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修仙有劫 > 第1章

第1章

我和江亦恋爱两年结婚六年,他爱极了我。 直到一周前车祸醒来后,江亦变得疑神疑鬼。 不肯喝我为他煲的汤,不肯碰儿子递来的水。 我为他请来最好的心理医生苏婉, 出院那天他执意带儿子去城北的游乐园,我以为治疗有了效果。 可游乐园发生持刀行凶案后,儿子倒在血泊里。 我崩溃痛哭,求周围人打120。 我在泪水中看见江亦和苏婉站在一边,脸上都挂着笑。 我不寒而栗。 1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的我心里发慌,我死死按住小轩肚子上不断涌血的伤口。 他的蓝色背带裤已经被血染红,那张酷似他父亲的小脸白得像纸。 “妈妈,疼。”小轩的嘴唇在发抖,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我的声音碎得不成调,手指深深陷进掌心。 “妈妈,爸爸呢?”小轩虚弱地睁开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猛地回头,透过救护车后窗,看见江亦那辆黑色奔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那个总把儿子扛在肩头说爸爸保护你的男人,现在甚至连救护车都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坐。 “患者家属请让一让!” 刚到医院,医护人员就推着担架冲进急诊室。 我踉跄着追了两步,转身扑向刚走进大厅的江亦。 “你到底怎么了?”我抓住他的西装,手上还沾着小轩的血:“那是你儿子!你看到有人拿刀砍他你为什么冲不上去救他?!你为什么要笑?” 我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江亦扶住了我,熟悉的味道让我鼻尖一酸。 “小心。”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现在冷得像冰。 “你到底怎么了?”我流着泪开口,“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老公,你说我一定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姜妍。”他打断我,眼神晦暗不明,“你相信重生吗?” 我愣在原地,这句话莫名其妙得让我浑身发冷。 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我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江亦下意识伸手来扶,却在碰到我的瞬间被我狠狠甩开。 “江总,到治疗时间了。” 苏婉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车祸后我觉得江亦不对劲,请她来当江亦的心理医生。 可她现在却自然地挽上江亦的手臂。 江亦最后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转身时对主治医生说了句话,声音不大却让我如坠冰窟。 “加做亲子鉴定。” “你疯了?”我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江亦你看着我!这是你儿子!你亲手剪的脐带,你。” 他的眼神突然动摇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说什么。 但苏婉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江亦立刻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等结果出来再说。” 我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我不知道江亦到底怎么了,他口中的重生又意味着什么。 小轩的病房里永远堆满玩具,却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轻轻整理着床头的奥特曼,这是江亦去年熬夜排队买的限量版。 记得那天他西装革履地站在漫展队伍里,被下属撞见时耳尖通红,却还嘴硬说是帮客户代购。 “夫人,小少爷该换药了。” 保镖的声音惊醒了我。 抬头时窗外暮色沉沉,玻璃上倒映出我憔悴的脸。 这两周小轩住院,江亦一次都没来过。 我按亮手机,屏保照片自动跳出来。 是去年生日江亦把我圈在料理台前,握着我的手一起切蛋糕。他下巴搁在我发顶轻笑:“老婆,奶油沾到鼻尖了。” 现在那件围裙还挂在厨房,再没人穿过。 “夫人,您该休息了。”保镖老陈低声提醒,“小少爷的药我盯着喂。” 我点点头,突然抓住老陈的袖子:“你说,人真的会重生吗?” 2 老陈一脸错愕。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把江亦说的疯话当真。 可那句“你相信重生吗”和亲子鉴定的要求,还有他醒过来看小轩和我那种,像是在看仇人的眼神。 让我心里不断涌起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江亦公司大楼的旋转门映出我狼狈的影子。 电梯数字不断攀升,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虚掩的门缝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游乐园持刀行凶案,总能证明我说的重生了吧?江总。”苏婉对着江亦迟疑着开口,“接下来只要等亲子鉴定。” “就算不是我的种,我也会养他们一辈子。”江亦的声音沙哑着。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江总,您别忘了。”苏婉突然压低声音,“上一辈子她们家害得你家破人亡,甚至你最疼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江亦没说话。 我猛地推开门,江亦和苏婉震惊地回头。 “你们……”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们早知道会发生持刀行凶案?” 江亦站起身,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是,姜妍。”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如坠冰窟。 “那关我们的小轩什么事?”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他才四岁,你忍心用儿子来验证你的疯话吗?” 江亦听到小轩的名字,眼神冷了下来。 苏婉不怀好意的开口,“那也要是江哥的孩子,小轩,他是吗?” 我听不下去,甩了苏婉一把掌。 “滚。” 江亦突然开口。 苏婉还想说什么,在他凌厉的眼神下悻悻离开。 “江亦?”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也怀疑小轩?” “林嘉铭。”他突然吐出这个名字,眼神锐利。“是你的初恋没错吧。” 我愣住了。 那个大我两届的学长,听说早就去世了。 “你调查我?”我踉跄着扶住桌子,“他只是大学社团的学长。” “社团合照你珍藏了十年。”江亦摔出一本相册,“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当他吗?” “不是这样的。”我伸手去抓江亦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 亲子鉴定报告摔在我面前时,我愣住了。 “非生物学父亲”六个黑体字刺得我眼前发黑。 “这不可能!”我颤抖着抓起报告,“江亦,这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小轩出生时你亲眼看着的。” “够了!” 江亦一脚踹翻茶几,玻璃炸裂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颤。 他掐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暴怒:“到现在还撒谎?你知道我找到了什么?” 他的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照片里是一封泛黄的信。 我大学时写给林嘉铭的生日祝福。 “这不是情书!”我拼命摇头,“只是社团……” “停掉小轩的特护病房。”江亦突然对门口的保镖下令,声音冷得可怕。 我如遭雷击。 小轩身体虚弱,没有特护随时可能感染。 “江亦你疯了吗?那是你儿子!”我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 “跪下,求我。” 3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抬眼看着眼前的江亦,没办法把他和那个爱我的江亦联系在一起。 我转身就走,推门进来的苏婉脸上挂着胜利的笑。 可我没想到,江亦真的停了小轩的治疗。 “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在病房里格外的刺耳。 我跪在地上,死死攥着江亦的裤脚。 “求求你……”我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小轩需要立即手术。” 江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根录音笔。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车祸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多了一段记忆。” “记忆里你和我匆忙结婚,只是不想你和林嘉铭的孩子没人抚养。你们合伙卷走了我公司所有的钱,就连小轩,也对着他叫爸爸。是苏婉不顾一切救了我,老天才给了我这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如遭雷击。 “承认。”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我浑身发抖,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轩。 他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氧气面罩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我,我承认。”我闭上眼,泪水决堤而下,“小轩是林嘉铭的孩子。” 江亦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他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转头对门口的医生道:“不用救了。” “不!”我扑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说过我承认就会救他的!” 他一把甩开我,眼神冷漠得可怕:“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一个野种?” “江亦!”我歇斯底里地扑向他,“那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叫你爸爸叫了四年!” 他轻松制住我的双手,俯身在我耳边轻语:“重生后我才明白,那四年就是个笑话。”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的长鸣。 “病人心跳停止!” “准备电击!” 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我被推到一旁。 透过混乱的人群,我看到江亦冷漠地站在窗边,而苏婉正踮着脚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死亡时间,20:47。” 医生的宣判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脏。 我机械地走向病床,轻轻抱起小轩尚且温软的身体。 他的小手还紧紧攥着奥特曼玩具。 “江亦。”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既然重生了,就别再和我纠缠了。” 我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签了吧。” 江亦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离婚?上辈子的一切,我要你血债血偿。” “江总。”苏婉突然插话,“谁知道这种女人有没有在离婚协议上动手脚。” 她故意碰倒桌上的医疗托盘,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趁着这个空档,她凑到我耳边低语: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这才刚开始呢,姐姐。” 4 雨水顺着黑色伞面滑落,我站在小轩的墓前,看着那方小小的棺材被缓缓放入土中。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 小轩临终前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我死死攥着手中的白色雏菊——那是他最喜欢的花。 “节哀。”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浑身一僵。 江亦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滚。”我声音嘶哑,“你不配来这里。” 江亦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各位,葬礼开始前,我想请大家听点东西。” 录音笔里传出我绝望的声音:“小轩是林嘉铭的孩子。” 现场一片哗然。 “原来如此!” “难怪江总会这么狠心。” “真不要脸,居然带着野种骗婚!” 我父母震惊地看着我,母亲捂着心口后退两步:“妍妍,你,你怎么能?” “不是的!”我慌乱地解释,“那是江亦逼我说的!小轩真的是他的孩子!” “够了!”父亲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们没你这种女儿!”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父母愤然离去的背影。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姐姐,别装了。”苏婉跑过来蹲下身,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猜小轩临死前,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贱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 苏婉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奶奶。 “混账东西!”奶奶气得浑身发抖,“我从小看着妍妍长大,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江亦皱眉扶住苏婉:“奶奶,您年纪大了,就别掺和这种事了。” “闭嘴!”奶奶指着江亦的鼻子骂,“你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小轩那么像你,你眼瞎了吗?” 苏婉突然笑了:“老太太,该不是你早就知道……” 江亦脸色冷了下来。 奶奶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奶奶!” 我惊呼着扑上去,却被江亦狠狠甩开。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我看着奶奶被抬上车,江亦拦住了想跟上去的我:“别脏了奶奶的路。” 我愣愣地坐在急救室门口。 “老太太急性脑梗,需要立即手术!”医生急匆匆递来同意书,我颤抖着签下名字,转头却看见江亦搂着苏婉站在不远处。 “真是晦气。”苏婉轻笑着看着江亦,“上辈子害你全家,这辈子也是她的报应。”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江亦冷笑一声,“姜妍,别装可怜。” “是不是非要我死。”我声音发抖,“你才满意?”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转头对苏婉说:“她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也配提死字?” 苏婉掩嘴轻笑:“姐姐要是真有骨气,当初就该跟着那个野种一起。” “啪!” 我用尽全力扇了她一耳光。 江亦瞬间暴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找死?” “病人抢救无效,我们尽力了。” 医生的宣判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江亦:“现在你满意了?小轩死了,奶奶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江亦不在意的起身,“你不会死,你上辈子就是靠着装可怜骗得我失去所有。” 说完江亦拉着苏婉离开。 多可笑,我随手请来的心理治疗师,竟是上辈子他的真爱。 手机界面还停留在父亲发来的断绝关系的短信。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转身走向楼梯。 我抬脚踏上天台边缘,闭上眼。 爱我的江亦已经死了,我爱的儿子奶奶都因我而死。 我任由身体坠落。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们相拥着上车的背影。 江亦,既然你重生是来报仇,那我如你所愿。 5 我飘在江亦身后,看着他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三天了。 三天前我从医院天台跳下去,却发现自己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一缕游荡的魂魄,被束缚在江亦身边。 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拿起手机。 我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姜妍。” 心脏猛地抽痛,虽然我已经没有心跳了。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最终转入语音信箱。 江亦皱起眉,又拨了一遍。 “装死?”他冷笑一声,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苏婉推门进来,“江总,找姐姐呢?” “她去哪了?”江亦的声音冷冷的,但我看见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还能去哪?”苏婉轻笑,“当然是去找林嘉铭了啊。” 我拼命的打苏婉,却一遍遍地从她身体中穿过。 江亦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我下意识想躲,却忘了自己已经不会被伤到。 “江总别生气。”苏婉柔若无骨地靠过去,“那种女人不值得。” 江亦突然站起身:“备车,去姜家。” 我跟着江亦回了家,结婚后,我很久没回来过这里。 别墅里一片素白。 我飘在江亦身后,看着他站在我家门口,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妍?”他冷声问开门的管家。 管家红着眼眶:“小姐她,三天前已经。” “别跟我玩这套!”江亦一把推开他,“让她滚出来!” 我父亲走出来,苍老了十岁的脸上满是恨意:“滚出去!我女儿和母亲的葬礼,不欢迎你!” 江亦僵在原地:“葬礼?” “装什么傻!”母亲冲出来,将一叠照片摔在他脸上:“妍妍跳楼那天,你不是就在现场吗?” 照片散落一地——是我躺在血泊中的样子,背后是他和苏婉携手上车的身影。 江亦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 他猛地转身冲出门,苏婉追在后面:“江总!” 江亦上车后疯狂拨打我的电话,一遍又一遍。 我飘在副驾驶,看着他通红的眼眶,轻声说:“别打了,我就在这里啊。” 但他听不见。 电话终于接通,江亦的声音瞬间哽咽:“妍妍我就知道你们在演戏,别闹了。” “您好,这里是市公安局。”电话那头传来冷静的女声,“这部手机的主人在三天前已经确认死亡,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江亦的手机滑落到地上。 我看着他颤抖着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苏婉拉开车门坐进来:“江总。” “滚!”江亦突然暴怒,“全都给我滚!” 他疯狂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泪水不断从他眼眶涌出。 多可笑啊。 活着的时候他恨不得我死。 现在我真的死了,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6 我飘在灵堂上方,看着父母跪在我的遗像前痛哭。 “妍妍,是爸爸妈妈错了。”母亲哭得几乎晕厥,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我的照片,“我们不该说那些话,不该赶你走。”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对不起爸妈。 江亦站在灵堂角落,脸色惨白。 三天没刮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 父亲颤抖着举起一份文件,“妍妍的尸检报告显示她怀孕了!两个月!” 江亦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什,什么?” “是你的孩子!”母亲哭喊着将B超照片砸在他脸上,“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江亦跪倒在地,颤抖着捡起照片。 一滴泪水砸在照片上。 “我不知道。”他声音支离破碎,“我真的不知道。” 我飘到他身边,想擦掉他的眼泪,手指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江亦。”我轻声说,“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他听不见。 我跟在江亦身后,回了我们的家。 他西装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手里还攥着那张B超照片。 客厅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我最后一次在家的样子,小轩的玩具还放在茶几上,我泡到一半的花茶早已干涸在杯底。 “妍妍。” 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手指抚过沙发上的毛毯。 那是去年冬天我专门为他买的,因为他总喜欢在沙发上工作到睡着。 突然,他痛苦地抱住头,踉跄着跪倒在地。 “不,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他又看到那些幻象了,苏婉口中他的前世记忆。 那些我背叛他、伤害他的虚假画面。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江先生,关于城北游乐园持刀行凶案,我们有新发现。”警察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监控显示,案发前苏婉曾与那伙匪徒在咖啡厅见面。” 江亦的手指骤然收紧:“什么?” “更奇怪的是。”警察继续道,“她提前一周就预定了游乐园当天的票,还特意指定了案发那片区域。” 我飘到江亦面前,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另外,我们在劫匪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录音。”电话那头传来按键声,接着是苏婉清晰的声音: “记住,只砍那个穿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对,就是照片上这个。” 录音戛然而止。 江亦脸色僵住了。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她说那是上辈子知道会发生的事。” 我看着他跌坐在沙发上。 “假的,都是假的。”江亦双手插进头发里。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墙上的结婚照上——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色婚纱,而他正低头亲吻我的额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妍妍。”他伸手触碰照片,眼泪终于落下,“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7 我跟着江亦飘进苏婉的公寓,雨水从他身上滴落。 “苏婉!” 江亦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他踹开门,却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和男人的调笑声。 “那个蠢货还真信了什么重生。”苏婉的声音带着讥讽,“不过是个轻微脑震荡后的记忆紊乱。” 江亦僵在原地。 “那份亲子鉴定做得不错。”一个男声笑道,“不过林嘉铭都死这么久了,你就不怕江亦去查?” “怕什么?”水声停止,苏婉的声音越来越近,“他车祸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说什么他都信。” 浴室门打开的瞬间,苏婉的尖叫声刺破空气。 她裹着浴巾,脸色惨白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江亦。 “江,江总。” 江亦的眼神可怕得让我都感到战栗。 他一步步逼近苏婉,声音轻得吓人:“林嘉铭早就死了?” 苏婉踉跄着后退:“你听我解释。” “那份亲子鉴定。”江亦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狠狠砸在墙上,“是假的?” 瓷片飞溅,划破了苏婉的小腿。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陌生男人想上前,被江亦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根本没有重生。”江亦突然笑了,笑声却比哭还难听,“都是你给我植入的假记忆?” 我的魂魄剧烈颤抖着,终于明白了这荒唐的一切。 江亦车祸后只是轻微失忆,而作为心理医生的苏婉,利用治疗的机会给他灌输了虚假的前世记忆。 那些我背叛他、伤害他的画面,全是她精心设计的谎言! 原来如此。 “我,我只是太爱你了。”苏婉哭着跪下来,“那个姜妍根本配不上你!她……” 江亦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些谎言。” 他的声音哽咽了:“妍妍和小轩都死了。” 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那又怎样?现在没有人可以挡在我和你之间了。” “疯子!”江亦狠狠将她摔在地上。 转身时,目光突然停在书桌上。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年轻的苏婉站在一个男人身旁,笑容甜蜜。 那个男人赫然是林嘉铭! “你和林嘉铭?” 苏婉癫狂地大笑起来:“喜欢姜妍的男人,我都要得到。” 她踉跄着爬起来,眼中闪着扭曲的光:“我花了十年学心理学,就等着这一天。” 江亦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决堤:“妍妍,对不起。” 我飘到他身边,想抱住他,却只能徒劳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穿过他的身体。 现在他知道真相了。 可我已经永远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8 我飘在客厅灯下,看着江亦拽着苏婉的手腕,将她拖进我父母的家。 “伯父伯母。”江亦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有事要说。” 父亲的目光落在苏婉身上,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站起身:“是你?” 母亲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苏,苏婉?” 苏婉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 江亦皱眉:“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父亲的声音颤抖着,“她就是当年我们资助的那个孤儿院的女孩。” 竟是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五年前,我在父亲办公室看到的那份资助档案,照片里瘦小的女孩有着倔强的眼神。 是我偷偷让父亲增加了资助金额,是我匿名给她寄心理学书籍。 “不可能!”苏婉突然尖叫起来,“资助我的是慈善机构!” 母亲哭着从书房拿出一叠信:“这些都是妍妍以机构名义写给你的。” 苏婉如遭雷击,颤抖着接过那些信。 她突然瘫软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江亦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妍妍资助你学心理学?” “闭嘴!”苏婉突然暴起,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爱上她,我怎么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刀尖转向自己的手腕:“我欠她的,现在还给她。” “够了!”父亲一把打掉刀子,“妍妍好心资助你,你是这样报答她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苏婉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她,我做了什么啊。” 江亦呆立在一旁,眼神空洞:“我的妍妍。” “滚出去。”母亲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这个疯子,滚出我家。” 苏婉被警察带走时,突然回头对江亦说:“你知道吗?你永远配不上她。她临死前都还爱着你,而你根本就不信她的爱。” 她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渐渐变成呜咽:“我真羡慕你啊,被那样一个人爱过。” 警车远去后,江亦跪在我家门口,任凭暴雨将他浇透。 我飘到他面前,看着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点开我的照片。 那是小轩四岁生日时拍的,我们三个在游乐园的合影。 “妍妍。”他的泪水混着雨水落下,“我该怎么办。” 夜雨中的别墅灯火通明,窗内是我悲痛欲绝的父母,窗外是跪地忏悔的江亦。 而我,飘在半空中。 成了一抹幽魂。 9 江亦跪在我和小轩的墓前。 “妍妍,小轩。”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墓碑上的照片,那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的合影。 照片里,小轩被他高高举在肩上,我站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江亦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穿着白裙子,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小轩出生那天,我在产房外哭得像个傻子。” “去年冬天,你发烧到39度,还非要给我煮醒酒汤。” 我的心轻轻颤动,那些被仇恨掩埋的记忆,此刻如走马灯般浮现。 他会在深夜加班回来,偷偷亲吻我的额头; 他会因为小轩一句爸爸最棒,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在我父亲住院时,通宵守在病床前。 这样一个人,怎么就被几句谎言蒙蔽了双眼? “我真是个混蛋。”江亦突然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能那样对你。” 他掏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 是那天在医院,我被迫承认小轩不是他孩子的录音。 “我承认,小轩是林嘉铭的孩子。” 录音里我的声音支离破碎,而此刻江亦哭得像个孩子:“我居然相信了,我居然让你跪着说这种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我认出来,那是我们蜜月时在瑞士买的纪念品,刀柄上刻着“Forever”。 “妍妍,等我。” 刀尖抵上他心口,鲜血涌出。 “江亦!”我拼命想抓住他的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灵魂慢慢变得透明。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我猛地睁开眼。 “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转头,看见江亦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 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小轩的欢笑声从楼下传来:“爸爸妈妈快起床!” 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是温热的。 江亦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下一秒,我扑进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他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背:“乖,是不是梦见我欺负你了?” 我抬起泪眼看他:“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相信我怎么办?” “傻瓜。”他吻去我的泪水,“就算全世界都说你不好,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得让人想哭。 这是个梦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10 苏婉番外 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孤儿院的那场暴雨。 “苏婉,有人给你寄了礼物。” 院长递来的纸盒里,整齐码着三本崭新的心理学教材,扉页上写着: 我紧紧抱住那摞书,就像抱住了逃离贫民窟的梯子。 第一次见到江亦,是在他的婚礼上。 我站在角落,看着穿白纱的姜妍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他。 舞台的光落在她幸福的笑脸上,刺得我眼眶生疼。 多可笑啊,我花了十年从贫民窟爬出来,而有些人天生就能拥有这一切。 “苏小姐?” 婚礼结束,新郎突然叫住我。 江亦微笑着看着姜妍,“我太太最近睡眠不好,能麻烦您帮忙看看情况吗?听说您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微笑加深:“当然可以,江先生。” 车祸后的江亦躺在ICU里。 “苏医生,患者有轻微逆行性遗忘。” 我摆摆手打断护士,俯身查看他的瞳孔。 多完美的机会啊。 江亦睁眼的那一刻,我摘掉口罩露出最温柔的笑,“您还记得上一辈子,姜妍对你做的一切吗?” 为了让江亦更相信我的重生理论,我不得不找人演戏。 可那个孩子,始终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障碍。 于是我找来劫匪,“穿蓝色背带裤的那个男孩,看清楚了吗?” 耳机里传来劫匪粗重的呼吸声:“苏医生,这跟说好的不……” “加三倍酬金。”我盯着游乐园里正吃冰淇淋的小轩,他笑起来左颊有个酒窝,和江亦一模一样,“只捅一刀,别捅死。” 探视室的玻璃映出我枯槁的脸。 “为什么自首?”警察第三次追问。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默不作声。 阳光突然刺痛了眼睛。原来这世上最狠的报复,是让我亲手毁掉了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追风赶月莫停留 ----------------- 故事会平台:揽月短篇 ----------------- 林墨星拿到项目关键资料的那一刻,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李律师,我想委托您处理一份离婚诉讼。” 手机屏幕暗下,映出他苍白失神的脸。 林墨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精心打理的鸢尾—— 那些都是苏清瑶亲手种下的,只因另一个男人喜欢。 即便两人长相相似,却终究不是他。 林墨星轻抚着那份来之不易的设计图纸,露出一个苦笑。 是时候该离开了。 三年婚姻,恍如一梦。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佣人们私下的议论: “小姐对那位宋先生可真是上心,先生明明喜欢的是素雅的兰花,她偏偏种满了鸢尾。” “可不是,听说宋先生心情不好,小姐昨晚连夜飞去国外陪他散心,家都顾不上了。” “咱们先生也是可怜,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却守不住小姐的心。” 林墨星早已习惯了这些同情或惋惜的目光,对他而言,这些并不重要。 他娶苏清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一张脸。 一张他深埋心底,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苏清瑶和苏清斓是双胞胎姐妹,命运却截然不同。 他和苏清斓青梅竹马,约定大学毕业就一起创业,可一场意外的空难带走了苏清斓。所有美好被撕碎,整个世界失去色彩,徒留他一人在回忆里苦苦挣扎。 直到他遇见了苏清瑶。 那张熟悉的脸让他一度以为是上天垂怜,给了他一个念想。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唯一的执念,是想完成清斓未竟的那个建筑设计遗作。 于是,他策划了一场相遇,步步为营地接近苏清瑶。 彼时,苏清瑶正因为心上人宋文清的若即若离而心烦意乱,又面临家族的催婚压力,对于主动送上门的林墨星,她并未拒绝,只冷漠地提出了条件: 可以结婚,但爱,永远不可能。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甚至感激她的坦诚。 苏清瑶以为他爱惨了自己,对他不屑一顾,却也乐得有个挡箭牌。 婚礼那天,宋文清在国外打了个电话说遇到麻烦,苏清瑶便立刻抛下他和满堂宾客,飞往了异国他乡。 婚后,她更是将对宋文清的求而不得和愧疚,变本加厉地施加在他身上。 她频繁出国探望,行程安排却让他一手操办。 她将婚房布置成宋文清喜欢的风格,书房里放满了他的摄影作品,甚至连他的饮食喜好,都要求林墨星学习迁就。 林墨星成了整个圈子里最大的笑话,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替代品。 他默默承受着一切,扮演着温顺的丈夫角色,唯一的坚持,是抓住她每次短暂在家的机会,寻找和整理清斓留下的那些零散的设计手稿和资料。 苏清瑶对此并不关心,只当他是无可救药地迷恋自己,正如她迷恋至极却抓不住的宋文清。 林墨星从不解释自己的动机,因为毫无意义。 如今,他终于找到了最后的关键部分,补全了设计图。 他的目的达到了,这场荒唐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次日清晨,苏清瑶意外地出现在了别墅。 她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见到林墨星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会调制那款‘午夜飞行’吗?” 林墨星愣了一下,还没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文清突然想喝,你调一份,等会儿跟我一起送去他工作室。” 他抬起眼,想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目光却落在她手腕上那只腕表上。 那是苏清斓十八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后来不知怎么到了苏清瑶手里。 他改了主意:“可以。我会尽力调到最好。但是,你这只腕表,能不能给我?” 苏清瑶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要求习以为常,毫不犹豫地取下腕表,丢在他面前的桌上。 “拿去。” 这样的等价交换早已不是第一次。她常常让他为宋文清做这做那,或是排几个小时的队去买他喜欢的限量版唱片,或是替她挑选送给他的礼物,甚至让他模仿宋文清的偶像签名。 而他每次都答应,然后向她索要一些报酬。有时是一支她常用的钢笔,有时是一本画册,有时是一只腕表。 这些东西都不算贵重,只是她随身携带,曾属于苏清斓的物件。 苏清瑶看着他小心翼翼将腕表收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眼神复杂地问:“你就这么爱我?连我的旧东西都要当宝贝?” 林墨星的动作顿了顿,知道她又误会了。 这些年,他向她要的每一样东西,其实都曾属于苏清斓。

相关推荐: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综漫:开局就打宿傩?   小公子(H)   心情小雨(1v1强制)   重生之霸婚军门冷妻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姑母撩人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缠绵星洲(1v1虐爱)   修仙有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