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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尾巴狼。” 路杳吓得赶紧护住自己的尾椎骨，蹭蹭蹭往后躲：“你在想什么，你不许胡想瞎想。还有……” 他有点心虚地补充道，“谁装大尾巴狼了？你这个文盲丧尸，不要吓学一个词语就乱用。” 丧尸耸耸肩，直白地嘲笑：“还装，你在研究所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可是记的一清二楚。你就是个大骗子，连最基本的研究报告都看不懂。” “你胡说。”路杳小脸涨得红红，负隅顽抗，“你一个丧尸，你懂得什么？” 丧尸不懂，可是人类懂。坏狗丧尸难得耐心，掰开了揉碎了同路杳解释：“我吞噬了沈枳，我与他同知共感，他知道的那些事情，我全都知道。包括……” “你、你怎么……”路杳冲上去要捂坏狗丧尸的嘴，噎噎巴巴地凶，“你怎么窥探别人的隐私？”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空气落于安静，漫长的沉默中，这安静竟有些到了尴尬的地步。路杳揪出腿边的一团棉絮，用指腹搓成毛毛尖儿，摆在旁边，再霍霍另一团。时不时的，他偷瞥不远处的抑制剂。他还是有些放不下那管抑制剂，可是如果坏狗丧尸就保持这样，不对他做些什么的话，他似乎也不是非偷那管抑制剂不可。 “杳杳，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出于自己愿意、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中的……” 实验体001号突然开始说话。词句有些拗口，但并不妨碍路杳一瞬就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卖惨、他在讲述自己随波逐流的命运、他表达喜爱、也倾吐憎恶。起初，路杳还很不以为意。听着听着，他忽然落下几滴泪来，心里酸酸涩涩的，越看坏狗丧尸的脸，越觉得对方可怜。对啊，坏狗也不是天生就想当丧尸的，也不是天生就希望自己的小猫咪被杀死，然后自己沦为人类实验室中一个失去自由的实验体。是丧尸，就天生带有原罪吗？如果是外边那些只知道互啃乱咬的丧尸，路杳肯定会毫不犹豫说是。可面对实验体001号，这个拥有理性、智慧，以及远超于人类纯粹与坦诚的丧尸，路杳拿不准了。 “人类和丧尸，就一定要你死我活吗？”路杳抹着眼泪问，“难道就没有什么共存的办法……” “有啊。”坏狗丧尸道。他真是条坏狗，趁着杳杳为他心软、放松警惕的功夫，怀着下流心思靠近过去。 “是什么？”路杳单纯地还在问。 “办法就是……”坏狗笑了，“为了证明人类与丧尸能够共存，杳杳，你和我在一起吧。” 说完，他强压上去。路杳本来还觉得坏狗“汪”的挺对，但很快，他就充分明白过来—— 狗就是狗，狗叫就是狗叫。不许啃他，滚啊！第19章：追、追过来了？路杳落进玩家中心的毛绒地毯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笼罩着全身的灼热烫意散去了，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微凉。「宿主，恭喜通关！」1188喜出望外。「没想到你真的坚持下来了。天呐，整整24个小时，你知道这24个小时我是怎么过的吗？」它担心得睡不着觉，一口薯片一口汽水，憔悴不已，硬生生胖了三斤。「宿主，我可怜的宿主哇……」 1188抹着小眼泪，哭哭啼啼。路杳懒得理它，瘫在地上喘匀了气儿，手软脚软地爬进浴室，旋开水阀，任由淅沥沥的温水胡乱乱地打在脸上身上。淋了好大一会儿，还是觉得冷。于是爬起身，默默把水温调高。直到热气蒸腾，将他蒸得红红宛若一个熟透的虾子，他才缓缓叹出一口气，心里好受了些。「宿主，你也别太伤心。」1188出言安慰，「就当是被狗啃了嘛，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就是被狗啃了。」路杳鼻音很重地回。 1188叹气，贴心地给他买来药膏。路杳道了声谢，没再多说什么。他不敢告诉1188，自己之所以这么失魂落魄，其实并不是因为被坏狗给啃了，而是突然分开，他居然有些舍不得。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填不满。大坏狗说喜欢他。那时路杳想，快点结束吧，只要能离开大坏狗，让他做点什么都行。可当他们真的分开了，他又恋恋不舍起来。这当然不是说他喜欢被坏狗拱来拱去，而是另外一种情感，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的情感。路杳想，自己也许真的是疯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笨蛋，总是坏事，走哪儿都要被人嫌弃。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也不过是一副皮囊出众些…… 这样想着，路杳忽然有些伤心，他突然意识到大坏狗很可能只是喜欢他的皮囊，这个认知让他既恼怒又难过。可恶！大坏狗为什么只是喜欢他的皮囊呢？肤浅！它难道就看不见他金子般闪闪发光的内心吗？路杳生着闷气，在浴室洗了很久。他皮都泡皱了，才从浴缸里爬出来—— 路杳随意擦了擦身子，就缩进了床中。他累极了也困极了，可脑中总闪过大坏狗那张坏脸，甚至于前几场游戏中的人。翻来覆去的，路杳睡不着觉。扑腾了好久，还是没忍住问出来：「1188，你说我美吗？」 1188无语凝噎，怀疑宿主是傻了。「好看。」它言简意赅。路杳听了却不太高兴：「那你说，我是不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可不是嘛，宿主你脾气又坏、脑子又笨，要不是长得好看，肯定就是块不起眼的小垃圾。」1188心直口快，说完又觉得有点过分了。它听宿主的动静，该不会是被它说哭了吧？「咳，宿主，你别往心里去。」「呜、呜呜呜……」「宿、宿主你别哭啊，你知道的我这个统就是嘴贱，不嘲讽你两句就像不会说话一样。唉呀我掌嘴我掌嘴。」「呜呜呜……」「宿主，你哭得我心都碎了。好吧好吧，我一开始确实挺不喜欢你的，觉得你又菜又窝囊。我还考虑过换宿主，差点看上那个张德彪……」「那你去找张德彪啊！」路杳大哭。「我才不找张德彪呢，我就跟着宿主你。」1188没法，只得被迫表白，「我爱你啊，宿主！你不许赶我走。」路杳哭声一停，震惊了。「你清醒点，我们有生殖隔离。」他说。「不、不是那种爱。」1188数据库都要烧冒烟了，「我说的是、是很正常的同事爱。」「哦，这样啊。」路杳追问，「那你为什么爱我呀？」「我也说不好。」1188扭捏起来，「反正，你和其他人类不一样，你蛮招人喜欢的。」有时候，就连恶劣的性格也招人喜欢。想来，是因为……呃，也许是真诚吧。够笨，所以够真诚。这何尝不是一种祸福相依呢？ 1188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