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音问,“那,那两位是?” 白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了顿后也压低了声音道:“是公主殿下。” 白老爷还算坚强,他好歹也是士人,也是世族不是?虽然很旁支很旁支了。 但老周头却是眼睛一翻就要倒下,被白善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尽量不让人看出来,见白二郎呆住,就忍不住踩了他一脚,白二郎回过神来,立即转身冲满宝叫道:“满……师姐,你过来说说话呢?” ※※※※※※※※※※※※※※※※※※※※ 作家的话 写文不易,当然,大家挣钱也都不容易,所以我不求打赏,只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这两日心情是有点儿复杂和纠结的,想了想,似乎还没有为正版读者们做过什么呢,所以今天便为大家加一更吧。 盗版是屡禁不止的,我也知道,也很难改变看盗版的观念,但是,我只希望一点儿,看盗版的书友看也就看了,悄悄的看就行,没必要宣传,千万别告诉我,更不要跑来找我聊天,找我催更,我会很难受的,真的! ☆.第1662章 领出来 满宝好奇的扭头看了他一眼,除了挨打和有求于她的时候,白二郎从不叫她师姐。 满宝看了一眼侧对着她的老爹,见白善似乎扶着他,便扭头对明达几个点点头,然后转身便下去。 满宝近前一看就看出她爹的力气都在白善身上呢,立即上前扶住,白老爷也回过神来,伸手帮忙。 大家不动声色的把老周头扶到了正院里去休息。 满宝按着他的虎口揉起来,白善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喝了一口,老周头这才缓过劲儿来,“我,我怎么又头晕了?” 满宝纠结道:“您又中暑了?” 老周头就摸着自己的脑门道:“来了一趟京城,身子倒不如以前了。” 白老爷坐在了一旁,深以为然的点头。 老周头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这才拉着满宝的手道:“满宝啊,那两位小娘子是……” “是公主,”满宝不理解这有什么可激动的,道:“您不是早知道了吗,我在宫里当太医,连皇帝都见着了,白善还陪着太子读书呢,见着公主有什么可稀奇的?” 老周头道:“但我没见着面啊,我这竟见到了皇帝老爷的闺女了。” 白老爷也有些激动,激动到有些口干,见白二郎站在一旁傻乐,就指了指桌子看了他一眼。 白二郎挠了挠脑袋,去给他爹倒了一杯水。 白老爷喝了水,这才心满意足,和三人和蔼的道:“既然有贵客,那你们就快去招呼客人去吧,这前头有我们就行了。” 老周头也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你们招呼公主们去,这前头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对了,要不要再给你们上一桌席面?” 满宝:“爹,我们吃饱了的,现在就坐着说说话儿,一会儿还出门玩呢。” “去吧,去吧,要不要你四哥五哥给你们提东西啊?皇帝的闺女,总不能买了东西自己拿着吧?” 白善笑道:“周伯,公主们都带了侍从来的,您要不要先回屋休息一下?” 他看向满宝,其实想问的是要不要喝点儿药。 满宝却觉得不用,是药三分毒,总是吃药也不好。 于是她摸出针袋来对老周头笑道:“爹,我给你扎几针吧。” 老周头看到那长长的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别看他闺女是大夫,但他很少被扎的,哪怕已经有过经验,知道扎针不疼,但看到这长长的针,他还是忍不住紧绷起来,然后闭上眼睛。 满宝撸起他的袖子,按了按后给他扎针,和他说话让他放松,“爹,你刚去给谁敬酒了?” “杨县令呀,他以前可没少照顾我们七里村,还有唐县令,我都听说了,你们进京后多亏了他照顾,所以我和白老爷去给两位敬酒去了,上次他们来吃喜酒,家里人多,都没怎么顾得上他们。” 说着话的功夫,满宝扎好了针,老周头感觉精神好了一些,满宝这才收了针道:“爹,公主们都好着呢,你不用怕她们。” 老周头咽了咽口水的点头道:“我不怕。” 但他还是悄咪咪的去找了钱氏,然后小声道:“可不能让孩子们冲撞了贵人啊,你让立学几个没事别往园子里跑。” 钱氏应下了,她也觉得公主很贵重。 明达她们对此一无所知,还和大家一起逛了逛满宝家的园子,别说,到底是赵国公当年抢下来,又送给太子的宅子,园子的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满宝他们住进来以后基本没怎么改变园子的景物,也就方氏几人选了两块靠墙边的地,将那些不是很好看和贵重的花草拔了种菜。 听说方氏最近还打算往湖里埋一些莲藕,这样明年说不定就有莲蓬吃了。 明达站在湖边看了看后笑道:“虽说这湖小了些,但景致也不错。” 满宝点头,“是不错,我还想着等有钱了,将湖水引出来,绕着每个院子都走一遍再回到湖里。” 她道:“你不知道,我爹娘住的那个院子里就有一条水流过,虽然很小,但夏日就是比别的院子要清凉些。” 明达扭头看了一下她家的院子,笑道:“这个工程可不小,只怕得大动。” 满宝点头,“我们还没找到好的法子,所以暂时没动。说不得以后我们认得厉害的大师,不用大动也可以将水引向每一个院子呢?”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长豫便跃跃欲试的道:“快走吧,我们去驿馆里看看高句丽来的美男子。” 几人想了想,接下来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做了,便应下了。 朝廷专门招待外宾的驿馆在国子监的不远处,国子监上去一条街就是,那边可要比国子监热闹许多,很多茶馆酒楼店铺都设在那附近,可以让藩国的来使充分感受到他们大晋的繁华。 因为太阳大了,满宝他们就没骑马,而是坐着马车过来,明达和长豫俩人一人霸占了一边的车窗,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 “原来驿馆在这边,这些外藩的使臣可真有福气。” 满宝也是这么认为的,给她们指了路边的店铺道:“那一家的羊汤不错,等再过一段时间天冷了可以来吃,那家的肉饼还行,不过他家最好吃的是馕,烤得脆脆的,可香了……” 又指了一家路边的摊位道:“他家的馄饨特别好,好几次丁大夫他们都拿了钱让药童跑到这儿来买一碗馄饨去吃……” 满宝如数家珍,明达和长豫的目光本来一直看着路边摆了各种小玩意的摊位的,她这么一说,俩人便也不由看起两边的饭馆来。 马车到了驿馆不远处停下,大吉问他们,“满小姐,你们是要直接进去吗?” 直接进去是不可能的,她们可没告诉父皇母后这次出来是看美男子的,于是俩人你推我一把,我撞你一下,然后齐齐看向满宝。 满宝往后一仰,戒备的看着她们,“你们想干嘛?” 明达就笑道:“我们的身份不好进去,你替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 满宝道:“我的眼睛也不能代替你们的眼睛呀。” “哎呀,你找到了人就把人领出来嘛,”长豫道:“就说你请他们吃茶,把人领出来让我们看一看。” 明达连连点头。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663章好看的人 白善和白二郎已经跳下马了,见车上的三人迟迟不下来,忍不住上前敲了敲车门。 满宝唉声叹气的跳下车,抬头四处看了看,便指了驿馆斜对面的茶楼道:“你们上那儿等着我们吧。” 白善扭头看了一眼茶楼,问道:“你们上哪儿去?” 满宝看了他一眼,便伸手点着明达和长豫道:“她们才是你们,”又点了他和自己道:“这是我——们!” 白善笑出声来,改而问道:“我们上哪儿去?” 满宝叹息,指着前面十来步外的驿馆道:“我们去那儿。” 一旁的白二郎忍不住了,问道:“那我呢?” 满宝觉着他们今日好歹是东,总不好让客人们自己玩儿,于是便和白二郎道:“你领着公主们去茶馆吧,给她们点些好吃的好喝的先坐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白二郎伸手,“钱。” 满宝伸手拍掉他的巴掌,“请客吃顿饭而已,你何时这么小气了?” “我前儿刚把要建庄子的钱给你,我现在身上没钱。” “请一顿茶水能要多少钱?” 白善已经从钱袋里拿了一串钱给他,和满宝道:“别问他要了,我今天看到刘焕又和他借钱了,明天是重阳,听说他要花钱给他祖父母送礼。” 白二郎接了钱便领着明达和长豫二人去了对面的茶馆。 满宝和白善也站在了驿馆前,一起抬头看了一眼驿馆,白善很好奇,“你们都见过杨学兄了,珠玉在前,再看别的美男子还有什么意思?” 满宝也不太能理解明达和长豫,在她看来,杨学兄已经长得足够好看了,而杨学兄之外,白善、殷或等人也都不丑,好看的人那么多,为何非得来看高句丽来的美男子呢? 但到底是自己的好朋友,她觉得得给她们找补一些,于是想了想后道:“这就跟你们男子一样,便是看过了最漂亮的女子,也会认为天下的美人春花秋月各有所长,还是会忍不住再看其他美人。” 白善摇头,“我没有这样,样貌不过是皮囊而已。” 满宝道:“骗人,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男人不喜欢美人的?” 就好比这世上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美男一样。 守在驿馆前的两个兵丁见俩人站在门前你来我往的说得热闹但就是不进门,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步大声吼道:“你,你们干什么的?” 要不是见他们衣着不俗,又是从马车上下来的,他们早把人赶走了。 满宝和白善这才回神,他们好似在大门前站的有点儿久了。 白善立即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裳后上前行礼道:“在下白善,乃——国子监的学生,听闻高句丽的来使住在这儿,我等有些高句丽方面的事想要请教来使,还请吏员代为通禀一声。” 崇文馆到底是太子门下,用这个名字不好,万一传出去有人给太子乱扣帽子,认为他结交藩国怎么办? 谁知道守门的兵丁只看了他们一眼便直接挥手道:“进去吧。” 俩人:……这么随便? 满宝都忍不住上前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不报名字也可以上前?” 兵丁稀奇道:“这有什么不可的?你们只要不在驿馆内打架斗殴就行。” 说完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还有,不要把人家身上的钱骗光了,闹出事来,不好看的也是你们。” 满宝和白善:……他们看着像是骗钱的吗? 不过俩人倒是顺利进去了。 这处驿馆是属于鸿胪寺众多宾馆中的一处,里面住着的主要是高句丽、回纥、党项等部族来使,俩人还是第一次来,进了前面的楼子,有厅直通后面的天井。 到底是驿馆,院子没有修建得很大,天井四方,栽种了一些盆栽,然后就有廊通向各处,他们站在天井里往上看,这才留意到这一座驿馆一共有三层楼,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还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去。 正迟疑,一个大胡子从楼上下来,白善立即上前行礼问路。 大胡子的国语很蹩脚,但白善放慢了速度他还是听懂了,听到他说是来找高句丽的来使,他便有些迟疑,但看了俩人一眼,还是转身带他们上楼去了。 到了二楼,大胡子带他们转到一个房前,推开门,里面还挺宽敞,只有两个屏风隔着,却不是桌椅的摆设,而是坐席的样子,里面正坐了十来个人,似乎是在商量事情,听见推门声便一起扭过头来。 白善一看他们身上的衣物便猜出他们就是高句丽人,满宝一眼扫过他们的脸,目光在几人脸上停了停,便知道那几人是明达和长豫想见的人。 她的目光在三人中来回看了看,最后便盯着其中一个人看,心中感叹,长得虽没有杨学兄俊俏,也没有杨学兄的冷峻,却肤如凝脂,还是挺好看的。 就在满宝思考的时候,白善已经笑着和里面的人互相介绍了。 本来屋里坐着的十几个人并没有很把白善放在心上,只是出于礼貌和对大国的敬畏笑着起身行礼而已,待听到白善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立即眼睛一亮,都兴奋起来。 白善见满宝还在发呆,便转身微微挡住众人的目光,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用目光暗示她,“周大人,你说是不是?” 满宝立即回神,根本没听到白善前面说的是什么,直接点头应道:“是啊,是啊。” 高句丽的来使有些怀疑的看着满宝,问道:“这是编撰大人?” 白善笑着点头,“是,这是周大人。” 来使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怎么竟是个女人? 女人也能当官? 白善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室内后便问道:“大人们是在商量事情?我们来此是否打扰了?” 汉字在高句丽是雅文,只有贵族才学得起的,而也只有贵族才能当官儿,所以来使们都会说汉语,哪怕发音上有些出入,但交流是没问题的。 各地百姓说的官话不都带些口音吗? 白善并不想留在驿馆中,他们人少,对面人多,聊天都不好聊,还是把长得最好看的那三人带出去一起玩儿吧。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64章 见面 他还以为还需要再寒暄一阵才能把人带出去,但听说周满是编撰,他又是国子监的学生后,他们竟然就答应了。 于是俩人把三人带出了驿馆,白善都忍不住问他们,“你们就不怕我们是骗子?” 三人中为首的高友行了一礼后谦逊的笑道:“公子衣饰华丽,高贵文雅,一看便是贵族,自是不会骗我们的。” 白善就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饰,因为今天是周六郎的好日子,所以他的确着意打扮了一下,但身上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绸缎而已,算不得很华丽吧? 高友已经问到:“白公子想带我们去何处说话?” 白善就指了对面的茶楼道:“我还有几个朋友在上面,不然我们去茶楼里坐坐?” 三位美男子是松了一口气的,虽然看得出白善和周满年纪小,衣着和气质都不差,不像是坏人,但他们还是不想去太远的地方,能够在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三人欣然同意,跟着俩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茶楼只有两层,此时明达和长豫就趴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五人一走出来她们就认出来了。 俩人兴奋起来,然后来回对比了一下,半响后有些失望,“这样看着似乎也不是特别好看了,看上去和白善差不多嘛。” 明达道:“还没有满宝好看呢。” 一旁的白二郎忍不住道:“满宝是姑娘。” 明达和长豫一时没理他,指了走在侧边的那人道:“不过那个人好白。” 明达也点头,“他最好看,且看上去颇为温柔。” 白二郎也忍不住探头去看了一眼,因为位置小,他还把她们往那边挤了挤,明达也不介意,给他让了一点儿位置。 白二郎看过后点头,“是挺白的,但我觉得以前的杨学兄也有这么白。” 长豫连忙问:“什么时候?” “六年前,七年前?那会儿杨学兄刚到我们罗江县,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好白,我以前从没见过比他更白的人了。” 这会儿杨和书已经经历了官场和太阳的毒打,没有以前白了,但依旧俊得亮眼。 眼看着五人上楼来了,三人立即回桌子边上坐好,端庄无比,完全看不出刚才趴在窗户点评美人的模样。 满宝推开门来,明达和长豫抬起头来,矜持的对着三人微微颔首。 白善和他们介绍道:“这三位是我们的同窗,这是白诚,这是明小姐,这是豫小姐。” 白善又和明达三人介绍道:“这是高句丽来的高友使者,娄冕使者和星宣使者。” 白二郎拱手回礼,明达和长豫微微点头,并不行礼,目光扫过娄冕后便抬手道:“大家请坐吧。” 高友三人见了便心中有数了,这两位只怕是贵女,身份挺高。 八人坐下,当然不能干坐着,白善把人带出来就要负责带起话题,于是他伸手和店里的伙计拿了菜单牌子,问三人,“你们想吃些什么?” 高友三人有些拘束,白善见了就和伙计笑道:“那便来些你们店里的招牌点心吧,再上些茶水。” 伙计应下,又笑道:“客官,我们店里还有西域来的葡萄,贵客们要不要来一些?” 满宝立即问道:“有西域来的葡萄,那是不是也有京郊或雍州种的?” 伙计:“……有的。” 满宝便道:“那给我们来一份京郊种的,再来一份雍州产的。” 伙计:“……贵客,这两地产的葡萄价钱都一样的。” “我却想尝尝味儿是否一样,反正各来一份就是了。” 白善对伙计点了点头,“其他的果盘也来两份。” 然后将木牌都还给他,等他走了才扭头看向满宝,“你这是打算在庄子里种葡萄?” 满宝点头,“家里太远了,三哥他们种的葡萄我都吃不上,所以还是在这边种吧。” “但京郊和雍州也不差多少地儿,用得着分那么细致吗?” 满宝不在意的道:“谁知道呢,反正吃得下,尝一尝是否有区别嘛。” 俩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两句嘴,然后顺嘴就问高友:“你们国家种有葡萄吗?” 高友有些尴尬的道:“没有。” 满宝立即道:“但你们国家有高丽参,我久仰大名,不知道你们这次来可带有种子?” 高友更尴尬了,摇头道:“高丽参都是野生的,需要进入森林里寻找,并没有种子,不过这次来我们给陛下进献了高丽参。” 满宝惋惜道:“便是野生的也可以考虑收集一下种子的,我还是想看看能否人工种植得出来。” 最主要的是,种子总是活的,科科是可以收录的。 他们送来的高丽参,还有药铺里人参,那都是晾晒或炮制过了的,这就颇为惋惜了。 高友听了周满的话,忍不住心中冷笑,那是山神的馈赠,岂是凡人可以种植的? 大晋的人也真的是自大高傲了。 长豫见满宝说了半天没说到她们想要知道的问题上,忍不住开口问道:“本……我听说你们这次来是想入学国子监的?” 高友精神一振,立即目光炯炯的看着长豫道:“是,我们国主听闻新罗送了学子过来这边求学,也想我们在大晋习得真理回去教导万民,特派我们过来学习。” 长豫望着娄冕问,“你也是要进学的?” 高友忍不住扭头看向娄冕,看到他这个小白脸,忍不住神情一滞,娄冕有些紧张,但还算体面的微微弯腰应了一声“是”。 高友便笑着解释道:“豫小姐,娄冕是我的伴读。” 白善在一旁解释,“高友使者是高句丽的五王子。” 藩王的儿子而已,比藩王还要尊贵的明达和长豫都不是很看在眼里,明达看了一眼娄冕后道:“我记得新罗派来的学子已经学成归国了,这两年都没有再派学子过来。” 高友便挑了挑嘴唇笑道:“或许是因为新罗王坐稳了王位,觉得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吧?” 满宝突然插了一句嘴,“听说新罗是女王,是吗?” 白二郎立即起了兴致,点头道:“就是的,我在太学里就听人说过了,听说是前一任新罗王没有儿子,所以把王位传给了他女儿,新罗女王还当得不错呢,听说很受爱戴。”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第1665章 不一样(给书友“安心黑芝麻糊”的打赏加更) 高友三人更安静了,因为……高句丽和新罗的关系,实在是不太好。 白二郎和满宝讨论得津津有味,显然不知道这些内幕,但白善知道啊。 他连忙打断俩人,再度将话题扯回来,“那你们定好了要去哪一个学院了吗?” 一般来说,藩国的学子多是去四门学和太学。 高友三人顿了顿后苦笑道:“鸿胪寺还未定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听说白善是国子监的学生便很热情的原因之一,之前因为新罗,高句丽和天朝的关系也不太和睦,这次他们送贡品过来,鸿胪寺虽收下了,对他们的要求却没有第一时间应下。 他们可以感受得到,鸿胪寺不太想应承他们进入国子监,倒是对于他们带来的两个医生申请进入太医署的事儿没有做过多的阻止,似乎已经应下了。 但太医署里学的不过是工匠之学,而进入国子监要学的是治国之学,他们还是更想进国子监。 作为太医署重要人员之一的满宝:…… 虽然对方说得很隐晦,但她还是听出了他们对太医署的嫌弃。 满宝心中哼哼,觉得萧院正说得不错,这些人的汉语说得都不是很好,她现在听着都费劲儿,进了太医署还要重新学习语言和文字,也忒麻烦了,还是不招收的好。 高友三人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们讲述自己的苦恼,便是想让白善几人帮忙和鸿胪寺求一下情,尽早让他们进国子监才好。 白善看向明达和长豫,明达还罢,长豫却是有些心疼娄冕受委屈的,于是道:“我回头和梁少卿提一提。” 鸿胪寺少卿姓梁。 满宝便忍不住看看娄冕,又看看长豫,心中和科科感慨道:“果然美色误国呀。” 科科:…… 白二郎也如此想,他坐在满宝和白善的斜对面,忍不住冲俩人眨眨眼。 白善瞪了他一眼,让他老实些,一旁的高友已经惊喜起来,他不知道长豫的身份,但她能说出这句话来便表明她的身份不低,是可以说话的。 于是他连忙行礼道谢。 长豫却盯着娄冕看,娄冕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脸微红,被高友踢了一下后才跟着起身行礼道谢。 重新落座后,高友忍不住高兴起来,便和白善等人打听起国子监的事来。 这个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白善和白诚毕竟在里面上过学,还是挺熟悉的,他们和高友三人说国子监,高友三人则和周满说一下他们高句丽盛产的各种药材,明达和长豫则是好奇他们国家的人以及他们国家盛行的衣饰等…… 各得其所,自然相谈甚欢了。 八人下午哪儿也没去,就坐在包厢里喝茶聊天了,等到宫里的侍从忍不住提醒两位公主时间时,她们才依依不舍的起身来,“时辰不早,我们得回去了。” 满宝这才看向外面,发现天色还真不早了,便也起身道:“那我们要准备告辞了。” 长豫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娄冕,下次再见还不知道要到何时呢,她叹了一口气,扭头和满宝道:“你下次可还要再来找我们玩儿呀。” 满宝:“……我大后天就去找你玩儿。” 长豫就嘟了嘟嘴道:“我不是说的那个。” 满宝就道:“细水才能长流,你别太过分了啊,坏了我在咳咳他们跟前的好印象,以后再带不出你们来了。” 明达连连点头,也劝姐姐,“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下次冬至是个大节日,或许冬至前我们可以出门来玩一玩。” 长豫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这才看向娄冕三人,告辞离开。 娄冕暗暗松了一口气,和高友星宣一起将他们送到楼下去。 有侍从将他们的马牵上来,俩人上马,居高临下的和他们微微颔首,这便打马带着侍从们离开了。 高友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多个随从,目光微闪,扭头看向白善几人,就见一旁停了马车和几匹马,几个护卫正垂首站在一旁。 高友立即笑问,“白公子,还不知你家在何处,下次好上门相约。” 白善转身从大吉手里接过一张门贴递给他,笑道:“我家在崇远坊里,高使者找周宅就是,我们都住那儿。” 高友知道,崇远坊那边住的都是贵人,对着三人越发恭敬了。 当然,高友也将他们的门帖给了他们一张,虽然他们不太用得上。 然后高友就目送三人上了马车离开,大吉给他们赶车,护卫们则骑一匹马,再带上白善和白诚的马一起回家去。 等马车走远了白善才将窗帘放下,和满宝道:“长豫公主如此喜爱美色,你还带她来看美人,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满宝笃定道:“天下的美人何其多,长豫虽爱美,但她也是公主,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何况,论美,娄冕还比不上杨学兄呢,连你和殷或都比不上,她不会做错事的。” 白二郎在一旁接口道:“还有我。” 满宝和白善一起扭头看他。 白二郎微微挺直了胸膛,一本正经的道:“先生说过,美不仅在于相貌,更在于才华和品格,这品格时日尚短,我们且不论,就说这才华吧,娄冕三人还比不上我呢,而且我长得也不差吧?” 说罢还将捋了一缕头发偏头看向白善和满宝。 满宝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白善直接挥着拳头将人按下去揍了好几下,嚷道:“再做这种动作,下次送你去和马福明做伴儿。” 白二郎叫道:“这是娇弱懂不懂,娄冕不就是这样的吗?” “才不是呢,”满宝道:“你这叫做作,他那叫温柔。” 此时,正骑马回宫的长豫也在和明达说娄冕,“他长得可真白,比我们女孩子还要白。” 明达点头,“我看着他身体似乎也不是太好,却能比我们还白,不过我看着,似乎没有殷或白。” 长豫就叹息,“不仅没有殷或白,才情上也差了一些。我以前不喜欢殷或,觉得他一个男人比我们女子还娇弱,又爱哭。” “我记着几年前我去大姐姐家里吃喜酒,就在后院见过他,不过是大姐夫家的两个堂弟说了几句讥讽的话,他当场就哭了。”长豫哼道:“他要是当场骂回去或是打回去,我敬他是一条好汉,结果却眼眶通红的哭了,我就觉着不好,当时父皇还说,要不是他身体不好,还想和殷家做亲呢。我才不要嫁给这么一个文弱的人。” “但今儿在满宝家里看见的殷或,似乎和以前见过的有些不太一样了,”长豫道:“不过,娄冕是真温柔,殷或嘛,只怕是面团里捏着月季枝条,扎手得很呐。” 明达闻言就哈哈大笑起来,问道:“姐姐这是在选美还是在选驸马?“ “当然是在选美了,驸马,唉,那得父皇做主了,”长豫叹气,“父皇就想把我嫁给他那些好功臣家的子弟。” 看得出她不太高兴,明达就问,“姐姐不喜欢他们?” “大家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各人什么样谁不知道?我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明达就好奇,“那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威猛雄壮有阳刚气概的,可你看父皇提的那些人,有哪一个是那样的?” 明达被惊得不轻,忍不住问道:“姐姐喜欢那样的?可是,可是……” 可是杨和书和娄冕都不是那样的呀…… 明达不解,一双眼睛里尽是迷茫。 长豫四十五度的仰望前面的天空,叹息道:“这也只是奢念而已,能晚两年说亲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1666章 气性不大 两位公主回到宫中,老老实实的去给帝后请安,表示她们很乖巧的按时回来了。 皇帝还不知道她们跑去看美人儿了,所以对此很满意,挥手道:“快回去休息吧,明儿是重阳,得去陪你们皇祖母用饭。” 俩人乖巧的应下,长豫在退下去前还好奇的问了一句,“父皇,各藩国不是送来了学子想入国子监吗,您怎么没答应他们进去读书?” 皇帝看了她一眼后笑问,“长豫今日怎么对国事好奇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道:“各藩国情况不一样,自然要区别对待,像回纥和党项,送来了就送来了,吐蕃那边却难办得很,哼,说是臣服于朕,却有两年没有朝贡了,边关还时有摩擦,所以就算收入他们的学子,也不能如此轻易的收入。” 回头还得和国子监的博士们提一提,要对吐蕃那边的学子多关注些,最好悉心的教导,务必要他们学得儒道的礼仪,回去以后好知道尊重上国,推崇他们大晋的治国之策才好。 长豫等了一下,发现她爹没提起高句丽,就忍不住问:“那高句丽呢?” “高句丽啊,”皇帝笑道:“鸿胪寺那边打算将人遣返,给些回礼就行了。” 明达都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 皇帝道:“高句丽久不来朝贡,前朝时甚至派兵攻打辽东郡,朕很不喜,所以没打算让他们入学。” 虽然前朝不是本朝,甚至是皇帝跟着他爹带领了一众兄弟灭了前朝,但这也是他们内里的事儿,不可否认,前朝生灵涂炭,末帝的责任最大,但高句丽也算个引子,要不是它当年攻击辽东郡,前朝末帝也不会穷兵黩武,让百姓宁愿自断手足也不去参军。 而且自他登基以来,高句丽除了最初两年表示臣服外,后面该有的朝贡都是给一年少两年,有时候穷都不哭,直接与他们断绝来往。 要不是他登基以后各种事情不断,他也想发兵去打高句丽,所以这次他不问罪高句丽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怎会还把人收到国子监里? 而且近几年高句丽和新罗百济关系不睦,三国都是大晋的属国,但在东北一带,新罗和百济还要再向高句丽纳贡,前几年新罗和百济联合攻打高句丽,拒绝他的无理要求,高句丽国力大不如前了。 不似吐蕃,占据要地,兵强马壮,可随时攻入大晋,所以得打一棒再给个甜枣,所以对势弱后才求上门来的高句丽,完全可以给棒子多一点儿,至于甜枣,看心情吧。 长豫张了张嘴巴,最后看了看明达,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出了宫殿长豫就叹起气来,“这可怎么办呢,父皇似乎不愿意给高句丽此恩惠,早知道先前就不说大话了。” 明达也是个好孩子,闻言跟着忧愁起来,“是啊,应承的话已经说出去,总不好言而无信。” 姐妹两个忧愁起来,长豫便道:“满宝素来有急智,不然等她进宫后问一问?” 明达想了想后道:“你别想了,满宝巴不得他们倒霉呢。” 长豫惊讶,“为什么?” “刚才在茶馆时高友得罪了满宝你不知吗?” 只顾着欣赏美人的长豫一点儿也没留意,她摇头问,“高友怎么得罪她了?” 明达道:“高友言谈间看不起太医署,我看当时满宝便有些不高兴,她可不是能受气的人,三哥得罪了她,她都要当场报仇回去,更别说小小的高句丽使者了,你还是别问了。” 问了,出的也是馊主意。 长豫也想到了,然后对高友也有意见了,“明知满宝是太医,太医署还是满宝的折子,他竟然都得罪人,难怪父皇看不上他,只是可惜了娄冕,跟着受委屈了。” 明达:……中午在茶楼窗口那里看人的时候,是谁夸对方面如朗月的? 但重阳日到了,这是一个重大的节日,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这件事。 第二日,她们不仅要陪太后吃饭,还要跟着皇后去慰问宗室的老人,以及各家宗妇。 虽然帝后打算让长豫晚两年才出嫁,明达也不急着说亲,但该见的人还是要见的。 总要先把名气打起来,让各家知道,皇帝还有两个宝贝女儿没选驸马呢。 有意的,就把家里适龄的孩子留一留,到时候大家再说亲呀。 皇帝的女儿有时候也是愁嫁的。 姐妹两一忙起来就把昨天的事儿给忘了,但皇帝没忘,所以他在去陪老人们和大臣们吃饭时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尤其是看到远处的各国使臣时,更不高兴了。 为了表达一下大晋的胸襟和气度,这一次重阳赐宴,来朝的各国使臣也得了出席的名额。 皇帝冷漠的瞥了一眼高句丽使团所在的方向。 昨天两个女儿一走,皇帝就从随侍出宫的侍卫们那里知道了她们干的事儿。 去周满家参加婚宴,还跟着凑热闹洒了一把红包什么的他是一点儿也不介意的,但他介意的是周满竟然领着她们去看男人! 几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为此,皇帝很生气的对古忠道:“朕记得今年重阳,京官六品以上,家中有老人的都有赏赐?” 古忠想了想后躬身道:“是,都是些平常之物,比如香囊,团扇和酒水之类的。” 皇帝就道:“将周满的那份去了,”想到周金夫妇算义士,去掉赏赐的动静还是太大,万一叫魏知知道了,恐怕不止得弹劾他,也会弹劾他两个宝贝女儿,于是皇帝沉默了一下又改了主意,“算了,你叫人送去的时候让她给上个罪己书,让她悄悄的递上来,不许走御史台。” 古忠:……送礼不归他们这些内侍管呀,那是户部的事儿,而且是官员自己去户部领的,他这…… 古忠心中无奈,脸上却笑眯眯的应下了,转身就让徒弟第二天去皇城里候着,“明儿见到周小大人,将这话给她说透了,免得她不知道错哪儿了。” 于是第二天,打扮一新的老周头在喝过新媳妇的茶后高高兴兴的和满宝到户部里领过节的赏赐时,就再一次见到了宫里的公公。 对方拉着满宝避到一旁,小声的将昨晚上皇帝生气的事儿说了,“周小大人,我师父让您写罪己书时诚恳些,陛下气性不大,看您写得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满宝心中和科科吐槽,“就这还气性不大呀,看美男明明是长豫和明达的主意,他却来生我的气。”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 第1667章 何以解忧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满宝毕竟拿了人家的俸禄,也的确是她领着明达和长豫去看的美男子,所以她还是叹息着应了下来,表示会写折子请罪的。 反正折子又不过御史台,那就不会被扣俸禄,写就写吧,就当是哄皇帝开心了。 满宝打发走了古忠的徒弟,转身就去找她爹。 老周头正在排队领东西,见她说完了悄悄话,小小的人儿有些垂头丧气,就不由关心的问道:“那位公公说什么了?” 满宝耷拉着脑袋摇了摇道:“没事,就是回去得写个折子。” 老周头立即道:“陛下这是看重你才让你干活儿呢,满宝呀,你也长大了,不能整天只想着玩儿,你看皇帝给了你这么多俸禄,还有那么多职田,你可得好好的给人家干活儿。” 排在老周头前面的大人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们父女,就见周满一脸憋闷的点头,应道:“爹你放心吧,我回去就先写折子,写完了才出去玩儿。” 老周头满意了,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乖啊~” 回头对上一人的目光,老周头看到他身上穿的官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位大人脸上露出笑容,和蔼的和老周头点了点头,然后才回过头去排好队。 周满也看了对方一眼,发现不认识,便默默的站在她爹身边,一边想着这请罪的折子要怎么写。 今天会亲自来皇城领重阳节礼的官员不多,三品以上的此时都在宫里等着和皇帝吃饭呢,因此多半是家人或下人来领的。 六品以下没资格,所以只有六品以上四品以下的官员才会来领,也是凑个热闹,今儿是重阳,秋高气爽,出来走一走也是不错的。 所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老周头和满宝,满宝拿着自己的印章上前领赏。 今年皇帝不是很大方,因为胜州和京畿附近遭灾,国库有点儿瘦,所以比往年少了一点东西。 但再少,在老周头看来也是白得的东西,而且他并不觉得少。 有一小袋福米和福面,一坛酒,两对团扇,九个香囊等小东西。 满宝和老周头领了以后就抱了转身往外走,老周头一手拎着两小袋福米和福面,一手则抱着酒,小声和满宝道:“皇帝老爷子还送酒呢,真好。这皇宫里的酒是不是跟外头的不一样?” 满宝道:“一样的,都很苦。” 老周头就笑道:“那是你还不知道喝酒的乐趣呢。” 走了一段,周四郎赶着车在前面等着,看到他们抱了东西过来,立即跑过去接住,“都送了什么东西?” 满宝就在她抱着的一堆东西里找了找,找出一个香囊塞给周四郎道:“诺,驱虫防蚊的,送你了。” 周四郎:“这东西你不就会做吗?” “我会配药材。” 她用的香囊、荷包、钱袋这些东西却一直是郑姨带着丫头们做的,她可不会做那个。 不过宫里出品的香囊还是挺精美的,周四郎看了看,觉着挺好的,于是塞怀里去了。 打算拿回去送他媳妇。 父女俩上车回家,这些东西自然交给老周头去分配了,她只拿了一把团扇和一个香囊就完事儿了。 庄先生正带着几个弟子等她回来呢,她一回来便道:“走吧,我们爬山去。” 满宝:……忘了这个重阳节必备的节目了,想到她答应她爹的话,她立即转身跑去找她爹,“爹,等我爬山回来再写折子啊。” 老周头知道他们每一年重阳都要跟着庄先生去爬山,以前在村子里也是这样,年年去大梨村爬道观的那座山,就没有哪一年歇过。 他是不知道爬山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过还是挥了挥手让她去了,只是叮嘱道:“晚上早点回来干活儿,可别把皇帝交代你的事儿忘了。” 满宝应了一声,转身跑去找先生他们。 庄先生他们跟在后面出来,闻言很好奇,“陛下让你写什么折子?”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满宝左右看了看,见她爹不在了,便小声道:“陛下让我上书请罪,我把明达和长豫带去驿馆的事儿让陛下知道了。” 庄先生便笑着摇了摇头,点着她的额头道:“调皮。” 不过却没骂他们,孩子嘛,调皮才是正常的,而且看美人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么可怪罪的? 师徒四个照例爬山去了,其他人也各自有他们的活动,满宝从白善手里接过一个背篓一起出门去,将背篓放到马车上,服侍了庄先生坐上马车,他们三个就骑上马,哒哒哒的跟在马车边上往城外去。 他们这次不爬玄都观了,去爬城外的山。 庄先生和姜先生几个也都约好了,和去年一样,随性得不得了,到了山脚下,简单的看了一圈,没看见他们就背着手先爬上山去了。 满宝三个和大吉一起将背篓拿下背在背上,跟着庄先生往山上爬。 今日来登高的人不少,比去年还要多,满宝看见热闹就想凑,这也看看那也看看,所以庄先生爬得虽慢,但竟然一直走在他们的前面。 爬了半响,才到半山腰上,满宝就被一声巨吼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中年文士站在一块靠边的大石头上冲着山下一边唱歌一边哭…… 满宝吓得小心肝乱颤,却又莫名的想乐,可不一会儿她又感受到了他歌声里的悲呛,最后才凝神去听他唱的词。 满宝怔在当场,愣愣的听着,不太确定的扭头问白善,“他这是说他的心上人离开他了?” 白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你傻了吗,他在说他科举没中,打算放弃远志回乡去以后都不再考了,只是将抱负比作心上人而已。” 一旁的白二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险他刚才没有开口。 在他们前面站住的庄先生半响后叹息一声道:“走吧,往上去一些,我们不是带来了两壶杜康吗?给他一壶。” 那酒是给姜先生他们带的,不过满宝他们又不喝,送谁都可以。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1668章 不止杜康 师徒四个继续往上,走到了那中年文士的身边,山道上被中年文士惊了一下的人也不少。 然后不少人都跟着哭了。 有的年纪比那中年文士还要大,直接一屁股坐在山道上就哭,大声喊道:“苦矣~苦矣——” 正垫着脚尖在白善的背篓里翻找着酒的满宝一愣,扭头去看山道上不少跟着哭和跟着叹息的文人,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善和白二郎都不知道。 庄先生道:“今年的大考结束了,今年年成不好,明年朝廷未必还开科举,他们在伤心呢。” 和白善白二郎不同,他们两个上过国子监,现在又是崇文馆的学子,将来出仕,就算不考科举也可以,直接去吏部应考也能出仕。 但其他非国子监的学生,甚至是非官学的书生,他们想要入仕就只能先通过科举,然后再通过吏部的考试,最后才排队选官。 科举也只是前朝才正式起来的,但选官主要还是定品,到了本朝科举的次数才多了,但也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停考。 今年开了恩科,秋季又考了一次,选的官不少,基本上把缺都补上了,今年年景又不好,所以很大概率明年是不考的。 在上个月放榜后,国子监已经放出了这种风声,本想留在京城留待明年继续的书生们都很失望,不少人已经准备离京回家去了。 庄先生将这些内情告诉三个弟子,然后微微摇头道:“本想重阳登高望远的,却没想到遇上了这些事,算了,给了酒我们就上山去吧。” 满宝却住了手,看向不远处正坐在石头上默默流泪的中年文士,“先生,他这么伤心,万一喝醉了酒掉下山去怎么办?” 白善也道:“山路崎岖,他要是不小心摔了或掉下去,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庄先生:“……杜康酒能喝醉人了?” 不胜酒力的三人一起点头,“能的。” 师徒四个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人数过少的庄先生败下阵来,他只能叹息,“那我陪他喝一杯?” 反正他不高兴的时候挺喜欢喝酒的。 满宝却在自己腰上的包里翻出针袋,“要不我给他扎几针吧。” 满宝道:“他现在太过伤心,容易伤志,扎两针就精神了。” 庄先生很好奇,“不是说心病难医吗?你这扎针还能治失意?” 失意当然是不可能治疗的,但让他一时忘记心里的伤痛还是可以的。满宝拿了针袋上前,先冲着正哭得伤心的中年文士行了一礼,然后便道:“这位先生,我家先生忧心你,呃,嗯,你也别太伤心,我看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庄先生师徒三个:…… 围观的众人:…… 满宝继续蹩脚的安慰对方,“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想想家人,这山路崎岖,您这么伤心,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总算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道:“这样吧,我给您扎两针,让您振作起来,您下山去吃一顿好的,再睡一觉,明天就会感觉好多了的。” 中年文士看着年纪那么小的满宝说他还年轻的话,只觉得更伤心了。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表露自己的伤心,见他没有出言反对的满宝便伸手拿起他的手来,直接一撸袖子,露出他的一条手臂,然后从针袋里抽出一枚针来就扎了进去…… 中年文士始料未及,瞬间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满宝又拿出一根针扎了他另一处,他立即“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声音之痛苦吓了所有围观的和不围观的人一跳。 满宝轻轻的扶着他的手臂,想要将手抽回来的中年文士发现他这条胳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好痛啊! 满宝见他叫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这才将针取了,她针才扒了,他的手臂就慢慢恢复了知觉。 他指着满宝“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满宝就安抚他道:“怎么样,心里好受点儿了吗?” 叫了好一会儿的中年文士发现他竟然不哭了,而且心里似乎也没那么憋闷了。 他忍不住一静。 围观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儿,齐齐松了一口气,听着还挺可怕的,不是害命就好。 满宝见他好了就把针袋收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先生保重,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只要活得够久,总会有机会的,科举这种事,到日子了来考一考就可以,平日还是可以多做一些别的事的嘛。” 反正科举又不限制年纪,想考到什么时候就考到什么时候。 中年文士:…… 他没有感受到安慰。 庄先生总算是上前了,他让满宝到一边去,然后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在下绵州庄洵,今日是来重阳登高,相逢即是有缘,兄台不如与我同登山顶?” 他又指了他三个弟子笑道:“我让我这三个弟子带来了两壶酒,正好与兄台共饮。” 对方一听,沉默了一下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回礼:“在下沧州张琛,先生多礼了。” 不过却没谢绝他的邀请,他也看得出来他们是怕他在山上出事,虽然刚才失意起来有些想破罐破摔,可他也没想过要做轻生的事儿。 那可是造孽,他可做不来。 但庄先生的好意他还是领受了,干脆就一撩袍子和他们上山去。 他身体不错,又比庄先生年轻许多,虽然很失落,但依旧走得很稳,庄先生到了后半程却是要靠白善和白二郎扶一下的。 张琛回头看他们师徒几个,忍不住问:“庄先生也是来京赶考的?” 庄先生就笑道:“不是,来陪几个弟子读书的。” 张琛的目光就落在白善和白诚身上,夸赞道:“先生这两位弟子风清云朗,看着就是好儿郎,他们在哪个书院读书?” 庄先生顿了顿后道:“在崇文馆里读书。” 张琛微愣,然后就少了两分热情,笑了笑后问道:“原来如此,不知两位公子是谁家的弟子?” ※※※※※※※※※※※※※※※※※※※※ 作家的话 还有痛 晚上十一点见 ☆.第1669章 醉翁之意(一月月票加更7) 白善代为回答,“我们二人出自陇州白氏。” 庄先生还微微侧身介绍了一下跟在后面的满宝,笑道:“这是我的大弟子周满。” 中年文士一愣。 他没认出庄先生,但他听说过周满呀。 而周满有一个先生,两个师弟的事儿在京城也是广为流传的。 张琛只觉得手臂再度很疼,忍不住越过他们看向站在后面的周满。 满宝莫名其妙的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一脸的不解,怎么走着走着又不走了? 周满在京城还是很有名的,其实白善也有名,尤其是在文人之中,他们二人可是占着忠义仁孝,他没想到会遇到他们。 张琛重新与他们行礼见过,等到了山顶找了位置坐下,摆下酒水点心来,他这才和几人叹气道:“在下恩考的时候就参加了,当时落榜,还以为秋榜能有机会,谁知道还是不行,唉……” 庄先生安慰他道:“今年虽连开两科,但应考的人也多,张兄弟不必过于灰心。” 这样的安慰张琛听多了,摇了摇头道:“今年不中,明年未必还会再开考,再等上两年,我年纪更大了。” 庄先生就笑,“你年纪再大,还能有我大吗?” 张琛看着精神奕奕的庄先生,再看一眼坐在席子的另一边服侍的三少年,更叹气了,“在下如何能与先生比,先生有此高徒,便是一生不出仕也值了。” 庄先生虽然觉着他这话说得对,却也听出了一股颓丧之气,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劝。 交浅不好言深,他抬了抬手,敬了他一杯酒。 他们坐了半响,姜先生等人总算是上山来了,一看到庄先生师徒四个便笑道:“我就猜你们上山了,果然不假。” 对于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张琛他们也没放在心里,反正重阳登高就是爬爬山,看看景儿,喝喝酒,心底高兴就行了。 三个年纪大的洒脱不已,三个年纪小的则是无忧无虑,只有张琛一人心中苦闷不得志,愣愣的坐在一旁。 姜先生等人也带了酒上来,看出他似乎心情不好,便干脆抬手灌他喝酒。 大家在山上待到傍晚,张琛直接喝醉了,最后是由大吉和姜先生的随从一起背下去的。 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京,满宝三人骑在马上你追我赶的往京城跑,抛开马车很远一段距离后又调转马头跑回来,如此往复乐此不彼。 他们年纪还太小了,并不能理解张琛的失意。 何况,不论是满宝,白善还是白二郎,都不觉得这世上当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出仕不过是一种选择而已。 在这一点儿上,他们甚至看得比庄先生这个历经风雨的人还要开。 姜先生放下帘子,从窗外收回目光,和庄先生笑道:“你这三个弟子看着比往昔又更长进了。” 庄先生笑了笑道:“他们也长大了。” 姜先生就忧愁的叹息,“你可以看见他们长大了,我这边却是徒长岁数,看着我是一日比一日老,家中的子弟却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啊。” 陈先生笑道:“每次一见都要听你羡慕一次,耳朵都要起茧了。” “你不羡慕?你不羡慕你私底下也少说两句呀。“ 庄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不在意的摆手道:“说就说吧,我是不在意的。” “羡慕你的话,你自然是不在意的。”姜先生想到了什么,转身在他的行李里找了找,找出一卷捆好的文稿给他,“这是我近来练的字,我看白善的字很好,看他是否想临摹吧。” 姜先生的字可是很有名的,听说连皇帝都有收藏的,庄先生立即接过,替白善谢他。 姜先生摇了摇头道:“我这辈子是收不到这么好的弟子了,也就只能看着羡慕羡慕,能从旁指点一下也心满意足啊。” 等回到城里,庄先生便让人将躺在他家马车里的张琛送到客栈里去。 姜先生听了挑眉,笑问,“怎么不带回家去?毕竟是能够参加科举的书生,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说不定能收为幕僚。” 庄先生便摇头笑道:“我一个九品小官,要什么幕僚?不过是在崇文馆里看看书,给太子讲些经义罢了。” 他道:“满宝更不需要了,她是太医,只管治病救人,修撰医书,并不需要出谋划策的幕僚,至于白善和白诚,他们还太小,出仕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 陈先生耿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看不上他。” 他笑道:“我看他言语中有投奔之意,所以才灌他酒,想着你顺水推舟把人带回去,这幕僚就算稳了,谁知你并无此意。” 庄先生摇了摇头,笑着偏头看向窗外,他那三个调皮的弟子又从远处骑马跑回来了,正嘻嘻哈哈的笑着呢。 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人家意也不在我们师徒身上。” 而怕是在于他们身后关联的太子身上。 姜先生自然也想到了,毕竟是好友,忍不住就关心了一句,“你们在东宫里还好吧?” 庄先生笑着点头,“太子殿下日益谦逊,所以我们都过得不错。” 太子性格的改正和好转,可以说整个朝堂都看在眼里,这一次皇帝请老人和大臣们吃饭,太子便是执壶倒酒之人。 没了往年的暴躁,加上前面他几件差事办得还可以,虽然隔三差五的也有御史上书弹劾他,但都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很少在朝堂上跟大臣们对骂了。 所以以魏知为首的大臣们今天看太子也挺顺眼,大家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宫宴,然后就有人提起恭王回洛州的事。 恭王留京的时间太长了,也该回洛州了,总不能一直将人软禁在宫中吧? 皇帝沉吟起来,想起皇后的意见,他便推脱了一下此事,表示今天是重阳,大家只敬老人,不谈国事。 反对恭王回洛州的魏知稍稍松了一口气。 恭王在京城,他要是一直被关在宫中,那自然是留京好;等哪天皇帝想放他出来了,再提回洛州的事儿吧。 他只要是被软禁在宫中,那能做的事儿就不多。 ※※※※※※※※※※※※※※※※※※※※ 作家的话 求月票呀 明天见 ☆.第1670章 日程 庄先生让人送张琛去客栈,然后坐着姜先生的马车先回了自家,和三个徒弟站在门前挥手和他们作别后才转身进屋。 爬了一天的山,高兴是真高兴,但也是真累。 其他人累了可以洗洗吃了饭就睡觉了,满宝却只能洗洗吃了饭后默默的摸出折子来写。 写文章嘛,还是不难的,不就是请罪折子吗? 也没少给先生写认错书的满宝写得还是挺快的,打了个草稿,检查了一下没有错别字,再修改了几个句式,她就将文章抄到折子上。 因为夜太深了,往窗外一看,所有人屋里的灯都熄灭了,满宝便也不收拾,放下笔就打了哈欠转身去睡觉。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周立君看不过眼,敲门进来,看到她案头上笔也没洗,砚台也没清理,就一边收拾一边念叨:“小姑,六婶还一直等着见你呢,你怎么还不起床?” 满宝迷迷糊糊的道:“见我干什么,昨天不是认过亲了吗?” “爷爷说要带家里人去庄子里看一眼,好认地方,以后京城这边没什么事儿了就去庄子里干活儿。” 满宝就翻了一个身道:“我不要去,明儿一早我还要进宫办差呢,再不能睡懒觉了,今儿再跑来跑去,我要累瘫了。” 周立君道:“不指望你了,爷爷和奶奶他们已经走了,今儿一早爷爷都往这边跑三趟了,你总也不起床。” 她忍不住念叨:“都是爬山闹的,爬山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年年去爬。” “好玩着呢,”满宝还觉得奇怪呢,“你们竟然会不喜欢爬山,登高望远多开心,多舒服呀。” 周立君把东西收拾好了,转身拿了一个木盆出门,“我给你打水去,小姑你快起来吧,不然一会儿小姑父他们要过来了。” 满宝只能艰难的爬起来。 老周家人只剩下几个小的在家了,大人们都去了莆村,周六郎带着新媳妇邱氏也去了。 小钱氏给满宝在灶台上留了吃的,不过满宝去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凉了,于是摸着肚子去了白善他们的院子。 白善正往托盘里放早点呢,看到她过来便笑道:“我就猜你还没吃早饭,正想给你送一些去呢,快过来吃吧。” 满宝就过去一屁股坐下,左右看了看,见白善和白二郎身前的碗里都没什么东西了,便问道:“你们都吃饱了?” 俩人一起点头。 满宝问道:“先生呢?” “先生在花园里散步呢,”白善道:“堂伯也在,我估计一会儿他们会自己下棋玩儿。” 白二郎补充道:“我大哥大嫂他们出门玩去了。” 昨天重阳,白大郎戴着妻子成氏过来和父亲弟弟团圆,就住在了这边,反正他的房间一直留着,两边想住哪里住哪里,方便得很。 成家见成二小姐和白大郎琴瑟和鸣,白家和老周家人也好相处,三家在京城里都能互相照应,也放下心来,已经选定了日子十二便启程回家。 白老爷思考了一下后决定和亲家一起回去。 家里一堆事情要忙,他是不可能常住在京城的,所以只能再次将俩儿子托付给刘老夫人,当然,这次还多托付了一个儿媳妇。 知道老周头他们要留在京城,所以他也拜托了一下老周家人照顾一下。 当然,他也会照顾一下七里村的老周家的。 老周头就打算着这次要托白老爷给家里的儿子儿媳,还有村里的一些亲朋带些东西。 嗯,都是京城的土特产。 要不是一些吃食不好带,他还想包一些点心叫白老爷带上呢。 也因为白老爷和成家就要走了,这两天白大郎和成氏打算住在周宅里陪着。 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反正他们过年多半是不回绵州了。 马和马车还是太不便利了,真希望这世上会有玄幻书上写的那种御剑飞行的法术,咻的一下就可穿越千里。 因为想着明日要早起进宫,所以今天他们就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自己看看书,下下棋,满宝还提着锄头到花园里除了除草,顺带指点了一下同样休沐在家的周立如一些医理,然后天就黑了。 周四郎周五郎和周六郎也都带着各自的媳妇从莆村回来了,“爹娘和大哥大嫂留在那边了,他们麦田都种得差不多了,爹要看着他们沤肥之类的,大哥要盯着建房子,所以就没回来。” 虽然少了老周头叫起的服务,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满宝他们还是醒了。 因为怕迟到,三人一醒就立即起床,洗漱好以后用过早饭就出门了。 庄先生的上衙时间比较宽松,不和他们一起,他冲三人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一会儿宫里见。 三人干脆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握着缰绳,直接骑马进皇城。 大吉带着护卫们跟在后面。 清晨的街道很安静,人也很少,但三人也不敢纵马狂奔,几乎是压着限速前进,谁知道哪个角落里就蹲着一个御史呢? 上个月赵国公被弹劾,被吏部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听说就是因为某个清晨,赵国公进宫参加朝会时晚了,于是在无人的大街上纵马狂奔而过,不巧被蹲在一个巷子口的御史看见了。 然后赵国公知法犯法就被弹劾了。 满宝还是很珍惜自己的俸禄的,可不想再被罚了。 白善和白二郎则是不想再被罚站和打手心。 三人从街道上匀速跑过,让刚到街上的高友等人看见了。 高友伸手想要打招呼,三人带着护卫们已经跑了过去,一心一念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皇城,没看到高友几人。 跟在高友身边的使者见他们只在皇城门口停了一下便骑马进去,忍不住惊讶道:“王子,他们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吗,怎么进了皇城?” 今天国子监上课的吧? 国子监不应该在他们后面吗? 高友眯起了眼睛,星宣道:“恐怕他们不是国子监的学生,身份还要更高一些。” 几人对视一眼,高友道:“走吧,今日去鸿胪寺再催一催,长安居住不易,再不定下来,我们身上的钱要不够了。”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1671章 朋友 使臣住在驿馆中是不收钱的,有的藩国来使在驿馆里赖上三五年都是有的事儿。 住可以不花钱,但吃喝穿却是要花钱的。 尤其是吃,驿馆里不包三餐的,你要么交钱在驿馆里吃喝,要么就出去吃。 长安的人竟然大多都吃白面和白米,那在他们国家,便是贵族也不能一日三餐都吃这个。 他们带来的钱并不多,主要是钱不一样,而银在他们国家也很贵重,他们带来的也不多。 最后还是将带来的贵重东西卖出去了一些才换的钱,近来走动关系也花了不少。 再不进入国子监,他们恐怕在长安都生活不下去了,到时候只能带着大晋给回礼返回高句丽。 那他们此次出使就算是失败了一半。 白善几人看着身份似乎很贵重,不知能不能走他们的路子? 他们思考的时候,满宝他们已经检查进宫去了,大吉等人目送他们进宫后便转身骑马回家去。 满宝三人将东西送回卧房,她便拿了要紧的文件抱在怀里,转身去崇文馆里点卯。 写了几页医书,便起身往前面去看三个弟子扎针,指点了一下后便去看太子妃,然后回去和白善他们一块儿吃午饭,歇息片刻又去崇文馆里修书。 一直到下午有些饿了累了的时候她才拿上折子和自己的药箱去找恭王,看完恭王就顺道去找皇帝,顺便把请罪折子给他。 皇帝本不打算见她,让人收了折子就要把人打发走,想起了什么,又让内侍去把已经走下台阶的满宝给叫了回去。 满宝任劳任怨的转身进殿,给皇帝行礼后拎着药箱站在一旁。 皇帝正好也忙了一天累了,他挥了挥手,让周满放下药箱,问道:“恭王的身体如何了?” 满宝在心里算了算太子妃的生产日期后道:“王爷的身体比以前好一些了,可臣看王爷意志不坚,所以还得再练的健壮一些,以免他突然停下又胖回去。” 皇帝想了想后点头,“可以慢些练,你不要总是强逼恭王,朕听说,你欺负他哭了好几次?” 满宝不承认,“恭王是觉得练体难受,却又为了孝顺陛下和娘娘不得不坚持,所以才哭了的。” 皇帝信她才有鬼,不过她说话好听,他且略过此事不提,反正他就一个要求,慢慢的治,不必太心急,让恭王过了年再减肥成功也是可以的。 正巧,满宝也是这么想的。 君臣两个达成和解,皇帝便靠在龙椅上和她闲话家常,“朕听人说,初八那日你带着公主们去看高句丽美男了?” 满宝立即道:“他们不好看。” 皇帝挑眉,“你们不是相谈甚欢吗?怎么转过身又说人不好看了?” 满宝道:“也就长得比一般人好看些吧,总不会有杨学兄好看,平日我们见的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少,白善和殷或都比他们好看。” 她顿了顿后给他们上眼药,“而且皮相上的美到底只是一时的,他们见识不高,学识有限,实在不足以称美。” 皇帝不由好奇起来,“你怎么说起人家的坏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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