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多呢。” 高颂寒寡淡的眼瞳慢慢浮起了透骨的冷意。 宴无微仿佛没看到似的,笑嘻嘻的,“我在a市混了半年,逢人就听顾斯闲如何心黑手狠,最擅长杀人灭口把事做绝的,但自从夏哥过世,是现他做事可是凡是留三分下限,就差立地成佛了……” 宴无声音几乎是一种淬了毒的甜蜜:“想来现在恨不得吃斋念佛给他爱人积阴德顾家家主,就算知道你抢了他的人,也不会赶尽杀绝吧。” 高颂寒:“他现在是我的妻子。顾斯闲就算人在这里,也没有权利带走他。” 宴无微有点无聊的说:“啊,可是夏哥既然死了,现在和你结婚的又是谁呢。” “顾斯闲要是知道了,夏哥就能恢复身份啦。” “夏哥虽然不太喜欢男人,但其实也很好选的吧——是身在异国他乡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还是回国恢复身份,能见到父母,顺便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宴无微顿了顿,眨眨眼,“我随便说说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三分笑意,然而却让人莫名有种凉意,仿佛蛰伏已久的毒蛇爬上猎人的脊背,嘶嘶吐着红信。 高颂寒眉眼都是寒意:“管好你自己。” 高颂寒转身就走。 但是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侧眼看着宴无微,眼瞳森然幽冷。 “关于你的慰问礼物,会有人专程给你送来的。” * 宴无微收到了礼物。 一张黑卡。 还有凌乱的,花花绿绿的小丑假发,以及漆黑美瞳,和被撕扯下来的变声器。 还有一张画着枫叶的卡片。 背面写着。 宴无微看着这些礼物,最后盯着这张卡片,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 他托腮,打了个响指,戏法似的,手中就多了那枚枫叶戒指。 他含着笑意想。 高颂寒可真是个聪明人呀。 在威胁他把戒指还回去吗。 一语双关。 但可惜哦。 他悠闲的拿起手机,陈愚给他发了消息。 宴无微懒懒散散。 陈愚:“???”那真是好委屈哦。 陈愚也不知道对方眼睛是不是黑的,她无语了一会,给宴无微发。 宴无微随意的回。 宴无微打了个哈欠,起来给自己泡咖啡,一连往里扔了三块方糖,又加了整整半杯的牛奶。 咖啡味儿混着奶香气氤氲开来,他松散的伸了个懒腰,带着戒指松散的进了他的专属工具间,随意给陈愚回。 …… 等宴无微处理好了戒指,手机震动了起来。 宴无微露出了狐狸似的微笑,又带着毒蛇一般艳丽的诡谲。 怎么会不同意呢。 资金链都断了,银行也不借钱给他,再不同意,monster这么个庞然大物,就要被发疯的高颂寒活活逼死了吧。 而且,30%的股份……现在monster的股票,未必比厕纸贵。 想来现在monster真恨不得高颂寒死。 只有高颂寒死了,UA集团大乱,monster才能获得喘息之机。 宴无微想,这怎么能是趁火打劫呢。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X 小 颜 y 第175章 chapter175 夏知在格里菲斯公园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在这里旅行。 大概是第一次出国,他们看起来很拘谨,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导游,脸上也没有什么开心的模样。 夏知平静的,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夏知茫茫然想,才不过一年而已,爸爸妈妈好像老了很多。 他记得他妈妈很爱打扮,老是喜欢追新潮的东西,穿漂亮裙子,手机也总买新的,最宠他。 但是现在,记忆里那个年轻爱笑的母亲,现在眼尾有着细细纹路,穿着的衣服也暗沉沉的,发丝也泛着微白,脸色暗黄带着憔悴。 夏知记得他爸的肩膀总是很宽阔,很有力,小时候总爱教训他。 现在却腰背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他们明明是来洛杉矶散心的,但一种如影随形的悲伤却笼罩着他们,这让他们显得沉默而哀伤,并没有多少愉快颜色。 即便来到异国他乡,也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吊唁他们失去的孩子。 夏知跟着跟着,忽然想,也许当初假死出国是错的吧。 他又有点无助的想,其实当时他只是想挣脱顾斯闲的掌控而已,他也没想到顾斯闲会炸船…… 他听到自己的“死讯”时,第一时间松了口气,想到顾斯闲再也无法纠缠他了,他终于自由了——但却忘记了,他的死讯也会深深的伤害他的父母,真正爱他的家人。 他一直努力不去想这件事,他像个懦夫在逃避着,但现在,他终于没办法逃避了。 是他不孝。 夏知回过神来的时候,泪已流了满脸。 他几乎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他们相认。 然而脚步一动,却又生生顿住。 透骨香对他来说是诅咒,对父母,又何尝不是呢。 顾斯闲困住他的时候,没有对他的父母下手,是他自信。 高颂寒也是自信。 他们都不屑用家人威胁的下作手段。 但是如果他回到父母身边,觊觎透骨香的人因为他的负隅顽抗,要对他的父母下手,他要怎么办呢。 夏知惶恐的发现。 他什么也办不到。 就像他现在想见父母,都需要高颂寒的帮助那样。 夏知又茫茫然的想,那他当时该留在顾斯闲身边吗…… 夏知想到了顾斯闲的那些残酷手段,又哆嗦了一下。 他不能留在顾斯闲身边——如果他不听话,顾斯闲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变成傻子。 夏知一时竟无法分辨,成为一个跟在男人身边的傻子,还是沉海死掉,哪个更能让父母宽心些。 …… 高颂寒看着远处的少年。 如果少年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和父母相认——高颂寒不会阻止他。 高颂寒冷静而缜密的思考着。 第一,夏知活着的消息绝对不能流回国内。 第二,站在夏知的角度思考——夏知心情差劲,需要父母的陪伴。 再来…… 高颂寒想,虽然有透骨香的药牵制着少年,但其实并不太稳妥,一旦把夏知逼急了,想要鱼死网破…… 但是如果有父母的筹码握在手上…… 这并非威胁,高颂寒冷静的想,他会把岳父岳母照顾的非常好。 当然,他当然知道这是卑劣的。 那仿佛发自血脉的疯狂占有欲在他耳边幽幽的低语:“只要把只只的父母留下,再把姥姥接过来……他就哪里也去不了了……他的家在这里,他不会再想着偷渡这种危险的事情……也不会回国了……” “把爱的人留在身边,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啊。” “你害怕他因为你的自私责怪你吗——不要怕,是他自己主动要跟父母相认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高颂寒一瞬间竟是阴暗的希望,夏知冲动去和父母相认的。 ——只只也是想要和父母在一起的吧。 高颂寒远远望着,只只爱着父母,那么一定会不忍与他们分别吧——把爱的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是多么正常的事。 洛杉矶的夏天是温和的,格里菲斯公园人来人往,然而高颂寒设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婆娑的树影下,少年没有冲上去,没有大哭,没有激动。 他只是对着父母的方向,慢慢弯折了双膝。 他跪得姿势很标准,比在地下室当sub的时候要标准的多——少年缓缓的,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头。 每一声都很重,每一声都重重的敲在了高颂寒心上,把那些冷冰冰的处心积虑敲得粉碎——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夏知的父母。 ——并非什么可以随意挪动的棋子,而是夏知搁在血肉里的爱着的人。 可是,明明是这样重要的人,只只却没有冲上去相认。 ……为什么。 和爱的人分别多么痛苦啊. 高颂寒忽然茫然了。 少年站起来,转过身。 高颂寒心中蓦地漏跳了一拍。 夏知远远的和高颂寒对视,随后垂下眼,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高颂寒一瞬不敢置信——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夏知会在父母与他之前,选择走向他。 这几乎像是一场难以置信的梦。 格里菲斯高低起伏的山峦,天文台在远方映着金红落日的余霞,他背后是喧嚣而遥远的整个洛杉矶,而少年背着父母,朝他走来。 “……回去了。” 少年走在前面,高颂寒跟在身后,半晌,男人听见夏知有些疲惫的说。 “谢了。” 高颂寒一顿。 他想说,我们是夫妻,这是应该的。 但他直觉这样说,少年会很悲伤。 最后他只嗯了一声。 心中却依然萦绕着深深地疑惑——为什么? 他看着夏知的背影,又觉得他那样伶仃。 高颂寒几步走到少年身边,与他并肩。 夏知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高颂寒疼痛的心又轻轻跳动起来,他抿着唇,手指蜷缩一下,悄悄的碰了碰少年的手。 大概是情绪太过低落,又或者是麻木,少年没有什么明显的抵触情绪。 于是高颂寒心脏跳得快了些,像有只小鹿在心中唱歌,又带着些紧张,他悄悄牵住了少年有些温热的手,小心翼翼的与他十指相扣。 他的动作又慢又轻,像希腊神话里要偷摘金苹果的亚特拉斯。 夏知被高颂寒这样牵着手,也许是麻木到习惯了,也懒得再去挣扎了。 他想,随便吧,摆烂吧,都被上了多少次了,搁这矫情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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