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急救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但只要陆临渊没有喊停,谁都不敢放下穿刺针。 谢清欢看着鲜血顺着导管流出,体温一点点流失,眼前开始发黑。 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即将消散时,她听见陆临渊冰冷的声音—— “抽,昭昭等不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来都只是那个女人的活体药引。 再次睁眼,她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被推进血采集室的那天。 冰凉的针头刺入脊椎,疼得她指尖发颤。护士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 “谢小姐,这种手术风险极高,您……真的是自愿的吗?” 话音未落,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她当然是。” 谢清欢缓缓抬头,撞进陆临渊那双漆黑无情的眼睛。 前世记忆翻涌而来—— 她爱了他整整十二年,换来的却是他搂着白月光对医生说:“抽干她的血也无所谓。” 上一世,她在新生入学典礼上,就被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陆临渊夺走了全部心跳。 她追着他跑了整整三年,送过三百六十五份早餐,在图书馆陪读到深夜,甚至在他打球受伤时背着他跑去医务室。 可陆临渊永远都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连她精心准备的情书都原封不动地退回。 直到她拼命考进他的大学,却在开学典礼上看见他牵着云岫昭的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布:“这是我此生唯一爱的人。” 所有人都说,陆临渊这次是真的栽在云岫昭的身上了,劝她趁早死心。 可她就是做不到。 她亲眼看着他在女生宿舍楼下淋着大雨站了整夜,只为等生病的云岫昭一个原谅; 亲眼看着他把价值连城的家传玉佩摔得粉碎,只因云岫昭的一句“不喜欢这种束缚” 更看着他为了给云岫昭庆生,在陆氏集团顶楼点燃千万烟花,让整座城市都见证他的痴狂。 谢清欢像个可悲的旁观者,见证着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始终无法将自己的身影刻进他的眼底。 所以当陆临渊第一次跪下来求她救云岫昭时,她鬼使神差地提出了结婚。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他当时猩红的双眼。震惊、屈辱、挣扎最终都化作绝望的妥协。 他说:“好,你要陆太太的名分,我给你。现在立刻去输血。” 后来她确实如愿以偿嫁给了他。 可那又怎样? 结婚证锁在保险柜里,他的心却永远留在云岫昭的病床前。 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摆着云岫昭的照片,连主卧的床头都放着她的相框。 陆临渊每次碰她时,嘴里喊的都是云岫昭的名字。 到最后,他更是亲手将她推上手术台,不顾她的性命,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血,去救云岫昭。 当麻醉剂注入血管的那一刻,谢清欢才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荒唐。 她错了。 云岫昭才是陆临渊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 是她不该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强求这段婚姻。 她也终于明白,陆临渊的温柔从来都只给云岫昭。 她就不该痴心妄想,以为能用一纸婚来约束缚住他。 强求来的爱情,终究是苦的。 可她偏偏是在搭上性命后才懂得这个道理。 ...... 可就在她回忆的恍惚间,采血袋早已经装满。 陆临渊接过血袋转身就走,谢清欢突然叫住他:“我们结婚的事...... 男人脚步一顿,声音里带着不耐:“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民政局我已经打点好了,等下你自己去就行。” 谢清欢想起前世,她一个人捧着结婚证在民政局门口哭得像个傻子。 没有婚礼,没有蜜月,甚至连最基本的结婚对戒都没有。 看着陆临渊正准备离开的背影,她轻轻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说,这场荒唐的婚姻,就此作罢吧。 这一世,她不会再爱他了。 可正当她要离开这里时,护士却突然喊道:“小姐姐,您的包!” 谢清欢伸手去接却没有拿稳,包包砸在了地上。 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蹲下身收拾时,意外看到了云岫昭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这才发现那个陌生的名牌包,居然是云岫昭的。 可就在这时!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在她的脑海闪过。 半小时后,她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走出民政局。 红本上赫然印着两个名字:陆临渊,云岫昭。 看着阳光下闪耀的钢印,谢清欢终于释然地笑了。 这一世,她亲手将他的心爱之人送到他身边。 而她,终于可以彻底退出这场荒唐的三人戏里。 第2章 从民政局出来后,谢清欢给陆临渊打了十几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可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几乎让她站不稳地,也就只好先行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她强撑着身体再次来到医院。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她看见陆临渊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云岫昭坐起身,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慢点喝,烫。” 他吹凉勺里的粥,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谢清欢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高烧39.8度躺在病床上时,就连杯热水都是护士帮忙倒的。 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叩响了病房门。 陆临渊转头看见她时,脸上的柔情在瞬间冻结。 他快步走出病房,反手带上了门,看着她的眼底布满血丝。 “你跟踪我?” 谢清欢平静地递过那个陌生的名牌包和结婚证。 “我来还东西,顺便告诉你......” “闭嘴!” 话还没说完,陆临渊便打断了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他一把夺过谢清欢手上拿着的包包,压低声音对她吼道。 “昭昭现在不能受刺激,你要是敢透露半个字......” “不是我们,”谢清欢打断他,“结婚证上是你和......” “谢清欢!” 陆临渊猛地攥住她手腕。 “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威胁我!” “要不是为了昭昭,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粗暴地抢过结婚证塞进西装口袋,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转身回到了病房内。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谢清欢在外面可以清晰的听见病房内云岫昭娇弱的声音。 “临渊,谁来了呀?” “送快递的。” 谢清欢望着紧闭的房门,忽然笑了。 也好,等他自己发现结婚证上的名字时,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在多想,她转身径直离开,再也反正她早已决定离开,他也迟早会发现结婚证上的真相。 谢清欢没有停留,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里,几个小护士正兴奋地交头接耳着: “VIP病房那位,可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我听说他为了救他女朋友,可是把国外顶尖的医疗团队都给请了过来了。” “何止啊,”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我听说他女朋友还是那种需要特殊血型的那种,可结果呢?他硬是找了个匹配的供血者,抽了人家快2000cc的血呢!” “天啊,这也太宠了吧!” 谢清欢安静地站在角落,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是啊,他确实深情。 为了云岫昭,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包括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但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走出医院,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谢清欢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去大使馆。” 上一世,她放弃了伦敦艺术学院的offer,只为留在他身边做个随叫随到的“血库”。 可这一世,她已然决定了要去追逐那个被自己辜负太久的梦想。 “材料齐全,”签证官推了推眼镜,“两周内会通知你结果。” 谢清欢记下了签证办理的时间,走出大使馆再次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别墅。 回到别墅后,她开始整理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关于陆临渊的回忆。 高中时,偷偷收藏的他用过的草稿纸。 大学时,每次看他打球都悄悄录下的视频。 结婚后,和他唯一一次“约会”时留下的电影票根。 从十五岁情窦初开,到二十七岁死在手术台,她用了整整十二年来爱他,可却只换来一句“抽干她的血也无所谓”。 收拾了整整两天,当最后一箱物品被搬到门口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小姐,这些都要扔掉吗?”管家撑着伞欲言又止。 “全部。”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车灯穿透雨幕。 黑色迈巴赫急刹在门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 车窗降下,陆临渊冷峻的侧脸在雨中格外锋利。 “你倒是迫不及待。”他目光扫过那些纸箱,声音比雨水还冷,“昭昭刚出院需要静养,别用这些垃圾去打扰她。” 谢清欢怔了怔,突然笑出声来: “陆总放心,这些是要送去垃圾场的,当然我也没打算搬到你家去……” “只要你不搬过去,我不关心你要扔些什么,上车。” 陆临渊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让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谢清欢见状有些不明所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 “去哪儿?” 第3章 “上次你去民政局,被王教授撞见了。” 陆临渊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声音冷硬。 “今晚校庆晚宴,昭昭也会出席,你跟我去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谢清欢这才想起,上一世,她就是在校庆上得意忘形,把结婚证照片发到了同学群。 结果就是当天晚上,云岫昭为此在陆临渊的面前大闹了一通。 可这一世,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逃不过这场闹剧。 “好。” 她平静地应下,“我会说清楚。” 黑色迈巴赫停在五星级酒店门口,陆临渊拽着她手腕疾步走向宴会厅。 可走着走着,他便在一处拐角处突然将她按在墙上,眼底翻涌着警告。 “记住,就说你是去帮表妹办手续。要是敢说错一个字…” “我知道。” 谢清欢此刻并没有想将他的话给听完的心情,径直打断他。 “放心,我不会让大家误会我们结婚了。” 毕竟那红本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云岫昭的名字,她不过是去物归原主。 在听到谢清欢的承诺,陆临渊这才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往宴会厅走去。 “昭昭在那边,你先去应付其他人。” 推开鎏金宴会厅的大门后,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瞬间便将她团团包围住。 “清欢!” 大学时的班长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群里都传疯了,说你在民政局和陆学长...” “我们都听到风声了!”文艺委员激动地晃着手机,“你瞒得真够紧啊!” 七八个女生已经围着她开始起哄:“新娘子快交代!什么时候办婚礼?” 谢清欢望着在不远处的陆临渊。 只见他正温柔地给云岫昭披上外套,而云岫昭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袖扣。 “你们误会了。” 她突然提高声音,确保陆临渊那边也能听见。 “那天我只是去给我的表妹送身份证,结婚的不是我。” “送身份证?骗谁呢!” 大学的室友一把搂住她肩膀说道。 “大三那年你发着高烧还去给他送伞,结果自己肺炎住院一周。” “还有毕业典礼那天你可是为了帮他挡酒,酒精中毒进急救室...” 谢清欢恍惚间想起,那场差点要了她命的酒精中毒,换来的只是陆临渊隔着病房玻璃对云岫昭说:“看,这就是非要缠着我的下场。” 可现在她才22岁,刚大学毕业半年,未来一片坦途。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也不想再和陆临渊纠缠不清了。 所以她从包里拿出了出门时带来的户口本,把配偶未婚那一栏展示给大家看。 看到这,大家才终于信了她确实是单身,都有些啧啧称奇。 文艺委员却在确认后突然惊呼:“那陆学长是和谁...” “我猜是云岫昭!” 话音刚落便有人立马兴奋地插话到。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那届开学典礼的时候,陆学长可是当众说非她不娶!” “可云岫昭家里...” 班长压低声音。 “她爸去年赌博欠债跳楼,她妈现在还住在精神病院,陆家怎么可能...” “你懂什么!” 室友却在听见班长的话后激动地打断了他。 “陆学长可早就是陆氏的实际掌权人了!” “去年更是为了云岫昭,直接冻结了家族信托基金,逼得陆老爷子亲自去精神病院接她妈妈出来治病!” 谢清欢安静地听着这些如数家珍的细节,忽然觉得可笑。 原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她傻傻地以为能等到浪子回头。 这时陆临渊牵着云岫昭走了过来,云岫昭则不明所以的看着大家。 “求婚?求什么婚?” 可乎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心脏微微一跳,顿时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陆临渊。 “临渊,难道?你是打算……要向我求婚吗?” 那个不字已经涌到了陆临渊的嘴边,可在看到云岫昭满脸的期待后,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求婚,可他已经和谢清欢领了证,这辈子都没办法娶给她了。 他想让她活下去,可却又不忍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重重因素影响下,他看了谢清欢一眼,而后点了下头。 “是,昭昭,我确实想和你求婚。” 第4章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厅顿时炸开了锅。 “现在求!现在求!” 在场的众人皆无比兴奋地起哄到。 可在众人的起哄声下,陆临渊的视线却不自觉地扫过角落。 谢清欢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面容模糊。 “太仓促了。” 他声音发紧,“我还没准备好戒指......” “我只要你!” 云岫昭并没有给陆临渊说完话的机会,径直扑进他的怀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 谢清欢则在角落中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同样的场景,可上一世是她独自在婚纱店,试穿着云岫昭挑剩下的婚纱。 “等我半小时。” 陆临渊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 很快,整个包厢被改造成求婚现场。 玫瑰花瓣铺了满地,香槟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云岫昭换上助理送来的白色婚纱,幸福得浑身发抖。 “清欢姐。” 她突然跑到谢清欢面前,递过一台摄像机。 “可以帮我们记录这美好的一刻吗?” “好啊。” 陆临渊在听见谢清欢应下的瞬间,手指无意识收紧了手机。 他本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冷笑着摔了摄像机,或是讥讽几句。 可她只是平静地接过设备,甚至微微弯了弯唇角:“放心,我会好好拍的。” 这反常的顺从让他心底那根弦绷得更紧。 求婚仪式开始前,他终究还没忍住发了条消息给她。 “谢清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昭昭要是出半点差错,我保证让你后悔。” 消息提示音在嘈杂的现场几不可闻。 谢清欢低头看了眼屏幕,锁屏映出她模糊的倒影。 那是苍白的,安静的,像褪了色的旧照片。 她将手机反扣在掌心,举起摄像机时,镜头很稳。 取景框里,陆临渊的白色西装被阳光镀了层金边。 他捧着盛放的玫瑰走向云岫昭,每一步都踏在谢清欢记忆的旧胶片上。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了。” 陆临渊单膝跪地时,戒指盒弹开的脆响却仍是让谢清欢指尖一颤。 他仰头望着云岫昭的眼神,温柔得让她想起前世被自己锁进抽屉的结婚证。 同样的钢印,不同的名字。 欢呼声浪突然炸开时,谢清欢正透过镜头看见云岫昭扑进陆临渊怀里。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却笑着将她搂得更紧。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 她俯身时西裤绷出的褶皱,吻下去时轻颤的睫毛。 还有云岫昭那无名指上,钻戒折射的碎光。 放下摄像机时,谢清欢发现掌心有个月牙形的掐痕。 她望着相拥的两人混入起哄的人群,忽然很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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