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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衣服,露出瘦弱的后背。 白善和白二郎也跟着进去了,一个哇了一声,“你好白呀。” 一个则道:“你也太瘦了,光见着骨头了,这肯定是不吸收,满宝,给他扎针健一下脾胃。” 满宝嫌弃的冲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出去,不然就安静的呆在一旁。 她取了针道:“这些针都消毒过了,你放心,特别干净,来吧,趴下。” 殷或趴着。 满宝道:“除了后背,我们也扎一下腿,一会儿你可能会想睡觉,我可以和你说一下这针的走位……” 这套针法是满宝和莫老师在原有的基础上改良过来的,不,应该说是改了很多,完全可以算是自创的一套针法了,她打算要隔一天扎一次,这样既可以保持,也可以看得着效果。 至于今天以后要在哪儿扎针,什么时间扎针满宝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种事可以想办法嘛,她觉得不会难到哪里去的,大不了在马车上扎呗。 满宝将针扎完,也解说完了,她看了一下系统内的时间,便开始动针,然后问殷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善坐在另一张床上道:“他睡着了。” 满宝低头去看他的脸,这才发现他真睡着了,呼吸很绵长。 他眼底依旧有青黑,看来她给他调配的安眠药袋不太好用。 满宝便挠了挠脑袋道:“可惜了,这事儿我们是瞒着他家里人做的,不然我可以教他们家的大夫一套针法,临睡前给他扎一扎,他肯定会睡得很香。” “总不能一直靠针法助眠,能够自己入眠还是自己入眠好。”白善见满宝轻轻地给他没扎针的地方盖上衣服,便问道:“你现在对他的病有多大的把握?” 满宝思考了一下道:“看刚才的脉象,他有仔细吃药,以后要是也能按照我的医嘱,活到二十四五应该不成问题。要治愈嘛……” 满宝伸出两根手指道:“我目前只有这么大的把握。” 白二郎便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看对面床上的人,“真可怜,和他吃饭的时候,他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他家里人也不给他出来玩儿,这一生过的也太憋屈了吧?” 白善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倒有闲心同情起别人来了,你还是想一想一会儿去了马场要怎么说才不显得自己那么笨吧。” 白二郎:“昨天张敬豪都找我认错了,是你不让我原谅他的,本来这事可以私了,我的名声也能保全的。” “不行,这事传出去,你最多被说笨点儿,更多的人会说你单纯信任朋友,不会恶意想你,但对张敬豪不一样,再任由他这么逍遥下去,谁知道他将来还要骗多少人?” 满宝点头,“不错,而且这事传出去对你也有好处,从今以后大家都知道你师兄师姐不好惹,自然没人会再来坑你了。”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九百八十九章 沉眠 满宝把殷或身上的针都拔了,见他还没醒,整个人趴着睡得很香甜,三人干脆也不叫他,给他找了床被子盖上,然后就在另一张床上坐着说话。 殷或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听到耳边有特意压低的说话声,他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没能想起自己在哪儿。 他微微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的,他循着声音仰脖子看去,满宝、白善和白二郎一起抬手笑容灿烂的和他打招呼,“你醒了呀。” 殷或睡前的记忆瞬间回笼,他脸微红,就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作为大夫,满宝一看他的反应就猜到了,她好意思扎针,但没好意思上手给他揉,于是跳下床对白善和白二郎道:“你们给他揉一揉,我先出去了。” 白善和白二郎也跟着蹦下床,笑眯眯的伸出两只爪子道:“你放心,我们这个很有经验的。” 殷或惊叫一声,又惊又羞还怒,伸脚就要把俩人踹开。 白善跟在满宝身边没少被灌输各种医学知识,这种睡麻了的毛病属于小毛病,简单点儿的,哪儿麻揉一揉哪儿就好了;复杂点儿的,按几个穴道多揉揉也就好了。 三人在屋里闹腾了一会儿,殷或穿上了衣服,将他不知何时被卷起来的裤腿放下,脸蛋红扑扑的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殷或素来浅眠,晚上屋里有一点儿动静都睡不着,夏天的时候连院子里有虫鸣都不行,结果他竟然在那么闹腾的医馆里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殷或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孩子哭叫声,以及不同人说话的声音,椅子凳子在地上挪动的声音,以及伙计的唱名声……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涌到了耳中,嘈杂的让殷或皱了皱眉。 再一想到他刚才睡觉的时候还有三个人不停的在他旁边说话,殷或愣愣的问道:“我的失眠症治好了?” 满宝从帘子里探头进来,问道:“你忙好了没有呀。” 见殷或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就正大光明的蹦了进来,正好听到殷或的最后一句,抽空回答道:“没有,只是扎针你元气恢复些,身心一放松就容易睡着。” 殷或若有所思,“那若是我天天扎针……” “那不行,不论是吃药也好,扎针也罢,都要适量,我如今给你定的是隔天扎一次,先扎上一个月,看看脉象,然后再决定是继续,还是要隔更长的时间。”满宝解释道:“治病和长身体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快了就好。身体长得太快了会很难受的,而且很有可能后劲不足,最后反而不如长得慢的人长得高大。” “这治病也一样,得像抽丝一样将病灶一点儿一点儿的拔除,这样对你的身体影响才不会很大,你看,我虽让你停了温补的药,但我平性的药方中也添了两位温补肾元的药,这才让你突然停了谭太医的药方后不会太难受。” 殷或点了点头,表示受教。 以前谭太医和其他大夫从不会把他们开方的前因后果告诉他。 殷或见他们三个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你们不是跟人约了巳时见面吗?这会儿已经到了吧,你们还不走吗?” 满宝三个这才想起这事,眼睛微微瞪大。 殷或问:“你们不会是忘了吧?” 白善当然不能承认他们三个讨论起他来一起忘了这事,于是轻咳一声道:“也没有啦,我们只是觉得张敬豪也不会按时去的,说不定他都没胆子去,所以我们晚一点儿去也没什么。” 话是这样说,但他们要迟到了,眼见着要失信于人还是很不好的,于是三人一起往外奔,收了东西就要跑,只来得及跟殷或交代一句,“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 殷或下床穿上鞋子,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济世堂,正要抬手和他们说话,结果三人已经跳上马车跑了。 殷或只能放下手,也上了马车,和长寿道:“我们也去东郊马场。” 长寿愣了一下后道:“少爷,马场乱得很,我们也去吗?” “去看看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马场呢。” 殷或没见过,但满宝他们三个都是见过的,当时在益州的栖霞山那就有一个马场,季浩就是在那里落马受伤的。 但那马场只给人骑马,买马,可没有打马球的地方,所以到了马场大门口的满宝和白善也惊奇得很。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白二郎便给俩人做领路人,他撩开车帘给他们介绍,“马车是能直接进去的,里面可大可大了,平时来这赛马和打马球的人不太多,但一到休沐日人就特别多。” 因为朝廷,国子监学,以及各大书院休沐的日子都是一样的,皆是一旬休沐两日。 连节假日都是一样的,自然就是这时候最热闹了。 满宝见他这么了解就问道:“张敬豪告诉你的?” “不是,同行来的其他同窗说的,”白二郎道:“而且当时我们一进来便有伙计领路,一路上还有点心茶水喝呢,马车也是伙计帮忙停好的,咦,这次怎么没人来帮我们领路停车?” 白善和满宝便探头出去看与他们一同进来的其他马车,发现他们也都是自己往里驶,并无人领路。 俩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吉已经打转马头跟在那些车的后头找到了马车的停放地方。 这里有人管理,白善的马车一进场便有伙计来指引他们停车,但也仅此而已,停完了这辆车他又忙别的马车去了,根本没有白二郎说的什么一路指引。 白善和满宝一起回头看着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 白二郎颇为心虚的道:“当时我们来就是有的。” 满宝:“所以这会儿你知道了吧,你们从一进来就被骗了。” 白二郎心塞的低头。 下了马车,他们只把贵重的东西带上,其余的东西还放在车里,从看管马车的那里拿了一个牌子后离开。他们来拿马车或中途回车上拿东西都需要这个牌子。 就连对他们带有偏见的满宝都忍不住点了点头道:“他们想的还真是周到。”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九十章 坦白 三人跳下马车,见场内这么多人,三人有些迷茫,“这么多人,怎么找?” 一语闭,不远处便有人大喊道:“白兄,白二郎,这边,这边——” 三人连忙循声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群人,七八个人将脸色不太好的张敬豪围在中间,正兴奋的和他们招手。 三人一看,乐起来了,立即迎上去,“失礼,失礼,我们临出门前有点儿事耽误了,所以来晚了,张公子没有等久吧?” 张敬豪还没回答,他身旁的同窗已经乐呵呵的道:“我们也才到,并没有久等。” 他看了张敬豪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今天休沐,张兄估计是昨晚睡晚了,我们去他家里接他时他都还没起呢,所以还怕你们提前来久等了,结果就是这么巧,大家是同时到的。” 白善惊讶,“你们还去家里接人了?” 张敬豪身旁的人笑道:“那是当然,我们和张兄玩了这么长时间,趁着休沐有时间,自然是要上门拜访一二的。” 笑话,他们请张敬豪吃了那么几天的饭菜,结果到头来却是被人给骗了,他们要是不探一探究竟,那也太坑了。 自从白善第二次上食堂里找张敬豪说了那番话后,本来有些恼怒张敬豪瞧不起自己的人一下就琢磨过来了。 尤其是在打听了一下,知道张敬豪带白二郎出去玩了一趟回来后白二郎的右手就被包上了。 他们不傻,猜出肯定是张敬豪做了什么惹怒白善,他这才绕了这么大的圈给张敬豪挖了一个坑。 虽然他们似乎也被白善给坑了,但他们还真不怎么生气,怒火不知道为什么全朝着张敬豪身上去了。于是,他们就更想知道张敬豪和这马场有什么猫腻了。 然后大家一商量,便一大早的结伴去张家接人了。 张敬豪昨天便悄悄的找过白二郎,想要议和,结果白二郎装傻听不懂,拒绝了他的白旗,所以今天一大早张敬豪便在头疼犹豫,他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呢? 来,势必没好事等着他。 不来,白善真闹到了他家里,他祖父能把他抽死。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这些人替他做出了决定,齐刷刷的跑来接他一起走了。 张敬豪沉默着站在众人之间,一句话都没说。 白善左右看了看后道:“张公子,你给我师弟介绍的千里马在哪儿,不如我们先去看千里马吧。” 正说着话,几辆马车又缓慢的在他们普遍停下,任可和乔韬几个先从车上蹦下来,后面一辆特别眼熟的马车也被掀开,殷或扶着长寿的手下车。 大家看见他们特别惊讶。 不,应该是看见殷或特别惊讶,任可他们也是来过马场的,再来没什么稀奇的,殷少爷却是怎么来了? 殷或却是直接朝他们走过来,走到白二郎身边后笑问,“怎么,不是要看马吗?马呢?” 大家一起扭头去看张敬豪。 张敬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特别想回到过去,把当时选定白二郎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顿。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白二郎无根无基好欺负,又有钱,还傻的? 张敬豪环视一圈,看到了白二郎同班的同学,还有好几个他自个班上的同窗,以及太学里的其他同学;往前走一段,他们竟然还碰见了国子学的好几个同学,其中就有很有名气的封宗平。 封宗平加上殷或,张敬豪越发沉默了。 他领着一群人向马场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向白二郎深深行了一礼,“白诚,实在是抱歉,上次的事是我骗了你。” 大家惊讶的看向张敬豪,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认怂了。 张敬豪起身,见白二郎没反应,便又深深的揖了一礼,腰都快要弯到膝盖上了,可以说道歉的诚意很足了,他也很满脸羞愧的道:“其实要卖给你的那匹马不是什么马商的,而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他有些缺钱用,他那马也不差,可送到马场却被压价压得很狠,正巧你想买马,所以我才想着假借他是马商转卖给你,是,我们开价是狠了点儿,这是我们的不是,还请两位白同学见谅。” 众人见状微微有些惋惜,这会子热闹看不着了。 张敬豪骗人是不对,但他都这样道歉了,白二郎目前也没损失,大家想着他应该会顺势原谅,谁知道他却扭头看了白善一眼后避到了一边。 白善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上前一步,站在了张敬豪身前,问道:“张公子,你那朋友呢,可否请出来让我们见一见?” 张敬豪一脸的愧疚,“此事是我的主意,坑骗白同学的钱是我不对,我愿意在状元楼里摆一桌给几位赔礼道歉,但我那朋友对此事一无所知,我却是羞于请他过来的,还请白公子见谅。” “可我师弟说,当时开价是他亲口开的。” 一旁的人忍不住问,“这到底开了多少钱呀?” 白善还没说,张敬豪便一脸羞愧的道:“一千五百两。” 众人:……他们总算是知道白善为什么那么生气了,这是当自家的钱是天上掉的吗? 一千五百两,平时他们家里买的马也就百两左右,神骏一点儿的,四五百两也顶天了,他们又不是要上战场当大将军,更不是皇亲贵族,哪儿用得着上千两的马? 众人回过味儿来了,难怪会给人便宜三百两呢,恐怕那马…… 有人轻咳一声,问道:“那马到底实价几何?” 张敬豪没回答,只是一脸羞愧的模样。 白善便围着他走了两圈,见他都是一脸羞愧,身子还微微弓着,他便笑着拍了拍掌道:“壮士断腕,我这会儿倒要高看张公子几下了。” “白公子,我是诚心悔过……” “可我并不是为这事找你的麻烦,”白善道:“要为了那一千多两的银子还不至于,我们白家虽只是地主小绅,但一二千两还是拿得出来的,吃一堑长一智,大不了我们气不过在学外套你个麻袋打一顿就是了。”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百九十一章 开诚 既然张敬豪不死扛着了,白善自然也要改变一下策略,总不好让人觉得他们得理不饶人。且掰开了讲也好,他们本来就不是为了马的事闹那么大一出。 白善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好奇起来,有人起哄道:“那白公子倒是说一说,你这是为什么呢?” 白善便看着张敬豪轻笑道:“张公子,这马场是你带着他们来的,人也是你给介绍的,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我可未必信。” “我这师弟单纯,从不会多想,我却是个疑心病重的,你说那是你的朋友,马的价格是你自作主张,可我师弟却说,自看到了那匹马后,基本上都是那马商给他介绍,你只是在一旁附和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张敬豪立即道:“那人是我临时雇来的,并不是我的朋友。” “巧了,我也见过那马商,还带我师弟过来看过,确认了就是他,张公子既然是临时雇来的,不如这会儿再去临时雇一趟?我给你指个路。” 张敬豪低着头没说话。 “白公子,你不是说不是为马的事吗?怎么说了半天还是马的事?” “我说的不是马的事,我说的是卖马的人的事,”白善道:“那人和这马场有点儿关系,难怪我师弟说,他们那天进门的时候便有人热情相迎,不仅帮着停好了马车,还一路送到打马球的地方安排好座位,还给大家送了茶水点心。可今天我们单独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享受到呀。” “还有茶水点心?” “看马球的位置不是得花钱买吗?” 白善挑了挑嘴唇道:“何止送了茶水点心,还指点了我师弟他们赌马球,我听说那天除了我师弟外,大家都输了一些钱?” 输了钱的任可等人连连点头,“我把一月的零用钱输了大半出去,才八月初呢,这次来马场已经决定把剩下的钱也花光了,不过我再不赌了。” 乔韬也点头,“我比你们还惨,我是把一整个月的零花钱都输出去了,现在都是借同窗的钱。” 白善目光便泛冷的盯着张敬豪道:“不巧,我师弟那天赢了有小二百两,兴高采烈的回家,正打算下次再来把自己的积蓄拿出去玩儿,把买那一千五两的千里马挣回来呢。” 大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齐齐扭头去看白二郎。 白二郎便垂下了脑袋。 有人感叹:“赢了二百两啊。” 同时有人道:“真是好算计啊。” 说完彼此对视一眼,一个道:“不是吧,你不会也心动了吧,知道在这里头打马球的都是谁吗你就敢下注?还想着赢一千五百两?” “恐怕不输个三五千两,你是见不着回钱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白善不说透,他们或许想不到,但他都点得这么明白了,大家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一时大家看向张敬豪的目光都变了。 张敬豪强壮镇定道:“白公子,我知道你恼怒我骗白二郎买马,可你也不用如此猜忌我,我也是太学的学生,怎么可能引同学赌球?” “何况这赌球本来就是风雅之事,连陛下都爱看打马球许彩头,我们不过是玩个乐子而已,”张敬豪道:“你们看这里有这许多下注的人……” “那是别人,”白善打断他的话,“不论是谁,赌球都是有赢有输,除非对这球队极其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一连四场都赢球。” 众人听了张敬豪的辩解,一时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但又觉得白善说的也没差,于是摇摆不定起来。 白善道:“至于为什么,理由不就是现成的吗?我师弟明明与你交好,还和你同是太学的学生,结果你竟然用一匹马坑他千余两,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钱呗!”旁边一人替他回答了。 白善:“你既然可以为了钱拿马骗人,为什么不可以为了钱引他入赌?” 白善指着白二郎道:“这傻子可是打算先拿自己的本钱进马场里赌球,将买马的钱挣到了再买马的,你直接骗了他买马,等他把马牵回家,我们又不是傻子,学里的同学也不是傻子,大家总能看出他被你骗了。” “就算你事后死不承认,对你的名声多少也有些影响,多不划算呀?”白善道:“相反,你拿一匹千里马吊着他,让他源源不断的从家里拿钱到马场赌球,永远都赢不到那份钱,永远都买不到那匹所谓的千里马。” “而且以他的性格,恐怕过个一两月,他早把初衷给忘在了脑后,心里眼里只有把输出去的钱赢回来了。” 张敬豪心脏剧跳,叫道:“白公子,你可不要冤枉我,那日他可是赢了钱的。” “他要是没赢钱,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白善指着任可和乔韬道:“你问他们,他们可还会再赌球?” 俩人连连摇头,再也不会了,第一次赌球就输得那么惨,多来几次他们还活不活了? 大家一看,看向张敬豪的目光就变了。 骗白二郎千余两买马听着是可恶,但这事传出去还真不怎么恶劣。 最多同学们觉得张敬豪奸诈,却会觉得他聪明,哪怕是先生知道了也不会责备的,因为六学里时不时的就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不过不会有人骗买马,多数是书学的学长临摹了好的字画当真品一样忽悠人买,或是算学的学长拿着算盘坑他们这帮学弟;也有可能国子学的学长拿着块玉四处晃荡着骗人…… 这种事,只要不过分,六学的博士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学里的同学们也都当个笑话看,除了被骗的学生郁闷一阵,其他的没什么毛病。 只不过学长们都很有分寸,哪怕是骗学弟们,也会在合理的价格范围内,有的完全就是图个乐子,最后还是会把钱花出去,比如请被骗的学弟到状元楼里喝一顿好酒…… 这样的事情多了,被骗的学生倒也不觉得多倒霉了。 但这种事都是在学里进行的,像张敬豪这样在学外进行,且还骗这么大的一笔钱的一个也没有。 但这没什么,最恐怖的是他的目的是骗赌呀!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九百九十二章 不布公(八月月票加更二) 虽然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平日里也没少斗鸡赛狗,但真正沉迷其中的很少。 基本上沉迷于其中的都是废人了,不仅在长辈们眼里是废人,在他们这些少年和青年人眼里更是废人。 沉迷赌博,这不是为钱,这简直是毁人一生啊。 大家纷纷倒退两步,离张敬豪远了一些。 张敬豪双目发红的看着白善,低吼道:“你就是为了买马的事冤枉报复我!” “那你敢把你那朋友和那假扮马商的人叫来对质吗?”白善便嘴角微微一挑道:“你不敢,因为你得罪不起他。本来嘛,你老老实实地吃我们一个回坑,给大家介绍一批好马,损些钱财让你肉疼肉疼也就算了,你偏要把事情摊开了说,既然如此,我不仅让你肉疼,还让你心疼。” 白善指着低垂着脑袋的白二郎道:“我师弟是良善,但我白善不是好欺负的。” 一旁的满宝连连点头,默默地在心中接道:“还有我!” 张敬豪能承认这样的事吗? 那当然是不能,承认了,他以后在国子监里还要不要混了? 但他能把那马商找出来对质吗? 那当然也是不能了,他要是能左右对方,他用得着跑到这里来和白善扯这么多话题吗? 直接把人请到跟前来,照着他的意思说一通不就好了吗? 大家一看他这个反应,心里便各自有了思量。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气氛凝滞。 白二郎左右看了看,轻咳一声问道:“然后呢,我们还要打架吗?” 封宗平便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在外打架是犯法的,要是学里知道了,轻者受罚,重者逐出国子监。” 白二郎吓了一跳,“后果这么严重?” 他看向白善和满宝:“那我们还打吗?” 白善没好气的道:“打什么呀,我们是因为气不过才想要揍他的,现在都把事情说开了,大家以后也都不会上他的当了,还打什么?” 他看着张敬豪道:“你好自为之吧,以后你最好躲着我们点儿,不然我说不定还真忍不住揍你一顿。” 说罢他一手拉着一个走了。 封宗平见当事者之一走了,而他也看够了热闹,便挥挥手也走了。 其他人互相看看,见张敬豪脸色铁青的站在地上,便也嗤笑一声,三五结伴后各自离开。 殷或跟着白善他们一起走了,等走远了才好奇的问,“我们就这么走了?” “当然不了。”白善揉了揉拳头道:“说好了要揍他一顿的,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白二郎:“你刚才不还是不揍了吗?” “骗他们的你也信啊,没听封宗平说吗,打架是要被罚的。” 说罢四人回了自己的马车,让大吉先把马车赶出马场去。 满宝撩开窗帘看着不远处热闹的马场,围在场边的人兴奋的鼓噪起来,不停的有人挥舞着手大喊,“我这里下注,我这里下注……” 满宝放下窗帘道:“这里不是好地方,以后你们不许来这种地方了。” 白善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低低的道:“我知道了。” 马车出了马场便停下,满宝和白善站在车辕上四处看。 经过俩人的商量,他们看中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那小山坡上遍栽桃树,这会儿绿叶葱葱,桃子估计都栽完了,所以也无人看守。 满宝便钻回车里去,从她的背篓里取出笔墨纸来,用左手写了一张纸条出来。 左手写字一般,但也不丑,满宝吹了吹后折叠交给大吉,“去找个人给张敬豪送去。” 殷或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见状忍不住问,“你冒充的谁?” “就是那个马商呗。” 殷或一愣,问道:“你们从哪儿查到的那马商的手书?” 他让长寿借用殷家的势力去查都没出那马商的背景,他们去把人的字迹都给搞到了? 满宝一脸疑惑,“我们没查到他的手书呀。” “那你怎么能假装他的字迹写信?” 白善道:“那不是装的他的字迹,而就是她左手写出来的字迹。” “不是马商的字迹,张敬豪会信吗?” “谁知道呢?”满宝道:“说不定信呢,他来就省了我们不少力气了,他要是不来就在外面等一等他,到时候在路上拦住打了就是。” 殷或:“……你们不怕他告诉学里?” “不怕,他才是最不想学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吧?”白善看着满宝轻笑道:“就算学里知道了,我们也不会被处分的。” 满宝就伸出自己的拳头道:“我可不是你们国子监的人,你们先生罚不到我身上吧?” 殷或看着满宝的小身板表示怀疑,“你能打得过他?” “一半一半吧,但我也不怕,他们会拉架的。”满宝看向白善和白二郎,“对吧?” 俩人一起点头,白二郎道:“这个我熟,拉偏架嘛,那我们一会儿还要不要套麻袋?” “套吧,”满宝道:“虽然我们不惧被他看到,但其实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殷或就看见他们在马车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大麻袋来。 殷或:…… 大吉找到了一个在马场里跑腿的人,给了他十文钱道:“把这封信送给太学的张敬豪公子,他现在人就在马场里,应该是在售马场外。” 那人接了钱道:“张公子嘛,我熟,放心,一准给送到。” 大吉挑了挑眉,等他跑远以后就回去驾车离开。 他带着殷家的下人在山坡的一个山坳处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将马车往里牵一点儿,人在外面一点儿也看不到。 大吉放下车凳扶着主子们下来,几人手里拿着麻袋,小手一挥就要上山。 长寿愣愣的,见自家的公子也要上山,连忙要拦住,“少爷,这个热闹咱别去凑了吧?” 要是老夫人知道他们家少爷去干这么危险的事,就算少爷保他,他恐怕也会被老夫人剥皮的。 殷或道:“我不会打架,就远远的看着就好。”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人套过麻袋,更没见过人被套麻袋,所以很好奇。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九百九十三章 揍他(八月月票加更三) 长寿拦不住,只能也拔腿跟上。 大吉看了他一眼,本来想留下他看着马车的,但见他那着急的模样,便不提了,由着他一起跟着,把两辆马车都丢在了下面。 一行人在山上找到了一个好位置,于是大家互相看了看后,白善、满宝和白二郎一起看向大吉,“大吉,你去把人引来吧。” 大吉老早就想到这任务会落在他头上,也不吃惊,习以为常的起身往山下走去。 他们运气不错,张敬豪还真的没分辨马商的字迹,他脸色铁青的往山上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大吉远远的看着小松一口气,便估摸着他能看到了,隐在一棵树后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对方的视线后转身便走。 张敬豪皱了皱眉,快步追了几步,扬声问道:“阎先生找我什么事?” 大吉没回答他,快步往前走着。 张敬豪只能远远的看见大吉的背影,以为他是没听见,或是不屑于回答,他更加不高兴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去追。 张敬豪往前追了一段,把人给追丢了,他只能一脸迷茫的站在一棵树下,喊道:“人呢?你把我领到哪儿去了?阎先生呢?” 躲在他头顶树冠上的白二郎拿着麻袋,和白善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俩人一起看向对面的满宝。 满宝就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一根的往回收,等收到最后一根时,才将将收回,白善和白二郎便拿着麻袋一起从树上一跃而下,麻袋对准张敬豪的脑袋便套下去。 一套中他们便在空中松了手,顺势落在了地上,滚了两圈后快速的爬起…… 而躲在他们对面树底下的满宝在他们一套中以后便伸出一只脚来将张敬豪踹到,张敬豪才想把麻袋解开就被踹到了地上,拳头很快便砸在了脸上和身上…… 他惊叫起来,下意识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满宝瞄准了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好几脚,白善帮她踹了一脚。 白二郎还是有些心虚,于是在一旁对着手指给他们鼓劲儿。 白善气得不行,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想想你被打成猪蹄似的右手。” “可我也挣了二百两。” 白善沉默了一下后道:“不行,我们这么费心劳力的给你出气,这二百两你须得分给我们。” 白二郎:…… 白善就悄悄的冲满宝招手,满宝跑过去一听,觉得白善说得对,见白二郎一脸肉痛的模样就道:“你让先生这么操心,总得孝敬孝敬先生吧,你那份也别留着了,给先生买东西吧。” 白二郎就生气了,然后对准已经停下来,正想坐起来解开麻袋的张敬豪屁股就是一脚,让他原地滚了一圈。 他这会儿总算是能出脚了,满宝在一旁低声给他指点儿,“打屁股,打大腿,打手臂,这些地方又疼,又不容易留痕迹,还不会重伤……” 三人合伙将张敬豪打了一顿,让躲在另一棵树下的殷或和长寿看得目瞪口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三人觉得差不多了,跑过来拉着他跑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呢。 一行人小跑着下了半段山坡殷或就跑不动了,满宝道:“行了,我们慢慢走吧,别让他过劳生病了,反正这会儿他还在努力的解麻袋呢,肯定没那么快追上来。” 殷或喘着气跟他们回到马车上,满宝拿出盛着开水的竹筒来,打开试了一下水温,发现还温着便给倒了一点儿,“慢慢的喝,喝一小口顺顺气就行。” 殷或接过竹筒,咽了咽口水后问,“你们,怎么这么熟练?” 满宝听出他的潜意思,连忙道:“你可别误会,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套人麻袋,以前都是套麻雀的。” 白善和白二郎连连点头。 殷或一脸的迷茫,“麻雀是什么?” 长寿忙道:“少爷,麻雀是一种鸟,最爱吃谷子麦子了,每年夏秋最多。” 三人鄙视的看了殷或一眼后道:“你连麻雀都不认识啊。” 殷或沉默了一下问,“你们为什么要去套麻雀?” 满宝:“好吃呗。” 白善:“好玩呗。” 白二郎:“又好吃又好玩儿。” 殷或没吃过那东西,不过看刚才他们从山上拉着一个麻袋往下落的样子看着似乎是挺好玩的,他很有兴趣的问,“你们一次能套多少个麻雀?” “不一定的,看落地啄谷子的麻雀笨不笨,要是笨一点儿的,我们的网又足够大,那就能网得多一点儿。” 殷或不断的接收到新的知识,一愣一愣的,“网?不是麻袋吗?” 连白二郎都忍不住鄙视的瞥了他一眼道:“谁会用麻袋去套麻雀呀,当然是用渔网呀,又大又好落,麻袋就那么小一个口子,麻雀那么灵活,一下就扑腾没了。” “可我看你们套麻袋也很熟练呀。” 白善:“把张敬豪当成大只的,笨拙的麻雀,对准脑袋就行了,一点儿也不难。” “不错,你要是套过麻雀就知道套人一点儿也不难了。”满宝说着说着捂住肚子道:“说着我有点儿饿了,论起来我好久都没吃过麻雀了。” 殷或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道:“麻雀好吃吗?” 三人一起点头,美滋滋的道:“特别好吃,我大嫂炖的特别好吃,我们烤的好吃,容姨油炸的好吃。” 殷或很小很小的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抬头问满宝,“我能吃吗?” “烤和油炸估计还不行,但可以吃炖的。”满宝道:“可这会儿上哪儿捉麻雀去?” “你们不是说夏秋时很多吗?” “那是在乡下,在谷子和麦子的地里多,这会儿……”满宝探头往外看了看,叹气道:“你们这儿马啊,驴,骡子啊倒是挺多的,但麻雀却不见多呀。” “在乡下吗?”殷或想了想道:“我可以让我家的庄户送一些过来。” 满宝就毫不客气的道:“那你顺便给我家也送一些吧。” 殷或笑着点头,“好。” 这些东西在家祖母肯定不给他吃的,但出去以后…… 殷或目中生辉。 白善也馋起来,提议道:“那我们再做个架子,到时候可以在院子里烤几只吃。” “好呀,好呀。” 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大吉驾着马车把四人拉进城里,到了分岔路口后道:“少爷,殷少爷是要回家,还是……” 白善觉得有些饿了,便问殷或,“你要去我们家里吃午食吗?” 殷或垂眸道:“就怕打扰了。”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九百九十四章 做客 白善一听,便对前面赶车的大吉道:“走吧,回家吃饭。” 满宝则一脸笑容的对殷或道:“不打扰,不打扰,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可以常到我家来玩儿。” 殷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别人家做客呢,他有些紧张的卷了卷手指。 后面赶着马车的长寿见车停了下来,他刚跳下车要上去接自家少爷下来,结果马车又走了。 他愣了一下,连忙跑回马车上,赶着马车去追他们,一直追到了常青巷。 马车停下,白二郎最先从车上往下蹦,才伸了一下懒腰车上便伸出一只脚来,白善道:“车凳呢?” 白二郎委屈的嘟囔了两声,将被他丢到一旁的车凳拎过来放好,白善踩着下车,转身便扶满宝下来。 他们家少爷掀开帘子,先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便轻轻地踩在了马凳上下来。 长寿回神,立即跑上去扶住他们少爷。 满宝三个热情的请殷或入内,长寿紧紧地扶住他们家少爷,小声问道:“少爷,我们不回家吗?这会儿快到吃午食的时候了,老夫人该着急了。” 殷或不在意的道:“我今日出门的时候说了,要去找同窗们玩儿,祖母久见我不回,自会知道我留在外面吃了。” “可今日朝廷休沐,大姑奶奶和大姑爷他们应该都会回家来……” 殷或对满宝三个笑了笑,一边跟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低声回道:“这有什么,几家都在京城,时刻都可来往,并不需要我次次都到场。而且,哪一次休沐大姐他们不回来的?” 殷或道:“他们是回来看祖母的,又不是看我的。” 长寿沉默着不说话,虽然心焦,却不敢再提这事。 进了二院,殷或先去拜见庄先生,毕竟,这是他们家的长辈。 庄先生没少听几个孩子说起殷或,知道他身上有病,而且现在正给他大弟子当病人,因此对他很友好和宽容,一见面便先笑起来。 “来了好好玩儿,他们要是调皮捉弄你,你也不用客气,只管打回去,打不过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满宝不服气的叫道:“先生,我们从不欺负朋友的。” 才跟庄先生打完小报告的白二郎低着头往前了一步,庄先生瞥了他一眼后道:“行了,带你们朋友出去玩儿吧,不欺负朋友,也不要欺负自个的师弟。” 满宝和白善应下,伸手一把将白二郎拉出去,到了外面就要伸手揍他,白二郎毫不客气的反推回去,道:“你们再欺负我,我可要叫先生了。” 白善哼了一声道:“分钱!” 白二郎得意的道:“我都跟先生说了。” “那也要分。” 白二郎着急起来,叫道:“先生都说了,让你们别欺负我。” 满宝:“先生是让我们不要打你,却没说不让我们分你的钱,所以还是得分钱,赶紧的……” 白二郎不情不愿的回屋去拿钱了,殷或忍不住露出笑容,转身却看到廊下摆了许多奇花异草,他好奇的上前观看,发现自己有好些花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花?咦,这半开的菊花是绿色的?这是菊花吧?” “是菊花,”满宝笑问:“怎么样,好看吗?” 殷或愣愣的点头,“这些花的品种我很少见到,大多只听说过,有的却见都没见过,你们家上哪儿弄来这么多奇花异草的?” “与人买的,”白善代满宝回答,问道:“你说这些花卖出去的话能开价几何?” 殷或愣了一下问道:“你们很缺钱吗?” 白善和满宝一脸懵懂的摇头,“不缺呀,为何这么问?” “既然不缺钱,怎么……” 怎么总是三句不离钱的? 满宝明白过来,笑道:“虽然不缺钱,但我们家里的钱也没有多到任由我们花费的程度,所以谁会嫌钱少呢?” 从没有为钱烦恼过,或者说从没有将钱放在心间的殷或愣在了当场,他顿了顿后问,“钱很重要吗?” 满宝和白善以一种很奇妙的目光看着他,觉得殷或比他们的小师弟还单纯啊,这么傻白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人问? 于是俩人一同点头,以异常肯定的语气道:“没错,非常重要。” 殷或若有所思起来。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指着这些花问,“那这些花都是要卖的?” 俩人一起点头。 殷或便笑道:“那卖给我吧,我很喜欢花的。” “不行。”满宝想也不想便拒绝。 殷或愣了一下后问:“为何?” 白善轻咳一声,抬头望天,望屋顶…… 满宝也轻咳了一声,虽有些不自在,但想着大家都是朋友了,还是应该坦诚一点儿,因此道:“这些花不能卖给朋友,要卖给我不喜欢的人。” 殷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再去看那些漂亮的奇花异草时便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有,有毒?” 满宝惊异的看他,“你的想法好奇怪呀,这就是普通的菊花、天星草和古早玫瑰等,能有什么毒?” 殷或就松了一口气,便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好,尴尬对俩人笑了笑。 也是,要是有毒,他们应该不会放在廊下,那不是家里所有人都有可能中毒了吗? “那……为什么要卖给不喜欢的人?我看这些花草都挺好看的,这几朵开着也很漂亮,难道剩余的这些开出来后会很丑?” “不会,也很漂亮,这一代我是可以保证的,但下一代我就不敢保证了。” 殷或转了转眼珠子,“下一代?” 满宝点头,一脸开心的笑,语气却很沉重的道:“它们不好留种,而且二次开花后有可能会开残。” 殷或就知道为什么要卖给不喜欢的人了,谁家买了稀缺的花不是想着今年赏完了明年赏,明年赏完了一生二,二生四的让其繁衍下去? 这一代而斩…… 殷或笑了笑后突然想起来,“既是你不喜欢的人,你卖了他们会买吗?” “我讨厌他们,他们却未必知道我讨厌他们,而且哪个大富大贵的人家买花是自个出去逛街买的?不都是下人买了进献的吗?” 殷或笑道:“还真不是。” ☆.第九百九十五章 交给我吧 满宝和白善一起“咦”了一声。 殷或笑道:“不说其他人家如何,我们家里,就是我祖母,她不常出门,每年逢春遇秋也都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花市的。若是遇见有喜欢的便买下,稀奇的也买下,由下人买了进献的反而少些。” 殷或虽然不管事,也万事不入心,但有些事儿每年都会有,他也就记下了。 一旁的长寿见少爷他们说的欢腾,便补充道:“还有与我们家相熟的花农,手上若是种出新品来,或是种出来的花好,也会送到门上来,老夫人或姑奶奶们见着了喜欢都会留下的。” 满宝问:“贵吗?” 长寿顿了一下后道:“与市价是差不离的,看主子们喜欢,要是有特别喜欢的,心里高兴,自然会给高些。” 满宝便明白了。 殷或却问,“这么多花,来年要是都长不出好花来,那些人家岂不就知道被骗了吗?你不怕他们到时候找上门来?” 满宝理直气壮的道:“我卖出去的花是好的,他们自己养残了怎能怪我呢?” 殷或笑道:“一盆两盆的花如此也就算了,可这么多盆花都有问题就惹人怀疑了,而且有些人家是不会想这许多的,全凭好恶行事。他觉得你卖的花养不出好花来,那就是你的花的问题了。” 比如他姐姐们。 他道:“你这些花肯定都不便宜,买得起的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人家,你一下得罪这么多人好吗?” 满宝和白善对视一眼后笑道:“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儿了,所以到时候会乔装一番,反正不让人发现我们,也就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才告诉你的。” 殷或就笑道:“与其如此,不如交给我算了。” 满宝和白善“啊?”了一声,一脸的迷惑。 殷或道:“你们再乔装也会留有痕迹的,你们给我的话本中不是说了吗,雁过留痕,人走留迹,顺腾便能摸瓜,你们不如把花给我,我代你们卖给其他人,别人以后来问我时,我就说是在路上偶尔遇到的一个花农,随我怎么形容他都可以,痕迹便断在了我那里。” 满宝问:“你不怕他们找你麻烦?” 殷或笑道:“他们不会的,为那么一盆花不至于。” 谁会找他的麻烦呢? 他的身体情况摆在这儿,性情摆在这儿,谁会想到是他坑的他们? 就算是他承认了,他们恐怕都不信,而且殷家的地位摆在这儿,除非他家一下从天上落到了地下,不然谁也不会因为那么一盆花找他的麻烦的。 而若是他家从天上落到了地下,他这副离不开药罐的身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那少一样和多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倒是这么一件事实在好玩得很。 满宝就好奇的问,“那你打算把花卖给谁呀?” 殷或问,“你原先打算卖给谁?” 满宝:“我想卖给益州王的亲戚们。” 殷或:…… 他想起他们是从剑南道人,便问道:“你们和益州王有仇?” “就是不喜欢他,讨厌他。” 殷或一头雾水,“总要有个理由吧。” 满宝就败坏他的名声道:“益州王特别的坏,他贪了修建河堤的银子,使得犍尾堰决堤了。” 殷或:“这事我听说过,可不是说主要贪酷的是前益州刺史闫刺史吗?剑南道节度使和益州王只是被蒙蔽其中,无意收了他的礼,不过失于监察倒是实在的罪名。” 白善到:“那都是假的,我们全益州的百姓都知道,主要贪钱的就是益州王和前节度使。” 殷或张大了嘴巴,朝堂上说的和外面说的也相差太大了吧? 他只是偶尔听父亲和祖母提了一两句,那这些事父亲知不知道? 满宝继续道:“还有,他还驱赶灾民,强占他们的田地,让很多回乡的灾民都变成了无地无房的人;为了过个端午节铺张浪费,大造花车,掏空了安阳县的财政……” 白善忍不住扭头看满宝,悄悄的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衣服,让她不要说的太过分,不然一听就假了。 满宝接下来说的就收敛了一点点,“他肯定是作恶多端,于是有刺客杀他,但他只顾自己逃命,把百姓都推到了刺客面前,然后为了抓刺客大肆抓捕无辜的百姓……” 白善忍不住咳嗽出声,过分了啊,益州王倒是想抓捕无辜的百姓,那最后不都是他前脚抓,唐县令后脚就把人提溜走审问,然后顺势放了吗? 殷或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大家都是朋友了,而且满宝和白善在他心里一直是比较靠谱的两个人,他没有任何怀疑的就信了。 他呆呆的问道:“难道就没人管吗?” 满宝叹气,“谁管呀,在益州,益州王最大,皇帝倒是比他大,但天高皇帝远,他也管不到我们益州去呀。” 殷或连连点头,“天子脚下,权贵的确要收敛一些。” 满宝和白善便一起抬头看他。 殷或竟然一下看明白了他们俩这眼神的意思,他脸一红,喏喏道:“我姐姐们做得不好,但其实她们做的与京城其他贵女贵公子们比起来不算严重。” 他顿了顿后道:“她们从来不会在外动手,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当街拦人,或劝或骂,或者找到对方家里去……” 殷或越说脸越红,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我自觉这样做得不对,父亲也说过她们,但因为她们没犯什么大的律法,因此倒无人弹劾。上一次对你们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是让人走了我大姐夫的关系想捉拿你们。” 满宝突然一拍掌,乐道:“我就说嘛,我肯定没猜错,你们家怎么会不叫衙门来抓我们呢,原来是已经叫了,那最后怎么又没来?” 殷或:“……祖母派人去拦住了。” 满宝还略微有些可惜呢。 殷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气微微有些喘,脸都薄红起来,却透着苍白。 满宝一看他的脸色便道:“你气不足,以后还是要少说一点儿话,情绪也不要起伏太大,对了,京城的权贵很凶吗?你姐姐们这样都还不算跋扈的?”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九十六章 风气 殷或点了点头道:“你还没见过真正的跋扈的呢,所以你们在外头行走时还是要收敛些,在京城,虽说天子最大,但天子只管国事,国事繁忙,这脚下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是不会管的。” 殷或的爹是京兆尹,管着整个京城的治安和民事,就算他身子弱,不管事,家里也从没人与他说这些事,但说这些事的时候也从不避着他。 他可是有六个姐姐的人。 哪怕每天只坐在祖母的屋里半个时辰,那听到的东西也比满宝他们在外特意打听好几天的要多得多。 尤其,他还是从小听到大的。 他道:“权贵子弟之间打架斗殴都是极小的事了,把人打伤,缺胳膊断腿这样都是常有的事儿,只有残了死了那才是稍稍够得上点儿大事的边儿。” “彼此间为争权夺利的争锋更是不少,”殷或喘了喘气,顺了顺后才继续道:“他们的父亲在朝中争权,他们的母亲在后宅争利,他们在外面自然也要争的。” 满宝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我们过会儿再说?“ 殷或接过水喝了一口,对满宝笑了笑,从小老谭太医便和他说过,他气不足,所以不要说太多的话。 但他那会儿年纪小,还忍不住,总是会有许多的问题,想说许多的话。 但他发现话说多了就喘,声音也会越来越小,姐姐们嫌弃他烦,总不爱带他玩儿,祖母也一再的告诉他要说话。 后来连下人都不太理会他了,他便慢慢的学会了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针灸的效果好,或是见着了人被套麻袋,他很有些兴奋,便有些忍不住谈性。 殷或素来自律,自律到便是整夜整夜的躺在床上睡不着也坚持按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这会儿他却有些不太想约束自己,于是道:“我并不累。” 满宝还要再劝,白善就拉了她一下,不是你说的心病也要治吗? 现在他这么有兴致,干脆就让他说呗,不然堵在心里还难受。 满宝看懂了他的意思,略一想便没再拦着殷或。 殷或就笑着继续道:“我殷家跟随高祖皇帝开国,不敢说圣眷,但在京中还是说得上一些话的,但因我身体的原因,祖母和父亲一直不许我与外面的人多加来往。” 他道:“一来,是怕我耗神;二来,我们这样家庭的子弟相交很少有单纯的,尤其是到达一定的年岁后,便是自己不想争,家庭,家族也会逼着去比去争,所以在外面太危险了。” 满宝挠了挠脑袋,“京城这么危险?” 殷或点头。 白善问道:“你知道唐鹤吗?” 殷或想了想后轻声问:“是御史中丞之子唐知鹤吗?” 白善点头,“不错。” 殷或便笑了笑道:“他是京中难得能活得恣意的一个人,他父亲很疼他,他的身体也很好,听说他是在刑部长大的,所以进了国子学后不久,就开始协理刑部和大理寺在国子监中办案,那几年国子监里打架斗殴的数量都减少了,同学们之间平和了不少,也是从那时起,国子监的氛围才好起来,我祖母和父亲才容我进国子学里读书。” 白善一愣,问道:“以前国子监的氛围不好吗?” 殷或笑着摇了摇头,“父亲说过,国子监也是一个小朝堂,就好比一品压着二品,二品压着三品一样,国子学压着太学,太学压着四门学,而三学又凌驾于律学、书学和算学之上。” “如果国子学和太学四门学还能有品级,律学、书学和算学却是无品的吏员,欺压是常态,有些人过分,辱人也是有的。”殷或缓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有的人不愿趟这些浑水,想旁观之,但大势所趋,他们总也不得不同流合污。” 白善虽然觉得国子学的同窗们高傲,比不上府学的同学们好相处,但他自觉性格本就冷静自持(?),因此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也不觉得他们就很坏了,所以一时呆住。 殷或眼角泛红的道:“唐学兄入学后整治了不少人,他在刑部很受宠,父亲又是御史中丞,所以权贵中无人敢惹他,而世家中,他身侧又站着世家子杨长博,有杨氏在,世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加上有孔祭酒支持,他这才把国子监给整治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两年多前提出去国子学上学,因为唐鹤走后两年,国子监的风气也没坏,他父亲也是基于此才答应的。 白善思索,正要再问,满宝就悄悄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他,和殷或道:“我们准备吃午饭吧。” 她悄悄横了白善一眼,没看见人的嘴唇都发白了吗? 白善心里有些酸,便轻轻地哼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后问,“白二去拿银子怎么这么久?” 他们坐在屋檐下赏花说话,对面不远处就是白二郎的房间,他说话声音又不低,白二郎想听不到都难,他推开自己房间的窗户探出头来道:“太多了,我拿不了,要不晚上我再给你们?”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起身就跑过去看。 白二郎一见,立即啪的一下把窗关上了,不一会儿就兜了一衣服的银锭出门,然后用后背顶住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殷或也好奇的走过来围观。 白二郎不自在的松开一点儿衣摆,捡了一个大银锭给满宝,又给一个给白善。 俩人拿着银锭默默地看着他。 白二郎就瘪了瘪嘴,给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然后就松开了衣摆,拍了拍衣服道:“没有了。” 满宝抱着怀里的三个银锭问道:“怎么才六十两,二百两三等分也应该是六十六两呀,多出来的那几钱银子送你了。” 白二郎叫道:“这钱是我挣的,我挣的!你卖了花也从不分我呀,然后我还得给先生买礼物,我不得自己留点儿?” 白善道:“你这是被人坑来的,我们都给你报仇了,本来让你长记性,应该一文钱也不留给你的。” ☆.第九百九十七章 找补(八月月票加更四) 白二郎知道论口才他说不过他们,于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道:“没有了,这二百两里面还有我的本钱在呢,你们要钱就从我身上跨过去吧。” 白善和满宝作势要跨,白二郎就哇哇大叫着挥舞着手臂,“万邪不侵,神灵保佑……” 满宝和白善“嘁”了一声,抱着银子就走了。 他们把银子抱回自个的房间放好,留下的殷或一脸好奇的看着白二郎。 白二郎见终于把俩人送走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对上殷或的目光后道:“殷或,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儿,我师姐和师兄特别精明的,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们吃亏,别看他们现在对你好,以后他们一定会从你身上找补回来的。” 殷或见他像他小时候和祖母抱怨姐姐们能吃糕点,而他不能吃糕点儿一样碎碎念,便笑问:“像这次你受了委屈给你出头,然后再与你找补吗?” 白二郎就噎住,抬头看向殷或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不怎么说话的,这会儿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长寿闻言暗暗瞪了白二郎一眼,殷或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也学着白二郎的模样坐到了门槛上发呆。 其实他姐姐们一开始给他出头,单纯就是因为他在外面被欺负了。 他出门的时间很少,基本只有宴席或过年的时候才会出门或是在家招呼一下客人。 说是要招呼客人,但其实也不过是坐着与人说说话。但同龄的小朋友并不爱与他说话,他们更喜欢到园子里跑着玩儿。 他当然是不能跑的,最多只能站在一旁看,他很喜欢看他们玩儿,但他们并不喜欢他跟着,所以总是恶语驱赶他。 他不愿意走,觉得心里受了委屈,他并不是很想哭的,就是眼睛酸酸的总是憋不住眼泪,然后他们就会推他,把他推到地上取笑他,表示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和他玩儿…… 那时候他大姐二姐总是像护崽子一样护着他,明明是两个姑娘家,却敢撸了袖子跟一群男孩子打架。 虽然她们也不喜欢带他一起玩儿,但每次她们帮他出头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 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似乎是她们出嫁以后,也有可能是三年前家里决定给他换汤药开始。 京中所有的子弟都知道他身体弱,会避着他走,但远远见着也会打声招呼,但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姐姐们也并不会像小时候听他的解释,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她们觉得他受了委屈就会找上门去。 然后,别人连话都不和他说了,他也不想与人说话了。 他不喜欢回到家里时姐姐们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谁谁欺负了他,她们已经帮他打回去了。 她们似乎一片真心为他,一点儿也不求回报。 但他宁愿她们能够像白善和周满一样,给白诚出了头,直接伸手与他要银子。 白二郎在一旁碎碎念不停,许久不见殷或说话,就扭头问道:“我与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应……你,你眼睛怎么红了?” 殷或一抬头,眼中的泪水便忍不住落下,白二郎惊了一下,心虚的左右看了看,发现白善和满宝还没出来,立即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的要给他擦,低声哄道:“你,你别哭呀,我不是骂你的,我说话一向如此……” 殷或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白二郎都跺脚了,着急的道:“我给你道歉好不好,那要不,要不我也分你一锭银子?” 殷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二郎见他又是哭又是笑的,半响无语,“你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呀。” “那你是想哭,还是想笑呀?”满宝危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二郎头都没回,就像小牛犊一样冲出去,满宝跑在他后面追,一边追一边打他,“你竟然连客人都欺负!” “我没有!”白二郎绕着院子跑起来,分辨道:“我,我最多说了一句话而已,还不是重话。” 殷或擦干了泪,连忙替他作证,“并不与他相干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满宝很怀疑,“不可能呀,就算你气虚,可你……” 可你都开朗这么多了,怎么还会动不动就牵动情绪? 殷或浅笑道:“是我自己想事情想的,和他没关系。” 白二郎从旁边窜出来,“你看,你看,我没说谎吧,我怎么会欺负他呢?” 满宝这才收手,“好吧。” 白善站在廊下看他们休战了便道:“走吧,去吃饭,容姨今天炖了汤。” “对,你要多喝点儿汤,”满宝道:“那是补元气的,你今天说太多话了。” 殷或笑着点了点头。 容姨准备的饭菜特别丰盛,大家都先喝了一碗汤,这才开始吃饭。 殷或吃得少,细嚼慢咽的,吃饭就跟打仗一样的三人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何也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庄先生抬头看了眼他们,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庄先生背着手要去小花园里散步,四个小的反而坐在廊下一边打瞌睡一边晒太阳。 殷或吃完饭也是习惯性的走两圈的,但这会儿和他们坐在一起,再被中秋的阳光斜射到,也觉得昏昏欲睡起来。 四人就排排坐在廊下,阳光透过屋檐,只有少许照了进来,或落在了身上,或落在了脚上,满宝满足的喟叹一声,“不知道这儿冬天有没有太阳,益州总是不爱出太阳。” 殷或回了一句,“有。” “那就好,到时候吃完了饭晒太阳好安逸呀。” 白二郎都叫阳光照糊涂了,接了一句道:“要是没有血海深仇就好了。” 殷或好奇的问:“什么血海深仇?” 满宝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看白二郎。 白善打了一个哈欠道:“读书呗,书本和他就有血海深仇。” 吓清醒了的白二郎心虚的点了一下头,悄咪咪的看向满宝。 满宝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理他。 白二郎就松了一口气。 ☆.第九百九十八章 躺着(八月月票加更五) 殷或就笑道:“你身体健康,可以用神,读书应该不难才对。” 白二郎:“不难才怪了,这世上再没有比读书更难的事了。” 满宝:“你下地撒麦子和插秧时也是这么说的,这世上再没有比干农活儿更难的事了。” 白二郎靠在躺椅上,一摇一摇的闭上了眼睛,当听不见她的话。 殷或见了笑了笑,也学着他的样子整个人都靠了下去,躺椅就一摇一摇起来,他扭头越过满宝问白善,“才吃饭前你还想问我什么话?” 白善看了一眼满宝,见她不反对才问道:“既然国子监的风气好了,那怎么京城中的风气没好?五品以上官家的子弟不是都可以入学吗?” “有名额的,”殷或笑道:“像我父亲,他是三品京兆尹,名下有两个名额入学国子学,可我家只有我一个男孩儿,所以还有一个名额空着,可以留着将来给我外甥,或是族中的子弟。” 殷或歇了一会儿道:“可京中像我父亲这样子嗣少的能有几个?谁家里不是子孙繁茂?五品以上的官员,若是父还好,把名额给儿子,儿子多的给嫡子,嫡子多的给长子;可要是祖父辈的,子又生子,能拿到名额的自然是长子嫡孙,可要是嫡长孙不聪明,为了家族的前程,有些老大人便会从孙子中挑选最聪慧的送进去。” 满宝一听就明白了,不想他说太多的话,便接下去道:“我知道了,有利益便有相争,在家里争,出来以后自然是家与家争,族与族争,所以就乱了。” 殷或微微点头。 白善道:“所以能入学的子弟很少,大部分还在外面,国子监学的风气虽好了,但京城的纨绔风气却没好多少?” 殷或点头。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不由问道:“那要是当时在街上我们和你姐姐们打起来了,是不是事后她们也能全身而退?” 殷或呆了呆后道:“我姐姐们应该不会和你们打架,应该是会叫下人跟你们打。” 满宝指着不远处正坐在廊下打瞌睡的大吉道:“我们大吉可厉害了,可以一个打十个,你们家的下人打不着我们,我们去打你姐姐们,她们也不还手?” 殷或沉默了一下后道:“她们会叫衙役把你们抓起来的。” 满宝就不太高兴的道:“打架就打架,干嘛还叫衙役?我打架从来不会叫衙役。”只有打不过的时候才会叫。 白善也道:“虽说疏不间亲,但我还是觉得你姐姐们有点儿坏。” 殷或道:“所以你们可以把花卖给她们。” 不说满宝和白善,就是躺在椅子里装睡着了的白二郎都震惊的睁开了眼睛,三人一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或。 殷或点了点头,很有些高兴的道:“她们还有钱。” 满宝纠结道:“这样坑姐不好吧?” 殷或笑道:“你们不是讨厌她们吗?” “可是……”那是你姐姐呀。 殷或道:“而且由我拿回去给她们,她们会很高兴的。” 他也想看一看她们会怎么养这些花,明年这些花会长成什么样子,然后她们又会怎么对待这些花。 殷或垂眸想了一下后抬头笑道:“就这么定了,你给我六盆花,告诉我价钱,回头我把钱给你送来。至于益州王的亲戚,你要卖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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