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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生气怎么办,你们到底进不进去? 侍卫们愤愤的检查完,然后就把篮子放到里面去,跟另外四件行李摆在了一起。 来的人渐渐多了,这一次,大家显然都比往常提前了一点儿来,白善也不是碰见谁都丢一瓶药膏的,他只选认为对方会要的人丢。 果然,每一个接到药膏的都没多问一句就掏钱,一个和他们不是很熟的同窗看见还多问了一句,“怎么不给我一瓶?” 白善看了他一眼后问,“你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拿着润白霜的封宗平等人感受到了被冒犯。 那同窗闻言笑道:“娶妻生子就不用在意仪容了吗?来给我一瓶。” 周立君机灵的送上一瓶,于是都不等人都来齐,她带来的一盒润白霜共计十二瓶都卖出去了。 从头到尾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将沉甸甸的钱袋拿出来放在了盒子里,然后抬头看向小姑和白善,一脸严肃的道:“小姑,你们快进宫去吧,我去前头等着爷爷和五叔他们。” 一会儿还得去领禄米呢。 那算是自己的丢脸时刻,满宝叹气道:“去吧。” 于是他们不再等剩下的人,直接转身进宫去。 他们领了自己的行李往东宫去,才走到一半,赵六郎就提着自己的篮子飞快的赶来,叫道:“等一等……” 几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赵六郎追上来问,“润白霜呢,没我的吗?” 白善眨眨眼,道:“卖完了,我下次给你带。” 赵六郎就忍不住念叨:“明明是我问的,你竟然不给我留。” 白二郎嫌他吵,道:“这有什么,回头我的分你一半。” 赵六郎惊奇,“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分吗?” 白二郎道:“我这会儿没那么黑了,我就愿意了。” 赵六郎心口一噎,看了眼白二郎的脸道:“其实也没有白多少。” “比你们白我就满足了。” 几人都不理他们二人,倒是走出了一段的满宝想起来问,“赵国公的伤怎么样了?” 赵六郎就挥手道:“没事,头上的包已经消了,这两天正在看王家的笑话呢。” 众人嘻嘻哈哈的往崇文馆去,都不觉得这事和他们有太大的关系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他们大人的利益之争,他们只要听大人的乖乖的在崇文馆读书就可以了。 他们这群太子的伴读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满宝了,她都已经被罚过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才一天,太子就找了她道:“有个外诊,你去不去?” 满宝一脸惊讶,“我还能出外诊?” 惊完了才想起来问,“什么外诊?” 太子笑了笑后道:“王家的,王绩有个侄子你知道吧?” 满宝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起来,“那个纵马踏青苗的王家侄子?” 太子点头,“王绩把他打坏了,人现在有些不太好,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作为大夫,救死扶伤是她的本职的,满宝当然可以去,但她觉得奇怪的是,太子怎么会让她去? 见周满一脸的疑惑,太子便笑道:“想去就去吧,佛家不是说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满宝便起身道:“好吧,那我去了。” 太子点头,让吴公公送她出宫,还给她从库房里拿了上好的药。 满宝一头雾水的跟着吴公公往宫外去,问道:“吴公公,您跟我一块儿去吗?” 吴公公笑道:“咱家只能把小大人送到东宫门外,荣四会给您驾车的,王家的庶子正在宫外候着呢,您跟着他去就行。” 满宝还是觉着奇怪,“殿下怎么想起叫我去?宫中其他太医出入不是更方便吗?” 吴公公就笑道:“这是殿下的私情,不好叫其他太医,而且王家母子也更相信小大人的医术。” 满宝就小声问,“太子跟王大人和解了?” 吴公公压低了声音笑道:“您开玩笑了,太子是君,王大人是臣,君臣之间哪儿有什么矛盾?不过是政见不和罢了。” 那就是没和解了。 满宝觉着更奇怪了,她拎着药箱道:“我是大夫,只救人的。” 饶是吴公公身经百战,这会儿都忍不住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周满,又好气又好笑道:“哎哟我的小大人,您都想到哪儿去了,殿下让您去,自然是去救人的。” 他顿了顿,还是给周满透了一下底儿,“王家的庶子求上门来,殿下不好拒绝,毕竟是一条人命,殿下就应下了。”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和吴公公保证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就是打屁股吗,多半是青紫淤血了,或是伤到了筋骨?不过屁股上的肉多,应该不打紧的。 满宝这么想着,到了东宫门外,荣四已经等着了,接了她的药箱便驾车出宫,在宫门口那里又检查了一下。 因为有太子的手令,满宝是可以出宫的,到了宫外,躲在墙角的一个人立即飞奔上来。 满宝撩起帘子看他不过比他们大几岁的模样,便道:“你要和我们坐车吗?” 王家庶子看了一眼周满后微微松了一口气,立即道:“多谢周小大人,我家里有车的,我们这就走。” ※※※※※※※※※※※※※※※※※※※※ 作家的话 哈哈哈哈,吓你们的,这才是真的明天见,我出去找东西吃了,晚安 ☆.第1604章 杖刑 两辆马车达达达的出皇城而去,然后一拐弯便进了崇远坊。满宝嫌弃热,老早就把窗帘给卷起来了,看到车拐入自己熟悉的街道,便眨了眨眼。 可车还没到她家就拐了一个弯儿,直接穿过崇远坊到了后面的光德坊中。 最后车在一道侧门前停下了。 王家庶子跳下车,小跑着过来请满宝,一头汗的指着道:“周大人里面请,我大哥在里面呢。” 满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问道:“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呢。” “在下王达,王荣是我哥哥。” 王荣就是王绩那个被打坏了的侄子了。 满宝跟着人进了侧门,一进去便是一个院子,有下人一早候着,见了人立即往院里领。 满宝还以为要去后院,结果进了一道门后发现这是一个独立的二进小院,竟是独门独户,病人就在小院的第二进里。 一个很年轻的女子正站在廊下哭,旁边站着一个奶妈抱着一个孩子,看到提着药箱的周满,她也立即迎上来,“是宫里的周太医吧?” 满宝点头。 她立即抹干净眼泪请她进屋里去,“母亲正等着呢。” 立即又丫头撩起帘子,满宝进到屋里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床前哭,屋里还有两个大夫。 满宝一看到那两大夫忍不住嗬了一声,因为很熟啊,一个是丁大夫,一个则是郑辜了。 满宝盯着郑辜看,“你今天没进宫?” 郑辜:“师父,徒儿昨晚上就在这儿了。” 年轻的女子管中年妇人叫“母亲”,满宝便知道她是王太太了。 王太太连忙起身对满宝道:“周太医,您看看我儿吧,他从昨晚一直烧到现在呢。” 满宝连连点头,放下药箱,也不拿自己的脉枕了,直接把床上趴着的人的手拿过来放在丁大夫的脉枕上把脉,一边把脉一边道:“趴着把脉不太准呀。” 丁大夫看了周满一眼,干脆将盖在病人身上的布料掀开让她看对方屁股和腰上的伤口,“他躺不了。” 满宝看到伤口,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这,这像是杖刑呀。” 只见王荣的后腰到大腿根部全被打烂了,可能是因为护理得不好,或是天气太热,此时伤口已经有些发脓,这又不是一两道小伤口,而是一大片呀。 杖刑满宝只见过一次,就是去年告御状时向朝被打的那一次,当时向朝也是动弹不得,伤得也很重。 可那会儿天气已经偏凉,虽在牢里,但医药也不少,加上向朝筋骨强壮,所以只低烧了两次就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满宝再看了眼他身上的脓,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丁大夫压低了声音道:“从昨晚一直烧到现在呢,之前是保和医馆的大夫看的。” 因为周满和郑太医的原因,济世堂或多或少的被认为是亲近太子的,所以王家一开始请大夫是绕开济世堂的。 还是昨晚情势不对,王家才去请了丁大夫过来,郑辜是跟着来学习的,本来还以为是小症,结果他们都在这儿耗了一晚上了。 满宝摸过脉,又看过对面的脸色和嘴巴,这才去看保和医馆和丁大夫开的药方。 满宝提笔重新写了一张药方给王家,道:“去抓药吧,这是内服的,我们来处理他的外伤。” 丁大夫看了眼满宝的药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忍不住惊讶,只是几个月不见,周满开的药方已经在他之上了。 丁大夫看着周满,心中只余惊色,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活该成功啊。 满宝还在看王荣后腰和屁股大腿上的伤,头也不回的问,“丁大夫,我们得清理一下他的伤口吧?” 郑辜发现丁大夫在走神,便伸手戳了戳他,丁大夫瞬间回神,连忙点头道:“啊,对,得把脓和坏肉清理掉,然后用三七粉敷盖。” 满宝却想了想道:“单用三七粉怕是不够好,再多拿几味药来。” 说罢又写了一张药方,让王家去济世堂里拿,三人正忙碌时,有下人进来道,“太太,保和医馆的石掌柜来了。” 王太太不想见人,儿子被打以后就是找的保和医馆诊治,结果人越治越坏,她不打上门去就算不错的了。 满宝已经看过保和医馆的药方,虽然不知对方最初情况是怎样的,但她也治过杖刑,知道最初的药方是没问题的。 于是道:“太太不如让人进来问问,或许对方找到了良方也不一定。” 石掌柜没找到良方,但他找到了治疗外伤的一些新药方,所以抱着药来了。 宁大夫和他一起来的,俩人一进屋看到满宝还惊讶了一下,她不是在宫里当太医吗,怎么出来了? 满宝抬手和他们打招呼,闻到了一点儿熟悉的药味儿,便耸了耸鼻子问道:“你们是不是把草参带来了?” 石掌柜顿了一下后点头道:“没错,磨成粉了,我这还有葛根粉。” 满宝便哎呀一声,乐道:“我正想要它们呢。” 石掌柜立即随棍上,笑道:“我来给您帮把手吧,是要调制伤药吗?” 丁大夫看了他一眼后站到了周满身边,开口道:“我们正打算把王公子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呢。” 伤口现在一直是暴露状态,石掌柜也看到了,忍不住叹气,“是得处理处理。” 满宝就邀请他们一起,道:“伤口面积太大了,就我和丁大夫两个不知道要清理多久呢,石掌柜和宁大夫一起来?” 石掌柜这时候带药上门就是为了挽回名声来的,自然愿意,于是看向主家王太太。 王太太从布掀开后就一直在心痛,她好好的儿子给打成了这样,这会儿听见满宝问,便抬起泪眼问,“这要怎么清理?” 满宝道:“得将脓都清理出来,还要将坏肉割掉,然后上药,这样才能好得快些,他这是内外交困,内里的话,现在只能尽量降低温度,一会儿药熬好了先喝一剂药看看,不行再换方子,但这外伤也得尽快处理,这伤您也看到了,要是处理不好,他这……”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605章 告诫 王太太立即放下了对保和医馆的偏见,请石掌柜和宁大夫一起留下治疗。 石掌柜和宁大夫便悄悄松了一口气,冲周满和丁大夫感激的笑了笑。 丁大夫回以一笑,然后他们就开始让人清理软榻,把榻放到了房屋中间,把人抬到软榻上去。 然后满宝把王家的大部分人都赶了出去,“人太多了,容易带进来脏东西,如今他的伤口最怕的就是脏东西了。” 王太太就让脸色煞白的儿媳妇出去了,儿子的伤口她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她这么个小年轻了。 她只留下了两个丫头听吩咐。 大夫们要了热水,分别净过手就开始把自己的刀具拿出来,然后一起看向满宝。 满宝便用针灸给他止痛,其实他一直在疼痛之中,这样动手术要方便点儿,因为他的忍痛力再上升,但这会儿人昏迷着,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给扎两针吧。 确认止痛针起了效果后,大家便分两边站好,各自清理一边。 王太太本来正在默默的抹眼泪,突然看到四个大夫分两边站着,拿着刀子就把她儿子身上的肉给片了下来,她吓得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郑辜站在一旁观摩学习,见状立即抽空安抚了她一句,“王太太,这是把王公子身上的腐肉切下来,这样好得快些。” 王太太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但她脸上却显出了狠戾之色,倒把郑辜给吓了一跳。 四人都很小心,低着头轻轻的将脓清理掉,再切掉已经确定死了的肉,一点一点儿极耗眼力和腕力。 丁大夫见大家都很专注,便趁机将刚才收起来的药方递给郑辜,让他照着药方去调配伤药。 等他们清理完,郑辜也把伤药调配好了,剂药也熬好了。 四位大夫小心的给他上药止血,然后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轻轻覆在他的后腰和屁股上。 丁大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满宝道:“把人弄醒吧,得让他把药吃下去。” 满宝应下,扎针把人弄醒。 王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根本没多少意识,但宁大夫和丁大夫见他睁开了眼睛,便手脚麻利的把人半抬起来,直接拿过熬好的药给他灌了下去,动作特别的迅速和干脆利落。 谁还不是从药童干过来的? 灌了药,大家把病人又放回到榻上,然后就开始等着看情况。 王太太等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满宝,“周太医,我儿……” 满宝道:“等着看情况吧,半个时辰后烧要是没有退的迹象,那就再换药。” 满宝看向石掌柜,问道:“病人有内出血吗?” 石掌柜垂下眼眸道:“有,一开始便用了济世堂的三七粉内服,外伤也用的三七粉。” “那怎么……” 宁大夫有些憋屈的道:“病人饮酒了。” 众大夫沉默了。 王太太察觉到气氛不太好,顿了顿后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满宝想了想后道:“等等吧,内伤应当不是很严重,先退烧再想着止血。” 王太太也只能应下,房门被敲了一下,王太太便对四位大夫微微示意,然后起身出去。 她一走,四位大夫便放松了一些,谈论起病情来也更加的放开,满宝道:“病人还有心病呀,心情郁结不利于伤口愈合。” “要不是心情郁结,他也不会喝酒了,”宁大夫提起这事儿他还有些憋屈呢,这病人一开始是他的,这伤说小却不小,主要是打得太狠,还伤到了筋骨,这会儿天又热,很难护理。 一个不小心人就死了。 可是他自觉这一次处理得不错,伤口处理好了,内伤也兼顾到了,王家不差钱,所以用的是上好的药,家中下人多,护理上也不该有什么问题。 只要熬过最初几次发烧就不会有事,结果他前脚看完病离开,后脚病人就心情郁结的喝了一口酒,然后他给开的什么止血药,什么疗伤药却没用了。 满宝和丁大夫同情的看了宁大夫一眼,正想问得详细一些,就听到外面王太太在大发雷霆,“什么叫不该,他这是想逼死我们母子吗?你让他亲来与我说。” 屋里的五个大夫全都竖起了耳朵,就听得外面似乎是个嬷嬷低声告诫道:“大太太,老爷本意也是为了侄少爷好,谁也没料到那几个刁奴下手这样重,老爷夫人已经将人捆了,大太太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请大太太以大局为重。” 别说屋外,屋里竖着耳朵的五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外面沉默了一下后还是那嬷嬷的声音,声音很低,奈何大夫们耳朵都尖,所以还是听到了,“大太太,这是一盒人参,还有宫里出来的上好伤药,算是我们老爷夫人的一点儿心意,您收下吧,屋里那位太医,您还是尽早送走为好。” 她压低了声音和王太太道:“您要请太医,可以和老爷要帖子嘛,您放心,我来前夫人已经说了,家里会立即拿了帖子去请陈太医来,陈太医的年纪不比她大?手段自也比她厉害些,您只管放心。” 王太太放心才怪,袖子底下的手紧握成拳,她沉默着不说话,嬷嬷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正要说话,王达从前面赶了过来,走到嫡母身边小声道:“母亲,去济世堂拿药的下人回来了。” 王太太立即回神,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她看向那嬷嬷,扯了扯嘴角道:“吴嬷嬷放心,我都知道的,以后我们一家还要仰仗叔叔过日子,自会以大局为重的,老大家的,你送嬷嬷过去。” 王大奶奶立即应了一声,上前将那嬷嬷送走,她还不太愿意,便有丫鬟上前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送到了院门那里,直接送到隔壁去了。 等人走了,王太太才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冲她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声,她直接快步走到墙下,冲着那边就高声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荣儿刚送回来的时候我都跪下要请太医了,结果谁见我了?”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06章 隔空 “一个说政务繁忙,一个说病了没空,现在你们倒是一个不忙,一个又病好了不成?” 她一点儿也不怕被人听着去,越发高声道:“板子不是打在自个儿子身上便一点儿不心疼,什么踏青苗?狗屁的连累!到底是谁连累的谁,谁心里没数?” 说罢便掩面痛哭起来,大声哭道:“我可怜的荣儿呀,不过是今春骑着马从路边过,马失前蹄踩坏了几株禾苗,正在插秧的农户丢了两株禾苗下去就补上了,你说要赔钱,那农户还笑话你富家公子不知节俭,就这么两株禾苗竟然也想着赔钱,结果现在禾苗都变成谷子要收起来了才让人弹劾说纵马踏青苗……” 她伸着脖子冲那边院子喊道:“是谁在朝上得罪了人,才叫人收买了人来诬告我儿!你们不说替他伸冤,还拿他做替罪羔羊,你们打他辱他我都认了,谁叫他早早就没了爹,只能依附叔叔婶婶过活儿,可你们不该算计他的性命啊,明明说是打板子,结果廷杖那么大的板子打下去,你们这是存心想要他的命啊,是不是他死了就遂了你们的心,你们还得了一个大义灭亲的赞!” 嬷嬷才过了院门就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回身要去拦,却被王大奶奶的丫鬟牢牢的拖住,王大奶奶也把她往那边推,一边推一边哭道:“嬷嬷且宽谅些吧,夫君整个后背都被打坏了,从昨夜昏睡到现在都没醒,婆婆跟着熬了一夜,我婆婆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夫君受伤就如同挖她的心肝一样的……” “那也不能胡说……” “一切还是等夫君醒来再说吧,如今夫君生死不知,您和婆婆说什么道理都是不行的,做母亲的,谁心里不想着孩子呢?” 这句话让嬷嬷脸色大变,她定定的看了王大奶奶一会儿,然后用力推开丫鬟,转身便走了。 等她走远了,王大奶奶才擦了擦眼泪,和丫鬟回身,然后将院门锁了起来。 这边的话很快就传到了正院和书房。 王绩没想到那边还会变本加厉,忍不住站起来转了两圈,问道:“你不是派人过去了吗,怎么倒引出这许多的话来?” 王夫人闭了闭眼后道:“老爷还是先请陈太医上门吧。” 王绩脸色难看,半响后道:“已经让人去请了,只是不知道他今日是否当值,若是当值还得再等一等才行。” “我们等得,只怕那边等不得。”王夫人都忍不住抱怨一句,“老爷这次出手也太狠了,大嫂就这么一个亲儿子,要是出事儿……” 王绩脸色铁青的说不出话来,他哪里知道王荣那么不顶用,只是打一场做做苦肉计,却没熬过? 不过他当时也的确是在气头上,他叹息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达那庶子竟直接跪到了东宫门口,这简直是诛心之举。” 王夫人也叹气,“等王荣好了再算这笔账吧,不过荣儿那孩子素来看重他那庶弟,只怕他到时候还不愿意。” “由得他吗,这是王氏,是要大局为重的。” 满宝和丁大夫几个在房间里津津有味的听王太太骂人,将王家的底儿都掀掉了。 王达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嫡母骂累了便上前扶住她去偏房里坐下歇息,田姨娘,也就是王达的生母,立即倒了茶给她润口,然后才轻声道:“药送进去给周太医他们了。” 王太太点了点头,抹干净脸上的泪,对田氏道:“你去包一包厚一些的礼金,一会儿要送周太医出门的。” 田姨娘应下,转身立即去了。 屋里只剩下母子了,王太太这才问王达,“你是怎么求太子的?” 王达小声道:“儿子就说,太子对哥哥有救命之恩,将来我们兄弟必为太子肝脑涂地;就算哥哥……太子也有了个仁厚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太子听了以后就答应了。” 王太太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王达的手道:“难为你了。” “不为难,母亲,我照您的吩咐点的周太医,只是她真的可以吗?” 王太太眼角又忍不住流出泪来,她按着眼角道:“也只能试一试了,你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却是出名的,不仅治好了太子,也给皇后皇帝看过病,先前陛下病得那样重,连你大伯都悄悄的准备麻布了,结果不还是救回来了吗?” 她道:“连陛下那样急的病都能治好,你大哥……应该也可以吧?” 王太太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实在是她儿子的伤看着太恐怖了。 她养了他二十来年,就没让他受过这么大的罪,他小时候不喜欢读书,她最狠也才打了他几下手心而已,那边凭什么拿着廷杖那么大的板子打他? 王太太擦干眼泪,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又期期哀哀的去正院那里看儿子去了。 夏天养外伤,尤其是这种大面积的外伤是很困难的,需要很整洁的环境和很小心的护理。 这些东西满宝都有教过郑辜,此时郑辜就在给王家的下人吩咐要怎么护理。 满宝给人行了一套针,加快药效,半个时辰后,王荣的烧减退,见药剂有用,满宝就满意了,另外开了一个方子给他们家人道:“这是内服的汤剂,中间隔上一个时辰后再温水送服济世堂的三七粉,那是止血用的。” 济世堂的三七膏和三七粉并不是单独的三七制作成的,只是那么叫而已,它里面还含了别的药材,因为所用的药材都不太便宜,尤其是三七,需从岭南那边拿过来,所以很贵。 也就王家不差钱才能这样大量的使用,但这东西用多了也不好,满宝便给他们规定了量。 她在王家留到了下午,王荣终于醒了过来,她给他把过脉后便对王太太道:“今日先到这儿吧,外伤已经处理过了,让一位大夫留下看着就好。” 王太太连忙亲自送满宝出去,她这边才上马车,那边正院就敲响了院门,原来是他们请来了陈太医。 ☆.第1607章 发酵(一月月票加更2) 王太太面色微冷,满宝对她笑了笑后道:“太太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王太太连忙回神,笑着应了一声是,然后从田氏的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塞在满宝手里道:“今日真是有劳周太医了。” 满宝迟疑了一下便推回去道:“太太客气了,我也是奉命而来,既是奉命便是我的职责所在,当不得您的谢。” 王太太没想到她会推辞,愣了一下后立即道:“我知道,太子对我儿有救命之恩,只是这也是我们诚心诚意谢你的,还请周太医不要嫌弃礼薄。” 见周满不肯收,王太太便失落的道:“还是周太医看不起我们孤儿寡母的,门庭浅薄,所以……” “这是哪里的话,”满宝连忙道:“我家还是乡下出身了,怎会看不起别人?” 满宝纠结了一下道:“就是,我奉命而来,再拿钱就不好了。” 王太太见她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便是心情不好,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强硬的将钱袋塞进满宝手里道:“这是我们谢周太医的礼金,与您是不是奉命而来不相干的。” 满宝看了眼荣四,这才收下了。 王太太便趁机道:“明日还请周太医再上门来看一眼,也好安我们的心。” 满宝想了想后点头,“我会和太子殿下说的。” 她出宫得要太子殿下的认同的。 王太太便松了一口气,目送他们离开。 出了巷子满宝便和荣四道:“去大明宫吧,然后你自己回皇宫,我傍晚走水路回去。” 荣四应下,便打转马头走另一边,然后才往前跑了一段,跟一辆马车擦身而过时,才越过他们的马车便停了下来,一人探出脑袋来叫道:“满宝!” 荣四便勒住马,满宝也从窗户那里探出脑袋来往后看去,就见唐夫人从窗口那里看她。 确定是满宝,唐夫人便下车来。 满宝也微微惊讶,“唐夫人,这么巧呀。” 她也蹦下马车。 唐夫人用扇子撑在脑袋上躲太阳,道:“巧什么,这是我叔叔家,你是来看王荣的?” 满宝迟疑的点头,然后惊疑不定的看着唐夫人问,“王绩是你爹呀?” 唐夫人:“……王绩是我叔叔,准确的说是堂叔,我们家是大房,他们那一支是三房,王荣算我堂兄,他人怎么样了?” 满宝啧啧摇头,因为是唐夫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情况不是很好,估计要受不少罪,而且他伤到了筋骨,起码得养上三四个月才能好,这还是接下来伤口不会恶化的情况下才行,等三天吧,只要三天过后,伤口有结痂的趋势却不化脓,他这才算是熬过性命这一关。” 唐夫人脸色一沉,“这么严重?” “可不是,比向朝当初过杖刑也不差多少了,不过向朝皮糙肉厚的熬过来了,你堂兄太细皮嫩肉了。” 唐夫人:……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常年奔命的亡命之徒,这个怎么比?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问,“太子让你来的?” 满宝觉得这会儿这事肯定传得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她也不隐瞒,直接点头。 唐夫人便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还得多谢你来看他,以后还得多费心了。” 满宝立即笑道:“好说,好说,那嫂子,我先走了?” “走吧。”临走前,唐夫人还塞给了她一包点心,是她带去看王荣的,家里厨娘做的,用料特别好。 满宝喜滋滋的收下了,然后去大明宫。 她按照流程走了一趟,先看过太子妃,有空就去看恭王,没空就不去,反正恭王就瘦身,看的是尚姑姑和恭王自己的自制能力,她去也就是看着对方受罪而已。 夕阳西下时,满宝才从大明宫回到东宫,然后先去给太子回话,说了一下王荣的病情后才离开。 她一回到崇文馆,大家立即呼啦啦的围上来,封宗平甚至赶在白善前开口,“听说你奉太子令去王家治王绩的侄子去了?” 满宝点头,“你消息还真灵通。” 白善将人拉到身边道:“你吃晚饭了吗,还是先吃饭吧。” “还是边吃饭边说吧,”封宗平道:“天黑后就要落锁了。” 于是大家就在饭堂里围坐着看满宝吃饭。 满宝倒没有不自在,她想了一下,她离开王家的时候,王太太没让保密,刚才她去见太子时,太子也没叮嘱,加上王太太当时骂人时嚷得那么大声,恐怕不少人都知道了。 于是满宝也不再避讳,一边吃一边绘声绘色的将王荣的伤描述了一遍,当然,顺道把王太太和王绩隔空叫嚷的话也描述了一遍。 众同窗听得唏嘘不已,连年纪最大的李三郎都忍不住叹气道:“王大人出手也太狠了些,我们还以为都是意思意思打几板子,再关在屋里装几天就差不多了,谁知竟是用的廷杖。” “说是纵马踏青苗,但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现在谷子都快能收割了,也不过是几人的片面之词而已,就算御史弹劾,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罚一场而已,”程二郎道:“说来说去,还是王大人他们先前抓着我们不放,小事闹大,陛下有些不太高兴,才罚他闭门思过的。没有什么实际的罪名,最多思过十天半个月的就回来了,何苦来。” 白善忍不住道:“你们全是马后炮,这会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昨儿进宫时是谁幸灾乐祸的?连我们都忍不住奚落和幸灾乐祸,谁知道王大人心里怎么想的?为了更快起复,可不得下狠手惩治王荣吗?” 赵六郎道:“可这也打得太狠了。” 白善就叹气道:“这就是心狠手辣了,不是自个的儿子,所以不心疼呢。” 这会儿皇帝也正在和皇后说呢,“……到底不是自个的儿子,为这么件小事就把孩子打成那样,也太心狠了。” 皇后问道:“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皇帝想了想后道:“臣子家里的事儿朕也不好插手太多,先看看王家是什么意思吧,他们要是求朕做主,朕自然要公正一些的。” 皇后点头,“再怎么样,也不可使用廷杖。” 皇帝深以为然。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1608章 解决一 唐夫人看过了王荣,本来她想去见一见王绩这位堂叔的,但看到王荣后背和大腿上的伤以后,唐夫人便沉着脸离开了,没有再去见堂叔。 王大奶奶抹着眼泪将唐夫人送出门,目送她的马车走远了便立即回身找婆婆,“母亲,大姑奶奶她走了,没有去隔壁。” 王太太沉着脸点头,轻轻的给王荣扇扇子,“族长必定是要问的。” 王荣还昏睡着,留下的宁大夫被请下去休息了,这会儿屋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王太太沉默了一下后对王达道:“你去拿些麻布出来,就当是给你兄长冲一冲,说不定反倒冲好了。” 王达张了张嘴,迟疑道:“母亲,这样不好吧……” 王太太咬牙,“快去,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爹过得早,那时候你祖父母都还在,所以家里没分家。我们只能靠着我那点儿陪嫁艰难度日,如今你祖母万事不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送出去的信到现在都没回,也不知道是没收到,还是不愿意为你大哥回来。” 她道:“这一次,我们算是把你叔叔婶婶得罪狠了,就算过后面上再和善,心中的芥蒂不去,他们有的是办法让我们生不如死,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分出去。” 王太太抹着眼泪道:“要早知道留在京城需拿你们兄弟俩的性命去赌,我们还不如早早就回太原去,就算是清贫些,好歹还活得性命。” 王达也跟着抹起眼泪来,跪下叫了一声,“母亲。” 王太太道:“你哥哥已经这样了,我们却不能灰溜溜的回去,不然太原的那些宗亲还不知道要怎么看我们呢。” 她目光深远道:“我们生在世家之中,也就外人看着光鲜,似乎没人敢欺辱我们,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们内里欺辱的才狠呢,所以我们就算是回去,也得理直气壮,有理有势的回去,这样他们才不敢随便欺负了我们去。” 王达这才应下,去库房里拿了几卷麻布出来开始裁剪。 唐夫人从光德坊王家离开后立即便一脸怒气的回了崇远坊王家见她爹。 她爹正优哉游哉的沿着湖边喂鱼呢,看到闺女回来,立即招手笑问:“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正要与你说呢,我来京的日子也够久了,择日便要回太原了。” 王族长是王氏的族长,他并不在朝中任官,其实他当过的,只是族中事务繁忙,而且之前皇帝要重修氏族志,崔氏的族长气得辞官,便拉上他们几个人一起辞官。 王族长觉得当官也怪没意思的,皇帝又没多礼遇他,于是便跟着一起辞了。 他高兴了就从太原过来京城住一段时间,看看儿子和女儿们,不高兴了就回太原去,自在得很。 唐夫人走到她爹跟前,沉着一张脸问,“父亲,您知道绩叔父打了荣堂兄的事儿吗?” “嗯?听说过,因为那孩子纵马踏青苗,怎么了?” 唐夫人运着气道:“父亲,荣堂兄素来谨小慎微脾气软,他会纵马踏青苗吗?不过是马失蹄踩坏了几株,农人当时就补上了,堂兄当时也要做补偿……” 王族长抬手止住她的话,笑道:“傻孩子,不过是朝堂博弈,难道你还要去找证据与他们分辨是非吗?” “跟外人是不用分辨是非,但族里却不能不知道,绩叔父被弹劾本就不是荣堂兄的错,说起来他才是受绩叔父连累的。” 王族长皱眉,“他们是嫡亲叔侄,乃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什么连累?” 唐夫人就面无表情的道:“可绩叔父用廷杖把荣堂兄打坏了。” 王族长面色一沉,脸上的笑容彻底收起来,“你说什么,王绩打板子用的什么?” “廷杖!”唐夫人紧握着拳头道:“我去看过荣堂兄身上的伤了,从后腰到大腿上,完全是杖刑的行刑样子,哪里是家常的打板子?我去的时候,人还昏迷着,中间那段儿都打坏了。” 王族长丢下手中的鱼食,转身便走。 唐夫人要追上,他便停下回头道:“你回家去吧,你是出嫁女,这事儿不好插手太多,我自己过去看看就行。” 唐夫人停下脚步,想了想后点头,“那我回去了?” 王族长点头,蹙眉道:“你没事少欺负些女婿,我上次看他额头上似乎青了一块儿,一问,他说是自己摔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揍的。” 以前,每次唐鹤被打,别人问起来他都说是自己摔的,可一个大人,怎么可能总是磕磕碰碰的?又不是两岁小儿。 唐夫人:“……那就是他摔的!” 王族长一脸的不相信,唐夫人气了个倒仰,那本来就是唐鹤摔的,前天下雨,花园的石子路有点儿滑,他非得躲起来要吓她,结果自己一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碰到了头,这都能赖她? 唐夫人气呼呼的回了家,难得准时下衙回家正和儿子玩的唐大人看见了,抱着儿子就要转身躲,却被唐夫人眼尖的看见,叫住,“站住!” 唐大人抱着儿子转身,将怀里的儿子放下,讨好的冲夫人笑了笑,牵着儿子上前,“夫人回来了?” 唐夫人哼了一声,问道:“你今儿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没什么事儿了呀,干旱已成定局,地里的稻子多半都黄了,接下来就是收割的事儿了,等他们晾晒得差不多了才轮得到我们忙呢,所以为夫想着得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多陪陪夫人。” 唐夫人面色这才和缓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让人把他领下去玩儿,这才和他说了一下王绩一家的事儿,道:“我父亲已经过去了,明儿我再让人送些药材过去,满宝说得过了三天才能确信是不是真的脱离了危险。” 她又生了些怒气,“好好的一个人给打成了生命垂危,我都不知道绩叔父是怎么想的。” 唐大人皱了皱眉,拉着她避过所有下人才道:“怎么,岳父还对当年氏族志的事耿耿于怀?” 唐夫人:“我爹早忘了这事了,他就是自己乐不思蜀,不喜欢当官儿,这才顺水推舟的和崔氏站在了一块儿。” “只恐怕王氏其他房不这么想吧?” ☆.第1609章 解决二 “嘴巴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王氏家大业大,你想每一个人都同心协力怎么可能?”她道:“何况王氏也不是只有我们太原这一支,琅琊郡、东海郡和中山郡,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唐夫人也并不觉得他们做的有哪点儿错,道:“本来嘛,陛下这事儿就办得不地道,他想把他们陇西李氏放在头名,也没必要压着我们几家,往上数,陇西李氏不过是二三流的世家罢了。” 唐大人:“……现在我家连二三流都还不是呢。” “那没办法,谁让我就看上你这个人了呢?” 夫妻俩越说越偏,最后还是唐大人将话题掰回正轨,“这段时间的争斗我也看在了眼里,说到底不过是有些人看不得太子一帆风顺而已,王氏那边是有了属意的人选?” 唐夫人没好气的道:“你少与我打探这些,你也知道,我父亲现在不当官儿,他虽是族长,却也不能控制住每一个人,我也不知道绩叔父是怎么想的,也不感兴趣,我就知道一件儿事,那就是嫁鸡随鸡,所以我问你,你这心里有属意的人?” “没有,”唐县令立即否认,“我是陛下的臣子,也只是陛下的。” 他乐呵呵的拉着唐夫人的手道:“你没见长博虽在崇文馆中当差,却也是陛下的人吗?” 唐夫人就冷笑道:“我是信你和他的,可别人未必信的,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少些应酬吧。” 唐大人立即应下,然后扶着夫人小心翼翼的回后院去了。 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一个家族里都有意见行为相悖之时,何况世家之间? 别看他们此时因为太子而站在了一起,一出现对自己有利益相关的事时,他们也是可以暂时彼此对立的。 王绩是三品言官,再进一步就是老唐大人的位置,不知多少人在盯着呢,所以此事一出,便有两家同是世家的同僚上折子弹劾王绩了。 折子送到皇帝跟前,皇帝很满意,和古忠取笑道:“你说他们是对事不对人呢,还是只看利益呢?” 古忠不敢说话,只能低头笑笑。 这种事只能见仁见智了,或许上折子的人就是单纯的看不过王绩如此薄待兄长侄子呢? 皇帝没有批复这两封折子,他压了下去,决定等王氏自己的处理出来后再说。 王族长踩着夕阳进了光德坊王宅,他径直去看了王荣。 王太太显然没想到族长来得这么快,连忙带着王达迎出来,王族长对她叹气一声,“弟妹,荣儿怎么样了?” 王太太眼眶微红,带王族长去看王荣。 不巧,王荣刚醒来喝了一碗药,现在又昏睡过去了,大夫们都说,他这时候睡着比睡不着要好。 满宝几人没给他包扎伤口,一是因为面积过大,不好包扎;二则是因为现在天热,上药以后伤口通风显得更重要。 因此对进出房间的人要求就严格些,再拿透气的白麻布轻轻地盖上以遮挡灰尘就可以。 王族长掀开麻布看了一眼他的伤,也给吓了一跳,毕竟上午才片了不少肉下来,虽然及时上药了,但这会儿也狰狞得很。 王族长额头青筋跳了跳,普通的板子是打不出这种伤的,就算是力大,最多出点儿血,多半还是青肿,这种大面积的出血,只能是用那种大廷杖。 王族长轻轻的将布盖了回去,低头看了王荣半响,便扭头对王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出了门他才有空打量起这院子来,发现角落里挂着麻布,似乎是挂到一半,又似乎是取到一半,不由惊讶,“这是……” 王太太眼泪就扑簌簌的落,哽咽道:“昨天晚上大夫说荣儿不好了,我就让他弟弟做了些准备,若是……也不至于让他走得不安心。” 王族长脸色越发难看,正待说话,王绩夫妻急匆匆的从隔壁过来了,显然是收到了族长上门来的消息。 王族长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怒自威的看着王绩。 王绩快步上前行礼,一揖到底后道:“大哥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小弟也好出门远迎。” 王夫人也上前行礼,然后就一把握住王太太的手,见她眼睛通红,也不由眼眶一红,然后就用帕子按着眼角道:“大嫂,荣儿怎么样了,现在陈太医还在我们那边院里,要不您就让他看一看吧。” 王太太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的道:“多谢弟妹了,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你昨日不是病得下不来床了吗?至于荣儿这边,已经请了太医院的周太医来看,现在还有保和医馆和济世堂的大夫看着,我已经安心了。” 王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王族长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道:“原来弟妹也生病了,那怎么过来了,还是快回去养病吧,小心病情加重。” 王夫人连忙低头道:“妾身的病已经好多了,那都是旧疾,歹一阵好一阵的……” 王族长轻轻地哼了一声,直接问王绩:“从前日到今日,你过来这儿几次?” 王太太面上有些讥笑,王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 王族长便转身道:“你随我来。” 王绩便给王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跟着王族长走了。 俩人的年纪其实差不多,但在王族长面前,王绩就是得站着,尤其是在对方生气的时候。 进了前厅,屋里只有俩人,连送他们到厅外的王达都只能候在外面,更别说下人们了。 因为只有俩人,王族长说话也更直接些,“为何用杖刑?” 王绩连忙喊冤道:“大哥,你知道我的,我岂是那么心狠的人,我是说了要罚他,却没想到下人竟是用了廷杖,荣儿那孩子也倔,竟是一声不吭,不然我当时肯定要拦着的。” 王族长便眯起眼睛看他,道:“王荣就快要醒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他被罚时你在不在,他总是知道的吧?” 他能封下人的嘴,还能封了王荣的嘴吗? 王绩张了张了嘴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王族长见了便气得一拍桌子,半响后才沉声道:“把婶婶请回来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儿子都快成年成亲了,再说教不过是让彼此难堪而已,还不如直接解决。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610章 解决三 王族长虽没问过王太太她想怎么解决,但他又不傻,只是看王太太对待王绩夫妻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个屋檐下过了。 再住下去,说不得还真会闹出人命来。 王族长叹息了一声,让王绩将他母亲从郊外庙里接回来。 然后他才去见了王太太,直接了当的道:“我本打算再过两日便回太原去的,但见荣儿如此,倒不介意多留一段时间,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王太太敢做戏糊弄其他人,却不敢在族长面前拿捏的,因此略一思索便屈膝道:“回族长,我们一家也久不回太原了,想和族长一起回太原去。” 王族长便明白了,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其他话,起身道:“你先好好照顾荣儿吧,等明日家里人齐了再说。” 王太太低头应下。 王太太将王族长送到门外,候着的王绩夫妻立即打点气精神来,王族长走过他们时停顿了一下,道:“你们也进去看看荣儿的伤吧,看看库房里有些什么药给他送些来。” 王绩应下,送王族长上了马车后便扭头看向王太太,顿了顿后微微弯腰道:“大嫂,我们三房一直就比不上大房、二房和五房,这家里有再多的矛盾也都是家里的事儿,等母亲从庙里回来,您可以请她老人家做主,弟弟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嫂子也都可以提出来,还请大嫂以大局为重。” 王太太面无表情的道:“叔叔要去看荣儿吗?” 王绩顿了一下后笑道:“那就去看一看吧。” 然后和王夫人一起进屋去看王荣。 麻布掀开,王夫人吓得倒退一步,然后震惊的看向王绩。 王绩脸色微变,也没想到表象会如此可怖,立时不说话了。 王太太将布盖了起来,然后捏着帕子就坐在床边低低地哭起来。 王绩眼内闪过厉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冲着王太太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王夫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和王太太行了一礼,连忙去追王绩。 她追着王绩过了院门,一直到园子里才把人追上,她一把拉住对方,脸色发青的问,“怎么这么严重?老爷不是才叫人打了他三十板吗?” 王绩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后道:“让库房再给他们送些药去,家里的账册你连夜理一理吧。” 说罢,转身便走了。 王夫人气得不轻,说得好听,连夜理一理,让她怎么理? 一个晚上能理出什么来? 那当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就是作假都来不及了,王绩倒是可以让去接母亲的人速度慢一点儿,拖个三两日再考虑着回来,但王族长急着回太原呢,他离开光德坊时,直接让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去接人了。 因此第二天王绩派出去接老太太的人才出门没多久,老太太的车架就回来了,正好和来看病的满宝堵在了一起。 荣四告诉满宝,“周小大人,前面堵上了。” 她便撩起窗帘去看,正好看到王家的大门打开,一辆马车从拆了门槛的大门进去,好一会儿堵在他们面前的马车才走光。 然后荣四就架着车进了小巷子,到侧门前停下。 满宝从车上跳下来,小声和荣四道:“肯定是王家的老太太回来了。” 果然就是王家的老太太回来了,满宝才给王荣看完病,扎好针,喂完药又重新上了一回药,见王荣已经清醒过来,现在只是低烧而已,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要洗手准备离开,院子便传来喧哗声,她一扭头就见一个老太太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的进来了。 满宝便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床上趴着的,从她给他上药开始就一直红着耳朵,忍不住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的王荣一眼。 她伸手将还晾着的屁股盖上麻布,然后让屋里打下手的丫头将帘子放下,然后出去拦住这一帮人,“病人的伤面积太大,为了不感染,不能进这么多人。” 追上来的王太太松了一口气,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了一旁。 满宝对已经有些沉怒的老太太露出一个笑容,道:“老太太想看就进去吧,现在王荣是醒着呢,其他人先在外面等一等?” 王夫人却不是很想老太太看,于是上前扶住她的手道:“老太太,既然荣儿醒了,那我们就隔着帘子和他说说话吧,他伤的地方不太好,也免得孩子羞臊。” 老太太也有些迟疑起来,孙子已经二十好几了,看他的屁股的确不太好。 躺在内室的王荣并不知道昨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很多人看过了,所以这会儿深深的觉得他婶娘说的对,于是趴着一动也不敢动,一点儿声响都不弄出来。 王太太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后一脸担忧的看向满宝,“周太医,我儿的伤上药了吗,伤口有没有长好,不会还得割肉吧?” 满宝道:“哪儿有那么快,不过这会儿没再发脓,也没有腐肉,不用再割的,只是人还有些烧,等过两天就知道这伤口好不好了。” 俩人这么一说,本已经打算不进去的老太太便推开了王夫人的手,掀起帘子进去了。 不一会儿,帘子里传来惊叫声,王荣忍不住叫了一声“祖母”,王太太看了一眼王夫人后便立即进去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握住王荣的手,眼里忍不住含了泪,一个劲儿的道:“孩子你受罪了,你叔叔怎么下得了手,他怎么下得了手……” 满宝退到一旁,和宁大夫站在了一起。 宁大夫就压低了声音和她道:“昨天傍晚王氏的族长过来了,虽没听到他们说话,但我估摸着今日王大人要遭殃。” 可惜,就算是遭殃他们也不能亲见现场,因为王族长来了以后,除了床上躺着的王荣和看顾他的王大奶奶及他们那个才一岁出头,路还走不稳的儿子外,其他人全到隔壁的正院去了。 那里离这侧院远着呢,何况,满宝看完了病就得回宫去了,她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于是只能目露遗憾的和宁大夫对视一眼,默默的走了。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11章 好奇(一月月票加更3) 满宝一到东宫就忍不住和太子妃,及呆在太子妃身边的明达长豫分享这件热闹事儿,一脸的惋惜道:“可惜我们看不着。” 太子妃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告诫道:“世家的热闹少看,免得不知什么时候就伤到了自己。” 满宝心头虽然很失望,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主要是,她也没别的渠道可以看不是? 她没有渠道,但皇帝和太子有啊。 显然,对于王家的这场热闹父子俩都很有兴致,一个让人去王家外面候着打听消息,一个则是直接让古忠去,“看见王子疾出来就把人请进宫来,说起来朕也许久不见他了,正好与他下一盘棋。” 古忠笑着应下,然后将伺候皇帝的事交给他徒弟,他亲自去王家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王家的这一场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共计三个多时辰。 王绩脸色不是很好,却还算恭敬的将王族长送出了门,古忠看着王绩进去了,这才笑着从车上下来,笑盈盈的迎上王族长,躬身道:“王先生,陛下听闻你来京,甚是想念您的棋艺,所以让咱家来请先生进宫去下棋。” 王族长看了一眼他背后的马车,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上了马车。 王族长面无异色的进了皇宫,心里却知道,王氏到底还是让人看了笑话。 皇帝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看笑话的动机,老早就处理完政事,然后就坐在院子里摆弄棋盘等着。 太子也在一旁伺候。 王族长一进来,父子俩就齐齐抬头看向他,然后皇帝就招手笑道:“子疾来了?快来看看朕新得的这盒棋子。” 王族长笑着上前,行礼后坐下,赞道:“这棋子入手冰凉润泽,是不错。” 皇帝便和他摆开棋盘下棋,下到一半才笑问,“听太子说,你家三房的一个侄子伤口恶化了,还是请的周太医去诊治的?不知如何了?” 王族长腹诽,太医是你的,他怎么样了你不比我更清楚吗? 但他面上却只能笑眯眯的道:“听太医说只要安心养伤就没什么大碍了。” 他遮掩道:“王绩倒是一片好意,奈何下人刁钻,所以让王荣那孩子受委屈了。” 皇帝挑眉,扭头和太子道:“朕记得王荣年纪也不小了吧,你那可有合适的职位给他做?” 他笑道:“朕看过御史台的弹劾折子,年少轻狂,谁年轻时不犯几个错误呢,又不是什么大错,那孩子也是知错能改的,他父亲去的早,没人给他考量仕途上的事儿,难得太子与他投缘,便在东宫里找些事情做吧。” 王族长还没说话,太子已经先应下了,然后道:“王荣有个庶弟王达也是不错的,听说他现在就在四门学里读书。” 王达是考进去的,这件事王族长也是今天才知道,本来他们那一房也有个恩荫的名额的,王荣读书一般,因此就把他爹恩荫的名额一直留着,想留给他庶弟。 结果他庶弟年纪到了以后,不巧碰上王绩的两个儿子年纪也都到了,王绩自己有一个名额,显然是不够的,因此全拿去了。 王荣兄弟没办法,只能先去了别的书院读书,第二年王达才考进了四门学。 但到底比两个堂兄弟差了一年,也落后了点儿。 王达求助太子的事儿他也知道,一开始他也有些生气,族里的这些事闹到君前到底太过丢人。 他人就在京城,王太太若有心,大可以找他。 可经过了今天这一场分家大戏,王族长思量的更多了。 树大分支,每一片叶子的朝向都是不一样的,何况人呢? 作为族长,他只能把住家族发展的大方向,至于小的方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吧。 考量过后,王族长笑着抬头道:“今日王荣一家倒是说要与我回太原去,但他们或许为仕途留下来也不一定,殿下可以直接去问他们。” 太子便笑问,“他们怎么突然想回太原去了?我记得他们家老太太还在吧,分居两地,老太太想儿孙了怎么办?” 王族长便笑道:“他们分家了,老太太和长孙过,京城,还是太热了,春天的时候过来看看牡丹还行,其他时候还是太原好。” 王族长扭头和皇帝道:“陛下也许多年没回过太原了吧?” 皇帝点到即止,没再详问,怅然道:“是啊,许多年没回太原了。” 虽然王族长很不想将族里的这些丢脸琐事外传,但分家这样的大事显然是瞒不住的。 就算他们家里人都不会往外说,但稍一打听王荣一家分去的财产便能猜出大概来了。 就算是王太太为了家丑不外扬,已经约束家人和下人不外传了,但满宝他们去看病时,家里下人忍不住的脸上喜色,加上悄悄收拾的箱笼,他们还是知道了不少。 这一天,王荣背上的伤开始结痂了,烧也都退了,满宝再扎过一针后表示接下来就是内调和等外伤好转了。 她对依旧趴着的王荣道:“你内伤还没好全呢,所以这汤剂得继续喝,我留下了方子,再喝上半个月吧,身上的伤口在结痂了,你最近别乱动,小心伤口再崩开,接下来皮会有点儿紧,还会痒,忍过去就好了。” 王荣基本上每天都要被周满看一次屁股,他这会儿虽然依旧会羞臊,却好了很多,他埋着头低低的应下,听到人走了才抬起头来。 满宝已经出去和王太太表示她从明天起就不来了。 王太太已经从宁大夫那里知道她儿子的情况稳定下来,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因此特特的给满宝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封。 托满宝的福,同样告辞回医馆的宁大夫也得了一个大红封,并表示他明天一定会按时来给王荣换药的。 然后两人一起出了王家的侧门,满宝跟在宁大夫屁股后面上了他的马车。 宁大夫默默的看着她,满宝也默默的回望他,然后两人齐齐笑开。 宁大夫轻咳一声道:“我们说病人家的事到底不好,有违职业道德啊。” “宫里都传遍了,我们悄悄的说怎么了,又不会往外传。” 宁大夫就好奇,“宫里都传遍了?” 满宝点头,“陛下还亲自召见王族长问的呢。” 宁大夫这才没了顾忌,压低了声音道:“我从王家的下人那里听说,王太太他们这一房一共分去了近七成的财产呢,连族田都归了王荣。”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1612章 诘问 满宝也立即精神起来,兴致勃勃的问,“这么多?王大人也愿意?” 宁大夫就笑道:“不愿也没办法呀,他们王氏的族长亲自主持的分家,王荣的爹是嫡长子,按照规矩,他们那一房本就要分七成的。” “不过王大人也的确亏了,”宁大夫笑道:“长房的王老爷过了这么久,这十几年来一直是王大人当家,家里的产业几经增长,倒是都便宜了王大人。” 满宝则道:“有所失必有所得,王大人这些官途走得这么顺,难道没有用家里的产业经营?” 满宝已经不是小童了,她好歹也正在混官场呢,这会儿她年纪还小,也不想着升官,又是女子,所以没什么应酬。 但她在宫里看她的几个同僚,平时的应酬可是不小的。 在外面吃饭多贵呀,那点俸钱也就够上四五趟状元楼吧,何况还得养家呢。更别说人情往来的花销了,光靠俸禄是肯定不够的。 所以要说王绩全亏她是不信的。 “何况,若不是他当初有贪心,今日又怎么会有失去呢?”满宝道:“他大可以在他父亲去世后分家嘛,到时候经营的多少自然全算自己的。” 但他没有分家,而是带着寡嫂和两个侄子一起生活,要是照顾也就算了,但看今日闹成了这样,显然是没多少照顾的。 满宝和宁大夫对视一眼,暗道:果然大户人家和他们小户人家也没什么区别,也是会为分家产斗得眼红的。 果然,人嘛,都是一样的。 但娘亲说过,好男不吃分家饭,谁不是从无到一,从一累积到有的?人只要勤奋,守住了分到的田地,老天爷赏上三分脸,总不至于会饿死的。 太贪心了,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收回去一些东西的。 于是满宝回去后就对白善白二郎说了,“从王大人的经历看,我娘说的果然是对的。” 白善点头,问道:“你去给太子复命了吗?” 满宝道:“去了,但他忙呢,暂时没空见我,我等傍晚的时候再去一趟。” 她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问:“你说,太子要是问我要什么奖赏,我说我要自己管理自己的职田可以吗?” 白善想了想后道:“不容易吧,职田是户部管着的,现在太子殿下主管的是吏部,问他,你还不如借刘焕的口去和刘尚书打探呢。” 满宝便若有所思起来。 白善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是在为她爹的事儿烦心,想了想后道:“算了,我替你和刘焕打听打听吧,不过要知道,得等到休沐以后了。” 满宝连连点头,“我等得的。” 太子一直到傍晚才见满宝,问了一下王荣的情况后便挥手让满宝离开了。 满宝忍不住悄悄和吴公公打探,“殿下是打算用王荣吗?” 吴公公就笑着低声道:“陛下发话了,既然王家本来就有一个恩荫的名额,那不如让王公子也进四门学里学上几年,能不能为朝廷效力就看他能不能过了大考和吏部的考试了。” 满宝琢磨出味儿来了,既然王荣要用到他爹留下的恩荫名额了,那现在正用着他爹名额的堂弟显然是用不了了。 这样一来,王大人的这一顿廷杖损失是很巨大呀,只不过王荣用大半条命换来的这些却未必值。 满宝道:“感觉还是命更重要。” 吴公公:……废话,当然是命更重要了。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而此时,王绩也才刚刚从两天前的分家中回过神来,没办法,今日王太太便让人来接收库房里分给他们那边的东西。 哪怕他心里再不能接受,他脸上也不得不笑着接受。 看着他们那边来搬东西,王绩转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王老太太正在念佛,听到动静也没有睁开眼睛。 王绩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嬷嬷,示意她出去后才撩起袍子跪在了老太太身后,低着头认错,“母亲,儿子知错了,您能不能留下来让儿子尽孝?” 王老太太捏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眼睛看着放在上面的佛像,半响后道:“荣儿和达儿还年轻,我也没有老到不能动弹的时候,我先去帮他们看顾几年,等以后我不能动弹了,自然要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不嫌弃我这个做娘的就好。” “母亲,荣儿那边还有大嫂子呢,您这些年一直安享晚年,怎能让你再操这些心呢?”王绩劝说道:“您就留下吧,大哥不在了,您总得让儿子尽孝。” 哪有儿子还在,母亲便去跟孙子过活的呢? 王老太太却很坚持,“我也很多年不回太原了,说到底,那才是我们的根儿,京城离太原也不远,以后逢年过节,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 “母亲!” 王老太太沉默了许久,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半响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不重,却也让王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王老太太抖着手放下,压低了声音喝道:“我回来三日了,你从没来告诉过我,你为何要对荣儿用廷杖。” 王绩连忙道:“母亲,儿子本只是想做做样子,他被人弹劾纵马踏青苗,这是重罪,我想着家里先罚了,朝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且说罚人的法子有那么多,你让他跪祠堂,打他手心,哪怕是打他板子,抽他鞭子我也都认了,可那是廷杖,你还打了他三十杖,你不知道廷杖会死人吗?” 王老太太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隐怒道:“他可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怎么忍心……” “母亲!” 王老太太兀自道:“你平常偏心,但侄子不是儿子,因他们兄弟要依附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所以家是你媳妇管着的,你把达儿的名额转去给了勉儿,说达儿读书还行,大可以自己考上,为了大局考虑,家里多一个人入国子监更好,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默许了,就是你嫂子都没说什么,可你怎么能算计着荣儿的性命呢?” “我没有,”王绩否认道:“母亲,那杖责看着厉害,但他只要好好养伤是不会有事的,您没听保和医馆的大夫说吗,他伤情恶化是因为喝了酒……” 王老太太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挥在他脸上,“住口,我还没问你呢,谁许你剥了他的裤子杖刑的,那是对犯人的刑罚,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被当着下人脱裤子杖刑,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你,你就是存心要逼死他,你,你……” 王老太太捂住心口,眼睛圆睁,直直地往后倒下。 王绩吓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扶住,“母亲,母亲,您别吓儿子呀,来人,快来人!”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 第1613章 角力 满宝第二天去崇文馆修书时才知道王老太太中风病倒的消息,是萧院正告诉她的。 “昨日王大人家的下人拿着帖子跑到了太医院请陈太医,陈太医去了以后没多久又来人请我,去了才知道老太太中风了。” 满宝便关心的问,“那老太太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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