那你多坐坐,在这儿吃饭,最好啊吃了晚饭再走,也见一见你堂哥堂弟,你堂哥正在念书,可惜他没有你祖父和父亲读书的天赋,读了许多年也没读出什么名堂来……” 夏侠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话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夏锐看着都害怕,伸手触了触他的鼻子,探到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满宝一眼,满宝微微点头,夏锐就将那一箱子钱给她搬出去,他道:“你伯母估计还得好一会儿才回来呢,你先坐着等一等。” 满宝道:“锐伯伯,那四成的钱不用给我了。” 她道:“这件事算不上你们失信,是我父亲和母亲没有按时回来,你们承担了本不该你们承担的风险,要说失信,也是我父母失信。虽然他们是被迫的。” 夏锐惊讶的看向周满,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满宝回头看了一眼正房,从袖袋里取出一张房契给夏锐,道:“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照应,锐伯伯也不用急着搬铺子了,这铺子算我赠与你们的。” “这怎么行?”如果说那四成的租子他还有些预料,这个却是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了,夏锐推回去,道:“这不行,这铺子是你的,我不能要,你要是不好意思,那就继续把这铺子租给我如何?” 满宝却强势的塞在他的手里,正色道:“锐伯伯,我连祖传的地都可以给不曾照应过我半分的族里,为何就不能把铺子给你们呢?” 夏锐张了张嘴,有些羞愧的道:“这,这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满宝笑道:“以后我和这边族里的联系可能不会很多,可太祖父母和祖父母的墓还在这边,甚至以后我的孩子还要回到这里,我们能仰仗,能亲近的也就只有锐伯伯这一支了。” 夏锐心里又是服帖,又是羞愧,好几次欲言又止。 满宝却似乎没看到一样,坚定的将房契塞进他手里,然后道:“这件事没必要让伯公知道,对了,这箱租子我就收下了,这些年多谢锐伯伯照应祖父母。” 说罢,郑重其事的和夏锐行了一礼。 夏锐连忙扶住她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满宝亲自抱了一箱子的银子出门,等在外面的白善上前接住,差点没接住摔在地上。 他憋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这么重?” 满宝不动声色的甩甩手,“钱!” 白善:…… 捏着房契跟在后面的夏锐瞬间从恍惚中回神,上前就要帮他们抬,大吉已经先一步抱过放到了车上,车边坐着的白二郎忍不住打开箱子看了眼。 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银锭不由咋舌,看向周满时目光复杂不已。 不知不觉她已经比他们有钱了,明明小时候他和白善最有钱的。 满宝扶着白善的手上车,对站在车旁的夏锐道:“锐伯伯回去吧,我走前会再来看一次伯公的。” 夏锐应下,退后一步目送她离开。 等回到客栈,老周头摸着这一箱子的银锭道:“夏家也就你这一个伯公了。” 满宝点头,“其实这么多钱他们都差不多能够买一间铺子了。” 周五郎道:“你家的那个铺子不止。” 他道:“上下两层,还带一个后院,都不比我们在京城的饭馆小了,位置也好,就算商州比不上京城,价钱上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他们在京城的那个铺子位置其实一般,是远比不上商州这间在中心的铺子,就不知道当年小叔是怎么买到这铺子的。 满宝也不知道,不过给出去她也不心疼,“我托了锐伯伯照应这边先祖的坟墓。” 老周头点了点头,满宝早几天就说过要把铺子送出去,所以他已经过了心痛期。 满宝左右看了看,问道:“去收租子的人还没回来吗?” 大吉道:“没有。” 满宝就摸着下巴道:“看来夏族长没有提前准备好呀,他一定很心痛。” 再是心痛,夏族长还是把租子交给了拉着车来的两个护卫,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实没必要因为这事儿再徒惹是非,只是他不解,周满怎么会这么急。 昨日她来时大家明明都很友好,他还以为她会过了今年秋收才提租子的事呢。 他儿子迟疑了一下便道:“昨日她去看到叔祖们的坟墓时便有些不高兴了,回来时也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因为这个?” 夏族长恍然大悟,半响后叹息一声道:“知道了,你有空去一趟许里长那里,告诉他周满点明了要今年的租子。” “许里长那里会不会怪罪?” 夏族长轻哼一声道:“他能怪罪什么?退后一步是他的意思,他白得了这些年的租子还不够吗?而且这次他在县令面前挂了号,如今怕是不会闹事儿,今后,今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你只管去,就说我们家的租子连带往年的都交上去了,他自然明白。” 他儿子这才应下。 夏族长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周满在京城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听说她是个神医,可惜她不肯改姓啊……” 他儿子垂着眼眸,夏氏和周满没多少情义,而周家对她又不坏,她怎么会改姓?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926章 亲戚 满宝收了两车的租子,还有一大袋的铜钱,没办法,现在粮食贵,所以夏族长走了一点儿偏,去年的给的租子,但往年却是兑换成当年粮价的铜钱。 关键是,当年的粮价是多少满宝怎么会知道? 自然是夏族长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满宝也不是不能计较,到县衙里一查当年的粮库收入价就大概知道价钱了,可她实在没心思和他计较这个,看了眼护卫们收回来的铜板,大方的表示这事儿过去了。 老周头眼里只看得到这一麻袋的铜钱了,他伸手扯出一贯,抱着检查了一下,惊奇的道:“他家怎么藏着这么多铜钱?” 白善随口说道:“银虽好运输和储存,但买卖东西其实铜钱最好,最流通,也很稳定。” 金银其实并不普遍,只有大宗买卖和贵重物品才会用到金银,民间用得最多的其实还是铜钱。 不少中产人家家里都会储藏一定的金银铜的,以备不时之需,但其实占比最大的还是铜。 因为金银难得,有时候普通百姓还不认,因为难以辨认,所以会更信赖铜。 老周头就抱着钱问满宝:“我们回去要不要藏一些铜钱?” “爹您高兴就好。”反正金银是藏,铜钱也是藏,都是钱,何必在乎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反正他们家房间够多,地方够大,随便藏! 老周头紧接着就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抱着地上这一大麻袋铜钱道:“那这些钱爹给你收着了,以后给你当嫁妆。” 满宝:“……爹您高兴就收着吧。” 别看这一袋铜钱看着挺多的,却不一定有脚边那一小箱子的银子多呢。 满宝生怕她爹开口要银子,弯腰自己抱起银子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老周头这会儿心里眼里只有这一袋铜钱,所以完全不在意。 第二天夏族长就送来了许里长的租子,听说是怕她来回麻烦,所以许里长让人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年的收成,提前预付给满宝,等秋收结束再算账,要是多了不用退,少了他再补上。 来送租子的夏族长儿子笑道:“许里长说这些年他都是将地交给家里的长工耕种,多少有些不用心,加上近些年天灾人祸不断,所以一直没什么收益,若是今年的租子给多了,就当是给东家的赔礼了。” 满宝忍不住讥讽道:“那许里长的赔礼可真够贵重的,整十二年的租子呢。” 夏族长的儿子尴尬的笑了笑。 满宝冷哼一声便道:“租子我收下了,烦请堂伯转告许里长一声,东岭那块地我去仔细的看过了,已经在找买家,等秋收过后我就不租了,还请他让家里的长工收获时注意些,别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才好。” 夏族长的儿子一愣,关注点却在另一边,“你要卖掉那块地?” 满宝点头,“是啊,堂伯有兴趣吗?您要是出价高,我也是愿意卖的。” 想要说话的夏族长儿子便把话憋了回去,笑着转开话题,“也好,到时候大娘子回来族学应该也开起来了。” 满宝就点头道:“不一定是我回来,有可能是我四哥和我二侄女,到时候还请堂伯关照一二。” 夏族长的儿子点头,他知道周满和那边周家感情好,许多事都是让周家去做的。 满宝收了租子,下午便和大家一起去看了一次夏侠,见到了夏锐一家大小,然后一行人便决定第二天启程回京了。 夏侠清醒的时间越发少了,他并不知道周满把铺子让给了他们家,也不知道她没有那四成租子,还以为夏锐又重新和周满签订了租赁协议,依旧租用她的店铺。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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